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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嫁对狼-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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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算是来了。”
  “阿荃你来迟了啊; 一会可得罚酒。”
  “出来就想喝酒; 回去酿一缸喝不死你。”
  “咳咳,那酒就算了; 一会罚诗一首!”
  凌雪霁的心脏突突突的跳起来,喉头像被人抽干了水分,干涩到只能徒劳吞咽不见缓解。曲荃已经进门,还和他们笑着调侃; “我还是喝酒吧,眼下我若作诗,怕是要被那些老东西诬个文字狱出来。”
  言落,凌雪霁突然感到一抹亮光,方才被曲荃挡住的天光从雅间的窗棂间透出,端的是湖光山色晴雨空濛,接着入眼的是四个风采各异的男子,这些男子她都见过,只是当时正值破案之际,四位都身着官服一派端严肃穆,眼下寻常小聚,一个个着上便服倒真有了几分风流名士的气度。
  凌雪霁自小养在闺中,虽然性子不似其他闺秀内敛温良,但是也算恪守闺训,不曾与外姓同龄男子有过交流。这一下子见了四个,虽是相识,却也禁不住红了脸蛋,曲荃上来牵她也没反应。菡宵心细,见凌雪霁有些紧张,便浅笑着主动牵起话题:“大家也不是初相识,若不介意,之后仍唤你雪霁姑娘可好啊?”
  见凌雪霁并未露出不悦神色,还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史桩便随着这个称呼接口道:“上次见面实感仓促,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中的‘雪霁’二字如何写得?”
  有人主动问话,凌雪霁便如实答道:“我们吴郡姑苏有十方名景,其中一处叫做‘灵岩雪霁’,爹爹很喜欢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雪霁姑娘率真灵动,实有‘雪’之灵性,一笑生辉,正合‘霁’之光景。这个名字起得甚妙。”菡宵称赞道。
  “人未来时便听你们说雪霁姑娘武艺出众,我初见时也觉雪霁姑娘身上有一股子寻常闺秀没有的精神气。雪可穿庭飞花舞,亦可崩摧玉门关,依我看来,雪霁姑娘不仅有雪之性,更兼雪之势。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史桩平日不善言辞,说出的话虽极尽赞誉之辞,依然让人觉得十分真诚。
  凌雪霁刚来就被人这么一顿猛夸,愈发不好意思,正欲答谢,又听那边朔石斛夸张叹了口气,“阿荃啊,你看雪霁姑娘身手如此了得,你却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觉不觉臊得慌?”最后一个音调仓促截断,朔石斛敏捷一躲,一支筷子贴着他的发冠飞了过去,同时响起曲荃气急败坏的声音。
  “臊你个头!每次破完案后的奏文疏表都让菡宵帮你写,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臊不臊啊!”
  这里头就属朔石斛和曲荃认识最久相交最深,众人也乐的看他俩互嘲,闹腾一阵后气氛活络起来凌雪霁也不似初时见外,欢欢喜喜的随曲荃落座,一抬眼正对上杭士程的眼睛。
  凌雪霁:“……”
  杭士程:“……”
  曲荃一看就捂了下额头,光顾着带雪霁见朋友了,怎么竟忘了这茬,他俩一个闯过一个寝屋,一个拿剑在一个身上开过窟窿,这可是极不愉快的初见呢!怪不得一向最伶牙俐齿的人刚刚一句话都没说。
  史桩杭士程也看出不对劲,但他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也不敢出声询问。就在气氛又将陷入寂静危机的时候,杭士程突然起身对凌雪霁行了一礼。
  “昔日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
  凌雪霁被他吓得蹭的一下也站起来,连连摆手,“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后来曲荃和我解释过了,原来这种事情你们已经习惯了,是我不知情。”
  史桩一听瞪大眼睛,“这种事情?什么事情?”
  曲荃抓住即将跑偏的话题尾巴,“没得事没得事,因为从前没有太多顾忌,他们有急事的话可以通报一声来我寝屋商议。那日士程心急,一时就将我已有妻室的事儿给忘了。”
  史桩“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指着杭士程就责备,“你脑子被驴踢啦!曲大人也好雪霁姑娘也好再急也不能冲撞姑娘家呀!”
