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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妖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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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鸥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第一关鬼屋,灯光迷幻,魔怪恐怖,其他素人尖叫连连鬼哭狼嚎,女明星也扭腰往男明星怀里钻。林鸥排除干扰,从容不迫地找到钥匙打开出口,男女明星才刚刚开始他们的表演。
一时之间,林鸥视角下的男女明星白痴无脑。
男女明星视角下的林鸥宛如救场大佬。
下个关卡是险桥逃生。
女明星自言自语:这桥看起来有点儿危险啊。
男明星蠢蠢欲动:英雄救美我准备好了。
女明星刚小心翼翼地上了险桥,林鸥从人群中一步上前,抱回按剧本走的女明星,毫不留情地训道:“这桥晃得都快赶上甩脂机了,没见直往下掉砖头啊,危不危险心里没点数?”
转身又对傻掉的男明星冷嘲热讽:“愣着看人往水坑里跳不知道提醒一句拉一把,不是蠢就是坏。”
接着林鸥被工作人员拉走,再没回来。
男女明星的经纪人认为此人极大影响节目效果,和节目组交涉让她下播。
但录播视频被男女明星的对家买了热搜,流传了相当一段时间,后来男女流量糊穿地心,林鸥反而在密室逃脱直播领域风生水起。
智商高,能打,颜值不低,林鸥被称为林总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池渔对林鸥在自己面前的过分热络,感觉很是微妙,但她相信这种阵势吓不倒林主播。
然而羊小妹一心以为林鸥把她当成待宰羔羊,情急之下潜能爆发化为人形。
非人前辈告诉过羊小妹,当场变人会把普通人吓得三魂出窍。
她便以为林鸥的沉默是惊吓过度。
“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羊小妹抱起林鸥的手放在自己肩膀,手臂,“你摸摸看,我有血有肉真的是人,呜呜呜你不要不说话不要害怕。”
林鸥顿了下,反问:“难道不是你在害怕吗?”
羊小妹打了个嗝,转头叫起阿牛哥。
牛头人出来时,林鸥饶有兴致地问:“羊有了,牛有了,猪呢?”
被点名的双头猪从房间里跑出来,“有有有。”
池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径自回房。
——月租八百,没有房管,租客们遇到问题请自行杀人灭口,不然就搬。
一团颜色极淡的雾气跟着她进去。
池渔心有所感,叫了声“陶吾”。
雾随即变成人形,站在卧室门洞充当门板。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池渔已经习惯了悄无声息的出场方式。
陶吾现身之前她有感应——后颈会有很轻的、类似被微风拂过的感觉。
奇怪,或者说令理智大敲警钟的是,她并不反感陶吾的神出鬼没。
就像家里养了只宠物,冷不丁从哪儿冒出来,不会把人吓一跳,反而很欣慰:哦,小淘气你来找我玩呢。
更让池渔想不通她用什么方法把两人吓疯吓自杀。
池渔找出便笺纸,写下杀手一号告诉她的地址。
杀手执行任务很少带自己的手机,避免失手后暴露私密信息。
陶吾捏着纸条说:“老板的字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池渔赞同地点头。
小时候江女士盯她练字,行草隶篆楷样样都练。后来记日记了,参考草书和处方体编写了一套新字体——除了自己谁也看不懂的那种。
看陶吾上下颠倒拿纸条,池渔体贴地问:“认识吗?”
“不认识。”陶吾诚实道,“老板告诉我好不好?”
“我是老板,我很忙,找别人问。你去这地方找一只黑色带桃花帖的手机,晚上十二点前回来交给我。”
“好吧……那我去了。”陶吾挠挠头,从口袋摸出棒球帽,越过阳台化为白雾,消散在风中。
池渔看着她离开的窗口,拍拍脑门,提醒自己专心。
过了会儿,回头又看窗台。
啧。
有点酸。
她要有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能耐,也不用辛苦提炼致幻菌。
用提炼出的致幻成分做好喷雾,陶吾带着午餐又从窗台跳下来。
鼻尖红扑扑的,冒着细汗,两颊染了层薄粉。
午餐是葱油菜心,炖肉烩豆腐,蘑菇鸡茸汤,二两米饭。
没有餐厅标识,但扑鼻的清香实实在在。
“太多了。”池渔拿出乐扣盒分拨出三分之二。
陶吾摇头,“我不吃。”
“哦。”池渔继续拨食物,“手机找到了吗?”
