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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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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胥还在长安总部关着呢?”张若菡转移话题问道。
“嗯,崔钱看着他呢,他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稳定,半疯半癫,有时又显得沉默寡言。”
“也该去看看他了,也不知颦娘还愿不愿意见他。我回到长安,也都没去过长安总部,我还想着,凰儿也大了,有她自己的学业了,我也该开始帮你的忙了。”张若菡道。
“莲婢,你该不会要……”沈绥从她怀中抬起头来,看向她。
“我在家里闲得慌,你可赏我口饭吃?”张若菡笑问。
沈绥差点没跪下,心想她居然把自家妻子如此好的人才晾了这许久,真是罪过。忙拱手道:“三娘子,千羽门以后可仰仗您了。”
“大郎客气了,妾当尽绵薄之力。”张若菡“夫”唱妇随,顺势扶了她一下。
这两人在车内聊得热火朝天,前方骑马领路的李岘却显得异常沉默。沈绥提出的五行杀人的观点也使得李岘陷入了沉思,接下来赶往安义坊胡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安义坊在长安城最南面,紧贴着南城郭,西侧就是正南明德门。由于这个地理位置极为特殊,沈绥很是在意。
城南不及城北富贵,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平民、手工业者和商人。有些大商人能买到比较好的地段,而小家小业的商人,也就只能在城南混个一室半居。不过长安城寸土寸金,能在这里长期扎根下来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若是换了他处,指不定也是个财主,但是换个角度说,长安城机遇良多,若是换了他处,很多人也就没有了现在的成就。一益一损互相依存,并不可分割相看。
水行的第二名死者胡翊敏,大概是目前他们所知的当年控鹤府郎官中,混得最惨的人了。当年控鹤府撤销后,他因为没能找到靠山,直接沦落为平民。虽说会些诗书,有些笔墨,可到底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习惯了从前大手大脚的生活,再也过不了节衣缩食的苦日子。平日里就靠卖字画为生,入不敷出。
能入控鹤府的人,多少都有些男色,他卖画卖了没多久,竟是被一位贵族夫人看中了,做了人家的情郎。但之后却被那家的丈夫派人打折了腿,没能医好,从此以后只能在城南租个小屋,跛着脚凄惨度日。
沈绥赶到胡家时,已然过午了,他们只是在路上简单用了两块胡麻饼作午食。跨入胡家的破落小院,沈绥真是有些吃惊。她并非没有见过穷苦人家的生活,但是胡翊敏这般凄惨的人,还真是少见。这家真可谓家徒四壁,院子里连柴火都没有,唯一一口大缸还缺了个口子。尸首到现在还泡在缸中,无人取出。只有两名县衙的衙役看守在此处。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屋中陈设掰着手指就能数出来,床榻上的被褥不知为何是湿的,霉味就是从这被褥上传出来的。
“这人……冬天可怎么过的?”这是李岘进入胡家后的第一句话。确实,夏季还算好,长安的冬日阴冷潮寒,这屋子里连个烧火取暖的炭盆都没有,窗户纸四处漏风,想想都觉得冷。
“你们赶紧将尸首搬出来!”陪同而来的长安县县令见尸首还在水缸中,守在院子外的自己的两名手下呆头呆脑,居然无动于衷,不由连声叱道。
“等一下!”沈绥忙阻止,好不容易碰见个没被破坏的现场,真是太难得了,她立刻取出白布蒙住口鼻,又取出手套戴上,靠近尸首开始检查。
尸体瘦削枯槁,面容憔悴苍白,虽有些被泡得水肿,亦不影响判断。头部无锐器刺穿痕迹或钝器击打痕迹,脖颈无任何损害。口鼻有细沙吸入,唇边泛出蕈状泡沫,死因应当是水淹窒息致死。手足躯干高度僵硬,尸斑沉积固定,指压难以褪色,死后已有七个时辰以上。
水缸附近附带泥沙和藻类,死者衣物上也有,此水缸内的水乃是从附近坊内的公共井水内汲取,应不存在这样的泥沙与藻类,初步推断乃是溺死死者后移尸此处。
据死者的邻居说,由于死者腿脚不方便,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死者家中的水都是邻居家的儿子每日帮他打好灌满的,就连那水缸也是缺口后邻居家中不用,淘汰给他的。唯一的交换就是死者要每旬为邻居作一幅画或题一幅字,邻居家还能拿出去换些钱。死者生前只与个别字画商来往,由于腿跛了,走不远路,他一般都是在坊门的那家茶肆与字画商交易字画,收取微薄的生活用度,大部分钱都花在了吃饭和买笔墨纸张之上了。死者没有亲属,孑然一身,一人生活,性格孤僻,独来独往。
“这样的人,在他落魄后,还会有什么人会想要杀死他?眼下基本可以确定,他确实是因为当年曾在控鹤府履职,卷入事端,才会多年后被害。”李岘道,“看来,这几个案子,怕是可以并案侦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撇去案情,基本可概括为:凰儿开始习武,莲婢要求上班,赤糸压力山大,被逼去见娘亲。整一个家庭危机。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五月廿六; 大明宫宣政殿; 朝参时分。近来朝政事务积攒繁多; 今日是圣人自武惠妃逝世后; 第一次开朝,众臣均有表上奏; 诸事繁杂,朝议的时间颇为漫长。右相萧嵩奏吐蕃前线边防军情; 左相韩休奏十五道采访使、福建经略使设置进度。礼部尚书奏千秋节(八月五日)筹备事宜; 圣人要求一切从简。及至最后; 总算是没有人再上奏了,圣人已有些疲倦; 他捏了捏眉心; 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力士。高力士会意,开嗓喊道:
“有表上奏,无事退朝!”
