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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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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大骇,难道治不好就得死吗?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作为医生都知道,没有绝对治不好的病,同样也没有一定治得好的病。生与死的概率其实就是一半对一半。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旁边的人小声议论:“被杀的有三个,挨板子的五个,不知道什么地方触怒了主人家?其他的全被逐了出去。”
  “这倒底是什么地方?”我小声问道,“患病的是什么人啊?”
  “嘘……”那人小心翼翼道:“不知道,没人说。不过看这阵仗,肯定不是一般的士族大户。肯定是朝廷高官。也有人说很可能是……战败的渤海王,听说他身受重伤,性命不保……”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我想起茶棚里的聊天,渤海王十万大军围困只有数千守军的玉璧城,结果折兵七万,还打输了,最后铩羽而回。原来他就是韦孝宽口中的高贼!我以为韦孝宽让士兵宣扬什么“劲弩一发,凶身自殒”只是为了打击高欢的士气。原来这高欢真的受重伤到快死了?怪不得等不及撤回都城,就倒下了。
  这个高欢可是东魏的权臣,堪比西魏丞相宇文泰,想起靠宇文泰七夫人的刘洪都可以横成那样。这高欢就更不用说了,东魏天子还靠他才能登基,可以说功在社稷。怪不得杀人不眨眼。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们既不会诊脉又不懂草药的,这要是进去惹怒了这位权臣可怎么办?
  战战兢兢中等了一天,由于人数众多,没轮到我们。三餐食一宿按时提供,都比外面强上百倍,可我估计谁也没有那个心情享受。
  第二天一早开始依旧挤在大堂内轮候,突然外面有人通报:“世子殿下到!”
  管家立即起身迎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从外面阔步走进来,我抬头一看,好帅的一个男人!这就是高欢的儿子?英挺逼人!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了,高冠华衣,身上没有一点武将的粗俗,反而一派贵公子的模样。
  医工中有不少因为世代从医跟随家属来的女子,此刻目光纷纷被吸引,挪不开。我要不是天天对着肃肃,对其他美男早就免疫了,保不准这会儿也要一起犯花痴。
  管家正要下跪见礼,被他挡住,帅哥开口:“福全叔不必多礼,还是先见父王要紧。”说罢,径直向里走去。
  不一会儿,先前的医工从里面仓惶出来,落荒而逃。管家也没叫新的医工进去。大家不禁猜测,里面的情况。
  过了大半晌,渤海王世子帅哥才从里面出来,面色有些愠怒,左下颚处微微泛红发肿,我的天啊!那是被打的痕迹,这么大的帅哥难道还遭遇家暴?看来这位渤海王挺有火气!否则谁敢对世子动粗?我有点想笑硬是忍住了,怕小命不保。
  世子沉声说道:“这帮庸医没一个能帮父王的。父王后日一早起程返回,召太医诊治。让他们都撤了吧!”
  管家领命,我也重重舒了口气,大家鱼贯向外出去。
  就在我们跨出门槛之际,杜老突然摔倒,我大惊,瞥见杜忠正要抽回左脚,是他故意绊倒杜老。我只得先扶起杜老,我时刻提醒自己,在这里不能惹事,惹不起。
  结果杜忠这个蠢货居然得寸进尺,把手伸向肃肃,想推倒他,我气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扯间,扯落了肃肃的面具。我气极,悄悄环视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人注意,我狠狠踹了杜忠一脚,他才松手。我还来不及捡回肃肃的面具,身后传来一声:“四郎?!”
  

  ☆、第 22 章

  四郎?幸好,不认识!
  我迅速捡回面具帮肃肃戴好,又扶起杜老,继续向前走。
  “站住!”身后又是一声。
  我们夹在人群中继续向前走,反正这里没有四郎。
  直到一片阴影挡在前面,我抬头一看,两个士兵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其他人照旧向前走,那他们一定搞错了,想绕开,士兵又挡在前头。直到所有医工都走光了,只剩我们一行留在原地。
  又出什么事了?我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面容应对,只得谦卑问道:“两位军爷,什么事?”
  他们看向后面,说:“世子殿下让你们留下!”
  我硬着头皮转回身,拱身拱手行礼,“草民见过世子殿下,不知殿下何事?”
