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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法医小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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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队”一个警员快步推门过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同时把一份文件放在了她面前。
对面的周末有些不安地动了动,他开始频繁咽口水,宋余杭挥手示意底下人倒杯水给他,自己翻了几页,气定神闲。
“那手表是陈浩送给你的吧”她说话声音清朗,字正腔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焦不躁仿佛胸有成竹。
在记这种压倒一切的气势之下,周末脸上的面具逐渐崩塌了。
他开始哆嗦着嘴唇,似乎想要分辨什么,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不住扣着指甲缝里的死皮。
这一切尽收入她眼底。
宋余杭唇角微微泛起了笑意,看起来平静又危险:“让我猜猜,他为什么送你手表,能让仇人一夕之间和好的事可不多,除非你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这个秘密重要到能让你们不计前嫌,我实在想不出两个普通的高中生能有什么秘密,除非——”
她神色一凛,寒声道:“你们,杀了人”
周末本来埋着头,她越说越痛苦,一双手紧握成了拳,咬牙切齿。
听到这里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踢开了面前的桌子,通红着眼眶咆哮:“我不是我没有!你们胡说!!!我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杀她!!!”
坐在对面的林厌受惊,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捂着心口:“哦呦,还挺凶”
宋余杭拍桌而起,她似乎天生就有把各种气场收放自如的天赋,一声厉喝:“坐下!”
几个刑警七手八脚冲了进来,把人摁在了椅子上。
那张面具彻底碎去了,他捂着脸哭起来,断断续续地,最终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没有……没有杀她……我真的没有……对不起……对不起……”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林厌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搅弄着咖啡,脚翘在桌子上,偏头去看宋余杭。
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人看起来依旧不见疲色,翻着林厌交上来的检验报告。
“是真是假,等陈浩回来了就知道了”
外勤已经去抓人了,最多两个小时就能真相大白。
林厌抿了一口咖啡,苦得直皱眉头。
“我还是挺疑惑的,陈浩是葛军的外甥,他想弄清楚自己的舅舅究竟有没有出轨这没有错,周末喜欢丁雪,也想搞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和自己的上级暧昧不清这也没有错,所以他们悄悄翻墙溜出了学校,一路跟踪她到了莲池公园”
“除非葛军会分身术,否则那晚他不会出现在莲池公园里,那么丁雪究竟是去见谁?”
宋余杭停下翻页的手,抬眸看了一眼她,那眼底闪过些意味不明的光,直看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在审讯室里也是这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林厌赶紧挪开了目光。
隔了半晌,她才说:“这也是我的疑惑”
根据周末的口供,他们一路跟踪丁雪到了莲池公园,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公园里人迹罕至,丁雪走的是条小道,看起来轻车熟路。
很快就过了石拱桥,那一片儿树林枝叶茂密,当时天又很黑,他们怕跟丢了,便紧赶慢赶着也追了上去。
石拱桥栏杆不高,刚刚及腰,丁雪看上去跌跌撞撞的,周末怕她出事,往前跑了几步:“丁老师!”
就是这一嗓子,回应他的是扑通的落水声,周末疯了一般冲上去衣服都顾不得脱,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把人连拖带拽抱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他想报警,叫救护车,陈浩死死拉住了他。
两个少年在黑暗里对峙。
周末浑身都湿透了,陈浩被他打了一拳,唇角都是血。
彼此都喘着粗气,天地万籁俱寂,只有不安的心跳声愈发清晰。
陈浩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他,晃着他的肩膀:“你不能报警!警察会怀疑是我们杀的!我这辈子就完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不想坐牢……周末……我不想坐牢”
怀中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冷,周末抱着她,从喉咙里发出呜咽,他小声啜泣着,因为压抑因为害怕而不敢哭出记声音来,把自己的手指咬得生疼。
“丁老师……不是我……不是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一边说一边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又放开了丁雪扑上去攥住陈浩的衣领,冲他泪流满面地吼:“都怪你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我们要是不跟踪她,她就不会走这里,也就不会失足落水了!”
