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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心悦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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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舍不得孟姐姐离开,”溪涯恍然大悟,严肃着一张小脸,认真地与她道:“姐姐其实不必舍不得,孟姐姐早就该去阴司了,若晚一步,她想是难逃魂飞魄散或是化身厉鬼的结局,这般来想,让师父带她去投胎才是最好的,况因果轮回,她的恨已经得报,在凡世想是也无甚么留恋的了。”
莫如笙不想她会来劝解自个,张嘴愣了半晌,才道:“溪涯,你看的倒是通透,不亏是修仙得道的人。”她苦笑一声,又道:“不像我,总是自己为难自己……”
“莫姐姐……”溪涯张口又欲劝她,忽却不知如何说起,她茫然垂了头,也觉疑惑,明明一年前自个也是莽撞多情的性子,怎么现在却看得这般通透?往日遇上这种事自己应是最忧愁难过的那一个,现儿心中却分文悲伤都感受不到。
这种通透让她瞬觉恐慌,仿佛似在不知不觉中便失了所有情绪一般,万事都不再感到波动,那至于师父,自己也不再有丝毫情动了吗?
两人都忽起愁肠,各有所思,相对而无语,留司命在后边望着她们的古怪行径甚觉疑惑,后只得叹了声气,安静守在一旁,继续寻着一处地界看蚂蚁去。
遥舟回来时正值太阳西垂,莫如笙给沁阳衙门写了信,托村里的青年带了过去,这路上来去就得五六天,她需得守在薛平东附近,免得出了岔子。
孟韫芳已送到阴司去,她虽不知薛平东已经认罪,但心中依旧感激几人,托遥舟带了句谢,莫如笙听闻这话心情便就好了些许,只是这一日不见,自个的小徒儿却苦着一张脸,坐在祠堂的院中眼巴巴地望着自个,却也不敢上来说话,让遥舟着实费解不少。
她吩咐了莫如笙几句,便缓步行到溪涯身边,将小徒儿一把搂进怀中,揉了揉她头上细软的发丝,笑问道:“溪涯乖徒儿,怎么这副样子?师父才一日不见你,你就受了委屈?”
“未曾,”溪涯轻轻伸手拉住她的衣襟,虽心中惶惶但却不知如何去说,只道了句:“我想师父了,以后我定要好好修炼,这样便能帮上师父的忙了,现儿我处处都只能拖累师父。”
“傻丫头。”遥舟低笑一声,松手放开了她,抬眼与她相视,却是正儿八经地严肃着脸与她道歉:“这次是师父不好,本咱们不该摊上这事,可我管了闲事,白白耽误了时间,况且今日我又把溪涯一人丢下,这个最最该打,溪涯,你可会责怪师父?”
“怎会?师父无错。”溪涯慌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我并未想怪你。”
“我知晓。”遥舟握住她的手,脸色认真,“所以你也不必苛责自己,若凡事你都责怪自个,那师父也要处处反省自己了。”
这话分明强词夺理,溪涯顿有几分哭笑不得,却怕她真的自责那无中生有的过错,便赶忙点了头。
二人相视一笑,再无隔阂。
也到了饭点,莫如笙来唤她们去用饭,三人闲叙家常往外院走去,却不想刚出了侧门,就见着长康村村长急急忙忙跑过来,见着莫如笙,赶忙围过来,喘着粗气道:“官爷,你快去看看,薛氏下午忽地早产,我派了产婆过去受着,可她知道丈夫身怀命案,气血凝滞,难产了,现怕是保不住命,能不能让薛平东去见她最后一面?”
第三十四章
此事来的太过突然;莫如笙甚有几分依旧在迷魂阵中的错觉,她回头望了一眼遥舟,见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自个;这才定下心神,冷静地问道:“薛氏早产了;那她婆婆去了何处?没陪着她?”
村长苦着脸摇了头;“上午我派人送她回去,再三吩咐要把她送到家门口,可转眼她就不知跑去何处了;再之后问起就没人说见过她。”
莫如笙皱了眉,细细思索一二;觉着现儿于情于理都该让薛平东回家去看看;便点了头;道:“劳烦你派几个人与我一起;虽可以让薛平东回去,但他到底命案在身,我不得不防备些。”
村长连连点头称是;随即回身要领她过去放人;莫如笙与遥舟二人道了声抱歉;匆匆忙忙走了。
遥舟含笑送她出了门,再回头看;却发现自家的小徒儿未跟过来;只站在原地;眼睛似是无神地望着地上青砖;她轻唤了几声溪涯,都不得回应,便三两步慢慢悠悠地走回去,轻挑起溪涯的一缕落发,在手中绕了几圈,松开来,却依旧不见她回神。
遥舟这才严肃了脸,用手指轻抚了下她的脸,认真问道:“溪涯,怎的了?”
