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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月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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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风光月霁
作者:漪光

文案
丞相府的三小姐从小就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跑到边疆当了个女将军。

一次回京述职,父辈的恩怨、朝野的漩涡都来得猝不及防。

她爱上了处于党争弱势的皇子,他放弃一切也要娶她。

他说:这江山不过是我手里一局棋秤,及不上你万分之一。

外冷内暴的三小姐来了脾气:我此生只为你的刀刃,不做你的软肋!

那么夫妻俩要怎么联手把这大好江山揽入怀中呢?

哦,忘了说,还有个讨厌的情敌。

——谁说古代女子敌不过万能穿越女?

——其实就是个女将军爱上俊王爷然后被个穿越女插一脚的故事啦!

作者扫雷:本文慢热;先冷后甜;文风偏正;不虐不白不快餐。
男主宠;女主冷;剧情非主流;女将军干翻穿越女。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兰宁,云霆 ┃ 配角:岳梦鸢,樊图远,兰婧,云霁 ┃ 其它:宠文慢热夺嫡



  ☆、楔子

  又是一年月圆时。
  宜江两岸错落有致的瓦檐和露台上纷纷点起燃灯,远望而去宛如长龙卧江,一轮皓月点睛,羊皮冰灯数千盏浮满水面灿若龙鳞,这番浑然天成的景色为节日更添一份美意。
  算起来今年的中秋节比往年都要晚,冷风拂过,丝丝凉意入骨,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的游兴,放天灯,舞火龙,焚香以拜月。
  越僻静的地方就越容易被忽略,在远离喧嚣的江尾,一个梳着马尾的少女站在檐牙高啄的阴影之下,静静地看着微波缓流的江面,神思迷惘。
  她的眼眸仿佛一泓潭水,暗色弥漫深不见底,皎洁的月光映不入,漫天的灯火染不亮。
  若不是轻微的呼吸声,她几乎要与这寂静的夜色融为一体。
  她慢慢向前迈步,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向江面急遽坠去,水袖飘在空中漾成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忽然侧面一阵劲风刮过,一个人影拦腰截住她下坠的身子,再凌波轻点,借力一跃上岸。
  “团圆佳节,为何寻死?”少年松开手,一双清澈的眼睛直视少女。
  她神色寂寂,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却不答话。
  月色撩人,不知何时染了两人一身银光,少年淡淡地看着少女,她垂着头,面容模糊,却让人感到死灰般的绝望,他心中一叹,却没有再说话,此情此景,谈何都枉然。
  正当他准备离去,少女缓缓开口了,声如珠落玉盘,清脆动人。
  “娘亲终日念佛,佛不在,全叫我听了去。佛说地狱空置、众生度尽方能成佛,我留在世上经受苦难,无人度我,真要入地狱了,他又不让了。”
  他挑眉,这问题并不符合她的年龄,只反问道:“世界本就由苦难拼凑而成,若无苦难,何来幸福?”
  “为何我只得苦难,幸福无望?”
  “时候未到罢了。”
  “它还会来吗?”
  “一定会。”少年笃定地说。
  少女默然地转过身子,怅望江头江水声。
  少年见此微微勾唇,也面朝江水,朗声吟诗。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但得春光好,江水自东流。”
  听者有心,仿佛被他豁然的气势所感染,少女潮浪翻腾的心底稍稍缓和,眸中泛起微弱的光芒。
  两人又默默不语地站了好一阵子,直到远处传来模糊嘈杂的人声。
  “有人来寻我了,这个你拿好,会帮到你的。”
  少年塞给少女一块云纹玉佩,然后转身朝声音来源走去,走了几步,复又回头。
  “记住我的话。”
  沉浸在他温润如水的眸光中,所有的苦难与挣扎仿佛一瞬间消失,心间被注入一道清泉,芳香而甘洌。