  只见那位大帅哥,径直走过来,却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走向……肃肃!刹时我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这人外表堂堂,不会骨子里也有什么特殊嗜好吧!这里四周都是重兵把守,我可没把握像在刘洪的郡守府那样逃脱。只得一步挡在肃肃面前:“世子殿下,他还小,不懂礼仪,如有冒犯,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孩子计较,不……”话未所完,就被人家一手推开。
  世子蹲下身,摘掉肃肃的面具体,又捏捏肃肃的小脸,我要昏倒了。只听他说:“四郎,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啥?肃肃是四郎?
  肃肃突然跪下,奶声奶气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什么?他俩是父子?峰回路转,肃肃竟是渤海王世子的儿子!那就是渤海王的孙子!高贼高欢的孙子?
  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提过?他有这么硬的后台,家族靠山,那为什么还被人丢在山人自生自灭?还受过那种伤?为什么没先生教他读书认字?为什么在玉璧他爷爷就在城外,他也没反应?
  我突然一阵心力交瘁。怪不得他举止优雅,原来根本就是天生的贵族!
  两眼发黑,有些站立不稳。杜老一把拽住我,肃肃也一下起身跑过来:“兰陵?”
  “你小子……”一时我真不知该说他什么。看着眼前的一对父子,我才惊觉,也只有这样的基因才能有肃肃这样素质的孩子,而且肃肃肯定还有一位美貌绝世的娘亲。因为渤海王世子虽美,但只有眼角和轮廓跟肃肃像,肃肃的美貌大都应该来自他那位天仙娘亲吧。怪不得他一直不肯让我这个丑八怪当娘了。
  “来人,”世子发言了:“押下他们!这些贼人竟不知用了何法胆敢潜入世子府拐带四郎,死不足惜!”
  我还来不及反应,肃肃急道:“父亲大人,她……他们是好人,救了我……孩儿!”
  世子挑挑眉,再风韵迷人,我也无心欣赏了。世子略一思索,道:“先带他们先下去!四郎,你且随我进来回话!”
  管家让两个婢女带我们去客房。我看着肃肃跟着世子走远,看都没看我一眼,心里突然觉得很凉。以前他不是这样的。难道我们的缘份要尽了?一股酸意直冲眼眶。
  回想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我虽然没结婚生过孩子,不知道当母亲的对孩子应该是种什么样的爱和心理,但我深知自己早已把他当成我最重要的人,甚至一看不到他心里就特别空!我从一开始想着帮他找到家人,到后来越来越不希望他的家人出现,这样他才不会离开我。如今他的父亲、家人突然就这么直愣愣出现在眼前,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就拿身处的地方来说,一间最普通的客房,却是我来古代住过最好最精致的房间。我拿什么跟人家争肃肃?又凭什么让肃肃继续跟着我吃苦?
  我就在这间精致的客房里,呆呆坐了一个下午。天黑,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
  我缓缓走过去打开,肃肃站在门外,衣衫虽然没变,想必行馆这里一时没有准备孩童的衣物,但经过悉心清理整洁后,肃肃光彩照人,跟他父亲一样束起高冠锦带,实足的贵公子,这才是他该有的模样。身后还站着一个丫环,若是平时他见到我早就粘上来了。如今,他只是静静让丫环退下,自己独自进来,将门关好。这份沉稳和淡定还是我的肃肃吗?
  我坐在桌前愣愣看着桌上的烛火。
  他问:“兰陵生气?”
  我点头;“有一点。为什么不告诉你是渤海王的孙子,这么有权有势?怕我沾你光,骗吃骗喝?所以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不是……不……是!”肃肃小脑袋直摇头,由于长期不擅说话,有点乱:“不是,兰陵好,我要跟兰陵回家。我没骗……我没名字……我……”
  我叹口气,像往常一样,拉着肃肃的小手,柔声道:“别急,慢慢说,不要乱。我问一个,你答一个。”
  肃肃点头。
  “你是渤海世子的儿子,不是姓高,叫高四郎吗?我听他这么叫你的!”
  “父亲姓高,我是第四个儿子,所以是四郎!”
  原来如此。
  “那你本名叫什么?”
  肃肃摇头,没有?