本以为合该就此退朝; 却没想到安安静静的大殿内突然有一浑厚的男声响起:
“臣,兵部员外郎彭和; 有表上奏!”
话音刚落; 左侧文官席内; 一名跽坐的官员起身,恭敬走上前来,跪伏在地,叩首以拜。
圣人蹙了蹙眉,道:
“卿家有何事啊?”
“陛下命寿王阁下主持十五道采访使设置事宜; 又命晋国公主阁下主持军中监理制的任度,眼下寿王阁下勤勉,十五道采访使事宜正如韩相所奏,进展顺利。而军中监理制任度却止步不前,全因晋国公主阁下至今不得出府,无法理事。臣恳请陛下开恩,解除晋国公主府封禁。”彭和道。
圣人眉梢微挑,却没有立刻说话。大殿之上一片寂静,众臣彼此睨乜以作交流,却不敢作声。
“臣附议!”忽而一声惊雷炸响,一名武将起身出列,身形魁梧,蓄髭蓬发,豹眼圆睁,跪拜于彭和身侧,众臣认得,此人乃是右龙武卫大将军萧史元。
韩休此刻出列,举笏而奏:“启禀陛下,臣以为,彭员外郎与萧将军所奏极是。晋国公主阁下嫌疑早已解除,若是一直囚禁,未免显得陛下不公。陛下略施小戒,是为教导,公主阁下必当知错,铭记在心。”
韩休此话已然说得非常直白,明摆着就是在说,公主本来无辜,却被你用莫须有的罪名软禁,你不过是气她顶撞于你。眼下也关了这么多天了,还有很多事等着公主出来处理,你就赶紧放人吧。
韩休一说话,武将一侧诸多人起身出列,“臣附议”之声此起彼伏,大殿中央顿时跪满了人。
圣人面色已然不豫,他本就有近日宣布释放李瑾月的想法,可没想到今日却有这么多人当朝为她求情。韩休说话不中听,倒像是他委屈了晋国一般,他有些心气不顺。忍了片刻,他沉声道:
“晋国之事,朕自有安排,诸位卿家起身罢。”
众臣闻言,亦不愿在这件事上显得咄咄逼人,便依言而行。待众人归位,圣人道:
“晋国公主,护国有功,理当嘉奖。”随即他点了礼部尚书,道,“具体的嘉奖事宜,由礼部拟定。今日朝议就到此,退朝罢。”说着便起身,离开了龙榻。高力士立刻高唱:
“退朝!”
他怒气冲冲地去了延英殿,步辇也未坐,高力士在后疾步相逐。他一进延英殿,便一脚踹翻了门口一位正跪在地上清扫茵席的内侍。那内侍吓得魂不附体,趴在地上抖若筛糠。高力士急忙拽着那内侍把他丢了出去。
“陛下……”高力士唤他。
圣人背着手,回身看了一眼高力士,道:
“朕是不是真的对晋国很不好?”