“找不到。”
“老板现在还忙吗?”陶吾拿出纸条,“告诉我怎么念好不好?”
“不忙,不好。”
池渔以为陶吾会生气,至少有点不高兴。
但没有。
不用去工地,陶吾没再穿灰扑扑的劳工装,穿的是池渔给她的短袖和牛仔裤。
皮肤白晃晃得反光。
眼睛——猫科动物的特征不再那么明显,眸色浅淡,阳光洒在瞳孔,澄澈得像宝石。
灵动,恬淡。
“那你一上午做了什么?”
“找。”
凭谁也看不懂的字找地方,其实挺难。
陶吾回那晚生擒三名杀手的江边,重新记下三人的气息,勉强试着回溯踪迹。
在江边伏击小池总前,三人去过很多地方,最后,陶吾找到海富商厦附近的地铁站。
但地铁站是人类最为密集的场所,又过去那么多天,三人的气息早就消散了。
听完神兽保镖汇报完上午工作,想到她在超市一字一字比对品牌,池渔慢慢地绽开一个不甚明显的笑。重新工整地写下地址门牌号,又用平板调出地图,给她标出路线。
“这次能找到了吧?”
池渔偏过头看被自己戏弄了的神兽。
神兽把脑袋凑过来,在池渔来不及避开时,用额头碰了碰她的。
说不上什么感觉。
就好像周遭的熏烟和粗糙的水泥墙齐齐退开,空间无限放大,但又不至于空旷得让人心慌。
也像热爱攀岩的人登上了最高峰,放眼望去一片茫茫,天高地远,山峦逶迤。
即使清楚自己很渺小,却在那一瞬间凌驾全世界。
“一定。”
陶吾一走,池渔立刻坐上约束椅,按下锁定键,打开摄像机,在意识迷乱之前按了两次计时器。
——作妖神兽,乱我心智。
致幻菌喷雾的效果持续了三刻钟,比池渔预计的时间短了一倍还多,以至于出门看到走廊二十来只奇形怪状的非人围着林鸥,她不禁怀疑效果还没过去。
林鸥发挥联想能力,不动声色地套着羊小妹和阿牛的话。
“听说屠宰场闹鬼,有些人认为杀生太多,煞气重,时不时有动静,无人机航拍有时候拍到一团团黑影,是你们弄出来的吗?”
羊小妹大力摇头,浑不在意羊角鞭梢打在自己脑门啪啪作响,“不是,我们是灵,守天道法理。以前闹的是魔怪。”
林鸥问:“有什么区别?”
羊小妹歪头眨眼:“林姐姐,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可爱呀。”
林鸥笑眯眯的,“很可爱。”
“魔怪跟我们妖怪啊灵兽啊不一样,魔怪长得特别丑,闻着特别臭,说话特别冲,心眼特别坏。他们看这里没人,偷偷跑进来鸠占鹊巢作威作福,不像我们,我们都付房租。”
羊小妹是个单纯的羊小妹。
有时候,有些非人辨别人类是善是恶很简单,看对方的气运。
看得出林鸥的气运线平直无波动,因此断定她对妖怪没有恶意。
相处越久,越觉得林鸥跟外面凶神恶煞大惊小怪的人类都不一样,非常平易近非人。
尤其她和小池总是姐妹,这让羊小妹对林鸥一见如故。
其他非人也有同感:
“林总人好好,不愧和小池总同出一源,啊不是,半源。”
“系呀系呀,小池总就是凉飕飕的,林总好暖。”
抬头看到黑着脸的小池总,两只唠闲话的非人贴着墙根溜走了。
林鸥拉着池渔给她介绍非人。
池渔认识头上长红叶子的青瓜“植楮”,牠总是赖着当床的长毛娃娃脸叫“狌狌”。
牛头人全名牛魁。
他怀里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铁皮水桶养了两条鱼,一条老陆那天介绍过了是猪猪鱼,还有一条长翅膀的河豚大名“飞鱼”。
听林鸥介绍完一圈,池渔语带讥讽:“你知道得真多。”
“我知道得太多了。”林鸥幽幽地说,“所以为了大家安全,我只能自我缄口。渔宝儿你放心吧,我跟公司请过长假,以后离开屠宰场我会自愿接受非人监督。”
池渔眼前一白。
特制致幻喷雾除了使人精神紊乱白日做梦,另一典型后遗症是无法控制言语。
“脑子有海屠宰场也没有精卫帮你填啊,池丑。”
这话一出,林鸥终于有点儿知难而退的意思。
羊小妹缩缩脖子,诺诺插话:“其实有。”
