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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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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现在查的这悬案,已经过去快两年时间了,距最后一起案件发生后至今,先不提辽东府那一茬哈,咱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犯案,就说这案子的最后一起,至今再无其他案件发生,说明凶手在那之后就没有作案,这不排除凶手乃是寻仇作案的原因,亦或者说凶手已经故去,死了或者咋地对吧?”
“不能死了吧?死了他还那么小心翼翼的不留下一丝半丝的线索?我瞧着凶手应该没死,就算真死了,那多半也是其他意外或者疾病。”
“嗯呐,我觉着凶手多半是流窜到别的地儿去了。我个人意见啊,像这种病态的凶手,我觉着不是那种干上几次就能收心收手的,指定还会再犯。听说辽东府最近发生的两起案子,凶手没有奸污死者,这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玩的一个把戏,当然,也可能真跟咱这个案子没关系。只能先看看那边地方衙门怎么查,能不能将凶手成功逮住再看了。”
“哎,咱还是先顾着这边的案子吧。将案子顺利破了,逮回凶手,才是当务之急。你们都不知道其中一内情吧?”
其中一名捕快压低声音对同僚挤了挤眼睛,站在他的角度,迟夫晏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盲点,是而他并未发现顶头上司的身影,扬了扬头接着八卦:“悬案第一起命案的受害者,居然是咱家大人的未婚妻。”
“什么?你说那。。。。。。那个冯楚楚,居。。。。。。居然是迟大人的未婚妻?”
“嗯啊,咱大人那会儿婚期都订好了呢,临了新娘子却出了事儿。我也是听说那当口大人回乡下先宴老家的亲朋好友,突闻噩耗,乍然就病倒了。咱家大人深情啊,打那之后,就不再提娶亲之事了。也是为了查冯楚楚这案子,大人才不要命似地,没日没夜的拼搏,就为了能在金陵站住脚,能做个京官,能自个儿破案缉凶,给他未婚妻一个公道。”
众人哗然,谁也不知道这案子居然有这样的内情。
他们大人重开此案,心情得有多沉重,得有多难过啊?!
哎,努力查吧,只有破案了,他们家大人才能彻底的解开心结,重新起航啊!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秘密领域
被下属们议论着的迟夫晏,面无表情地从堂屋的角落里退了出去,悄然离开了衙署。
他心头压抑得厉害,脸上就像是泼了墨汁,多年的官威浸淫让他气场大开,从衙署步行回府邸这一路,行人见之,退避三舍。
迟府内,刚刚收到了程安玖包裹的姚映雪,心情极好。她将信笺折叠好重新放回信封里,寻思着翻个匣子出来,把家里爹娘和叔父文师爷、程安玖寄过来的信收拾好放一块儿。
眼睛从桌案上的那一盒点心上扫过时,姚映雪圆圆的苹果脸浮起了笑意,缓了去寻匣子的功夫,将点心盒子打开来,寻思着捡上几块好吃的,送前面书房去给迟夫晏尝尝。
程安玖有心,知道她必会想念家乡,还特意给她捎了辽东府的特产和点心。
用精致的糕点盘子装了八块各色点心,又特意拿个胡萝卜用小刀刻了几朵花儿装盘,这才哼着小曲儿,往前面书房的方向走去。
一般时候,迟夫晏回来了的话,书房门口会候着个听差的小厮,这会儿空荡荡的,想必是人还没回来。
姚映雪原想着就坐书房门口的栏杆上等着,可行动上却不知怎的,一只手下意识的推了下书房的门扉。
平素书房的门都会上锁,毕竟那是迟夫晏办公的地方,有些案件卷宗亦或者政务机要不容泄露,而下人们也有自觉性,一般没有迟夫晏的命令,轻易不会进书房去。
今日却不知怎的,轻轻一推,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姚映雪还寻思着莫不是迟夫晏人回来了,不然怎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呢?
她端着点心盘子,再一次推开点门扉,嘴上柔柔喊着:“迟大哥,是你回来了吗?”