高力士只能笑笑,圣人冷哼一声道:
“你这老滑头。”
“老奴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公主是个很好的孩子,心里一直有陛下。”高力士陪笑道。
“她心里有朕?笑话!”圣人坐在了榻沿上,抬手拿起茶盏,呷了一口,“她心里怕是早已恨朕恨得咬牙切齿了。”
“陛下,老奴斗胆说一句,您确实不该总为了当年事,与公主置气。她本身心里就委屈,您是想对她好的,可偏偏……总是事与愿违。”
“她有本事,肯努力,总想着要向我证明她有多能干。你说她好好一个女儿家,怎得就这么争强好胜?我瞧着她,就想起了祖母还有太平,还有她的母亲!”他将茶盏狠狠扣在了案上,说话间,已然撇去了“朕”的帝王自称,换了往日与亲近之人说话时的语气。
高力士没接话,只是拿了团扇,为他扇风。
片刻后,李隆基叹息一声,道:“唉……也罢,你去拟旨,放她出来。让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喏。”高力士笑了。
“走罢,摆驾三清殿,朕要去见见国师。”
三清殿是建造在大明宫中的皇家道观,这里的道士转为皇家服务。圣人驾临时,三清殿的道士已然成两列前来迎接。他大踏步走入大殿,便见到一位身穿玄色八卦道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正手提拂尘候在门口。见到圣驾,也不下跪行礼,只是打个稽首。
当今国师,可不正是道门皇帝——白云子司马承祯吗?
“国师!您可算来了,一别经年,朕甚为想念啊。”
“劳陛下挂念,老道惶恐。”司马承祯云淡风轻道,半点看不出惶恐之意。
“哈哈哈……”圣人发出一连串的笑声,携住司马承祯的手,拉着他往殿内走。
“国师近来可好,朕听闻您前段时间去了一趟西域?”
“正是,老道去西域迎回了师兄法骨。”
“哦?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圣人倒也没问师兄是谁,为何会在西域,仿佛毫不关心。拉着司马承祯在三清殿的会客室内坐下,与司马承祯东拉西扯兜圈子兜了好久,总算提到了这次召回司马承祯的重点:
“国师啊,进来朕精神难安,这皇城内,幽冥厉鬼徘徊不止,扰乱秩序。还望国师替朕肃清阴邪,指一条明路。”
“陛下承载天运,福寿永昌,自是有万千正道加身,光明普照,何惧阴邪鬼怪?”司马承祯道。
“朕自是不惧,但宫中已起乱象,城中亦是谣言四起,朕甚为忧心。希望国师能请三清正道,平定四方邪崇。”
“老道在来的路上,听闻近来长安城中凶案连发,陛下可是担忧此事?”司马承祯道。
圣人颔首。
“老道明白了,请陛下给老道一些时间查一查,若能知根源,当可除祸患。”
“一切就拜托国师了。”
圣人离去后,司马承祯身边的陈师兄问道:
“师尊,这皇帝怎得如此迷信,杀人凶案请我们去作法?难不成他还真相信这一切都是那所谓太平公主冤魂作乱了?”
司马承祯笑笑,道了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身不正,自是邪崇心底起,忧惧常傍身。”
“咱们可是要去寻伯昭他们相会?”陈师兄又问。
“不了,眼下不方便与她见面。我们还有该做的事要去做。”
……
同一日午时,道政坊。归来居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他们是早些日子就在此定了席面的四海镖局的一众人等。老镖头近日即将彻底退下,他的儿子则将继承他的位置,成为新的镖头。镖局的兄弟们为了庆祝老镖头荣退,少镖头掌旗,早在半个月前就定了席面。
归来居本不愿接这种大单的生意,而且也不愿招惹江湖上的人。但是因着四海镖局的老镖头也算是归来居莫老板的旧相识,早些年就有交情,也不好推却,只得接下。
莫老板其人,几乎无人知晓其名,只知其姓莫。真正知其来历的千羽门内部人,自然明白莫其实乃是墨,他乃是墨家的血脉后人,虽然早已不是嫡支了,但却是这一代的矩子,传承了墨家几乎所有的本领和精神。莫老板大隐隐于市,当年若不是为了蜀地穷苦百姓,他也不会出来经商,带领百姓开采蜀地独有的香草制成香料贩卖,带领大家致富。接到千羽门委托后,他更是散尽家财,来到了长安,专门帮助沈绥打造可以辅助秦怜行走的腰撑。
莫老板为了四海镖局的这一单生意,专门匀出了半日的时间,亲自接待这些人。与其说是接待,不如说是看着他们,免得这群暴脾气的粗汉子在这里闹事,惹来官兵或者不必要的眼线。好在,镖局的汉子们倒没有怎么胡闹,反倒气氛有些伤感,一个个都喝醉了。这些人有的人早年间背井离乡,如今也回不去了,有些人只身一人,连个亲人也没有,都是苦命人,彼此之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四海镖局就是他们的家。不过四海镖局并不在道政坊内,而在隔壁的常乐坊内。这些人从午间开始宴饮,一直喝到黄昏时分,暮鼓都已响起,才算是散了宴席。
来不及出坊了,莫老板找了几个伙计,把一共八个醉汉送往归来居对面的一家客栈,准备开八间房让他们休息。等明日酒醒了再出坊。
哪里晓得,这客栈今日生意不错,往日没多少客人的客栈,今日竟然都要住满了。房间只要到了五间,几个汉子彼此挤一挤也算能睡。只是在他们之后,又有两男一女三名客人来住店,却已然没房了。客栈掌柜的仔细看了看这三个客人,一对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形容普通,风尘仆仆,带着一个老仆人,倒也不像是有钱有势之人,便摆出了一副强硬态度,挂了满客牌,将这三人赶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莫老板不大忍心,上前询问了一下:
“你们可还有落脚之处?”
