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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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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刘玉成彻底被雪藏,在之后的多起事件中,看不到他的身影。这一枚棋子,尹御月也下得很高明,乃至于迷惑沈绥一直到如今。等这棋子突然发挥作用,沈绥也有些措手不及。幸而大局已定,再难翻盘了。
  他身为刑部员外郎,出入刑部天牢无碍,悄然释放唐十三和费力提毫不费劲。而伊胥为何会莫名失踪?恐怕也是刘玉成将他救了出来。彼时不论是邪教还是千羽门都全面撤出长安,时机到了,救出伊胥,刘玉成就能将其收归己用。伊胥早已无处可去,对于千羽门也没有归属感,他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守在秦怜身旁,然而现在也做不到了。刘玉成或许就是以帮她见到秦怜为诱惑,蛊惑他帮助自己。
  沈绥抓捕伊胥的整个过程中,虽然第一时间封锁了他的动作,可并没有感受到他有多少反抗的意图。看样子他倒也并非当真要与沈绥为敌,确实只是想要见到秦怜和伊颦而已。
  刘玉成对于沈绥的话,并没有作出否认。他只是咬着后牙槽,愤恨地低下了头。大势已去,最后的机会也已然没了,成王败寇,他无话可说。
  然而他无话可说,却有人有话可说,那掳走皇帝的歹徒狠声开口了:
  “李隆基!你可明白你的处境?”
  竟然直呼皇帝名讳,在场众人只觉得心惊肉跳。
  皇帝的面庞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没有答话。他当然明白他的处境,事到如今他已然失去了控制李瑾月最好的机会,如今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群臣全部被李瑾月隔离,软禁在公主府中。禁军被打得全散了,李瑾月手下的军队入主长安,牢牢控制住了局面。再加上外面还有六七万河西军支持李瑾月,他已经失去了控制一切的筹码。
  “呵呵,我早该明白的,我父亲就不该利用你做事。九五至尊,不过如此!窝囊废……”
  “放肆!”李隆基大怒,即便现在他已然没有皇帝之实,但多年的养尊处优使得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尊严被冒犯,“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种,也来这里撒野,你才要明白你的处境,你已经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杂种?呵呵呵呵……”他笑了,面上浮现怪异的神情,突兀地看向坐在一旁的伊颦。伊颦心口猛地一跳,看到那人的面庞,她不知为何竟是起了耳鸣。
  时间就在那一刻放缓,尹忘川对着伊颦开了口,一个可怕的字眼呼之欲出,却在下一刻被淹没在一声惨叫之中。
  尹忘川试图对着伊颦喊出那个字眼,然而一个人诡异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是伊胥!
  他竟是挣脱了沈绥的压制,向着尹忘川猛扑过去,由于双手被缚,他直接张口,狠狠一口咬在了尹忘川的喉结之上。
  “啊!!!呃……”尹忘川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南薰殿的正殿之上,惨叫声随即转变为让人毛骨悚然的喉音。殿外守候的军士惊闻惨呼,当即冲入殿内,呼啦啦围了上来。
  “住手!”李瑾月离得最近,当下拎着伊胥的后领,用力将他扯开。却听“撕拉”一声可怕的皮肉撕裂声,伊胥竟活生生从尹忘川脖颈之上咬下一大块肉。伤口深可见喉骨,鲜血汩汩流淌而出,尹忘川身子古怪地扭曲抽搐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是不活了。
  伊胥吐出那一大块皮肉,满口鲜血,活似个吃人恶鬼。华妃已经吓得闭过气去,皇帝也是面色惨白。秦怜闭目,伊颦捂住口鼻将欲作呕,张若菡紧紧拉住了她的手,抿紧双唇。杨玉环只觉得喘不上气来,却没办法将眼神移开。
  伊胥背对着伊颦和秦怜开口了:
  “怜娘……小颦,我这辈子做了太多错事,尤其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沈绥姊妹和张三娘子。我没脸求你们原谅,也不想活了。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最后再见你们一次。我用最后的手段达成了目的,我满足了。沈绥,你放心,我不跑,但我不想污了她们的眼睛,你让我出去解决吧。”
  沈绥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看了一眼李瑾月。李瑾月抿唇,叹息一声,向两旁兵士挥了挥手。伊胥缓缓站起身,蹒跚挪步,走到一位兵士身前,道一句:
  “兄弟,借你刀一用。”说着转身,示意那士兵割开绑缚他双手的绳子。士兵犹豫看向李瑾月,李瑾月点头,他才照做。绳索断开,伊胥拿过他的刀,缓缓向殿外走去。
  伊颦周身都在颤抖,看着他迈步向外,一句“大哥”卡在喉间,半点呼唤不出。秦怜已是泪流满面,却攥紧双拳,咬牙忍耐。
  不久后,殿外传来一声沉闷的肉体倒地声,伊颦脱力,身躯后仰,在张若菡的搀扶下才勉强坐住。
  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直到李瑾月沉重的声音响起:
  “把这里收拾了罢,我们准备回去。”
  “是。”为首的军官应道,随即将尹忘川的尸首搬运而出,又将瘫软的刘玉成拖走。殿内只留下一滩刺目的血迹,暂时无人清扫。
  李瑾月转身要走,却被皇帝喊住:
  “瑾月!你当真……当真不能再听为父一回了吗?她,还有她。”他指向沈绥,又指向杨玉环,道,“你若将她们留在身旁,后患无穷啊!”
  李瑾月没有回头,只道一句:
  “陛下,以后您就在后宫安歇吧,这天下有女儿帮您扛着。您累了,该休息了。”说罢,如来时一般大阔步向外,没有丝毫留恋。
  沈家女眷集中到了沈绥背后,在沈绥的带领下,齐齐向皇帝行礼告退。皇帝最后颤抖着下颚对沈绥道:
  “沈伯昭……你,莫要误了我李唐天下……”
  沈绥淡然一笑,拱手道:“陛下,鸾凰一族只为辅佐明君,三十多年前我父亲就曾为实现此理想冒着风险入京赶考。世事沧桑巨变,唯我初心不改。有鸾凰一日,就有大唐一日。陛下放心。”
  那一日,沈绥向他最后那翩翩一揖,深深印在了皇帝的脑海之中,仿若与三十年前风华正茂的尹域重叠。他颓然倾倒在那巅峰皇座之上,眼底的神威,彻底涣散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千字大章奉上,已捉虫。
  只剩最后的收尾了,这章写完,心头怅然。伊胥最后阻止了尹忘川喊伊颦娘亲,临死避免自己的妹妹再遭受伤害,自裁谢罪,也算是解脱善终了。皇帝到最后也是执迷不悟,但他的执迷不悟已经起不了任何影响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开元二十一年九月十三日; 晋国公主李瑾月启奏圣人; 重新将张九龄调任中央朝廷; 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代替萧嵩拜相,圣人允准; 百官咸服。临危受命,张九龄走马上任; 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又有郭子仪、李光弼护驾有功; 官拜金吾卫左右大将军; 整顿残余禁军十二卫,领长安城护卫重任。以杨弼为首的几名大臣; 在危难之际能够不畏暴力; 智斗歹徒,率领百官度过最为艰难的时期,杨弼擢升为门下侍郎; 其余几名大臣均有封赏。
  寿王李瑁因参与叛军起兵,被夺去王爵; 收回封地; 查封王府; 贬为庶人。李林甫谗言惑主,与叛军首领史思明一道抄斩问罪。
  九月十五日,李瑾月、郭子仪率军出征,李光弼留守长安。叛军尚未清缴完毕,安禄山仍在逃; 亟待捉拿问罪。
  九月廿八日,李瑾月急行军抵达河西军驻扎地,与萧四郎碰头,两军合并,继续追击向北逃亡的安禄山。
  十月初四,安禄山即将抵达居庸关,若让他出关,便是万里燕山山脉,再想捉拿便是难上加难。李瑾月当机立断,点出一支速度最快的轻骑兵,亲自率领加速赶往居庸关。同时借用千羽门最快的传讯通道,向居庸关守军发出拦截令。
  十月初六,安禄山残军被居庸关守军拦截而下,爆发大战,不敌,向东逃亡。李瑾月继续追击。
  三日后,十月初九,李瑾月终于咬住了安禄山残军的尾巴。当日傍晚,两军展开追逐战。安禄山再次不敌,丢盔卸甲,狼狈不堪,身边只剩下十来个人,拼死护着他继续向东逃。
  李瑾月片刻不喘息,继续率兵追击。终于,十月十一日,在燕州桃谷山附近,成功追上安禄山,将其斩于马下。