书房里没人应答。姚映雪又连喊了两句,心里直冒嘀咕,就怕青天白日的,家里招贼人惦记了。
金陵这地方啊,各行各业皆是人才辈出,别看她才来没多久,可道听途说过不少各种政治斗争。官员之间有不对付的,互相算计陷害的,有时候还会派个武功厉害的间谍啥的潜入别人的府邸偷摸着寻找对方的短处充当要挟。姚映雪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口更是突突跳个不停,就怕她家迟大哥遭人算计了。
她也不再叫唤,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进书房,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迅速地扫完四周。
书架桌案还有楠木陈列案几柜子都没有凌乱的迹象,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将点心盘子放桌案上,四下看了看窗户,发现没有打开的迹象,这才拐回来,拍了拍手,帮着收拾扔在案几边角的废纸。
收拾完废弃纸张后,姚映雪见窗棂和书架层上有不少浮尘,便从耳房里端来了一盆水,勤快的擦了起来。
姚映雪这会儿并未有擅闯‘禁地’的不妥,或许是她从心理上已然将自个儿当成了这府邸的未来女主人,虽然迟夫晏目前并未与她承诺什么,可她前些天不经意间听到了他安排管家韩冬去办的事儿,心里便有了底儿。
迟大哥那人向来不是嘴上说得好听却不办实事的人,她清楚他曾经受到过的打击和伤害,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她才了解迟夫晏命管家去张罗提亲的琐事,必是深思过后认定她的结果。
程安玖包括文师爷在内的亲人们都在劝她不要太傻,催她逼着迟夫晏表态,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内情,但她却是懂他的,逼什么的只会适得其反,再说两个人相处,得是你情我愿,逼着扭着又有什么意思?
姚映雪觉得自个儿的事儿还得是自个儿做主,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家乡小曲儿,手上麻利地收拾起来。
抹布不经意滑过檀香木制成的笔筒子,哗啦一声,毫笔散落了一地,有一只笔杆子是烧瓷的,都摔断了。
姚映雪吓得张大了嘴儿,有些气恼自己毛手毛脚,将抹布一撇,紧忙蹲下身子将毛笔都捡起来。
“这笔可是迟大哥最喜欢的那一支,可怎么办?”姚映雪眼泪差点儿都要掉下来了,跺了跺脚,捡起地上的瓷碎片。
咦,那是什么?
姚映雪瞅着从破裂的笔管里掉出来的一支细长的缩小版的钥匙状物事露出疑惑之色。两只小指头捏着那小钥匙,翻来覆去的,寻思着迟大哥怎么会将一把这样的小钥匙藏笔管里头呢?
这钥匙是开哪儿的?
好奇心驱使下,姚映雪竟在这书房里找起了对应的锁眼。
柜子抽屉,都没有。。。。。。
唔,难不成这就只是一把小钥匙?对迟大哥有特殊意义的小钥匙而已?
就在姚映雪想要放弃探人隐私的当口,书架边上一个檀木花雕的牡丹花造型的屏风引起了她的注意。姚映雪走近看,发现那牡丹花的蕊儿,可不就是一个隐蔽的锁眼么?
是不是这把钥匙能够打开啊?
姚映雪走到书房门边,探头往外看了看,见长廊上空无一人,便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合上,手指捏着小钥匙,插进锁眼,一拧,那原以为只是装饰的落地雕花屏风倏然就拉开了,露出了黑洞洞的入口。
“这。。。。。。书房里居然有个密室?”姚映雪一脸震惊,她有些胆怯的凝着那个黑漆漆的密室入口,心扑通扑通如擂鼓般撞个不停。
进不进?
迟大哥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心底里有两个声音在僵持着,可人的好奇心就像是毒药一般会驱使着自己挪步上前。姚映雪端起了案几上的蜡烛,点燃后,慢慢的朝着密室的入口走去。
悄悄进去,看一眼就退出来,迟大哥应该不会发现的。
就这样,姚映雪压制着侵犯他人隐私的愧疚感,走进了属于迟夫晏个人专属的秘密领域。
借着昏暗的烛光,姚映雪将密室看了个大概。里头很干净,有桌椅,有软榻,有各种别具特色的摆件。只是姚映雪再看清楚那些物事后,心情莫名低落了下来。她认出来那些物事很多都是女子所有,铜镜、饰品盒、发带,乃至女子的衣裳,待她看到一束用红绸带束在一起的发丝后,心底里的所有好奇瞬时化为了酸楚。
这些都是他那个遭受意外的未婚妻留下来的吧?那束头发,有冯楚楚的,也有迟大哥的吧?
