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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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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挑起了无涯的恐慌,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三娘不要她了。张若菡有些无奈,其实她从前不止一次问过无涯,可有喜欢的人了,可有成婚的打算,可这孩子,反应总是这般紧张。
“大概是从小就是孤儿,无依无靠,辗转于众多亲戚家中,六岁就被送进张府,跟在我身边。对她来说,我就是她的一切。”某日晚间,张若菡与沈绥靠在榻上,轻声说道。
“她是个好姑娘……就是太认死理了,而且,太在乎你了,眼里一点也没有她自己。唉,这事儿,还是暂时搁置罢,也急不得。明日,我去跟忽陀打个招呼,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沈绥道。
“难为忽陀了。”张若菡有些心疼这个粟特汉子,他亦是孤身一人走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却又遭受波折。
“没事儿,这点波折,忽陀还受得住。”沈绥笑着安慰道。
她这话并不是为了安慰张若菡而说出的漂亮话,隔日,沈绥与忽陀谈过后,忽陀确实如沈绥预料,并不是很担心这件事。
“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现在她对我没感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放心吧大郎,我会对她好的,除非她有了别的爱人,否则我不会轻易放弃。”忽陀倒是很豁达。
沈绥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着给与他支持。
……
西进的路上,这些都只是小插曲。沈绥大部分的精力,还是放在与前方的先锋队保持联系,以及尽量从萧垲、白六娘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只是,萧垲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很警惕,只要看到其他人靠近,他便缄口不言,他所谓的三个秘密中的其他两个,沈绥一直未能如愿得知。他就像个疯子似的,一直守在白六娘身边,行进时他就坐在囚车边缘,伴着白六娘。停下休息时,他就睡在囚车边,不管刮风下雨。哪怕沈绥为他安排了住宿的房间。
千羽门并不会去折磨白六娘,每每到一处驿站,都会将关押白六娘的囚车送入可以遮风避雨的柴房,放她出来,在柴房中活动手脚。只是看守毕竟精力有限,大多数时候不能放白六娘出来。这个人是个危险分子,每次放她出来,就多了几分逃脱的危险性。而如今,当车队愈发靠近总坛,则代表着千羽门摧毁邪教亦在目下,忠于大教皇的白六娘逃跑的可能性也在成倍地增加。
而沈绥始终没能解开那迷宫,她就像昏迷的萧克勤一般,陷入了思维的囚笼之中。她试图在大脑中构建一个多面球体内的结构模型,奈何这个困难太大,大脑没办法单凭想象就完成。于是她开始动手削木块,打算自己亲自制作一个更为直观的内部拼接模型。这确实是可行的,她耗费了整整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总算完成了球体内部所有细节的模型块。
可是她发现,她再次走入了死胡同,因为这行不通。即便她做出来了,她却发现,迷宫的走法有无数条,这或许根本就不是解谜的正确思路。将内部想象成为立体的六面体和五面体,这条思路是不行的。
于是她又开始盯着那两句提示语,仔细揣摩: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六灵在上,六合八方,寻找通往苍赤间的坦途……”她心不在焉地骑在马上,口中喃喃念叨着,直到被一个声音唤回现实:
“门主!前方就是楼兰府军驻地了!”
呼唤她的是最前方带路的呼延卓马,头顶白浩在盘旋,显然是刚刚报信过来。沈绥极目远眺,却只望见一片茫茫戈壁,她拉下捂住口鼻、遮蔽风沙用的围巾,大声道:
“天色不早了,加快速度,争取早些入军府休息。”
“是!”
