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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嫁对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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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身为大夏朝刑部尚书的曲荃命中只有一个克星,那就是同为正三品官阶的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幕僚提议可以给危岳雁配一名女妻,断其后路。曲荃觉得这个方法很好,赶紧上书以奏圣听,却没想到——
危岳雁她丫的也是这么想的!!!!!
圣旨宣告命她二人分别聘娶凌家姐妹的那一刻,尚书大人和将军大人都傻眼了。
大婚之日,凌家姐妹还因一把宝刀上错花轿……
于是,霸气张扬的危将军遇到了清冷自持的凌姐姐,狡黠如狐的曲尚书遇到了火爆泼辣的凌妹妹……
二人仰天长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危岳雁,凌秋泛,曲荃,凌雪霁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与其政敌刑部尚书曲荃被圣上赐婚,分别迎娶吴郡太守千金凌秋泛和凌雪季。姐妹二人上错花轿,新婚之夜危岳雁发现嫁给自己的竟然是寻了三年的心上人,遂开始宠妻追妻生涯,而曲荃则遇上了脾气火爆的妹妹,成了一对欢喜冤家。大夏朝风云诡谲,四人的命运自此锁在了一起。本文设定新奇有趣,感情细腻,文笔优美,人物有血有肉,性格丰富真实不套人设。剧情线伏笔众多,跌宕起伏看的过瘾。是一篇走向奇特的好文。
第一章 帝国双骄
大夏都城
御隆五年,金陵春
细柳如烟,杏花若梦,飘絮轻盈的从柳芽尖抽离,随着和煦春风轻盈起舞。素衣方巾的书生铺开画绢欣然提笔,却又黯然作罢,只叹满城韶光画不成。大夏都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呈现出曼妙春色,唯有一个地方不然。那便是让京都之人闻风丧胆的——
夏台刑狱司。
本朝讲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故而除去地方牢狱以外,大夏都城中只有一个牢狱,夏台刑狱司。本朝分三省六部制,自古以来兵部出豪杰,吏部出政/绩,工部油水肥,刑部看似做不出什么功劳也捞不到多少好处,但无论是谁都要给刑部尚书三分颜面。因为无论是哪朝哪代,只要你犯了罪被刑部的人抓去,那基本就是到头了。
昏君怕言官,贪官怕刑部,不论是谁到了里面先好好审一顿,什么刑罚都上来喂一遍。把你弄到半死不活之后,该科什么罪就科什么罪,该秋后问斩就秋后问斩,半点不含糊。
“哦呦————————!”
“嗷呀————!!!”
“额啊————————————!!!”
声声锥心刺骨的惨叫不停的从囚床上传来,在火中灼烤炙热的铁鞭抽击肌肤散发出焦糊的味道,与血腥味混合着弥漫到每一间囚房。
离囚床约三尺的地方摆着一张木桌,袅袅烟雾从木桌上的金蟾香炉中喷土出,似一方结界将那木桌后的人笼罩其间,隔绝了一切令人作呕的气味。
纤长莹润的手指在木桌上不紧不慢的敲着,面前这一片血光污浊,这手指的主人根本不以为意。声声凄厉入耳却成了乐坊的管弦丝竹,听的人长眉尽舒。
“尚书大人,付大人晕过去了。”刑部小侍郎崔简查看了一下犯人的伤势快步绕到曲荃的身后,小声说道。
手指暂时停止敲桌的动作,木桌后传来一声轻笑。
“尚书大人,您看,这……今日还要继续吗?”崔简在曲荃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了一把汗,等待曲荃的指令。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是等待曲荃的指令,简直是漫长中的漫长。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空气都凝固了的时候,有人出声了。不过不是曲荃,而是被双腿大开的捆绑在囚床上的付芯。曲荃为逼他招供,特命狱卒取来满是倒刺的铁鞭在火盆里烤热了,专往他双腿内侧最娇嫩的皮肤上抽。此时双腿内侧的皮肤已经被抽的血肉模糊,若不仔细看竟以为是两坨沾着血水的肉泥糊在上面。双腿早已模糊了感觉,口齿间难耐的干燥热辣将他从天堂拉回地狱。
“水……水……”
一把温润如玉的嗓音自后接上,“既然付大人还有口气儿在,那不如就招认了吧。修缮恭城避暑山庄的那一千两黄金缘何只有三百两派上了用场?”
