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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要抱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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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口盐汽水小天使的地雷。

  第二十章 画像

  月明眼睛在灯下透亮的像是琥珀珠子。
  “不敢。”少女声音淡淡的,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回答时是慌的。
  方溯知道自己不可能看错,但她没问,笑了一声,就出去了。
  看彦王不顺眼?
  彦王和她无冤无仇她有什么不顺眼的?
  她一个小小的长史凭什么看王爷不顺眼?
  她实在想不出方溯为何要这样问,想的脑仁生疼,最后还是决定睡觉。
  因为昨天的事儿,月明极有眼力的没和方溯练剑,而是早早地去了大营。
  长史府军营肃然,操练之声不绝于耳。
  几位将军都在点将台下面——那地儿只要方溯活着一天,就只有她有资格站着。
  “来了?”玉衡怀里抱着一个锦盒,调笑道:“我还以为侯爷不舍得放长史大人回来呢。”
  “玉大人说笑。”
  “是不是说笑不是我说的算,”玉衡还是那个调调,把锦盒塞月明怀里了,“诺,收着。”
  “多谢,只是,这是何物?”
  “送你的画啊。”玉衡弯着眼睛笑道:“侯爷没和你说?”
  何杳杳拉了拉孟峥的袖子,道:“他什么时候会画画了?”
  孟峥道:“他一直都会。”
  何杳杳怀疑道:“就他?”
  玉衡那双手是好看,又细又长又白的不像个男人。
  何杳杳只见过他拿刀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拿笔什么样。
  “这画很珍贵,”玉衡声音里带着意义未明的笑意,道:“我想请长史大人,也给侯爷看看。”
  恐怕给侯爷看才是他的目的。
  月明略一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侯爷还陪着彦王呢?”何杳杳道。
  “整日陪着。”月明答道。
  “那彦王对侯爷有几分心思,”何杳杳随口道:“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
  “有几分心思,”月明顿了顿,“是什么意思?”
  “就是看上的意思。”何杳杳道,撇了撇嘴,“也就侯爷能觉得人家带着那么多东西是来耀武扬威的。”
  “或许,”玉衡笑道:“侯爷门清呢。”
  “哦?”
  她可不敢说方溯是在玩欲擒故纵。
  笑话,她方侯爷看上了谁,以她那脾气,不把人抢过来不算完,用得着玩什么小手段吗?何况那彦王对方溯不是没意思。
  方溯这么行事,无非就是不想直接拒绝了,闹得太难看。
  毕竟是萧络的弟弟,不待见是一回事,脸面上过得去是另一回事。
  “侯爷似乎……”月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与彦王殿下并无深交。”
  “奇就奇在并无深交上了,”何杳杳道:“我随侯爷在外时,彦王一个月能看见侯爷一次算不错了。还是在陛下帐中,诸将议事时。哪里可能有深交?”
  “侯爷风姿卓绝,有人一见钟情半点不奇怪。”玉衡还是笑吟吟的。
  月明没再说话,只看着不远处的黑甲兵士,若有所思。
  点将台下面有阴凉,又显少有人走过,长了几棵野草,上面还有一朵紫色的花儿。
  何杳杳弯腰摘下,在头上比划了几下,最终插到了孟峥耳边的头发上。
  孟大人脾气极好,摸了一下,就把手放下了。
  偏偏就有人闲不住,玉衡趁孟峥不注意,在他耳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还没退,就被孟峥按住了脑袋。
  “你做什么?”孟峥拧眉。
  “闻味道啊,看看香不香。”玉衡理所应当道。
  秀气的男人笑道:“怎么那么酸?你们谁出来喝醋了?”
  何杳杳抱着胸,叱道:“扯淡,这都哪跟哪?”
  “长史大人今天出来吃鱼了吗?”玉衡一本正经地问。
  月明不解其意,也很认真地答了,道:“没有。”
  “我以为是大人被鱼刺卡了嗓子。”玉衡眨了眨眼。
  月明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说不清道不明之感更重了,就好像年幼时在厨房中偷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却被抓了个现行的尴尬,于是道:“在下公务在身,恕不能陪。”
  几人还礼。
  见她远了,何杳杳皱眉道:“你逗人家小丫头做什么?”