“你还我丁老师!还给我啊!”他力气大,把人揍进了岸边的泥潭里,按着他的脑袋往下压。
陈浩逐渐喘不上气来,两只手在空中划拉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扯住了他的衣袖。
“周……周末……你不是想上学吗?不是想进……进重点班吗?我……我帮你……放开我……咳咳……我可以给你钱……”
周末的手就再也使不上力气,咬着牙呜咽,扑通一声也跪在了泥地里,面朝着丁老师,小声抽泣起来。
陈浩把嘴里的泥巴吐干净,爬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们就当她是……是……”
芦苇荡里阴风飘过,惨白的月光照下来,就和丁雪的脸色一样白。
陈浩咽了咽口水:“自己溺死的”
第17章 搜查
宋余杭笔尖在她交上来的检验报告上轻点了两下:“说说这个小环藻”
林厌本来在她对面坐着; 呲溜一下滑着椅子挪到了她身边,微微倾身过去:“你那么厉害; 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求我呀; 求我就告诉你”
她回来换了衣服,警服穿的松松垮垮,没打领带,散着两颗扣子; 露出削瘦的锁骨。
那孱弱的后颈隐在了蓬松的棕色卷发里。
宋余杭不着痕迹挪开视线,打开了电脑,不打算跟她废话。
林厌伸出手又给她盖上了; 此时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她压低了声音说话; 听上去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你早知道周末会跑派了人去堵他”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宋余杭抬眸,对上她深邃眼神:“你不也是隔岸观火”
林厌微微一笑; 那眸中凝的些许冰霜顷刻间消弭于无形,她又恢复了惯常的; 漫不经心的表情。
“那是因为我知道宋队您肯定打的过啦”
宋余杭也附和着她弯了弯唇:“客气了,我也知道我要是不出手林法医肯定也有办法自己解决”
林厌把手收回来,撑上了自己的下巴; 偏头看她; 眼波轻轻荡漾过去; 风情万种。
“宋队真是抬举我; 既然这样; 又何必救我”
宋余杭微微抿了一下唇线; 没说什么,林厌却又轻轻笑起来,眼眸微眯,似得逞的小狐狸。
宋余杭没再看她径自打开了电脑:“换做别人,我也会救”
“哦~那您真是心胸宽广呢”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又飘了过来,林厌再一次伸手阖上了她的电脑。
宋余杭皱眉:“你——”
她却已经转过去,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小环藻呢,是圆心硅藻目的一种,多生长于海水里,我国东南沿海满地都是,没什么稀奇的”
但要放在这个案子里就很特殊了,凶手把死者溺死在海滨公园再返程抛尸的假设并不成立,因此结论只有一种。
她是在江城市内溺死的,并且这个地方有海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水族馆”
“宋队,人到了”一个警员进来敲门,宋余杭起身把宽檐帽戴上:“好,马上来”
林厌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
宋余杭回过身来看着她:“你休息吧”
林厌微微弯起了唇角:“关心我啊”
宋余杭皮笑肉不笑地:“您总是这么盲目自信,上司关心下属不是应该的吗?我宋余杭还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从职务上来讲,她是刑侦支队副队长主管破案这一块,而林厌则是技侦的负责人,算是平级。
可是从警衔上来看的话,宋余杭工作时间久,早就是二级警督了,官大一级压死人。
林厌抄起文件夹欲砸,她已抬脚迈出了办公室。
她前脚刚迈出门,刚刚还嬉皮笑脸的林厌已经恢复了冷静,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啊,回家睡觉了”
“师傅,去青山别墅”林厌报出地名便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目的地到达,林厌下车,管家早已带着佣人在门口等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小姐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吧,我这就让人做……”
林厌摆摆手示意不必了:“我要睡会,别让人上来打扰我”
她走两步,又转过身看着管家手里的外套:“衣服洗了,别扔”
“是,小姐”管家恭顺地低下头去,却在心底暗暗讶异起来。
林厌的衣服多的衣帽间都放不下,记经常是今天穿了明天扔,别说洗了放都懒得放,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留下些什么。
但凡回家,她总是会去阁楼待一会儿,林厌倒了杯红酒,靠在桌上慢慢品着。
困劲过去,这会儿思路却愈发清晰了。
指尖轻轻摩挲着高脚杯细长的颈,一杯红酒见底的时候,林厌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日薄西山,手机在桌上震动着,林厌伸长胳膊摸进手里,嗓音还是喑哑地:“喂?”
