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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少帅粗大腿[穿书]-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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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雪华与顾茗相处日久,越是了解她便越是对她心生敬意,将初识之时的冷傲都收敛了,如今比过去可要好相处许多。
  她安抚众人:“主编一心扑在杂志社,只要咱们杂志社蒸蒸日上,就算是少帅要求解散,顾主编也会酌情考虑的。”
  冯瞿从兵工厂回到大帅府,听说顾茗尚未回来,调转车头便直奔杂志社。
  杂志社众人见到他神情都颇为复杂,既畏且敬,还有一点隐约的敌意——砸人饭碗断人财路,实在难以让人友好起来。
  冯瞿自小被人众星捧月的长大,旁人的些微疏远于他都不在考虑之列,径自上楼去寻顾茗,进门就搂住了她的细腰,一通抱怨:“天都快黑了怎的还不下班?”
  顾茗杂志的前期稿件采访都已经做好,只剩最后一遍审查就要交付工厂印刷,她初次全力负责做此事,难免紧张销量,被冯瞿一打岔,无语的看向窗外:“你家天黑的真早啊。”窗外天光正亮,离着天黑估摸着最少还有三四个小时。
  冯瞿抱着媳妇不撒手,偌大个人恨不得挂在她身上,铁汉子也有说软话的时候:“我这不是……回家去发现你不在,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了,这才找了过来嘛。”
  盛俨在门外听的真真切切,暗自偷笑——分明是少帅回去觉得冷清,这才直奔着杂志社来了。
  顾茗放下手里仔细审查的稿子,暂时分一点注意力给他,蹭蹭他的脸,一副可怜模样:“阿瞿,我肚子好饿,想吃祥云饭庄的扒肘子。”
  冯瞿大为心疼:“现在就带你去?”
  顾茗为难的看着堆满案头的工作:“可是已经跟印厂那边签定了,明日就要交付印刷,不能再拖了。不说出门吃饭,今晚恐怕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冯瞿一边吩咐盛俨去云祥饭庄叫菜,一边将人按坐下来,替她揉发僵的肩劲:“阿茗,你看看谁家太太结婚之后,有你这么辛苦的?哪个不是搓搓麻将吃吃饭,不是出门应酬就是在家歇着,何必把自己弄这么累?”
  顾茗背对着他,轻声问:“阿瞿,你见过章启恩吗?”
  当然是见过的。
  冯瞿心头跳了一下。
  他原本对章启越心怀忌惮,又羡又妨,可是自从顾茗将他送的礼物转送章甜,做为临别纪念,他便知道她是彻底的放下旧事,以全新的姿态来面对他们的婚姻生活,倒好像是给他吃了半颗定心丸,却不知今日好端端的为何会提起章家那位大少爷。
  “见过的,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顾茗拉着他的大手坐到了会客的沙发上,坦荡的直视着他的眸子,目中满是惋惜:“章启恩为人精明强干,笃信仁厚,可是一朝身故,留下妻儿无所依傍。章大少奶奶在丈夫活着的时候不着风雨,搓搓麻将,逛街吃饭,日子过的无忧无虑,丈夫过世之后立刻便垮了,不但自己撑不起来,还拿甜甜出气,掐的孩子满身是伤痕。”
  她说:“阿瞿,我以为……你想要娶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妻子。”
  冯瞿一时怔住,心中有暖流而过,竟不知说什么。
  值此华夏时局飘摇动荡之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从踏入军中的那一刻就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置生死于度外,与柳音书订婚的时候还对婚姻持可有可无的态度,以满足家中父母之期望,可是费心巴力娶到了心爱的女人,想法已大为不同,恨不得朝朝暮暮厮守在一处,白头偕老。
  “自然不是。”他明白了顾茗的用意,满是骄傲:“再说阿茗也不会软弱如章家大少奶奶。”
  顾茗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那是被理解与赞赏之下才会迸发出来的感情,让她双眸流光溢彩,如有星光沉坠其间:“阿瞿,我也知道躲在你身后偷懒容易,自己做事辛苦。可是比起软弱的依傍着你生存,我还是希望自己有能力与你并肩站立,互相扶持着走下去。如果我们将来有了孩子,也希望他们能够以父母为榜样,在这乱世之中至少有洞察时局的自保之力。”最后一句语声低沉了下去,大约想起了父母双亡的章甜。
  认识许久,这一刻冯瞿奇迹般的与她心意相通,懂得了她一直以来所为之努力着的原因,再一次深深的为自己独到的眼光而得意。他拼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喜悦,免得被小丫头窥见张狂起来,拿别话打岔:“那你准备给为夫生几个孩子?”
