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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GL]-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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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颦过,那扇子还在怀夏身上藏着呢。
听闻不过是小诗,怀夏倒是好奇看了一眼。
入眼却先瞧见诗旁提的画,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一执剑女子的轮廓,有着蛟龙一般飘逸的舞姿。
“姐姐,这是画的你?”怀夏瞧了几眼,她不怎么认得剑招,仔细看了看,又摇摇头,“不像。”
“不是我吧?”何念新自觉还挺少在女夫子面前舞枪弄棒的。
待瞧过一旁提诗,何念新便更确定那画的不是自己了。
她将这几页纸又塞了回去,动作极快,心中有些后悔,果真不该偷翻先生的墨宝,原本想着几首诗看便看了,未曾想女夫子却在借此抒情。
昔日梅,今朝柳,萧萧黄叶寒窗轻。倚门懒看春秋客,一剑挑尽南北风。
“你这先生瞧着颇为欣赏此人。”怀夏道是。
何念新却是在想女夫子当年在扇上提的梅,和她那个似乎是姓柳的九师叔,思衬起了那句“昔日梅,今朝柳”的深长意味。自己不在梁京的这段日子里,似乎是发生了什么?
何念新眼珠子滴溜溜在转。
怀夏则是将这行字又通读了一遍,略感不顺,揣测着:“不知梅、柳二字在此指的是什么,几种释意,都觉太过牵强。除非是指人?”
“……”何念新颇为惊讶,没曾想怀夏竟猜到了这一层出来。
不用何念新再说什么,单看那个表情,怀夏便知道自己恐怕是猜对了。但如若梅、柳二字均指的是人,那这首诗便忽然变了种滋味。怀夏今日刚刚摸着了“情”之一字的皮毛,忽然间触及此诗,她便赶紧扭过头去,不再去看。
何念新尴尬地干咳一声,原本便心虚,如今讲起话来也就没了底气,只嘀咕道是:“等过几日我回郊外庄子看有没有父王回信的时候,再将这个送回去。明儿个我就去买点白绢布,再也不必去我先生那里借纸用了。”
只希望等女夫子回来,不要觉察出这东西被翻动过呀。何念新默默祈求着。
回头见怀夏却仍旧是害羞的模样,她不免起了三分兴致,嘿嘿一笑问道:“怀夏你这是在想什么?”
“……我在想,”怀夏特地朝着窗外望了一眼,“今晚的星好亮啊,月亮都弯成牙了。”
“那,我带你去看星星?”何念新虽不知为何怀夏忽然说起了星和月,但却立时问道。
徐家贫寒,但房子还是有好好搭建的。何念新看了一眼自己头顶的房顶,掂量着应该能擎得住她们两个。这么想着,何念新给怀夏裹上一层厚厚的衣裳,悄悄推开房门。
四下里具是一片寂静,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几声。怀夏被裹得像个球,坐在房顶上,这感觉倒是无比新鲜。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坐在这儿后,却还是认认真真地看着漫天星辉,不说话。何念新也意外地沉默着,只静静地看怀夏。在她眼中,怀夏远胜于万千星辰。
等了一会儿,却忽然又听到一声门开的声响。
房顶上的两个人被惊动,偷瞄过去,却见徐鲜儿蹑手蹑脚地沿着墙角悄悄溜来。
何念新和怀夏赶紧噤声。两人都有点猜测,心知这时候要是被人瞧见了怪尴尬地。
果然徐鲜儿又夜会情郎。
这二人也是腻歪不够,却也不敢在外头多待,聊了一会儿后便依依不舍地散了。何念新耳朵灵着呢,听了全程,只觉得无聊。
等好不容易徐鲜儿回去睡了,何念新才小声问怀夏:“咱们也回去吧。”
怀夏点头。
何念新不知白日里怀夏已经撞见过徐鲜儿的情郎了,还絮絮叨叨着:“这二人做的这叫私会,嗨呀,要我的话,早就找父母挑明了,才不用这么偷摸呢。”
熟料怀夏却忽然轻声问道:“那咱俩岂不是也在私会?”
