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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月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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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懋面若土灰,正想冒死劝他,黑眸不经意地掠过,蕴含的冷意让李懋生生煞住了脚步,组织好的言辞通通吞回了肚子里,心里急出了火。
  皇帝却没有答应。
  “霆儿,这么多年来,天机营在你的统领下愈发得力,诸卿都有目共睹,你还年轻,蕖城事已了,身体可以养好,天机营暂且放放,朕予你一月时间,好了再回来接管便是。”
  这一招欲擒故纵当真漂亮,却撼动不了云霆半分决心。
  他伏首坚决道:“儿臣唯恐辜负父皇,还请父皇收回印玺,成全儿臣。”
  皇帝沉吟了半晌,硬是没从他的双眼里看出任何情绪,仿佛说的是一副字画、一块宝石,随手奉上,无比简单。
  此时仍未有人敢插嘴,文武百官恐怕只有一人猜出了这举动的意义。
  兰观几不可闻地轻叹,这一刻他宁愿自己没有这么敏锐的嗅觉,潜意识似乎想助他一把,终究进退两难。
  好在皇帝同意了。
  范德玉上前双手接过了印玺,端端正正地呈放在御案上,云霆直视着正前方的明黄色台布,再未看印玺一眼,却依然跪着没起来。
  皇帝预料到他还有后招,眸中精光一闪,似笑非笑道:“怎么,朕答应你也不行了?”
  云霆的脸上终于有了细微的情绪,似隐忍,似按捺,又似期盼,糅合成一道暗芒,在抬头的瞬间沉入了星子般的黑眸中,只剩微波缓澜,幽若深海。
  “儿臣——想请一道圣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七章

  兰宁被释放了。
  狱卒打开了牢门,无声做了个请的手势,见她一脸茫然半天不动,耐心地说:“兰将军,请吧。”
  走出了天牢,外头已日上中天,炽烫着每一寸肌肤,她微眯着眼,已经不太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
  不知道谁放的她,脑中一片混乱无法思考,她站在原地想了好久,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先回家。
  家中空无一人。
  岳梦鸢不在,樊图远不在,连丫鬟们都不在,她怀疑自己走错了门,直到去了马棚发现幻羽还在,毛发顺滑泛着光泽,像刚洗过澡没多久。她看着它吃饱后牵了出来,顺手抄起挂着的马鞭就往门口走去,甚至忘了收拾一两件行李。
  还是要去蕖城一趟,眼下再也没人拦着她。
  即使心恨不得立刻飞到那里,身体却是沉重的负担,穴道依然未解,一举一动连自己都觉笨重。走到了前院,兰宁搂着幻羽的脖子示意它蹲下,一只脚刚准备迈上去,背后一紧,似有一道灼热的目光黏在了身上,她回过头,马鞭瞬间从手中跌落。
  门都敞开着,日光斜照,厅内一片亮堂,有个穿着银灰色蟒袍的人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一动也不动地凝望着她。
  她想应当是错觉。
  那人从袖中掏出一个十分眼熟的盒子缓缓摁在了桌上,旁边还放了一张明黄色的卷轴,随后他起身往前走,走到兰宁面前再走过她,最后消失在她背后,仿佛不曾相识,只是一具没有记忆的幻影。
  兰宁垂于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只抓来一掌清风,呆立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扑向了桌上的那两样东西。
  盒子里放的是龙首青云佩。
  她还没从恍惚中醒来,抖着手打开了旁边的卷轴,朱砂字,金云纹,正方印,是张货真价实的圣旨。
  眸光快速地跳过前面几行,她看到了最后一句话——赐皇五子云霆与云麾将军兰宁择日成婚。
  叮咣一声重响,圣旨掉在了脚下。
  兰宁身上的力气一瞬间消失殆尽,软软地扑倒在地,低下头,有什么东西浸湿了明黄色的绢布,一滴两滴,逐渐化成了倾盆大雨。
  他平安就好。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这句话。
  心头一松懈,隐忍了多日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湿透了浅色罗衫,远远看去就像一幅无声的画影,只见泪流双腮,不闻一丝泣声。
  潜藏了多时的那人终于忍不住从暗影中走出,站在她背后沉声道:“哭什么,不愿意嫁给本王?”
