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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住公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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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步光狐疑地看着闻人皎,似乎不很相信。但还是随在闻人皎身边进了闻人家。
  还是上次来时的院子,也许因为才隔了两个月,院里的一草一木都维持着大婚时的形貌,唯独不见了属于大喜之日的“囍”字红纸贴。
  “我要梳洗了。”赵步光硬邦邦地说,把闻人皎关在了门外。  
  门内四名婢女服侍赵步光洗浴,慢慢搓开脂膏,在赵步光的头发上揉抹开泡沫,怡人的香气让赵步光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多有得罪了,朱将军。”
  戴枷的朱羽双手不得自由,一条腿屈踏在身边红栏上,笑道:“你皇命在身,兄弟晓得。”
  闻人皎遥遥望着湛蓝的天空,“希望姐夫能网开一面。”
  朱羽苦笑一瞬,话里有话:“当年皇上破格提拔,本以为跟对了主子,不计较我出身低微。”朱羽嘴角弯翘,“当年我官居六品,没有资格求娶公主,此次立功回来,以为皇上会另眼相看于我,没想到还是不自量力了。”
  闻人皎看了他一眼,朱羽也回视他,挑起一边眉毛:“大概闻人兄弟也觉得我是不自量力罢?”
  闻人皎看了他一会儿,才掉过头去,语气酸涩:“至少公主给了你机会,要是旁人,想带她走她也未必会真的舍下一切跟着走。”
  “哈哈,要不是知道你钟情于夫人,真以为你要同兄弟抢女人!”
  闻人皎直直逼视他,“要是我也想要,你会让给我吗?”
  朱羽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会,我都敢冒死带走公主了,她是我用命换的,朱家家财万贯,兄弟要分金分银都好说,要分在下的命可就不厚道了。”
  不远处一直站立的陈硕走过来打圆场道:“两位大人不至于为了公主反目成仇罢!”
  似乎较着一股劲的闻人皎这才笑起来,朱羽也哈哈大笑,还想打趣他几句。
  忽然一声惨叫从门内传出,三人匆匆对视一眼,冲了进去。
  木桶倒地声从屏风后传来,屏风上空无一物,显然是有人拿走了公主的衣物。几行水流泼洒在屏风上,从屏风另一面滑下,几点血红溅在屏风上绘着的美人脸上。
  “公主!”陈硕叫道,抽出佩刀。
  朱羽手被木枷铐着,飞起一脚踹开屏风。
  闻人皎心内巨震,竟有些不敢看赵步光,他不知道会看见什么,心里跳得厉害,分明是第一个冲进来,此时却收住脚步不敢冲上前去。
  陈硕手起刀落,听见朱羽一声大喝:“别杀她!”
  闻人皎抢前两步,抖着手拔出剑来,才看清六折屏风后,赵步光裹着衣裙已躲在桌下,四名婢女死了两个,还有一个闭着眼睛但手指还在弹动。
  另一人已杀红了眼睛,顾不得与陈硕正面交手,举起匕首矮身扎向赵步光,而赵步光拖着好像没有力气的身子缩往角落,这样的危难时刻,她依旧没发出一声呼救,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一想到她可能就无声无息地死在这屋里,闻人皎拨开朱羽,手起刀落,婢女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断手飞出,手里仍紧紧握着匕首。
  赵步光松了口气,惊魂不定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刺客被杀的情形,然而闭上的眼帘内依然一片血红,闪现的都是断手。
  她的心扑扑直跳,被闻人皎从桌下抱出时双腿依然发软,闻人皎推拿解去她的哑穴。
  “步光,说话!”闻人皎拍打她的脸。
  赵步光失神地看着他,牙齿格格作响。
  “她受伤了,快找大夫来。”
  朱羽一语惊醒梦中人,闻人皎这才发觉,赵步光身上都是血,并不是别人的血。而她浑身都在发抖,嘴唇动了动,虚弱地说了句什么。
  谁都没有听清,唯独闻人皎听见她在问:“究竟谁要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对,这就是自信的老腊肉。时光总会让人得到些什么……

  ☆、八十

  
  很快宫中太医赶到,闻人皎已请大夫为赵步光看过,简单包扎了一部分伤口。赵步光则昏睡着,浑身有十余处伤口,闻人皎想起来尚觉得后怕,那刺客,差一点就真的要了赵步光的命。
  在朱羽的授意下,大夫也为刺客包扎了手腕断处伤口,为防止她自杀,朱羽亲手卸下她的下颌,士兵从她的牙缝里剔出毒||药囊。
  疼痛和失血让她一直没有醒来,与闻人皎和陈硕缠斗时,女子的外衣被割得褴褛不堪。出了这样掉脑袋的大事,闻人皎又一直守着赵步光,陈硕生怕担责,也顾不得那许多,恭敬地为朱羽打开枷锁。
  此时朱羽从关押刺客的屋子里出来,陈硕立刻迎上前去,作揖拜道:“朱将军可查看出什么了?”