“水……”
“水?付大人的意思是,那不翼而飞的七百两黄金都被拿去救赈烟州水患了吗?”
“水……给我水……”
“付大人当真是老糊涂了,烟州水患可是御隆元年时候的事情,之后数年都很太平,哪用得上七百两黄金啊~?”
“水…………”
“唉,崔侍郎。”
崔简立刻上前,“下官在。”
“蒙骗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呐?”
崔简听闻这话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付芯只是受了一天的刑口干舌燥而已,压根没提什么烟州水患的事情。这这这,唉,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他苦恼的抬头看去,却被那一张温润容颜夺了视线。
曲荃有一张婉如章台兰草的清雅容颜,但是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却怎么都无法让人将其和那些优雅清新的事物联系到一起,反而会令人联想到与之截然相反的——狐。
静若兰芝,狡黠似狐。
只此八字,形容曲荃最合适不过。
“崔侍郎,崔侍郎?怕不是昨夜太辛劳,未歇息好吧?”那声音绵软如酥温软似玉,仿佛临行前妻子的婉转叮咛,柔风拂耳。但是在此时听来,根本就是催命咒决!
崔简“哗啦”一撩下摆,“扑通”跪在地上,“《大夏律例》第三卷 第十七条,凡欺瞒官吏知情不报通机密大事而輙漏泄于敌人者杖一百徒三年。尚书大人体恤下官,下官却疏于职守定当自领责罚!”
曲荃温润含笑,微微躬身,“崔侍郎快快请起,既然崔侍郎身体不适,便在家中休沐三日吧。”
“这,这如何使得。”崔简羞愧难安。
曲荃摇摇头,“崔侍郎真可谓为我大夏朝鞠躬尽瘁,可嘉可叹。既然崔侍郎心中过意不去,那就在家抄写《大夏律例》一万遍整,三日后来刑部报道时带过来。如此可好?”
“如此……甚好。”好个屁!!自己就不该多嘴!崔简疯狂腹诽,但面上还是不能显露,只得黑着一张脸哀怨认命,“多谢尚书大人体恤……”
曲荃满意的笑了,然后很大度的一拂袖子,“付芯身为重犯,不知悔过,竟妄图期满朝廷命官,罪上加罪罪无可赦!但本官宅心仁厚,不忍加刑。便依照《大夏律例》,将付芯杖责一百,即刻行刑。”
候侍的四名狱卒应了,两个将铁鞭悬上墙壁,另两个则取了刑棍来。准备妥当后便开始行刑。
曲荃看着疼到面目狰狞的付芯温柔一笑,转身回到她的木桌后,端起茶盅轻轻呷了一口。
“圣旨到——”
一把尖细苍老的嗓音拖着长长的尾音穿透阴暗的牢房,直直刺入曲荃的耳中。拿着茶盅的手一震,随即从容的双膝跪地,颔首领旨。
明黄的圣旨缓缓舒展开来,大内总管许公公亲口诵读,“刑部尚书曲荃接旨——”
————————
玉门关
御隆五年,边塞春
一片从都城落下的青翠柳叶被和煦的春风裹挟着,飞出了城门,飞越了洛河,飞越了江河湖海,飞越了高山丘陵……直至被边塞粗粝的风暴一卷,落到玉门关前。风一吹,尘一扬,露出了原本的新绿和边缘处已经有些枯卷的暗黄。在幽幽羌笛声里,给边塞的将士们带来都城的春天。
然而此刻玉门关下,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这曼妙的美好。
黑压压一片的夏军将西凉五百残兵弃卒围困其间,泛着寒光的□□战矛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怕只有粉身碎骨才能从此间突围。
胜负已分,优劣之势已然十分明了。然而这些西凉战俘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们或聋或盲,或瘸或病,鲜血不断的从伤口中汩汩渗出,连续三天三夜的激战使得他们几乎已经无法直立。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还手的能力。可是即便如此,他们却仍旧一个个目光如炬,交臂而立,尽可能的昂首看着对面的敌人,哪怕是战俘,也无畏无惧。
一骑枣红马悠然从玉门关内踱步而出,端坐在马上的是一名赤袍玄甲的女将。一头青丝高高竖起,华美的面容上满是倨傲。正是大夏朝位居正三品的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
她飒然转身骑马上高台,鸦色长发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因她发质极好,这一划如同墨湖泛波,滟光粼粼。晴空烈阳之下,危岳雁昂首而立,仿如被镀上了一层金光。眼神扫过那一张张透满疲惫和不屈的脸庞,朗声道:“西凉战败,你们已经回不去了。”
这话说的没错。
西凉已经宣告战败,这些残兵败将已经成了他们的弃卒,哪怕回到西凉也会受到万民唾骂,被他们的王君遗弃,在生不如死的日子中度过残生。但是这些东西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口上承不承认是另一回事,眼下被危岳雁这么众目睽睽的宣告又是一回事。
战俘之中开始骚动,有人蠕动着干裂的双唇急忙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已经轰塌的信念挡了回去。一阵骚动复归平静,终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危岳雁缓缓摇头,朱唇又开,字字掷地有声。“西凉不敢给你们承诺,我却敢。”