  其实以曲荃和杭士程的密切程度倒是不会太在意所谓名节,本身就心如朗月清者自清,不论杭士程,就算是朔石斛进曲荃寝屋密谈,菡宵也不会有一字过问。这基于几人之间长达数年的挚交之情,男女之间,若遇同虑同志同心者,未必不能有恋慕以外的深情。
  “不不不不不是的。”凌雪霁看着被史桩骂后一声不吭低头站着的杭士程,一脸委屈巴巴的想解释又不敢的模样彷如被先生罚站堂的学生,连忙为他二人打圆场,“曲荃说杭公子先前都很有礼数的,那天特殊情况嘛,知道史公子你蒙冤入狱,大家都很着急,杭公子也是关心则乱呀!”
  史桩听她这么一说便想起当时是个什么情形,登时有些过意不去,瞅瞅杭士程又垂了会儿脑袋,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往雅间外走,顺便扭头落下一句话,“杭士程你跟我出来!”
  待二人出去后,剩下面面相觑的四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无奈——除了凌雪霁一脸迷茫。
  “史公子和杭公子……”
  “哎呀你直接叫他们名字就行了,你这么客客气气的我真不习惯。”曲荃一边给她碟子里夹了块五瓣桃心糕,一边说道。
  凌雪霁捏起糕点放到手心里,“他们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看上去感情好像很好又好像不是很好。”
  曲荃笑着解释,“他们是同窗,只是史桩早就不记得有个叫杭士程的了,他从小就痴迷做药,一年下来课不知道上了几堂,西席都不认识,药理倒是通过自学学的通透。他家里虽然贫穷,但也知道仲永之才埋没可惜,就不让他继续读书而是去药铺里学东西了。天赋异禀加上后天努力勤恳,弭罪司慧眼识人便将他招募进去,一直做到现在。对于史桩来说,只要给他药材和几本古方就能一个人过上一辈子,而杭士程却在意了他很多年。”说完她看了眼雅间紧闭的门的方向,释然道:“也得遇此事,才让杭士程有机会一诉衷肠。”
  “这事儿啊,也得看史桩自己的意思。”朔石斛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又看了看曲荃,“你还担心他俩,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曲荃知他说的是自己不受皇上宠信的事,信手取来酒盅给自己满上,权当应诺自罚一杯,接着很无所谓的说道:“圣宠是最无常的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来日方长急什么呀。”
  “哦,这话若是换做从前的你,断说不出来的。”朔石斛伸手取来酒壶刚要给自己满上,就被身旁的菡宵夺去,看着空落落的手无奈的耸了耸肩。“还有阿茅,你居然会把他安排在我那,你怎么想的啊?”
  “阿茅在石斛哥哥那里?”凌雪霁惊喜的抬头,转眼又看向曲荃,十分感激的样子,“曲荃你安排的?”
  “是啊。”朔石斛扶额颇感头痛,“真不知道阿荃你怎么想的,你明明知道他想跟的是你,现在他待在我那,成天给我捣乱,目的还不是为了让我把他送到你那里去嘛。”
  “噗。”曲荃闻言笑出声,“阿茅给你捣乱?”
  “好了好了,这事你就别提了一提我头都要大了,择个良辰吉日,啊不用了择日不如撞日等回去了你先跟我去趟右街衙把人领了再回府。”朔石斛挥挥手不给曲荃拒绝的机会,自己就拍板把事定了。“他不愿任官职,又心思缜密重情重义,跟着你做个门客,也挺好的。”
  正说着杭士程和史桩也回来了,两人面上都有些红,凌雪霁眼睛眨巴眨巴的在他们之间逡巡着目光,待众人都落了座,便有身着轻罗的女子将新的热茶糕点送上雅间,正好大家也已熟络,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席间还行酒令,下双陆,罚诗罚酒好不畅快。凌雪霁被教着玩了两局双陆自觉不是很擅长这些,就干脆让出位置给曲荃,自己笑吟吟的在一旁看。
  金陵夏深,公子红妆正值风华,便如窗外骤雨初歇晴光正好。凌雪霁突然觉得自己活了十八年,只有来金陵的这段日子才感觉到了岁月的美好。从前在太守府中虽有姐姐相伴,有百兽园为乐,却终究还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不识江河万里,不识天广地深,空负多少秋月春风。
  想着想着突然又生出些伤感,席间谈笑风生的几人,除了曲荃哪个不是已经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朔石斛无心功名利禄,一心一意为百姓做事,菡宵相随夫君左右,二人志趣相投性情互补,虽然不至于纵马江湖逍遥快意,也差不多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了。杭士程和史桩在朝为官,仕途顺遂正是大展宏图之际,也算顺心顺意。唯独曲荃……
  凌雪霁不禁想起之前听到过的,关于曲荃仕途的问题,金陵血案斩杀驸马爷是曲荃自己选的路,但是自己何尝不是断了曲荃的后路。眼下清闲时光虽然美好,可曲荃还有自己的事要做,等难得清闲的轻松感结束,随之而来的重压和煎熬曲荃又能任到几时?先前自己一厢情愿的决定终究有了一丝动摇,她更没有勇气去问曲荃,没来由的有些害怕。
  她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害怕着什么,她可以毫不犹豫抽刀砍断威胁她和曲荃性命的刺客,却没本事果断的为自己的情感做下决定。
  风景如初来时一般美好,甚至晴朗后的天空以及远处明朗的景色更值得去欣赏。可是凌雪霁却没了初来时的兴致,坐在对面看朔石斛和曲荃对弈的菡宵看出凌雪霁神色有异,便寻了个由头,请凌雪霁去买些吃食。
  “我陪你去。”曲荃见凌雪霁要跟着菡宵出门,立时站起身来。
  菡宵回眸看她,“棋不下了?”
