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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住公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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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翠听得脖子一缩,“那太吓人了!”
  “要是你不想看他们,就把被子蒙得紧一点,不要乱跑,不然要是撞上了别人养的眼睛耳朵,就更吓人了!他们会跟着你,跑到你的屋子里,你的屋子里就全是眼睛耳朵,你一下床,说不得就踩了谁的眼睛耳朵!”赵步光含着笑说。
  都翠只有十五岁,出身低微,起初是当了真,但听到这里也知道赵步光在戏弄她,忍不住捶了她两下。
  赵步光歪着身子靠着阑干,威胁道:“你再打我我可叫人来了。”
  都翠立刻停了手。
  赵步光不放过时机立刻扑过去挠她,直闹得都翠满面通红弯着腰缩着身求饶才肯放过她。
  这时苏合出现在亭子外面,向赵步光禀奏说贵妃在寻她了。赵步光应了声,让都翠坐直身,给她理了理头发,拔出发簪重新插过。又让她也给自己理整齐,才携着手从假山上下去。都翠一跳一跳的,很是活泼。
  赵步光索性带着她一起,去主殿见澹台素。
  澹台素在自己寝殿见她们,本来给赵步光准备了一件礼物,是一套璀璨异常的蓝宝石佩饰,包括头饰、项链、耳环、手链和足链。但看赵步光还带着别人,就先收了起来。
  “原来是个采女。”澹台素眉毛动了动,让宫人将准备好的礼物带了下去。
  “娘娘找永寿来,可是有事?”赵步光行礼之后,问澹台素。
  都翠被澹台素看得有点局促不安,澹台素移开眼,看向赵步光,片刻后才弯起艳丽的嘴角,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回宫之后,我一直没来得及好好和你说会话,倒不是我不疼你,只不过皇后那里三天两头请你过去用饭,又让闻人小公子陪着你玩闹。你也知道,我是远嫁而来,在宫里没有什么体己的姐妹,更没有兄弟姐妹,有时候想起故土,也禁不住暗自垂泪。要不是你皇兄对我尚有三分疼宠,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澹台素全当都翠不存在,拉着赵步光往内室走去,都翠也不敢跟上去,外间一个下人都没有,她只得低头站着。虽然都翠没什么看人的本事,却也知道,一个身份高贵的人,不搭理你,便是看不上你。进宫之后,她常常遇到这样的窘境,也不是很在意,相反,当澹台素带着赵步光入内,她很是松了一口气,定下神来等待。
  澹台素坐定之后,才吩咐人去取给赵步光的礼。
  赵步光拿起一支头钗对着脑袋比划了比划,笑嘻嘻地说:“我又不像娘娘,要打扮给皇兄看,这给了我,平白糟蹋了东西。”
  澹台素合上盖子,让苏合收了去。
  “那谢谢娘娘了。”
  澹台素向外看了一眼,对赵步光说:“外面这位,没记错是此次选的秀女?”
  赵步光点了点头:“她年纪很小,我看她找不着地方玩闹,宫人也不太上心,就带着一块玩了会儿。”
  “宫人不好好照顾主子,就该罚!”澹台素道。
  “别、别,娘娘执掌凤印,威严自然不可冒犯,但她一个小小采女,还需要宫人照拂。咱们这里罚了,上哪儿去找人照看她呢?”
  澹台素问:“你很喜欢这个采女?”
  “只是看她年纪小,当妹子看待罢了。”赵步光说。
  “那不如让她当个女史或是去尚宫局谋个差事,要留在你身边陪伴也不是难事。”
  “这可不成,将来我嫁了人,总不能带着她一块儿嫁人。”
  “影都还没有的事情,就满嘴嫁人嫁人的了,你该不会真看得上朱家小子吧?”澹台素身份尊贵,极少将人放在眼里。在她看来,赵步光的亲事不会差,再次,也要是定国公家的公子,甚至还动过心思,让她舅舅物色一门东夷贵族,这样永寿嫁过去,东夷与大秦的关系更为巩固。
  赵步光低着头不说话了。
  澹台素冷眼看着,眼底没有一点笑意,红唇却弯着,笑道:“才说你一句,就害羞了,行,你要是有这心思,嫂嫂说不得趁着还在其位,向你皇兄多说说。”
  赵步光惊喜地看着澹台素,抓着她的衣袖摇了摇,“多谢皇嫂!”