溪涯猛然回神,抬头望着她,却转瞬又敛眉收眼,轻咬了下嘴唇,“无甚么大事,只是……听到薛姐姐……薛氏难产的事,觉着有几分过意不去罢了。”
“溪涯……”遥舟温和地看她一眼,正要开口安抚,却被她打了断。
“师父不必开解我,我明白的。”溪涯淡笑,眼中却多有暗淡,“只是……师父,我觉着薛姐姐是个甚好的人,纵而薛平东犯了天大的事,可又与她有何相干?为何她这般良善的人,如今这报应却担在了她的身上。”
遥舟知她心中还是难受,便用手揽了她,轻声耳语:“傻丫头,并非报应,不过她的命数如此罢了。”
“命数?”溪涯抬头望她,略有茫然,“人的命数……又由何人去定?”
遥舟闻言轻叹,却只摇了摇头,“此事……师父不得与你明说,溪涯。”
“师父不必苦恼,”溪涯回抱住了她,手指轻拽住她背后的衣衫,“溪涯其实并无多少伤悲,许是溪涯真的长大了,原先若遇到这般事,怕是都要哭鼻子,可这次,我却无什么太大的悲意。”她扬起脸,带着分笑意,“先前与薛姐姐谈到爹娘他们,我心中的愤然也平息了不少,师父,在待些时日,溪涯肯定愈发坚强起来,不会再随意心软了。”
她说的诚恳万分,遥舟却平静地望着她,眼中多有黯淡,“傻丫头,不是你长大了,而是……师父未曾告诉过你,修仙途中,凡修为越高者,看破的大道也愈多,内心就愈通透,心中的情念欲念便也就越发淡薄,待的你踏入仙途数百年后,经历沧海桑田之变,身为凡人的岁月与之相比轻薄如斯,那时再想起,恐是莫谈情意,就连记忆都觉着陌生了。”
溪涯闻言呆了住,手指依旧紧紧拉着她,眼中恐慌难测,“那我……有朝一日也会忘记师父吗?”
她的模样让人心疼,遥舟便伸手搂了她去,摇头承诺,“莫怕溪涯,师父会陪着你。”
“一直都陪着我?”溪涯依旧惶恐,挽住她的手,认真问道。
遥舟淡笑,点头与她道:“是了,一直陪到溪涯长大,厌倦师父了,师父再去寻一处地方隐居,可好?”
“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厌倦师父。”溪涯拉着她的手,面色认真而又郑重。
“好,师父记下了。”遥舟眯起了眼,“溪涯,待的你结成金丹之后,心中的七情六欲便会一日少过一日,终有一天,会变成凡人口中无情无义的人,你现儿可会后悔?”
“不后悔。”溪涯无丝毫犹豫,坚定地摇了头,与她心中,遇上遥舟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纵是其后牵带着再多的代价,她也绝不会后悔。
遥舟闻言却是垂头,眸中深沉,似藏了诸多苦涩,她柔声开口,声音轻若如风,“傻丫头,真是……傻丫头,师父……只希望你能永远保住最初的那颗赤子之心,再不变改。”
“师父?”她声音太轻,溪涯未听的真切,便疑惑地抬头看她,灿然笑着问,“师父说了什么?我都未曾听清。”
“无甚么。”遥舟牵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走吧,溪涯,我们师徒二人先去用饭,待莫姑娘忙过了这阵,再与她道声别,咱们也该赶路去了。”
莫如笙在薛家门口守着,村民多有围在外边看热闹的,对着薛平东指指点点,嘴中的话多刻薄,莫如笙皱了眉,却也难说什么,便只垂了眼全当未曾听到。
日上三头,婴儿终于呱呱落地,啼哭之声响遍这方寸之地。
生了?莫如笙闻声,也顾不着院外层层叠叠的那一群人,赶忙小跑着进了薛家院子,只见产婆推开门行了出来,怀中抱着个青布包裹,哭啼之声便是从其中传出。
产婆抱着孩子走到薛平东身边,脸上多有犹豫和不忍之色,半晌才开口道:“是个女娃,只是……孩子的娘不大好,你且进去去看看她吧。”
她将婴儿递到薛平东手边,却半晌都不见他去接,薛平东只望着薛氏所在的小屋,脸上惨白狰狞,忽有一刻,猛然起了身,却看都不看青布包裹里啼哭的骨肉,大步大步跑进了屋里。
产婆抱着孩子,有些发蒙,对着四下嘀咕了一句:“这孩子现儿给谁啊?”