第十四章
当天晚些时候,池渔登上西墙。
墙让陶吾凿过凹槽,外表看不出来,实际空间能容三到四人,是通览南楼东楼的狙擊点。
据说为了吸收月露精华,非人们到了晚上三五成群相约北区空场,地面升腾起如丝如缕的半透明烟雾,虚虚遮掩了非人的躯体。
如果不是清楚看到牠们走进烟雾,人形羊小妹左顾右盼,不时弯腰或踮脚跟谁说上一两句,丝毫看不出雾中有东西存在。
十点二十,滨江道的沿江观景灯悄然熄灭,月华愈发明亮,羊小妹爬上眼刀男开来又被池渔开进来的白车,大字展开躺车顶。像个开不起空调只好露宿纳凉的小可怜。
“东楼一个人,南楼一个人。移动速度非常快。目前已通过人类的工具爬上二楼,向四楼进军。”小青瓜阿植嘿吼嘿吼地爬到池渔身边,末了,补充一句,“精卫说的。”
精卫填海的神话传说在池渔这一代小学生尚且广为流传,又是天帝的女儿,又是填海造陆的壮士,总之自带了不起滤镜。
但现实里精卫是一只交不起房租徘徊在门前马路下的白嘴乌鸦。
“哦。”
小青瓜传达完信息哎哟哎哟地蹭着墙面滑下去了。
屠宰场南四楼、六楼和东五楼、六楼共有六个房间亮着灯。
租客们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毛坯房没门没窗户,都给了池渔极大便利。
杀手大约没想到这地方如此敞亮,刚上来的时候走得小心翼翼,一步要机警地前后左右看四次,并低头三次。
后来每经过一个门洞,只是往里张望一两眼,快速接近亮灯的房间。
一切都在池渔的观测之下。
其实应该让林鸥推荐几款隐蔽式摄像头的。青瓜阿植第二次嘿吼嘿吼爬上来时,池渔漫不经心地想。
再想想一套设备的成本估计她负担不起,遂作罢。
“外面又停了两辆车,每辆车三个人,目前在车里没动静。”阿植说,“精卫说的。”
池渔把眼睛从瞄准镜后挪开,肉眼看了下北区空场。
白车车顶上看不到羊小妹,她也被愈来愈浓的青灰色雾气所笼罩。
林鸥最后还是被池渔冷言冷语赶走了。
临走前她和羊小妹交换了联系方式。
屠宰场是池渔的狩猎场,非人为了据说超绝充沛的灵力软磨硬泡住进来,可视为自愿承担风险。
林鸥不知者瞎胡闹,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碍手碍脚。
——她是这么想的。
但听说外面还有六个不速之客,看到南楼404被杀手丢进去的煙霧彈的橙色气体瞬间填满,心说还好林鸥明智地选择离开。
八个杀手。
看来分家后哥姐们手头阔绰了不少,不再是分期付款的抠搜做派。
池渔照旧把这笔账算到老大池子头上,反正他既是子寅卯辰的老大,也是哥姐里金字塔顶层的那几个。
丢煙霧彈的杀手A等了十秒,冲进烟雾。
又十秒,杀手A从404出来,前往南楼楼道。
另一边从东楼上去的杀手B到了五楼。
五楼走廊的墙插插着小灯,也有随手丢下的小垃圾。种种迹象表明屠宰场的主人住在东五楼。
杀手B谨慎地查看了前三盏小墙灯,到了第四盏脚步不停,只是乜斜一眼,匆匆走过。
“小王八。”池渔侧过耳朵,用耳廓蹭了下小王八的壳,“保护好你的地盘。”
她瞄准514内的一点荧光。
小王八的房间依旧放着四座定制连弩,发射开关上贴有荧光贴。对面是池渔的住处,也是四到六楼唯一装门的单元——临时编号516。
今晚,516的门敞开。
越过窗,池渔看到杀手B在516门口停了下,随即往里面扔了颗煙霧彈。
默数到三,池渔开了枪。
煙霧彈的橙色气体散去时,514的荧光贴中心多了一点黯淡。
子弹打中荧光贴。
二十四支箭头换成麻醉针的弩…箭同一时间射出,总有一支能射中目标。
杀手B趴卧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和同伴杀手A显然有联络设备。即便麻醉剂发挥效果再快,如果这次的杀手够机敏,足够向同伴传递警告。