宋余杭从方辛手里接过手机:“喂,我,宋余杭”
林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开始穿衣服:“我知道是您,什么事,说吧”
“我们找遍了江城市所有水族馆,也没有查到丁雪去过的踪迹”
电话挂了之后,方辛乐呵呵地凑过来把那串号码亮给她看:“宋队,您也存一个呗,以后联系也方便”
宋余杭看了两眼,还是下意识拒绝了:“算了,没必要,在局里有事就直接打技侦电话了,出外勤不还有你们吗?”
方辛捂着嘴巴笑起来,神色分明有些古怪。
宋余杭:“怎么了?”
段城和郑成睿回过头来异口同声道:“那天林法医也是这么说的”
“……”
“看,我说的吧,我猜中了,你明天的鸡腿归我”
“我先说的,应该归我才对”
“你一个女孩子吃那么多肉干嘛?”
“女孩子就不能吃肉了吗?你怎么还刻板印象呢还?”
……
眼看着那边争论地热火朝天,宋余杭微微摇头,走到了一边。
“怎么样了?”
蛙人刚从水底上岸,浑身湿漉漉的,摘了潜水镜,大口呼吸着,撑着膝盖喘了一会才说:“不行,水倒是不深,可底下情况复杂,有暗流也有礁石,而且天要黑了,什么都看不清,难呐”
据周末和陈浩所供,他们从附近的垃圾桶找来塑料袋把人装进去之后,又把丁雪随身的物品都扔在了水中,顺着这条河他们已经搜寻一下午了,毫无进展。
河面上作业的冲锋舟也停了,宋余杭刚摸排完江城市内水族馆的情况赶过来的,天气热,暑气还未散去,芦苇荡里更是蚊虫飞舞闷热难耐。
她一抹额上的汗水,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左手一瓶矿泉水右手一块干面包啃着,和工地上落魄的农民工没什么区别。
这个案子进行到这里,每每有新的线索出现又总会被中断,千丝万缕好像都有联系又实则并没有什么干系。
她微微阖上眼睛,感受到夕阳的余晖洒在眼皮上,整个世界变成了橘红色。
高中时她喜欢数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考取北大的数学系,成为一名教授或老师。
她的老师曾告诉她,如果一道题你解不出来的话,何不回头看看题目,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那么把时针拨回去,一切又恢复到了原点。
大凡命案,无外乎情杀、仇杀和财杀。
财杀和仇杀在进一步的侦查工作中已经排除了。
丁雪和葛军、周末、孙向明都有情感纠葛。
从作案时间上来看,葛军和孙向明排除。
剩下周末和陈浩,当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串供咬死了丁雪是意外落水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始终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是莲池公园?
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吗?
还有她从自己家里跑出来的神情很不寻常。
宋余杭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砸吧出了一点苦味,她忽然翻身而起,对了戒指!
孙向明没有戴婚戒!
记 他在撒谎。
婚戒这种东西意义非凡,一对恩爱和睦的夫妻,怎么可能不戴婚戒呢。
她倒是见过很多感情破裂的情侣或夫妻把这东西弃若蔽履的。
“方辛”她站起来喊了方辛的名字。
方辛应声跑了过来:“怎么了,宋队?”
“上次的戒指,有什么发现吗?”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的,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
“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材质是很普通的白金戒指”
宋余杭皱眉:“我问你,要是你结婚的时候,丈夫送你白金戒指,你怎么想?”
