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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妖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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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吾眨眨眼睛,明显还是犯困,池渔给她扣上棒球帽,“回去吧。”
“嗯。”
下楼池渔走得快,回头一看,吓得后颈,冷汗瞬间冒出来。
——人形神兽双脚离地,险险飘起来。
池渔噔噔两步上去,拽下迷迷糊糊的陶吾,一路攥着她手腕往外走。
美食城夜市到凌晨三点,时近午夜,人流依旧密集。
这次在人群穿梭,池渔却不像来时那么烦躁,她更在意脚下打飘的陶吾。
快出了美食城,感觉到陶吾似乎在挣扎,池渔低头一看,皓白的腕子硬是被她箍出了一圈红印。
她放松力道,但没撒手,贴耳问:“要不要到我包里?”
陶吾摘下棒球帽,警觉地望着她,“不要。这不是我想要的。”
池渔哑然失笑。
美食城外不少出租车、三轮车,但等车的乘客更多,网约车排到四十分钟后。
池渔自认抢不过,也不想在这地方干等,沿着马路往城外山庄方向走。
过了一条街道,陶吾忽然顿了一顿,停了几秒,方才继续走。
池渔问:“走不动了?”
“不是。”陶吾抿抿唇,“有人在看我们。”
池渔下意识想往后看,但理智及时制止。
她反手从包里拿出小镜子。事实证明,网上学来的反跟踪技巧应用到实际,大部分是纸上谈兵。
镜面黑乎乎的,看不出高低方圆。
“不是恶意。”这会儿换清醒过来的陶吾握回她,“别担心。”
*
那人蜷缩在阴暗处,像乞丐似的把自己裹进一条深灰床单,目送二人走远,傻子似的痴痴笑着。
笑的动作激烈了,床单发出金属箔纸摩擦的细碎声响。
那床单原是一张等身长高的铅箔。
“来得好啊……来得真好。”
*
到山庄,沙先生已熟睡,鼾声阵阵,刘教授和小蔡还没回。
等池渔洗漱完躺好,刘教授和小蔡回来了。
刘教授责怨小蔡的人不够机灵,跟丢沙先生,小蔡为自己辩解。
池渔暗笑,拍拍陶吾的手臂,示意不用再听墙根。
说来不得不称赞解脱山庄的私密级别——同住一地,直线距离四百米不到,两拨人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令池渔颇为在意的是:沙先生劳改犯出身,一身旧衣,能住进解脱山庄,肯定另有人买单。
如果背后的人能帮沙先生甩开小蔡派出的“小尾巴”,她是不是能帮两拨人胜利会师呢?
脑海里构划完,池渔换了侧躺的姿势,右手枕在耳下,面向陶吾。
“今天也是陶吾吾超棒的一天。”
陶吾笑,“今天是池渔渔开心的一天吗?”
“是!”池渔用力点头,而后问,“想好要什么了么?”
陶吾轻声说:“想好了。”
“想要什么?”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嗯。”
陶吾指了指额头,“还想要……那个。”
“亲一下吗?”
“……嗯。”
池渔抬起上身,定睛凝望陶吾片刻。只见她目光游移,黑暗中犹可见瞳孔微微收缩,呼吸也有些飘忽。
她慢慢靠近,却在额头前停下,缓缓下移。
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耳膜鼓动的血流声。
柔软的唇瓣最终落在鼻梁上,未到鼻尖。
感觉到下面那人微微颤动的睫毛扫过面颊,池渔轻轻一笑。
“晚安呀,陶吾吾。”
“…………………晚安。”
第十三章
让相隔不到四百米的两拨人碰头,说难不难; 说容易也不是那么容易。
难的是; 解脱山庄入住旅客摆渡车点对点接送,最大程度创造独立私密空间。
说容易么; 是有个上天入地的神兽。
池渔想到的第一个计划是利用警报声将两拨人引出别院。改造过的报警器,可以将铃声锁定在特定区域。
而后她演示了如何放置报警器,以及触发后会响起怎样的声音; 问陶吾:“晚上你把这个放外面; 可以吗?”