“我危岳雁在此立誓,只要你们愿意归降大夏,定然不会伤及你们分毫。”
话落,她满意的看着有些开始不安的战俘,坚定的目光将他们一一扫过。
“我还可以辟出百亩良田,让你们种植谷物豢养牲畜。还可以免除两国禁令,让你们与大夏的女子通婚,在大夏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此言一出,果然引得众将士哗然一片。一边是充满了背叛嘲弄的西凉,一边是张开双臂容纳他们的大夏,一边是仙境一边是地狱,这种选择连猫狗都会做。
可究竟是什么,还支撑着他们,对那片已然遗弃了他们的国土不离不弃?缄默如初?
危岳雁无言凝视着烈日下已经奄奄一息却仍旧坚守着什么的战俘们,万籁俱寂四野无声。仿佛能听到烈阳炙烤土地的爆裂声……
终于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迎着边塞的骄阳,露出一抹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笑容,站在台下向上观望,只觉那一抹笑容烈如火,寒似冰。
“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不愿,本将也断然不能放虎归山。众将听令!”
“将这些战俘由外圈向内列好,给本将——”
“一层一层杀!”
第二章 错许姻缘
危岳雁冷眼看着台下面对屠杀无力抵抗的西凉战俘一个个倒下,鲜血浸透玉门关下的黄沙。
关门大开,一骑遥遥绝尘而来。
“圣旨到——”
“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接旨——”
八百里加急,特命钦差大臣亲传圣旨……心中不祥预感徒然升起,危岳雁下意识一紧缰绳。
利落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作揖,颔首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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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台刑狱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刑部尚书曲荃天惠聪颖,行谊刚方。德著温纯,屡立奇功。兹闻吴郡太守凌江之女有德有颜、恭让谦虚、温柔端雅,适婚嫁之时,当择良人与配。值曲尚书未遭良匹,与凌江之女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此女许配与曲尚书为正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曲荃每听一句神经就绷紧一分,听到宣读结束只觉脑中“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向前倾倒在地。
————————
玉门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忠于大夏,宣德明恩,气荩华夷,以安社稷。兹闻吴郡太守凌江之女形容姝秀、娴熟大方、品貌出众,适婚嫁之时,当择良人与配。值危将军未遭良匹,与凌江之女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此女许配与卫将军为正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危岳雁跪在地上长眉紧锁,日头火辣辣的照在她的盔甲上透入内里,猛地晃了晃脑袋眼前金星跳闪。若非手指狠狠的深陷肉中,她只怕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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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台刑狱司
“哎呦呦——”许公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曲荃,皱起一张脸笑道:“曲大人怎的如此激动,莫要摔坏了身子。”
曲荃顺着许公公虚扶的动作站起身来,不忘谢过。她揉揉太阳穴,猛然意识到什么,“扑通”一声又跪了回去。
“哎呀,曲大人这又是怎么啦。咱家这心啊可经不起这般吓~”许公公拍拍胸口,一副吃了大惊的模样。
曲荃黑着一张脸,跪地不起,“许公公啊,且不说微臣入仕以来破获大案无数,此次为了查清前户部尚书付芯贪墨修葺避暑行宫金银一案,可是整整一个月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微臣之心,天地可鉴呐!即便是陛下现在就要将微臣赐死,微臣也无怨无悔!但是,陛下怎可以如此折辱微臣啊!”
