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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宫二三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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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夫人让崔筠和我为她们进行一下闺房基础教育。然而这种事情,原该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人做的。
崔筠扭扭捏捏地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我出嫁之时阿母给的嫁妆画,你们自己看吧。”
这个倒爽快,我还真愁不知道该怎么上这种“健康教育”课呢!
曹宪脸刷地红了,坐在床边低头不住地搅着手中的帕子。曹节看了她姐姐一眼,犹豫了一下,慢慢挪过来从崔筠手中接过盒子,“多谢四嫂!"
崔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只拍胸口。、
我见曹节自顾自地就要打开,急忙伸手结结巴巴地阻止,“这,这个,还是在没人的时候自己琢磨吧!”
曹节答应着,便转身将那盒子藏于床边枕下。
基础算是教完了,可还有夫妻相处之道。这玩意儿也没法教,因人而异。谁知道刘协是什么性格人品?这里也没人跟皇帝相处过。
崔筠亦是两手摊手,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说起,我从未见过当今陛下,不知他性子如何,该如何相处?”
“这有什么?”藏完小盒子的曹节一语中的,“你们无非是怕当今陛下因着董贵人和伏氏的事冷待我们姊妹罢了。”
“你倒是说说,若是他果真记恨此事,又如何?”我见她心中似有想法,也便开门见山,“若是,纵你们一生都无法得到他的真心相待,又当如何?”
其实“若是”,不过是委婉些的事情。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人都会连带记恨。毕竟生活不是戏剧,曹节她们的父亲杀过刘协的妻儿,要让刘协对她们姐妹毫无芥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只是希望她们不要对刘协抱有太“少女心”的想法,免得将来伤心,因此将话说得现实些。
“郭照!”崔筠一皱眉头,厉声叫我。大概是觉得我不该那样说话。
曹宪低头,始终不发一言。
曹节却觉得无妨,并笑着答道,“此事我亦想过,我们是父亲的女儿,即便陛下不真心相待,想来也是不敢苛待的。”
我还想开口,却听外面传来刻意的咳嗽声,“咳!你们聊完了吗?
“还不曾,你们且在外面呆着吧!”我向外喊了一声。
其实不该他们听的已然讲完,如今在谈的皆是见得了人的。
曹丕领着曹植移门而入,“既是你说不曾,那定然是已然说完了。”
曹节姐妹二人立即从床沿站了起来,曹节走至他二人跟前,双手叉腰嘻嘻笑道,“二位兄长也是奉命来有所教导的?”
曹丕伸手比着曹节的身高,有所感叹,“第一次抱起你们的时候还不过是一个枕头大小,如今转眼竟将为人妇了。”
“二兄这话说的竟跟父亲无异。”曹节眨眼觑他,又走至曹植跟前。
曹植伸手摸摸她的头,“你们姊妹几个入宫以后要相互扶持,凡事不要强出头,若是陛下有些许埋怨,便忍着些,不可意气用事。”
曹宪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曹节张口似欲要反驳些什么,却被曹丕抢了先,“凭什么要忍?父亲送她们入宫,并非让她们去受委屈的!”
“二兄!”曹植皱眉反驳,“陛下因着前事,想来对咱们家颇有怨恨。即便不至于苛待她们,可总会有所龃龉。让妹妹们受些委屈,凡事以柔克刚些,总是没错处的。”
“别听子建的!陛下对你们好也就罢了,但凡有什么寻错处的地方,也别尽委屈着自己。如今大汉江山风雨飘摇,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全靠父亲一力支撑才保得他江山稳固。你们又不欠他什么!”曹丕颇为不满地瞧了一眼曹植,告知两位妹妹。
不知道这话落在旁观者眼里这算不算是传说中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然而从我们,呃,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的角度来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董贵人,伏皇后的事情大约皆是刘协想要利用外戚势力对付曹操。结果最后弃车保帅,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事情全推外戚身上,害得董家灭族,伏家也危在旦夕。
曹操没有和他多做计较,至少面上继续“陛下”“陛下”的供着,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并送了三黄花闺女入宫。对刘协,曹操真的算得上很过得去了。
“二兄这话我爱听。我想得亦简单,陛下他身子金贵,我们姊妹亦是自小娇生惯养,他待我好,我便全心待他;他待我不好,也别想我有一丝真心。”曹节与曹丕的看法倒是一致。
听到她这般说,我心里倒是有些放些了,这样的人,想必即便是在皇宫那样的地方,亦是能活出她自己的精彩的。
曹丕也颇为赞许地看向曹节,意味深长地说:“阿节,以后曹华曹宪姊妹二人,你多加照拂!”