“这么穷酸还嫁他干嘛?买不起钻石黄金至少也是铂金吧”没等方辛回答,远远地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林厌拨开拂面的柳枝,钻了进来。
“怎么滴,宋队要结婚了?只要对象不是我哥,他送不起钻戒我送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邪气,一双含情眼不住往宋余杭身上瞟。
方辛捂着心口,小鹿乱撞。
这……这也太刺激了吧!
宋队的对象是林法医他哥?!
林法医还要送她钻戒???
怎么办,她发现了这么大的奸情,不会被灭口吧!
那厢方辛脑补出了一出豪门恩怨狗血大剧被雷得外焦里嫩。
宋余杭已经回过身来看着她,倒是没什么波动,她习惯了。
“不必,林法医的话,易拉罐环我都不想要”
刚刚还笑靥如花的面容一秒破功,林厌就差把高跟鞋脱下来打她了。
“方辛你别拦我!嘴巴这么毒看老娘不……”
“不过,你倒是有句话说对了”宋余杭双手插在兜里,淡淡看着她。
“这么穷酸,嫁他干嘛?所以,这戒指是她的心爱之物,却不一定是孙向明送的”
几个人分花拂柳往出来走,宋余杭拿出手机打电话:“孙向明有重大作案嫌疑,马上向检察院申请搜查令,外勤组带人把小区几个门都给我看好了!放跑一只苍蝇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林厌额头落下一滴水,她抬眸看去,不知何时起,刚刚还风和日丽的天气已变得乌云密布。
远处传来滚滚闷雷,闪电划破了天空。
台风要来了。
警灯闪烁着,警车风驰电掣般地掠过街道,雨水在车玻璃上蜿蜒成线。
林厌拎着勘查箱下了车,裤腿上立马溅上了泥点,技侦几个人分别跟在她后面鱼贯而出。
宋余杭没穿制服是为了万一他暴力拘捕抓人方便,不过林厌知道她腰间的皮套里配了枪,还是实弹。
她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也一头扎进了楼道里。
一个伪装成物业的刑侦人员上去敲门:“您好,物业,可以开一下门吗?楼下说您的卫生间漏水”
孙向明放下孩子,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手扶上把手,刚把门拧开了一条缝,几个刑侦人员扑了上来把门撞开,把人死死摁在了地上。
宋余杭给他戴上手铐,同时把搜查令举到了他眼前:“警察,我们现在怀疑你有重大作案嫌疑,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出乎意料地,孙向明居然没有反抗,他沉默着被人从地上拉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即将迈出屋子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玩玩具的女儿,动了动嘴唇:“我女儿……”
宋余杭把人推出了屋子:“你放心,我们已经通知了孩子的姥姥一会来接孩子”
林厌站在门外,外面雨下的大,上来的时候制服已经湿了半边,却愈发显得她身姿挺拔,目光锐利了。
视线交错的那一刹那,她点了点头:交给我吧。记
宋余杭读懂了,微颌了一下下巴,押着人大步离去。
等人都走后,林厌从勘查箱里取出手套唰地一下戴上,活动着手指。
“给我好好搜,尤其是地毯下,家具上,杯口边缘等容易忽视的细节,一丝血迹一枚指纹都不能放过”
“是!”
众人齐声回答,开始埋头干活。
第18章 真相
“说; 5月14号那天晚上,你在干嘛?”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在家工作”
把人抓回来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换了一波人翻来覆去问话; 这也是审讯技巧之一,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只要他撒谎,反复询问细节; 总能露出破绽。
孙向明说的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可是没人给他倒水。
“警察同志; 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怀疑我吗?”抽了个空档,他主动开口了; 仍是一副忠厚老实相。
对面坐着的刑侦人员对视一眼:“无可奉告,不要转移话题”
“是; 我承认我和小雪有时候会吵架,但夫妻相处; 为孩子教育问题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不都是正常的吗?”
