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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月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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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霄抬眼,目光温和,直达他的心底,仿佛一阵轻风缓慢地拂过,熨帖而柔软,“老三,父皇待我们一向宽容,别想太多,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他好……云霁几乎快绷不住,若他们知道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兰宁,只怕会阻挠地更加厉害,眼看着即将回天都,自己又滞留在此,心火陡地蹿起。
  “那我们几时回去?”
  云霄沉吟了一会儿,道:“戏好歹也得演一演,过了除夕再回罢。”
  云霁得了料想中的结果,内心忽然不再喧嚣,再看看一贯静如谪仙的云霄,到底自叹弗如,遂以茶代酒敬道:“连累大哥大嫂要陪我在此过年了。”
  白玉般的脸有了片刻的失神,而后淡笑着说:“偶尔在外过年也不错,宫里太闷了。”
  话虽如此,却已成了习惯,云霁忍不住苦笑道:“到至今没敢去母妃宫里,只怕念得我耳朵都要起茧,更别提回去后少不了要挨皇祖母的训。”
  这些尚可一吐为快,而不能说的牵挂,早已默默地长成了参天大树,任它捅破天际,也不能露出一星半点。
  云霄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怕什么,有父皇顶在前头,再说你这伤还没好,确实不宜远行。”
  “罢了罢了。”云霁叹口气直起身子,“我先回了,等碧落宫只剩我们二人,再来喝皇兄泡的茶。”
  云霄微微点头,目送他离开,等人影消失了好一阵,杨非才上前开口。
  “爷,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父皇的秘密,他想藏着,就没人能知道。”云霄轻唤一声,立刻有侍女托着铜火盆叩门而入,放在杨非脚下,“这些都烧了吧。”
  杨非一边将纸张送入火中,一边说道:“可属下看三殿下不会善罢甘休。”
  云霄敛了笑容,叹气道:“老三的脾性我最清楚,自己无所谓,可要碰了他的软肋,他是不会收手的。”
  杨非有些迷惑,“三殿下的软肋是什么?”
  “那得问他自己了。”云霄勾起唇,扭头瞧见地上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拂了拂衣角,起身对宫女道,“时辰也不早了,传膳去王妃那吧。”
  宫女行过礼,又托着盛满灰烬的火盆出去了。
  裁风宫并不大,从书房到主殿就几步路,但胜在临湖而建,风光独特,一打开窗户就能见到鱼游浅底,群虾嬉戏,令人心情舒畅。虽然聂灵风还是无知无觉,云霄也不在意,依旧每天抱着她观景习风,耳鬓厮磨。
  一进门,看见窗边的那道倩影,云霄的唇角就止不住向上扬,脱下貂皮大麾,趁着朵芙接过的间隙问道:“王妃今日怎么样?”
  朵芙把大麾抱在怀里,屈膝道:“回王爷,和素日一样,用过早膳王妃就坐在那儿,只是昨夜下了雪,有些凉,奴婢怕皇妃染了风寒,就把地龙燃得旺些,还添了件狐裘。”
  云霄满意地点头道:“本宫知道了,都退下吧。”
  “是。”
  待人都退去后,云霄先在地龙前熨暖了身子,寒气散了才坐到聂灵风风旁边,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在额头落下一吻。
  “灵儿,饿了没有?”
  聂灵风不作声,默默地看着湖边残雪,动也不动。
  云霄继续哄着:“下午无事,为夫带你出宫走走,洛城很漂亮,红砖绿瓦,铁树银花,郊外有个农庄,开满了你最喜欢的白色风信子,我们去摘一些回来,种在宫里,每天都能看到,好不好?”