  玉衡笑着说:“长日漫漫,素来无聊,找点乐子,不都是理由?”
  何杳杳呵道:“你等着吧,这事要是被侯爷知道,拔不下来你舌头我和你姓。”
  “你会和侯爷说吗?”
  “我……”何杳杳愣了愣,道:“我为何要和侯爷说?”
  “孟木头就更不会和侯爷说了,”玉衡把孟峥耳边的花扯下来,“那我怕什么?”
  “我是说,月明恼怒,去告诉侯爷。”
  “若她真去告诉侯爷,以侯爷的脾气,还要问一句‘既然是玩笑,你气什么?’然后再来发落我,”花就在他手里,花是紫红色的,显得他更白了,“她不会的。”
  “凭你在人家小时候给她讲了几个杀人扒皮的故事?”
  玉衡叹气道:“蠢,不可救药。我这般灵慧的人怎么会与你们是同僚?”
  他说完就跑,分外刺激。
  何杳杳没打到他,气得踢了几脚点将台的土基。
  玉衡玩着花,心想,她不会的。
  因为,方溯必然会问的。
  月明会如何答?
  为什么因为一个玩笑生气?
  因为……心虚啊。
  玉衡把花给自己戴上了,拿着调子,唱道:“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愿不愿意配鸳鸯?”
  男人嗓子微哑,配着风声,分外苍凉。
  不远处传来一个清凉的女音,狠狠道:“不愿,滚!”
  月明回府打开那幅画,发现画中人竟是方溯。
  方侯爷黑甲血剑,墨发飞扬,眼下一道狭长的伤,平添了几分凌厉与煞气。
  玉衡这是什么意思?
  她如此想。
  可这画画的实在逼真,她几乎怀疑方溯真的在锦盒里了。
  她把画转过来,后面是雪白的纸。
  难道玉衡真的闲到给她画张方溯的画像?还让方溯来欣赏画的好不好?
  她看真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看画?
  月明把画平铺在桌子上,一寸一寸地摸过去。
  她是为了公务,却还是红了脸。
  原因无他,只是这画画的太好了。
  这要真是师傅……
  月明扬手给了自己一下子。
  这要真是师傅,你敢这么放肆?她心道。
  可这要真是师傅,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清らかな僕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diamond小天使的手榴弹。

  第二十一章 不尊

  方溯在知道船中的棺材内皆是已亡将士后,态度对彦王有所转变,甚至还要犒劳众将士。
  彦王自然是拒绝,却受不住方溯明里暗里地提了几次,最终将日子订在了三天后。
  方溯回府时发现书房中有光,她推开门发现月明抱着个锦盒,坐在椅子上已睡着了。
  她回来的确实晚了点。
  方溯轻轻走过去,想把孩子手里的锦盒拿出来,没想到对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水汽朦胧的,“师傅?”她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方溯把锦盒放到书案上,道:“是本候。别在这睡,回去睡。”
  月明睡得正好,不愿动弹,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椅子上因为方溯的习惯,既无靠枕,又无垫子,月明皱着眉,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方溯总不能把她放这,本想像小时候那样把她从椅子上提起来,可八年时间不是白过的,这丫头她现在一只手提起不起来了。
  方溯皱眉,最后把月明搂到了怀里,一手绕过去按在腰上,把人抱了起来。
  “忒沉。”方溯抱怨了一句。
  月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好像在飘,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方溯那张漂亮的祸国殃民的脸蛋在面前,愣了愣,挣扎着起来,方侯爷猝不及防,没能抱住,人猛地滚了下去。
  月明疼的差点没哭出来。
  方溯袍子被她滚的不成样,自己扯了十几回也没扯出原样来,阴阴测测道:“你做什么?”
  月明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没说话,样子活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本候抱不得你了?”方侯爷阴阳怪气地问。
  月明被凉的直哆嗦,眼睛盯着方溯看,就是不说话。
  少女白衣单薄,坐在青石地上,看得方溯心里烦,一把将人拉了起来,不怎么耐烦地给她拍身上的灰,道:“你这又闹什么呢,祖宗?”