  朱羽一脸严肃,“刺客是东夷人,她脚踝上纹着西番莲刺青,颜色已旧,待医师查看后就能知道是什么时候纹的。东夷女子自出生起,就会在脚踝上纹下西番莲。所佩戴的臂钏和里面穿的小衣,都是东夷女子装扮。不过这些都是外物,可以作伪,还要让医师鉴别之后,才能作出结论。”
  陈硕举袖印去额头冷汗,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有迹可循就好,否则皇上问起来,可不好交代。”
  朱羽却没吭声,望着初升起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风不带一息声响地吹动闻人家宅邸下挂着的一对琉璃灯,一辆看上去普通的马车停在宅子门前。
  闻人老大人携妻恭敬地行礼。
  赵乾永的到来让闻人皎很是意外,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王祥福推开门进来时,他不得不站起身,让到一边。
  “姐夫……”
  赵乾永伸手摸了摸赵步光的脸,她的脸发红,入手滚烫,嘴唇因高烧而干裂。赵乾永命婢女取来水,勺子贴着赵步光的嘴唇,往她嘴里滴水。
  昏睡中的赵步光蹙了蹙眉,嘴唇翕张,赵乾永眼内一亮,继续一点一滴喂她喝水,小半碗水喂进去,闻人皎已在旁僵硬站立了快半个时辰。
  赵乾永放下碗,像才看见他一般,问道:“朱羽呢?”
  “在偏院。”
  “今晚朕住在这里,让朱羽即刻来见朕。”
  赵乾永选了同一间院子里的房间,闻人夫人带着婢女立刻收拾出来,接着赵乾永分开召见了朱羽、闻人皎、陈硕,又叫来太医,询问赵步光的伤情。
  该问的都问完之后,已是二更天,赵乾永坐到床前,望着仍然昏迷不醒的赵步光,他伸手摸她的脸,这时屋内没有别人,赵乾永的手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抚摸过赵步光的脸颊,握住她的下巴,顺着秀长的脖颈滑下,露在被子外面的锁骨上贴着药,血虽然止住了,混杂着药膏的淡红色却渗出纱布。
  赵乾永手指一碰到赵步光的伤,就听见一声很细的抽气。
  她依然没有醒来。
  赵乾永目光发直,手指向伤口按压。
  睡梦中的赵步光疼得皱眉哼哼,又下意识咬紧嘴唇,不让痛声溢出。
  直到赵步光蜷起身,烧得通红的脸上密布一层汗珠,赵乾永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愣愣看了会儿指尖沾着的血水,以锦被拭去痕迹,起身出屋。
  在闻人家躺足了两天两夜,太医说可以移动了,宫里才派人将赵步光抬回去。其间赵步光只短暂醒来两次,每次都一脸浑浑噩噩,吃过药,也不说话,就又睡下去。
  闻人皎上朝时,胥珑去照料过赵步光,因为赵步光睡着了,她可以肆意打量她,大秦身份最贵重的女子,原来是这个样子,脆弱得似乎不堪一击。胥珑身体虚弱,常年泡在药罐里,久病成医,将赵步光照料得很好。
  赵步光离开那天,她还将一些炼制好的补身药丸封起来让宫人带走。
  看着妻子孱弱的背影,闻人皎没有走近过去,他心里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情绪,模模糊糊地想,要是她们在一处,也许能处得很好。
  赵步光第三次醒来,是在遇刺后的第五日午后,屋内的闷热逼得她喘不过气。
  朝月第一个发现赵步光醒了,立刻派人去向赵乾永禀报,偏殿等候的太医们鱼贯而入,一个个挨着替赵步光把脉,这一次她是真的醒了,沉默不语地看着太医们出去,赵步光立刻嚷嚷饿了。
  她的声音还很虚弱,但精神很好。
  赵乾永到长乐宫时,朝月正服侍赵步光喝粥,她大口大口吃着,胃口很好。
  “我来。”赵乾永神色温和地对朝月说,从她手里接过碗。
  朝月低垂微红的脸退了出去。
  赵步光显然顾不上谁来喂她,昏迷这些天吃的都是汤汤水水,她现在只觉得身体里没有一丝力气,唯一的大事就是吃!
