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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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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换个人少不了要和他争辩几句,孟昶青听了片刻,却本能地感觉到了其中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孔子信奉“以直报怨”,认为“十世之仇,犹可也”,而司马康能在朝堂上与他合作,也绝非什么不识趣的迂腐之人。然而他拦在路边,却是句句都在试图挑起孟昶青的火气,似乎是……为了借助扩大的冲突拖住他的脚步?
  “原来如此。”
  孟昶青凝视着他,瞳孔深处泛出微微的猩红,突兀地开口打断司马康的话,冷冷说道:“不是冯远征,而是你。”
  冯远征只是一个放在明面上,吸引他注意力的幌子,真正在背后筹谋的,一直都是闲云野鹤、看似游离在外的司马康。
  若是平常,这点把戏绝不可能逃出孟昶青的眼睛,然而沈氏到底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以至于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司马康才是真正隐藏在暗处的敌手。
  “立刻关闭各处关隘。”孟昶青朝身后的密卫做了个手势,淡红色的唇角略微上勾,露出一个寒气四溢的弧度:“给我细细地搜,绝不能让天子离开云阳。遇到抵抗者,杀无赦。”
  但他仍是迟了一步。皇帝换上身边太监的服饰,早就在司马康的安排下离开了云阳。谁都以为他会向京城方向跑,然而在几个禁卫士兵的护卫下,他却照着之前商定的计划,颤颤巍巍地爬到马背上,头也不回地朝南奔逃而去,将舍命救他的忠臣与宠妾都远远抛在了后面,一次也不曾回头。
  这场交锋是孟昶青输了。
  司马康不愧是经年的老狐狸,几乎算到了一切,在不可能的情况下硬是救出了天子。然而智者千虑,却拗不过天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条所谓的生路上,一支被许多人所忽略的军队正在迅速地集结,即将跃上这个名为天下的舞台。

☆、第128章 初八

  火。铳射击后有白烟弥漫而起; 随着微风在战场上流动,模糊了敌我双方的视野,让羊舌梓看不清堆积的人马尸体。
  决战已经进行到尾声。
  又一轮震耳欲聋的齐射; 最后的一波骑兵躲闪之间已经穿过云阳兵的步兵阵列; 然而阵形已经彻底混乱,可以看出大势已去。仍在死战的余生之士; 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卫着自己的统领。最后时刻的厮杀,反而比先前激烈了数倍。北齐兵们身上黑色的镔铁重甲沾满鲜血,甲叶累累残破; 露出里面红色的号衣,却仍旧举着大盾,阻止楚兵缓缓靠近。
  羊舌梓按着腰间佩刀; 咬牙站在大旗之下,甚至将坐骑都给了旁人; 以表示自己宁死不后退一步的决心。但北齐军的崩溃已经不可阻止,他终于忍不住加入战阵之中,从地上拔起一把短斧掷出,正正劈在其中一名云阳兵的面门上; 随即拔刀; 虎吼着横扫过去; 将冲上来的一人生生从腰间劈开了一半。
  他的英勇让北齐士气一振; 然而破空之声响起; 一支羽箭穿透血雨而来; 直冲他的面甲空隙而来。羊舌梓大吃一惊,险险避过,然而顷刻间又是两声破空厉响,腿上传来锥心疼痛,他跪倒在地上,双眼血红地看向远处持弓之人。
  林可手中的步弓犹自颤动,鲜血在天穹下迸发飞溅,所有喧嚣化作无声的背景,如血的烈日下,仿佛唯有这惊才绝艳的一人。
  “林梅素!”
  羊舌梓发出怒吼,声音却被埋没进云阳兵“投降不杀”的的声浪中。他被亲兵扶了起来,环视四周翻滚呻。吟的伤卒,不知何时,还站着的就只剩圆阵中央的几个幸存者。
  心中痛楚至极,羊舌梓脸上却反倒露出笑意来。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汗,目光逼人:“为国战死,事极光荣,我只会战死在沙场上,绝不投降!”
  这话说得极为硬气。林可微微动容,收起手中硬弓,越过人墙走近了些打算亲自劝降,看清他的容貌却是一愣:“你不是拓跋焘……”
  心念电转,她开口便成了一句激将:“北齐兵士都是英雄,没想到堂堂主将却是个狗熊,拓跋焘是不是看到情势不对,就让你顶在前面,自己夹着尾巴临阵脱逃了?”