  月明道:“您怎么才回来?”
  “等本候呢?”
  月明重重地点头。
  “等本候都能等睡着?”
  月明低声道:“天快亮了,师傅。”
  似乎为了印证她说的话,不远处传来了鸡鸣。
  月明无言地看着她,好像在说看。
  方溯抬手就把她眼睛捂住了,“有话说话,别看本候。”
  “玉衡大人送来了一幅画,说要我和师傅一起看才行。”月明被一摔一凉,清醒了不少。
  “什么画?”
  “师傅的画像。”
  “他好大的胆子。”
  月明想了想,道:“画的挺好看的。”
  “还睡吗?不睡陪本候去看看那幅画。”
  月明揉了揉生疼的手腕,道:“不睡了。”
  俩人又回了书房,方溯从架子上拿了个木头箱子,取出一个小白瓷瓶扔给月明。
  月明打开瓶塞,一阵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怎么用?抹在画上?”
  “为何要抹在画上?”方溯不解道:“本候叫你擦摔到的地方,免得淤血。”
  月明把药瓶塞袖子里了,道:“谢师傅。”
  方溯看着桌子上那幅画,头也不抬道:“别看我,擦药。”
  月明只得把药再拿出来,倒出一点,抹在手腕上。
  方溯不知做了什么,将表面上那张画撕了下来,而真正的东西则是——舰船布防图。
  “玉衡大人为什么要把布防图藏在画里?”
  方溯把那张画像折了折,随手丢到一旁,道:“献殷勤。”
  “嗯?”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些讨巧卖乖的意思,不过本候不知道,他画一幅本候的画像给你,算是献的哪门子殷勤。”方溯嗤笑道。
  月明想起白日玉衡句句有所指,没说话。
  方溯抬头见她还专注手腕上那一块,忍不住道:“你干什么呢?”
  月明道:“擦药。”
  方溯都被气笑了,道:“有你那么擦的吗?”
  月明小声道:“您还好意思说我?”
  方溯把东西放下,过去一把抢了瓶子,瞥了她一眼,道:“别废话。伤哪了?”
  月明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立刻道:“手。”
  方溯怎么可能信她,命令道:“衣服脱了。”
  “做什么?”
  “擦药。你穿着衣服擦?”
  月明压紧了衣领,道:“师傅,我能自己来,不劳烦师傅!”
  方溯此人有一特点,极为喜欢强人所难,别人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要干什么,天生反骨。
  当然,她也因为这个毛病小时候差点没被打折腿。
  “不行。”方溯慢条斯理地拒绝了她。
  “师傅!”
  “你以前我什么样没见过,”方溯说出的话带着点轻飘飘的热气儿,声音低的都勾人了,“现在还不好意思了?嗯?”
  月明简直要疯了。
  她现在心乱如麻,只想等所有事情结束了再出去一趟,顺便找个道观寺庙住两个月,静静心,谁知道方溯突然来这套。
  “不行!”月明万死不从。
  “等你打得过本候再来说不行。”方溯微微一笑,道。
  月明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方溯拿着瓶子过来了,她用尽了毕生的武学,从椅子上窜起来,朝门外跑去。
  方溯觉得这小孩实在太好玩了,自从她十五岁之后就没这么好玩过。
  方溯道:“别动,师傅不想伤你。”
  月明以为她要拿止杀,脚步一顿,就觉得脖子一紧。
  她被方溯从后面勾住了脖子,压到怀里。
  “你跟本候还不好意思?”方溯凑得有点近了,呼吸烫的月明发抖。
  “没有。”她努力镇静道:“只是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累的连擦药的功夫都没有了?”
  月明拖长了调子,可怜地叫了一声,“师傅。”
  这一声饱含委屈和示弱的师傅宛如晴天霹雳,让站在外面的孟峥都没站稳。
  门被月明推开了个小缝,他透过小缝看见月明被方溯半强制地搂在怀里,凑到耳边调笑。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打扰侯爷好事之嫌,于是正要蹑手蹑脚地出去,被月明一下叫住了,“孟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傅之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巷尾咸鱼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清らかな僕小天使的的手榴弹。

  第二十二章 宴请

  “孟峥?”方溯放开月明,道:“进来说话。”
  孟大人硬着头皮进来了,道:“侯爷。玉衡带来新图,说是水上布放有所变化。”
  方溯道:“搁那吧。”
  月明道:“大人可是要回军营?我有一些事务没处理完,不如我们一起回去?”
