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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暴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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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见她呆愣愣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神态相似的面容。他的唇角不知不觉慢慢勾起,笑着笑着,渐渐发苦:他犯下了大错,没有保护好她。当他冲进新房,看到她倒在血泊中,那一刻,当真是心胆俱裂。
轻城怔怔地望着他眼中的黯然与死寂,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问道:“我听说她是被一个汤圆……”
英王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是我害了她。我太自信了,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却让她陷于险境之中。”
他的声音听来依旧平静,其中的绝望与悔恨却扑面而来。这些话,他藏在心中太久,今天,却莫名地全部说了出来。
这一刻,轻城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和绝望,他不希望她死!
一个从不敢想的念头忽然从心底闪过: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是无情的,可如今看来,显然不是。他不知道她的秘密,根本没必要在她面前作伪,莫非她从前全搞错了?
他和太后的那些话,套用在庄家小姐身上固然可以,可若是主人公换成自己,似乎也是毫无违和感的。唯一想不通的,她的存在,如何能成为对付庄家的工具?
可有一点很清楚,如果是这样,她和他的婚事显然从一开始就存在种种算计。他并无杀她之心,却极有可能默许了太后等人对她的利用,只是没想到在最后,事态失了控,让她丢了性命。
他没有杀她,却让她因他的求娶而丧命。
她脑中一片混乱,一时间,几乎忍不住冲动,想向他问清楚全部真相。
恰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通报声:“陛下驾到。”
英王睁开眼,站起身来看向外面,刚刚的愧悔痛苦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轻城知道已错过了询问真相的最佳时机,懊恼地握了握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只得跟着他去迎接宣武帝。
宣武帝看到她,有些意外:“荣恩怎么在这里?”
轻城从懊恼中回过神,暗叫不妙。差点忘了,她可是偷溜进来的,这下又被宣武帝抓包了。
英王恢复了平时冷肃端凝的气势,看了轻城心虚的表情一眼,随口解释道:“臣弟马上要回西北了,特意召她过来问问蛮奴的情况。不知皇兄因何而来?”
宣武帝也就随口一问,闻言,神情苦恼,欲言又止:“朕正要跟你说蛮奴的事。”
英王淡淡道:“不必了,荣恩已经都告诉我了。”
宣武帝见他拒绝的态度,表情更苦恼了:“朕也不想罚他,可那小子实在胆大包天,朕再不管他,只怕要把朕的皇宫都掀了。”
英王道:“皇兄教训自己的儿子,不必向臣弟解释。”
宣武帝讪讪:“蛮奴到底是你带大的,朕怕你担心,也想向你讨个主意。他跟太子终究是兄弟,闹成这样也不好。”
英王看了他一眼:“我说了主意,皇兄愿意听?”
宣武帝道:“若有道理,朕自然会听。你且说来听听呢。”
英王直截了当地道:“要我说,蛮奴很好,根本不需要教训。”
轻城惊讶地看向英王,他刚刚在自己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会儿怎么护起短来了?
宣武帝似乎也被噎到了,艰难地道:“这小子无法无天,连太子都敢打!”
英王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蛮奴行事向来心中有杆秤,他打赵昶,一定是赵昶有欠打的理由。何况皇兄有证据证明是蛮奴打的吗,没证据的话,凭什么要我们蛮奴受罪?”
轻城叹为观止,可算是知道赵蛮无法无天的性子是谁护出来的了。不过,莫名觉得开心怎么办?至少,英王对赵蛮是真好。
宣武帝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苦笑道:“你这样护着蛮奴,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见英王不接他的茬,他叹道,“你呀,还是这么个宁折不弯的脾气。当年你若肯稍稍低头,也不至于……”
“皇兄!”英王蓦地抬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如冰。
“好好好,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宣武帝意外的好脾气,庆幸道,“还好蛮奴没有完全像你,没有死抱着规矩面子不放,闯了大祸居然还知道抵死不认,自己把马脚藏得好好的。”
轻城在一边听得汗哒哒:这个似乎,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吧,您身为一国之君,这样语带夸奖地说出来,真的不要紧吗?