  “没事,这局算我输。”曲荃果断从棋笥里捻出一枚黑子就要往棋盘里丢,被菡宵抓住胳膊。曲荃疑惑看去,却见菡宵浅勾薄唇,意有所指,“第一百零九手,你好不容易引征左边的黑子,逼得石斛缩了上边白棋的实地。这一下认输,不觉可惜?”
  曲荃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重于泰山的话,一听说的是这个,十分干脆推开他钳住胳膊的手。
  一枚白子如白鹤振翅,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弧线延绵入水,溅起一片乱珠滚玉,搅乱一池莲糖。
  投子认输后兴致勃勃站起身准备带夫人去买糕点的曲大人被菡宵一把摁了回去,“给我坐着吧。”菡宵冷冷瞥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官宦家眷之间的交流,你凑什么热闹。”
  曲荃:“?????”


第一百三十章 人间五月(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更!第一个巨肥别漏了!!】
  【这是第二更!第一个巨肥别漏了!!】
  【这是第二更!第一个巨肥别漏了!!】
  【这是第二更!第一个巨肥别漏了!!】
  【这是第二更!第一个巨肥别漏了!!】
  更了点姐姐和将军的,玉玉先去睡了~~~
  “湛金?你和将军在屋里做什么,怎么进去这么久?”凌秋泛看着一听到自己声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的湛金; 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手里端着什么?”
  湛金此时背对凌秋泛; 听到这话差点没翻了手里的水盆。且不说这个问句里面裹挟的深意就能要了她的命; 关键是将军的事情容易败露; 她端着盆想转身又不敢转,毕竟这盆里有一半是危岳雁的血……
  “湛金?”凌秋泛仍在身后发问; 湛金整个背部都是冷汗,百般犹豫之际; 听到了凌秋泛的脚步声缓缓向自己靠近。
  秉着山不自来我自去的想法; 凌秋泛走到占尽身后,就在准备开口让她转过身来的同时; 危岳雁寝屋的门打开了,危岳雁一身纁色衣裳站在门口,柔声唤她:“秋泛; 你来了。”
  凌秋泛看到危岳雁的那一瞬有些愣神,平日里都穿箭袖劲装的危岳雁今天居然穿了一身广袖; 颜色像夕时的天空; 衬着危岳雁华颜乌发,竟有一丝倦懒而华丽的美感。危岳雁本身就是极美的; 只是她美而不柔,所以见得久了,第一眼的惊艳感逐渐会被从她身上感觉到的压迫感而取代。凌秋泛是没什么压迫感的,但看到这样的一幕仍旧从心底赞叹了一声。
  等她回过神也不过须臾功夫; 湛金早就趁机溜的不见踪影,凌秋泛心下疑惑,“湛金今日怎么回事,我见她神色有异,方才你是不是训斥她了?”