☆、第52章 夺嫡的开端
曹节入宫以后,在后宫做了几件雷厉风行的事情,很快便不负众望地站稳了脚跟。伏皇后囚禁于宫中,早已如同虚设。如何处置,不过是魏公一句话的事情。
建安十九年二月,随魏公曹操归邺。
我许久未见到郭昱等人,自又是一阵感触,任览在这期间被从外地调了回来,在我养母曹氏膝下服侍。郭昱见我和任览姐弟复见,一时想起了在外谋生的亲弟弟郭成来。
曹丕说其实他早已派人去曲周县寻过,只是一时还未有消息。
邺城的丞相府也早已扩建成了魏宫。
“被册封”魏公的曹操如今已位在诸侯王之上,持金玺,服赤绂、戴远游冠,百官叩拜,要不要“皇帝”这个名号似乎就一点都不重要了。封了魏公,下一步,大概是要确立继承人了。然而就在此时,曹操发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信号:平原侯曹植徙封临淄侯;侍中吴质迁朝歌令。
这无疑是两个打击。
这日,吴质来五官中郎将府告别,二人在书房相谈甚久,待吴质告辞离去之后,前去收拾东西的婢女们皆被吼了出来。
我踏进书房,杯盘狼藉先不去说,就连竹简绢画佩剑都横七竖八的满地都是。
“父亲下函令密访众臣,有立子建为世子的意思。”原本低头撑于案上的曹丕抬头凄然一笑,“虽说被崔琰以‘立子以长’劝谏了下来,可此心一起,难免有后招。”
崔琰?我回想了半日才想起,当年给曹植崔筠议亲的时候说过崔筠是邺城名士崔琰的侄女。曹植是崔琰的侄女婿,崔琰却在世子大位上偏向曹丕,可见这些年来曹丕的能力得到了众人的认可。然而曹操又是为何忽然在此时如此提拔曹植?
“既然父亲听了崔琰的劝谏,一时间定不会再提此事。越是如此,我们越是要沉着冷静。”我由他埋头靠在我的小腹前,心里试图揣度曹操的心思,却是如何也猜不透。
曹操既然什么皆能料到,那对于敢背着他在许都暗设探子的曹丕,他又是怎么想的?他是真的有想立曹植的意思吗?还是只是对曹丕的考验?
“仲达他们亦这般说。我只是不明白,比之子建,我究竟差在何处?”他道出心中苦楚,“我十岁便追随父兄上战场杀敌,纵然比不上子文力大无穷,可在战场之上亦是尽心尽力,上阵杀敌从不曾有过退却;父亲在外征战,留我守城,我亦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众老臣没有一个不赞许的;可是父亲却从不曾夸过我一句,一句都不曾。父亲一定不知道,只要他一句‘子桓,你做的不错’,我便能高兴上十天半个月。”
安静地听完,我轻拍着他的肩膀,下定了决心,“我们回去住,到父亲眼皮底下去,让他知道,你比子建更适合做他的继承之人。”
魏公的二公子现在大多数时候都在自己的五官中郎将府。如今,邺宫建成,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回去?”他松开手,抬头凝神看我,“可是,这时候回去,有些事情怕是无法掌握。”
这话我大概能明白。甄宓是他的嫡妻,若是我住在外面,与她互不照面,自没有什么问题。可但凡是回去,难免会见面,礼法上我要唤她一声“主母”。
“我不会欺负她就是了。”犹豫了半响,以另一种方式迂回地表示了我的妥协。
“我是怕你觉得委屈。”他拉我在他身旁相对而坐,言语之间竟颇有些小心,“当时她怀有身孕,父亲一句‘长子定要是嫡子出生’便定下了位分。凭心而论,这些年纵然甄氏同我性子不和,可在为人处事上并未有过任何差错。”
我眨眼,轻轻点头,“明白!”