  “那你前面三个哥哥,有名字吗?”
  肃肃点头:“兄长、阿姊和弟弟都有。我叫肃肃,兰陵给的。”
  世子帅哥年纪轻轻,丰姿俊朗,已经这么高产了。也不奇怪,古人都是早婚。
  “那你娘呢?就是母亲!”我不确定这里的称呼。
  “肃肃没娘。我是捡来的野种!”
  “胡说!”我不由得火大,声音也大起来,随即觉得不妥,柔声道:“谁说的?肃肃跟你的父亲很像。这就是遗传基因,错不了的。”
  “你父亲对你好吗?”我这话白问,好的话,连名字也没有吗?“那你见过亲娘吗?”
  果然肃肃很迷茫地摇头,他说:“我不常见到父亲!”
  我安慰道:“他刚才一眼就认出你,说明心里还是很在意你的。”
  肃肃道:“父亲说是福全伯伯先看到我,告诉他的。”
  我一愣,不是吧,自己儿子要靠管家认?
  “那你是怎么到的吕梁山?”我再一次郑重问起这个问题。
  “我病了,他们说不送走我,会害死兄长、弟弟。坏人欺负,拖我上马车,上了山,后来就遇见兰陵了。”
  我大概总结出一点眉目,他是个从小没娘的孩子,所以一直不受人待见,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忽略到名字都忘了起。身边的奴仆自然也不会把他当主子善待。生病没人管,出痘直接当传染病被丢走,任他自生自灭,不是,根本要他死。路上或者之前,肃肃还被禽兽欺负了。可他毕竟是王府主人的血亲啊,这样对待他,也太大胆了,府里少了一个儿子,没人知道吗?看那世子见到他在这里也是一脸惊讶,肯定不知道儿子早就失踪了。
  “那刚才你父亲问你,你怎么说的?”
  “我说生病,被带到吕梁山,后来遇到你,把我治好,带我来到这里!”
  “那他有没有问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隐居在吕梁山的人,第一次下山!”看肃肃坚定的模样,他真的记住我的嘱咐了。
  “那你有没有对他说,我们去过玉璧?”
  肃肃摇头,“我和兰陵的秘密,兰陵说过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都不说。”
  真是乖孩子,我忍不住抱抱他。事情大概清楚了。看来这位世子的家事也挺复杂,不用说,家中肯定也是妻妾成群,儿女成堆。以至于人事复杂造成管理混乱!
  接下来怎么办呢?肃肃肯定要跟他们回去,我呢?跟肃肃分开继续找机会回吕家村,还是跟肃肃向前,直到把他安顿好为止?老实说,现在再带走肃肃的可能性不大。
  “兰陵”肃肃打了呵欠,“困了,睡这里。”
  我叹口气,笑着对他说:“好。所有事情明天再说吧!”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伴着喊声:“沈医工,请速开门!”
  门一打开,管家高福全慌张站在门外:“王爷发病,情况不堪,早上刚遣走了所有医工。太医未至,行馆内只剩沈医工一行,请沈医工即刻随我前去。”
  我点头,挎上药箱,习惯拉上肃肃。管家看到肃肃一愣,随即弯身行礼:“四公子也在这里!”
  肃肃没什么反应。
  在管家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坐落在后院一处宁静的厢房,门口守卫森严。
  里面不断传来剧咳,以及世子大帅哥的喊声:“父王您怎么样?我已命人快马加鞭,急召京里的崔、姚两位御医即刻前来,却迟迟不见踪影,如果他们耽搁了父王的病,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出……去!”苍老粗嘎的声音传来。
  “父王!”
  “出去!”苍老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是不容不得置疑的命令。
  不一会儿,世子气冲冲出来向前厅而去。
  高管家微微叹气,带我们来到门口,问:“沈医工随我进去,四公子可否在外等候?”