  整个十月,四境均发来捷报,分散逃亡的叛军一一被剿灭。十月廿八,最后一支叛军被全歼于朔州善阳附近的蜡河谷,至此,由安禄山、史思明发起的幽州军叛乱事件彻底平息,从七月至十月,历时四个月,这场叛乱,给大唐带来了不小的劫难。
  晋国公主李瑾月身居平乱首功,授封正一品天策上将,加封镇国安平公主。萧四郎擢升从一品安西节度使,河西军全部受到丰厚嘉奖,军官升一品,军士得钱粮。兰陵萧氏顿时跃升为毫无疑问的第一门阀。
  朝廷平乱的同时,江湖之上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位于蜀中的唐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唐家堡内大门洞开,其内空空如也。数十年来唐门积攒下来的财富也都彻底被搬空,连一片纸屑都未曾留下。千羽门发出通缉令,通缉在逃的所有唐门门人。短短一个月内,在江湖上掀起不小的波澜。截止十月底,千羽门共抓获了三十余名在逃的唐门门人,经过严苛的审讯之后,这些唐门门人有一部分罪责较轻的被留在了千羽门内受到看管,罪责较重的一部分人,本就犯下杀人抢劫等重罪,则被送入囚牢,再无出头之日。
  唐门,一个立足江湖近百年的大门派,手段凌厉、门人神出鬼没,名号震慑江湖多年,却就这样一夕之间消失不见。此役,使得江湖重新认识到了千羽门的巨大能量。举手之间毁灭唐门,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时间进入十一月,皇帝身子愈发虚弱,患上严重的咳疾,日咳夜咳,总也不好。时常休朝,无心理政。朝政全部交由镇国安平公主代理。
  十二月,已入寒冬。大明宫的修缮接近尾声,皇帝却不愿离开兴庆宫回去。李瑾月入主大明宫,改名为镇国安平公主府的原长乐坊晋国公主府闲置下来。
  十二月望日朝会,已擢升中书令的宰相张九龄,领百官上奏圣人,请圣人立镇国安平公主为皇太女。镇国安平公主辞,圣人延后再议。
  此后连续几日,张九龄两度奏请圣人封李瑾月为皇太女之事。圣人也并未拖延,每次都问镇国安平公主意见,但都被公主辞让。
  三请三让,第四次,皇帝直接下了诏书,封镇国安平公主为皇太女,以继储君之虚。这一次,李瑾月未再辞让,接诏,入主东宫。
  沉寂了数年的东宫,赢来了它的新主人,一位前所未有的女主人。数十年前武皇登基时的震撼还残留在大唐百姓的心中,数十年后,史无前例的皇太女的出现,更是让人觉得天翻地覆。
  百姓们炸了锅,人人都在讨论皇太女之事。极为反常的是,朝中却一片寂静,一点反对声都听不到。
  不是群臣都赞成李瑾月成为皇太女,只是这位掌兵公主眼下手握大唐最重的军权权柄,力挽狂澜,安定叛乱,这样的大功绩,他们根本找不到半点反对的理由。难道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子?那当年的武皇又算是什么?以皇太女继位,倒也算是名正言顺了,武皇以太后之位登基他们都能容忍,皇太女本就姓李,皇帝也相当支持,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况,这位皇太女确实比圣人其他的儿子们要优秀太多,不仅仅领兵有方,治国也相当勤勉,代理朝政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能将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更是虚心求教,绝不妄自尊大,有礼有节,态度温和,让群臣如沐春风。皇太女已经拜张九龄为师,学习治国之道。每日闻鸡起舞,夜半点灯,这等刻苦勤勉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这样做的。
  眼看着被安史之乱搅得一团乱的朝局,在李瑾月的治理下迅速恢复生机,短短几个月来,更是蓬勃焕发出新的力量,群臣只觉得,一颗璀璨的紫微新星正在冉冉升起,真正辉煌的时代就要到来了。
  然而只有一点,让群臣担忧无比。那就是李瑾月的后嗣问题。无疑,李瑾月的两任前夫都不在了,眼下李瑾月身边半个男人都没有,却有一个杨玉环终日里不离半步,缠绵陪伴。对于皇太女的私生活问题,群臣也不想过问太多。但既然是储君怎能没有后继之人,皇太女应尽早纳入新的夫君,生下个一儿半女才是正事。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很多老儒便觉变扭,若皇太女当真纳了夫郎,那入赘的夫郎该如何称呼?若是太子,那正妻便是太子妃。皇太女,难道要唤作太女夫?别扭,实在别扭!