  顾茗:“……”
  “是不是害羞不好意思说?”
  顾茗那点子伤感被他搅和的散了个干净,没好气的在他手背上狠拍了一记:“……我就那么一说,你别当真!”
  “别打疼了手。”他坏笑着亲了下她的手心,将人拉进怀里,拿胡子去扎她的嫩脸:“老实交待,你不跟我生孩子,跟谁生?”
  “反正不跟你!”
  他新生的胡茬又短又硬,她皮肤本来就嫩,扎的生疼,躲又躲不开,只能拼命往他怀里钻。
  “冯太太,那你想跟谁生孩子?”这个男人耍起流氓来比真流氓也不遑多让,不但用胡子扎她,还将人困在怀里上下其手,直逗的顾茗手忙脚乱,挣脱不得,双眸泛起了泪光,颊边浮起浅浅粉色,毫无招架之力,瘫软在他怀里求饶:“我还有……还有工作没做完,你不许耍赖!”
  “我耍赖又怎么样了?”
  冯少帅昔年可没少在军营里听那些老兵油子们讲荤话,诸如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不听话睡一顿就乖了之类的不着调的荤话,彼时从来没放在心上,此刻怀里抱着媳妇,那些荤话就不由自主冒了出来,抱着媳妇儿就进了办公室里的小套房。
  顾茗如何不明白男人的意思,连忙去推他:“你你……你做什么?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他哑声在她耳边说:“冯太太,服侍丈夫也是妻子的工作。”
  顾茗恨的直捶他,可惜某人皮糙肉厚,她那点力道不过是在替他挠痒痒,不但毫无用处,还惹的他埋首在她胸前闷声大笑,鼓励她:“冯太太,你可以再用点力气!”
  ·
  到了下班时间,霍芳家中有事,心神不宁朝楼上张望,盼能见到老板身影,却只看到楼梯口站着的冯帅随行亲卫身姿笔挺,宛若长在楼梯口一般。
  “我手头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们下不下班?”
  “也不知道主编还有没有事情要吩咐?”
  超过下班时间足足半个小时,还不见楼上有人下来,见识过冯帅粘糊老婆的宁雪华作主:“大家都下班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如果顾主编有事情我去做就好。”
  盛俨从云祥饭庄带了扒肘子回来,提上楼去敲办公室的门,好半天冯瞿才衣衫不整来开门。
  顾茗恨的要死,蜷缩在床上小声威胁:“你再这样,以后就别来我办公室了,耽误我工作。”
  冯少帅把自己那张俊脸凑过去蹭:“你舍得不让我来?”
  “你若是忙起来,难道喜欢我去找你?”
  这个男人的思维不知道已经发散到哪里去了,居然立刻便想到:“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办公室那张行军床太硬,会硌着你的,今天就让刘副官换张厚床垫的双人床进去。”他热切的问:“冯太太,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床上用品?”
  顾茗瞠目结舌,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比起冯少帅不要脸的程度,她望尘莫及。
  冯瞿是个实干派,想起一出是一出,不等顾茗洗漱吃饭,他就已经兴冲冲派人去督军府找刘副官办理此事,明明一桩不着调的事儿却让他郑而重之办的犹如军国大事一般。
  她实在忍不住吐槽:“你让下面人怎么想?”
  “我需要管下面人怎么想?”自大张狂的样子实在很欠扁。
  顾茗:“……”
  当天晚上,顾茗果然忙到了深夜,冯瞿索性也不回军政府,让下面人将公文抱过来坐在办公室陪她,守着一盏两人相对而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抬头之际便能看到对方近在咫尺的脸。
  顾茗忙起来很是专注,而冯瞿只要办公之时也甚少分心,两人低头各自忙乱,间或偶尔抬头扫一眼对方,便觉长夜也少了孤清之意。
  ·
  《妇友》杂志首期刊发之后,顾茗亲自去铺货。
  各家书店的老板都对她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张口闭口称“少夫人”,令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女人嫁人之后仿佛成了丈夫的一部分,无论此前有多少成就都可以被抹煞,一切以夫家的荣光为己任。
  她索性聘请了一位副主编抓经营之事,自己专心做杂志。
  冯瞿听说之后笑的打跌,难为他居然还能微妙的察知顾茗不高兴的点在哪里。
  “我以前刚进军中的时候,父亲手底下许多将领对我倒是都毕恭毕敬的,张口闭口统称少帅,表面上态度无可挑剔,都是对待少主的态度,可是轮到打仗的时候却恨不得把我塞进保险柜里,免得伤到一根头发丝。”
  顾茗心里舒服多了:“原来你也有过不被认可的时候?”