——她见识过陶吾脚不沾地的特技; 山庄虽有绿植; 大部分区域还是沙地; 她自己去难免留下痕迹。
陶吾想了想,很直白地说:“不要。”
池渔不以为意,她询问陶吾意思; 并不是要求,更不是命令; 事先已有被拒绝的准备; 只说:“好; 我知道了。”
转头继续研究山庄别院分布。
她们所在的枣庄别院; 正好处于沙先生和刘教授及小蔡所住别院的中间位置; 但又不在对角线上; 两座别院之间视线没有太大阻碍,这是池渔之所以想到利用声音引蛇出洞的缘由之一。
池渔的沉默让陶吾有些不安,解释道:“沙先生怕铃声。”
监视他的时候; 有天早上,“叮铃铃”的座机铃声突然响起,沙先生直挺挺坐起来,飞速穿戴整齐,然后站在床边呆愣了好半晌。
铃声停,沙先生走遍房间每个角落,隔窗往外张望了很久,满头大汗。
电话第二次打进来,沙先生却又吓了一大跳,握听筒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池渔猜测,沙先生大约是长期生活在高压环境,再次回到社会,难免对某些事物存在阴影。
她以前对哥姐奇招百出,是基于对这些人的了解。轮到沙先生这类有过特殊经历的边缘人等,却是想当然了。
要真用铃声吸引,没准儿沙先生不但不会出别院一步,反而会把门窗锁严,躲在房间一遍遍告诉自己“已经出来了,不是犯人了”。
陶吾送点心过来,不无忐忑地碰了下池渔的手腕。
池渔反手捏她,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她似乎过于依赖陶吾,列计划甚至下意识地把陶吾作为搭档,安排她的任务。
再有,她得重新衡量仁兽驺虞的道德基准线,不践生草不食生物显然过于死板。
虽说陶吾会探听(她大概不知道在某些严苛的法律上这也是不被允许的),真正让她参与到可能影响到别人的行动,陶吾还挺坚持操守。
说不上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池渔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那一瞬间明暗的眼神明显让陶吾倍感不自在,指关节在眉心上下蹭,硬生生蹭出一道红痕,“我可以做别的。”
“暂时不用。”池渔拿起卫星电话去书房,“注意看他们的动向。”
陶吾沮丧地说“好”。
关门前,池渔不忘交代:“我这里别听。”
陶吾垮下双肩,留给她一个戴上帽子的后脑勺。
池渔第一个电话打给钱多,问他事情进展。
“没有。”钱多的声音有气无力,“我周边都跑遍了,没有,啥都没问出来。我真的搞不懂了小池总,你说这一村子的人连房子一夜之间消失了,是看见的人被收买了,还是人走的时候压根没走寻常路,人是想上天就上天,想遁地就遁地。一般人瞧不见?”
池渔笑:“没事,不急。实在找不着就不找了。你要不要来沙洲?”
“嗐,您跟我客气啥,您要我来我就来,您不要我来,我呢……”钱多也笑,听得出比之前振奋了不少,“就去学上天入地。”
“那倒不用。”池渔没空和他说笑,语气淡淡道,“有件小事,你想办法帮我办一下。”
两个电话三言两语打完了,没用几分钟。池渔故意在书房逗留片刻,翻了遍山庄配给的河西旅游版地图。
不消说,这上面找不到任何关于天助镇的线索。
再开门出去,陶吾维持她进来的姿势,一直没动过。
池渔过去摘了她帽子,“你知道室内戴帽子,老了容易秃头吗?”
陶吾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唇线绷得笔直,唇侧却显出浅浅的酒窝。
池渔饶有兴致地戳她的小酒窝,“怎么了?”
无端地想,自从到河西就没再见过毛球小神兽,还挺怀念毛球的手感。
陶吾没开口,伸手拿回帽子,看来是要重新戴回去。到半空,手放下去。
没看清她手下什么动作,穹灰色棒球帽变成了一缕比周遭空气厚重的雾气,迅速飘散了。
池渔:“……啧。”
神兽了不起。
这时便又看出和人类别无二致的神兽与普通人类的区别。
“我可以为你做一切我能做到的。”陶吾仰头看她,“好多。”
——除了不能帮我把小玩具放进沙地,因为有人怕那声音?