  肃肃像往常一样紧拽我的衣角。这时里面又传来一阵剧喘剧咳,还伴着干呕。我说:“事不宜迟,赶紧吧!”说罢带着肃肃推门而入。
  屋外寒冷刺骨,屋里却是异常的暖热。原来屋内的每个角落摆满了炭火,还有跪了一地的奴仆。有男有女,有端痰盂的,有端盆的,有端药的,有换毛巾的,还有上前侍奉的。个个神色惊慌,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锦床上,锦被下一人喘着粗气,痛苦万分。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高欢了吧。
  巨大的温差让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惊的所有人包括身旁的高管家都倒抽一口气。好在床上之人并无什么反应。高管家立即跪地见礼:“回禀王爷,医工带到。”
  床上的人无力举手挥了一下。高管家带我来到床边。只见一位形容枯槁,发须斑白的老人躺在床榻上,眼窝深陷,双唇苍白,气息紊乱。不停地大喘。
  我取出箱子里仅有的一支喉喷,捏着他的嘴,用力喷两下。又拉开他胸前的被子,用掌根轻抵他的胸腔,然后上下滑动粗。这一招是前些日子跟杜老新学来的,他说按摩膻中穴可以有效治疗哮喘和其它心肺疾病。
  高管家早已大惊失色:“你……大……”
  “放轻松,跟着我的节奏呼吸”这是急性哮喘,原因不明,目前只能先缓解病毒的症状:“吸气……吐气……再吸,慢一点,放慢速度,同我手上的节奏要一致,呼……吸……”
  反复数次,病人的气息虽然还很虚弱,但总算平顺下来。我挂上听诊器,多方测量,觉得问题很严重,他各项器官严重衰竭,再这样下去,离死不远。他应该不是遗传性哮喘,如果一直有这个病,这种人根本不宜行军作战,属于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出来那种。也不像过敏性哮喘,症状和反应不像,最后我判断是心肺功能衰竭导致的急性哮喘。十万大军打几千人,最后就剩3万人,这种惨败法,换作我也要被气的内伤吐血了。不过他身上没什么重大外伤,看来韦孝宽放出的“劲弩一发,凶身自殒”只是心理战,雪上加霜,想气死高欢。
  “医工,要不要开个方子……”一旁高管家小心翼翼问道。
  “我不会诊脉开方子!”一说完回过神,惊觉完了,说错话了。
  果然管家的脸色一变,指着我的鼻子道:“你……大胆,冒名混世,胆敢戏弄我家王爷,可知死罪!来人……”
  肃肃立即挡在我面前喊道:“不要!”
  外面的守卫正要进来缉拿我时,床上的老者缓缓开口:“福全,少安勿躁,且听医工怎么说。”
  “诺!”高管家恭敬领命,随即挥手示意让门外的人退下。
  突然的惊吓,让我有点懵,勉强对高欢拱手道:“王爷,草民只是山野村妇,只因世代相传,懂得一些医理皮毛。因此不会诊脉开方。”
  病中的高欢哪还有一点枭雄的模样,就是一副病弱老者的模样,只听他幽幽道:“只凭刚才那一手,就比那些井市井庸医强百倍,太医也未可及。”
  如果他让我治好他,就完了。我只得道:“其实王爷自身的情况,您自己最清楚。”
  高欢无言叹了口气。
  高管家一挥手,又有人递送汤药上前,要伺候高欢服用。
  我大概看了下,说:“草民虽不懂草药,却也知此时不宜再进药进补了。”
  “你大胆!”高管家又喝道:“敢诅咒王爷药石无效。不服药不进补如何恢复体力?这些千年人参、鹿……”
  “虚不受补?应该听过吧?”医生最怕面对的就是不懂还振振有歪理的人,“他现在所有的内脏器官极度虚弱,吃的再好也不能消化吸收,反而造成内脏极大负担,形成毒素,损坏身体。与其恶性循环,不如不吃。每天白水清粥小菜才能延长寿命!还有这屋子,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高管家被我说的愣住,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喃喃道:“有何不妥?一梁一柱皆为顶级的木料,还有世举世无双的雕工,方位也是……”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阻止高管家一再的炫富:“这里的温度和空气不适合病人。”不管这里住的是王爷还是皇帝,首先他是个病人,得从病人的角度来考虑。
  高管家疑惑地望着我,我继续道:“就是房内的空气太差了,空气不流通,不新鲜,人又多,”我看了一眼满地的仆人,“所以王爷不舒服。病人虽然要保暖,但温差不能太大,否则他一见风就容易感……伤风。而且屋内空气混浊,正常人都不舒服。高管家你要是在这里待久了,觉得舒服吗?”