行路一个半月,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眼下,先锋队就驻扎在楼兰府军的军营之中,他们跟踪的那个伪装男子到此就神秘消失了。据那男子一路随行的驼队商人说,那男子是突然不见的,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有一个人好像望见他往孔雀海深处的方向行去。只是他是在凌晨时分起身解手时看到的,脑子不清晰,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往军营的西北面去了,他也不能确定。先锋队据此推测,总坛的位置应当就在这附近。或许,很有可能就在楼兰古城的遗址周围,靠近孔雀海的地方。
一路加紧,他们总算在夜幕降临后没多久赶到了楼兰府军的大营之外。这里其实是一座相当规模的城池,有大约三丈高的黄土夯筑的城墙,墙头上有着攻防用的瞭望塔与箭楼,城池外廓东西三千五百步,南北七千步,城内驻军一万,另有一些工匠与家眷。孔雀河流经东北方向流过城外,冲积出的滩涂肥沃,被开辟成上百亩的畦田,用来种植粮食。
城中军民一家,屯田养兵,这是大多数边境府军的常态。至于其他无法自给自足的资源,还需要依靠军队补给运输和各地往来商人的贸易交换。守城的将领萧肃是一位老将,同样是兰陵萧氏人,算是萧垲的叔父辈,行十二,萧垲唤他十二叔。这位萧将军官至四品,是整个楼兰军的最高将领,驻守此处已满三年了。此前他在龟兹带了十多年的兵,与安西四镇都知兵马使——青年名将高仙芝乃是挚交。
沈绥带着大部队进城时,却并没能见到这位萧肃老将军。城内的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大半的建筑被埋在了黄沙之中,地上也满是松散的黄沙,一切都灰蒙蒙的,人们的脸上、衣服,挂在城头的旗帜,挂满了拍打不尽的砂砾。
这里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沙暴。
西北的天总是黑得很晚,沈绥等人抵达楼兰府军城营时,日头都已完全西落,夜幕降临了,城中还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大量身着军队赭红军袍的府兵,正手拿铲锹,清除城内堆积的砂砾。
一位姓蒋的偏将,匆匆下了城头,迎接沈绥等人而来。行礼过后,蒋将军抱歉道:
“沈司直,实在不好意思,早先接到您要来的消息时,萧将军已经带队出发了。眼下沙暴刚走,城中一片狼藉,实在招待不周。”
“蒋将军客气了。这沙暴也是不可预测之天灾,沈某怎会介意。只是,萧将军这是去了何处?”
“三天前沙暴袭城,一日后,有两名侥幸逃出的粟特商人赶到我们这里求援,我们救下他们后,从他们口中得知,消失已久的楼兰王城在沙暴后出现了。萧将军一直很痴迷于楼兰王城的传说,闻言,当即带走了一半的军力,按照那两名粟特商人的叙述,出发去寻找楼兰王城去了。”
沈绥闻言眉头大皱,她思索片刻,语气略显急切道:
“之前我派来的那一队人,现在何处?”
“已经随着萧将军一起去了,说是那个失踪的男子也去了相同的方向,大概就是去楼兰王城了。”蒋将军因为事先与千羽门有过联系,因此多少知道点情况。只是他不知那一队人马是千羽门的先锋队,只以为是沈绥派来的捕官。
沈绥心道不好,匆匆拱手道谢,便立刻回身,招呼呼延卓马、玄微子、从云从雨等千羽门骨干,以及道门的司马承祯、陈师兄等,众人等不及入住驿馆,站在城门口围拢,便立刻开始紧急磋商。
“事情有变,先锋队未及向我报告就去寻楼兰王城了,我怕准备不足,恐有变故。”沈绥道。
“伯昭,你先别急,稍安勿躁,或许先锋队不久后就会派来信使。”司马承祯安慰道。
“即使他们暂时安全,我们能够收到他们的回信。也无法保证之后他们是否安全,这里是黄沙漫天的西北,大漠之中,危机重重,何况还有邪教潜伏。这里可是邪教总坛所在,我实在无法放心。那消失的楼兰王城突然出现,不知当中会有什么玄机,不行,我必须尽快赶过去。”
“门主,我与您意见相同。”呼延卓马简短表态。
玄微子叹息一声道:“唉……不知出了何事,先锋队竟然不顾待命的指令,擅自行动。这实在少有。”
“眼下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尽快做准备。大漠中走夜路是肯定不行的,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沈绥道。
“伯昭,你过来。”司马承祯招了招手,示意要和沈绥单独相谈。沈绥忙跟了上去,两人走至一旁,司马承祯压低声线,道:
“此行凶险,我们现在走实在仓促,尤其是,那迷宫尚未解开,我们缺少了极为重要的讯息。我知你担心先锋队那些人还有萧将军部队的安危,但是,你现在匆忙赶过去,又能有何帮助?你本领高强,确实能应对常人无法应对之危机,可你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尤其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家人,你的孩子……就快出世了。你真的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闯那危险之地?”