  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少年微笑颔首,转身离去。
  少女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八年后。
  时值寒冬,位于长白山脚的边关小镇到处白雾茫茫,银装素裹。街上偶有几个行人,形色匆匆转瞬不见,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扑簌簌的雪声。
  玉安城之内驻扎着一批军队,远远望去,雪白的帐篷与雪景融为一体,明暗不辨,唯有铁栅栏隐隐可见,但走近了就听见笑声喧阗,热闹非凡,多有几行轻烟自篷顶袅袅而上,淡入云霄。
  其中有一座帐篷最为宽大,以羊毛滚边,蜀锦作帘,却不知为何安静甚于周遭,细细倾听,若干人声传来。
  “将军,咱们几时才能回天都城?这要啥啥没有的不毛之地,老子可是受够了!”
  说话的正是蒙疆,人如其名,嗓门奇大,髯须横眉,右脸划了一道疤痕,十足一个大老粗样。
  “人家江暮尚未着急,你个没媳妇的倒是紧的催个不停,平白的招人笑话。”坐在右上方的岳之融身材瘦小,却带着一脸嘲笑出言讽刺蒙疆。
  蒙疆冲着岳之融嚷嚷起来:“你说啥,为啥老子就不能催了?”
  “要吵出去吵啊,外头比这观众多。”
  蹲在篝火边烤肉的樊图远闲闲地堵了一句,两人皆噤声,帐内其他的三个人不禁微笑,好像对这种情形司空见惯了。
  抿了口茶,桌案边一身书生打扮的司徒辰方才放下手中的笔,徐徐道:“这里风景素净,民风纯朴,有何不好?天都城鱼龙混杂之地,回去了未必就好。”
  江暮笑道:“嘿,再不回去,估计我儿子都不认识我啦。”
  “你家那胖小子还真够皮的,我那盔甲上的红漆至今都没洗掉呢!”岳之融想起以前的事,哈哈一笑。
  蒙疆不忘报仇,立刻接上一句,“你那小身板,小孩都敢欺负,哪像咱,见了肯定屁滚尿流的!”
  “你!”
  “咳咳……”
  一口气堵着还没说完,角落的案几旁传来一声浅浅的咳嗽,几人的注意力立马转向了那边,岳之融更是忘了与蒙疆斗嘴,起身走过去替那人把了把脉。
  “将军,风寒还未大好?”司徒辰放下手中的杯盏,站起身来看着她。
  “无妨。”
  那人摆了摆手,又咳了两声,竟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稍有病态却丝毫不弱,声如黄莺出谷,肤如凝脂白玉,螓首娥眉,吐气如兰。
  她是当朝丞相兰观之三女,十六岁入军营,挥青棱破虏平蛮,踏幻羽创黑云骑,战功赫赫。她麾下黑云骑有五位得力将士——蒙疆、岳之融、司徒辰、樊图远、江暮。
  天阙九年北戎来犯,与北地驻军其中的一支交战于冀州,一打就是一年半,对方大败而归,朝廷宣旨即日返京,以待嘉奖。
  战事一停,还有些琐碎要处理善后,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兵士们的思乡情绪总是特别浓,饮酒啖肉,放声高歌,都不足以缓解那种特殊的寂寞。
  也就蒙疆喜欢在人前嚷嚷,大多人都埋在心底。就像兰宁,永远一脸冷然,在这素色如海的日子中,心头也会有一瞬的心花无涯。
  天色将暮,宴席已阑,嚣声渐渐淡了下去。兰宁合上手中的奏本,看着一脸兴味索然的众人,悠悠道:“明日拔营归京。”
  众人皆是一愣,然后大喜。江暮首当其冲走出营帐,把消息一一告知手下士卒,不久兵营之内的欢呼声一浪接一浪,源源不断地飘向远方。
  枯燥乏味的边疆生活,终于要结束了。
  无论春夏秋冬,天都城夜色中的十里长街总是繁华似锦,如梦如幻。
  走在其中,丝竹菱歌不绝于耳,风帘翠幕比比皆是,无数佳人公子披狐裘戴貂帽,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最是络绎不绝的还数那香车玉辇,马蹄声中到侯家。
  兰宁一袭藕色长裙配小羊皮坎肩,冷艳若风中摇曳的寒菊,引得行人纷纷注目。一个醉醺醺的青年嬉笑间摇摇晃晃地走近,言语轻薄。
  “这位姑娘,要不要到小爷的房中一叙?”
  兰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似是三九天一壶冷水浇灌而下,冻得他浑身一个激灵,酒醒了七分,顿时脸色讪讪,不敢造次。
  待她走远,青年才收回目光,摸摸鼻子好奇地询问边上的人。
  “这姑娘是谁?冷冽如斯,美艳绝伦!”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却没一个人知道其身家底细。这时,沿街花肆里猝然爆出一声大笑,一个衣着华丽仪表堂堂的公子揣着一壶兰陵醉踉跄而出,手臂还不忘揽着佳人。
