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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住公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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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千还礼,给赵步光倒了一杯茶。
赵步光一口饮尽,很苦,转口回甜。
“公主此次前来,想问什么?”
赵步光看了看司千,忽然歪着头没正形地笑问:“国师大人多大年纪了?有三十岁吗?”
“方外之人,已将此事忘却。”司千面无表情。
“那本宫问的事情,最好国师能知道。”赵步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再看向司千时,神情郑重,“先帝的长子,曾被幽禁于清凉殿,如今已放了出来,当今圣上赐封端王,以南洲为其封地。本宫想问,端王的母妃,可尚在人世?若他母亲能知道儿子过得衣食无忧,重获自由,想必会很高兴。国师既然在此修行,修的是向善,亦是普度众生。本宫想,国师一定不会拒绝帮本宫算算,此乃举手之劳,您说是不是?”
司千粗布麻衣,饮茶,不作声,闭起狭长双目。
赵步光也不发作,静静等着。等司千再次睁开眼,已坐了接近半个时辰,茶早已喝干,赵步光无聊地追随屋里一只飞来飞去的蛾,发现司千动了,赵步光赶紧坐直身子。
“这事我不能擅自做主,要是公主有心,可以请太后懿旨,那时,在下定当知无不尽。”说完司千又闭上了眼睛。
知道他不会再说,赵步光也没执着,只是站起身来想起一件事,回头静静问了一句:“本宫一直好奇,国师大人究竟有没有爱过闵家小姐,要是没有,也不算她死得冤枉,要是有,那才是真的冤枉。”
司千看赵步光,目中没有一丝情绪,但这一眼,赵步光就明白,他想听她说下去。
于是赵步光道:“要是不曾爱过,那只是闵家小姐自己一个人的臆想,为自己的一场幻梦而痴迷,而死去,也算死得其所。要是国师大人爱过闵小姐,却要她独自承担这场感情带来的后果,任凭她被我皇兄占了去。那国师大人无疑是个懦夫,闵小姐爱得不值,已是冤枉,最后还为了与国师大人的旧日约定,不肯生下孩子,白白葬送一尸两命,岂非更是冤枉?”
司千唇纹深刻,看得出他在极力压抑情绪,不过也只有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公主责备得是,是在下耽误了闵姑娘。”司千淡淡道。
赵步光觉得没意思,摇了摇手往门外走,“人都已经不在了,再责备你又有何用?只不过是希望国师今后能本着一片善心,有些事情在该说清的时候没说清,将来再想说,也未必有机会。下次本宫出宫还会来找国师大人请教,希望大人好好想想。”
离开观月台,赵步光回头看了看观月台伫立的金光灿灿的高塔,双手合十,弯腰作揖。戴上帷帽,赵步光上了马,她知道此行很快会传到赵乾永耳朵里,甚至会很快传到薛太后耳朵里。不过这些上位者,在她没真的做出什么来之前,都不会采取什么行动。毕竟她只是个小角色,有些事情,得小角色做起来才方便。
☆☆☆
晚上,晚膳毕了赵步光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沐浴妆扮。香粉和胭脂遮去疲倦,她精神是很好,只不过奔波了一整日,这个忍冬身体底子不行,感觉有些疲累。
她让婢女翻箱倒柜找出十多件她觉得还不错的裙子挨着换,最后好不容易选定一件水红的长裙,披帛是柔和的白色,仔细梳妆毕了,额心也学着这年头的闺秀们印上一朵梅花。长乐宫里女儿家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无论永寿公主用不用,供给却从不中断。
赵步光平日里不乐意好好打扮,累不说,反正也没人看。
后来等得她有些瞌睡了,赵乾德却还没出现,赵步光问了无数次时辰。
翠微姑姑笑着说:“公主在等什么人,就使个人去叫他过来。”
赵步光嘴硬道:“本宫只是在想什么时候睡觉!”屋子里热,赵步光到玉矶池边散了会步,遛了圈狗,再回到内殿赵乾德还没来。
赵步光在镜子前坐下,额心的红梅就像张口就要吐露情丝的少女唇口。
她抬手揉了揉额头,直把那红色都揉散了,婢女忙拧来帕子,为她擦去。颜料擦掉了,她的额头却被揉得通红,久久不散去。
等过亥时,赵步光再也不想向翠微问时辰了,她随手拔去钗环丢在妆镜前,碰得叮咚一声响。
“谁惹你生气了,这么大火。”赵乾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赵步光忙起身行礼。
“打算歇息了?”赵乾永看了一眼她的妆容,分明还新鲜得很,唇上胭脂比平常娇丽许多。赵乾永硬生生挪开眼睛,拿起她丢在桌上的金钗把玩。
“正要睡了,怎么皇兄这时候过来。”赵步光懒怠地打了个哈欠,她有心事,却分明不想对他说。
赵乾永凝视了会儿钗上玉蝶,淡淡道:“路过长乐宫,顺道过来看看。”
赵步光“嗯”了声,问他是否在长乐宫歇息。
“你想朕留下吗?”赵乾永问她。
“这话你还是留着哄嫂嫂们吧,我才不想,你睡在我这儿,就不知道嫂嫂们要怎么骂我了。”赵步光撇撇嘴,赵乾永都来了,赵乾德怕是不会来了。她因为心里不再存着希望,睡意源源不断涌上头,趴在桌上与赵乾永没说多一会儿话。
“朕记得,从前你是属意闻人的,现在呢?”