  赵步光出去时,都翠仍在,索性她叫她一起,上长乐宫坐坐。
  谁知一出去,就碰上了都翠的婢女,那婢女忙向赵步光行礼,赵步光看了她一眼,让都翠过去。
  “你们主子贪玩,该多看着点,否则真要让她迷路走错地方就不好了。”
  婢女吓得满头冷汗,急忙称是。
  赵步光与都翠告别,带着婢女回长乐宫。
  都翠不是很明白地看着自己的婢女,婢女手脚发软地起身,恭敬地给都翠行礼,请她回宫。都翠哦了声,虽还有点想看玉阳宫晚上的表演,却没多说什么,跟着婢女回姽婳宫了。
  ☆☆☆
  回到长乐宫,赵步光让人把首饰好好收起来,去了钗环,用完饭就觉得累。
  一早起来她就在等赵乾德来看她,这会儿已入夜,窗外全黑了。赵步光靠在窗户边,望向无边无际的夜空。赵步光摸了摸腕子上的镯子,忽然变了脸,抬手就想砸。落下时却又舍不得,收了力道,用左手轻轻抚摸,玉石光滑而温润,像无声的慰藉。
  赵步光想着这是赵乾德的母亲给他的,又想到那个可怜的妃子,竟然不仅不怪赵乾德,还有些心疼起他来。
  就在赵步光想要歇息时,外面忽然吵吵嚷嚷传来声音。
  侍者禀奏道:“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赵步光眼睑一跳,觉得似乎有事发生,顾不得细想,让宫人将皇帝和贵妃带到正殿,宫人立刻为她梳头更衣。
  赵步光赶到时,澹台素正服侍赵乾永用茶。见她来了,笑着起来招呼。
  “永寿快入座。”
  赵步光匆匆向赵乾永行礼,狐疑地坐在一边,澹台素指挥宫人捧茶给她,倒像她做得了长乐宫的主。
  “今日永寿去我那里小聚,向我说是不小心弄丢了一枚玉佩,若是寻常物件也就罢了,不过,此物乃先帝的随身之物,我想着要是有人拾了去倒也无妨,叫交出来便是。于是派我宫里的番红去各宫传话。可愣是寻不着,于是我只好下旨,让人先从品级低一些的嫔妃所住的宫中去搜。”
  赵步光看了一眼苏合。
  苏合低垂着眉。
  赵步光心里一计较,大概就明白过来。即使她心里知道澹台素纯属瞎掰,这时也不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澹台素也是笃定她不会为了区区个采女,在赵乾永面前闹得难看。
  赵步光喝了口茶,没说话。
  赵乾永问:“丢失的玉佩找到了吗?”
  澹台素笑了笑:“找着了,要是不找回来,可要算我这个嫂嫂当得不好。”一名年纪较长的宫女捧上盘来,正放着赵步光赠给都翠的玉佩。
  “永寿看看,这是不是先帝那枚卍字福寿玉牌。”
  赵步光哪儿知道是不是,只不过随便掂了掂。
  看赵步光不说话,澹台素自是以为赵步光不会再为那采女辩半句了,朝赵乾永道:“陛下,闻人姐姐如今有孕在身,后宫难免有些人欺臣妾年纪轻,管不好事,这种见财眼开偷鸡摸狗的事情,今日不过偷一玉牌,将来指不定要偷什么,闹出不光彩的事情来,岂非要让人说臣妾失职不察?”
  赵乾永看着赵步光,指腹贴着茶杯,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皇妹以为呢?”
  澹台素翘着嘴笑容明艳,眼底已泛起春风得意。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才收了她的礼,能怎么以为?就在澹台素等着听赵步光的附和,杀鸡儆猴的建议已在舌尖准备好等着向赵乾永谏言。
  赵步光握着玉牌,叹了口气:“小妹不慎遗失父皇之物,要是有过错,也是从我这儿开始的。不过,既然是个采女那儿搜出来的,不知道是哪一位采女?小妹以为,应当传她过来,当面对质,否则误会了倒不好。再贵重的东西,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要是冤枉了无辜的人,不仅无法立威,反而使得人人自危,失了后宫和乐的本旨。嫂嫂说,是不是?”
  赵步光眉毛微微扬起,随意让下人收起玉佩,坦然地望向澹台素。
  既然澹台素以为她对那位采女太好,不想让赵乾永留意到都翠,谭小真毛病不多,但最烦小肚鸡肠的算计。被赵乾永阴了也罢了,毕竟那是皇帝,被赵乾泱阴了也算了,毕竟赵乾泱老奸巨猾,被个争风吃醋的妃子利用,她要是开了头,下次澹台素再想用起她来,岂不是顺手拿捏?