  “怎么会没有?军中对指挥能力的认可尤其苛刻,那可不是玩过家家,而是拿手底下的人命来实践。谁敢把几千人的性命交到一个毫无指挥经验的新手手里?”冯瞿显然是对自家媳妇有着非同一般的信心:“你可比我当初强太多了,不说你自己在报馆不止一年,也深入研究过报刊杂志的发行销售问题,你自己的读者也有很大的一批,还愁自己办的杂志没有销路?”
  “听起来……似乎是那么回事。”顾茗心里的焦虑渐渐退去,也振奋精神给自己打气:“你不是也说过要养我嘛,就算是再糟糕,杂志赔了卖不动,我还可以回家来写稿写剧本,最不济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有什么可怕的?!”
  冯瞿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子,匪气十足的说:“太太别担心,如果实在不行,我派一营士兵持枪挨家上门,看谁敢不买?!”
  虽然方法太过粗暴,但出发点还是很让她窝心。
  顾茗发自内心的说:“阿瞿,有你真好。”
  “我的好处可不止这一点呢。”冯某人最不经夸,每多夸一回他的自信心便要膨胀一倍有余:“上天摘月下海捞鱼,只要你提出来,我总能替你办到的。”
  顾茗心中大石放下,又变的牙尖嘴利:“冯先生,难道你带兵的时候对手底下将士们也这么夸大其词吗?”
  “冯太太,你这可不仅仅是过河拆桥啊,不但拆了桥还嫌弃这桥不够结实,是不是有失厚道?”
  “冯先生,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怎么会觉得我是个厚道人呢?”
  两人看着对方不出三秒,忽然之间捧腹大笑。
  冯瞿揉了一把媳妇的小脑袋瓜子,惊叹:“真不知道你这里面都装了多少俏皮刻薄的话儿。”
  趁着顾茗还未曾开始忙下一期杂志,冯瞿提起在督军府举办宴会。
  “我的许多老部下都想介绍家眷与你认识,提过好几次,太太能不能帮我这个忙与她们应酬一番?”
  顾茗调皮的看着他:“就是你口里说的那些只会打麻将应酬的太太们?”
  冯瞿大笑:“大部分是这样吧。不过别人家的太太,详细怎么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筹办个宴会,到时候自己观察?”
  按理说,冯瞿携新婚夫人回玉城就应该在督军府举办宴会介绍大家认识,并非所有官员及军官都能前往容城参加冯瞿的婚宴,但他知顾茗事业心重,一心记挂着杂志社之事,直等第一期发行之后才提出来,算是很体谅她了。
  还怕她毫无经验,颇有几分懊悔:“早知道就应该请母亲同行,有她在旁帮你,也免得你紧张。”
  顾茗拍拍他的肩:“不是还有你吗?!”
  冯瞿深感被需求的快乐,又改了口风:“太太说的对。”
  宴客的名单由刘副官提供,冯瞿扫了一眼提笔添加了几个人:“这几个也别漏了。”吩咐他:“你带着人全力以赴帮少夫人打点宴客事宜,要是出了岔子,让少夫人丢了脸,军法处置!”
  刘副官:“……”也就是说宴会办的成功是少夫人能干,失败了是手底下的他拆台塌灶?!
  他苦着脸出来,正巧碰上唐平从军工厂回来,苦着脸求经:“你是一路跟着少帅从容城过来的,当初他对少夫人就是这样?你说万一我提出了中肯的建议,可是少夫人偏要反着来呢?”指挥性错误总不好让手底下的人来担责任吧?