  其实危岳雁本来为了不让凌秋泛发现异样,待缓过来之后就飞速用手掌撮红自己毫无血色的脸颊,再换上宽松的衣物,一来遮掩伤口,二来也不至于碰到伤口从而在凌秋泛面前失态。结果刚整理完毕就听见外头凌秋泛的话,尤其是听到那句怎么两人在屋里那么久,危岳雁就心急了,担心自家夫人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于是来不及多想,取了点凌秋泛平日抹唇的胭脂往自己唇上点了两点,便急急忙忙开门救场了。
  只是心里再如何火急火燎,临到门前顷刻换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甚至还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一头披散的长发。她本就是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红,这下点了胭脂再配上水墨一般清晰浓郁的眉眼,衬着一身纁红衣裳,散落在肩背的一头乌丝,果然将自家夫人看呆在原地,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同时又有些羞耻,想她堂堂十二卫大将军,七年动荡之际随军四方征战,早已成就修罗之名。谁知今日居然在自家夫人面前上演一出美人计,这事若是让那些跟她数年的兵士兄弟们知道,都不用刀枪剑戟,光凭笑声就能震翻整个敌军大营吧。
  “我怎么会训斥她,还不是她与武丁们比武,不自量力,非要一个挑五个,这不被打伤了绿沉又不在,又不敢告诉其他丫鬟怕被笑话,只好让我来给她上药了。”危岳雁说完之后猛地吞了口口水,天知道要让她对着凌秋泛面不改色的撒谎究竟有多难。
  此时的凌秋泛已经走到危岳雁屋里,果然闻到一股子药味,想来是合了危岳雁方才的说法,她替湛金上药了。凌秋泛转头打量了一眼危岳雁,“给湛金上药,结果是将军换了衣服?”
  危岳雁心道这天怎么这么热,再热下去出了一背的汗不心虚也得被说成心虚了,诶天热?好借口啊!
  “天太热了。”危岳雁不仅说了,动作也很配合的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凌秋泛点点头,又进了碧纱橱指了指明眼就看出来的床榻,“你们在床上上了药?”
  “是啊。”危岳雁不知有诈如实回答。
  凌秋泛一双秋波横在危岳雁眼前,“你们两个,在我床上上的药?”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间五月(下)
  危岳雁面上不动声色,内里猛地一慌; 碧纱橱内这张床从来都是她用的; 以前征战回来身上伤未好全; 为图方便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瓶药罐都放在床边的暗格里。后来伤养好了也没把那些药挪位; 一来是方便使用; 二来也是为了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对她的保命药动手脚。
  惯性使然,药在床边; 她上药自然也就在这张床上,断没有抱着药跑到外头上的道理。关键是她在妻子床上上药没问题; 湛金在将军夫人床上上药这就有点不太对了; 危岳雁总不能说湛金在这里上药也是习惯成自然吧,不管什么说法总觉得怪怪的。
  “我的药都在床头的暗格里; 拿到外头实有不便,从前一个营帐里吃穿惯了的,就没想太多。”危岳雁只好半真半假的扯着; “这事是我不对,我这就让人替夫人换床新被褥。”
  凌秋泛看着危岳雁叫来丫鬟忙里忙外的样子; 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取来一把素纨扇; 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眼角余光瞥到桌上的摆设,发现自己的口脂也被人动过。坐过自己的床; 又动了自己的口脂?这是什么操作?
  危岳雁指挥着丫鬟进进出出换被褥,时不时拿眼睛偷偷观察自家夫人,见夫人坐在桌边扇扇子看上去心情不错,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夫人已经察觉的异样。她幼时贫寒; 后来随军打仗那么多年,从没用过这些脂呀粉呀的,即便后来官拜三品,也不曾对自己的面容上过心。一些想要巴结的人起初也会送上些燕支罗黛,可后来逐渐发现送那些玩意还不如送雕弓宝刀合危岳雁心意,便也再没人送。
  所以,危岳雁是压根不懂这些玩意的,她能够精准找到口脂,也只是因为天天看凌秋泛梳妆知道口脂是红色的而已。找口脂时她自以为将所有瓶瓶罐罐都复归原位,但她不知道的是,姑娘家的口脂又岂会只有一种颜色,瓶罐无差别的情况下搅乱摆放顺序,外表看起来无差,内里的玄机可是天差地别。
  “将军,你过来。”凌秋泛凉凉道。
  危岳雁听着这声音,觉得自己整个人也凉凉的,但是她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不安,面上轻松的来到梳妆台前,“夫人何事?”
  凌秋泛一指台上的一排口脂罐,“将军什么时候也开始涂脂抹粉了?”
  危岳雁没料到凌秋泛居然会发现这个,一时诧异,凌秋泛见危岳雁不语以为她又想解释什么,干脆自己将那些口脂罐子一只一只打开,依照原先的顺序排了,点给危岳雁看:“我原先的顺序是这样的,怎的出门一趟就变样了?将军该不会是想说是屋里闹了耗子,才打乱了我的口脂吧?”