  话落,精致的菜肴陆续呈了上来,分量不多,菜式简单,全是西域风味。
  “第一次见你,你坐在胡人的烤肉摊,手里抓着一大串肉,吃得十分欢畅,当时我就想,怎么如此美丽文静的姑娘,却能和男人一般大口吃肉喝酒?结果你用流利的□□话说,“枉类诗中仙,不知天外天”,把我噎得够呛。”
  说着自己都笑了,他执起筷子,把烤得金黄香嫩的心尖挨个剔下来,送到她的嘴边,看着她一点点嚼碎了吞下去。
  “这是你喜欢吃的红柳炙心尖,是新来的厨子做的,还合口味吗?还有这胡蓉雪蛤,是专门从西域采了运回来的,一路快马加鞭,还新鲜着呢。”
  无论他说什么喂什么,她都照单全收,只是从不看他,漫无焦距地盯着某个地方,像是被抽了魂,堪堪维持着身体机能的最低运转,没有思想,与世隔绝。
  一旦病了,是最让人胆战心惊的,她不会喊疼,往往病得厉害了才能瞧出端倪。有一次,云霄离开王府几日,一进门就迎上她昏倒在地,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召了御医来,才发现烧了两日有余。
  整整半个月,又是针灸又是灌药,病是好了,人也瘦得脱了形。云霄心如刀割,向来宽厚待人的他,重罚了所有奴才,并决定再也不让她单独留在家里。
  后来,他找到一个祁善的女子,便带了回来。本是同胞,见到昔日美丽动人的公主变成了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朵芙涕泪交加,越发尽心尽力地伺候,耐心细致,旁人都看在眼里。
  尽管如此,每日的进食与沐浴,云霄从不假手于人,唯恐吃的多了或着凉了让她难受。
  “来,再喝最后一勺汤,喝完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好吗?”
  聂灵风乖乖饮下了汤水,任由云霄温柔地擦拭着唇角,然后在软软的发丝间吻了吻。
  一个时辰之后,一辆小巧的马车安静地驶出了碧落宫,穿过繁华喧阗的大街,从西门出了洛城。
  沿着官道向西,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滴翠农庄。
  农庄大致分为三块,畜牧、养花及植树,各区域相隔不远,大小有别,养花的那块地是最小的,但风景却最漂亮。
  庄主正好携着几位掌柜出来巡视,见到车辇停下,纷纷躬膝行礼。
  “滴翠农庄庄主刘致及各个掌柜,见过贵人。”
  帘子掀开,云霄一跃而下,站定在他们面前,饱含兴味地问:“贵人?从何而知?”
  他向来不喜欢排场,这次出行选了辆最普通的马车,一马双辕,前头坐着换了行头的禁卫军和朵芙,从哪儿看都是寻常的富裕人家。
  刘致又行了一礼,恭敬地答道:“从这马掌而知。”
  云霄低头一看,不禁拊掌而笑。
  市集上的马掌一般都是铁打而成,而他们的马掌是精钢做的,明摆着是皇室贡物。这庄主不仅眼尖,还答得很隐晦,他身后的掌柜个个茫然,显然不知内情,这让不想透露身份的云霄甚为满意。
  他稍稍侧过脸,禁卫军会意,上前说道:“庄主,听闻你这有风信子花圃,我家主人想游览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刘致笑道:“自然方便,只是前方泥土松软,车马不宜,可否请诸位移步前行?”
  云霄没说什么,转身从马车里抱出了聂灵风,初初只见厚实的白狐大麾把人包得严严实实,直到双脚落地抬起头来,农场的人都被这饱含异域风情的面孔惊了一跳。
  刘致反应最快,心里打了几个转就明白了,立刻垂首低眉地道:“贵人们请随在下来。”
  云霄颔首,揽着聂灵风走在前,禁卫军和朵芙亦步亦趋地跟着,机灵的小厮一溜烟儿牵走了马车,很快大门前就没了人影。
  农庄取名滴翠,倒也名副其实,酷寒深冬,庄子里居然绿意浓浓,难见枯藤老树,回廊的转角都放置了盆景,腊梅坼,山茶灼,露甲烈,水仙负冰,在一片素白中尤为出挑,看得人心里都亮堂了起来。
  经过牧场之时,不见牛羊只见栅栏,白雪在空荡荡的水槽半融半积,涓滴湿润着光秃秃的草地。
  朵芙奇怪地问:“庄主,牛羊都去了哪儿?”