“你放心。”他双手按着我的肩膀,身体慢慢移了过来,眼睛直愣愣地,一开口却不过三个字。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笑了笑,转而问他正事,“季重此次被调走,是巧合还是被人算计了?”
“杨修。。。。。。”曹丕眼睛一闭,轻轻念出了一个名字,又道,“不曾想竟是他们那边先出了手。我同子建,怕是再不能像过去那般亲近了。”
魏宫巍峨壮丽,守卫森严,已不是当年的丞相府可比。唯独曹丕院内陈设,依旧是当年许都模样。原先的婢女如今都成了仆妇,年轻的侍卫仆从也都留起了胡须,更多了一些我完全不认识的新鲜面孔,当然,无论他们是否认识当年的“任氏”,皆很默契的称呼我“郭姬”。
曹丕临时被曹操叫去商议事情。
我斜靠在廊下柱旁,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所说的放心,大概就是指这样。与他同住一处,和甄宓,和她们互不相见。既然都不大见面了,也就少了所谓的尴尬了。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怯怯地站在院子口张望,似乎想进来又不敢迈出一步。
“那是李姬生的协公子。”一个脸生的婢女很是机灵,上前悄悄对我耳语。
协公子?这个孩子叫曹协。。。。。。可当今皇帝不是叫刘协来着?所以曹家是连最基本的避讳都不用避了吗?
我轻轻对他招手,曹协往外瞧了一眼,从慢慢移了进来。
“协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女声中焦急伴随着担忧。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皱眉将曹协拉到自己身旁,蹲下仔细查看。
回这里之前,张春华特意用了半日和我说了些曹丕身边之人的身份背景,虽然我没怎么认真听,也大概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李姬,出身陇西李氏,世家大族。是建安十年的时候,甄氏张罗的名门淑媛之一。大概是因为西汉时期李陵战败投降匈奴一事,使得李家威望早已大不如前,向来眼高于顶的世族如今竟也肯让女儿与人为妾。
“你竟住在这里。。。。。。”李姬牵着曹协,喃喃了几句,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我。
她大概觉得我“空降”进魏宫,竟直截了当地就住到了曹丕的院子,实在奇怪。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有些尴尬地开口:“二公子被魏公叫去了,想要好一阵才能回来,不如进来坐一会儿?”
李姬皱眉,摇了摇头,牵着曹协便要往外走。却不忘给我一句忠告:“主母对我等素来宽厚仁德,你新近入府,该前去拜会才是礼数。”
“好!多谢提醒。”我笑着答应。
其实。。。。。。也并没有多复杂的,没有想象中那般的勾心斗角。说实话,我也没心思放在这些上面,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世子之位。
“外头寒冷,您进去歇息吧!”那个适才对我耳语,告知曹协身份的婢女又关切询问。
我点了点头,见她小小年纪却一派机灵,不禁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萍儿。”她声音低细,缓缓开口。
我一面往里走,一面轻轻扫过院内的婢子奴仆,令他们散去。又悄悄拉着萍儿假作八卦,“我初来乍到的,不知如今后宫之中谁最受魏公宠爱?”
萍儿虽是一愣,大概是在疑惑我不打听谁受曹丕喜爱反打听谁受曹操喜爱作什么,却仍是细心回答了,“自从仓舒公子殁了之后环氏小夫人便很少被召见了,可翁主入宫之后,环氏似有复宠的意头。如今最受魏公宠爱的小夫人姓王,听说是南郡人士。”
我自然不是在八卦,之所以要知道曹操妾室的受宠程度,自是有用处的。曹植那边的人高傲,不屑于在细节上下功夫,我们却不能放过一丝一毫可能会影响曹操决定的人。
将近傍晚的时候,曹丕派人回来传话说曹操和卞夫人留他晚膳,我草草吃过晚饭之后便独自一人在书房桌案的纸上用毛笔画着树状图:曹彰有勇无谋,虽然战功显赫,但于世子之位大概无缘;义子族子假子不算在内,曹操的其他诸子多为无名之辈,能够在世子之位上和曹丕一争高下的应该唯有曹植了。
曹植那里的幕僚有杨修丁仪等人,且他似乎颇为受年轻文人的喜爱。曹丕的吴质被调走了,但有司马懿陈群,还有暗中帮衬着他的一众老臣,这方面算是半斤八两;曹昂早逝,曹丕如今是“长子”,有其优势所在,然而除去逝去的曹冲之外,曹操最偏爱的是文采出众的曹植,这一局似乎又是打平。。。。。。那么,该以哪方面为突破呢?