何念新一怔,差点从屋檐上滑下去摔着。
她赶紧稳住了身形,回头看怀夏,却见自家妹妹脸颊微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刚刚那句话而羞涩。
何念新生怕是冻的,赶紧先把人给带回了屋子里,放在了暖和的炕上。
怀夏也不挣扎,或者说,这些日子里,她被何念新抱来抱去的,也是习惯了。
等到何念新手忙脚乱地将人安置好了,才觉得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才好。堂堂贤王之女,未来的大将何念新,直愣愣地站在炕前,像块木头似的。
怀夏把玩着当年何念新送她的折扇,此一物被怀夏贴身放着,即便是寒冬也未曾离身。她垂着眸子,小扇子一般浓密的睫毛扇动着,一时间小小的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呼吸声重叠着。
何念新张了张嘴,问不出怀夏是什么意思来。
怀夏却也似是在等。
还是何念新先忍不住了:“怀夏……你……我……”话尾却还是吞进了肚子。
“姐姐,我只是大概弄懂了你那日的意思。”怀夏道是。
“……”何念新想着说点什么。
但怀夏却又道是:“你那日话又不肯说明白,还得我再想。”
“情到深处,情不自禁。那日不是……气氛刚刚好嘛,哈哈。”何念新摸了摸鼻子,“我本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等你再大一点……等你,认识了更多的人,听过、见过更多的事,而后再好好考虑我们之间这件事。”
“姐姐,我不小了。”怀夏摇了摇头,“再者说……我们这事,我想得很明白了。”
“就像鲜儿姐和她那个情郎,像你先生和她描摹的柳……”怀夏掰着手指头,“我想过了,我对姐姐,和姐姐对我,是一样的。”
木头一样的何念新傻愣愣了一阵后,忽然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她一下子跳坐到怀夏身边,将怀夏的手和她手中的扇一起捉到手中,清了清嗓子,才问道:“怀夏,你可是认真的?”
“姐姐你今日磨磨唧唧地,不像你。”怀夏却颇有些嫌弃似的。
“我只是太高兴了!”何念新都管不住自己的嘴角高高扬起了,很想就地蹦跶两下,却又想着别将徐家人给吵醒了,还是忍了下来。
怀夏的手很软。
这只手老老实实地任由自己被何念新的手包裹着。何念新只觉得自己仿佛包住了整个的天下似的。
何念新而今脑子里乱糟糟地,想说点什么,却有太多的话想要一股脑地往外涌,导致她什么都说不出。她只能喘了几口气,而后笑眯眯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凑到了怀夏的唇角边。
又一次地,轻轻印下了一吻。
第89章 89章
徐家大叔的伤; 有了好药之后; 渐渐地好了起来; 在年节前便可以扶着墙下地了。
徐家人对何念新姐妹一番千恩万谢; 何念新美滋滋地受下了,嘴巴上回着客套的话。
她这几日高兴得不行。
惦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怀夏开了窍; 两个人互通了心意,那一晚不知说了多少的话; 直到两个人都累得不行; 靠在一起睡着了。
幸好第二日徐家大婶没出摊。
年节越来越近; 梁京也开始了忙年。
民间的规矩与这两个宗室女熟知的那些相去甚远,她二人也只能跟在徐家人身后; 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巧的是徐大婶喊人来送灶王爷了; 何念新赶紧揽下差事。
那去年年根请来的灶王爷正吃着供奉,何念新被叮嘱着请灶王爷下来前还得在人嘴上抹点蜜。她手指沾了点糖浆,单膝撑起整个身子; 往前俯身,将那点甜给送到了人唇边。
薰了一年烟火的神仙浑身上下油腻腻地; 何念新颇有些嫌弃; 赶紧跳下灶台; 将那张纸一卷,摘了下来。
怀夏在身后看得入迷。
正在忙着合面的徐鲜儿拿沾了面粉的手在怀夏脸颊上画了一道,笑她:“怎么就跟没过过年似的,你家不请灶神吗?”
怀夏还真不知道宫里头请不请灶神……
何念新见怀夏答不上来,立刻同徐鲜儿搭话:“我们那儿请的是灶娘娘; 还真不是灶神爷呢。”
徐鲜儿听着新鲜,扒着何念新问了一会儿。
徐大叔瘸着一条腿,笑呵呵道是:“往常这些力气活都是我做的,今年倒麻烦着客人了。”
“没事,我有的是力气!”何念新颇为自豪。
徐大婶生怕徐大叔的腿落下病根,以后都这么瘸着了,忙追过来道是:“当家的你好好坐着,小兰你也歇着吧。”
这几日听多了,何念新还挺快反应过来:“没事的大婶,闲着也是闲着!”