  接连喝了三碗之后,赵乾永让侍女进来收拾,扶着赵步光,将枕头放下,让她躺下去。
  “这些天你都没吃东西,一口气吃得太多对身体不好。”
  吃饱之后,赵步光就困了,含糊地点点头,就又睡了。赵乾永凝神看了她一会儿,摸到她的额头不再发烫,让王祥福搬来文书奏折,在长乐宫偏殿处理了一下午奏疏。
  傍晚,赵步光拥被坐起,睡得太久,赵步光的脑子直犯晕,她叫宫人打开窗户,醉人的晚霞垂坠在天边,窗格被红光拥着铺在地上。这样好的景致,差一点就再也看不见了。赵步光摸了摸腕上的墨玉镯子,让朝月扶她起来。
  翠微取来她的乌木手杖,赵步光拄着杖,就不要宫人再搀扶,在庭院里绕着玉矶池边走了几圈,直走到通身发汗,才缓缓地朝寝殿走去。
  赵乾永远远看了很久,吩咐人摆膳。
  晚膳时赵步光好好收拾过了,脸色虽仍很苍白,却已能下床,也能自己动手吃东西了。
  用饭时两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宫人撤去碗碟,赵乾永才坐到赵步光身边。
  半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有人想要我的命。”
  赵乾永握住赵步光微凉的手。
  “而且差一点那人就成功了。这些日子,我睡梦里都在回忆一路遭遇的刺杀,回忆那个刺杀我的婢女,回忆一点一滴的蛛丝马迹,入宫以来我做的每一件事,可我都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想杀我,又是为了什么要杀我。”赵步光苦涩地笑了起来,眼角晕出一点湿意,她自己不知道,赵乾永举袖印去她的泪水。
  赵步光抽了抽鼻子,坚定地看着赵乾永:“伤愈之后,我想跟着师傅好好学学防身的武艺,再找两名医师教我识别毒||药。”
  “嗯。”
  “朱羽说,从前你也遇到过很多刺杀,我想学怎么保护自己,你一定有不少可以教给我的经验。”
  赵乾永想过很多可能,赵步光醒来后会低落、会虚弱、会无助、会害怕,然而这一刻他从她的脸上只找到了求生的意志,她只是想活。
  沉默了一瞬,赵乾永握紧赵步光的手,颔首道:“好,我都教给你。”
  赵步光抿着嘴唇笑:“这下我们真的是难兄难妹了,公主身份看似风光无限,却比平头百姓生存得艰难多了,这都是被你拖累的!”
  “我补偿你。”
  赵步光大笑起来,牵扯着肺叶伤口疼痛,她微微蹙眉,笑意却丝毫不减,戏谑道:“好,到时候多给我些赏银便是,最好给我开一张无限额银票,不管走到大秦的哪个角落都能支取银子那种。”
  “好。”
  赵步光笑着笑着,嘟囔了一句“好困”,眼皮半耷下来,赵乾永拉着她起身,打横抱起赵步光,她的身子起初僵硬,后来放松下来,拽着赵乾永的衣襟小声嘀咕:“你这哥哥确实越当越像样了,以后我就真把你当哥哥,你说怎么样?”
  半天没听到赵乾永应声,赵步光又自摇了摇头,松开抓着赵乾永的手。
  “还是不要了,当赵家人太危险,我还想多活两年。”
  把赵步光放在榻上,她已经睡着了,赵乾永沉默地站在榻边,久久凝视她,最后弯腰将被子展开裹住赵步光,盖住她一身疲倦的伤痕。
  赵乾永走出寝殿,一手捏住眉心,想揉开紧绷的担忧。
  王祥福从暗处走来,弯着腰禀奏:“皇上,玉阳宫来人催了,贵妃娘娘还等着您过去用膳。”
  赵乾永回头看了一眼,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长乐宫。
  凤栖宫里,闻人欢静静绣一张红盖头,绣的是并蒂莲开、交颈鸳鸯。
  婢女捧来多一盏灯,将屋内照得亮一些,偷瞥着闻人欢的脸色,小声道:“娘娘,皇上去了玉阳宫。”
  针扎进闻人欢的手指,婢女“呀”了一声,下跪磕头请罪。
  闻人欢充耳不闻,含住渗出血珠的手指。
  春如端着安胎的汤药进来,恰见到闻人欢含着手指发愣,立刻打发宫女去取药膏,闻人欢由得打小服侍自己的春如给她擦药。
  “娘娘怎么还在动针线呢,这孕中的女人,动针线是要伤眼睛的,让下人去做就是了。”春如将红盖头收入匣中,让侍女拿下去。
  闻人欢疲倦地闭起眼睛,缩在躺椅上,春如正要退出去,闻人欢忽然抓住了春如的衣袖,沉静的眼眸望着她,“陪本宫说说话罢,本宫有些睡不着。”
  于是主仆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闻人欢眼光总往门口瞟,半晌才应上一句,手中攥着一方帕子。
  风稍稍吹动灯烛,她就从椅中坐起,背脊挺得直直的,确定没有人来之后,又软弱无力地靠回去。
  二更天,春如搀扶着她上床,替她脱去鞋子,盖好被子。
  闻人欢刚闭上眼,一个宫人冒冒失失冲了进来,春如斥骂道:“没规矩的东西,在娘娘寝殿也冒冒失失的!”