莫如笙上前去,淡然与她道:“给我吧。”
她结过那孩子,甚不熟练地抱在怀中,一边轻轻用手拍着,一边低声哄她,却不想这孩子竟有几分亲近她,不过半刻就安静下来,嗦吧着小嘴似是要睡。
莫如笙用手摸着孩子红嘟嘟的脸蛋,心中想到她未来的日子,顿有几分难受。
这孩子的爹娘,是她亲手毁了的……
薛氏之死不可避,莫如笙准许薛平东替她办了丧事,这几日那刚出生的婴儿就在她身边养着,托着村里一家有产儿的人家施舍些奶水,倒也养的白胖。
薛母依旧未能寻着,村中没人知道她去了何处,丢下自个的亲生儿子和刚出世的孙女,再无下落。
一日,天气不甚晴朗,厚云遮天,似也有小雨轻飘,遥舟与莫如笙道了句别,便要携着溪涯离开这村子。
在这小村口处,莫如笙取下背上的白布包裹递给她们,眼圈红着,“这是村中阿婆蒸的馒头,现儿也没什么好的送别礼,你们便带着路上吃吧。”
“多谢莫姐姐。”溪涯接过包裹,仔仔细细地别在身上,认真地点了头:“馒头就甚好了,我们这一路上也不知能不能遇见人烟呢。”
莫如笙扯着嘴一笑,笑容却多难看。
遥舟抚了抚眉头,犹豫半晌,问她:“莫姑娘是预备着收养薛平东的闺女了否?”
莫如笙点了头,略有几分不好意思,“那孩子一出生便就是个孤寡的命,着实可怜,况她也喜欢粘着我……”
“莫姑娘心善,是好事。”遥舟回她一笑,抬眼看看阴沉的天,忽又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道:“我前儿想了想,孟韫芳也好生可怜,生来与薛平东有仇,投胎是却又投到了一处最不想去的人家,也是孽缘啊,倒不知其是福是祸。”
此话中深意,莫如笙稍一品味,霎时懂了,她的眼睛登时一亮,甚激动地开口道:“遥舟姑娘的意思是……”
遥舟伸手阻断了她的话,只叹着气道:“此番天机……不足与外人道也。”
话已至此,点到为止,遥舟牵了溪涯,再道一句别,身子一闪,便转瞬出现在万里之外,还未动步子,却见着一人随后出现于她们身后,正是消失了几日的司命。
他一身长衫轻动,面上笑意斐然,对着遥舟合手一拜,嘴里客套:“云中君,别来无恙,前儿来不及与你叙旧,现儿若不是我心里念着仙友,怕是仙友早就甩了我去,不知飞到哪个凡世了。”
“司命,你近几日倒是空闲,有时间寻我来叙旧。”遥舟对他一笑,悠悠闲闲牵着溪涯漫步行路。
司命跟着她们,却是严肃了脸,“哪里话,就算是忙着,我也能来找云中君叙旧,云中君莫觉着我烦便好。”
遥舟闻言顿步,淡笑道:“我觉着挺烦的,要不仙友莫跟了,回天庭去吧。”
司命不想她这般决绝,顿时苦下一张脸,“天庭暂且我是回不去,唉,云中君不知我苦啊,天上的东西失窃了,玉帝不找那几个天王问罪,却又把事安在我头上,命我在凡世寻那东西回去,东西没寻着,天庭的门便不许我进去。”
“哦?”遥舟替溪涯顺了顺长发,回身与他道:“我却不知,司命你现儿竟这般听玉帝的话了,果真我不在天界的日子久了,真是物是人非。”
“云中君说笑,我向来便最听话了。”司命一合手,嘴角扬了起。
“我现儿要去这处凡世中的一个小地方,既司命仙友忙成了这般样子,我便就不打扰了,咱们各行各路,可好?”遥舟说着,甩手就要离了他去,他却三步两步跟上,只陪笑道:“各行各路多麻烦,不如一道有个照应,却不知云中君要去何处?”