“少君,二公子尚不曾回来,只郭姬一人在此。”
听见外头的声音,我知道是甄宓前来,急忙将案边不知写了什么的竹简挪了些过来压在适才涂鸦的纸上,才起身相迎。
☆、第53章 是非与对错
夕阳的余辉照在桌案上,有些斑斑驳驳。
“上次一别,又是两年了。既决定回这里了,如何也不说一声?”她在主案前落座,笑着问我:“现今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原想着明日前去拜访的,竟劳您亲自过来。”我放低姿态,立于一侧。
甄宓抬头看我,颇为真诚地开口:“有元仲和湘儿,我此生足矣。原就从没想过要和你争什么的。”
我笑了笑,“郭照亦无意与您相争。”
“有意无意,并不重要。”她轻轻摇头,“阿母她最想看见的便是家里和乐,没有事端。”
“您非多事之人,我亦不是。”我看向她,淡淡道,“只是话且说在前头,将来若是其他人有事找上我,我并非是个懂得退让的人。若是到时候给您添麻烦,只能如今先说声抱歉。”
“这个大可放心,她们大多是名媛淑女出身,皆懂得分寸,从不无端惹事。”看来甄宓对于手下的姬妾们,倒是很有信心的。又瞧了眼桌案上的竹简,颇有兴趣地问我,“在写词作赋吗?”
“是!”对于写词作赋,我当然是一窍不通的。只是鬼知道我适才拿了个什么竹简盖在了宣纸上面,随口答了一句罢了。
很久以前,久到我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曹丕曾兴致勃勃地说要教我遣词造句,没过两天。。。。。。就摇着头放弃了。那个时候,他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我差点想要借用“李杜韩白”的诗赋惊艳他一下,当然最终还是“悬崖勒马”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忽一眼瞧见甄宓随手将手放在竹简之上,似想要拿起来欣赏的样子。我急忙伸手阻止,“且慢!”
却将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竹简也掉到了地上。甄宓狐疑地想要低头去拾,又被桌上的宣纸吸引住了。
“此是何物?”她拿过宣纸仔细查看,原本舒展着的眉头瞬间紧皱。
我下意识便道,“不过是闲暇无事,随便涂画罢了。”
她不应该卷进这些事情。
“随便涂画为何会有子建德祖他们的名字?”甄宓将宣纸重重拍到了桌案之上,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才说过不会多生事端的。难道是在唬我不成?”
我无奈走近,从案上一把拿过宣纸,几下便将它撕成了碎片,任它像雪花般飘落在地,望着已然目瞪口呆的甄宓嬉笑反问道:“如今,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甄宓站了起来,气急地一甩衣袖,“你。。。。。。!”
“季重和仲达是子桓的左膀右臂,杨修向魏公保荐季重为朝歌令,让他远离邺城,您觉得他居心何在?”我收回嬉笑的神色,郑重告知道,“别说如今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即便将来做了什么,也不过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罢了。”
“此事我亦知晓,季重为人骄奢,非子桓益友。”甄宓瞥了我一眼,叹气道,“让他离开邺城为官,对子桓而言并非坏事。”
其实她说的也没什么错处,吴质为人放荡不羁,恃才傲物,在外头名声不大好。
然而,不知该说她是天真还是无邪,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是否是益友,子桓他心里定然比我们清楚。”我反问她,“若说益友,杨修可算得上是子建的益友?”
甄宓似不解我此问何意,只认真回答道,“德祖聪慧渊博,军国多事,总皆称魏公之意,于子建自算得上是良师益友。”
“那么,季重他文采出众,心思细腻。在琐事上颇能相帮,于子桓亦是益友。”我先是点头同意她的看法,又娓娓道出此话。
“强词夺理!”甄宓嘴角一扬,轻斥道:“不曾想你竟这般伶牙俐齿,丝毫没有道理的事也偏要强扯出几分道理。吴质放诞不羁;怙威肆行,如何能与德祖相提并论?”