话问出口好片刻,赵乾永没听见回答,这才发现赵步光已经睡熟。看她睡得不省人事,赵乾永的问题也不必她再作答了。他心情愉悦地弯起嘴角,难得露出了丝明显的笑,弯腰抱起赵步光,送她去床上休息。
半个时辰后,赵乾永移驾凤栖宫,凤栖宫灯火通明,皇后还没睡下。
闻人欢虽身子不显,但也因为怀孕暴露出一些身体的问题,自嫁给赵乾永,闻人欢就尽心竭力为他打点王府,后来王府搬进了宫,她成了皇后,要料理后宫,虽不用亲力亲为,但凡有事她都要关照,甚至各宫要送的东西,都过了她的眼。日夜操劳,加上闻人欢待人虽和善亲厚,却极少言及自身。
用太医的话说,娘娘有了身子,当少思虑才是。
于是在赵乾永的旨意下,凤印一分为二,澹台素和闻人欢各执掌一半。
“不是特别要紧的事,小事、琐事,都不要拿来烦皇后。”旨意晓谕后宫后,从前熙来攘往的凤栖宫,顿时门可罗雀。谁都不敢多去打扰闻人欢养胎,更怕闻人欢出了什么岔子,被澹台素咬一口。
而借着闻人欢不大管事,澹台素着实雷厉风行,先号召后宫节俭,削减用度,拿昭阳殿、昭纯宫立规矩,她自己宫里,也削去一半吃穿用度,以此训示才进宫的妃嫔。
刚进宫的一波,每日晨昏定省,得去澹台素住的玉阳宫请安。后宫诸人,只知有贵妃而不知有皇后。
赵乾永走入寝殿,见到闻人欢靠在床边闭目养神,他一走近,闻人欢就睁开了眼睛。
赵乾永眉峰一蹙,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责备道:“怎么坐着,不是让人传话让你早睡吗?”
闻人欢向内让了让,赵乾永爬上床,一手揽住她的肩头,室内只留下一盏灯,光不亮。
“要不要把灯吹了?”赵乾永问。
“不用。”闻人欢侧过脸目不转睛看他。
赵乾永摸了摸她的脸,闻人欢的圆脸显得有点憔悴,她看着赵乾永说:“我想好好看看你,吹了灯,就看不清了。”
赵乾永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闻人欢也真如说的那样,只是望着赵乾永。
过了会儿,闻人欢疲惫地闭上眼。
等听见闻人欢的呼吸沉稳缓慢起来,赵乾永才起身把灯吹去,他一只手贴在闻人欢的腹上,这种感觉很奇怪,对于闻人欢,他一直视作有力的后盾,与其说是妻子,不如说是姐姐。可如今她怀着他的孩子,这个孩子,让赵乾永既觉得还报了闻人欢的深情,又莫名感到欠下她更多。尤其闻人欢总是会等他来,无论他多早就让人传话凤栖宫说会晚来,无论多晚,都像今晚一样,闻人欢总是在等他。
但她的等待,又不像别的妃子那样,含着嗔怪,让他再三保证一定会多去。
他当了皇帝,反而没有多少时间了,能分给闻人欢的时间更少。在王府时,赵乾永、闻人欢姐弟二人,常常一起去南郊骑马,去东湖游湖,在中安城中走街串巷,看戏吃东西,那样的时光太美好了,却再也不能回去。
赵乾永拥着闻人欢单薄的身体,不知什么时辰睡下的,醒来已是上朝的时辰,他不想吵醒闻人欢,但当他下了床,闻人欢也醒来,为他穿衣束发。他不是皇上的时候,她也常这么做,每当他去上朝,她就起身指挥王府上下运作起来。