遥舟知此番怕是难以摆脱,停下来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含笑道了句:“去凡世仙家,北丘洞府,你若非要跟着,那便一处来吧。”
第三十五章
仙者多于九重天之上;归分天上五界,只是仙术秘法到底并非天人私有,时日一长;于凡世之中难免也会出现不少悟透天道、踏入道途的修士,或孤身炼道;或聚集成派;也是一幅欣欣向荣之景。
北丘洞府便是凡世之中的大门大派之一,想遥舟在天上待得久了,本也不知凡世有这么个门派;只是她出了天界云游四方之时,偶路过此地;正巧遇上北丘洞府七年一届的三清大典;她心生好奇;便偷偷隐匿了身形;藏在那祭典正台子边的一颗菩提树上,偷看一二,却不想出了岔子;露了马脚;被那山门中道士缠了去;怎都不肯让她离开,她心中烦忧;随口道了句三百年后本君定来道歉;一句话拖到今日;正巧三百年。
那山门之中;不知其间道人换了几重,也不知那守山门的老道可还在否。
三人入了北丘,还未走上几步,却闻山林之中道道风动声起,空中赫然而现几道飘逸身影,掠过树梢上的秋黄叶子,飞身向着这处而来,先是数柄银色长剑直插入地,随后而来四个修士,踏剑落地,身法姿态倒是颇为一致,收剑也收的都不利落,看得遥舟和司命未能忍住,齐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溪涯未敢笑,这几人的来意不善,让她心中多有戒备,便取了寄遥护在遥舟身边去,谨慎地盯着几人。
那领头的是个比溪涯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一身白袍青衫,两鬓青丝挽起,脸上端着与自己年岁不符的庄重,用金铃般清脆的声音对几人喊道:“何人擅闯山门,不知北丘是仙家之地吗?若无大事,便速速离去。”
“小姑娘且莫驱赶,”司命一步上前,笑着合手先是一拜,“我们这儿来了位遥舟仙君,与你家掌门人是旧识,劳烦小姑娘去通报一声,看看我们可进的去,若是掌门人不识,再劳烦去问问前掌门人,想是总有一人认识的?”
“遥舟仙君?”小姑娘闻言却是瞬然瞪大了眼睛,眼中多有好奇之色,讶声问道:“你们谁人是?”
“她。”司命一指遥舟,眸中略有笑意,道:“小姑娘也识这人?”
“知道,自然知道,不过……”,那姑娘上前来,隔着几步对遥舟看了几眼,好奇万分,“那遥舟仙君,是太祖师爷口中的人物,怎会这般年轻?”
她想着便皱了眉,多有犹疑,“你们莫不是在框我?”
“框不得,框不得,”司命眯了眼,连连喊屈,“小姑娘知道遥舟那便更好了,你莫看她面相这般年轻,其实早已有百儿千岁了,与你们那太祖师爷应是一般大的。”
修仙之人的面相与岁数确不能同道而语,故那小姑娘虽心中困惑,却也不敢耽搁,先吩咐同行的道友几句,后便御剑而去,应是去山上禀报。
溪涯收了寄遥剑,抬头望了那人背影,着实有几分艳羡,她现儿御剑御的还不怎利落,堪堪飞出去百来步就是好的,平时不怎觉得,现儿眼见着旁人御剑来去自在,再想自己,难免唏嘘。
遥舟却不觉什么,只拍她头顶一下,低声道:“不出二月,我徒儿定胜她。”
溪涯伸手捋顺了发丝,笑着问她:“徒儿能胜她,师父又怎知道?”
“我的徒儿我自知道。”遥舟昂首,似是颇自得,“有师父在,定能叫你赢了她。”
此话似在自夸,溪涯心中虽是无奈,却顺着她的话头道:“是了,有师父在,徒儿何人都能胜得。”
那姑娘御剑快,传话的速度也甚快,这才不消几刻,便从山门中各处都起来道道风影,皆是御剑而行的道人,全向着这处而行,细细数来,竟有百十来人。
溪涯看的咂舌,却不知来了这多人,究竟哪个才是那姑娘口中的太祖师爷。
司命眯眼望着空中一下,露了笑,转头对遥舟抬手一拜,“仙友好名气。”
遥舟也对他一拜,含笑道:“承让,承让。”
来不及让二人再做吹捧,空中那御剑人影已近了数十道,最后只落地了一人,收剑入鞘,干净利落,是个白眉白发灰袍飘飘的老道,背负两手,星神朗目,与三人一瞪眼,端端的威势十足。
他上前三步,落地站稳,中气十足地对着三人厉声而道:“遥舟何人?快快出来见于老夫!”
那声如洪钟,震得山林寂静,鸟雀不飞,溪涯也被骇了一跳,她回手轻拉了遥舟的袖子,低声问她:“这位老翁便是师父的旧识?”