  唐平笑他一把年纪白活了:“就算是庄稼汉娶个可心的媳妇也要多疼几年吧?更何况少帅想娶少夫人可不止一年两年,捧在手心里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她的名声受到一点点损害呢?军中多少人暗中笑少帅英雄难过美人关,终于栽在了少夫人手里。那些官眷们表面功夫定然做的不差,可是肚里怎么想不用猜也知道。她们觉得少夫人家世不显,顶着个才女的名头从姨太太爬到了正室夫人的位子,文章写的好不好且先不说,但心计手腕定然是一样不差的。”
  漫说容城多少人家想与冯氏联姻,便是冯瞿手底下这帮家中有女儿的将领们有这层意思的也不在少数,可惜冯瞿在军中向来公私分明,断然没有想让手底下将领做自家岳父的打算,但恰恰是这帮人与他感情深厚,让他在军政府的地位稳如磐石。
  “……少夫人有心计手腕?”刘副官久不在军中,都快成了玉城督军府里的大管事,虽然略略听到一点风声,还疑心自己消息来源有误。
  “外面有些传言是这么说的。”
  两人相顾失笑,都从对方的笑声里领略到了荒谬之意——世间以讹传讹之事不知道有多少,少夫人有心计便属其中一则。
  顾茗若是有心计,说不定与少帅的婚事反而不成,正如尹真珠与柳音书之流,但凡与冯瞿有点什么,必要使劲了浑身解数恨不得把自己绑在男人身上,还要顺手拔除男人身边的花花草草,反而逼着男人离她越来越远。
  新上任的少夫人恰恰相反,当初想尽了办法要离开少帅,分手之后恨不得退避三舍,迎面相遇也要装陌生人,生怕别人知道他们之间有旧,没想到却恰恰激发了少帅的征服欲。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唐平安慰他:“你也不必担心,少夫人不是那等一经得势便猖狂的女人,她待人一贯谦和,疏朗大气,况且又不喜欢跟女人们斗心眼,反而容易相处。”
  他们这帮人都是跟着冯瞿出生入死过的,就算是冯瞿将顾茗放在心上,可在他们心中冯瞿依旧是第一位的,任何伤害到少帅利益的人都是需要考量在内的,哪怕她是少夫人也被排除在外。
  不过顾茗有一个好处,无论在外才名如何之盛,内里肚肠藏了多少刻薄话,待人却是不卑不亢,不会因其困顿贫穷卑微而轻贱了对方,也不因对方身负权势而曲意奉承,与其生父顾宝彬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若认真论起来,她顶着顾千金的身份在此生活的几年时间里,从头到尾两面三刀曲意奉承过的也就只有冯瞿一个人而已——那还是在危极生命的前提之下,可惜她在姨太太生涯里拍过的那些马屁,曲意奉迎过的事情都在闺房床帏之间,也只有她与冯瞿心知肚明,旁人哪得机会瞧见?
  这些话后来被立功求好心切的刘副官转述给了冯少帅,直乐的冯夫人都快找不着北,连连赞道:“唐平这小子历练的不错,倒是长了不少眼色,看来是该升一升了。”
  刘副官吐血。
  事儿让他办了,好话却被唐平说尽,这小子居然还升官了!
  纵然如此,他也丝毫不敢懈怠,带着一队亲卫按照少夫人的指示忙的团团转,到了宴客的正日子上,冯瞿携新婚夫人一起迎客,举办了玉城实际意义上有女主人的第一个正式宴会。
  有些事情无论报纸上吹的如何天花乱缀,还有结婚照在首页登出来,都不及亲眼所见让人信服。
  冯瞿全程陪同,亲自介绍顾茗未曾打过照面的各级官员及军中将领。
  有参加过婚宴的高级将领,她尚记得人家,不等冯瞿介绍就先问好,未曾打过照顾的经冯瞿亲自介绍,被介绍者心里便不由要深思几分——果然风传少帅宠妻如命,这般客气隆重的介绍自己与少帅人相识,还不是怕旁人轻视了她?!
  冯瞿摆出母鸡护崽的架势,宴会全程只盯紧了自家媳妇,连手底下邹旅长的夫人请顾茗过去说话都还要白叮嘱一句:“邹嫂子,我家太太年纪小,您可要多照顾些。”
  邹族长追随他多年,年纪虽然与冯伯祥差不了几岁,却也不敢以父辈自居,倒是与冯瞿以平辈交往,可他家中五朵金花,其中第三朵金花邹妮妮钟情冯瞿,却是人所共知之事。
  邹夫人上次家中有事,无暇去容城参加婚宴,还不曾亲眼见过冯瞿夫妻的恩爱情状,不由失笑:“师座太太这般品貌,不怪师座呵护有加,我瞧着心里也欢喜的紧。”内心却是诧异不已,不明白顾茗何德何能,难道仅凭着一杆笔就哄的男人五迷三道?