宣武帝却越说越赞赏:“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心里已颇有成算,这一手玩得当真漂亮。反而是太子,被个十一岁的孩子拿捏住,实在叫朕失望。”
英王不客气地指出:“谁叫你只有这样一个宝贝疙瘩,从小就顺风顺水惯了的。”
也只有这个弟弟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宣武帝叹道:“朕与皇后,对他确实太过宠溺了。不过,”他语气一转,语重心长地道,“太子终究是太子,今后是要继承朕的江山的。蛮奴是他的弟弟,朕只希望他们兄弟连心,蛮奴能成为太子的左臂右膀,就和你我一般,委实不希望两人之间有什么龃龉。”
英王目露警惕:“您究竟想做什么?”
自己这个皇兄素来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上一次对自己这么苦口婆心,推心置腹,还是看上了自己的得力干将,钱粮军师詹庆余,向自己借人,把人放到户部去帮忙的时候。
皇兄一直忽悠自己,会把人还来。结果,眼看着詹庆余都做到了户部尚书,即将入阁,他才反应过来,这压根儿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了。
宣武帝清咳了声:“我打算让蛮奴出宫开府。”
出宫开府?就是要叫赵蛮独立出去了。英王神色顿变,立刻问道:“您打算给蛮奴什么爵位?”
宣武帝道:“他到底年纪还小,我想着还要多磨练他两年。”
“所以?”英王追问。
宣武帝又咳了一声:“所以朕打算先给他一个奉国将军的封号。”
英王冷笑:“皇兄还记得臣弟出宫开府时是什么爵位?”
宣武帝当然记得:英王是他胞弟,太后嫡子,宣武三年出宫开府,他心疼幼弟,一开始封的就是亲王。赵蛮的身份比不上英王尊贵,可到底是个皇子,他的皇子又少,赵蛮算是第一个出宫开府的,按理说怎么也该混个郡王。
宣武帝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朕也知道委屈了蛮奴,可他身世特殊,实在不好太招人眼,又是因为特殊原因提早出宫的,太子面上,也不好太抬举他。朕以后总会补偿于他。”
所以,他说来说去,终究还是要蛮奴为太子让位。
英王沉默下来,却也知宣武帝只是告知他罢了,自己并不能改掉对方的决定。半晌,他开口问道:“皇兄打算怎么补偿蛮奴?”事已至此,他只能尽可能为赵蛮争取利益。
宣武帝道:“朕已下令,蛮奴待遇比照郡王。另,诏令翰林院挑选名师大儒,赴奉国将军府悉心教导蛮奴。”赵蛮的学习事宜一直是他和英王的心病,他下了决心,趁这次机会一并解决。
英王皱眉:“翰林院举荐的人能教好蛮奴?”
宣武帝道:“一个不行就找两个,两个不行就再换,总能找到合适的。”
英王不满意:“这不是白白耽搁时间?”
宣武帝无奈:“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
英王要有办法,就不会病急乱投医,委托轻城找人了。
两人一时僵持在那里。
轻城在一边装了许久隐形人,弱弱开口:“那个,送三弟去西岭书院怎么样?”自上次姜羡鱼提过西岭书院后,轻城就找人详细了解过这个书院。
西岭书院的山长今山先生是宣武七年的两榜进士,学识渊博,尤善实务,为官时断案如神,退隐后一心办好书院,他的书院不问出身,因材施教,文武双修,是能学到真本事的。
最出名的一个例子便是梁阁老的小儿子梁休,梁阁老五十岁时才得了这个嫡子,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梁夫人溺爱,把孩子宠得不像话,小小年纪就成了京城有名的纨绔。
梁阁老一管他,梁夫人就哭天喊地,拦着连根头发丝都不让碰。梁阁老实在没办法,又见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一狠心,将人送去了西岭书院。
今山先生和梁家约法三章,将人留在书院两年不给回。两年后,梁公子回相府,竟已是脱胎换骨,行事周到有礼,甚至下场考中了秀才,把梁阁老夫妇喜得跟什么似的。
经此一事,西岭书院名声大噪,更叫人趋之若鹜。
她越了解越觉得西岭书院适合赵蛮,只苦于赵蛮困在宫中,不方便求学。如今,宣武帝要赵蛮出宫开府,这个最大的困难便不复存在了。
“什么西岭书院?”英王离京日久,消息已经不灵通。
宣武帝倒是知道:“荣恩说的是罗今山办的那个书院?”