  “……”危岳雁看着那一排口脂,根本分不出这些颜色到底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红色吗!只能硬着头皮认了,“今日气色有些差,就……就上了些……夫人若是嫌弃我带夫人再去买些新的?”
  凌秋泛霍的站起身来,扳住危岳雁的手腕一下把袖子撸/上去,懒得再同她废话,直截了当问:“伤在哪?”
  危岳雁心惊肉跳,“别别别,夫人轻些我说我说。”接着坐到床沿边,极小心的掀开袖子,露出已经用绷带裹好的伤口。这时她无比庆幸自己在被发现之前就已经处理好,她可不希望那么狰狞的伤口被凌秋泛看见。
  “……这不是,上回在枯井底下受的伤吗?”凌秋泛虽然不通武艺,但也不是傻子,“这么久了还没好?曲大人和你同时受伤同样贯穿手臂,怎的她好了你却还伤着?”
  “我……我中的那支箭带了毒。”危岳雁这一次说的倒是真话,只是那支箭上的毒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毒,而是和地宫里蔓延在空气中的尸毒气产生反应后生出的毒。当然她不打算对凌秋泛解释这些,平白害人担心。可她忘了,凌秋泛并非对这些毒一窍不通,三年前凌秋泛可是为了她的尸毒,读了大量医书古籍。
  “大夫怎么说?”凌秋泛眼中神色明显在看到伤口后柔和下来,她知道以危岳雁的身份定会遍寻名医,金陵人才济济,没有放着大夫不看的道理。
  危岳雁本来还有些心虚,听凌秋泛这么一说不知怎么就定了心,“大夫给我配了药,这毒需慢慢清理,一个月后便能好了。”其实她哪里寻过大夫,因为怕凌秋泛发现,加上三年前自己中这毒时吴郡的名医都称此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也没抱多少希望。只是现在凌秋泛问起来她也终于有了搪塞过去的理由,同时也是害怕如果说没有找过,那凌秋泛一定会安排大夫入府诊断,届时凌秋泛若是问起那些大夫此毒来源,自己一定会穿帮露馅。对于三年前的身份,她还是有些害怕被凌秋泛知道。
  因为三年前对于她来说,是蜜糖亦是砒霜。她原以为是两厢情悦,却不想凌秋泛早有心上人。现在好不容易把夫人的心稍微争取回来一点,她可不想因为三年前的事和人前功尽弃。
  “大夫来过,我为何不知?”凌秋泛又问,只是这一次她话刚出口便是一顿,整个身子转向危岳雁,向来清冷的眸子柔的将要滴出水来,“你怕我担心?”
  危岳雁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吧有点违心,毕竟自己根本没有叫过大夫,但是不接吧……明明就是怕夫人担心才这么做的,但总觉得有些违心,难以抉择只得避开她的目光。那话怎么说来着,最难消受美人恩。
  “将军~~夫人~~我是绿沉。”
  欢快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僵持,危岳雁心下长舒一口气,决定这个月给绿沉这个小妮子加一倍银钱。“进来。”
  凌秋泛很快恢复了神容,淡淡看了绿沉一眼,“何事。”
  绿沉瞅了瞅凌秋泛又瞧了瞧将军,心道湛金说的果然不错,这两人又僵上了。自家这个将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开窍。“我同湛金想给夫人做些夏天的衣裳,正打算趁这几天阴凉出门挑选布料。突然想到将军和夫人这段时间一直憋在府里,就想来问问将军,要不要带夫人出去转转?”
  危岳雁倒是乐意之至,转头询问似看向凌秋泛,见后者没有不乐意,便喜滋滋的准备出门。
  “且慢。”凌秋泛唤住二人,把危岳雁拉回去坐好,对绿沉道:“去准备车马,将军臂上有伤不宜久行。”
  绿沉像只雀儿似欢快的应了一声,临出门前,偷摸摸给危岳雁眨了下眼睛。
  “我……也要更衣。”凌秋泛走回碧纱橱内,“烦将军在外间等候。”
  说完,便留下危岳雁一个人在外头等着,危岳雁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才后知后觉的喜滋滋的笑了起来,就跟尝了块掺够了糖的药丸似,胳膊也不疼了,心里头甜的能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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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的夏景与春景没有太大不同,但是一碧如洗的天空和时常响起的蝉鸣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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