赵乾永离开凤栖宫,王祥福在门口相候,小声向他禀奏:“昨夜端王亥时回到清凉殿,洗浴之后就安置下了,现在尚未起身。”
“知道了。”
大秦皇帝的一天,从上朝开始,赵乾永回头看了眼凤栖宫,吩咐宫人等皇后起身之后,告诉她他会过来用午膳。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组团刷皇上=。=
☆、六十四
从清晨到傍晚,赵步光都在长乐宫里,一早翠微便问过她,去不去昭纯宫,她恹恹摇头,午饭因凤栖宫有人来请,便去凤栖宫用膳,之后回到长乐宫午睡。午睡了起来让朝月给她梳头,赵步光好像怎么都不满意,接连梳了几个发式,她都摇着头说不好。
朝月性子沉稳,一次次给她拆了重梳。
最后梳的最是简洁,佩饰也只有三两点素净的古玉,赵步光满意了,转过头看了眼脑后,笑道:“就这样吧。”
婢女们都松了口气,她又开始折腾衣裙,直忙足了半个时辰,才选好要穿的裙子。
苏合忍不住说:“殿下穿什么不好看呢?今日是成心逗着奴婢们玩呢!”
和赵步光混得久了,苏合和朝月都很能摸清赵步光的性子,她平日不大拘礼,在殿内时也不像旁的主子那么端正,有时出去端个茶的功夫,回来就见到公主歪在榻上,懒散的模样。
彼此年纪又差不多,赵步光也没把她们当成婢女看,常常玩笑要给她们找好人家,不过得等她嫁人之后。
苏合与朝月自是万分感激,越发尽心服侍赵步光,赵步光自己却不知道,只以为是相处得久了,自己没有主子的威严,不过她挺喜欢婢女们同她亲近,否则长乐宫这么大个地方,真要闷死了。
明明有上百号人,但宫人们来去都放轻着手脚,寂静无声,也没有几个人敢同她聊天,更不要说玩闹。
“殿下在等什么人来吗?”朝月将果盘放在赵步光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好奇地看着她。
赵步光脸一红,忙否认道:“无聊罢了。”
“听说这几日傍晚,玉阳宫都有赏玩花卉的聚会,邀请各宫娘娘吟诗唱和,有时开始得早,也安排了唱戏和舞伎。”看赵步光不感兴趣的样子,苏合又道:“伶人和舞伎都是从东夷漂洋过海而来,倒是十分别致,与大秦的戏曲一点都不一样,寻常人都能听懂。不过他们的动作十分夸张,把脸涂得花花绿绿的,主角还会戴很高的帽子,是牛角做的,又尖又高,舞动的时候铃铛玎玎作声。那些舞伎身段格外柔软,戴着金光闪闪的帽子,独脚站立也不会有一丝颤抖,身上的舞衣缀满晃人眼睛的金片,肚脐上缀着珍贵的宝石。东夷民风开放,听说很是富庶,遍地都是黄金。但路途遥远,当初贵妃娘娘足足在海上漂了半个月才到我们大秦,还是王爷的皇上很是感动,专宠足半年,才肯踏足旁的夫人那里。”说道这里,苏合的脸有点红,低下头去。
大概东夷有点像印度?但是戴着牛角帽子唱戏算怎么回事,赵步光却没听说过了。她心里很想去看看,又怕赵乾德来找她。但转而一想,昨晚他说要来也没有来,要是过来,不会让人提前说一声吗?于是站起身,看着婢女们:“待会儿咱们也去看表演!”
苏合很高兴,忙出去派人给玉阳宫说一声。
赵步光暗暗发誓,等到玉阳宫的聚会开始,要是赵乾德还不来找她,就不要怪她让他找不着人!