“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听说亲戚家就在这道政坊内,可我们寻了一日都没寻到,眼瞅着坊门都关了,我们想先找个地方落脚,哪里晓得这客栈竟然满客了。这位郎君,敢问您可知道哪里还有客栈可以落脚?”
莫老板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先住在我酒楼里吧,二楼有两间包厢,可以匀出来给你们将就一夜,等明日,这家客栈必然空出来,你们再入住。”
三人闻言大喜,连声感激莫老板。
当日晚间,一行五人悄悄从归来居对面的客栈内走出,她们身罩黑袍,其中还有一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从客栈后院悄悄绕出后,她们又来到了归来居的后院。其中一人抬手,在门扉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不多时,门开了一道缝,一个伙计透过门缝向外张望,为首的黑袍人揭开罩住面孔的黑斗篷,说了一句什么话,那伙计一看,便立刻开了门让她们进门。
待到五人全部进来后,那伙计立马抱拳道:
“属下参见门主,副门主,夫人,少门主,千鹤先生,伊先生。”
“行了,你累不累,矩子可在?带我们去见他。”沈绥道。
“在,诸位这边请。”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
第二百五十章
是夜; 明珪伏在自家书房的案前; 望着案上放着的四份供词; 长久地凝眉思索。他在想自己将这四份供词呈上去的后果; 他在顾虑自己究竟是否该掩盖真相。若是就这般揭露真相,是否会带来朝政的巨大波澜。
这四份供词; 分别来自武惠妃案的四个涉案嫌疑人——泥瓦七、冬绫、掌厨内侍以及曾声称在夜间看见晋国公主进入宫禁的金吾卫守门裨将骆怀东。明珪在仔细研究过这四份供词之后,惊讶地发现四份供词最后全部指向一个人。
泥瓦七落网后; 很快就将自己所知全部招认。据他所说; 他大概是在今年四月份时接到了将作监的召令; 要他参与今年的皇宫修葺。就在那之后,很快有一个人找到了他。这个人自称姓鹤; 应当是一名内侍; 虽然他并未声明自己的身份,但瞧着他面白无须又仪态娇柔,女相毕现的模样; 猜也能猜出七八。泥瓦七参与过多次皇宫修葺,包括兴庆宫的修建。就在兴庆宫修建的过程中; 他曾手脚不干净; 偷偷隐了不少名贵的木材和宫中官窑烧制的琉璃瓦; 拿出去换了大量的钱财。本以为自己做的事滴水不漏,无人会知晓,哪里晓得竟然让这个鹤内侍知晓了,成了要挟他的把柄。他被胁迫之下,不得已按照鹤内侍告知他的步骤; 完成了在珠镜殿寝殿瓦片下的木椽之上安放一个油纸包的事,并且按照要求,放回瓦片时留下间隙,使得雨水可以渗透。事后,他自知不妙,立刻带着家里人跑了,结果还是被抓了回来。
掌厨内侍则招供,自己是在另外一名内侍的怂恿下,专门择了那一批海虾制作给武惠妃食用。他所谓的另外一名内侍,名叫松鹤,乃是刘华妃宫中的一名内侍。据他说,松鹤告诉他自家娘娘也有喘疾,但服了最近宫中新近的一批海虾后,症状好多了。这名掌厨内侍,应当并非故意要谋害惠妃。只是尚食局的材料配给乃是太府寺在调配,这事儿应当与太府寺有关系。