池渔觉得挺好笑,想开个小玩笑。
但看到陶吾下撇的唇角,她及时咬了下舌尖,“嗯,我知道。”
陶吾的双眼亮起来,池渔意识到:无论人或人形神兽,神采飞扬眼中有星,总归比无精打采让人看得欢喜些。
池渔微微弯腰,贴上她额头,“那我可不可以拜托陶吾吾一件事。”
陶吾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嗯?”
池渔闭了闭眼,若无其事地在她身旁坐下。
——距离太近了,眸子里的星光化为粼粼水光,又好像璀璨的星河,随时要把她拉进去。
这么一看,她都不想提那个要求了。
陶吾出声问:“什么?”
池渔挣扎了两秒钟,趁着没彻底改变主意,飞速吐出三个字:“想撸你。”
陶吾:“……什么?”
*
池渔一通撸得并不尽兴,一来时间短,二来……
她有点下不了手。
脑子里不停回放着很早之前,陶吾掀开衣服说“这里会痒”的画面。
好像是腰部的位置?
陶吾的腰很细,精瘦而富有线条感的细。
一边撸,池渔一边忍不住想:这里会是腰吗?那里呢?
闹钟提示到时间,她甚至松了口气。
几乎在同时,陶吾化为人形,不顾秃头警告戴起了棒球帽,别过头不看池渔。
耳朵像熟透的水蜜桃,红得通彻,像是被帽沿压的。
“那……”池渔清清嗓子,“昨晚上咱们去过的餐厅,你知道怎么走么,去取外卖。我请老板娘烧好了。”
陶吾原地消失。
毫无征兆。
马不停蹄。
池渔捂着眼睛躺倒在长榻上,接着拿毛毯盖住了整张脸。
有些事情改变了——心里高高挂起的明镜如此昭示。
第十四章
沙先生深居浅出,整天不出门窝在别院里看书; 一日三餐客房服务送到门口。
相比之下; 刘教授和小蔡的生活丰富多彩。
俩人浪荡了一个下午半个晚上,回来左拥右抱; 一边一个年轻女性。
池渔合理怀疑,这两个人——起码姓刘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教授。
而且……
说来奇怪,明明刘教授和小刘一个道貌岸然; 一个衣冠楚楚俨然都市精英; 但给她的印象反而不如前劳改犯沙先生。
她让陶吾终止对刘教授和小蔡的探听; 这么听下去没意义。
然后去书房拿了小包; 拎上外套往外走; “我去拜会沙先生。”
“我呢?”陶吾问。
“你在这里,情况不对了再过去,反正你跑得快。”池渔笑着说。
山庄别院的闭路可视电话直通内部; 接通了,却听不到沙先生回应。
池渔等自动挂断; 又按了次。
大约看外面是个小姑娘; 第二次; 沙先生打开对讲机; “哪位?”
池渔开门见山:“沙先生。”
即使隔着数米距离; 中间有院子和墙壁; 她仿佛看到沙先生不受控制地往后退步,“你是谁?”
声音显然比之前远了,听出里面带着的颤意; 池渔又下了剂猛药,“天助镇。”
沙先生追问:“你到底是谁?!”
池渔不愿和他纠缠,只盯着面前紧闭的大门,“这种待客之道,有事儿也不太方便说吧。”
她等了一分钟,转身作势欲走,大门开了。
但开的只是院门,沙先生站在二楼窗后,隔窗问:“你谁?你怎么认识我的?”
大约是到了自己地盘,语气顿显强硬。
池渔懒得抬头,太累脖子。院子里有观景的沙滩椅,都很干净。她便选了其中看起来最软的椅子,裹上外套坐下,舒舒服服等沙先生自己下来。
沙先生这人——与其说防备心重,倒不如说胆子小,让他自己做足心理准备主动出面,比磨破嘴皮让他相信自己是好人容易。
没等太久,沙先生也裹着军大衣出来了,点亮了院里的灯。
看清楚她的面孔,沙先生瞳孔一缩,下耷的右眼皮重重抽搐了下。
池渔心里一哂,随意地用鞋尖指对面,“坐。”
她这般反客为主,沙先生反而不怎么介意,手臂推开仿古式的镂窗花梨木门,“进来说,外面冷。”
沙先生这幢别墅的布局和她所住的枣庄差不多,但池渔仍是兴趣颇浓地四处观望。
书房上了锁,客厅看来基本没用过,桌椅板凳摆得整齐。
“你应该认识天助镇一个姓江的……算年龄,她那会儿大概还是个小姑娘,比我小。”池渔说,“可能改过名,不过……”
“江映月。”沙先生哑着嗓子说道,边说边比划,“江水倒映月亮,江映月。你是她……”
池渔点点头,“没错,她是我妈。顺带说一句,我妈已经死了,死十几年了。”
沙先生脱下军大衣,放到长榻,喉间咕哝了几句,不知所云。
池渔扬起了唇,似笑非笑:“不用问我怎么找到你的,既然您愿意开门见我,那我们就有得聊。怎么去天助镇?”