事实也正是如此。
爬进南楼楼道的杀手A迟迟不见行踪。
小青瓜阿植又爬上西墙,叉着两条筷子般的细腿立在池渔肩侧。
池渔“嘘”了声。
宣战后的第一次针锋相对,她凭借的是对方的轻敌之心。历年来私生子雇的杀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鲜少有失手的。关于她的传闻并不足以让刀口舔血的杀手望而生畏,继而却步。
她必须专心。
和杀手A的耐心较量以对方的失败而告终。
第三枪,池渔打中了猫腰从南楼转东楼的杀手A。
槍管发烫。
池渔惋惜地放下3D打印出来的狙擊槍,拿起另外一把。
快递管制越来越严格,能通过快递收取的打印材料都不怎么耐用。
一把最多能连续开四次,再多有自爆的危险。
阿植晃了晃叶子,提醒小池总自己还在。
“说吧。”
“外面两辆车开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阿植声音里带着某种喜悦,“精卫说的。”
池渔这才正视一晚上给她通风报信的小青瓜,“为什么?”
阿植说:“小池总等下哈,我去问精卫。”
说去问,青瓜却不动,晃着叶子一副期待的模样。
等了会儿,阿植问:“外面的人走了,今晚不会再有坏人来了,小池总你不下去吗?”
“不,我晒月亮。”
阿植蔫蔫儿地贴墙滑下去。
虽然阿植明示她安全了,池渔仍端枪看瞄准镜。
差半小时十二点,陶吾找手机找了一天还没回来。
她独自解决了两个杀手,但陶吾回来前,她不能松懈。
十一点三刻,阿植呼哧呼哧爬上西墙。
“那两辆车上有人抽烟,抽完了随地乱丢烟头,被卫生协管员逮着了,罚了款。然后他们起内讧,说被发现了今晚只好取消行动,明天再来。”阿植说,“精卫说的。”
池渔:“……哦?”
池渔一把揪着小青瓜的红叶子拎它到面前,“谁干的?”
这么晚了,志愿指导垃圾分类的大爷大妈都跳完广场舞回家了,怎么可能还有卫生协管员。
“我只是个传话的我不知道啊小池总。”阿植哭唧唧的,“您问问精卫嘛。”
池渔甩开它,收好装备戴上手套正准备往下放绳子,后颈一阵微风拂过。
一团白雾在和她平行的位置盘旋了一阵子,降到下方。
“哇哦。”阿植鼓掌欢呼,小声感叹了句什么。
池渔只隐隐听到神兽这个词重复出现两次。
“跳,我接着你。”
听出是陶吾,池渔冷笑一声,放下装备箱。
白雾浮出几缕烟气,卡在她眨眼的瞬间,化为人形。
月上中天,照亮人形神兽。
猫科动物的澄黄眼睛一如既往闪亮,只是稍微有些不解:“不回去睡觉吗?”
她似乎习惯仰视人类,问着话,自动自发屈膝蹲下,又坐下来,两条腿自然下垂,多动症似的晃了两下,随后意识到这动作不妥,交叠小腿,规规矩矩坐好。
池渔捏响指关节。
——神他妈“我们跟人差不多最多体质不太一样”的兽,哪个人类天生体质反重力的?
但她恼火的点不在神兽保镖腾云驾雾。
自从老祖宗过世,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失去控制。
她尽可能无视周遭发生的变化,专注于复仇——她策划了六年复仇,萌发念头的时间更早。任何事都不能阻挠她。
一次两次截胡算神兽仁心义胆。
双方都见不得光,说清楚,你不干涉我我不揭发你,免得被抓进去相看两生厌,搞不好最后还得手牵手唱一出铁窗泪。
可因为非人成批量介入,复仇本身正从地狱难度演变为一群非人陪她过家家。
这让池渔相当意难平。
两人的视线在明暗间交错、碰撞。
陶吾想到什么,从口袋拿出一只黑色手机,“喏。”
池渔被机身见缝插针的夜光桃花灼了眼,接到手也不着急看能不能开机,直接扔进装备箱。
受她情绪感染,陶吾唇角略略下撇,惯常的安适自在收整出几分谈正事的严肃,“我十点钟回来的,没超时。”
池渔呵了声:“给你五分好评?”