  “少主……”
  不想听到这句话,羊舌梓眼中忽然有一团光炸了开来,那亮度像是在刹那间燃尽了身上所有的生机,隐隐显现出疯狂之意:“是啊,少主活着呢,他活着一天,就是南楚的噩梦。林可,你将不得好死,世世代代受万鬼撕咬,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上万亡魂都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说完这话,他哈哈大笑着举起刀来,竟是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脖颈上一划。在他之后,剩下的十余名亲兵也纷纷自刎。天地之间,顿时满满都是血色,诅咒的声音仍在战场上回荡,如指甲刮过铁皮,带出一种鬼气森森的凄厉来,仿佛就要攥住在场每一个人都喉咙。十一噌的一声拔出弯刀,带着森冷蓬勃的怒意砍向羊舌梓面容扭曲的脑袋,然而他的动作却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挡住了——
  “靠耍嘴皮子就能打胜仗,咱们大楚人这么多,早就一人一个唾沫星子把这群北齐鞑子给淹死了。”
  林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看了看有些骚动的云阳兵们,开口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羊舌梓之死留下的阴冷气息:“葬了吧,虽是敌人,但宁死不降,多少也算是个英雄。”
  只是她能够安抚军心,却无法将自己脑中的不安彻底驱散。
  本以为一战能定天下,这场决战却并非句点。拓跋焘到底去了哪里,这个问题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心底。
  不过林可虽陷入了难题,比她更加为难的,却是刚刚逃出云阳卫所的大楚天子。
  往南跑一段路后,皇帝本该转道寻求谢雁城的庇护,然而半路上不知怎么的,骑的马突然发了疯,竟把他给从马背上给甩了下来。受伤的左腿大大拖慢了队伍的行进速度,一行人迟迟没能逃出云阳的控制范围。皇帝养尊处优惯了,实在吃不了这个苦头。随行的禁卫无奈之下,只好换装之后,带着他在一个小镇里暂时躲避追捕,等伤好些之后再重新启程。
  “大半的追兵应该都往京城方向去了,但这里离云阳还不够远。”
  一个乔装过的禁卫愁容满面:“院子外面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转悠,我总觉得咱们的行踪已经泄露出去了。暂时没动静,是因为对方人手不足,正在等援兵。”
  “有什么办法,那一位脾气大得很,谁劝得动?”另一个禁卫兵冷笑一声,随即压低了声音不满道:“我算看出来了,咱们早晚要被连累死。我跟你说……”
  “你们在这里偷什么懒?”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走了出来,不悦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去看看,外面怎么这么乱?”
  两人立刻住嘴,对视一眼,第一个说话的禁卫兵开口道:“头儿,我去。”
  他走出门去不久,外面的骚乱愈发明显。禁卫副统领卢丁面色一沉,果断下令道:“你去把人都叫过来,收拾马车,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
  说着,他转身大步往皇帝休息的房间走去,一把推开门,单膝跪下道:“陛下,这个镇子的情况有些不对,咱们恐怕要立即离开此地。”
  皇帝躺在床上,一条腿绑着木板,面色铁青地看了他一眼:“呵,不愧是你找的好地方……把大夫一起给朕带上。”
  卢丁的脸色有些为难:“陛下,臣斗胆进言,值此多事之秋……”
  他的话才到一半,就被丢过来的枕头给打断了。瓷枕重重落在地上,飞溅起来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鲜血缓缓渗出来,卢丁却顾不得擦拭,诚惶诚恐地磕了个头道:“还请陛下息怒。臣领命,这就将那大夫带过来。”
  满城乱象,要节外生枝去绑了那个大夫,谁知道会出点什么事情?
  但既然天子坚持,卢丁也只有听命。饶是他自诩忠心耿耿,走出房间的时候,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负责打探情况的禁卫已经回来了,那两人都站在院子里,见卢丁出来齐齐转过了头。其中一个脸色煞白,颤声开口道:“头儿,听说乞活军要打过来了。”
  卢丁脸色微变:“乞活?乞活不是被剿灭了吗,怎么又死灰复燃了?”