  ☆、六十六

  
  都翠一露面,赵乾永就认出是选秀那日,让赵步光上心的那一位,也是他让王祥福去示意尚宫添上的女子。
  已经歇下的都翠被传召来长乐宫,仍然一脸睡意朦胧的迷糊。
  看见赵步光时神色轻松了不少,高兴地想与她打招呼,转眼看见澹台素,才彻底清醒过来,给赵乾永和澹台素行礼。
  赵步光从身边宫人捧着的盒子里取出玉佩来,对都翠说:“这么晚请采女来,有几件事想问问你,你可知道这块玉的来历?”
  都翠茫然地摇头。
  赵步光嘴角带笑,指腹摩挲着玉佩,系挂玉佩的鲜红细绳绕在她的小指上。
  “这是父皇的随身之物,从前我总是爱玩闹,父皇拗不过我时,想打发我去一旁玩不要打扰他,就赐了不少这种东西给我。只不过如今父皇不在了,这些随身的东西,因为再不可得,变得十分珍贵。”
  都翠睁圆着眼,不大明白为什么赵步光要说这个,而且玉佩不是赵步光给了她的吗,怎么会又出现在她这里。都翠摸了摸自己身上,确实玉佩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步光又拿回去的。
  “你不知道它的来历,对吗?”赵步光笑着问她。
  都翠点头。
  赵步光转头看向赵乾永,并不理会澹台素忽变的神情:“这位采女才刚进宫,家中父亲是七品官员,年纪也轻,想必没有什么大见识。依我浅见,一个人要是不知道一件东西有多大价值,是不大可能起心盗取的,何况,都进了宫了,哪儿还有地方去换银子呢?这件东西,但凡宫中的侍者,都不大敢收,一出手就会露了馅。多半是在玉阳宫游玩时,我粗心大意落了这东西,也是我与采女的缘分,巧了被她拾了去。”
  “永寿的意思是,不罚这隐匿不报之徒了?”澹台素脸色发白地咬牙道。
  “不仅不应当罚,我与采女这么有缘,还应当送她一件东西才好。”赵步光想了想,看了一眼翠微,翠微即刻便带着人去取首饰来赠给都翠。
  一场风波被化解于无形,都翠收了赵步光的东西之后,赵步光如同亲妹一样抓着赵乾永的胳膊撒娇:“难得有位采女与我投缘,长乐宫附近的明粹宫不错,我想让都翠搬来。不过明粹宫久无人居住,修葺也要一阵,不如先让都翠先来长乐宫陪我住一阵。”
  赵步光第一次对赵乾永有所求,还厚着脸皮跟他要人,赵乾永眼底带着一丝笑,很快下旨。
  送帝妃二人走时,赵步光还特意促狭撺掇着赵乾永去玉阳宫。澹台素本来火起,这时却也彻底被赵步光弄晕了头。
  “这个东西,还是不给你了。”赵步光把玉佩拿在手上晃了晃,与都翠面对面坐着。
  都翠“哦”了一声,神色踌躇,似乎有话要说,又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有什么你就说吧。”赵步光让人上了些酸酸甜甜的果脯,各式各样的小吃点心,都翠谨慎小心地看她两眼,赵步光已在吃了,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指点桌上的吃食。
  都翠选了颗乌溜溜的梅子。
  “那个玉牌,不是你送给我的么?”都翠说,“怎么又回到你这里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下午在玉阳宫时,那个婢女,只有她一个人贴身伺候你?”赵步光问。
  “对,姽婳宫里有不少宫人,不过一时间采女太多,都只有一个伺候的婢女。”
  “明天我会找人去帮你搬东西,你搬来长乐宫,那个婢女就不用带过来了,我会另给你安排一名宫女贴身服侍。”
  都翠眨了眨眼睛,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她偷走了玉牌?”
  “虽然不能肯定,但即使不是她偷走的玉牌,你到了我这里,也不好再用从前的婢女。”赵步光忽然趴到桌上,戏谑地笑道:“见过我皇兄了,怎么样?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都翠被问得猝不及防,一时间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
  “你喜欢我皇兄吗?”
  “不、不……”
  “你不喜欢皇兄?那可麻烦了,可你已经是他的嫔妃了啊!”赵步光装模作样地小声叫起来。
  “不是,我不知道。”都翠圆脸涨得通红。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儿有不知道之说。要不是亏得有我,贵妃娘娘一发话,不仅你会被赶出宫去,说不定还会牵连你的父亲,丢了乌纱帽也不一定。这么大的恩情,就问你一句话,还不肯实说。”赵步光失望地叹气摇头。
  都翠垂着眼睛,嘟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和皇上单独相处过。”
  赵步光笑眯眯地问她:“那你想不想和我皇兄单独相处?”
