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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要抱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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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大人,”方溯把信给她,“这谁送来的?”
  何杳杳道:“厨房做的。”
  “厨房做的?”
  何杳杳自看见了车中的于君珩臻就明白了大半,东西是西凉皇宫送来的,还是重华特意送来的,偏偏又叮嘱了不让告诉方溯。
  “这些小心思。”方溯轻哼了一声。
  她还能尝不出谁做的不成?
  何杳杳见她眉眼带笑,却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悠然闲适,道:“侯爷,滋味如何?”
  “甜到了心坎里。”方溯道:“吃吗?”
  “不敢。”
  方溯叼了一块,道:“吃也不给你。”
  “……”
  何杳杳离开驿馆大门时重华还在那站着呢。
  “重大人,”她奇道:“您还没走?”
  重华无奈道:“又回来了。”
  “哦?为何?”
  “君上让我来问,”他长叹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官位和自己干的事情实在是名不副实,“侯爷说什么了吗?”
  “侯爷说,”何杳杳眼珠一转,道:“侯爷说什么你让你们君上自己来问不就知道了吗?”
  重华笑道:“何大人,我这是公务。”
  何杳杳亦笑道:“妨碍公务是什么罪名?”她压低了声音,道:“侯爷自世子走了之后已多年未这样高兴了,如今错不开身,若是能多看几眼西凉君上……”
  “君上也高兴。”
  “对。”
  “只是,贸然前来总是不好。”
  “昨日西凉有位大人递了拜帖,侯爷不愿意相见,但在西凉毕竟不像大齐,今日傍晚还要来拜。”
  “这是……侯爷的意思?”
  “侯爷说,不想掺和西凉政务。”
  与来使交往过近,定然是有渊源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不会是可以公之于世的好事。
  方溯让人说的如此明白……
  是太信于君珩臻,还是试探?
  “我明白了,多谢何大人。”
  何杳杳笑着颔首,道:“重大人客气。”
  送走了重华,何杳杳才转身去了驿馆内伺候的人告诉她的糕饼铺子。
  重华送来的那点东加…西确实做的好,只是她没口福和胆子尝。
  何杳杳晃着扇子,心想收个徒弟还挺好的,位高权重不说,眉目更是如画,还会心细体贴。
  不过想想侯爷那三年过的日子,她打了个寒战。
  重华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于君珩臻。
  于君珩臻一只手背着,另一只拿着狼毫画画。
  “本君知道了。”她淡淡道。
  喜怒不形于色。
  只是重华不是瞎子,他看得分明,于君珩臻是在画方溯,本是黑马铁甲乌发长剑,听完了这话,却在后面勾了一棵桃树。
  他退下,未曾见到一朵花开在了眼下。
  于君珩臻用手指擦了擦未干的墨迹,弄出了一道狭长的黑,像是一道刀伤。
  方侯爷是不愿意上妆的。
  她虽然如何都好看,于君珩臻却还是想看看她红妆的模样。
  不如就定下日子。
  西凉尚黑,喜袍亦是如此。
  旧礼是要守的,之后晚上再穿红的。
  于君珩臻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于君珩臻见到方溯时她正面无表情地站着,表情在灯下有些骇人。
  于君珩臻的表情比方溯还骇人。
  她的心情本是十分好的,在见到这位大人,和这位大人带来的礼物之前。
  一众美人站着,有男有女,清新出尘的有,妩媚动人的有,都是十五六的年纪,生得好颜色。
  “君上?!”
  于君珩臻使了个眼色,让重华拦住了。
  “跪什么,赫连大人。”于君珩臻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阴阳怪气,只是阴阴测测罢了。
  赫连均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赫连大人这礼物送的别致,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方侯爷的喜好。”
  “不过妄加揣测,请君上降罪。”
  方溯闻言拉了她袖子一下,低声道:“我几时有这样的喜好?”
  于君珩臻心道那时候你当我眼瞎吗?