“曲大人这是何话。”曲荃平日里处事圆滑,各方面都打点的不错,与君前第一红人许公公的关系自然不一般,前几日得了十斛南海明珠,还特意差人送了他三斛。所以许公公在听了这番对于平日谨慎圆滑的曲荃来说已经很“出格”的话语后,立即出声提醒,“雷霆雨露具是君恩,何况是这匹配良缘的美事呐。”
在夏朝,女子可以入朝为官亦可以同寻常男子一样娶妻婚配。只要有能力有权势,私生活放纵一些并不会惹人非议。只不过,庙堂之高终不似市井勾栏,朝中风云诡谲朝令暮改,踏错一步即坠入万丈深渊。所以朝中的女官一般都会选择嫁给同僚或是王侯公爵,一为给自己添一份保障,二为多一条退路,三为留后。
曲荃尚值桃李年华,倒是还没考虑的那么远,只是这一道圣旨下来,将她身后的路尽数斩断了。帝王心,终难测啊。
凤凰断尾,向晚孤鸣,何其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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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
此次派遣的钦差大臣是兵部侍郎陈冲,入兵部之前便与危岳雁交好,知道圣旨内容后也是惋惜不已。见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半晌未动,小声提醒,“危将军?危将军?快接旨呐。”
“刷拉——”
一道寒光乍明,宝剑自鞘中抽出,薄薄刃面上映出危岳雁一双凛然的长眸!
“危将军!快住手!”腰间的宝剑被对方拔出,陈冲愣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阻止。
长风卷地百草折,危岳雁横剑在手,一头青丝在风中飞舞狂乱,锋利的剑刃已经在她浅蜜色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纤细的伤口。
“回去禀告陛下,末将抗旨!”
“胡言乱语!”陈冲怒目拂袖,危岳雁此举大逆不道,他必须在消息传达天听之前尽快把事态控制在可周旋范围之内,“来人,危岳雁连日行军精神萎靡,满嘴胡话。即刻拖下去刑三十军棍,好好清醒清醒!”
军棍落下,发出沉闷的打击声。行刑的正是危岳雁的副将,三年来跟着危岳雁征南闯北深入不毛,深知他的将军是难得的将才。在沙场上浴血为国尽忠,竟然换来这么个下场,当真令人心寒。
麒麟声嘶,陌野独行,何其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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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皇城
宫墙之内一片孟春/光景,新绿色的蔓藤爬满了宫墙外围,愁的几个小宫女拿着扫帚徘徊不去。深绛色的宫门次第开启,华玥池的池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潋滟波光,宛如一条金鳞锦鲤将整座景阳宫环绕其内。
一袭烟紫长袍的曲尚书脱冠散发,直挺挺的跪在御书房前,眸中一派坚决之色。许公公焦急的甩着一把拂尘绕着她走来走去却无计可施。皱着一张橘子皮似得脸,开始他第一百三十五次的劝诫。
“哎呦,我的曲大人呦,您这又是何必呐。陛下免了您三日早朝以备婚娶,就是摆明了不想见您呐。您就算在这里跪倒天荒地老,这也没有用啊。”
曲荃抿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感觉站在悬崖边被大风猛烈刮着摇摇欲坠,向来养尊处优的身体哪禁得住这样折腾,但是没有办法,她必须要跪在这里直到皇上收回成命。
“哎呦喂,这可如何是好。”许公公重重叹了口气,正准备进御书房再在御隆帝耳边旁敲侧击一下,却看到宫门口陈冲满头大汗的往御书房赶来,后面紧跟着的四个将士,一人一边抬着个军用担架急吼吼的也是同御书房这边来。待五人走入一丈内,许公公惊呆了,那担架上趴着的,不是危岳雁是谁!!
她不是现在该在玉门关平乱吗?怎么……哦不对不对,圣上前两日颁发了圣旨,命她班师回京完婚的,眼下她确实应该来了,但问题是——
不该是这么半死不活的被人抬来啊!!!!