他对她至今仍用情至深无法忘怀吧?不然怎么会特意僻下这样一件密室来缅怀她?
姚映雪很伤心,她不知道到了这会儿自己在迟夫晏的心中究竟占着怎样的比重?他待她,可有对那冯楚楚的十分之一?
泪水莫名就模糊了眼眶,姚映雪不敢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和信心,她怕自己会胆怯退缩,她该怎么努力才能够得上冯楚楚的地位?
跟一个死人比?她怎么能比得赢?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柱子里的尸体
姚映雪不认识冯楚楚,她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个她才会在迟大哥心里留下如此浓重的印记,让他念念不忘,僻下这个密室时不时地进来睹物思人。。。。。。
或许是出于知己知彼的心理,她擦干眼泪后,居然强撑着情绪,挨个看着那些被珍而重之摆放在楠木陈列架子上的物事。
姚映雪一路看过去,娟秀的眉头不自觉间蹙了起来,她很难准确的说出自己心底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有种描述不出的异样情绪代替了最开始的难受与挣扎。
冯楚楚这个人,她是越发看不懂了,从这些物事的缩影去看一个人,未免也太复杂奇特了些。
姚映雪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束交缠在一起的青丝,心里头忽然间就犯起了膈应。她再也不想在这密室里呆着了,转头匆匆往外走。
呼噜。。。。。。
没曾留意脚下,姚映雪一脚踢翻了一只痰盂,所幸那痰盂是干净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在墙边柱子前停了下来。
姚映雪快哭了,自己怎么了?可得好好改一改这遇事儿就毛手毛脚的毛病!
捡起痰盂就要站起身来,一张黄色的用朱砂描画的符箓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视线中。姚映雪愣了下,拿起符箓左右看了一圈,不清楚这密室里怎会出现这种东西?迟大哥那人看起来不像是个迷信的人啊!
怎么办?扔回原处不管么?
姚映雪仔细瞅了瞅眼前的柱子,发现灰漆漆的木柱子上有块较四周深上些许的痕迹,心想着这符箓莫不是原先就贴着柱子上的?
手持符箓往那位置一安,还别说,痕迹大小正好一致。
“真是奇怪,贴这柱子做什么?”姚映雪小声嘀咕了一句,寻思着找个什么东西黏住那符箓好赶紧离开密室,手上不自觉就用力拍打了几下柱子,结果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柱子发出噗噗的回响,那分明就是空心的柱子啊!
姚映雪第一感觉就是这建密室的人心忒大,人忒不靠谱了,居然敢用豆腐渣工程糊弄迟大哥,这柱子可是支撑点啊,万一支撑力不够的话,密室塌了该怎么办?
该怎么告诉迟大哥这件事呢?
就在姚映雪犹豫纠结的当口,一小撮黑色的毛绒物事从柱子中间那道似裂痕般的缝隙里漏了出来。
“什么东西?”姚映雪往外揪了一点黑线,摸着干枯粗糙。。。。。。。唔,怎么有点。。。。。。有点像头发丝?
头。。。。。。头发丝?
这个猜测让姚映雪瞪大了双眼,脸色唰一下惨无人色。
她尖叫了一声,拔腿往密室的出口跑。
。。。 。。。
迟夫晏回府的第一时间,习惯性的先回自个儿书房。
当他踏入书房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眸光犀利的扫过每个角落,而后,他快步的走到案几前,看着摆放在桌几上的密室钥匙,黑沉的脸色酝酿着风暴。
密室内的所有物事似乎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他直觉有人进来过。
迟夫晏匆匆出了密室,连身上的衣裳都顾不得更换,径直往后院而去。
姚映雪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躺在炕上,浑身冰凉到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脸色该有多么的难看。该怎么办?
姚映雪的脑子乱糟糟的,从猜测到柱子里很可能藏着一具尸体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活在矛盾与恐惧中。
那具尸体究竟是谁?
是迟夫晏杀的吗?可他是朝廷官员不是么?他能做出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儿?
虽然她曾经也是一名执法为民的捕快,可到底也没有天真到认为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有多少官员手里沾着血腥害了人命,只是他们有权有势且遮掩得太好没被发现而已。
姚映雪只是觉得心痛,她所喜欢的人,她想要将自己交付终身的人,她实际上真的认识么?他真的只是表面看到的那样一个简单的,深情的,心怀大爱的人么?