  刘致指了指不远的山丘。
  朵芙瞪着眼珠子看了好久才发现,原来以为是积雪的山头,满满的竟都是小羊,只是动作很小,一时没看出来。
  某个掌柜道:“每天清晨,牧童都会赶着它们去山上,吃饱了,自会沿着山路下来,贵人若是在此用晚饭,兴许能见到它们。”
  聂灵风也向山上看去,只是片刻,又空洞地转回了头,云霄抚了抚她的脸,继续牵着她往前而行。身后众人虽对她这怪异的举动感到不解,却不敢随意表现出来,只低了头跟在后面,惟有刘致活跃着气氛。
  “呵呵,这山上的牛羊哪会有桌上的好看?不像那春花秋月,放在哪儿都是有韵味的。”
  “庄主这话说的极是,花圃还有多远?”朵芙笑嘻嘻地问。
  刘致一指前方,“穿过这条长廊就到了。”
  缓步而走,眼前豁然开朗,在见到美景的一瞬间,云霄已觉不枉此行。
  独立万槁中,冰胶雪垂垂,当其自英华,造物且霁威。
  雪融之时正是最冷,但若能埋身花海,颊边之风变得清香,碎雨露水变得甘甜,便胜过一切。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她冰冷的掌心渐渐有了温度。
  他轻扫袖袍,身后众人悉数退远,留下这一方净土,握紧了她的手,牵着她慢慢地沿着花丛小路走入,一袭白衣的两人,逐渐溶入了白色的花海,浑然天成。
  羽帽被风吹开,云霄将她的乱发掖到耳后,弯腰折下一小朵风信子,斜插在鬓间轻轻摇曳,衬得肤如凝脂,流风回雪,恍若天仙。
  他颀长的身躯微微前倾,雪色长衫的下摆拢住了她的裙裾,诉说着旁若无人的亲密。
  “喜不喜欢?”
  她茫然,脑海中一片空白,却似这膝间的花儿,耀人眼犹不自知。
  “这些莫名其妙的执着,到底是哪儿来的呢……”他抵在她肩头自言自语,“明知你听不到,感受不到,我却一直固执地做着自认为你会喜欢的事。”
  他拉着她蹲下来,视线齐平,翻腾的白浪就像没了尽头,一层又一层,向远方延伸,散开的花瓣酿起一场花雨,落在衣襟,落在脸颊。
  “若说这世间还有能让你欣喜的事,莫过于一洗国仇家恨了吧,我不是不懂,我只是太自私,自私得只想与你相守,不想离开你。”
  他捧起她的手,拈开花瓣,抹去残留的冰晶,贴在自己的心脏处。
  “可这是我的罪孽,不该应在你身上,若你能好起来,哪怕万箭穿心,也是我的归宿。”
  轻叹一声,揽她入怀,再没有言语。
  若他此刻能拉开她一些就会看到,混沌佳人,神觉初醒,眼中升起了复仇之焰,熊熊燃烧,映红了整片花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先一步离开裁风宫的云霁去了靳妃那儿,说是躲着,到底还得去,毕竟是自个儿的母妃,若念叨能使她安心,他硬着头皮听上一天也是情愿的。
  行至月眠宫,门口明晃晃地停着金色龙辇,总管太监范德玉候在边上,见他来到,率一干人等上前见礼。
  “奴才见过三殿下。”
  云霁略一抬手,问道:“父皇在这儿吗?”
  “回殿下,皇上来陪娘娘共进午膳,将将才到。”
  云霁颔首,“那本宫就不进去了,无须告知父皇与母妃。”说罢抬脚离开。
  “奴才恭送三殿下。”
  月眠宫内,靳妃自是不知儿子主动前来“受训”过,正与皇帝吃饭谈天,很是融洽,只是说着说着,免不了又想到这事,忧上心头,不自觉停了进食。
  皇帝见状便问:“暖儿,可是不合胃口?”
  靳妃摇摇头说:“不瞒皇上,霁儿伤未痊愈,刺客仍潜伏在暗处,让他留在洛城,臣妾一想到此,甚为忧思。”
  闻言,皇帝也搁下了玉箸,一只手覆在柔荑上,温声安慰着:“你且放宽心,宫里守卫森严,出不了岔子。”
  这番话当然劝不动靳妃,她竖着柳眉嗔道:“再森严还不是弄了一身伤?”
  皇帝皱起眉头,威严顿显,“食不言寝不语,身为长辈没个正形,先用膳,霁儿的事过后再说。”
  靳妃出奇地没跟皇帝唱反调,默默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溪日端着红檀木托盘进来,上面放一只玉碗,盛着漆黑浓稠的汤药,靳妃看也没看,接过来掩面喝了个干净,放下碗,眼瞅着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近来不是改食药膳,怎么又喝起药来了?”
  靳妃就着溪日的手漱了漱口,然后拿帕子擦去唇角的水渍,硬是没作声,一旁的溪日忙福身道:“回皇上,娘娘这几日彻夜不得眠,连发了好几次心悸,吃了药才控制住。”
  皇帝眼中隐现怒色,声音也沉了几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操的是什么闲心!”