  冯瞿才松了一口气,竟然对顾茗说:“跟着邹嫂子好好玩去吧。”那姿态倒不像是丈夫交待妻子要好生招待客人,反而更像是老父亲叮嘱第一次踏入社交圈的小闺女。
  顾茗尴尬的浅笑:“我会跟邹嫂子多学学的。”
  邹夫人一路牵着顾茗往军中亲厚的官眷圈子里走过去,骇笑道:“认识师座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紧张别人能紧张成这样,恐怕他初次上战场都没这样紧张过。”虽是打趣,却也是事实。
  冯瞿将门虎子,小小年纪就枕着枪睡觉,从学会走路就一直是横着走的,几曾怕过枪炮之声,反而是他这番略显笨拙的生怕媳妇受丁点委屈的紧张模样才极为少见。
  邹妮妮生的明艳高挑,性格爽朗大方,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枪法极佳,骑马开车都很能耐,如果军中有飞机说不定早都学会了,样样出挑,唯独在笼络男人一方面欠缺许多。
  她数年深爱着冯瞿,十七岁上非要入军中,邹骞劝说无效,不得不厚着脸皮将她送进军中,谁知道这位三小姐在军中竟然是如鱼得水,与军中上下相处的极佳,能力也不输儿郎,唯独在追男人上不得法,有空就逮着冯瞿比枪法,屡败屡战。
  冯瞿以前钟情尹真珠,后来与柳音书订婚,邹妮妮痛苦过一阵子之后便不再追着他跑,况且这两年战事少了,冯瞿一心扑在建设之上,时常容城与玉城来返奔波,连贴身亲卫都是两班轮倒,何况是有军职的邹妮妮,日常相见的次数倒少。
  如今邹妮妮已届二十六岁高龄,下面的弟妹们都已成婚,唯独她还未有着落,邹骞夫妇都快愁白了头发,今日督军府举行宴会,她提起想要亲眼见一见少夫人,邹夫人劝阻无效,只得答应,又再三叮嘱她收敛脾气,不许在少夫人初次举办的宴会上闹事儿。
  顾茗被她打趣的两颊作烧,索性倚小卖小:“让邹嫂子见笑了,他大概是担心我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也没独自筹办过宴会,所以才多叮嘱几句。实则谁人不知我的出身?做不到至多也就笑话我一句小门户里出来的,没什么见识,有什么打紧?我慢慢学着总能学会的,母亲近来在容城走不开,阿瞿常提起邹旅长与嫂子都是极为可信之人,还要求嫂子多教教我才好。”
  她自曝其短,不等别人质疑先把自己拉出来踩两脚,态度诚恳无可挑剔,可是话里话外也透着夫妻恩爱甜蜜,说话却温软谦和,竟态自若,全无拘谨之意,与之说话令人如沐春风,就连邹夫人也觉得比之自家那个倔头巴脑的三闺女要讨喜许多。
  “少夫人才名在外,见识比我们这些老古董要广博许多,您可别笑话我们才好。”她至此竟不敢再小觑这位新上任的军政府少夫人,意有所指道:“我家里有几个不争气的都嫁的嫁娶的娶,唯有三闺女年纪老大整日在军中厮混,就是不肯成家立业,真是愁也愁死了。”边小心观察顾茗的神色。
  顾茗还从未听冯瞿说起过军中有这样一位奇女子,顿时大为惊讶:“三小姐真是将女门虎,阿瞿倒不是没提过。不过三小姐能在军中任职,想来必有不凡之处,跟一般的闺秀定然大为不同。我虽未做父母,却也知父母之心。邹夫人心疼三小姐慈母之心不假,不过如三小姐般能力强的女子真不能以一般闺秀的标准来要求,不然囿于后院岂不是可惜了?”
  如果不是她嫁给了自家闺女的心上人,邹夫人真要为她这几句话而援引为知己不可。
  邹妮妮大龄未嫁,相识的那些女眷们私底下都在议论,她若是得偿所愿嫁得冯瞿,夫唱妇随当真是美事一桩,可冯瞿对邹妮妮之有袍泽之情而无男女之爱。
  邹旅长又不似顾宝彬一般豁得出脸皮把女儿送上冯瞿的床,顾宝彬是个四处钻营的小人,可邹旅长如今的地位都是凭自己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忠心耿耿追随冯氏父子两代人到今日,岂能做出自毁长城之事?
  邹夫人眼神微闪:“不如等会我介绍家里那个没出息的三闺女与少夫人相识?”只求那祸根今日说到做到,不要得罪人才好。
  顾茗笑容爽朗:“求之不得。”
  她在玉城并无女性朋友,如今关系亲密些的也唯有杂志社里的宁雪华,还有望成为妯娌,能认识军中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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