  兰宁一僵,迟缓地转过身子,仰首望了望他,似在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云霆眸光渐冷,隐隐跳动着焦躁,一手捏住她的肩膀道:“说话。”
  下一秒,兰宁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拽着他往下一拉,吻上了他冰凉的唇。
  云霆彻底僵住,眼中的冰棱瞬间裂开,腾起微弱的火焰。
  不同于往日,兰宁彻底抛开了矜持,吻得炙热而猛烈,时而啃咬时而舔舐,直到他的唇变得温热,身体也不再那么凉,她欲停,颈后却突然扣上一只手,强行阻断了她后退的动作,再次吻了上来。
  云霆没了起初僵硬的感觉,来势虽凶猛,嘴下却分外轻柔,视若珍宝,察觉她眼角又滚下一行泪,轻轻吸吮了去,然后吻过她的眼睫和柳眉,最后拉开了她,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
  “别哭了。”
  兰宁的手臂紧紧地缠着他的腰,陷在他怀中的身体颤得厉害,似乎连心都在颤,生怕这是一场幻觉,惟有温热的体温能给她最真实的安全感。
  云霆异常心疼,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兰宁,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坏了,只好反复抚摸着她的背,帮她舒缓着情绪。
  “我没事,别害怕。”
  过了好久兰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依然埋在他胸膛不愿起身。
  “霆哥,对不起……”
  “是我不对,不该骗你。”云霆长叹,愈发拥紧了她,“当时只怕晚一步你就成了别人的才出此下策,我早已后悔。”
  她微微摇首:“都过去了……幸好你回来了。”
  云霆此刻也庆幸自己回来了,一想到她在牢中说要自尽就胆战心惊,根本无法想象那情形。
  “我不会再离开你,你也要答应我,再不可轻言生死。”
  “你怎么知道……”她疑惑地抬眼,突然顿悟,“昨日你来过牢里?”
  “是我。”云霆又叹,眉间却盈着悦色,“若不是听到你那样说,我怎有把握去请这道圣旨?”
  乌游镇一事过后,他几乎丧失了全部的信心,以为她要跟玉佩的正牌主人在一起了。
  “你是怎么请到的?我以为……”
  以为或许一辈子都难以嫁给他。
  云霆吻了吻她才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快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她终于露出了笑意,眨着湿漉漉的长睫娇声道:“我不要十里红妆,也不要百箱聘礼,不想因此拖延了婚期,夜长梦多。”
  云霆傲然道:“你且放宽心,这点东西还难不倒你夫君,既然要嫁我,就一定要嫁得十里风光。”
  “可我没有嫁妆,只有一个人怎么办?”
  “霆王府不缺钱,只缺一个女主人。”
  兰宁笑弯了唇,忽然反应过来,“霆王府?”
  就知道她没看全。
  扯下她重新去翻圣旨的手,云霆扶额道:“但凡皇子成亲都是要封王出宫辟府独住的,我选了一处府邸已命人去打扫了,改日带你去看。”
  “那云霖怎么……”
  “他是个特例。”云霆拧了拧她的鼻子,“现在有功夫想别人的事了?”
  “没有。”兰宁勾上他的颈项,撒娇道,“我们下午就去好不好?”
  “也好,横竖过几日也没时间了。”
  “没时间?为什么?”
  兰宁正奇怪着,门口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她越过云霆肩膀向外望去,岳梦鸢正叉着腰站在大门口蔑视着他们俩,后面好像还站着樊图远。
  “满世界都在传兰将军要嫁给霆王了,我们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兰宁扯出压得满是褶子的圣旨朝她挥了挥:“要不要看?”
  岳梦鸢气结。
  一番响动之后四人正儿八经地坐在了大厅里,俨然一副议事的模样,岳梦鸢负责拷问兰宁,樊图远与云霆则默然对视。
  唱戏一向是岳梦鸢最拿手的。
  她晃着走到云霆与兰宁之间,歪着头假笑道:“一声不响地把人捞了出来,又一声不响地赐婚了,你们这样好像不太厚道吧?还把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兰宁赶紧撇清关系:“我也刚刚才知道。”
  “王爷?”
  她眯着眼看向云霆,云霆直接丢了一沓聘礼单给她,道:“这单子你绝对是第一个见到的,你看看宁儿还缺什么,尽管往上加。”
  岳梦鸢手一滑,折叠的单子直接垂到了地上,她眼都瞪直了,道:“没搞错吧!这么多我看到猴年马月?”
