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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月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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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丫头,别急着怪你哥哥,是母妃自作主张想为乐乐寻门好亲事,可我左挑右拣,满朝王侯将相,没一个比得上我家老五的,你瞧瞧,这郎才女貌,真真相衬。”
  娇小甜美的女子便是简妃的侄女,姓谢名惜乐,父母去世的早,由简妃抚养长大,一直跟在身边。转眼也到了及笄之年,而云霆至今孑然一身,简妃便有意撮合他二人,亲上加亲。
  这些云霭自是不清楚的,今天却撞了个正着,纵然一直对谢惜乐无甚好感,却也不能在母妃面前撕破脸,心头百转千回,还是说些应景话好。
  “那……小妹恭喜哥哥和谢姐姐了。”
  谢惜乐脸颊飞上几朵红云,羞得低下头去,云霆默不作声只顾品茶,面容如月色皎然,仿佛事不关他。瞥过云霭不自在的脸色,他心底了然,那位兰将军,好像跟她很是要好,方才两人是想说些体己话的吧,却被母妃有意无意地赶走了。
  云霆的脑海中突然飘过一抹淡雅清冷的身影,动若盈盈秋水,立若淡淡青山,倒真是人如其名,深谷幽兰犹不及。那么冷淡的人,竟跟活泼喧闹的霭儿成了朋友,一个位居深宫,一个身在边疆,她们如何相识的?
  “咦,这株仙殿白墨开花了,好美啊!”云霭不知何时跑到窗边轻抚着兰花,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玉色的茎托着几枚浅白色的花瓣,微微下垂反卷,透明的纹路纵览其中,芬馥凛冽,风姿卓雅。
  云霆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是很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回到将军府,两个丫头听说要出游,开心的不得了,忙里忙外地收拾起来。兰宁也由得她们去,自己一头扎进书房,翻出了冰心诀。
  这是娘亲夜清秋留给她的遗物之一,江湖儿女,这些东西总是少不了。在她懂事之后,娘亲也渐入沉疴,所以一身武艺多半来自于这些秘籍。幸得老天眷顾,她天资聪颖,几年下来也领悟了七八分,不负娘亲所望。
  冰心诀是一套修炼内力的秘籍,旨在提高修为、浑厚气韵,同时能使人心境平和,如置身寒冰之中。这些年来,每每心绪杂乱不能自抑之时,她都要一个人静坐几个时辰,配合冰心诀,来平息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然而最近两年却很少用过,这样冷冰冰的性子也该到极致了吧,没想到今天再次过了界。
  她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好,心中默念口诀,缓缓运气于丹田。
  仿佛行走在黑暗之中,尽头有一束微弱的光芒,她一路摸爬滚打,跌得浑身是伤,心中却依然欣喜得开出花来。身后的影子越来越清晰,紧贴着她,就在伸手可触的距离中,光芒倏地消失了。
  整个世界重回一片阴暗,无边无际,她再也找不到希望,逃离苦海的希望,涅槃重生的希望。没有嘶吼的力气,没有恐惧的时间。
  这是一段繁复而冗长的梦境,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全世界依旧只剩她一人,惶惶惑惑,不知所终。
  “小姐,樊爷来了。”
  朝露“啪”的一声推开房门,脸上还挂着方才的笑容,却在见到兰宁霍然睁开眼,喷出一口血箭之后,瞬间苍白如雪。
  “小姐!小姐!您别吓我!”朝露一边扶起昏迷的兰宁,一边冲着门外大喊,“姐姐!樊爷!快过来啊!小姐出事了!”
  闻讯赶来的樊图远和晨雾见这一地的血脸也白了,樊图远当机立断抱起兰宁回到卧室,并吩咐朝露去请岳之融过来,朝露慌着点头,撒腿就往门外跑,这时,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shen吟。
  “朝露,回来。”
  “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要紧?”两个丫头趴在床前,忧心忡忡地盯着兰宁惨无血色的脸。
  “我没事,睡会儿就好,图远?”
  “我在。”
  “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启程去祭天。”
  “……”
  樊图远皱着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点了兰宁睡穴直接扛到岳之融那里去,她的气色实在太难看。
  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兰宁扯了扯嘴角,无力地道:“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去吧,我想休息下。”说完阖目而眠,似倦极。
  三个人走出门外,樊图远行了两步复又回头交代道:“好好看着她,有任何不对立刻派人通知我们。”
  两个丫头如临大敌,狠狠点头。
  兰宁这一昏睡便是一天一夜,醒来已临近出发之时。
  “小姐,能不能不去啊?”