  她拍了拍方溯的手,亲昵道:“我也是妄加揣测。”
  赫连均是不解极了于君珩臻为何与方溯说话的语气这般亲近,好像认识多年一般。
  “赫连大人也是好意,”于君珩臻道:/“看方侯爷长夜漫漫,过于寂寞,特意送来美人,红袖添香,何等体贴,是吧。”
  她握着方溯的手,“是吧。”
  方溯觉得好笑,道:“有君上这样的倾国美人在,还要什么红袖添香?”她甩开于君珩臻的手,心道果真是孩子,这样的醋也吃,“你的人你管,我在里面,”声音越来越小,“等你。”
  “不……不是。”
  于君珩臻盯着方溯的背影,恨不得让赫连均和他带来的人立刻消失在自己面前,抬眼道:“赫连大人不必否认,没什么可丢人的,本君也是。”
  是什么?
  红袖添香?
  “重大人,你来处理,明日告诉我结果。”
  “……是,只是君上,这些美人如何处理?”
  于君珩臻本已迈开步子,顿住脚步,回头一笑。
  “臣明白。”
  “不,”于君珩臻道:“师傅刚回来,见血不吉利。”她声音轻轻软软的,跟月明别无二致。
  “小丫头,这事你都吃醋。”方溯被她压在床上,笑得不行。
  “这有什么?”于君珩臻一口咬上她的脖子,道:“我恨不得把你锁在身边。那赫连均也是大胆,还敢往你这送美人。”
  “他又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方溯不以为然,“我不收金银字画古玩,他就送人,也没什么稀奇的。”
  “这么司空见惯,不知道风流天下的方侯爷收了多少这样的礼?”
  方溯摸着她的头发,道:“没有,没收过。嘶,疼。”
  于君珩臻道:“我给你留个印子,他们就不敢了。”
  若不是碍于她的面子,方溯差点垂床大笑,道:“那你不如给我个名分。”
  于君珩臻眼睛亮晶晶的说,“什么名分?”
  “啊,不,本候给你个名分,平阳侯夫人。”
  “说什么呢,”于君珩臻道:“晏氏。”
  “你也就占占口舌上的便宜。”
  “我还能占别处的便宜。”于君珩臻意有所指。
  “不让。”方溯不为所动,“等你伤好。”
  “我伤早好了。”她直起腰,被方溯按住了伤口,疼得又趴了回去。
  “好好呆着吧,小丫头。”有些挑衅。
  于君珩臻磨牙霍霍,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师傅,五日之后是加冠大典。”
  “谁为你戴冠?”
  “我自己。”
  “哦?”这倒从未听闻。
  “于君兰早死,我又不喜欢晏氏,宗室巴不得我暴亡,”于君珩臻道:“算来算去只有我自己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手上的伤却告诉方溯她这三年究竟是怎么活的。
  方溯把她揽在怀中,没说话。
  于君珩臻把头埋在她的头发里,道:“现在,我有你了。”
  “我要师傅为我加冠。”
  方溯哭笑不得,道:“没这个道理。”
  无论怎么算,都不应当是她。
  于君珩臻娇气道:“我说有就有,明儿知会他们一声,早做准备就完了。”
  “还是说,师傅不想为我加冠?”她翘起嘴唇。
  方溯亲了亲她的额角,道:“想,本候想。”
  “以后你做的每一件事,本候都想陪着你。”
  “本候和你保证,本候不走了。”
  本候再也,不走了。
  “我信你。”她抱的更紧,道:“我信你。”
  ……
  五日后,庙堂。
  方溯站在于君珩臻身后,拿着象牙篦子。
  象牙润泽,因年久生出了淡淡的黄。
  于君珩臻跪坐得极直,散发未佩冠。
  女子五官如同玉琢。
  方溯用牙篦将长发从发梢梳到发尾。
  每一次撩起于君珩臻的头发,她就能清晰地看清于君珩臻的脖颈。
  依礼,于君珩臻的后颈上抹着兰油。
  她穿得极少,素白长袍,腰带亦是浅白,仅此而已。
  真正的冕服要在加冠礼后换上。这身衣服有点像里衣。
  她的腰带系很松,从松垮的后领可以看见肩胛骨的流畅曲线。
  于君珩臻整个背部都涂着兰油。
  方溯的手不经意地擦过她的后颈,润滑至极。
  想必其他地方的皮肤也是这样的吧。
  方溯的眼神暗了下去。
  可惜,有伤。
  于君珩臻年轻不珍重,她却不能视于君珩臻的身体于不顾。
  怕到时满床是血,她再昏过去。
  于君珩臻微微侧头,见方溯神情专注,轻声道:“可算是举案齐眉?”