“姓罗的办的书院?”英王微愣,现出不快之色。
英王认识今山先生?看上去似乎挺不待见对方的样子。轻城迟疑:“可是有什么不妥?”
宣武帝道:“这小子狂妄得很,连朕的官都不愿做,朕几次派人请他,他都爱理不理的。对了,我记得你和他打过交道。”
英王点头:“他在朝廷为官时,我们曾经合作过一阵子,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就是性子古怪了些,和我有过一些过节。”
听他口气,似乎还不是一般的过节。
轻城失望:“不行就算了,先按父皇的法子试试看吧。”
“不必试了,”宣武帝是了解过西岭书院的,稍稍思索,拍板道,“荣恩这个主意好,就去罗今山的书院。那小子有点本事,应该能制住蛮奴。”
轻城:“……”宣武帝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好像自己给赵蛮挖了个大坑?
宣武帝解决一桩心事,十分高兴,兴致勃勃地道:“还有一事你帮我参详参详。”
英王道:“皇兄,时候不早,我该准备出发了。”
“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宣武帝道,“还是蛮奴的事。他既然要封爵,总不好再混叫小名了。朕寻思着,索性一并将他上玉碟,特意为他拟了个名,你看合不合适?”
英王问:“什么名?”
“赵淳,”宣武帝凌空写下淳字,解释道,“质朴敦厚谓之淳,而有后福。这个名字可好?”
“不好,”英王丝毫不给宣武帝面子,一口否决,“和蛮奴不配。”
轻城也觉得宣武帝这名字起的不配,赵蛮和淳朴两字,当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宣武帝不服气:“那你有什么好名字?”
英王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道:“国之重器谓之玺,皇兄既然希望蛮奴以后成为太子的左臂右膀,自然是要他做国之栋梁的。不如为他起名叫赵玺?”
轻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第47章
安顺宫破败如故。
赵蛮将包手的白布胡乱扯下,团成一团随手往外一丢:“总算不用再绑这劳什子了。”掌心的伤势已基本痊愈,疤痕却还未掉,他握了握拳,只觉活动自如。
钱小二拎着一个食盒匆匆走入,恰被迎面而来的白布砸个正着,不由懵了一懵,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跳:“殿下,您砸我做什么,我又犯错了?”
食盒中发出哐啷啷的声音,有汁水滴滴嗒嗒地流了出来,钱小二脸色骤变:“糟了,汤翻了。”他手忙脚乱地揭开食盒盖,果然,最上面一层的汤水泼了一半。
钱小二还没来得及请罪,看清汤的模样,失声呼道:“尚膳监是不是送错了?”
白瓷碗中只剩半碗清汤,里面飘着几片菜叶子,看着就十分寒酸。
钱小二不敢置信地揭开第二层,蔫蔫的煮青菜,黑糊糊的鱼鲞,连肉星都见不到的木须肉,还有一碗发黄的米饭。
自从他们被幽禁在顺安宫,这几天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差,但像今天这么糊弄人的,还真是头一遭。
赵蛮瞄了一眼,哼道:“这种事,他们什么时候搞错过?”
钱小二气得手都发抖了:“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赵蛮眸中闪过一道厉色:“自然是有人授意的。”
钱小二睁大眼睛:“是谁?”
赵蛮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这傻孩子,这都猜不出来。他没有回答,只嗤笑道:“他也就会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
钱小二悲愤:“殿下,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我去找他们理论。”拎着食盒就要往外冲。
“回来!”赵蛮轻轻巧巧地抓住他的后领,把他固定在原地。
钱小二挣了挣,没有挣脱,傻乎乎地问道:“殿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好性子了?”
一个声音接口道:“不是殿下好性子,是你太不动脑子了。”随着话音,阿卞从外面走进,手里同样拎着一个食盒,径直走到桌前打开。
芙蓉羹,烩鸭舌,翡翠丸子,烤鹿肉,水晶豆腐,元宝虾……一样样摆出,钱小二的眼睛都直了:“这这这……”
阿卞摇了摇头:“傻子,殿下什么时候吃过别人的亏?他们刁难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有什么好理论的?”