司马承祯的话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了沈绥的心头。之前她不是未曾考虑过这些问题,莲婢跟着她来到这样的险地,或许这座楼兰军的城池,是莲婢陪她走的最后一站。接下来的路,她需要自己去闯。莲婢怀孕已超十月,生产随时都有可能,她不能让待产在即的莲婢跟着她去闯那危险重重的大漠荒野。而她,也确实无法保证此行的安全,如若她此行一去,无法复返,莲婢又当如何?妹妹沈缙又当如何?等着解药解救的千鹤和萧克勤,还有颦娘、无涯、忽陀……那么多的亲人,她真的放得下吗?真的走得了吗?
这些都是她不愿去想的事,无论如何,那么多的难关她都闯过来了,不能止步于这最后一关,邪教她必要铲除,真相她也必要查明。所以她将那么多的心思暂时搁置,逼迫自己不要去想。
可是……她如何能逃避。
她陷入了两难之地。
“伯昭……”司马承祯雪白的须发在风沙中飞扬,慈眉善目的面庞上,有着安详与宁静,“让为师替你去罢,你要相信为师,能把他们安全带回来。”
“师尊……”沈绥双目缓缓湿润。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书回来啦,此后更新恢复正常。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权衡再三; 沈绥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请司马承祯携她的门主令牌; 代为前往楼兰古城; 应援前方的先锋队与萧肃老将军部署。沈绥分拨了十二名精干的千羽门兄弟,追随司马承祯、陈师兄和玄字辈四名弟子玄和、玄顺、玄共、玄生。这十二人已经是沈绥带来的人的一半; 她毕竟不是带兵打仗,伪装成商队前行; 也不好带太多的人; 否则反倒让人起疑。
算起来; 玄微子亦是玄字辈中的一名弟子,他虽年长; 但入门晚; 因而辈分低了些。此次,玄微子亦被沈绥派去支援司马承祯,率先赶往楼兰古城。沈绥将黑羽快鹰的传讯哨给了他; 这只千羽门内速度最快的黑鹰,将成为前方与后方联系的唯一依凭。大漠之中传讯实在困难; 寻常鸟雀甚至无法在大漠中生存; 唯有大型猛禽才有可能长距离传讯。
在司马承祯出发前一夜; 沈绥一宿未眠,带着忽陀连夜审讯了那两名从沙暴中逃生出来的粟特商人。据他们回忆,沙暴来得很突然,就连走这一条线路很多年、经验丰富的向导,也未曾有所预料; 故而将自己的性命也折了进去。
“眼下漠北刚刚入春,确实是沙暴频发的季节。但是这一带多得是戈壁,距离沙漠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一般来说,我们选择的线路都是避开往年沙暴频繁侵袭的地区的。否则,我们亦不敢在这样的季节出来跑商。只是神明的旨意我们无法预料,这场沙暴,或许是对我们的惩罚。”其中一个粟特商人说道,他蓄着浓黑的大胡子,面颊瘦削,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大概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他面色苍白非常,说话时颤颤巍巍,惊惶万分。
“明火在上,确实是我们的过错,我就劝过那汉人,那羌羊乃是神明的化身,是高原上的精灵,不能杀的,可是那汉人一口气杀了五只,其中还有一只未成年的小羊。我们得罪了神明啊!”另外一位粟特商人哭泣着说道,他更年长一些,胡须稀疏,浑浊的双目里满是悔恨与恐惧。
忽陀将两名粟特商人的话翻译给沈绥听,沈绥听完后眉头紧蹙,询问道:
“汉人杀羌羊?怎么回事?”