“那……”徐大婶想了想,给姐妹两个指使了一个轻快的活儿,“大婶的面花儿蒸好了,你们帮大婶儿送给邻里去。”
何念新这几日里跟四邻混得都还挺熟,立刻应下后,便带着怀夏溜达去了。
面花做的小巧,用的是怀夏以前没见过的黑面,不甚精致,但新蒸出来,也有着独有的香气。
怀夏抱着一小篮,何念新单手将大篮抗到肩膀上,还硬要抽出手来,晃在怀夏的胳膊上。两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小巷中,沿街有同样在忙年的人家抽空来打声招呼,只道是姐妹二人感情好,夸赞两句,再互相道几句过年的吉祥话。
及至两人走了,那些人才一边继续忙活,一边小声道是:“这妹妹是个娇气的,姐姐倒是手脚勤快,只可惜脸上有那么一道疤,又没爹没娘,许不了好人家了。”
说罢,惋惜地啧啧两声,转头抛之脑后。
何念新耳朵好,其实是听得见的,却懒得与其计较。反而笑嘻嘻地有样学样地说给怀夏听,又道是:“怀夏哪里娇气了,只是怀夏的才不在这些琐碎小事上罢了。”
怀夏垂眸道是:“净是胡说。”
怀夏说得是何念新嘴上不把门,但何念新装傻似的,点头应和:“对,他们净是在胡说!”
怀夏便抿着唇角一笑,不再多言。
等好不容易把东西都送完了,两人倒也用了大半天。
为了年,徐家总算是割了一大块猪肉,打两个人还没进徐家门便远远地闻到了肆意的肉香。何念新习武之人,胃口大,这些日子以来倒是没怎么吃饱,而今闻到这滋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怀夏终于吃上了她最初念叨的民家的年夜饭。
何念新本想私下里叫怀夏品评一番的,奈何梁京城中竟有守夜的习俗。饶是徐家这等向来睡得早的,这一夜也得点着蜡,供奉着先祖,老老实实地守着。
怀夏早睡习惯了,没守一会儿,头便一点一点地要垂下去。
徐大婶立时便放她俩先回去了:“守夜是守着先人,哪儿用得着客人陪着咱们徐家。”
“嘿嘿,那徐婶儿,我们先睡去啦!”何念新说着,便一把抱起怀夏来往屋子里钻,还听着身后的徐大婶在嘀咕究竟是怀夏太瘦了还是何念新力气太大。
一把门关上,何念新便问了:“怀夏觉得徐大婶厨艺,比之御厨如何?”
“大婶粗中取细,食之有滋有味。而御厨拘于外表,食之无味。”怀夏还蛮喜欢徐大婶的手艺的。
何念新只觉得怀夏是吃个新鲜,便道是:“天底下好吃的多得数不尽呢,等咱们慢慢品尝过去。”
怀夏却道是:“首先……”
她就说了这二字,何念新却立时便仰头倒在了床上。怀夏要说的是什么,何念新自然是明白的,而今还有一把剑悬在她二人头顶上呢。
“父王的事已经在大街小巷传遍了。”何念新道是,“……公主的丧事也是呢。”
“说不准年后便要起兵,王叔在边疆守着,又有这等传言四起,想必宫中人正惴惴不安。”怀夏道是。
“有兵可起,那他们还拖到现在!”何念新哼了一声,若非父王神勇,而那些蛮族内部心也不齐,恐怕梁京可以被打下三个了吧!