而冬绫这条线,审讯则显得相当困难,而结果也让明珪着实吃惊。冬绫最开始还不愿意说,但在大理寺的刑讯手段下,终于扛不住,招认她是受人指使,调换了一批新的妆粉给武惠妃使用。指使她的人是内侍省常侍王石。王石此人,若是沈绥在此,定能认出是案发后负责看守珠镜殿内所有宫女内侍的那名高阶内侍,也是当时引导她入内侍省审讯夏绮的那名高阶内侍。此人乃是高力士的得力助手,掌管各宫各殿的赏赐配给。王石不知从哪里查到了冬绫,包括夏绮的家中情况,以她们的家人作威胁,逼迫她们调换武惠妃的妆粉,使用一批新进的妆粉。这妆粉据说还是南越进贡的珍珠粉,涂抹后可使肌肤更为白皙。武惠妃果真爱这妆粉,大量使用后使得体内沉积毒素。
最后,骆怀东的证词则再次引出了那名叫做松鹤的内侍。原来骆怀东竟然与这名内侍有了龙阳之情,每每私会于宫中隐秘处,如胶似漆。后来他被这内侍吹了枕边风,一时糊涂之下,做了假证词,诬陷晋国公主在武惠妃去世当晚入了宫。
四份证词,带出了两个人,松鹤与王石。大理寺立刻联合禁军出动,抓捕了此二人。抓捕过程很隐秘,但明珪知道瞒不住圣人,因为在内侍省抓人必然瞒不住高力士。王石与松鹤落网,圣人与高力士到底会不会从这二人猜到背后的人?明珪不敢肯定。
王石与松鹤很难审讯,王石狡猾,深谙此道,任凭你如何刑讯加身,他都能四两拨千斤,什么话也不说。而松鹤显然已经是破罐破摔,更是打死都不开口。不过,泥瓦七已然指认,松鹤就是那位威胁逼迫他的鹤内侍。审讯目前陷入了困境,明珪也从其他的角度进行了调查。尤其是从王石与松鹤早年间的经历查起。
案情终于在今日有了进展,明珪查到了松鹤早年间曾在弘农杨氏做过仆从,因为这松鹤天生生得俊俏,唇红齿白,体态娇柔,男生女相,那时似乎还与弘农杨氏的三郎君杨慎衿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后来被弘农郡公府直接送入了宫中,成了内侍。说白了,就是被赶出去了。只是此后,杨慎衿还会暗中接济他,在他去势后的那段时间,他给松鹤送了大量的名贵汤药,还专门拜托宫中的老内侍细心照顾他,此后也多次接济他,最后还帮助他顺利入了刘华妃的宫中,成了华妃眼前的红人。松鹤显然也是对杨慎衿心怀恋慕与感激,或许受杨慎衿指使的可能性很大。
而王石,因为掌管内侍省的典礼配给,故而与太府寺时常有来往。太府寺可是杨慎衿的治下,杨慎衿自从五年前代替贺兰氏成为了太仓、含嘉仓等十数个大型国库的管理者之后,在这方面表现出了非凡的才华。短短五年时间,就使得国库充盈了三倍。各类上供宝物高效归类,管理有序。除此之外,他还是户部的得力助手,在土地兼并日益严重,皇室开销日益糜费,均田制逐渐崩坏的今日,他却能做到把控住整个国家的财政命脉,恪尽职守,精打细算,使得国库收支平衡,通货流态平稳,乃是不世出的奇才。王石与太府寺来往密切,换句话说,他私下里必然与杨慎衿关系紧密,或许有着不小的利益牵扯。如果说,是杨慎衿指使他这么做的,那么一切就可以说通了。
四份证词,汇总起来,指向了一个人——弘农郡公府三郎君杨慎衿。而朝野上下都心知肚明,弘农杨氏本就是当今忠王阁下的母家,与忠王阁下关系紧密。忠王阁下的母亲杨贵嫔正是杨慎衿的亲姑母。而就在开元十七年,杨贵嫔逝世,葬于细柳原。当时这位贵嫔死亡,与武惠妃有直接的关系。全因当时武惠妃与外来邪教联手,构陷当时的太子、光王、鄂王,在洛阳宫城附近的水道中投放一种名叫红尾蜥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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