  靳妃熟视无睹地反问:“自个儿的孩子不管,难不成去管别家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皇帝气得拍桌子,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怕惊着她,念头一起,到了手上只剩三分力道。
  靳妃见此心里一甜,嘴里却凉凉地请着罪:“臣妾言语冒犯圣上,罪该万死。”
  说着就要跪下,被皇帝一个拖拽到了怀里,她也不反抗,垂眼扫过朝服上精致的五爪金龙,靠着起伏不定的胸膛,知他定是气得不轻。
  “都下去。”
  皇帝一声令下,屋子里顿时撤了个干净,他叹口气,凝视着靳妃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道:“非得气死朕你就称心了。”
  “臣妾冤枉。”
  这天下敢用后脑勺对他说冤枉的恐怕就此一人了,皇帝好气又好笑地扳过她的身子,不留情面地揭穿道:“二十多年了,你这喝药的戏怎地百试不爽?有话便直说,日熙宫还摞着一人高的折子等着朕去批。”
  靳妃顿时面红,想到要说的话,也不再闹气,正色道:“皇上,他们查的清秋阁阁主,是不是……那个人?”
  皇帝的表情有些凝重,握住了她的手,却没有看她,“朕本不欲告诉你,不想你如此敏锐。”
  靳妃笑了笑,全然不在乎地说:“皇上,那件事已过去多年,臣妾是个豁达的人,不会因此失了乐境,臣妾的心很宽,也请皇上的心宽些。”
  皇帝勾了勾唇,转瞬又沉进了往事之中,“当年她护卫皇子有功,朕欠她的情义,是以当她要求赐婚兰卿之时,朕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靳妃掩口惊呼:“那兰宁便是……”
  皇帝点头,房间内突然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有时陈年旧事的重现,并不代表着喜悦,它可能将某些看不到的阴暗面通通挖出来,然后连成线,一步步摧毁你的生活,让你沦落无底深渊。
  在皇帝与靳妃印象中,清秋阁在夜清秋死后便解散了,多年未有所闻,如今突然出现,多半是他人假借其名义作乱,但兰宁毕竟是夜清秋之女,尚有嫌疑,不得不防。
  “若霁儿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定会知晓当年之事……”靳妃忽然慌张起来,脸色变得雪白,皇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别紧张。
  “朕已将此事交给霄儿处理,他知道该怎么做,霁儿不会查,亦查不到。”皇帝语气十分笃定,“至于夜清秋之女,朕尚要观察,此事明晰之前少让霁儿与她接触,这也是朕让他留在洛城的原因。”
  靳妃抬起头道:“皇上,臣妾认为,夜清秋为人坦率仗义,兰宁亦不像工于心计之人,这其中定有误会。”
  皇帝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起身揽着她到睡榻边,顺手扯来薄毯覆在身上,打趣道:“你不是担心霁儿的安危吗,怎的反倒帮起别人来了?”
  靳妃张了张口,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若让他知道霁儿已对兰宁上了心,只怕会勃然大怒吧?
  见她脸色不佳,又半天没说话,皇帝只当她累了,便道:“陪朕睡会儿吧,朕这几天着实累得紧。”
  靳妃这才注意到皇帝眼下一圈乌青,鬓边白发似也多了几根,不禁自责起来。这些天净想着霁儿的事,反倒忽略了他,于是也不再出声,静静依偎在他臂弯,不久二人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竟已近傍晚,身旁早已人去被衾冷,唤来溪日,说是皇帝走的时候吩咐不要叫她,由得她困顿到现在。
  身体的疲惫是缓解了,心头依然沉甸甸,思来想去,还是让溪日去叫了云霁过来用膳,等了许久,溪日来回禀,三殿下出宫了,去了洛城的驿站。
  “他去驿站做什么?”
  “回娘娘,殿下身边的小安子说,好像是去寄个物什。”
  靳妃眉头微蹙,心里泛起了嘀咕,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非得这个节骨眼儿出宫,连贴身太监也不带,简直胡闹,最好燕夕那几个跟着,不然回来可得说他一顿。
  走到宫门口的云霁忽然耳朵发痒。
  守卫见到他来,纷纷单膝跪地:“见过三殿下。”
  他随意一扬手,“免礼。”
  副统领沈自平按例询问道:“殿下,可需为您配备侍卫与马车?”