  “不知道,反正街上都在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第一个说话的禁卫道:“头儿,咱们还是快跑吧。”
  “不行。”卢丁断然拒绝:“天子有令,命咱们把钱大夫请过来,方镇天,你跟我一块去一趟。”
  “都这种时候了!”方镇天吃了一惊,忍不住提高音量:“这么个小镇子,如何挡得住乞活军的兵锋,我可不愿死在这种鬼地方!”
  卢丁将手搭在了剑柄上:“你抗命不遵,是想被诛九族吗?”
  方镇天脸色微变,随即猛然意识到皇帝就在屋里,怕是已经听到了自己的话,一时僵在了原地,从脚底到头发梢都瞬间冰凉。卢丁不屑,哼笑一声,还想再斥责几句,一抹剑尖却从他的胸口透了出来。他不敢置信地低头,抬起左手摸到了温热的鲜血,喉咙里嗬嗬几声便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到这一步,还怕他个鸟。你放心,有什么事我崔胤会担着。”
  另一个禁卫兵将剑上的血珠甩去,眯起眼睛,对着方镇天冷冷说道:“兄弟们早不想跟着这个愚忠的傻子一起,提着脑袋到处跑了。老皇帝占着茅坑不拉屎,五皇子怎么名正言顺地登基?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短短几句话里传递了太多的信息。
  方镇天吃惊地看着这一幕,闻言终于反应了过来,浑身一颤,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跟你们一起。”
  怕崔胤不信,他急急道:“天子的性子咱们都知道,我说了那样的话,等脱险之后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没什么好怕的。”
  崔胤打量了他几眼,随即满意地点点头:“拔剑,跟我一起来。”
  这分明就是要让他去弑君,立个投名状。
  方镇天双手发颤,却不敢不从,脸色苍白地跟在崔胤的身后。然而就在两人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变故突生。一道白光横着扫过来,崔胤躲避不及,前腿膝盖竟被齐刷刷地斩断。方镇天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侧面踹了一脚。后脑在地上重重一磕,他晕晕沉沉地被人攫住了喉咙,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乐天与活泼:“本来还想再等等……不经打啊,还好没死,就剩这一个了,都死了就没人谁帮我干重活啦。”
  方镇天就这么被不速之客提着进了屋,然后随手丢到了角落里。他勉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娃娃脸的青年走到床边,停下脚步似是仔细打量了一下面色惊惶的天子。
  “你混得真差,身边就没一个靠得住的手下。”
  那笑眯眯的青年啧啧几声,缓缓伸出手,在皇帝的断腿上重重一按:“还记得我么?我可还记得你呢!”
  皇帝惨嚎一声,涕泪横流的样子却不全是因为疼痛,倒像是见了恶鬼:“你……你是当年误杀薛妃的小太监,你不是已经投井自杀了吗?!”
  沈氏专宠,但当年也曾有人威胁到过她的地位。然而薛妃命薄,怀孕三月就被一个太监不小心推下了阶梯,就此香消玉殒。皇帝当时极度震怒,因而至今还记得始作俑者的名字与长相。
  “因为自作主张杀了薛妃,主子虽把我从宫里捞了出来,却也关了我近九年。”
  青年眉眼弯弯,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好不容易出来了,主子竟然叫我来找你,真是太好了。欠着东西我浑身不自在,不过当年典狱司里的刑罚,这回总算能一一还给你啦。”
  记忆中浮现出那时被送入典狱司,三天后几乎不成人形的小太监的模样,皇帝背后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所浸透:“小邓子,是朕不对……当、当年薛妃一事,朕赦你无罪,只要你不杀朕,朕许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你怕什么,我最听主子的话了,不会杀你的。”
  青年歪了下头,脸上笑容爽朗,似是没有半点阴翳:“另外别小桌子小凳子的乱叫,再叫一次就断你一根手指。记好了,我是初八,密卫的初八。”

☆、第129章 前夕

  天子最终没能逃脱密卫的掌控; 但无论如何,他既然出逃,后果就要由留下来的人承受。云阳一场风波过后,便是令人压抑的寂静。冯远征与司马康都被分别软禁起来,再也出不得房门一步。