  “不过是个身家贫贱的江湖女子所生,何曾配得上冷艳二字!哈哈哈……”
  不待旁人回话,他又被拉回那一群莺莺燕燕之中,手里把玩着青丝粉帕,耳边呢哝细语不断,温柔乡中好不快乐。
  剩下的人恍然大悟,早有人认出这男子是丞相大公子兰奕,说来那女子就是丞相府见不得光的三小姐了。
  “听说当年丞相与夫人恩爱有加,只因那江湖女子挺着大肚厚颜无耻地找上门来,一心想当姨太太,弄得相府鸡犬不宁,更传夫人身患沉疴是那女子下的毒……”
  “只怕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女娃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唉……白白生了一副花容月貌,却不知心肠歹毒几何……”
  “怪不得早早自立门户,只怕不招人待见……”
  正当大家纷纷扼腕叹息之时,人群之外不紧不慢地冒出一个声音。
  “汝等背后尖嘴薄舌之人,岂是君子所为?”
  仿佛被戳中痛处,说话的几个人脸红耳赤地悄然退走,围观人群也渐渐散了,这才看清说话之人,白马轻裘倜傥不羁,眉目间洒脱不凡,非一般人能比拟。
  后面踏着雪走上个老仆,卑躬屈膝道:“三爷,是不是要回府了?”
  男子摆摆手,道:“不急,我再自己走走,你们先回去。”
  说完翻身下马,沿着十里长街一路行去。
  已经走的很远的兰宁自然没看到身后发生的这一幕,转眼就到了自家将军府前,天色昏暗,两个丫头早已着急得在门前等候,见她戴雪归来连忙上前探看。
  “我的好小姐,瞧您这一身,可别冻着了,赶紧进屋让我帮您拾掇拾掇。”朝露最是性子急,边走边拍掉些雪花。
  兰宁微微一笑,道:“不打紧,你们为何都站在门口?”
  “您还说,霭公主可等了好久了,偏的您才回来。”晨雾向来沉稳,此刻也十分无奈。
  “霭儿来了?”兰宁脚下一顿,眸中泛起微光。
  “还知道回来呀,兰将军。”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身着烟笼霞影纱,肩披貂皮马甲,冰天雪地中怒放似火的俏人儿交着手站在厅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兰宁。
  “你怎么来了?”兰宁一边拉着她走进屋子,一边吩咐下人加几盆炭火。
  云霭嗔道:“这不是送惊喜来了,一送就是几个时辰,你再不回都该成惊吓了!”
  兰宁脱下被雪浸湿的外衫,换上晨雾递来的披帛,才徐徐道:“惊喜是实,只怕未必是送给我吧?”
  被说中心事的云霭脸上一红,不再说话。
  朝露见状扑哧一笑,不由得道:“小姐,霭公主今儿个又没见着樊爷,却是倒苦水来了。”
  “朝露!”云霭冲她一瞪眼,不禁又羞又怒,“兰姐,也不管管你这丫头,个个牙尖嘴利的!”
  兰宁轻啜一口手中的龙井,瞥了她一眼,道:“图远不愿做的事,我也没辙。”
  云霭心知她所指,默默望向窗外,眸光黯然。自识得兰宁以来,她对樊图远一见倾心,但这么久的时间,好像都是她在演独角戏,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怎么到了他身上就全不管用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并不适合穷追猛打这个路子。”
  “我想过,”云霭倏地回过头来,“可时不我待,万一父皇将我指给满朝文武中的一个,彼时我当如何是好?”
  兰宁缓缓踱步到窗前,眼前尽是粉雕玉砌的景致,星月羞眠,梅花清冷的身姿遮去一切浮世光华,六瓣晶莹纷飞而下,掩不住微弱的浮影曲折荡漾,错落成点点滴滴的孤寂。
  “这千里江山,又得几人自由身?缘起缘灭不过一瞬,倾尽全力便无悔。”
  云霭闻言,只觉漫天雪水浇遍周身,丝丝凉意和着涩楚流入心田。
  “我们之间的牵绊,真要随着这场不停不休的大雪,融化在这万水千山之中了么……”
  两人半晌无言,回过神来方觉天色已晚,将近宫门关闭之时。云霭带着丫鬟急急告辞,甫一踏出将军府,竟意外的遇上了熟人。
  “三哥?你怎的在此?”
  被唤的那人也一愣,啼笑皆非地道:“小七,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
  “我来看个朋友,不与你多说了,我得回宫了。”云霭挥挥手,转身即走。