忽陀忙用粟特语询问,只听那位年纪较轻的大胡子粟特商人回答道:
“我们这一次跑商回西域,是随了一位汉人掌柜的商队。他们运了一大批的绸布与瓷器,还有茶砖,要去安西四镇卖出后,再购买皮草与金银器,贩回中原。我们几个人都是龟兹人,半路上被招募入队,本是想随这个商队一起回家,给他们当向导,还能拿点雇佣费。到时候我们的货物和他们并做一起买出,也不愁销路,还能抬价几分。只是那汉人掌柜,似乎是第一次跑商,不大懂这条道上的规矩,我们走到孔雀海附近时,在荒漠中见到了五只羌羊。羌羊很少会这么成群出现,我们粟特人,很崇拜羌羊,认为那是神明化身的精灵,每每遇见,都要叩拜,它能够指引荒漠中的迷途之人。但是那汉人掌柜却被金钱迷惑了双眼,羌羊的角与皮,在中原十分昂贵,那汉人掌柜便当即派人追猎,凶恶地杀死了那五只羌羊。剥了它们的皮,砍了它们的角。此后不久……我们就遭到了沙暴,那汉人掌柜和他的商队都被吹跑了,大部分的商货被埋在了黄沙之中。这必然是遭到了报应!”他气愤难言。
忽陀翻译过后,沈绥沉默了片刻,缓缓问道:
“你说你们见到了消失多年的楼兰古城,你们可记得位置,可否为我们做向导?”
两名粟特商人在听了沈绥的话后,犹豫了。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要让他们在这么短时间内再度返回那个死亡之地,确实是强人所难。沈绥并不想强迫他们,但是,他真的需要有人在沙漠中带路。因为即便是忽陀,也并未到过楼兰古城,这座古城被埋在黄沙下已然数百年,这还是消失这么多年后首次出现。
“你们放心,酬劳我绝不会吝啬。这五片金叶子,先作为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十倍于此的酬劳。”沈绥补充道。
那两名粟特商人看到这金叶子,眼睛都直了,眼前的这个人出手实在太阔绰了,事成之后还有十倍的酬劳,那就是五十片金叶子,算算看,他们此后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人商议了片刻,最后咬牙答应了。大约是觉得沙暴已经过去,再前往那里应当会比较安全了,只是带个路就能拿到如此重金酬劳,此后再不必奔波劳苦,两人最终答应了做向导的邀请。
沈绥让那位稍显年轻的大胡子粟特商人明日就出发,跟随司马承祯等人前往楼兰古城。而那位年长的粟特商人则暂时留下,以备最糟糕的情况——沈绥需亲自涉险,前往楼兰古城。
与此二人谈话之后,沈绥又去见了白六娘与萧垲。萧垲最初仍不肯说出他所知道的另外两个秘密,而在得知明日司马承祯就将前往楼兰古城探查之后,他拉着沈绥到一旁,说道:
“好吧,我告诉你第二个秘密。我是真心希望你们找到总坛,此事,还是不要让六娘听到,她应当并不清楚。”
沈绥点头,等他下文。
“总坛外的大阵,会引起海市蜃楼的现象。那两个粟特人看到的楼兰古城,究竟是不是真的楼兰古城很难说,或许,那是海市蜃楼也说不定。我曾偷看过天之祭祀写给我兄长的信,其中提到了该如何破解总坛大阵之法。天之祭祀掌管一半的圣教古经,另一半则在圣女手中,圣女手中的经书记载着自由进出大阵的方法,可惜我们看不到。
据那一半的古经记载,破坏大阵,需先寻到阵眼。而要寻到阵眼,则需先破除海市蜃楼虚构的迷宫。那迷宫,就与你手中掌握的那木构模型多面体迷宫有关。只有破解了迷宫,才能在海市蜃楼的迷惑中辨明方向,寻找到阵眼,从而找到总坛所在。”
又是迷宫,然而沈绥至今未能找到任何头绪解开那迷宫。她隐隐觉得,要解开迷宫,她还缺少一些关键的讯息,或许,与创建迷宫者的知识背景有关。创建者到底是以什么为蓝本创建的迷宫,如果她能得知,解开迷宫便走出了最关键的一步,此后都不是问题了。
单凭那两句提示语,实在太单薄了,就如拼图,碎片不够,她如何能拼接出完整的图案。
“沈伯昭,你们真的要做好心理准备,那总坛位置藏得非常深,而圣女引你来总坛的目的一直不明,圣女与大教皇之间的矛盾始终让人费解。你我什么都不清楚,要闯那龙潭虎穴,哪怕再小心,也必定要付出代价。”萧垲提醒道。
他言下之意,是不会在沈绥等人解开迷宫之前随队出发的,当然,沈绥也不打算让萧垲跟随道门前去,萧垲与白六娘,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为好。随道门出发,其中变故难以预料。
“我只希望,你能一次性将所有该说的话都说清楚明白,这第三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可否告知。”沈绥道。