沙先生头摇得像摆钟,机械地回答:“我不知道。”
池渔又问:“你那边的朋友开了什么条件?”
沙先生猛地扭过头,“什么朋友?”
“唔,一个姓刘的半老头,一个姓蔡的。他们后面的老板姓宋,还要我再说下去吗,沙先生?”池渔弯弯眼睛,露出真诚的微笑。
沙先生两颊下垂的咬肌一阵抖动,嗫嚅着嘴唇。
像是不相信自己被一个小姑娘威胁了,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慢慢往高几方向走,那上面放着山庄配备的座机,“我让你进来,就是看在小江的份上,你不要逼人太甚。”
“是承诺事成之后给你一笔钱,或者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是说……两者皆有?”
池渔右手肘搁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并拢的食指和无名指支着额角,脸上仍挂着笑意,只是眼角细微的笑纹已被抹平。
“你青年时期坐牢,蹉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七年,亲人就算还活在世上,大概也不会认你了吧?”
二十七年,世界翻天覆地,原先就算有家有室,出来了恐怕也找不到立锥之地。
这时候,只要给他一个翻身或者仅仅只是安身立命的机会,他什么都愿意做。
沙先生扯嘴,咧出不像哭不像笑的古怪表情,“我没有……”
“什么?”池渔问,见他闭口不答,又道,“你恐怕不知道,姓刘的和小蔡就在……”
“渔宝。”
脑海里响起陶吾的声音,约是距离远,听起来不太真切。
池渔不为所动,自顾自把话说完,“就在这座山庄。”
看着沙先生慌里慌张地锁门关窗户,接着一头扎进卧室,池渔靠在高背椅上,唇侧勾起一抹嘲讽。
她是跟陶吾在一起太久了,冷的血慢慢温热,稀薄的感情逐日丰沛,于是造出自己也忍不住沉溺的“岁月一片静好”的假象,甚至兴起无所谓的幻想。
可事实是,长年累月的噩梦阴影早已深入骨髓,只要片刻余暇,池渔就会想起她那早逝的母亲。
想起太平间森冷的空气,想起那张苍白的脸,以及那件滂沱大雨里真切如血的红雨衣。
人死不能复生。她没放弃报仇,更没想过放弃追求背后的真相。
她差点儿让屠宰场血流成河,不是她不能,而是她及时收手。
所以威胁个劳改犯算什么。
听着吧,陶吾。
沙先生经受过高压锻炼,收拾行李无声无息,走路也轻飘飘的。池渔只觉鬓角几缕发丝被气流吹得扬起,回头一看,沙先生人站在楼梯拐角,手臂上挎着一只帆布包,肩挂单肩电脑包,畏畏缩缩探头看她,一副“惹不起我想躲”的丧气相。
没成想池渔这会儿看过去,沙先生惊得手臂下垂,帆布包差点掉地上。
“你觉得是你跑得快,还是我打内线叫人过来得快?”
“别叫人,别叫,我不走。”沙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包,脑袋不住地一点一点,表情愈发凄苦。
池渔从带来的小包摸出一张卡,举高晃了晃,“随时可以找山庄换现金。”
沙先生抬起头:“多少?”
所以说做人要有追求,没追求,很容易被别人三瓜俩枣收买。
“积分制,我问你几个问题,答对一题算一分。”池渔将卡片放上茶几,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得几分,后面多加六个零。”
沙先生咽了口唾液,扶着楼梯扶手坐在第二级台阶,两只膝盖并对,嗓音干涩沙哑,“你想问什么?”
“你以前做什么的?”
“会计。”
“在哪儿?”
“蒲昌海镇。”
“跟天助镇什么关系?”