  “那应如何?”
  “让他们都出去,不要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最多留一、两个下来照看病人就足够。”即使在医院也不主张哄来一帮亲戚围着病人的,“火盆撤去一半,打开窗户,当然考虑到病人一下子可能适应不了,而且夜深的确寒凉,只需打开最外面的半扇窗户就行。但是明早,一定要打开门窗,通风,驱散病气。”
  “不可,万万不可!”高管家连忙摆手道:“王爷贵体,岂可如此怠慢啊!”
  我哪儿敢怠慢他,只是实话实说,“高管家,听我的没错,不会有事,别的不敢保证,但王爷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不可,不可,还是等太医前来再行定夺!”高管家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福全,就照沈医工说的安排吧!”高欢开口了:“我的确深感气窒不顺。还有这群奴才一点用都没有,看着都烦,让他们散了吧。”
  高管家领命,一众奴仆像得到赦免一样,低头退了出去,同时带走了半数的炭盆。只留下两个貌似机灵的小厮。最外口的窗户打开,寒冷吹了进来,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高管家正要伺候高欢安寝,高欢却挣扎着坐起来,高管家立即在他身后置了一锦缎软枕,关切道:“王爷可安好?”
  高欢点点头,对我道:“沈医工果然见解独道。”
  我低头谦卑道:“草民常年居住在深山,实在不懂什么高深医理,只知道气通则人顺。人舒服了,自然病痛也少一点。如果能为王爷解除一点痛苦,是草民的荣幸。”
  “沈医工不必自谦。我听澄儿说,你救了四郎。还治愈他的病,一路上爱护有加,想来我应该好好谢谢你!”高欢道。
  “不敢,不敢!”我急忙道:“我与肃……小王爷相遇实属偶然。而且他当时所患之症并非绝症,所以草民斗胆医治的。且当时草民不知道他是渤海王的人,否则草民一定不敢莽撞。还望王爷不要见怪才是。”我可没天真到会以为救了肃肃,他就会对我怎么关照怎么好。
  “你就是四郎,过来让我看看!”高欢把目光转向一旁一直安静的肃肃。肃肃犹豫下,还是上前,望着高欢。
  “你是哪位夫人的孩儿,竟生的如此貌美,形容隽秀?”高欢叹道,一边手上抚摸肃肃的头。
  得,看来这位爷爷,之前也从来没正眼留意过这位孙子。
  肃肃无语,高欢有些不悦,皱眉道:“我贺六浑的子孙,竟如此不识大体,害羞胆怯,见到祖父,也不开口问安吗?”
  肃肃依旧无语,只是望着高欢,我急了,赶紧解释道:“王爷,小孩子总有些害羞。而且他还没有名字,所以不知道怎么跟您说?”
  高欢疑惑看着我,又转向肃肃,肃肃点点头。
  高欢怒道:“福全,叫那畜生过来。我倒要好好问问他,每天除骄奢淫佚,还能成什么器?连自己的孩儿都可以不顾至此,不见了不知道,连名字都没有。你去叫他来,我倒要好好问问,他天天胡混什么?”
  高管家领命,临出门前还关照:“王爷,莫动怒,老奴这就去请世子前来,莫动怒。你们好生侍奉着。”
  高欢又问肃肃:“可曾入学识字?”肃肃摇头。
  高欢似又要发怒,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想我贺六浑戎马一生,位极人臣,声名显赫。原指望可以福荫后世,千秋万世我高门不衰。却不曾想,一代不如一代,还不及三代,居然荒废至此,目不识丁。高门如何兴旺,当真造化弄人,让我如何冥目?”
  周围一片安静,谁也不敢搭腔。
  不一会儿,高欢突然断断续续低吟起来:“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咳……咳……”悲怆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敕勒歌》!上过小学的都知道,尤其那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早已脍炙人口,耳熟能详了。难道高欢是原创?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肃肃那清亮的童音突然传来。我跟高欢同时一震。
  这首唐诗,是我之前闲来无事教肃肃念的,没想到他记的一字不差,还在高欢面前念出来。王昌龄啊,我对不起你!肃肃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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