  “奴婢该死!奴婢有要事要禀,王公公刚刚传话,说皇上请娘娘即刻去玉阳宫,有要事。”
  闻人欢坐起身,手指用力地按在榻上,侧头看那婢女,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王公公说,皇上在玉阳宫动了怒了,让娘娘收回凤印,贵妃闹得厉害,自己撞破了头,拖住了皇上。可皇上还是坚持要让娘娘收回凤印,王公公只好来请娘娘了。” 
  闻人欢眼珠动了动,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知道了,本宫就去,请王公公坐。”
作者有话要说:  仔细检查了一遍,为了避免出现:剔出□□囊、识别□□的窘境,隔开了,快来夸我!多么心细如发!多么女人!【哦凑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八十一

  
  当闻人欢赶到玉阳宫,澹台素发钗歪斜,一脸颓然跪坐在地。
  赵乾永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坐在上方,一眼也不想多看她。玉阳宫主事捧着一只精雕细琢的盒子步入殿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盒子上一只金凤振翅欲飞,其中是大秦后妃凤印。
  因为匆匆赶来,闻人欢并未特意妆扮,神色十分憔悴,刚要跪下行礼,就被赵乾永虚扶起身。
  澹台素直勾勾看着主事宫女跪在堂前,双手将凤印举过头顶,声音不稳地禀报:“皇后凤印在此,恭请圣上检视。”
  赵乾永刚伸出手。
  猛然蹿起的澹台素劈手夺过盛放凤印的盒子,赵乾永将闻人欢拦在身后,血丝布满澹台素的眼睛,她狠狠咬住嘴唇,凤凰金翅被她扣紧的手指捏成扭曲的形状,血从指缝间渗出。
  “陛下不相信臣妾所说,是吗?”
  赵乾永冷眼看她:“刺客都已经指认了你,她是东夷人,要不是虎威将军及时阻拦她自尽,说不定没有机会从你豢养的死士口中撬出半点信息。永寿是朕的亲妹,你派人一路追杀她,到底她犯了什么罪,得罪你东夷郡主,是不是要诛杀九族才能一解你心头恨?”
  “不是臣妾派的人。”这话澹台素一晚上已说了不少次,每一次,她都诚心诚意,她的自尊要求她不能向任何人低头,就算是面对大秦皇帝,她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永寿公主早晚会嫁出宫去,又得陛下宠爱,臣妾是跋扈一点,但也在皇室的明枪暗箭中长大,怎么可能做下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澹台素瞪大眼睛,她不想让眼泪落下来,泪雾弥漫了她明亮的凤眼。
  “人证物证俱在……”
  “不是臣妾做的!臣妾不会认!”澹台素失态地吼道,“从前臣妾没有恨过她,现在臣妾恨她!这么多人追杀她,她为什么不死?!”
  赵乾永霍然捉住澹台素的手腕,澹台素死命挣扎,却完全挣不脱赵乾永的钳制。
  “你再敢动这样的念头,你就先杀了朕!”澹台素被握住的手狠狠砸在赵乾永心口,她又哭又叫,呜呜咽咽地扭动手腕,醒目的红痕浮现在皓腕上。
  “赵乾永!你别忘了!我东夷为你做过什么,你答应过太后什么!你这样对我!你竟敢这样对我!”
  泪水夺眶而出,沾湿澹台素艳丽的面容,赵乾永一松手,她颓然坐在地上,捡起凤印狠狠砸在地上,盒子碎开,凤印其实不过小小一方玉印,根本不会因此就被弄坏。
  澹台素步履蹒跚地走到赵乾永面前,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她视线转了方向,看向赵乾永身后苍白着脸的闻人欢,勾起的唇边一滴摇摇欲坠的泪珠随着她开口说话沾上舌尖,又苦又涩。
  “把凤印给皇后。”赵乾永不再理会澹台素。
  宫人矮身去捡凤印,被澹台素猛一脚踹翻在地。
  赵乾永皱眉袖手:“再胡闹,就不止要你归还凤印了。”在赵乾永看来,这处罚轻得聊胜于无,澹台素是东夷皇族,他的皇位有东夷的一份力,且朝政未稳之前,与东夷的邦交都不是儿戏。
  赵乾永根本没有想到,澹台素会这样撒泼。
  “陛下还想怎样?”澹台素扬起脸,高傲地挺着脖子,“还想把臣妾打入冷宫吗?”