  “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始看了。”
  两句话就给岳梦鸢打发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还有个难搞的樊图远。
  他一直都把兰宁当妹妹看,本来就对云霆持怀疑态度,眼下居然要成亲了,心里可谓惊雷炸响,完全无法接受。
  但他毕竟不像岳梦鸢,年纪小又是姑娘家,无法无天便罢了,他到底是个副官,不能公然顶撞皇子,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兰宁。
  “宁儿,你想好了?”
  “是,我想好了。”
  他饱含深意地问,她斩钉截铁地答,话一出口,他便知没有后路可退了。
  樊图远走到云霆面前深鞠一礼,诚恳地道:“王爷,宁儿之于下官就像是亲妹妹,下官希望她一生安定快活,免受束缚和坎坷,有一人能为她遮风挡雨,请您体谅下官这份爱妹之心,一定善待她。”
  兰宁听着又湿了眼。
  “本王知道宁儿视你们为亲人,今日便冲这个回你一句,宁儿是你的妹妹,亦是本王唯一的女人,莫说是你,本王自己也不会允许她日后受任何委屈。”
  气氛微滞,两个男人互相直视着,这一刻抛开了尊卑,各自扮演着兰宁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为她的幸福寸步不让。
  樊图远忽然想起了湛州一役时云霆对他说的那句话——只要兰宁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你们没一个人能在本宫手下幸免。
  云霆是在意她的安全,与策略无关,与胜负无关,他早就动了念头,是自己到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像兰宁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独当一面,在云霆面前却会撒娇示软一样,或许云霆并不如他们看到的那般冷漠无情,是真心怜爱她。
  看到她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樊图远知道,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听到王爷的肺腑之言下官已无遗憾,赘言种种,蒙殿下不弃,也只剩这最后一句,千帆过尽,望君卿安好。”
  云霆没说话,默默握住兰宁的手,半截身子浸在光下,从这个角度看出去,院中的白木兰已经挥别了记忆中萧瑟的模样,抽了新芽,含苞欲放,风一起,清爽的香气溢了满庭满室,沁人心脾。
  这府第的每一寸光景都拼凑成盛夏流年的风景画,每一个画中人都洋溢着新的悸动,深白冷寂的寒冬已经一去不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真是杀伐果决啊~~~说求赐婚就求赐婚~~~作者好开心,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啦~~

  ☆、第七十八章

  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十,几家欢喜几家愁。
  “都给我滚出去!”
  容磬殿里满目狼藉,书桌上全是撕烂的宣纸,墨汁溅得到处都是,瓷器和玉髓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几乎没有一处地方可以下脚,兰婧双手撑于桌前,眼里血红一片。
  她仅仅一天没上朝,兰宁就要嫁给云霆了……为什么?历史上明明不是如此,她应该早就死了,然后自己嫁给了云霆,为什么历史会变?
  兰婧狂躁地撕扯着所有能看见的东西,纸屑与书页满天齐飞,然而这只会让她更加癫狂,完全想不出该怎么办。
  “云霆……我为了你如此艰辛地来到这个世界,你为何要娶别人……”
  她泪如雨下,既心痛又慌乱,事情已经偏离了她的掌控,要如何才能将这一切扳回历史的正轨上?
  心底有个声音冒了出来——杀了兰宁,立刻就杀了她。
  对,只要抹杀了她的存在,她就不会嫁给云霆,一年后他的嫡妻仍会是自己,历史就不会改变。
  离婚期还有一个月,现在就要动手。
  她抹掉泪水,吹响了联系黑衣人的笛音,眼底升起狠绝的杀意。
  此时此刻,另一边却是甜蜜到醉人。
  兰宁从朝里走一遭回来,感觉大臣们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有羡慕嫉妒还有不屑,她权当看不见,眼观鼻鼻观心,照例混完朝议就准备回将军府,刚出宫门就被人强行掳上马了。
  她先是一惊,随后捏着那人的领子说:“胆子真大,竟敢当街强掳将军。”
  云霆顺便低头吻了吻她的手,道:“掳我自己的妻子还有错了?”