  “我送你罢。”云霁身形一动,拉住急匆匆的人儿。
  云霭停下看他,笑道:“你一没骑马二没驾车,还是我自己走吧。”说完她提起裙摆,娇俏玲珑的身影飞快消失在雪夜尽头。
  云霁抬在半空中的手一顿,无奈地放下,折过身准备回府,却瞧见伫立门前的兰宁。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黑夜中盛放的一抹暗香,既淡且凉,携着惊涛巨浪而来,让他沸腾,然后窒息。那一霎那,天地万物都退成一片悠远而绵长的倒影,她站在其中,淡如飞絮冷若清霜,脚下素色如云,欣喜得蓦然开出了千里锦翠,万里花海。
  她婉婉地福了福,盈盈转身,衣袂翻飞,青丝纷扬。
  他恍如隔世,刚迈出一步,木门已发出古老的沉吟,将她背影剪得细长曳在地上,直至阖上,杳然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回了天都城,每天便与那朝堂分不开了。本朝民风素来开放,女子皆可当朝为官,上至三省六部,下至县令营长。凡三品以上女子官员,皆有各自的朝服,亦不必如男子般束发冲冠,正髻饰物即可。
  晨雾一大早便备好了朝服,端了水盆进来为兰宁梳妆。心灵手巧的她飞快就梳好一个凌云髻,再点以珠翠,缀以明珠,戴一双宝蓝云纹耳坠,套一对八宝臂钏,还没贴花钿,就被兰宁一个手势拦下了。
  “晨雾,我是去上朝,不是去选妃。”
  她翻了翻妆奁,无奈更甚,这些年一直征战在外,居然不曾为自己添一件饰品。忽然眼角瞄到一枚花簪,镏金累丝,花瓣层层叠叠,顶头是一颗鲜红如血的碧玺。信手拈来,含蓄如弱柳迎风,美到极致。
  “就这个吧,其他都卸了。”
  晨雾撇撇嘴,知她心思笃定,只好换上简单的花簪。装束完毕之后,她的眼神忽又亮起来。
  “小姐还是愈简单愈美,那些东西,太俗。”
  兰宁淡淡勾唇,起身道:“该走了。”
  “小姐,你还没吃早点呢。”
  “不吃了,没什么胃口。”说罢,晨雾只见瑞兽云纹的紫缎袍子在眼前一晃,兰宁已上了轿子。
  坐在轿子里,思绪也随着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天外。这四年来,真正上朝的日子屈指可数,一是在外征战的时日偏多,二是她有意的回避,今日乃是自边疆归来的第一天上朝,须按例禀报军情,避无可避。
  恍惚中,轿子已经停在了宫门之外,她低眉敛目,缓步走向太和殿,心中暗嘲自己从军多年,此时却禁不住想逃离的双脚。眼看着殿门已在眼前,罢了罢了,岁月如梭,无论他扮演的是父亲还是丞相,都已形同陌路。
  随着太监范德玉的一声尖喝,高官大臣们皆匍匐在地,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
  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兰宁站起身,依旧轻垂螓首。所有的女子官员皆站在这一列,按官阶来排,第一个是尚仪兰婧,第二个是明德将军,也是四皇子的正妃上官觅。接着是她,再后面是内阁学士纪柔颐。
  紧挨着她们的一列,便是本朝的四位皇子。本有六位,不过大皇子素来不参与朝政,六皇子又远游在外,于是只有二皇子云震、三皇子云霁、四皇子云霖、五皇子云霆在此。
  若边关没有战事,她们这些将军上朝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上官觅很是乏味,悄悄开了小差,与她身旁的云霖对视一笑,正好落入兰宁眼中,她倒不矫情,也大方地冲兰宁一笑,弄得兰宁倒是一愣,冰冷的面容自然挂不住了,轻扯唇角,算是回了她。
  “鉴蓟城之战,勇退敌寇,柔远镇迩,宣天家之威严,示外虏以溃逃,故擢将军兰宁为云麾将军,赏三千石,兼食两禄,赐良田十亩,珠宝十箱,云锦五匹,象芴、玉带各一件,钦此!”
  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兰宁定了定心神,跪下谢恩。
  “臣谢主隆恩。”
  随后分别又擢升了几位将领,她都一晃而过,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道炽热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逡巡,但朝堂之上无法四处观望,只好生生忍下那股不适之感。
  突然范德玉在皇上边上耳语了一阵,见皇上点点头,直起身宣告。
  “宣西域都指挥使秦梓阁觐见!”
  是他!