玉阳宫很快来人回话,澹台素很高兴赵步光能过去,派人去各宫通知,今日提前开宴。赵步光又有点恼了,早知道晚些再通知澹台素,不得不早些过去。
赵乾德所住的清凉殿离玉阳宫和长乐宫都远,所处僻静。赵步光让人绕路经过清凉殿,却在半路又改了主意,叫宫人掉头直接去玉阳宫。
澹台素一见到赵步光就笑迎了上来,握住她的手,让她坐在她身边。嫔妃来了不少,比选秀时的景况还要盛大,各宫的娘娘们都不是空手而来,她们或者带着精心编排的节目,或者带着自己宫里特色的吃食。
起初赵步光以为,众人都是碍于澹台素贵妃的身份,后来发现,玉阳宫面积比凤栖宫还要广,装饰风格与大秦有所不同,甚至挂着一些闻起来辣辣的香料,颇有异族风格。澹台素在东夷是极受宠爱的郡主,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不在少数,为了求娶澹台素,不少少年郎斗酒纵马,只为博得郡主一笑。
这些在路上听苏合说时赵步光还十分不以为然,但东夷舞伎表演时,惊艳绝美的领舞摘下面纱时,赵步光才发觉,那双勾魂摄魄如泣如诉的眼睛,竟然属于澹台素。
赵步光叹了口气,赵乾永还真是艳福不浅,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
她私下留意了一下,方冉并没有来,新选进宫的秀女们,前六中有两位没有来,皇后选出的十二位采女也没来,不知是否因为位份低微没有受到邀请。
澹台素从台上下来,铃铛开始作响,是东夷的伶人上了台。澹台素没换下舞衣,她的腰肢格外细软,肚脐一枚镶金红宝石,小腹雪白,行走时舞衣上的细金片簌簌作响。跳舞使她一头都是细汗,但运动后的美人又另有一番充满朝气的美。
赵步光看得有点呆了。
早有宫人递上大氅,将澹台素裹住。
“献丑了,永寿可喜欢?”虽是在问赵步光,澹台素却没看她,接过婢子递来的鲜红石榴汁啜了两口。
“嫂嫂先表演了,让后面人还怎么有胆上场呢?”
澹台素凤目注视赵步光良久,仿佛在判断她是真心赞扬还是假意奉承。
而赵步光其实虽不大喜欢澹台素的盛气凌人,却很承认她的舞技。
澹台素红唇离开琉璃杯,笑道:“永寿什么时候闲来无事,来玉阳宫找我便是,就怕永寿心里,只有一位皇嫂。”
当日一句笑言,澹台素并不在场,却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赵步光讪讪喝了两口清水,转过头去看表演,心却已经不在此处。不知道赵乾德会不会喜欢这种舞,有点像肚皮舞,不过要穿成这样,说不得那傻子比她还臊得慌,不敢看就白学了。
澹台素时不时与赵步光说笑,赵步光是头一次来,不知道往日澹台素会不会与嫔妃们说笑,不过嫔妃们也不大与澹台素搭话,澹台素只坐了一会,就进去更衣。
赵步光端着杯子起身,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玉阳宫除去主殿还有三座小的宫殿,在婢女的指引下,赵步光走向另外一个舞台,这里的宫人们少一些。
澹台素进殿之后,各宫的主子纷纷允许宫侍们自由活动,不过主殿还是主子们的地方。赵步光才进来的小殿离主殿较远,人虽然不少,但身份都不高。
赵步光才看见,原来不是没有采女过来,而是采女都不在主殿。比起主殿的井然有序,这里竟然有侍者摆开骨牌,也有人小赌一把,不过因为彩头是一些小玩意儿,也无伤大雅。那日圆脸的采女身边的婢女玩得正在兴头上,主子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采女被人群挤到一边,赵步光走了过去,将朝月替她端着的果汁递给那采女。
采女十分惊讶,摆着手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会饮酒。”
“不是酒,是石榴汁。”
采女接过去小口啜着,惊喜地笑道:“好喝!这是石榴汁?”
赵步光觉得她有点傻傻的,挺可爱,才道:“其实是酒,只不过喝起来像果汁,待会儿发作起来,和葡萄酒是一样的。”
采女刚喝进去一口,顿时很是犹豫吐出来还是咽下去,半晌后吞了下去,却满脸都是懊恼,似乎要是没人盯着,她要找个地方吐出来。她眼珠转了几转,为难地看着赵步光,又在找她的婢女。
“别看了,她在赌钱,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离开。不如你同我一处,咱们走走看看,吃点新鲜东西,要是有表演,就去看看。你还没去过另外一间偏殿吧?”