第三个问题,沙先生卡了壳,他抬了抬眼镜腿,问:“什么什么关系?”
“蒲昌海镇跟天助镇什么关系?你跟天助镇什么关系?”池渔竖起两根手指,“两个问题。”
沙先生思索了一阵,有点为难地开口:“蒲昌海镇跟天助镇……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关系。”
池渔拿起铅笔,在便笺本上划了两道斜线,“扣两分。”
沙先生“嘶嘶”地直抽冷气,“你这……”
池渔挑起一侧眉头,“我没说答案正确才算积分吗?字数多酌情给卷面分。”
沙先生急忙道:“我重新说。”
池渔推开便笺本,笔却没放下,捏在手里,一会儿,转起笔来。
“天助镇在蒲昌海附近,具体哪个位置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没人知道。只有一个司机……那司机每隔半个月给天助镇送米面油和水。中间就在蒲昌海镇加油。对了,我是油站上的会计。但是我看他开车,有时候来是往北,去也是往北,来时往东,去时也往东,东西南北都叫他转遍了。”
“带刘和小蔡去蒲昌海的是他吗?”
沙先生抬头,镜片一道白线闪过去,不知反了哪里的光,“不是。”
停了几秒,又道:“是谁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我们通过加密邮箱联系。”
“你怎么认识我妈妈?”
“司机有时候会带小孩到镇上玩,男孩女孩都有,大的十几岁,小的一丁点大。总共有七八个。你妈妈……小江最招人喜欢,长得漂亮,又乖,嘴很甜。站上一阿姨腿摔伤了,下一次来她专门带了猪骨。”
讲着讲着,沙先生站起来,往茶几这边挪,指着茶盘,怯懦地小声道:“我……我想喝口水。”
池渔示意他自便。
水装在保温壶,是热水,沙先生抿了口,许是太烫,抱在手里,不时吹两口气,人也在她对面坐下,眼睛瞄着便笺本加加减减的积分。
池渔没让他看到最后,她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天助镇基地是保密单位,司机为什么会告诉一个油站会计他的去向,以及为什么会把小孩子们带到蒲昌海镇。
还有,跟沙先生接头的人分明盯着他,帮他甩掉跟踪者,为何一直不肯露面?
她似乎还遗漏了什么东西,习惯性想从口袋掏手机看备忘,却掏了一空。才想起来这鬼地方连WiFi都没有,这几天主要用卫星电话,手机一直在书房,遂作罢。
沙先生喝饱了水,没等到池渔的下一个问题,主动道:“您还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您。”
池渔刚才没顾上搭理他,是因为陶吾又在用灵感传音骚扰她,这时借沙先生的话头,又提问:“你认识齐大发吗?”
大约是热了,沙先生小心翼翼地隔着头上的假发挠头皮,“不,没什么印象。”
“你能让你的联系人出来见一面吗?”
沙先生一脸惊诧,反应过来继续摆钟似的摇着头,“不能。光是让你知道我们之间有联系,都很……”
“那你把我的情况告诉他,带路这种活,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捎上我怎么样?”
池渔说着,在便笺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8”。
沙先生摸索着装电脑的单肩包,“我问问……”
池渔从他这动作觉出不对——因为智能化电子设备容易被入侵继而监听监视,山庄压根儿没网,他掏什么电脑!
电光火石间,一道寒光冷冷地刺入池渔的眼睛。她下意识翻过沉重的红木高背椅,落在地上不及站稳,转身向外跑。
两人距离太近了!
沙先生毕竟是男性,腿长步子大,两步比得上她三四步。
刀尖斜划过肩颈某一处,池渔屏住呼吸,反手把包和刚从椅背上拽下的外套扔过去。
小包装的现钞纷纷扬扬洒落开,她口中喊道:“密码6个8,卡里三百万现金都是你的。”
闻言,沙先生停下步子。
池渔还没来得及庆幸,却听到后面一阵咯咯咯的怪笑。
看到前面紧闭的院门,池渔在心里叹了口气。
姓沙的不是为五斗米仁慈,是她已经成了笼中鸟,瓮中鳖。
池渔索性不跑了,摸着后颈靠在门框上,手上一片湿润。
沙先生一步一步来到她面前,假发套歪了,但粘合力还在,歪歪扭扭挂在头顶,眼镜腿有一条也离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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