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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助攻这些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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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的我都爱吃。”
  “比如?”
  有完没完了,天都黑了还不放过我。
  祁今在心里狂骂封长雨,面上还是一副恭敬模样。
  “蟹粉小笼包啊虾肉生煎包葱香春卷粉蒸肉啊坛肉豆腐……”
  报菜名她擅长极了,但一边说还在和封长雨的手较劲。
  经过的内门弟子好奇地看着门内的大师姐和二师姐。
  一站一坐,似乎是在打闹,看着还挺亲密。
  封长雨在门内虽然随和,但始终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距离感,相较之下祁今就好说话多了。
  她还有点财大气粗,偶尔下山会带一大堆东西回来分给同门。
  玉清阙弟子不能轻易下山。
  除非有主司令牌,祁今的完全是靠着她娘的关系,不过冷秋姿自己也不太所谓,但估计也不知道她的好徒弟居然拿着她的令牌招摇撞骗,发展了代购业务,还赚了不少灵丹妙药。
  简直和她那个财迷娘一模一样。
  “她最爱吃城东的华宴楼的奶糊藕片,喜欢喝西坊十六井的黑豆玉米汁。”
  有些难听的声音插。了进来,还伸手拉回了祁今。
  祁今:完了。
  什么情况,这两位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没解开?
  相杀相爱梗?
  但相杀相爱倒霉的永远是她啊。
  祁今真的很想哭。
  她被苏明枕护在身后,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大师姐。
  封长雨还是那副样子,只是收回了手,哦了一声。
  “师妹喜欢的,我都没尝过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的身形本来就跟高大不沾边,肩也窄,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这句话也刻意压出了一些酸楚,很容易让墙头草心软。
  祁今在吃上百无禁忌,觉得人活着连吃都吃不开心那真的太惨了。
  听到封长雨这么说,加上自己隐约知道一些对方的身世,又觉得对方挺可怜,脱口而出——
  “那师姐同我们一块去吃?”
  苏明枕嘴角抽搐。
  封长雨笑而不语。
  祁今感觉苏明枕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更紧了,难道是因为封长雨太惨了她心疼?
  封长雨摇了摇头,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苏明枕身量原本就高,御剑的风采非同一般,同辈的男弟子都没她夺目。
  而且她的面貌有点胡人样子,眼窝稍深,瞳色又比较浅,不少女弟子都说被苏师姐看进眼里,简直要溺死在那个眼神里。
  但祁今似乎浑然未觉苏明枕对她的不一般,她对自己身上缠绕的感情懵懵懂懂,却过多关注旁人的细枝末节。
  比如师弟温玄清和那个星门的叫玉翎的小姑娘。
  “我这样如何去,你们要去,就尽早回来,虽然盛京没有宵禁,但天一晚,还是会有妖怪出没。”
  “多谢提醒。”
  苏明枕道了一声,拉着祁今走了。
  祁今还没反应过来,被拽着踉跄了几步,又开始数落苏明枕每次都那么大力气,什么蛮不讲理说的就是她。
  封长雨看着那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低头看着眼自己方才拉住祁今袖子的手。
  又放上心口,还残留着一股莫名的怒气。
  似乎是苏明枕的情绪。
  怒气。
  苏明枕在生气,生气祁今和她封长雨的拉扯。
  喜爱真的能带来如此强大的情绪波动么?
  小径上的灯火亮起,封长雨鸦色的长睫在眼睑下投出一道阴影,随着她眨眼而细小晃动。
  她笑了笑。


第20章 今天恨大师姐了吗
  祁今被苏明枕拉着,一路踉踉跄跄地到了云桥。
  “你干嘛这么凶!”