  “去牵幻羽过来,咳咳。”
  已换上骑装的兰宁脸色犹显苍白,却不掩俊俏飒爽之风,徒步走出将军府,樊图远已在门前等候,见她气色不佳,仍是皱了皱眉。
  那头朝露已不情不愿地牵了幻羽过来,兰宁接过缰绳飞身上马,转头嘱咐两人。
  “好好看家,我会带礼物给你们。”
  “小姐……”朝露仍试图挽留,晨雾拉拉她的袖子,摇了摇头,兰宁决定了的事没人可以改变。
  “驾!”兰宁挥鞭,骑着幻羽飞驰而去,樊图远紧跟其后。
  离东正门还有一段距离,樊图远追上来与她并驾齐驱,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
  “宁儿,怎么连她们也不带?”
  兰宁正视前方,淡淡道:“我现在这副身子,保护不了她们。”
  樊图远沉默。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岐山之行路途遥远,保不准冒出几个刺客反贼来,虽有禁卫军护驾,但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倒不如待在家中,无风无浪,也无性命之虞。
  谈话间正阳门已在眼前,云霄和云震领着马车玉辇行在先,明黄帷幔洋洋洒洒地迎面而来,禁卫军五步一哨踏着整齐的军步伴驾而行,尖矛厚盾泛着冷芒。风声猎猎,枯枝残叶任轻狂,马蹄纷沓,碣石□□无限路。
  两人无声无息地跟在后头,一路风平浪静,前头倒是热闹的很,不时传来家眷妇孺的欢声笑语,边上的云霖和上官觅共乘一骑,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樊图远担起护卫的职责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偶尔看向兰宁,见她不时咳几声,心神渺渺。
  转眼金乌西沉,车队已快到位于天都之南、泗水以北,有“小江南”之称的隶城。
  天色沉沉,隐约能看见路的尽头矗立着重重城墙,这让舟车劳顿的众人兴奋不已。紧张了一天的禁卫军统统松懈下来,后头的上官觅早倚着云霖睡着了,云霁英姿飒爽不减,也稍露倦色。最糟糕的是兰宁,胸臆难舒,一股血腥的气味在喉咙里徘徊不散,几欲呕吐,只拿了丝帕轻掩菱唇,瘦削的脊梁硬是挺的笔直,看得樊图远当真又气又恨,偏不好明说。
  突然,幻羽长声嘶鸣,惊得上官觅立时醒了过来,云霁几人察觉不对勒马停下,目光一一扫过可疑之处。倏地,深深草丛之中疾奔出数道黑影,寒光一闪欺上前来。
  “有刺客!护驾!”
  禁卫军统领杨非一声大喊,士兵们纷纷竖起长矛攻了上来,黑衣人数量虽少,却连斩带削的轻松杀掉数人,瞬间来到兰宁和几个皇子面前,一剑横刺过来,她心神一凛,连忙抽出青棱架开,沉声吩咐樊图远去前方。
  果然,那头也隐隐约约传来刀剑相交的铮咛声和家眷妇孺充满恐惧的尖叫,樊图远咬牙,长鞭一甩策马而去。
  兰宁向后一跃,避开凶光夺目的长剑,借机暗中观察了下周围。黑衣人有十名左右,皆武功高强,禁卫军已被撂倒了七七八八,好在几个皇子武艺超凡。
  云霁一把太渊在手,霍如射日矫如龙翔,手腕轻旋,洒落满庭银辉,黑衣人无人能近其身,反遭重创。云霖和上官觅夫妻合璧,谈笑间雷霆万钧,点点红无数。最从容的要数云霆,一管玉箫飞花落,清心剪戾气,婉约断铁骨,以一敌三犹自若。
  不难看出,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都很厉害,尤其是兰宁这个,内伤在身,应付起来颇为吃力。黑衣人仿佛洞悉一切,变本加厉地攻击她周身大穴,招招狠毒,欲置她于死地。
  兰宁掀剑轻移,青棱在手中挽了个花,一记烟波浩渺携着寒气直袭黑衣人肩胛,不料,忽然瞥到云霆背后幽光熠熠,急忙回身送出一掌,那人应声倒地,她却背门洞开,眼看剑尖就要穿胸而过。
  “小心!”