  都翠不太明白地歪着头看她,秀眉上扬:“可是姽婳宫的宫女说,现在皇后有孕,皇上很少来后宫了,就是来,也是到娘娘们那里。”她揉着衣服纠结道,“采女比宫女地位高不了多少,皇上又不是个沉迷女色的,乐观估计,可能也要个三五年才能和皇上单独相处吧?”
  恨铁不成钢的赵步光狠狠敲了敲她的脑门,都翠嘟着嘴揉自己的头。
  “所以你还不赶紧讨好我!”
  “你?”都翠怀疑地看着她,恍然大悟地晃了晃头。
  赵步光笑点头。
  旋即都翠为难地摇头:“除了你给我的那套首饰,我再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没有办法悄悄贿赂公公……算了,你还是不要帮我了。”
  “……”赵步光恨恨地说,“你还是回去姽婳宫呆着吧,笨成这样,当了妃子也会被人黑下来。”
  都翠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为难到底吃芙蓉糕好还是吃枣糕好。
  全然没发觉赵步光在打她的主意。
  ☆☆☆
  夜半,夏天的雨来得十分匆促,第一声雷就把赵步光吓醒了。她抱着被子缩在床上,闪电的白光从眼皮上飞掠过去时,她虚虚眯了一下眼睛。
  窗纸上映出个人影来。
  赵步光立刻翻身坐起,疑心自己看错了,加上又在打雷,也是害怕,她不想起来。
  却有叩窗的声音催促她去打开窗户。
  窗外站着个羽林卫打扮的侍卫,雨水从他的金银色甲衣上滑落。
  是个有张娃娃脸的侍卫,打雷的时候他滑稽地矮身摸了摸自己的头,大概因为是羽林卫,所以一路行来竟没有宫人拦住他。
  “属下受人之托,来给殿下传话的。”
  赵步光眉毛一动,“受谁之托?”
  “属下只负责传话。”娃娃脸笑道,“明日子时,有人在章钰台相候,请公主一定过去。”  
  一听地方,赵步光大概猜到是赵乾德了,但来的是羽林卫,又让她怀疑难道是闻人皎。
  赵步光抱起胳膊:“你连是谁让本宫去都不肯说,还约在子时,本宫是闲得没事干么?大半夜在宫里晃,让人知道了成何体统。”
  娃娃脸一手按在窗框上,咧嘴笑了:“这就不是属下能管得着的了,属下告辞。”不由分说啪一声关上了窗户。
  要不是窗户缝里留下的湿漉漉的雨水,和窗框上五个新鲜的手指印,赵步光简直要怀疑自己做梦了。
  次日睿王进宫,宫里为睿王设宴款待,晚上赵乾永要陪着赵乾泱,叔侄二人勾心斗角喝喝酒。
  白天翠微安排好都翠住的院子,按照都翠的喜好,布置成南方精巧的小院。赵步光去坐了会儿,却一整日都魂不守舍,昏昏沉沉用了晚饭,就在庭院里坐着。
  温暖的金色把天边浸染得透透的,东方天空呈现鲜丽的湛蓝,只消半个时辰,湛蓝就能将暖金拆吃入腹,之后融为夜色,化作和墨汁一样深沉的黑夜。
  赵步光连连叹气,趴在桌案上,地上丢着她写坏了的字。
  “殿下,已经亥时了,王公公派人来传话说皇上已去了凤栖宫,今晚不会来。”宫人禀道,小心地试探,“殿下可要歇息了?”
  亥时了,用不了多久就是子时,她到底去不去。
  就在赵步光犹豫不决时,闪电不给人半点商量余地地掠过天顶。雷声传来,赵步光苦笑道:“看来不歇也得歇了。”她丢开笔,任由宫人伺候她洗浴更衣。
  末了,收拾妥当穿着薄薄的纱衣坐在床上,赵步光让朝月退出去,寝殿里就只剩下她了。她的寝殿特别大,大得半夜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像个鬼屋。即使在这里呆了两年,她也还是常常半夜醒来要发愣。
  风把窗户吹得啪啪作响,赵步光还没有睡着,水漏已过了子时。
  大雨没能带走赵步光心里的闷热感,她挠了挠被汗濡湿的脖子,翻了个身,枕在自己手臂上。
  隆隆的雷声乱作了不知道多久,雷声停下,雨水哗哗冲刷过整座宫殿。赵步光坐起身,抱着被子直愣愣地盯着窗户看了半晌,她光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风雨猛烈拍打窗牖,雨水飞溅到赵步光脸上,屋檐下水流湍急地奔流,看得赵步光心惊肉跳。
  “朝月!”