  赵乾永脸色难看。
  “反正臣妾的玉阳宫,也同冷宫差不多。为了陛下来用膳,厨房忙了一下午,臣妾不会做菜,也跟着厨子学了两道。就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几十个菜吗?”澹台素摇摇晃晃地扶住桌子,稳住身形,不再看赵乾永,过长的裙裾几乎让她跌倒,“不过是想陛下多在臣妾这里待一会,哪怕不过夜,就陪陪臣妾,一顿饭的时辰。”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澹台素面无表情,再也懒得掩饰狼狈,“从前陛下不是这样,虽然从前臣妾的屋子里,没有这样多的奢华珠宝,珍馐馔玉,可陛下日日都会来,再忙时也会抽出小半个时辰给臣妾。”
  “在东夷时,臣妾日日宴饮,有数不清的少年郎讨臣妾的欢心,现在呢?”质问的声音越来越轻,澹台素眼泪落尽,转过头怨恨地看赵乾永,“玉阳宫早就是冷宫了,这虚名,臣妾不担也罢!”她反手拔下发中象征身份的凤钗,狠狠扔在地上。
  闻人欢拉住赵乾永的衣袖,从他身后走出,走近澹台素的身前,吃力地蹲下身,捡起凤钗,仔细地插入闻人欢发中。她伸手替澹台素整理衣着,一边理她鬓边散乱的头发,一边柔声道:“只不过夫妻之间拌嘴,妹妹何必这么生气。陛下与永寿血脉相连,自是要紧张一些,小心一些,指不定有什么误会。”
  澹台素枯目望着赵乾永,赵乾永只留给她背影,她屈辱地咬住嘴唇,这一次没有了眼泪,只有满腔怨恨。
  “况且,有谁派人刺杀会如此蠢笨,派一个不用审问也会留下证据的刺客呢?”
  赵乾永转过身来,脸色稍霁。
  澹台素看了一眼闻人欢,一颗已经沉入谷底的心,再次被碾得粉碎。从赵乾永质问她,她辩驳近半个时辰,哭也哭了,闹也闹了,赵乾永都不曾正眼看她。
  “陛下不相信臣妾。”澹台素喃喃道,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
  闻人欢仍然握着她的手,微微笑道:“妹妹也别自己钻牛角尖了,百姓人家都知道,夫妻之间没有隔夜的仇。”她敛衽向赵乾永行了个礼,“凤印还是先让妹妹管着罢,待此事查清再处置不迟。”
  赵乾永沉默片刻,方才颔首。
  澹台素的视线在二人之间不停打转,忽然一声惨然冷笑:“陛下还要继续追查?还是不肯相信臣妾。”
  闻人欢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
  澹台素骤然发力,将闻人欢推倒在地,她拔下头上凤钗,扔在地上,再不看一眼赵乾永和闻人欢,转身向殿外跑去。
  赵乾永勃然大怒,喝令侍卫拦住澹台素,伸手去扶闻人欢。
  闻人欢却浑身无力地靠在他的臂中,疼得直不起身,进殿时就很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她一只手按在腹间,一只手死死攀着赵乾永的手臂,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皇上……”丝丝冷气从闻人欢齿间渗过,伴随入骨的疼痛散入四肢百骸,可没有一样比得上她心里的痛。闻人欢红着眼,疼得说不出话来。
  赵乾永意识到不对劲,一把抱起她来,向王祥福吼道:“传太医!把太医院的人统统传来!”
  闻人欢蹙眉埋头在赵乾永怀里,声音时断时续:“皇上……不要责怪贵妃,大局、为重……”
  “别说话了,你不会有事,太医、太医马上就来了,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然而赵乾永手已摸到湿滑的液体,他不敢看一眼,生怕看见的会是血。宫人纷纷噤声,血染在闻人欢素白的裙上分外惹眼,众人俯身低头,以头贴地,不敢发出一星声息。
  ☆☆☆
  赵步光被一阵乱糟糟的吵嚷声闹醒,窗外灯火通明,依然在夜里,整座长乐宫却都醒了。 
  “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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