  “不用,本宫……”
  “三殿下。”
  这熟悉而清冷的声音让他几乎立刻回过了头。
  那人静静地伫立在五米开外,藕荷色宫装在身,粉黛未施,一支通体碧透的玉簪束住了大部分青丝,耳后微露边角,既雅致又利落,倒是她一贯的风格。
  他不禁回想起数月前的那个寒夜,她也是这样站在自家大门前,孑然一身,无波无澜,静得几乎冷漠地看着他,却让他心念沸腾。
  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适当的距离点,既可以将她一览眼底,又不显得唐突。
  “兰将军?”
  她婉身,淡淡地叙述着来意:“不日即要归京,岳军医恐无法继续为殿下看诊,托我将此药奉于殿下,望殿下早日康复。”
  她递出一枚袖珍的梅花纹瓶,云霁定定地看了几秒,却不接。
  “岳军医不是别无他法么?”
  她张了张口,终究没说话,微微凝眉,想要看穿他的用意——这事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云霁又开口道:“我要去城中驿站走一遭,兰将军可愿同行?”
  她自是不愿,只是众目睽睽,她怎能公开忤逆皇子?
  “微臣遵命。”
  他何等敏锐,凭这四个字就知道她不太高兴,也不作声,转身领路在前,唇边噙着一丝极细的笑意。
  走出宫门老远,还能够听到守卫的喁喁私语,什么殿下态度特别、自称都不用了之类的话,她深吸一口气,生生忍住了回头瞪视他们的冲动。
  前方挺拔的身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两人默默地穿过了长街,始终一前一后,没有交谈,最后是云霁停下了脚步,等她走上来并排而行。
  “前些天婧姑娘上你那去了?”
  “是,尚仪奉皇上之命前来封赏,微臣受之有愧。”
  非常标准的官腔。
  云霁忽然侧过脸,郑重地问:“可有为难于你?”
  这下兰宁彻底愣住,异样的感觉流过心头,连官腔也忘了打,“……并不曾。”
  他满意地颔首,不知是因为这答案,还是因为她没了防备。
  兰宁只觉落在了他的话圈里,浑身别扭,于是主动转开了话题,“这些日子微臣受雪辰姑娘照顾,未曾好好谢过殿下,如今也该完璧归赵了。”
  “也好。”云霁笑了笑,像在意料之中。
  “这是鸢儿研制出的新药,可媲美番禹的璇玑丹,或许会有不同的效用,殿下不妨一试。”
  云霁手掌拂过,带走了药瓶,留下一片燥热,她立时将手拢在了袖子里,掩饰着微微渗汗的掌心。
  “岳军医有心了。”
  谈话一度中断,取而代之的是街市小巷里民众的偷看与私议,兰宁想也不用想,定是自己的宫装太打眼了,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宫里来的,这般招摇过市,实在难受。
  玉容浮上淡淡的郁躁,脚步愈发快起来,恨不得直接轻功飞到驿站。
  “不要急,再转两个弯就到了。”
  兰宁滞了滞,面无表情地说:“早知要与殿下出宫,我定会换身普通行头,若因我而冲撞了殿下,兰宁先替他们赔个罪。”
  云霁笑了笑,眸光深邃地摇着头:“人之所向,非裳之故。”
  兰宁噤了声,不知该说什么,突然,转角的巷子蹿出个老婆子,衣衫褴褛,眼睛半闭着,提个竹篮,踉踉跄跄地撞过来。她连忙侧身,老婆子失了阻力,眼看要撞到摊子的棱角上,兰宁及时反手一拉,稳稳的扶住了她。
  老婆子亦吓得腿一软,反应过来后连连道谢。
  “老身老眼昏花不识路,多谢小姐援手,多谢……”
  “婆婆客气了。”兰宁松开手,见她无事,略一点头准备离开,却被她叫住。
  “小姐留步。”她喘着气抓住兰宁的衣袖,使劲眯着眼凑近了观察二人,“恕老身冒昧,观小姐与公子,龙腾凤舞,相辅相成,实乃善缘之相。”
  兰宁先是一惊,而后羞恼,脸色冷了半分,道:“婆婆,请莫要乱说。”说完就往前而去,也不管他人是什么表情。
  云霁看着这一幕真是哭笑不得,刚要追上去,却听得她叹气道:“心地良善,奈何命格带煞,终究要吃亏……”
  他脚步一顿,脸上也有些不悦。
  那婆子嘿嘿一笑,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把手里的篮子递到他跟前,道:“公子若是不信就挑一个吧,老身所说是真是假,自会见分晓。”
  只见那篮子里全是红色的小锦囊,用黄色丝线封了口,端的精致,与这婆子破破烂烂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云霁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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