  云霁急吼,太渊脱手而出,闪电般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而他的剑,离兰宁仅一寸之远。
  兰宁回过头一阵心悸,忍不住气血翻腾,唇角缓缓溢出一丝鲜红,软软倒地。
  云霁又是一惊,飞身过去揽住她的身子,眸中冷芒大放。他看向云霆,后者会意,稍稍旋转箫尾,“铿”的一声冒出一枚利刃,迅雷不及掩耳地没入了身旁敌人的小腹。
  渐渐地,后方的形势已被控制住,黑衣人几乎死伤殆尽,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掷出烟幕,与此同时,前方的刺客也收到讯息,以同样的方法负伤逃逸。
  烟雾散尽之后云霖检查了下剩余的人,面色凝重。这些人有的重伤死亡,有的没逃脱就咬碎了牙中的□□也死了,竟不留一个活口,不知是何方死士。
  云霆收起玉箫匆匆赶到简妃的马车旁,见樊图远站在边上,剑尖犹在滴血,三个女眷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他稍稍安心,问道:“父皇那边如何?”
  “二皇子保护皇上受了轻伤,禁卫军伤势不一。”
  云霆点点头,又道:“兰将军也受了伤,他们必须马上治疗。”
  云霭面容微变,樊图远直接提剑入鞘往后方而去,她刚想跟上就听得一声惊呼,扭头一看,谢惜乐梨花带雨地扑进了云霆的怀抱。
  “表哥,我好怕……”
  “大庭广众,不知廉耻。”云霭莫名丢下一句,也往后去了。
  谢惜乐一愣,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满襟,简妃细语安抚道:“霭儿这孩子真是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云霆像个局外人一般,淡淡地看着谢惜乐投怀送抱和妹妹出言讥讽,若有所思。
  来到后方的云霭和先到的樊图远一样都愣在了原地,云霁从不离手的太渊斜插在一名刺客身上,他正抱起昏迷不醒的兰宁从身边经过。
  云霭忽然有些晕眩。
  恍惚中听见云霁沉声道:“去告诉杨非,加速进城,不得耽搁。”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皇上对于此次事件十分震怒,遣了隶州知州梁鸿飞配合云霄去查案。因为没有活口,云霄就带了仵作去验尸,结果发现每个刺客的后背上都纹了一片小小的枫叶。
  他以前有所耳闻,江湖上有个神秘组织叫清秋阁,阁主武功高深莫测且多谋善断,产业遍布天下,不过行事颇为低调,既不参与武林也不涉足官场,所以人们除了枫叶一事,其他一无所知。但在十几年前,这个组织忽然消失了,如今重出江湖却来行刺,着实诡异。
  “爷,事儿进了死胡同了,这可难办了。”
  隶城驿馆辰苑的书房里,杨非愁眉苦脸地杵在桌边上,毫无所获,少不了要挨一顿削。
  “杨非,你跟着本宫几年了?”云霄不紧不慢地问道。
  “回爷的话,八年了。”
  在云霄还是太子之时皇上就拨了禁卫军给他,直到五年前他退位让贤做回霄王之后也没有收回权限,杨非就一直跟了他。
  “或许还有一个八年,或许没了,本宫希望你能有所成,将来在皇弟们手下办事,也不至于太辛苦。”
  云霄负手立于窗前,月色幽幽,洒下一地清辉,落在他的眉梢、他的衣角,君子如玉,翩翩采风中,仿若天神下凡,不可亵渎。
  “属下愚钝,有负爷所望。”杨非低头,声音有些颤抖。
  云霄摆摆手,道:“父皇把此事交予本宫这个不问世事的‘废人’,是有一定道理的。”
  杨非果断地道:“因为爷不会做那般大逆不道之事。”
  “不尽然是,”云霄笑着摇头,“另一方面说明,父皇在怀疑他们。”
  “爷,你是说……”杨非骤然睁大了眼睛。
  云霄无声地点了点头。
  “属下即刻着手调查!”
  “去吧。”
  云霄转身望向窗外,寂静无波的眸中忽然亮起微光,衣衫轻扬,他大步走出了房间。
  院中的小亭内坐着一位佳人,流苏纱帘影垂垂,不掩柔桡轻曼的身姿,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柔美若蓬莱,一半烟遮一半云埋。云霄轻轻地撩开纱帘,象是怕惊了她,缓缓蹲下,大掌覆上她冰凉的柔荑,眸中柔情满溢。
  “灵儿,夜凉风寒,回房可好?”