  祁今犟着,气鼓鼓地盯着苏明枕。
  相比这些有标明字母的角色,她对苏明枕的态度还是亲近一些。
  虽然嘴上嚷嚷着苏明枕很烦,但她入门开始的,对她最好的还是苏明枕。
  刚入门的祁今还不是现在老油条的模样,师父常年不在,也没有嫡传的师姐撑腰,在公众场合很容易被人欺负。
  被毒打倒是没这个可能,毕竟再不济也都是一个修仙门派的,哪能自家人干架。
  修道之人始终还是人,况且年纪也都不大,祁今即便心理上觉得这帮人都是小屁孩,但难听的碎语积压久了,难免会抑郁一会儿。
  特别是每次的比试。
  月比季比还没年末测试那么丢人。
  毕竟全阙一起排名,不少还是现场当着众多主司的面考的。
  头几年她压根什么都学不进去,打基础的时候各种姿势她都没沾上稳的边,倒是挥拳还过得去,但凌空摇摇晃晃,连自己的剑也只能勉勉强强地拎起,走了两步就摔了个跟头。
  那天玉清阙的笑声差点震破天穹。
  后来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依旧东倒西歪,好像下一秒就要从上头摔下来一般。
  一边维持秩序的师长和同僚发牢骚,说这个月门的独苗每次都让人头秃。
  在现场笔试还是下场了之后更痛苦。
  四面八方的打量,饶是祁今脸皮厚,也没办法在那种时候不脸红。
  她想要回月门,一转身,旁边的人自动开出一条道,反倒更惹人注目了。
  偶尔起哄有点过头,祁今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无措,倒都是苏明枕解的围。
  祁今入门的时候苏明枕已经担任星门的副司多年,每次月季比和年末测试都由她主持,加上她本人也是箭课的师长,在校场上从不缺席。
  苏明枕是玉清阙的知名人物,风评极好,上至各门主司和翠岭山师长,下至内外门弟子连阙门的守卫都对她评价甚高。
  她一发话,后辈们当然听得进去,倒是闭了嘴。
  祁今初入玉清阙,系统和现在一样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装死,她叫天天不应,也不想和书筝诉说,最后只能抱着她那只明明是猪还起了个狗名的玩意去没人的地方看风景。
  玉清阙的人不怎么样,风景倒是令人沉醉。
  阙内禁止御剑飞行,不过她也不会,所以每次都是徒步。
  好在离家的时候她爹给了她一大包的灵丹妙药,就在这段日子里吃得精光,暴殄天物而不自知。
  她是同修眼里的怪人,上修课呼呼大睡,大比的时候万年吊车尾,偏偏相貌不俗,男人天性,对漂亮姑娘会有些恻隐之心,这就导致女弟子们对祁今越发没好感。
  祁今修为没涨,脸皮倒是厚了不止一尺。
  泡温泉她自己占了一边,毫不遮掩地听别人讲她坏话。
  跑完了也不太想回月门,虽然是同门,月门不服她的也大有人在,说她空占了嫡传弟子的名额,实力却还不如外门弟子。
  还不是靠家世。
  惊羽之于普通人是仙岛,对于修道之人,也是个难以抵达的仙气盘踞之所。
  约莫是祁今身上太没有仙岛之人的风骨,让不少人觉得仙岛之辈不过尔尔。
  不过是世人夸大其实。
  不好听的话不是想不听就可以不听的。
  它甚至无孔不入。
  祁今沉默地上修课,结束后就游荡玉清阙鲜少有人去的山峰。
  每次到山顶都气喘吁吁。
  直到有一日在一座小峰的山顶碰见苏明枕。
  绛紫修袍的人背对着她,正在吹胡笳。
  祁今会吹胡笳,是她这个世界的爹教的,她爹是胡人,但长得很嫩,还有点像个姑娘,反倒是她娘英气勃勃,经常男装打扮。
  只不过她的会吹也就是不难听而已,苏明枕吹得还挺好。
  哪怕祁今五音不全,也觉得这个人还挺厉害。
  笳者,胡人卷芦叶吹之以作乐也。
  苏明枕身量就比普通女子高挑不少,况且面容也有点胡人模样,但眼窝和祁今那个爹相比,还深上许多。
  修道之路太长,祁今偶尔都会忘记自己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她能感觉到自己逐渐被同化,反倒是在仙岛幼时的过往更像是她真的经历。
  她就站在苏明枕身后,莫名的有些酸楚。
  开始想念那个有点娘娘腔的爹,还有她叽叽喳喳的二哥,话很少的大哥,还有老以欺负女儿为乐的娘亲。
  月上柳梢,夜风呼呼。
  吹得树林的树叶簌簌,吹得苏明枕的衣袂翩飞,她早就听到了祁今的脚步声,也发现对方强忍却难忍的抽噎声。
  她没有转头,一曲吹完,依旧站在原地,好似在望着远处的山头或者是天上的星子,温柔地问道——
  “祁师妹还想再听一曲么?”