陶吾说:“谢谢老板。”
阿植揪着头顶的红叶子,不敢出一口大气。
池渔放弃和她迂回,“我记得我们说好了,你不能干涉我。”
陶吾点点头:“我也记得。”
池渔说:“外面刚才两辆车,六个人。”
陶吾接话如流:“两个丢烟头的,一共罚了四百块。”
池渔了然,“就是你干的。”
陶吾:“……嗯?”
阿植听出味儿来,松开小手,红叶子“噌”地竖直,两三步跨出凹槽,眼睛一闭跳下高墙。
再回来小手指向池渔身后,“精卫说——”
“小池总您误会了。”一道听不出性别的声音闷闷地说,“开罚单的是魔怪。”
池渔下意识回头,看到漆黑一片。
屠宰场的院墙筑得像城墙,容她藏身的凹槽后面还有两层砖的厚度。
墙后的精卫问:“您听说过魔怪吗?”
池渔还真听说过,就在不久之前。
精卫接着说:“冒充执法人员罚款是魔怪的招数,魔怪不学无术,专精坑蒙拐骗。垃圾分类那年它们骗了外地游客不少钱,可坏可坏了。”
对面陶吾好像明白了什么,视线渐渐锐利。
池渔转过头跟墙后的声音说:“骗人也是一门技术。”
精卫的声音低了几度,隔着墙好像被装在瓦罐,愈发低沉,“您欣赏魔怪?”
“我的意思是,”池渔一面心说为什么要解释这个,一面不耐烦道,“骗是技术,不能叫不学无术。”
可能是陶吾从低处升到高处,仰视变为俯视,眼眸里添了分泠光。
精卫“啊…奥”地闭嘴了。
阿植跳上陶吾大腿,拉了拉她的衣角,说:“小池总以为是你冒充卫生协管。”
池渔抓过阿植,找到它的嘴,扯下红叶塞进去堵严实,含糊地向陶吾说了声“对不起”。
陶吾问:“你真那么想?”
池渔低头看地面,问:“我现在跳下去你还接吗?”
跳进雾里好像跳进一堆棉花里,但棉花里没有呛人的棉絮,柔柔软软,包拢她膝盖以下,甚至连重心不稳的摇晃都没出现。
山林间的自然清香扑面而来,心境豁然开朗。
“我就知道你喜欢。”陶吾也笑了,“晶晶很喜欢的。”
池渔的记忆力还没退化到见人就忘的地步,很快想起被池浩针对的小女孩。“徐晶晶?”
“对。我‘醒来’见的第一个人是晶晶。她爸爸是我工头。”
陶吾全然放下被误会的不快,一副敞开胸怀谈心的架势,雾下降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
“她老是被同学欺负,还不肯跟她爸爸说,每次受了欺负就自己一个人去天台。”
离地面还有两三米,池渔绑好鞋带,估量跳下去顶多扭个脚踝,纵身一跃——再次被雾气稳稳接住。
“晶晶也喜欢这么玩。”
那天晚上,池渔没让陶吾守门,“去找晶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本章补全吧。
第十五章
闪电划破夜幕,透过眼皮打下层层枝蔓纵横的青紫色电舌,和梦中的雷声交相呼应。
池渔清楚自己在梦里。
因为现实中,她的四肢牢牢固定在约束椅上,解除约束需流畅划出手势密码。
致幻菌第二次测试,她放弃雾化喷剂,改用水煮。
听觉还没完全浸入梦境,捕捉到桌上纸张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她以第三视角旁观自己的梦。
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
江女士又一次发动引擎的尝试失败,恼恨地砸向方向盘,但在即将落下去的瞬间收手握拳,手背鼓出青筋。她咬紧发白的嘴唇,摸摸小池渔的额头,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会没事的渔宝儿,相信妈妈。”
话是这么说,江女士抬手抹去了左边脸颊的泪水。
她握了握女儿滚烫的手,又说:“妈妈出去找人帮忙,一会儿就回来哦。”
脸色通红的小池渔闭着眼睛咕哝了句什么,破碎的话语淹没在雷声和车顶噼啪雨声。
江女士笑说:“好啦,渔宝儿乖乖。”
她以最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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