  白雍欢快地嘶了一声。
  “可这次我没带面纱,教人看见了多不好。”
  “怕什么?”说归说,云霆怕她实在不好意思又把她按回了怀中。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说完她拧过身子背对他坐好,冷哼道,“看便看吧,本将军又不是丑得见不得人。”
  云霆眼中闪出笑意,这才是他的宁儿。
  穿过三街六市,引来无数行人注目,都在猜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男的飒爽女的冷媚,当真是一对璧人,般配无比。兰宁一路沉默,出了城门却回身搂住云霆,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云霆放慢了马步,抚着她的墨发温声道:“怎么了?”
  她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之前上官觅来过将军府,说羡慕我这独门小院的自由,当时我就想,若能与你坦然并肩,即便没了自由也无妨,如今我是两全其美了,你却丢了天机营……”
  “我早同你说过,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云霆反倒来安慰她,“再说我统兵这么久,难道还会受制于一介天机营?”
  兰宁既折服又骄傲地说:“我的夫君自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云霆笑了:“难得见你嘴似抹了蜜。”
  兰宁缠上去与他吻了一阵才道:“实话。”
  “你这小妖精。”云霆索性勒马停下,深深地吻住不松,那沁甜的滋味让他爱不释口。
  “唔……”兰宁想到了什么推开他说,“再去简家,老爷子会不会怪我?”
  “我在这谁敢给你脸色看?”
  “嗯……也是。”兰宁嬉笑着又贴上嘴唇。
  两人腻着笑着,走走停停,一时戏水一时拈花,拖了好一阵子才到目的地,是一个占地宽广的伐木场,坐落于原始山野,四周林木矗立,蓬盖弥天,山涧穿流其中,清澈地倒映着两人的影子。
  “来这做什么?”
  云霆牵着她来到一片虎皮樟树林前,道:“选两棵喜欢的。”
  兰宁指着两棵纹路优美的说:“就这俩吧。”
  身后立时有木匠拎着斧子上来伐树,云霆却牵着兰宁去了伐木场里面,大大小小有许多屋子,还有露天的加工处,到处木屑翻飞,锯声不绝于耳。
  一个最小的屋子里摆满了各种装饰用铜器,有梅花钉、螺旋锁、如意云纹把手、琼枝勾等等,种类繁多式样精美,十分讨喜。
  “我们这是要……做箱子?”
  “是。”
  “为什么?”兰宁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道光,答案呼之欲出。
  “为了跟你两厢厮守。”看着她呆愣的样子,云霆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
  是了,以京郡这边的传统,但凡生了女孩的家里都会种上两棵樟树,待女儿成年,树亦参天如盖,等她成亲之时就会砍下做成两个箱子装嫁妆,意为两厢厮守。
  兰宁自是没人给她准备的,云霆为了顾及她的感受连这个都想到了,她一时眼眶泛红,黏在他怀里不知说什么好。
  “我说过,你失去的东西我会一样样替你拿回来,你是我云霆的嫡妻,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只要你想要,我便为你取来。”
  他的眸光细密地笼罩着她,怜她强装的坚强,惜她只显露于他面前的脆弱,即便倾尽一切,他也要护她下半生无忧。
  “我只要你。”
  她如此说。
  云霆笑叹着将她揽进了怀里:“真想今天就把你娶回来。”
  兰宁拉着他开始挑选铜器:“那我可得赶紧把嫁妆准备好。”
  “就拿这两个箱子装些你的起居用具吧,我回头让人送去王府。”他暧昧地低语,“或者干脆把你自己装了送来。”
  她挑着媚眼觑他:“用不用再为王爷绑好了缎带?”
  “怎样都好,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耳旁响起脚步声,云霆放开了她,两人站定望向大门处,原来是木匠来禀报木头已经压好,可以开始制作箱子了。
  云霆牵着兰宁走到了露天制作流水台,挽起袖子开始为木板凿齿,按上模具一锤一个缺口,动作还算熟练。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之前在天机营耳濡目染了不少,拿到圣旨之后特意找了木匠做了几个看,倒比斗械简单多了。”
  兰宁娇嗔道:“你就不怕我不嫁你。”
  云霆面不改色地说着违心话:“那我就送给别人。”
  “你敢!”