  皇太女刚刚入主东宫,这个问题,还是延后再议罢。
  开元二十二年的元日到来,大朝会如期召开。李瑾月的皇太女身份正式宣告天下。大朝会的繁琐复杂,让身子本就不好的皇帝很快再度病倒。元月初三,皇帝便再度移驾修缮之后的华清宫养病,点名要李瑾月陪同。李瑾月携杨玉环出发,朝政国事暂时交由张九龄代为管理,李瑾月许诺三日后便归长安。
  其实并非是皇帝点名要李瑾月一起去,而是李瑾月自己要去骊山。因为在那里,有她这一生最为重要的两位朋友在等候她。她们不日就将启程离开京畿,回金陵去。让她们在骊山上等待自己,是李瑾月做的安排,她让她们泡一泡温泉放松一下,尤其是小凰儿,她还没泡过温泉。她虽贵为皇太女,可再多赏赐也给不了她们。沈绥功名利禄全都看淡,半点都不求;张若菡得以与爱人相守,又有了疼爱的女儿,此生更是再无所求,她实在找不到报答她们的办法了。
  一路前往骊山的路上,天阴沉沉的,有雪粒偶尔飘下,点在李瑾月的面颊之上。她骑在马上,眺望远方的灰蒙天地,呵出一口长长的白气。怅然失落,无可奈何,她越是往高处走,越是离她们越来越远。她明白的,孤寡君路,高处乃寒。她再也不能做那个任性逞能,与伙伴笑闹的李卯卯了。
  将为君,身形已伶仃。天际黑云将欲雪,离人思归难诉怨。肠断骊山阙。
  而就在那骊山阙上,沈绥与张若菡正烹茶观雪,笑然注视着李瑾月手提糕点,独自举步走入客院。
  “卯卯,你可算来了。”沈绥倾壶,香茗入盏,氤氲热气熨皱了李瑾月的心,她不知为何湿了眼眶。
  “你要的胡麻饼,也不知你怎的就吃不腻。”李瑾月将手中的纸包放在了沈绥手边,赌气般道。
  沈绥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拆开纸包,拿出一个胡麻饼撇开,分了一部分给李瑾月,又分了一部分给张若菡,自己手中拿着最后一部分,道:
  “吃吧,今日是咱们六未会最后一次碰面,吃得饱饱的,咱们好上路。”
  “说什么呢……”张若菡瞪她一眼,沈绥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李瑾月气呼呼地咬了一口胡麻饼,碎屑撒了一身她也不管,瓮声瓮气道:
  “你们就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沈绥说得毫不留情,李瑾月难过极了,甚至没办法抬眼去看她。
  “但是卯卯,你需要我们的时候,只需一封家信,我哪怕在天涯海角,都会赶到你身边。”沈绥温声道,随即她笑道,“你知道怎么能找到我。”
  “我知道你不要那些功名利禄,不要也罢,但哪怕只是做个刑名推官,难道也不成吗?你们留在长安城,我也好常常能见到你们。”李瑾月嗓音干涩,仿佛是被胡麻饼噎到了。
  “卯卯,二十年前太平公主府大火之后,我便入了江湖。一日入江湖,终生是江湖人。入朝堂实非我所愿,不过是为了查明真相,还原当年的一切,给我自己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但是卯卯啊,经历了这么多,我才体会到做一个明白人有多累有多伤,不若糊涂点,我糊涂,你也糊涂,不也挺好的嘛。”
  李瑾月沉默不语,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张若菡从袖中取出帕子,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笑道:
  “你要对玉环好,她小了你那么多岁,跟着你出生入死,你若负了她,我定饶不了你。”
  李瑾月哽咽,泪水汹涌溢出。
  “莫哭了,你是君王了,怎能让人看到泪水。就算要哭,也绝不能在人前。”张若菡将自己的帕子塞到她手中。李瑾月拿着帕子蒙住双眼,泣不成声,口中胡麻饼实在太干涩,泪水一浸,更是犯了苦,她咽不下去。