姚映雪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笑,难怪叔父和程安玖他们都反复的问自己是否确定?!呵。。。。。。。她真的蠢透腔了。。。。。。
几番挣扎,对自己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后,姚映雪擦干了眼泪,蜷着身子闭上了双眼,安静的躺在榻上。她在等待,她知道他很快就会过来。
“映雪。。。。。”迟夫晏盯着背对着他的那道横卧着的倩影,低低唤出声。
姚映雪的身体轻轻颤了下,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喊了句迟大哥,并未转身回头。
“怎么这个时候躺着?不舒服?嗯?”
迟夫晏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情绪,像往常那般,细声细语的坐下询问,一只手还抚上她的额角,入手一片冰凉。
“身上怎么这么凉?映雪,快让我瞧瞧,你究竟哪里不爽快?”
姚映雪转过身子,苍白的小圆脸上一双杏眼泛红浮肿,她吸了吸鼻子,认真无比的盯着迟夫晏,率先掌握主动权,“迟大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忘不了她?”
“谁?”迟夫晏脱口反问道。
“你不用瞒着我了,今日我误打误撞闯进了你的密室。”姚映雪说着,脸上露出愧疚之色,然她眼角的余光没有错过迟夫晏眸底一闪而过的厉色,却佯装未觉,接着说:“那个密室是专门为冯楚楚而设的吧?里头那些物事,都是她留给你的念想吧?”
“映雪,你。。。。。。你不要胡思乱想!”迟夫晏压下心头的怒意,告诉自己要耐心哄着,努力挤出一丝浅笑,揉着姚映雪的脑袋,低声解释:“我已经用了近三年的时间去学着放下了,映雪,自从你来了金陵,我。。。。。我已经好久没再进去了,你相信我。”
如果姚映雪没有发现柱子里有可能藏着一具尸体,那她或许真的会相信迟夫晏的话。人的心理很奇怪,一旦怀疑的种子在心头生根发芽后,你的任何解释,甚至是表情、乃至肢体动作,都能瞧出来虚假和做作。姚映雪此时此刻是从心底到头发丝都充满着惧意,迟夫晏让她觉得陌生,她看不清楚这张俊美的皮囊下掩藏着的是怎样一副叵测的心肠。可她却不得不强打起心神,她得周旋着,她没有丢弃骨子里作为一名捕快所拥有的维护正义和平的使命感。
就在刚刚,姚映雪下定了决心,她要查出真相,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具被藏在柱子里的尸体。。。。。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从未松懈
生了疑心的姚映雪与迟夫晏如何周旋暂不消说,只说辽东府这边距第二宗‘死亡艺术’命案发生至今,已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然有关凶嫌的调查,至今仍未明朗。
楚三爷的嫌疑经过多方查证后确立不成立,高府尹在将其拘留两日时间后,便命人释放了他。
至于那楚云泽,当晚也有两名人证出面证明其清白,时间上对不上号,没有作案时间,自然也得放了人家。
而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车夫老伍头提及的那名假借楚三爷名号雇佣他送袁芳华上温泉山庄的那个姑娘了。衙门最近虽有抽调人手根据曹画师的画像侦查对应的嫌疑人物,可人海茫茫,谈何容易?
刘清大清早就叹起了气,冲张桂耸了耸肩无奈道:“这案子前前后后都快俩月了,连凶手的手毛都没摸着,真叫人没劲儿。”
张桂原先的那股子冲劲儿也随着时间的冷却慢慢的松懈了下来,一面儿啃着苞米面烙的大饼子,一面含糊不清的回道:“可不是?只求那凶手消停下来,别再整出新的命案来,这人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投胎,杀人还不带残留半丝痕迹的,太吓人了。以前那些凶手要在现场遗留下蛛丝马迹的,有阿彻验尸,有阿玖分析推测,愣是一口一个准儿,咋跑跑不掉,可这回,没看阿玖也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可你瞧,都快俩月了,真凶不见影儿,咱跑断腿,他不依然逍遥法外?”