钱小二反应过来:“这些菜是你去御膳房偷拿的?”
“什么偷拿,”阿卞不满,纠正他道,“这本来就是殿下该有的份例。”
钱小二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傻傻点了点头。
赵蛮由得阿卞给钱小二洗脑,自己拿了乌木箸用膳。前些天,他天天和轻城一起用膳,突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到现在他还有些不习惯。
正想着,外面忽然报道:“荣恩公主到。”
赵蛮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不是说将自己幽禁,不许人探视吗?她怎么来了?
进来的果然是轻城,看到他正准备用膳,示意他先吃,过会儿再说话,自己先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赵蛮压下满腹疑惑,才吃了几口,便觉得哪里不对。回头一看,果然,轻城正呆呆地看着他,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他又吃了几口,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依旧,终于忍不住,指了指桌上道:“要不,你陪我一起吃?”
轻城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还这样盯着他?总不成是才几天不见,她就想他了吧?赵蛮自己也被自己这个想法激出一身鸡皮疙瘩,皱眉道:“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吃?”
轻城垂下头去:“要不,我出去走走?”
要不要这么可怜?赵蛮心烦意乱,干脆把乌木箸一扔:“我吃好了。”
轻城愕然抬头,目光落到一桌子几乎动都没动过的菜上,非常实诚地道:“你骗人,以你的食量,才吃这点,连垫个底都不够。”
赵蛮:“……”所以说,有个太了解自己的姐姐实在讨厌。
轻城又道:“你先好好用膳,别瞎胡闹。”
赵蛮不满:“谁瞎胡闹了?”明明是她扰乱人心,还要怪他瞎胡闹!
轻城忽然对他笑了笑:“让钱小二带我到处看看,我还没好好参观过你的顺安宫呢。”
浅浅的笑意如轻轻吹过的一缕清风,赵蛮烦躁的情绪瞬间被安抚下来,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
话虽如此,他还是风卷残云般填饱了肚子,飞也似地跑了出去找人。
天气炎热,钱小二就算再缺根筋,也不会把轻城往大太阳底下带。
他在书房外看到了守在外面的百灵,刚跑过去,就听到轻城轻柔动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二,你觉得你家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百灵看到他,想要通报。赵蛮摇了摇手,阻止了她,站在门外向里看去。轻城站在那幅巨大的舆图下,仰头看着图,秀丽的烟眉微微蹙起,目光盈盈,仿佛藏着无数心事。
钱小二乐呵呵的声音响起:“我家殿下当然是很好的人。”
轻城又问:“你觉得他凶不凶?”
姐姐为什么这么问,是觉得他对她态度不好吗?赵蛮皱起眉来。
钱小二依旧乐呵呵的:“凶啊,怎么不凶?不过,他要是对我凶,肯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不会没道理的凶。”
“是吗?”轻城的声音低了下去,“你说得对,他那脾气,除非惹着他,他不会凶的。可谁能保证永远不惹到他呢?”
赵蛮冷硬的声音响起:“姐姐在害怕我吗?”
轻城回头,看到小少年大踏步地走近,犹带稚气的面上,神情愤怒而委屈。
钱小二刚叫了声“殿下”,赵蛮含怒的声音响起:“退下!”
钱小二一缩脖子,麻溜地退了下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光线暗淡下来,室内一时静寂无声。轻城目光奇异地看着赵蛮,突兀地问道:“蛮奴,如果有一天我得罪了你,你会怎么对我?”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蛮奴”,问的却是这样一个叫人生气的问题。
赵蛮神情冷下:“你怎么会得罪我?”
轻城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或者背叛了你,你会不会……”会不会想要杀了我,甚至把我剖心挖腹?
轻城想问,却问不出口,赵蛮还是个孩子,对她一片赤诚,她如果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太伤人。
这些日子,她一直兢兢业业地收集着营养液,眼看一百瓶就要凑满,陷入了纠结:究竟是先删除说她“私通太子”的那条预言,还是先查询“桀帝玺”是谁?清白与性命,究竟哪个更要紧?