  苏明枕像个没有阴暗面的人,她一天到晚挂着笑容,弟子们议论起玉清阙年轻一辈的时候,提到苏明枕,都会说一句苏大师姐真的很不容易。
  从外门弟子到现在的一门副司,能力毋庸置疑,况且她还没什么背景,全靠积累。
  人也和善,这样就更值得人推崇了。
  简直是外门弟子最想成为的人。
  祁今以前也没见过苏明枕怒气冲冲的模样。
  但今天好像见到了。
  苏明枕难得没有嘴角带笑,她抿着嘴,原本就比别人更为明显的唇线因为情绪而越发明显。
  祁今的手被她扯得有些疼,口气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娇嗔。
  她虽然偶尔会为了恶心一下别人撒个娇,但那种刻意为之和此刻的自然而然又是两个样子。
  苏明枕松了手,看了眼疼得眼圈都发红的姑娘,她叹了口气,拉起对方的手掌,呼气在那一圈红痕上。
  她低头的时候几缕长发垂落在了祁今的手背,不知是呼气呼得她有些痒,还是苏明枕的头发撩得她不舒服,她扭扭捏捏地想抽回手,但又挣不开,最后只能别过头,故作凶态地说——
  “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
  苏明枕笑了一声,自己的手指强硬地扣着祁今的手,完成了一个十指相扣的状态,也不管她这个还在嘟嘟囔囔着你好恶心的小冤家,自顾自地道:“我的错,不求师妹原谅,但求等会师妹能多买些喜欢的东西,吃的也好,穿的也好,我来结账。”
  试问谁能抵挡这种别人买单的诱惑。
  哪怕祁今现在是个仙二代,但还是难逃骨子里那点穷人抠梭梭的本性,这个时候又喜上眉梢,就这这样的姿势拉着苏明枕从云桥上一跃而下,往玉清阙的大门跑去。
  真好哄啊。
  苏明枕在心里想。
  天色渐晚,不少自己窝在角落里领悟道法自然偷摸修炼的弟子都要回自己的住所休息去了。
  还有的泡完温泉刚下山。
  而去往玉清阙的阙门这条路又是必经之路,所以能碰到不少人。
  以往若是祁今一个人下山,压根没什么人会同她打招呼,即便是同她打招呼,也都是抱着戏谑的心态。
  但现在旁边多了一个苏明枕,简直像个什么大典,此起彼伏的“苏副司好”“苏师姐上哪去”“大师姐还要巡夜么”此类话语,祁今烦不胜烦,最后甩开苏明枕的手自己先走一步了。
  这时候那帮弟子似乎才察觉到苏明枕边上还有一个人一般,惊奇地问道:“苏师姐怎会同七斤在一块?”
  苏明枕看着这个男弟子提起祁今掩饰不住的好奇,觉得祁今可能压根没想到她还是男修士里想要追求的女修里的吊车尾。
  “有些事。”
  苏明枕敷衍地回了一句,便跨着长腿去找祁今了。
  祁今居然和守卫阙门的张老在聊天。
  张老听闻是阙主曾经的家仆,经历了不少生死劫难之后,最后甘愿留在玉清阙守卫。
  只不过平日里修炼的弟子们没什么能下山的机会,而上山的热闹也得等到一届的入门测试,年纪大的人总喜欢唠叨。
  苏明枕过去的时候就看祁今和张老聊得还挺开心。
  看来真的是常客了。
  祁今经常下山也不是秘密,虽然不少人对祁今的印象不好,但在找祁今下山带点东西上,脸皮又挺厚。
  经常用一些法宝灵丹交换,祁今也不多收,意思意思就得了。
  可能最常交易的就是星门弟子,每次祁今下山回来,就是星门弟子疯狂炼丹之时。
  只不过小丫头还挺挑,瞧不上的虽然换了,又专卖给其他门的弟子。
  “张老。”
  守门的老头须发皆白,看着弱不禁风,但苏明枕知道对方的修为和主司们不相上下,倒是相当尊敬。
  “这不是明丫头么。”
  张老喊的还挺亲切,苏明枕偶尔也会下山,封芝自己喜欢宅在闲庭馆里,所以她想吃的那些名贵糕点多半是苏明枕下山买的。
  当年苏明枕来参加入门测试衣衫褴褛,眼神倔强,老人家这么多年了还印象深刻。
  “咦,张老你跟她很熟么?”
  祁今冒出一句来。
  “还好,明丫头也经常下山。”
  祁今哦了一声。
  苏明枕笑了笑,伸手揽住祁今的肩,把星门的主司令牌放在张老面前的灵石上,祁今也把她师父那块月门主司令牌放在上头。
  阙门缓缓开启。
  苏明枕冲老人家点头,祁今挥了挥手,“回来给您带定盛糕!”