  聂灵风优雅的面容仿若一泓古井水,她的眼中看不到快乐、看不到悲伤,空洞得让人害怕。她静静地步出小亭,云霄似乎再习惯不过,伸出长臂圈着她的身子,亦步亦趋地护卫着。
  安顿她睡下之后,云霄独自站在空旷的院子中,失神地了望明月,了无睡意。
  五年了,每一天他都度日如年。一闭上眼,就浮现初遇的那一天,她穿着美丽的异族服装舞动在金光灿灿的流沙之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步一步踏进了他的心房,教他此生再也放不开。
  命运太过弄人,一别之后,再见已陌路,是他亲手埋下了千山万水,一生也无法跨越。 
  她曾望穿秋水,盼得良人来,然而带给她的不是五色锦裳、十里红妆,却是山河倾倒、哀鸿遍野。自此,她的世界轰然崩塌,悠悠舞步遗前尘,萦萦娇音落梦中。
  他后悔莫及,舍弃一切只为换回她的笑容,终究徒劳。五年了,他终于学会平静,卑微得低到了尘埃里,剩下的,就用一生来偿还吧。
  兰宁醒来的时候,一个模样乖巧的丫鬟正在房里忙乎着,见她醒了立刻关切地上前询问。
  “兰将军,您可还有不舒服?我去请御医大人过来。”
  “不用,这是哪儿?你又是谁?”兰宁撑起身子,发现周围一片陌生。
  “这里是隶城驿馆的霜院,奴婢雪辰,奉三爷之命在此照顾兰将军。”
  云霁?
  兰宁依稀记起昏迷之前他掷出太渊救了自己一命,之后……她甩了甩头,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她挣扎着下床,同时寻找着青棱。
  “兰将军,您要去哪儿?”雪辰急忙上来搀扶着。
  兰宁不说话,执着地往外走,门突然“啪嗒”一声开了,呼啸的寒风携着雪花嗖的窜了进来,两人皆冻得一颤。
  “兰姐你醒啦?快看快看,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回来!”
  云霭披着白狐大麾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双颊泛红煞是可爱,手里还捧着一大堆纸包,笑容满面地举到她跟前。兰宁愣了下,后面跟着走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云霁。
  她轻垂螓首,施施行了一礼,道:“兰宁谢过三殿下救命之恩。”
  云霁微笑道:“勿须挂怀。”
  “哎呀兰姐,过来嘛。”云霭一把拉过兰宁,嘟嘴道:“光知道跟三哥讲话,也不来看看人家给你带的东西。”
  兰宁这才仔细看了眼,大多都是些小吃,什么柿霜软糖、鞭蓉糕、豌豆黄、奶白枣宝,应有尽有,还有一些小玩意,糖人、剪纸、犀玉等等,都是宫里见不着的东西,想必这丫头去逛市集了。
  “好看吗?送你的礼物。”
  正想着,云霭神秘兮兮地从袖子里拈出一枚玉簪,在兰宁面前晃悠。那簪子通体碧透,末端卷成云纹,细细地刻着三道弧线,简单而朴素,最是兰宁喜欢的式样。
  云霭见她没说话,轻轻一笑,亲自为她插入鬓间。
  “三哥眼光果然很准,小妹佩服的紧。”
  兰宁一愣,不自觉地看向云霁,他爽朗的笑容仿若暖风拂过,让人心旷神怡。
  “咳咳。”她籍着咳嗽来掩饰自己些微的不自在。
  “被你这么一搅和,忘了正事了。”云霁捏了捏云霭的脸颊,拿出一个青花瓶子放在兰宁面前,“这是西域上贡的圣药,你拿去用罢。”
  “瞧我,都忘了你受伤了,还难不难受?听三哥说当时的情形可危险了。”云霭担心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兰宁摇头,虽然胸口还隐隐作痛,但她不习惯露出软弱的一面。当时的情形现在想起有些后怕,樊图远若在场恐怕要吓坏,日后定少不了他一通念叨。
  “对了三哥,刺客可抓到了?”