  说完不等方溯同意,拉着孟峥的袖子逃似的走了。
  孟峥素来淡静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看向月明的眼神是心疼与惊异兼有之。
  “刚才,”
  “师傅要帮我擦药,”月明深吸了一口气,道:“让大人看笑话了。”
  “刚才是……擦药?”
  孟峥会信才有鬼。
  好好的擦药你躲什么?
  男女男授受不亲,难道女女也授受不亲?
  “是。”月明缓缓道:“只是我不愿意将此事假手于人,师傅关心我,便要替我擦药,才有了大人看见的。”
  月明说的都是事实,孟峥点了点头,表面上似乎相信了。
  月明打算在营中住几天,正当她要与孟峥分别的时候,孟大人道:“此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请长史放心。”
  你这么说话我才不放心!
  ……
  月明在军营里呆了几天,每日练剑习武看兵书,好不容易把方溯的事儿从脑袋里挤出去一半,方侯爷就找人带话让她回去。
  月明回去时大清早,刚到侯府门口就看见自家侯爷一身正装,风大了些,长袍被吹的都出响儿了。
  “回来了?”方溯侧头道:“本候等你好久了。”
  平阳侯不笑时犹如霜雪堆砌,偏偏眉目艳丽,带着三分妖气。
  月明无端地想方溯根本不需要带剑,她笑一笑,就够要命的了。
  “师傅。”
  方溯朝她勾手,“过来。”
  月明乖乖地过去了。
  “本候去赴宴,”方溯这时候比月明高些,她微微低头,在小徒弟耳边道:“你好好看家。”
  月明点头,耳尖慢慢红了。
  她还没说话,一个东西就塞到她手里了。
  冰凉冰凉的,是——兵符!
  月明差点没拿住。
  “接稳了。”方溯笑道。
  “师傅……”
  “已备不时之需。”方溯道,眨了眨眼睛,“懂了吗?”
  “是。”
  ……
  方溯的位置与萧藴差不了多远,彦王见她身边并没有再设座椅,低声道:“侯爷没带长史来?”
  方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举杯道:“王爷,这杯我敬你。”说罢一饮而尽。
  这就是不愿意说的意思了,萧藴拿起自己的酒杯,亦喝了。
  “堑州无歌舞取乐,”方溯道:“还望王爷莫要嫌弃宴席简陋才好。”
  “哪里。堑州乃边境之地,若是我大齐连西长史府军驻地都有歌舞丝竹,那才让人忧心。”
  方溯一笑,眼底却似有倦色。
  萧藴道:“侯爷,可还是在生长史的气?”
  方溯道:“哦?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自己的徒弟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生气?
  “侯爷与长史素来形影不离,如此场合,长史居然不在侯爷身边,实在罕见。”
  “她有事务要处理,”方溯道:“王爷仿佛很想见我这个徒弟?”
  萧藴看着方溯的脸,半晌才道:“看来又是本王多话了。”
  “王爷说笑。”
  “不过侯爷,长史毕竟才十七岁,有些事情做错了,也不必过于苛责。”
  方溯道:“我替月明谢王爷美言。”
  方溯这个人,总能让别人无话可说。
  “侯爷是不是真的以为,本王只是在为长史说话?”
  “我以为,王爷在找话。”
  萧藴轻叹道:“确实如此。”
  “我也知道,王爷接下来说的恐怕才是你真正想说的。”
  “是。”
  方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萧藴倒了一杯,动作自然的似乎是多年老友,“王爷请讲。”
  “本王其实不必非要走堑州这条路。”
  “我想,王爷也明白,这就是我态度的原因。”
  萧藴只能苦笑了。
  “侯爷,本王来此并非游山玩水。”
  “我更希望王爷是来游山玩水。”
  萧藴被她话里有话地呛了几次,却不生气,道:“那么,侯爷觉得本王是来做什么的?”