  祁今对门外的阵法烂熟于心,苏明枕就任由对方带着自己走。
  “你上数课若是有这一半的耐心就好了。”
  祁今嘁了一声,“我自己什么资质我还不明白?我若是有天赋,早就不会这么一直垫底了。”
  她这句话颇有些那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苏明枕不由得想到祁今那次的离魂。
  出了阵眼,便到了盛京的西郊,祁今满心满眼都是上次没吃到的小汤圆,又想到苏明枕说的关于荠菜饺子的八卦,兴奋得恨不得施术直接去。
  结果听到苏明枕问她:“你还有离魂的记忆么?”
  祁今收回迈出的腿,鼓了鼓嘴,点点头,“我只记得我去了一个地方。”
  她原本想问系统,可系统似乎又休眠了,让她无计可施,只能憋着。
  而且她怀疑她看到的那个鸟笼里的小女孩是封长雨。
  可这又能和谁说。
  苏明枕也不可以。
  “什么地方?”
  “一个一看就很有钱的房子,丫鬟很多,在办宴会。”
  祁今删删减减,回了这么一句。
  “你有遇到什么人么?”
  苏明枕想起自己幼年看到的那个月白身影,藏匿在记忆的角落里,逐渐朦胧,却终年不忘。
  “当然是贵妇人之类的,带着小孩,说来也奇怪,我都是魂体,总觉得有个小女孩能瞧见我似的。”
  祁今嘀嘀咕咕,却半天没听到苏明枕给个反应,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张傻笑的脸。
  “你……”
  你有病啊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她就被人俯身紧地拥入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七斤: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我来这边都没什么男人缘
  ——
  其实她压根不会往那边想。
  呵,直女。


第21章 今天恨大师姐了吗?
  苏明枕的怀抱有一股山风的味道。
  很是疏朗。
  那种夜深时行走山林; 草木的气味混着夜深露重的寒气; 最后经晚风吹拂,凝成的独特。
  这让祁今想到那个晚上,她站在苏明枕身后听了她几曲胡笳。
  她自认为天性乐观; 但人哪有永远快乐的情绪; 还是会被积压的负面打倒。
  可她又不能放弃,这个任务好就好在不限时间,坏也坏在不限时间。
  若是有时限,她早就出局了,可能还是过那种生活。
  但没有时限; 她会活成书中人,周遭的人事物一天比一天真实。
  真实得她无法逃避; 只能借由这么疾走,消散挥之不去的压抑。
  但没想到会碰到苏明枕。
  那会她刚入门没多久,苏明枕的修课隔日一上,祁今箭术很差,连矢想都不用想,瞄得准都不错了。
  她总是孤身一人,恨不得躲在角落里,消耗掉这样的时光。
  偏偏苏明枕对自己课上的学生都一碗水端平,有人希望她示范,她也乐意之至。
  碰到失败的,还会手把手教。
  但到祁今这里总是摔个跟头。
  毕竟再差的嫡传弟子,修为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至少起点高,若是和她一样从外门弟子一步步进来的,也是很有韧性的。
  她教祁今,握住对方的手,教她飞箭,三界之战的时候有不少妖族,飞禽原型,在箭上加了镇妖符咒,再加持自己的修为,一半是不会出现箭半空就落地的状况的。
  祁今的修为达不到嫡传弟子的基本水平也就罢了,符咒画得跟三岁小儿的墨宝一般,况且所有修课最基础的就是对修为的要求。
  祁今这种情况聚不成灵气,压根没法精进下去。
  但苏明枕也没打击对方,依旧每堂修课多分一点精力给祁今。
  她自己是从一个资质平平的外门弟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看待弟子也不会特别严苛,每个人有不同的教法。
  反倒是祁今得过且过,苏明枕一走,她就躲到一边看风景了。
  她最开始对苏明枕的印象,也不过是一个人还不错的师长。
  但那曲胡笳加深了她心底的难过,也让她开始思念惊羽的亲人,哪怕是书中的泡影,都是真实的她自己一直渴求的存在。