  院落深深,带着一股子阴晦沉闷的味道。踏脚石被昨夜的细雨润湿,水滴汇聚在路边草叶的边缘; 簌簌地落下来; 与一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来人在门口顿了顿,方才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他穿着一身青色儒衫; 俊逸眉目让人想起轻风朗月、流水云烟。明亮的日光跟着他涌入房间; 刹那间荡涤尽了室内的晦暗气息。屋中司马康抬起眼睛,神色略微诧异,随即想了想便摇头笑道:“子期?孟小友肯放你来见我……看来是不打算杀我了。”
  “老师。”向秀端详了他片刻; 脸上的笑容微显落寞:“沈夫人的事; 果然与您有关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司马康端起茶盅,略掀起一点盖子,却见向秀点漆般的一双眼睛深深地望过来,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目光微微垂下; 他直直地看着里面碧绿的茶水; 过了片刻; 忽然极轻极轻、悠悠沉沉地叹了口气:“不错; 是我对不住沈夫人……只是再来一回; 我还是会如此作为,因沈夫人是孟昶青的唯一破绽。”
  阳光洒进屋里,便显得他眼角一道一道的皱纹格外清晰。这位耄耋之年的老大人扭过头去,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语气平淡,却像是勉强压制着盘旋不去、牢牢堵在心口的某种的东西:“我一介酸腐文人,也不懂得什么征战的道理,只是在西原呆得久了,就不可避免地比别人多看到了许多东西。百姓闲时为匪,忙时为农,可谁真心愿意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无非是过不下去罢了。再是昏君,也是定海神针,能将各方的野心都给压下去。子期,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西原不能再乱了,大敌当前,大楚也不能再乱了。”
  司马康说这话时,语气疲惫,又像是透出一些无可奈何的悲意来。
  金色的微尘在阳光中沉浮,向秀垂下眼眸一动不动,唯有微风徐徐地吹动他宽大的衣摆与乌黑的发丝。半晌,他才轻声道:“老师,你可知乞活已经死灰复燃了?”
  司马康一怔。
  “古无不亡之国,大楚已经毒入腹心。”
  向秀缓缓地说道:“一桶浑水,不论再倒进多少杯清水,也是浑的。皇帝励精图治还是宴安耽乐,其实并无什么区别,逃得一时,也无非是苟延残喘、坐以待毙而已。外忧内患,唯有跳出局外方能破局,破而后立,另起炉灶,大楚方有希望再次中兴。老师并非开口便是仁义道德的腐儒,应当明白天子也好,五皇子也罢,俱是亡国之君,唯有林可才能一举移除这百年积弊,令我大楚显出真正的崭新气象。”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司马康心下微震,沉默片刻,终于露出苦笑道:“若一切顺利,就保护天子回京;若事有差池,天子……暴毙,那也只能拥立新君,扶持五皇子登基。密卫确是利器,我这番思量,竟还是逃不出孟小友的眼睛,输得不冤啊。”
  他从来不是光风霁月的君子,然而满腹机关算计,却从不曾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身躯老迈不堪,却仍想用一身傲骨撑起大楚摇摇欲坠的天。
  向秀面容沉静,望着自己的老师,心中忍不住泛起丝丝缕缕的酸涩。
  “我不会让孟兄动您。”他张了张嘴,却只道:“……虽已入春,这几日却依旧寒凉,请老师保重身体。”
  “西原糜烂,这一回,我再无力回天了。”
  司马康抬手紧了紧衣服,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这一辈子快到了头,我也算一事无成,只剩下这把不值钱的老骨头,没什么好保重的。气数已尽……与天斗与人斗,谁能想到临老了,我竟也信起天命来。”
  “天命也并非一成不变。”
  向秀起身,郑重说道:“老师想做的事,便由子期代为完成。杂事烦扰,学生恐怕一段时间里不能拜见,请老师见谅。”
  两人一坐一立,目光相接,俱都没有说话。
  司马康拢着手自下而上看他,花白的粗眉轻轻皱起,良久之后忽然叹道:“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何必奔冲下山去,更添波浪向人间?子期,你本是极洒脱之人,何必……”
  他自己虽为大楚殚精竭虑,却不愿自己的得意门生走上同样的道路。
  “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向秀却是飒然一笑,温声道:“我既是您一手教出来的,自然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说着,他最后郑重地弯腰一拜:“老师,我去了。”
  司马康是国之栋梁,向秀则是乱臣贼子,这对师徒背道而行,殊途同归。但风雨飘摇的大楚未来如何,却仍旧是一个未知数。
  当向秀转身离去的时候,同一时刻,林可刚刚收到孟昶青的传讯。
  “已经找到天子了。”林可把从鸽腿上取下的纸条递给十一,示意他也看看:“但他和初八的位置离乞活军太近,十分危险。”