  兰宁扑上来环住他的腰,故意使力紧了紧,对他却好像没什么作用,他抽出一只手把她扯远了些,以免飞溅的木屑伤到了她。
  “别闹,小心崩到眼睛里。”
  她站在边上老实地看了会儿,有些跃跃欲试:“我也想帮忙。”
  “去把刚才挑好的铜器拿来吧。”
  她细细挑拣了一遍,把自己最喜欢的几样捧了来,这时云霆已将所有木板凿好,开始制作木楔,东西虽小,却不能差一毫厘,否则等下就无法镶接了。
  兰宁盯着他专注而仔细的神情入了迷,心中漾起甜蜜而微酸的波澜,在今天之前,谁能料到他一个王爷竟会为妻子亲手做嫁箱?
  这是她一生的良人。
  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简直可笑,定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八年前的宜江,这场梦早该醒了,她该铭记该珍惜的,除了眼前之人没有第二个。
  救命之恩,到如今也只是救命之恩。
  想到这,她笑眯眯地说:“霆哥,我去选颜色了。”
  “去吧,别弄得一身漆。”
  兰宁穿着宫装,只好把裙角挽起蹲在了油料池前,选了半天,看中最鲜艳的鸢萝红,冲工人指着要了半桶,拎到了云霆面前。云霆一眼就瞅到了她腰间的龙首青云佩,弯了弯唇角,涌起无边悦色。
  “什么时候戴上的?”
  “回来上朝那天就戴了,让她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云霆笑了,明明就是吃醋,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将军放心,圣旨都下了,为夫断不会跑。”
  “哼,谅你也不敢跑,外头那些狐媚子,来一个本将军砍一个,尾巴留下来给幻宝做床铺。”
  说是这样说,兰宁却不自觉地想到了兰婧,搅拌红漆的手逐渐慢了下来。
  兰婧或许早就知道自己与云霆之事,却当作无事与她安然相处,细细想来简直恐怖,不得不佩服她城府之深。
  蕖城一事过后,上朝时遇见了也只作陌生人,算是与兰宁彻底撕破了脸皮。兰宁虽没什么感觉,但一想到云霆在蕖城病着的时候自己却没在他身边,还是有些难受,无论外因内因,自己总归没有兰婧做得好。
  但云霆却毫不介意,变着法地宽她的心,说他们一生一世时间还长,不差这一时,还说云霁做得对,若换做他自己也会捆着她不让她去。
  当真是把她宠到了心窝里。
  想到这她回过神,发现云霆那边手脚极快,木楔已经打好,半边手掌大,磨得非常精细,在开始往箱子外廓上镶嵌了。
  “想不想试试?”云霆抬眸问道。
  当然了,这可是她的嫁箱!
  她欣喜地走到他张开的怀抱里蹲了下来,任他手把着手把木楔分别镶进两块垂直木板的尖角,他掌心滚烫,捏得她手微微出汗,却在他的把握下精准地嵌了进去,只听“喀”的一声,木楔卡在凹槽里不动了,紧实而契合。
  紧接着拼好了另外的棱角,一个粗糙的原形已经完成了,即便是光秃秃的模样,兰宁依然高兴得爱不释手。
  云霆把箱子放到一边,叮嘱道:“一会儿再玩,小心被倒刺刮了手。”
  “知道了。”兰宁又开合了两下才放下。
  接下来就该打磨了,木匠提来了一桶灰膏,云霆涂了黏薄的一层在箱子上,略干之后用青砖和麻油细细磨了个遍,然后扫掉灰尘又重复了一遍,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兰宁再伸手一摸,果然光滑了不少。
  “可以上漆了。”
  兰宁乖乖地提来了红漆。
  云霆接过东西,道:“我来上色吧,你去画个装饰的草图,漆干要许久,我们把箱子放在这,等他们把铜器钉上去后再来取。”
  “嗯。”
  兰宁坐到一旁拿起毛笔画了个无比详尽的图,等她画完云霆也上好漆了,赤红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喜人。
  工匠小心翼翼地抬到了避风处,然后在外围悬空罩上一块油布,这边云霆洗了洗手,拿起兰宁画的图看了眼,道:“不错,设计得挺好看。”
  兰宁画了半天脖子有点痛,抬头一看,天色将暮,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了,没想到这东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实在费时。
  “累了?我带你回去。”
  兰宁掏出帕子擦了擦他头上的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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