  兰宁终于知道那目光从何而来,心头倏地一滞,涩重之感穿经走脉,让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柔荑。风拂起发丝 ,竹青色身影从旁走过,她目不斜视,似要看穿上官觅那翡翠簪,任他议政封赏,皆充耳不闻。
  “尚仪,冬至祭天的事情筹划的如何了?”
  兰婧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皇上,此次祭天除了皇室宗亲和一品大员之外,酌情增加了一些官员及家眷,请皇上过目。”
  说完走上前,将手中的名册递给范德玉,然后再转交给皇上。
  皇上看了半晌,拂须朗声笑道:“你身后这帮姐妹——上官觅,兰宁,纪柔夷,倒是一个也不落啊。”
  祭天?兰宁微微皱眉,刚想上前一步请辞,被上官觅拦个正着,她偏过头轻声吐出了两个字——云霭。
  思绪打了个转,兰宁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云霭想要她去,因为只有她才能名正言顺带着樊图远去。心中长叹一口气,这丫头,偏不让她过几天舒服日子。
  懵懵懂懂地下了朝,兰宁一路笔直往宫门而去,满心只想快速离开这个让她浑身难受的地方,偏偏天不从人愿,云霭的丫鬟泱月早在殿前等候多时。
  “兰将军,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泱月福了个身,又朝着一旁正与大臣说话的云霆走了过去。
  “奴婢见过五爷,公主托我给您带个话,简娘娘现下正在蕴华宫,若您要去,直接到公主那儿便可。”
  云霆微微颔首,神采英拔,五官深刻而隽永,如同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本宫这就去便是。”
  “公主还说,殿下若是去,烦请为兰将军带路,奴婢这就去御膳房,准备些点心。”
  云霆微愣,目光越过泱月,细密如丝地落在兰宁身上。她亭亭而立,清浅的眸光中水色潋滟,一点一滴溶入漫天浮光之中。
  “走吧。”
  他对大臣点头示意,然后带着兰宁缓步轻移而去。谁也没有发觉,站在人群之中议事的云霁,眼神也飘向了同一个地方。
  一路齐眉并肩而行,好一阵无言。
  “还没恭喜你,兰将军。”
  寒风萧瑟,他的声音如同林籁泉韵,湮没了她整个听觉。
  “多谢。”她微微偏头,唇角轻勾,冷色稍减。
  悠悠宫巷,蜿蜒曲折到人家,转过拐角,铺天盖地的寒菊层叠映入眼帘,如雾如露,苍苍茫茫。定睛一看,云霭正站在中央,笑眯眯地冲他们挥手。
  “云麾将军,本公主这厢有礼啦!”她极为夸张地福了福身,笑开了花。
  冷冽如兰宁,此刻也禁不住想笑,瞪着双晶亮的眸子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云霆上前拽起她,笑骂了句疯丫头,云霭却就着他的手把他往里推。
  “你快些进去,母妃等你好久了。”
  云霆依言进了殿,殿内立刻涌上几个奴仆,捧着暖炉,接着披风。
  “我听说……”云霭看四下无人,拉着兰宁往外走了几步,斟酌着道:“‘他们’今天回朝了?”
  后者轻轻点了点头,八年前的记忆如同盛了酒的裂皿,涓滴溢出。
  “你啊,当年能有我一半争气就好了。”云霭叉着手打趣。
  她这么一说,倒让兰宁笑开了,“五十步笑百步。”
  云霭立马扑上来嚷着要撕了她的嘴,兰宁足尖点地,眨眼已在五步开外。吃了武功的亏,云霭累得气喘吁吁,终于放弃追逐,遂一齐走进殿内。
  刚撩开偏厅的帘子,两人都愣住了。雕花紫檀木圆桌旁,妆容精致的简妃一手握着云霆,一手将身边楚楚动人的女子柔荑轻轻搭在了上面,屋内立时氤氲起暧昧的气氛。
  “母妃……”云霭期期艾艾地喊。
  简妃回过头,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似笑非笑地道:“瞧我,倒叫兰将军看笑话了。”
  “简妃娘娘言重了,微臣还有要事,先告退了。”兰宁冷冷地行了个正礼,然后离去。
  云霭不好明目张胆地追出去,只好款款坐下,顺着话询问两句。
  “哥,你几时同谢姐姐好上的,连自家妹子都瞒着!”
  “你这丫头,别急着怪你哥哥,是母妃自作主张想为乐乐寻门好亲事,可我左挑右拣,满朝王侯将相,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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