  决战之后,林可立刻下令搜索拓跋焘的踪迹,结果发现有人一路破坏烽火台,竟是穿插进入了大楚的腹地。情况紧急,而大军开拔需要时间,林可便率一队骑兵先赶了过来,不想没遇见北齐残兵,却差点迎头撞上了乞活军。
  云阳此时只剩民兵,战斗力恐怕与乞活相差不大。而林可带来的骑兵不过数百,蚁多咬死象,面对数量庞大的乞活军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皇帝是重要的筹码,现在还不能死,更不能落到流民的手上。”
  林可沉吟片刻,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恐怕我们必须冒一次险了。”
  “不是我们。”
  十一用黑漆漆的眼睛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是我该冒一次险。”
  “不,这次做饵的不是我们。”
  林可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弯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安抚十一:“不必担心我,我这次身上可带着两个护身符,怎么都不会出事的。”
  十一微怔,见林可从怀里逃出一个磨损得厉害,以至于看上去有些灰扑扑的蓝布小包,那一刹那心里像是炸开了漫天烟花,呓语似地道:“你……一直都留着?”
  “你给我的,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丢了?”
  林可打量了那个小布包一眼,脸上露出点怀念的神色:“古虹一战时候的事了,日子过得真快,我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能走到这一步。这么多年,带着个护身符都快成习惯了。”
  她的声音被多年的军旅生涯磨砺得有些低沉,音质十分特别,不疾不徐的,一个个字就像直接打在人的心上。因这短短的几句话,十一的三魂七魄仿佛都陷落了下去,目光定定的,沉默不语地听着林可说话。
  被他这么莫名其妙地盯着看,林可挑眉,略微地感到有些不自在,便顺着脖子上挂的一根黄绳子又掏出一个护身符来,笑着转移话题道:“除了你给我的这个之外,我身上还又多带了一个,有两个一块儿护着,我连块油皮都不会擦破的,你就放心吧。”
  两个护身符,一个收在怀里,一个却是贴着心口安放。
  ——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孟昶青在她心里的位置早已有所不同。然而旁观者清,那一刻,十一眼底的期翼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
  一颗心像是在钉床上打了个滚,根本就分不清是哪里在疼。他几乎是有些仓皇地避开了林可的视线,脸上什么表情也没露出来,嗓子却骤然沙哑起来,仿佛每一个吐出来的字都跟刀子一般划过了他的喉咙:“那个护身符……很眼熟。”
  “是孟昶青的东西。”林可一无所觉,脸上仍带着一点笑意,语调轻松地说道:“是我拿珍珠链子跟他换的,算起来还是我亏了呢。”
  “那很好。”十一闭了闭眼睛,暗暗握起左手,遮掩住手心被指甲掐出的血迹:“我这就去发出信号,叫初八与我们会合。”
  说着不等回答,他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快得让林可根本来不及察觉到他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林可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却也没有打算深究。
  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兵力不足,硬抗乞活军殊为不智,她需要将对方的视线引向谢雁城的驻地,然后趁机带着皇帝脱身。
  北齐和乞活虎视眈眈,前有狼后有虎,这一关不容易过,但林可已经准备好付出相应的代价。
  明正则言顺,皇帝虽渣,但只要屁股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具有天然的号召力与政治影响力——至少也能牵制住京城的那个朝廷,让百官不能轻举妄动。而有些事,若没有皇帝这面旗帜顶着,做起来也不大容易。
  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这张王牌给捞回来。
  然而林可不知道的是,皇帝此刻面对的最大危险,不是乞活军,也不是拓跋焘,而是负责保护他的初八。
  想到先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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