采女摇摇头:“我得在这里等她,一起回去。”她踟蹰一会儿,才迟疑道:“我不认得回姽婳宫的路。”
“我认得呀!”赵步光笑拉着她往外走,朝月和苏合站到她们身后,正好阻断采女向后看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
采女说话时,总带着股羞怯,很不好意思与人说话。
“都翠。”她一边说一边在赵步光手上写,赵步光惊讶道:“还有这个姓?倒是很特别。宫里住着习惯吗?”
都翠揉弄着衣裳,她说话声音很小,恰好她们走出偏殿,赵步光听见她说:“有点想我娘。”
那日都翠因父亲官位不高,差点在第一关就被尚宫刷下,赵步光不知为什么尚宫又把她名字加了上去,不过幸而加了上去,赵步光觉得这采女生得圆润,说话又有几分呆气,很是喜欢,便从身上摘下块玉牌。
“公主……”朝月出声阻止,那玉佩是先帝钦赐的几件贴身之物,虽说还有好几件,但都翠是刚进宫的采女,将来能走到哪一步还很难说,实在没有必要示好,要是让心思活络的人看见,恐怕还会生事。
赵步光却压根不记得玉佩的来历,不理朝月的提醒,将玉佩给了都翠。
“你要是待得闷了,想出来玩,就让宫人带你来长乐宫找我,拿着这个,没有人会拦你。”
都翠傻乎乎地呆了会儿,点头,但也不见得多么欣喜。
“请采女仔细收着,千万不要弄丢了。”朝月忍不住出声提醒。
都翠这才小心收起来,向赵步光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 全家都在等着烤烧烤,所以今天有点短小,来日方长【
没来得及刷皇上……
☆、六十五
另一间偏殿内,反倒不那么好玩了,都是些太监在赌钱。前几次赵步光见到澹台素,都以为她是一个格外严苛的人,至少对嫔妃们,她的态度说不上和善,她有善妒的本性和本钱。但如今玉阳宫几乎日日宴饮,不仅代表澹台素母家雄厚的财力,也笼络了下人们。
皇宫之中,身份低微的人,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响。
澹台素以两间偏殿给宫人们取乐,在这里,宫人们可以饮酒作乐,胡天胡地,赌点小钱也无妨。
纵使澹台素平日里打骂宫人,但冲着这点可以得到片刻松懈放纵的好处,下人们从不敢唠叨玉阳宫的坏话。
赵步光看了一圈,是彻底服气了,恹恹打了个哈欠。
之前是表演太好看,之后是被玉阳宫里下人们寻欢作乐的场面惊呆了,又带着都翠在玉阳宫假山后面观景,玩乐一个多时辰,实在累了。
都翠好奇地问赵步光:“我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姐姐也是皇上的妃子吗?”她隐约记得选秀那日,赵步光也在。
“我们主子是陛下的亲妹,永寿公主。”苏合答道。
“你随便叫我永寿或是步光,不必拘礼。”赵步光笑道。
都翠也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胆怯,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脸孔有点发红,小心地看了一眼苏合和朝月的方向。
“你们先去别处逛逛。”赵步光对苏合说,牵着都翠上凉亭里坐着了,一泉活水从高处坠落,带起丰沛的水雾,从山下很难看清凉亭里有什么人。
“我皇兄见过你了吗?”赵步光料想都翠想聊的是赵乾永,否则她不必担忧下人的眼光。
都翠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看赵步光,“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啊?他脾气好不好?那天选秀我有点头晕,没有看清,天气太热,我有些中暑,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陛下已经走了。”淡淡的眉眼中浮现起局促,“在家时我爹老说我没用,我想、想证明给他看,我没有他说的那么没用。”
赵步光无语了:“宫里有数不清的女人等着皇上宠幸,这样的话你以后再也不要对别人说。”
都翠皱着脸“哦”了一声,认真地问:“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大家不都是一样的,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吗?我们进了宫,后宫的女人都是属于皇上的,他是我们的丈夫,是大家的天,为什么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却不能说出来呢?”
赵步光看了都翠一会儿,忽然忍俊不禁,掐了掐她圆圆的脸,愈发觉得很可爱。
“因为后宫之中,皇上和皇后的身份格外高,大家不能随便议论。比你位份高的人,你都不能随意议论。我告诉你啊,这座皇宫里,就算是石灰刷好的壁头,里面也有眼睛耳朵会长出来,你晚上,仔细去看看,千万不要点灯,它们会被吓着就不出来了。”
都翠听得脖子一缩,“那太吓人了!”
“要是你不想看他们,就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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