  “想。”
  她难过的时候脸皮也不会薄,厚颜无耻地想让苏明枕再吹一首。
  这个长得像个男人的师姐,似乎也有点不为人知的心绪。
  她们彼此也没再说话,苏明枕又吹了一曲,看了看天色,她那日约摸是要巡阙,提醒了祁今一句早日回去便先走了。
  第二天修课上再见面也没什么改变。
  再后来,箭课的课中测试,苏明枕点名,名册上祁今的那个“无”字被她前夜炼丹的火星烫了一个懂,祁无今变成了祁今。
  她那日可能没休息好,又念成了七斤。
  以至于哄堂大笑,祁今笑不出来,只能干瞪着苏明枕。
  苏师长道了声歉,测试的时候却没给祁今放水。
  不过再练习的时候偷摸给祁今开了小灶,教她另一种聚集灵气的方法。
  时间一长,祁今发现苏明枕这个人还喜欢讨点蝇头小利,祁今顺水推舟,打算贿赂苏明枕,省得修课要重头上起,也太痛苦了。
  也许习惯了苏明枕平日里的不着调,她都快忘了苏明枕正经起来的模样了。
  那日山头里衣袂翩飞的苏明枕现在抱着她。
  身体还有些颤抖。
  祁今的头靠在对方锁骨,再往下一些,就能听到对方咚咚咚的心跳声。
  她能感觉到苏明枕情绪骤然点起,像是她回答了什么重要问题一般。
  “你……你干嘛啊。”
  祁今想挣脱这个让她觉得有些突然的拥抱,却又被人抱得更紧了。
  她们站在西郊一个巷里,玉清阙的阵法四通八达,每一个方位出来的位置都不一样,祁今习惯从这个方向出,因为没什么人。
  也就是因为没什么人。
  平常她一个人站着觉得很舒服的窄巷子,仰头还可以看到一线的星空。
  此刻两个人却好像挤得过分。
  “我很欢喜。”
  苏明枕的下巴抵在祁今的发顶,她的面前是漆黑的墙面,这里昏暗无比,但还能听到街市的喧闹声。
  盛京即便郊外,也很热闹。
  “我有讲什么么?没让你发家致富啊?”
  祁今嘀咕着,一边还想退开。
  她挪着脚,却一不小心踩了苏明枕一脚。
  平日里小气吧啦还要踩回来的人一反常态,哑得有些难听的声音也掩饰不住她的喜悦,随后要像是要遮掩一番一般,咳了一声——
  “我已经发家致富完毕了。”
  祁今啊了一声,“怎么发的家,致了什么富?”
  苏明枕却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拉着她出了街巷。
  我攥着的就敌得过家财万贯了。
  她在心里想,而边上的祁今只能气鼓鼓地看苏明枕在抑制不住的笑容。
  苏明枕幼年也是锦衣玉食,她母亲是有名的胡女,也是定国侯的宠妾。
  可惜男人多情,即便是宠妾,宠的时间也有时限,男人爱美色,恨不得搜集全天下的美人,盛京也有不少妖鬼与人混种的孩子。
  貌美的非同一般,但多数都丑陋不堪,唯一值得欣赏的就是鬼族的眼眸,赤红又澄澈,令人流连无比。
  而当初名动盛京的少女一开始也是一双赤眸,如同火焰,鲜艳得让人目不转睛,恨不得封存在自己身边。
  定国侯花重金买下那名少女 ,给她穿上了厚重的羽服。
  穿最名贵的衣裳,喝最贵的酒,自然也要住最金贵的地方。
  定国公府有一个鸟笼形的建筑。
  家眷不得靠近,苏明枕曾误入那处,关在笼中的少女的确明艳动人,加之那一双眼眸,令人过目不忘。
  但同时又很可怜,羽衣加身,却手脚镣铐,锁于牢笼。
  那张美貌不同寻常的脸上还有一个铜钱般大小的烙印。
  苏明枕就看了一眼,马上被来寻她的奶娘带走。
  定国公是爱美之人,也会邀各路权贵来欣赏他豢养的羽姬。
  盛京奢靡,对美极其推崇,苏明枕的母亲也是胡女里一等一的美人,但美人失宠,下场也就是辗转四方。
  孩子留在府内,子嗣繁多的定国公压根不管后宅之时,少一个孩子,多一个孩子他也不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日定国公的巧伶宴上乍起的火苗四窜,在盛京的大雨里竟然也浇不灭,不少人被活活烧死。
  苏明枕在大火中逃窜,火星和雨点一起落在身上,又痛又冷。
  她被困在火中……
  再然后……她在废墟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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