萧垲摇头,道:“我现在不会说的,我只能说,这个秘密与迷宫本身并无太大关系。待拿到解药,我自会说出来。在那之前,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沈绥轻笑一声,没有再追问。
在与萧垲谈过后,她瞧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六娘,便前往司马承祯住所,将自己调查得知的所有事与司马承祯叙说清楚,最后叮嘱道:
“师尊,那两个粟特商人,来历无法证明,亦不可轻易相信。所以,在他带路的过程中,你们千万要小心他使诈,谨慎提防总不会错。此外,他口中那个汉人掌柜的来历,也很奇怪,这个季节并不是走安西大漠商路的最佳时期,冬季刚过,春季初来,温度还很低,又兼时常有沙暴出现。总之,他出现得不合时宜又太过巧合,究竟是何来历,目的为何,最好能从那粟特商人口中探问清楚。”
“放心伯昭,为师早年间行走江湖,经验可比你丰富,该注意的事,为师一样也不会遗漏。”司马承祯依然云淡风轻,他从容的态度,也给了沈绥很大的鼓舞。师尊的智慧无边,不是自己可比的,她相信师尊有那个能力比自己更快地解开谜团。
沈绥将自己复制的迷宫模型给了司马承祯:“这个,您带着,或许路上您会需要。”
“好,为师收下了。”司马承祯笑而接过,端详了一会儿道:
“碧落黄泉,六合八方,有意思哪。你可知,‘碧落’一词源自我道门,乃指东方六层天中的第一层天。灵宝上品妙经言:东方六天,碧落之炁(同“气”,指先天元气)起角宿(二十八宿之一,东方青龙七宿之首),一度一杪(音同“秒”,此处指年月或四季的末尾)一虚渐次北行。”
司马承祯话音刚落,沈绥却缓缓瞪大了双眼。道门用语……是啊,无论是碧落黄泉,还是六合八方,这些都是源自道门的用语。为何……邪教中人,却这般频繁地使用道门词汇?难道是为了方便我理解?还是说……建造迷宫之人本身就是道门出身?
沈绥思绪渐渐飘远,等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司马承祯正静静地看着她。
“师尊……”沈绥喃喃。
“莫急,总会想通的。为师亦没有想通,但为师却一点也不担心。”他笑道。
“是,多谢师尊指点。”沈绥拜伏。
***
翌日早间,道门一行七人加千羽门精英十二人,一名粟特商人向导,带上尽量多的水与食物,迅速出发了。沈绥站在城头上目送他们离去,远处朝阳下的漫漫大漠,让她心生无力之感。
但愿,一切顺利。师尊,弟子会在这里等您归来。
她走下城头时,忽陀正在等她。沈绥在他面上看到了少见的凝重神色,不由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忽陀应道:
“大郎,我没有想到,自己出生生长的地方,竟然会藏有那么大的秘密。邪教总坛想必已然存在很多年了,至少比我祖父辈的年纪要大,然而我走遍西域,也未曾听过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存在。我阿叔更是见多识广,他与我说过很多离奇的传闻,但是我也从未从他口中听过邪教的只言片语。他们处心积虑地隐藏了这许多年,藏得这般好,我实在有些胆寒。”
“忽陀啊,你应当听过祆教罢。”
“自然。”忽陀道。
沈绥一边走在回驿馆的路上,一面与忽陀交谈:
“祆教,在楼兰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祆教是粟特人广泛信仰的宗教,昭武九姓中有着大量的信徒。楼兰四周的高昌、焉耆等地均广泛传播,我想楼兰亦不会例外。只是楼兰在北魏时就灭亡了,亡国后的记载太少,具体是什么情况,其实我也说不清。”忽陀道。
“邪教,是在祆教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楼兰亡国后,楼兰当地的祆教也随之灭亡。或许就是从那时,邪教开始从楼兰这看似腐朽的枯木之中萌芽。其实邪教能有今天的规模,亦是多年积累的成果。如今邪教内部分裂,内外交患,大厦将倾,不足为惧。”沈绥淡笑道。
忽陀知道大郎是在安慰他,不由点头道:“忽陀明白,多谢大郎指点。”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临死反噬,亦是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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