  方溯手一顿,见四下跪得整齐,眼中都是笑意,亦小声道:“算。”
  于君珩臻将手背到身后,扯下了方侯爷的一根头发。
  “君上。”方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磨牙。
  三年不见,手怎么欠成这样?
  于君珩臻把头发攥到手里,道:“系上。”
  “嗯?”
  “结发夫妻啊。”于君珩臻道。
  “你自己来。”方溯轻笑道。
  于君珩臻哼了一声,再一次把手放到背后,艰难地往自己的头发上系。
  她的动作幅度不能太大,又有方溯干预,所以非常艰难。
  最重要的是,方溯刚给她盘好头发,她又一次给扯开了。
  如此几次,方溯的动作都不像当初那么温柔,于君珩臻哼声道:“师傅若是在欺负我,我可要哭了。”
  方溯笑道:“为西凉国威着想,你还是不要了。”
  于君珩臻道:“那师傅就给我系上。”
  “不是叫你自己来吗?”
  “师傅。”她道。
  不多时,方溯似乎就握着她的头发打了个小结。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伴。
  发髻梳好。
  礼官将三冠呈上。
  始冠是由黑麻布制成的缁布冠,此之为治人之权。
  方溯为她戴上,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次冠是由白鹿皮制成的皮弁,此之为治军之权。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方溯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音色平平,不辨喜怒。
  三冠乃红中带黑的无毓素冠,此之为治国之权。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方溯道:“礼成。“
  于君珩臻并未站起。
  执礼之人本该是她的父亲。
  但是,是方溯。
  这个人陪了她十几年。
  于君珩臻碰了一下那个粗糙的发结。
  笑了。
  正在观礼的晏氏眼中带笑,正要说些什么,一口血却涌了出来。
  “快!传太医!”
  这是她昏过去之前唯一听见的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想看啥?评论走一下。
我尽量写。
国庆快乐。

  第七十六章 心疼

  “晏氏如何?”于君珩臻站在床边道。
  太医道:“晏氏这是旧病复发; 来势汹汹; 唯有尽人事; 听天命。”
  这话说的委婉; 却也明白。
  于君珩臻点头。
  她这样子实在薄情,哪里有半点担忧; 恨不得晏氏从此不醒过来才好。
  方溯在殿外等她,见她出来; 道:“如何?”
  “不好。”于君珩臻看方溯; 突然又加了一句; 道:“我定然会令太医尽力的。”
  她换下冕服才来了晏氏这,一身青; 也未带毓冕; 头发用个玉冠束上了,人显得干净,倒有几分月明的样子。
  于君珩臻见方溯盯着她的衣裳看; 忍不住道:“不好看吗?”
  “很好。”方溯道:“就是太素了,你之前穿的更好看。”
  “我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她欲言又止; “师傅同我回去吧。”
  方溯颔首; 刚要转身; 就听宫人道:“晏氏醒了,想请方侯爷谈谈。”
  于君珩臻脸色一僵,道:“晏氏身体不适,请晏氏好好休息,待身体有所好转再谈。”
  她拉着方溯的手; 道:“走吧。”
  不多时,一个虚弱至极的女音道:“留步。”
  是连缳。
  她被扶着下车,站在门口,“君上,侯爷。”
  有一瞬间,于君珩臻确认自己真的想杀了她。
  她几乎要拼命克制心中翻涌而起的暴虐,未握着方溯的手青筋隆起,显然在极力忍耐。
  “我恐怕时无多日,今日不见,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见。”晏氏道。
  “我们走。”
  “君上百般阻拦是怕侯爷知道什么?”晏氏突然道。
  于君珩臻近乎于慌乱地转向方溯,“师傅。”
  方溯安抚性地拍了拍于君珩臻的手,道:“本候不去。”
  晏氏看着她,一动不动。
  “本候信你。”
  “本候只信你。”
  于君珩臻低声道:“如果我瞒着你呢?”