这种事情见仁见智,我还真觉得吴质那人不错,至少对曹丕不错!
“小人之心也好,强词夺理也罢。您若是看不过去,自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就是了。您于郭照而言并非重要之人,我不会因为您喜欢或者不喜欢便改变自己为人的方式。”我无奈笑了笑。
“原是想与你好好相处,岂料你竟如此蛮横。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既话不投机,那还是少见面的好。”她皱着眉头将话说与此,转身便要离开。
大概是把她吓着了,我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太过放肆无礼了。低头送她行至门口,“适才不是之处,望您见谅。”
“我真是,一点都看不透你。”听我此言甄宓却是一愣,又摇头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清冷的月色从半掩着的窗户照了进来,让黑暗的地面有了一丝光亮。院中几株迷迭香已长得葱郁,芬芳的香气借着窗户飘入屋内,似有若无。
然而中药的味道真是。。。。。。又苦又涩。我披散着头发,趴在榻上抱着小桌案,随手拿了颗蜜饯过药。
曹丕和收拾药碗出门的婢女擦肩,似愣了一下,才走了进来。
“我记得上个月并非是这几日啊,怎么提前了?”他弯腰将手背在我额上轻轻一触,又喃喃道;“我看张仲景就是个庸医,这药月月都喝,怎么还是月月都疼?”
“前些日子还夸他是神医,这会儿又成庸医了。”我将榻上的小桌案踢到一旁,爬着坐起来,笑他这人前后多变。
张大夫,其实挺好的。那个德高望重的大夫那般想要那瓶麻沸散,在开药方之前还不忘千番嘱托万般询问。
至少现在,洗手沐浴之际,再没有看见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了;也不至于半夜梦见冤魂索命被噩梦吓醒。
“还疼吗”他不理我的话,在榻沿边坐下,“不如现在让人唤张仲景过来?”
看他这样担心,我也在犹豫是不是有必要说一下,“子桓,其。。。。。。”
“还是算了!他也瞧不出什么来,只会胡乱开药。”他自言自语。又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主动给我当枕头,“也怪你自己小时候爱吃冰凉之物。”
一面不客气地躺在“枕头”上,一面赞同这话,“就是,也不知道是谁在家里整天摆满冰镇葡萄,葡萄酒和甘蔗,存心害人!”
说出来大概没人信,文武双全的曹二公子,业余时间除了打猎写诗游玩之外,还喜欢自己种甘蔗,酿酒,是个十足的吃货。
他笑了笑,低头看我,“讲些高兴的事你听。今日众人陪父亲在园中商议征吴一事,走至一院落前,父亲不发一语,只让人备了墨来,在门上写了个‘活’字。门中有‘活’,自然是阔,这个倒不难,只是我们还未及说什么,杨修倒先自顾自地立即让人招来工匠,说魏公嫌门阔了,立刻拆了重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立即明白了为什么他说是高兴的事,脱口而出道。
原来还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去打击聪慧过人的杨修,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废那心思。猜中字谜本也没什么,但杨修不应该自顾自地招呼人去拆门。为人臣属的,猜中了主人所思所想,便能替主人下令了?这是为人臣的大忌。
“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话倒是头一回听说,出自哪本典故书籍?”曹丕好奇地询问。
现在现在连这句话都没有……
“早忘了是哪本书上瞧来的。你别打岔,继续说接下来怎么了?”我从他腿上爬了起来,迅速找回了话题。
“是谁打岔?”曹丕失笑反问,伸手在我鼻梁轻刮了一下,“然后仲达一个劲儿地夸杨修聪颖过人,一下子便猜中父亲所出字谜,还率先迎合父亲心意,让人拆了门。父亲听了此话,也夸了杨修,其他倒没多说什么。”
补刀狂人司马懿。
曹操虽然夸了杨修,心里难保不记上这事。
“没什么关系,时间还长。杨修‘聪明’的时候还多着呢。”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轻声安慰。
既然杨修那么聪明,又想要在他们兄弟之间插一脚,一定会对曹植有诸多相帮,到时做多错多,言多必失在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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