没想到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上天就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帮她做出了选择。难怪姜家找不到这个人,原来赵玺这个名字,这个让她陷入噩梦的名字,从前根本还没存在过。
等到宣武帝认可英王起的名,她越发恐惧得厉害,忍不住想向赵蛮求证。可直到这一刻,站到他面前,看到他愤怒而委屈的模样,她才恍然惊醒:一切还未发生,她又拿什么向他求证?这样对他,未免太不公平。
赵蛮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火气一下子腾了上来,牙齿咬得格格响:“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气得又想甩袖就走,却一下子看到了她眸中的泪光。
她哭了?她究竟遇到了什么,怎么忽然有这样的奇怪担心?
他烦躁地原地转了几个圈,怒气冲冲地道:“你把话说清楚,别以为哭了我就会心软,我才不……”他顿了顿足,“你能不能别哭?”
轻城抿紧嘴,忍住哽咽声,用手背擦泪,却越擦眼泪越多。
赵玺怎么会是赵蛮,怎么能是赵蛮?
从前她也曾想过,如果找到了桀帝玺她该怎么办?弄死对方,她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但她可以利用竹简的预知能力趋利避害;她还可以提醒太子,提醒姜家注意他的野心,让未来同样面对桀帝威胁的,有能力的人来对付他,将危险消灭于萌芽中。
可现如今,这个未来残暴不仁的君王竟是赵蛮!她怎么下得去手?便是赵蛮再不好,也比那个肖想自己妹妹的太子好上一万倍。
她绝不相信赵蛮会用那样残酷的方式杀了她。
可今天早上接到的消息,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的信念。
姜玉城和祝允成的婚期定了,就定在今年的冬天,与竹简的预言一模一样。她努力了那么久,姜羡鱼甚至还找到昔日牟家小姐身边贴身服侍的人,证实了牟家小姐的冤屈,却还是没能阻挡婚事的继续。
她想到关于姜玉城预言的后半段“夫妻不睦。显仁元年,以无所出休之,一年郁郁而亡”,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却无能为力。
新出的预言会保留在竹简上,她能靠攒营养液把它删掉,可从前的预言,除非再次出现,她根本无力改变。
这种害怕和心碎甚至无法和任何一个人倾诉。她不能泄露竹简的秘密。
姜玉城如此,那她呢?是不是也终究无法改变注定的命运?
赵蛮又团团转了几圈,喝道:“不许再哭了!”
她垂下头,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弟弟面前这么哭,实在太丢人了!然而,那么久以来积累的恐惧无助,对未知命运的害怕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她根本控制不住,单薄的肩头颤如风中之花。
赵蛮看到她的眼泪就没辙,焦躁道:“你究竟怎么了?”
轻城哽咽:“你好凶!有你这么凶自己姐姐的吗?”
赵蛮被从天而降的黑锅扣了个严严实实,想要反驳,见她伤心成那样,气闷地抿紧嘴不说话了,顺带一脚将脚边的废纸团踢飞。他脚上力道极大,纸团飞出,轻易就把窗纸砸了一个洞,落到了外面。
看看,看看这暴躁脾气!
轻城心里咯噔一下,更忧虑了,在一瞬间下了决心:她不能就这么认命!不管预言如何,她和赵蛮都要好好的。
横竖她也不忍心坑他,但也不能再放纵他任性散漫下去。趁他年纪小,还掰得过来,她怎么着都得想法设法,教他心怀仁义,学习明君之道。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继位了,也不至于当真沦为暴君。
小赵蛮在她忽然坚毅的目光下打了个寒噤,总觉得姐姐这一刻的表情似乎有些教人害怕。
*
时光荏苒,一晃而过,宣武二十三年的春天来得似乎格外早。融融暖日中,一辆精致的华盖八宝珠缨车从宫门驶出,转入附近的铜鼓巷。
越往铜鼓巷深处,车马越多,熙熙攘攘的,却多半在看到这辆珠缨车的规制,以及车前坐着的内监后选择避让。这辆车竟一路畅通无阻,停在了一座华丽轩阔的府邸前。
朱漆铜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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