  “我想,是来看看堑州如何。”
  “本王还想看看,侯爷如何。”
  这话说的就有些暧昧了。
  方溯连喝了几杯酒,眼睛却还是那么清明,“如王爷所见,本候很好。”
  萧藴盯着酒中自己的倒影,慢慢道:“本王第一次见到侯爷时,侯爷十六岁。”
  “那时景行不知礼数,让王爷见笑了。”
  萧藴轻笑,继续道:“侯爷当年鲜少言语,整日只行军打仗,别的一概不管。”
  方溯想,他说的太少了。
  那时候的方溯还整日杀人。
  有时候锥心之痛只能拿人血来调和,哪怕治标不治本。
  “可能侯爷已经忘了,或者根本没注意到,皇兄带侯爷回来时,本王也在。”
  方溯十六岁,是真正的霜雪所铸。
  那时他想,为什么会有那么冷的人呢?
  不仅仅冷,她眼中还凝着血与仇,杀气与煞气不知收敛,白费了一张皮囊。
  后来成帝死了,萧藴才第一次见到方溯笑。
  方溯杀的。
  她刺了好多剑,但是没有一剑,能直接要了成帝的命。
  她说:“这是为了叶将军、这是为了姊姊,这是为了……”
  还被吊着一口气的成帝哑声道:“你是……方景行?”
  “正是在下,谢陛下——不杀之恩。”这是最后一剑,穿破了喉咙。
  然后她笑了,脸上沾着成帝的血,像个鬼。
  她看见了萧藴,笑着点头而过。
  后来萧藴听别人说,成帝身中一百二十二剑。
  方家上下,一百二十三口。
  还有一个活着的人,就是方溯。
  不是因为成帝心软,而是没杀成。
  “王爷风姿过人,见之难忘,我记得很清楚。”方溯淡淡道。
  萧藴摇头道:“侯爷夸人还是如此……简单。”
  “那是王爷没见到月明是如何夸人的。”提起小徒弟,方溯脸上的笑总算真实了不少。
  “侯爷与从前变了不少。”
  因为该死的都死了,她就开心了不少。
  “脾气要是还那么不好,吓到孩子怎么办?”
  萧藴没想到方溯会这么回答,怔怔,道:“那位长史果真是侯爷放在心尖上的人。”
  方溯不置可否。
  “本王亦把一人放在了心尖上。”
  他居然真的说出口了。
  方溯微微皱眉,不动声色道:“哦?”
  她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还不动手?
  码头鸣炮,除了战胜归来,还有就是……主帅下聘。
  方溯早有此想法,不过因萧藴多日未提,她也乐得清静,哪想到他要走时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本王……”
  “侯爷!”一匆忙骑马而来的军士打断了萧藴的话。
  方溯朝他歉然一笑,道:“怎么了?”
  “码头出事了!”
  萧藴豁然起身,看向方溯的目光不可谓不怀疑。
  “只是码头出事了?”方溯还有心思把残酒喝完。
  “侯爷?”铠甲上沾着血的军士不解道。
  “恐怕本候的大营,也在诸位的掌握之中吧。”方溯慢条斯理道。
  那军士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动手。”他沉声道。
  “若本候是你,就不会下令动手。”方溯拔出止杀,道:“王爷,后退。”
  “候……”
  “王爷想听解释,不如待本候解决了这帮乱臣贼子再说。”方溯面无表情地回答。
  “本候说到哪了?哦,本候要是你,就会马上离开。”
  军士自知大营已是囊中之物,冷笑一声,道:“侯爷是何意?”
  方溯怜悯地看着他,道:“你难道看不出,本候是有备而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巷尾咸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南客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清らかな僕小天使的手榴弹。
码两千八百字,是否保存,点了否。
气炸肺。
而且我用的是2003版Word。
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三章 叛军

  他现在看得出了。
  但那也是他知道的最后一件事了。
  因为方溯的剑比他的脑袋锋利多了。
  “这样的人,简直脏了本候的剑。”
  方溯斜靠着桌子,随手拿起一壶酒,自己仰头喝了大半,剩下的尽数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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