  “我愿意。”她笑道:“你不愿意说,本候就不问。你不愿意本候知道,本候就不知道。”
  “本候等你告诉本候,或者一辈子都不说。”
  方溯道:“都无事。”
  长风烈烈,方溯说的话都被吹散在风里。
  她现在应该拉起方溯就走,而不是在这和晏氏废话。
  但是瞒,能瞒多久?
  更何况,晏氏要说什么还未可知,于其让这件事在方溯心里留下疙瘩,她不如让方溯去,之后在想如何应对。
  “师傅,我想让你去。”她道。
  “我在寝宫等你回来。”于君珩臻温柔地说。
  方溯点头。
  她欲走,却被于君珩臻拉住了手。
  “师傅,我等你。”
  生怕她不回来一样。
  “那你陪我进去?”
  于君珩臻摇头道:“我不进去。”她松开手。
  待方溯进去,她还在外面站着。
  “太冷了,君上,回去吧。”
  于君珩臻回神,道:“好。”
  ……
  “想见一次侯爷未免太不容易了些。”晏氏轻笑道,嘴唇毫无血色。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方溯淡淡道。
  “我也没想到,”晏氏靠着软枕,道:“她到底心急了。”
  “晏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爷聪明过人,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在方溯的眼中,晏氏看见了答案。
  她一笑,道:“珩臻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没有耐心了,她大可像之前一样,慢慢地把药下在我的膳食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我的命,顶多三五年的光景,可你来了,她就不一样了。”
  “可能她真的很不想让你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吧。”
  方溯不动声色道:“晏氏有话就直说吧,月明还在等我。”
  “我想,她一定很不喜欢你这样叫她。”
  方溯一愣。
  “她叫于君珩臻,月明是什么名字?”晏氏哼笑道:“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更何况还是我取的,她能喜欢才奇怪。”
  “月明和于君珩臻是一个人。”
  “一个人吗?”晏氏道:“侯爷真的觉得她们是一个人吗?”
  “这么多年,虽然珩臻不在我身边,我却是知道的,知趣明理,进退有度,事事都不令人为难,相处起来令人觉得如沐春风。”
  “至于珩臻,她在你面前装的很好,可是做了那么多事,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藏得住爪子,掩盖得住身上的血腥气呢?”
  “方侯爷,这样的珩臻,你真的能说她是月明吗?”
  方溯道:“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晏氏道:“若是被珩臻听见了这话,她恐怕不仅想杀了我,还想杀了她自己,也就是那个月明。”
  “你喜欢的是谁,月明?”
  “你写进族谱的是谁,还是月明?”
  “今日珩臻的青衣好看极了,是月明常穿的吧。”
  方溯冷眼看她,道:“我喜欢的是她,无论她是谁。”
  “你觉得,珩臻信吗?”
  晏氏慢慢笑了,道:“也罢,不说这个了。”
  “珩臻这三年过的不容易极了,所有人都在骗她。”
  “包括你。”方溯道。
  “还有你。”晏氏不以为然。
  “别笑,方侯爷。”晏氏道:“你要是见到珩臻发病时你就笑不出了。她啊,是真的狠。”晏氏道:“你看见她手腕上那些伤了吗?她是不是告诉你,是换血时的伤口?你知道有多少是她自己割出来的吗?在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臆想之后。”
  “她就在手腕上划一下一道又一道伤。”
  “你说,她是看见了什么,才能这样疯狂呢?”
  方溯不为所动,至少看起来,不为所动。
  “方侯爷还真是冷酷无情。”她道。
  “我知道你养她的那几年,对她的保护算是十分好了,不该看的,她一样都没看见,不该知道,她一件都不知道。但是啊,侯爷,你做的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她回了西凉,有什么是她能躲开的?”