“又不是派兵去打蛮子。”怀夏撇嘴,虽是不情愿说自己父皇是个脑子糊涂的家伙,不过心底里却有这么一点的想法。
“哼,反正父王那里早有准备。”何念新前几日收到了贤王回书,上头只写了一个大大的“阅”字。原本何念新还瞧着不甚明了,还是怀夏替她解的。若贤王觉得梁京里这两个小儿言之有物,自然会加以提点。他这般回信,恐怕也是觉得怀夏的怀疑有道理的,且放心她俩行事,便不再多言了。
倒是池崖那边也送了信来,厚厚一叠,大师伯写了大半,数落过这群小辈又挨个关切了一番。贤王妃写了小半,做娘的心忧女儿,把能想的都细细叮嘱过了一遍。
何念新看得不耐烦,却将贤王妃的信揣在了怀中。
这一夜有鞭炮声四起。
怀夏同何念新却不再出声,靠在一起,享受着波澜前的喧嚣里,最后一刻的宁静。
第90章
年节二字; 似是一层艳红薄纱; 笼起了世间一切烦忧; 至少是无人敢在这时节去将恼人之事宣诸于口; 哪怕是要说,也得打个幌子; 换一种讲法,听着让人觉得喜庆; 才是好的。
怀夏把这技巧学得很好; 何念新也是不赖。
满朝文武自然更不会逊色于两个半大丫头。各门各府; 那些高居主座之辈,纵使心中千沟万壑; 面上却都是带着红光; 互相只说些道喜的话。有那还尚且年轻的,没能忍住给问了出来,也都及时被制止住了。
不可说; 不可说。
转眼间鞭炮声便止息了,又是一度轮转; 新年伊始。小贩们推着各自的板车出得集市; 车头上都挂着个红绳子讨个彩头。
而那些抬往宫中的小轿却也不免俗地同这些凡夫俗子一般; 寻个开年的好兆头,暗暗在轿前也挂那红绳。
开年的头一班早朝。
今上肃容,正座于高堂龙椅。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三叩九拜之。站在殿堂最前的那位却非该是常驻梁京之辈,那人浑不觉身后有人将他视作大敌; 其目光如芒刺辈似的,虚虚地叩拜完后,头一个起了身。
立时有人嘀咕着,转了个年,这一位国舅爷的派头更像那么回事了。
今上后位空悬,按理说并没有什么国舅公才是。这位会被人私下这般称呼,着实是因为其不时摆出个今上长辈的模样,家中又有亲妹在后宫之中。
这人出状极为无礼,那龙椅上之人眉头紧皱,却不置一词。百官多为察言观色之辈,见圣上都不说什么,便也不敢谏言。
有太监向前一步,唱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有三三两两向前一步,惯例作着开春时的歌功颂德。今上在位多年,这一番话早便听腻了,虽满腹不耐,却也让其等说了下去。如此浪费了不少时辰之后,朝中陷入了古怪的寂静。
今上也并不急着退朝,反而颇有耐性地等下去。
被年所掩饰的太平时景,在那一层火红薄纱被掀去后,终究露出了不安的伤疤。
众臣子面面相觑,谁都知道今上在等着什么,谁却也都不敢迈出那一步。
“边疆乱臣贼子之事,想必诸位爱卿都有所耳闻了。”那位缓缓开口道。
声音及缓。若是怀夏站在此处,恐怕会发出惊呼。她离京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皇位之上,她的亲父,在她离去时却仍是中气十足之辈,断不会是而今这等沙声。
提及乱臣贼子四字,那人皱了皱眉。
事已至此,却也并非是他当初愿想。望着昂首立于龙椅之下的那人,这位眉头愈发紧了,却也只能恨恨,不知事情是从何起脱离了他的掌控之中。
天下之主,真龙之子,该将大好河山握于掌心之人,却发现自己掌心中漏出去的东西越变越多。
他不禁更用力去攥住。
众臣子自是知晓,今上的乱臣贼子,叫得便是贤王。
糊涂人满腹疑虑,为何原本说是叛了国的贤王却又忽然带兵平复了边疆战乱,平乱后却也不肯上京领赏,反而拥兵自重,这是叛国呢还是忠君呢。聪明人早就猜到贤王蒙冤,偏偏上头那位乐见其成,甚至可能是他亲手操办,也不去为贤王平反。
唯有耿直之辈还念着乡野间的蜚语流传,总试着想为贤王争上两句,却被同僚所拦下。
偌大朝堂仿若在上演哑剧似的,无声无息地,朝臣间挤眉弄眼,互相拉扯。
今上冷眼看着,位于高处之人能将底下那自以为小意的动作具尽收眼底,而今上却懒得点出这些攀扯。
他颇有耐性地等着,不知为何,想起自己那大女儿来。
清净太平,清平公主。聪慧,却聪慧过了头。机敏,却未能将机敏的心思用于该用之处。小女娃的一双眼睛像极了自己,不知眼底深处该藏了多少东西。但他也懒得去挖掘了。
一旨圣意,将这还未长开的女儿送往边疆,原本想着从此大漠黄沙,埋其身骨,未曾想,竟又有变故。