遥舟隔着人影望他几眼,却是摇头,轻声回溪涯,“却是不识,那时不过与他匆匆一面,况当初他还是少年,如今年岁大了,我便也认不出。”
老翁本就无甚耐心,见她们只是耳语却不回话,便大步大步行过来,皱眉抬眼一看,扫过遥舟时微微愣了神,再细看,已是两眼大睁,蓦地泛起一汪泪意,身子抖着筛糠,话还未说一句,先“咚”的一声跪了下,重重磕了一头,含泪与她道了句:“师父。”
他这一句师父叫出口,却有两人齐齐愣了住,一者是遥舟,另一者便是溪涯。
溪涯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遥舟,不知自个的师父甚时收了这么大的一个徒儿。
那老翁却是倔脾气,跪下磕了头便不肯再起,只僵在那处,最后终是遥舟看不过去,虚扶了他一把,道:“快请起,想是老先生你认错了人,我不记着我何时收了你做徒弟。”
那老翁这才起来,潇洒拍拍身上尘土,摸一把胡子,放声笑道:“收徒之事的确无有,不过若无遥舟仙君,便也无有我的今日,暂称一句师父也是无妨。”
“谬赞了。”遥舟淡笑摇头,“我不过与你说过两句话罢了,何谈师父。”
那老翁眉头一竖,语气便严肃起来,“凡人口中有一字认师,那遥舟仙君便是我的两句师,若不是那两句话,老夫我想是不会走到今日。”
语罢,也不闲叙,他直入了正题,“不知仙君今日过来,是为何事?”
遥舟挑眉,与他道:“却无大事,不过来赴约罢了,我曾说三百年后要来此处亲自认错,如今正巧便是三百年。”
“竟是为此事?”那老翁一听,仰头哈哈大笑,“仙君来早了,离那三清大典还有足足八月呢。”
“哦?那确是我来早了。”遥舟一笑,却也不恼,望着司命一眼,心中有个主意就滴溜一转,忽开口道:“我师徒二人既到了此处,也预备着暂留一二,不知仙友可方便收留否,待得三清大典,我亲自向北丘山中历代掌门人道句对不住,以责三百年前扰了他们安息。”
那老翁好客,闻言欣然答应,“有何不可,山中最多的便是空房,能得遥舟仙君一居,也算是它们的好造化。”说罢他就要引着遥舟几人往山上去。
司命闻言却急了几分,伸手拦了遥舟一下,悄声问她:“仙君不回天界去?”
遥舟淡笑,“我何时说过要回?”
“可仙君不在,云天上境……”司命唉声叹气,想再做挽留,却只得遥舟冷然一眼,“司命,再多话,你便也就别跟着我了。”
此话中已有威胁之意,司命赶忙住了嘴,不敢再言,无奈抬步跟着走了,这好没容易找到云中君,若是现儿他离去了,怕是又得有百千年的时日好找。
仙门之地到底与凡人所居不同,几人御剑而去,抬眼所望皆是云烟环绕,陡峭山崖直入云峰中去,坚石横出,青松倒挂,于崖壁之上盘着数道木梯,直入山顶而去,沿梯可见小亭台,多有道人驻守,木梯尽头,崖壁之上,有青石木柱搭成的仙殿,高可及天,横占半壁山崖,直建到山峰顶上,远隔着云烟望去,甚是壮观,被秋阳一照,甚现淡淡仙气,有些许白身黑颈的鹤啼声而飞,又轻落于仙殿之上。
溪涯瞪大眼睛望着,偶回身望与遥舟,也是激动的红了脸,被遥舟轻揽了她的腰身,低道一句:“小心些,莫要摔下去。”
这便是仙家门派,隐世之宗,不知这山峰一般大的仙殿之中,究竟有多少修士,可近万人?
老翁领她们直往仙殿顶儿上去,入一座小院,其门上有匾,作“无求”二字。
遥舟又与他道声谢,二人相请坐于院中,先喝上几口清茶,闲聊几句,忽就起了头,论起道法轮回来。
溪涯听不懂其间深意,悄声下了凳子,行到小院的木篱笆处,略伸头出去一望,外边是万丈悬崖,被层层云雾遮了去,看不见底。
她见着个甚悠然自在的白鹤在院下一处峭石中的青松之上站着,便好奇地对它轻摆了摆手,却不想那白鹤只斜睨她一眼,便展翅而去。
仙家多闲散,来去自在,不想这鹤也是一样。
第三十六章
司命漫步过来;与她站在一处,唉声叹了口气,似是惆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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