刘清闻言,又摇着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期间,程安玖和容彻对于真凶的摸查,却从未松懈,更从未放弃。
宣武安排了四名暗卫,分成两组,一组盯着萧箫,一组盯着楚云泽,他们自行安排倒班,如同影子那般潜于暗处,与目标人物如影随形。
约莫五六天后,容彻听完了宣武的禀报后,便让其撤回了那一组监视着楚云泽的暗卫,抽调回来的两个人,追溯萧箫祖籍,将其所有资料起底彻查,命他们尽快回复。
而在秘密调查的这段期间,倒是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周舟和柳小蝶的爱情,开花结果了。
没错,柳小蝶怀孕了,才刚刚嫁进周家未满半年的时间,就怀上了孩子,这给周舟母亲高兴得,见人就说她儿媳妇有了,要给他们老周家添丁进口了。
周舟即将当爹了,虽然没有冯勇初为人父时表现出的激动,可也能看出来他很高兴,浑身上下洋溢着如沐春风的气息。
‘四剑客’里,冯勇早早成亲,虽然求子之路有点小波折,可宋玉梅在徐大叔的调治下,顺利怀孕即将临盆产子;接着是周舟,才刚成亲不满半年,柳小蝶肚皮争气,也怀上了孩子,人生大事上,算得上圆满了;再就是程安玖,与容彻情投意合,在所有亲属同僚的见证下,共结连理缔结良缘,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大事儿;可是范霖呢?那吊儿郎当的小子,这会儿可还单着呢!
范霖的母亲可愁着呢!
原先她尚未觉得如何,可周舟那小媳妇有娃娃了的消息传出来,再加上老姐妹周母时不时地在耳边得瑟,范母实在是眼馋得厉害,恨不得立马就给范霖张罗上一桩亲事,赶紧成婚得了,来年说不准她也能抱上孙子了。
就这几天吧,范霖给她母亲烦得不行,下了衙都不咋敢往家里赶了,前面两日吧,还厚脸皮的跟着程安玖夫妻俩回家蹭吃蹭喝,墨迹到夜深人静后才溜达回家钻上炕就睡,可后面到了容庄,赵妈妈也劝他找个小媳妇的时候,范霖觉得没劲儿透了。为了耳根子清净,他改找刘清几个厮混去了。
为啥不找冯勇和周舟呢,这俩兄弟都成家了啊,老婆孩子热炕头,下了衙恨不得安上俩翅膀直奔回家,哪有功夫搭理他?
范霖这下可真是孤家寡人的,怪寂寞的,被刘清和几个手底下的小捕快一激一拱的,居然学会喝花酒了。因着自身的职务,范霖和刘清他们还真不敢往海了喝再搂个姑娘放飞自我,像张桂这种成了亲的人,有贼心没贼胆,像范霖这种雏鸟的,有冲动没胆量,所以,就算进了花楼喝酒,也只是纯喝酒,眼神乱瞟过过眼瘾也就算了,那摸摸小手搂搂小腰的美事,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怕坏事儿。
“听说这万花楼来了个新的小倌,那小倌出身苦了些,但却是一个极有才情的,曲子都是自个儿谱的,有好些人都是为了她才来捧的场。”
这说话的是邻桌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大叔。
范霖抬眸瞅了他一眼,那大叔估摸着喝了不老少酒了,脸颊红扑扑的,眼睛眯眨着,有点酒意上头的意思了。酒喝多了,话也跟着多,估摸着身边也没个酒友的,攀上他们这一桌交谈来了。
张桂对那有才情的小倌极感兴趣啊,当即就接了这大叔的话茬,你一句我一语的交流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那大叔指着楼下大堂搭起来木台喊道。
范霖一行人便扒拉着二楼的栏杆,探头往下看。那小倌脸上居然挂着半截透明的面纱,只露出来光洁白皙的额头和一双水汪汪雾蒙蒙的大眼睛。
“咋的脸还不让人看了?”张桂皱起了眉头,觉得都沦落到花楼里来了,再整这一出,还把脸蒙上不给看,有意思么?
“人家也不是靠卖笑而来,这小倌挂牌的时候就言明卖艺不卖身了,干啥还得给你瞧脸啊?”中年大叔不满地瞪了眼张桂道。
刘清端起桌上地酒壶,挨个给同僚以及那新认识的酒友大叔添上酒,眼睛凝着台上正撩动琴弦的佳人,皱着眉头道:“倒是个有意思的。只是这曲子听着却是凄绝哀婉了些,怎么来这儿的不是寻开心来的么?这样的曲子听着,心情反倒会低落些。”
“这你就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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