那和亲队伍丢了公主,自是乱了一通。有今上亲信,身负武艺,总算是压下了众人,秘密入京请罪,是以这位其实知晓,怀夏是被人劫去了。
劫道的是一大群武艺高强的少年少女,年岁却都不大,其中还有人能唤得出公主的闺名来。
今上想了许久,也想不透这群少年时何来历,而长于深宫的怀夏又是如何认识得了这般人物的。只是那群少年挟走怀夏后却都没了影踪,连带怀夏一起,仿佛是从这世上被抹去了一半,今上而今也暂且无暇去计较了。
只打算着利用怀夏的消失,作点文章,将那些从他手心里漏掉的东西,以此为契机,再抓回来。
也算是,养大了的这女儿,对自己最后的用处了。
朝臣小小推搡着,终究指了个人出来。
“臣以为,当战。”
冠冕堂皇的缘由,今上已然懒得再听。诸般言语具是废话,他挑挑拣拣,只当时自己听到了这样五个字。
于是点头:“可。”
***
流言一事,最是难寻其源头。不过几日,等到何念新跟怀夏再坐到茶楼中时,那说书人便已经讲起了贤王新事。
这人倒也敢讲,连带着之前的贤王叛国一事都给编了进去,连蒙带猜,说什么贤王是被奸人所陷,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状,原本该上京求得今上为其洗脱冤屈的,不料蛮子趁机打了过来。贤王见不得百姓流离失所,道是事有轻重缓急,于是打马回身,便领亲兵杀了回去,直杀得蛮子哭爹喊娘。
那说书人讲得唾沫横飞,何念新听得津津有味,只对怀夏小声道是:“孺子可教!这编得比咱们编得可精彩多了。”
怀夏却是瞄了一眼那说书人的花白胡子,暗忖不知这人知晓自己被何念新这等小丫头喊了孺子,该作何感想。
何念新还评点两句:“只可惜他猜得还不够大胆,不敢指明那奸人为谁。”
怀夏品评一番后,却摇了摇头。恐怕这说书人心中所想的“奸人”只是那才入梁京的虎狼臣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想要贤王这等忠臣无辜丧命的,竟然是当今圣上的。
她二人年后便辞别了徐家,说是要谋条生路去,不好再多作打搅了。徐家饶是再好客,却也不能将两个女娃多留。身子好了大半的徐大叔便硬是要借驴车来送她二人出城,姐妹两个推辞不过,只得乘着小驴车,去城外转了一圈。
而后何念新便带着怀夏去了趟贤王府别院。
带着怀夏走那条满是陷阱的路,可把何念新给累着了。等好不容易摸到了别府大门,已然天色已晚。
怀夏心有余悸地往了一眼回路,心想,这些池崖门下少年,闲来无事,可真能折腾。
在这别府中住的时日一多,不自觉地,门中师兄弟门反而觉得自己是主,何念新这个正经贤王府中郡主像是个客人似的。
“两位师妹来得倒巧,我们前几日才去山野中打猎,猎了好大一头野猪呢。今日也叫你们尝尝,这山猪滋味如何。”胖师兄向来重口腹之欲,上来便跟何念新炫耀,而后熟练地着贤王府中下人去操持宴席。
宴间诸位一片怡然自乐,都是在山门中憋了多年的,不至于在别府里住这几日,还没师长拘着,就耐不得寂寞了。倒也有人抱怨过几句,催问何念新入城之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还以为,以咱们师妹的本事,这一入梁京,恐怕就要搅得天地变色了呢。”这位师姐道是。
“过年呢,倒让人安生些。这年过了,想必那人好日子也该到头了。”便有人笑嘻嘻接话。
而后便拿眼斜看向何念新,等着他们这群人中真正的搅事精应承下来。
搅事精有负众望,只敢再看向怀夏。
怀夏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父……那位他,也该有所动了。”
是以两人又些微再易容几分后,重新混进了梁京,坐在了这茶馆里,听说书人说书。
偌大梁京城,若是刻意躲着,她二人倒不怕再遇上徐家人。哪怕是遇上了,不仔细盯着看,恐怕徐家也认不出自己来,只会觉得眼熟。
这说书人讲完后,不论说的听的,都具是意犹未尽的模样。茶馆老板娘笑咧了嘴地在数钱,说书人讲得新鲜,那来茶楼歇脚的便多,年后开张的头一日便是个开门红。
她还没高兴完呢,便见有官兵闯了进来,个个神色不耐,驱着众人便往外赶,还作势要抓那说书的。
说书人打了个揖礼。他在梁京三教九流里混得久,敢说贤王这事,便是确保了自己的编排没有碍着官家脸面,而百姓又喜闻乐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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