  赵步光叫来婢女,也不收拾了,着急地让她赶紧拿避雨的衣服出来,匆匆裹上,取过伞盖就往雨里跑。
  朝月跟到长乐宫门口,已是夜半,不敢高声呼叫。
  赵步光扭头看到她,压抑着声音低喊:“你先回去,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朝月担忧地望着她。
  赵步光挥了挥手,跑进雨里。
  大雨让夜晚的皇宫变得格外阴森可怖,赵步光跑了一截,鞋子不好穿,老是打滑。索性把鞋子脱了拎在手上,心里不住犯嘀咕,章钰台在哪个方向。
  好不容易想了起来,赵步光心砰砰直跳,一路狂奔而去。
  章钰台依然挂着那两只旧灯笼。
  门扉被推开了一条缝,门内黑沉沉的一丝光也没有。
  赵步光不确定究竟约她的人来没来,咬着牙走到门口,方一碰到兽头门环,被人一把揽住腰身扛了起来。
  “……”那人高大、肩背宽阔、身躯温热,赵步光笑着眨去眼皮上的雨水,被扛得头发晕,捏起拳头就捶他。
  赵乾德纹丝不动,由得她捶,他像一只灵活的猿猴,扛着赵步光大步向前,从章钰台戏台底下一个小洞穿过,洞不高,赵乾德要低下头才能通过。
  “放我、放我下去!”赵步光喘着气。
  “快到了,到了就放你下去。”赵乾德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笑意。
  她等了足足两天,他都不露面,要见面挑了这么坏的天气,还装神弄鬼约人来见不得光的地方,赵步光愈发觉得可恨起来,扒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嘿,想狗狗了吗!

  ☆、六十七

  
  章钰台戏台下面,有一道近两米高的石洞门,隧道狭窄,约摸五米长。
  被扛着的赵步光晃得头晕,原本风雨落得她身子发冷,这时虽还是不舒服,但咬过了赵乾德,赵步光心窝里却隐隐浮现出了一丝甜蜜。
  穿过石洞门,赵乾德用脚顶开一扇门,将赵步光往桌子上一放。
  赵步光手撑住桌子,低声嘟囔:“这是什么地方?”她转头看了一眼,屋子里有不少镜子,桌椅布满尘土,巨大的衣架上挂着五彩斑斓的戏服。它们安静得像一排排夏夜安静死去的蝴蝶,没有灵魂,却留下了绚烂夺目的躯壳。
  “从前,宫中嫔妃多爱听戏,父皇兴建了瞻云台,豢养千名艺人,其中一多半都是唱戏的。章钰台是个戏台,母亲爱在这里听戏,也在这里款待其他嫔妃。”赵乾德打开案上陈旧的首饰盒,里面静静躺着戏子佩戴的华美却并不珍贵的佩饰。
  “小时候我常来这里玩,后来去打仗,有一年回来,夜里无意走到这里,发现此地已废弃了。原来我离宫之后,母亲就没有心思听戏,从前她若来了兴致,还会为父皇扮上,章钰台的兴衰,和母妃受到的宠爱是一致的,这也是父皇为母妃建的,当时宫中,除了母亲,没人有这样的殊荣。”赵乾德语声沉稳,在隐隐的雷雨声中,像一个说书人在讲旧时的故事,故事里的悲欢离合,都与说书人没有关系。
  “你、你带过别人来这里吗?”赵步光撇开眼睛,手指拭去镜子上的灰尘,留下一道手印。
  赵乾德摇了摇头。
  “这里对宫里人来说,更像一个禁地,连宫人洒扫也会避开此处。”
  “那以后你回京时,我们可以在这里见面。”赵步光兴奋地说,“这里要是收拾出来,也十分不错,有活水也有亭台楼阁,别人也不会来。”她脸孔有些发红,低下眼睛。
  赵乾德问:“你觉得这里好吗?”
  赵步光认真看着他点头。
  赵乾德沉默了一会,才弯起嘴角,“好。下次我会提前把这里收拾一下,这次回宫二弟在我身边派了不少耳目,我不能明目张胆与你见面。”
  赵步光皱着眉说:“你是我大哥,为什么不能见面?”
  “明面上,你是我们的妹妹,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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