  云霁摇头,道:“那些人手法高明,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来的,这段日子你也安分点,不要出去乱跑。”
  “知道了。”云霭无奈道。
  “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兰宁起身道。
  “怎么,你不留在这吗?那我找你可要跑好远了。”
  兰宁苦笑,她又如何能留在云霁的霜苑?只怕剪不断理还乱。
  云霁心中了然,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于是一行人出了霜苑,外面的雪已经停了,积雪不算很厚,一步一个浅浅的脚印。他们先把云霭送回了星苑,又穿廊过门往东厢而去。途径正门听到女子的嬉笑声,转过回廊,云霆和谢惜乐赫然立于眼前。
  四人相对皆是一愣,两个大男人十分坦然,仿佛再正常不过。谢惜乐有些羞涩,半个身子躲到了云霆背后。
  沉浸在思绪之中的兰宁没有发觉,云霆的眸光悉数落在了她身上,浅浅游移,无声揣摩,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哥。”云霆点头示意。
  云霁意有所指地道:“看来好事将近了,老五。”
  云霆不答,反问道:“三哥与兰将军这是往哪儿去?”
  “兰将军受了伤,小七托我送她回东厢。”
  “说到此事,我要多谢兰将军舍身相救。”云霆望向她,眼神深邃莫名。
  兰宁淡然答道:“此乃微臣分内之事,五殿下言重。”
  “霆哥,我有点冷,我们回去好不好?”谢惜乐扯了扯云霆的衣袖。
  “好。”云霆收回目光,冲云霁道:“我们先行一步了,三哥。”
  “嗯。”
  云霁扭过头发现兰宁怔在原地,好笑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没什么,更深露重,三殿下请回吧,微臣自己回去就行了。”兰宁淡淡道。
  云霁也不坚持,只道:“那你小心。”
  兰宁施了一礼转身离去,剩下云霁一个人站在那儿,眸光朦胧,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案情一直没有进展,祭天的行程却不能再耽搁了,于是在来到隶城的第三天他们再次启程了。后面这一路出奇的顺畅,比预期早了两天到达岐山下的行宫。
  毗邻岐山的是tian朝第二大城——洛城。崤函帝宅,河洛王国,掌南方商贾之命脉,扼山川地理之咽喉。北临泗水,依天然险隘;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驰道驿路其直如矢,缤纷街市资货如云。雅风荟萃,文人骚客讴若潮;钟鼓馔玉,衔杯作饕餮之飧。
  金乌西沉,一行人终于到达,洛郡太守萧羽隽带着侍卫在城外迎接,因皇上不喜张扬,身旁只寥寥数人。
  好不容易将众人迎入碧落宫安置妥当,萧羽隽又马不停蹄地领着云霁前往岐山,巡视圜坛的神位、神库祭器供器以及山道建筑。
  走在青石阶上,极目远眺,密密层层的阶梯顺着山形蜿蜒而上,像一条青蛟紧紧地箍着山峰。两旁的枫树luo露着枝桠,顽强地伸展出多姿的臂膀,树下零零散散几个小厮,一下又一下地扫着枯枝残叶。
  “山道和祭坛修葺得很不错,不可不谓匠心独运。”云霁面带笑容地赞道。
  走在边上的萧羽隽波澜不惊地回着:“谢殿下夸奖。”
  云霁走上祭坛的最高处,云垂雾绕,一览众山小。整个洛城尽收眼底,连宽广的碧落宫也化为一块小小的黑方,凉风袭来,缥缈间感慨良多。
  “可还怨本宫将你下放至此?”云霁淡淡的声音飘向后方。
  “不,彼时年少冲动,做出不少错事,如今想来,多亏殿下一番苦心,方得磨砺成才。”
  萧羽隽缓缓地说着,神情中揉着太多的感触。
  他本是天阙二十六年的状元,才气喧天刚正不阿,皇上颇喜,委以通政使司副使一职。许是心高气盛,不出半年便连续弹劾了外务部左参议徐禄、三等男爵查尔臣等数位高官,一时震惊朝野。
  很快他便成了众矢之的,朝堂上各个党派的明枪暗箭皆瞄准了他,皇上并未定谁的罪,仿佛要冷眼旁观这场争斗。最后是云霁的一纸奏书停止了这场暗战,他请旨将萧羽隽贬到了洛郡当太守,驱逐出了中枢。
  这些年,萧羽隽由起初的怨怼沮丧转为了平静内敛,在把洛城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同时,他也在成长。他渐渐明白了云霁的初衷,将他贬谪是为了保他的命,让他在树敌遍野的朝堂中安然而退,若当初没有他的奏书,恐怕早已死无全尸。
  于是他不骄不躁地在洛城一呆就是五年,繁华盛景就是他的心血结晶,而对于每个士子所盼望的金銮殿,他已不如以前那般渴望,如今他只想跟随云霁的脚步,以报多年前的救命之恩。
  云霁微笑地看着萧羽隽,心中澄透,四目相对,主从间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祭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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