“警察同志,难道你在家从没和你老婆吵过架吗?”
这话问得张金海一时语塞,只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旁边的刑侦人员把笔一摔:“老实交代; 难道非要等我们搜查出证据来才肯死心吗?!我告诉你; 这样不仅减不了刑; 法院还会从严从重判决!关一辈子都是轻的!”
宋余杭在外面看监控; 直皱眉头; 敲了敲门,示意他俩换人。
张金海走出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宋队,这次有些冲动了吧,按规定我们只能关他24小时,24小时之内要是再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他杀人,我们就得放了他”
言下之意就是,这要是传出去抓了放放了抓的,市局的面子往哪搁。
冯局也来了,坐在一旁撇着茶杯里的浮沫,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若要定罪量刑,这个案子没有目击证人,那么口供和证据缺一不可。
宋余杭看着他,话却是跟冯局说的:“24小时之内我一定拿下他死罪的口供,至于证据,我相信林法医”
方辛拿鲁米诺试剂喷洒在了茶几上,为了观察潜血反应,屋里没开灯,光线昏暗,每个人的脸都是隐隐绰绰的。
可是让人气馁的是,他们几乎翻遍了整个客厅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指纹和血迹。
林厌打着手电往卧室走:“继续搜”
距离24小时的期限还剩下不到18小时。
宋余杭走进了审讯室,拿着本子在他对面坐下。
孙向明耷拉着脑袋,打了个呵欠,显然是被问得受不了了,看也没看,张嘴就来:“我真的没杀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睡眼惺忪,但神色坦荡,没有一丝多余的小动作。
宋余杭推了一杯水过去:“别紧张,我就是来和你聊聊天”
孙向明的目光往那杯子上瞟去,舔舔嘴唇却没动。
宋余杭靠在了椅背上,这是一个放松的姿势:“喝吧,没事的,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会苛待犯罪嫌疑人的”
孙向明这才慢吞吞拿了过来,抿了两口,一鼓作气喝完了。
宋余杭示意来人给他添上。
孙向明抹抹嘴唇,把杯子放下:“我真没杀她……”
宋余杭坐得更放松了些,双腿自然分开,英气的眉松懈下来,周身凌厉的气场散去,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今天我们不聊这个,谈谈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吧”
“啪嗒——”卧室的灯被打开了,小孩子的床就摆在床边占据了大半部分通道,林厌小心地挤过去。
房间不大,塞得满满当当,孩子都三岁了还和父母住在一起,他们夫妻俩怎么过性生活?
林厌掀开被子,一股小孩身上的腥膻味涌入鼻腔,她伸手摸了摸,被窝又湿又冷,应该尿了有一会儿了。
夏天干得快,也不知道窝了多久才能弄成这样。
她厌恶记地皱皱眉,把被子拉好,又去摸索大人的床,依次掀开被子和枕头提取毛发,可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厢宋余杭的谈话也进入了僵局。
他倒不是什么都不肯说,孙向明非常聪明,起码比表面上看上去狡猾的多,他知道在警察面前多说多错,所以宋余杭问一句答一句,不反抗但也不积极就是了。
“通过相亲认识的”
“听丁雪的妈妈说,你那时候非常喜欢她,追了很久”
没有问话的时候,他就保持沉默。
宋余杭倒也不着急,也抿了一口茶水又给自己添上了:“认识葛军吗?就是他们学校的那个校长”
孙向明抬了一下眼皮:“知道,听说也进去了”
“是,他骚扰你老婆,劣迹斑斑,算是罪有应得了”
她看见他不着痕迹弯了一下唇,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那个笑容说是高兴,倒不如说是讽刺的意味更强一点。
“长期骚扰你老婆的人终于伏法,你不开心吗?”
孙向明没说话,下颌紧绷,他留意到宋余杭正在打量他,这才道:“开心,我当然开心了”
宋余杭摇头:“你不开心,因为真正长期骚扰她的那个人不是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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