  “不对,她可以的。”
  “只要她安静地做个傀儡。”
  “对。”
  “只要她安安静静的,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她不是那样的人。”方溯一笑,“成王败寇,无论她做什么,自有理由。”
  “你竟这样想?”
  “她留你一命,我都觉得很是稀奇。”
  晏氏无言半晌,道:“方侯爷果然及常人所不能及。”
  “不然,我凭什么坐在这听你挑拨我和月——珩臻的关系呢?”
  “侯爷无所谓?”
  “为何要有所谓?”
  “若她也恨你呢?”
  方溯弯眉浅笑,道:“哦?愿闻其详。”
  晏氏道:“我想让她乖乖听话,我知道她喜欢你,所以我找了几个相似的人。”
  “有多相似?”
  “除了周身气质,像了九成。”
  “然后,你猜珩臻做了什么?”
  “我想,总不会是聊到了榻上。”
  “她若真聊到榻上还是好事,”晏氏道:“她把那个人杀了。”
  “五十七刀。”
  方溯嗤笑。
  “珩臻她,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五十七刀。”
  “侯爷啊,你说,她对个赝品尚且如此,对你呢?”
  要有多恨之入骨,才能把当年割在自己身上的,一刀一刀还回去呢?
  “你猜,她能在你身上留多少刀?”
  方溯道:“她反抗了吗?”
  “……”
  晏氏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半响才道:“反抗了。”
  “如果她真要这样做,我绝对不会反抗。割了五十七刀才死,说明下刀也不重,谁还没受过几次伤?”
  她笑容明艳,“而且,爱之深,恨之切。没有相思入骨,哪里来的恨意滔天?她必然是爱我爱到了心坎里。那时候,让她动手,她是舍不得的。她想我死,我死就是了,一刀毙命,不需她动手。”
  晏氏哑声道:“你真是疯了。”
  “多谢晏氏提醒,”方溯眼中带笑,“不然我可能要一直月明月明地叫下去了。”
  “不过我也知道,你的本意是想让我明白珩臻现在是什么样吧。”
  “本候知道了。至于她究竟杀了多少人,怎么杀的人,杀的谁的人,为什么而杀人,本候一点都不想知道。”
  “倒是晏氏,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有几件事不解,不如晏氏为我解惑,也当修阴德了,”她笑得分外好看,“如何?”
  晏氏被气得咳嗽了好几声,之后才道:“侯爷请讲。”
  “当年为什么抛弃珩臻?”
  “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怎么没有?多听听我家小徒弟有多不容易,我好疼疼她啊。”
  “……”
  “生日不吉。”良久,她道。
  她看见方溯笑了笑,眉宇间尽是肃杀。
  “仅是如此?”
  “珩臻还有一个哥哥,比她早两个时辰出生,她恰巧赶上了阴时,又是女子,西凉之前便有这样的例子,六亲不认,杀尽亲族。”
  “所以,就要抛下她。”
  于君珩臻给晏氏下没下毒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于君珩臻确实杀了不少宗室的人。
  想想竟有些讽刺,若是当初不抛弃于君珩臻,可能现在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是杀了她。”晏氏纠正道:“可我没能下得去手,我把孩子藏了起来,养到三岁,被于君兰看见了。”
  “我只能把孩子送到大齐,但不知为何,就没了踪迹,孩子,还有我的亲信。之后,她就在你那了。”
  “那为什么还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晏氏自嘲地笑了,道:“她哥哥死了。”
  “只有她和她哥哥有资格即位……”
  “你为了家族,为你的荣宠,你不甘心从宗室过继。”方溯冷冷地接下去。
  “对。所以我找到了她,幸好,你将她教的十分好。”
  晏氏抬起下巴,离刀尖远了些,道:“侯爷,你现在杀了我只是给自己徒增麻烦罢了,不如听我说完。”
  “你说,”方溯按着剑,道:“本候听着。”
  “侯爷,我本想劝你离她远些,这孩子就是个狼崽子,连我都被咬了一口。”
  当时装的有多无害,夺权时就有多狠。
  “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二人都是疯子,我便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只愿侯爷与珩臻天长地久,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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