这下可怎么办,一个已经快倒了,另一个已经倒了……许公公深感自己的头发又白了一半。
“陛下呢,快快快,许公公快帮忙和陛下通报一声,危将军她要求见陛下!”陈冲虽然干着文职,但骨子里仍旧是个武人,他不懂文官的那些弯弯绕绕,也学不来八面见光那一套。冲到近前什么礼也不塞,一把拉起许公公催着他通报。
许公公正要出言却被一把已然有些沙哑的嗓音抢了先。
“御书房前岂容喧哗,陈侍郎当此处是市井吗?”曲荃苍白着脸训斥一句,身上无力却也抵不住内心好奇,这陈冲虽然性子鲁莽却也不止于此,琢磨着转头一看——
“啊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许公公和陈侍郎一脸无语的看着已经快要虚脱的刑部尚书笑到差点咽气。
“哎呀呀,哎呀呀……”曲荃一脸幸灾乐祸的在许公公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脚上一个趔趄直挺挺扑倒在危岳雁担架上,摔得七荤八素仍不忘指着危岳雁的脑袋大笑,“危岳雁啊危岳雁,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许公公:“……”
陈侍郎:“……”
尚书大人您的情况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喂……
“大人,我们将军挨了军棍就启程回京,路上没好好休息过,刚到京城就来了宫里,伤口都还没愈合。大人不要压着我们的将军!”抬担架过来的其中一个将士一看就是暴脾气,他可不管面前的大臣是几品大元,自家将军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能被这么欺辱!
“就是,我们将军刚刚平了西凉贼寇,伤重的很!禁不住大人这么压着!”另一个也是年岁较小,十五岁便跟着兄长征战沙场只知道浴血奋战,不明白官员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心中想到便冲口说了。
“住口!”许公公一看危岳雁危大将军手下的兵卒对朝廷命官如此无礼,心中又是惋惜又是沉重,危岳雁在军中地位超然,但凡是她带过的兵皆对其唯命是从忠心不二,就连领她一同出征过的兵马大元帅也赞过一句:此女挂帅之日不远矣。这类将才或许与大夏来说是百年难遇千金难求,但是对陛下而言,确是致命的威胁。
他又看了一眼被两个愣头青你一言我一语扎的眯起一双狐狸眼的曲荃曲尚书,长叹一气。曲荃又何尝不是惊才风逸,智计无双。她从堂下官坐起,一路摸爬滚打当上刑部侍郎,半月时间竟从御史台送上来复核的案件中揪出一桩案中案,历时三年协助御史台破获案件无数。她手段奇诡,搅弄风云却又能抽身事外,去年震惊朝野的淑妃案几乎将整个刑部卷入进去,仅有这个小小的曲侍郎幸免于难,不仅如此,她甚至缘此官拜尚书。如此人才陛下怎能任其做大?
她二人一文一武,若能□□定国自是最好,但若有一日生出反心——
许公公看着当空的骄阳心底冰寒,陛下自然不会允许他的皇朝出现一点变数。
若能除去,必然连根拔起。倘若不能除去,便要折其羽翼,喑其声喉,方得高枕无忧。
第三章 争锋相对
许公公思及此看向那几个士卒的眼神愈发严厉,正欲开口施难却再次被曲荃抢了先。
只见原本面容苍白的曲尚书一下子容光焕发两眼冒出贼光,她非但没有起身反倒一条手臂支起下巴懒洋洋的向后一趟,半个身子压在了危岳雁的身上,看的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不仅如此,她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开口道:“本官与危将军素来交好,当年布衣相随于市井,同窗习课同榻共眠,此等情谊你们根本不能理解其万一。”
众人听罢此言只觉曲荃一张脸皮比城墙还厚,满朝都知道危岳雁与曲荃不和,还布衣相识同塌而眠这话说出来真不怕天空一个霹雳劈死她!他们很想反驳曲荃,转头一看,曲荃却是一脸“你们能奈我何”的笑容。年轻的士卒们一个个青筋暴起,攒成拳头的骨节咯吱作响。但他们哪怕再生气也下不了手,毕竟这里是陛下的御书房门口,加上许总管还在这,要是他们动了手殴打朝廷命官是一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更是罪上加罪。愣是他们这些一头热血冲脑门就不管不顾的愣头青也得掂量着来。
正气急间,只听曲荃又道:“你们不理解也就罢了,怎能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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