  “卯卯啊,我最后给你的谏言有三点。其一、如若有人阻你与玉环之事,绝不能妥协,玉环登顶后位之时,便是你彻底控制天下之时。在这件事上,半点不可让步。其二、有关后嗣的问题,虽然还早,但你现在就要留心了。在宗室子弟中早日发现好苗子,精心培养。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是,将兰陵萧氏萧八郎的儿子萧克勤收作你的义子,留在你的身边。这个孩子,是巩固你与兰陵萧氏关系的重要筹码。其三、善用武将,留心割据。虽然王忠嗣效忠忠王,曾与我们为敌,但他的军事天赋极高,乃是守国门的良将。眼下迫于局势被弃置到了幽州重新守边,但你要早日启用他。削弱那些在地方不断坐大的节度使,你必须早日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安史之乱能来一次,还能来第二次。卯卯,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我不善治国,给不了太细的规划,最终的办法,还需要你自己动脑筋,多去与我岳父,还有玉介、杨弼商量。”
  沈绥一条一条慢慢说着,李瑾月认真听着,情绪总算平复下来,那口噎在嘴里的胡麻饼,也总算被她咽了下去,她端起茶盏饮下茶水,缓缓舒了口气。
  “赤糸、莲婢,我心知留不下你们了,也不再强留。只盼以后你们能隔几年就来一次长安与我相会,以解我相思之苦。”
  沈绥与张若菡相视一眼,微笑点头。
  翌日,大雪纷飞。骊山脚下官道口,李瑾月与杨玉环并肩而立,为沈绥一行人送别。沈绥、张若菡、小凰儿、沈缙、千鹤、伊颦、秦怜、忽陀、无涯,还有千羽门的几位堂主和兄弟,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并列在眼前,向着李瑾月微笑。李瑾月拱手,深深一揖。沈绥潇洒还礼,身后所有人也随她动作向李瑾月一揖而下。
  “卯卯,保重,来日相会,煮酒再叙。”
  “好!”
  众人上马上车,沈绥跨上马儿,手中雪刀刀鞘一拍马侧,马儿扬蹄而去。车辚辚马萧萧,直到车马队伍缓缓消失在道路尽头,李瑾月都还在原地久久站立。杨玉环没有催她,默默陪伴着她。天地一片白茫茫,干净透彻极了。
  “走得好,走得好啊……”李瑾月长叹,拉起杨玉环的手,缓缓回首而去。
  烽火熄,伶仃立,白雪掩尘迹。
  恰少年懵懂时,经世事不易。
  结君子,竹马谊,垂髫三人行。
  幸落魄岁月,你音容历历。
  一朝纵分别,不坠青云志。
  重逢再相识,初心仍不弃。
  酒一壶,茶一盏,且将昔年叙。
  一腔热血,肝胆相济。
  长笑踏歌,红妆泪凭。
  生死都随浮云去,笑问此生何所惧?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便全部结束了。算算,去年二月初开文,到如今已经一年又六个月了。写完唐谜,百感交集。大概会出一篇心路总结,到时候会贴在后续番外的小绿字里。唐谜的番外可能不少,也有好几章呢。(笑)
  另外,最后的那一段无章法的词,是借鉴歌曲《浮云生死》最开始一段的歌词改编来的。因为实在太贴了,忍不住用了。
  已捉虫。


第二百九十九章 
  开元二十二年; 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三月天; 拂堤杨柳醉春烟。然而金陵沈宅内的主人们似乎放弃了观赏那美丽的春光; 宅在家中不知做些什么。院内传来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叮叮当当,还伴随着孩童的稚嫩询问。
  “阿爹; 这个东西安在哪里?”
  “唉,等会儿; 这一块还没做好呢; 等做好了才能用到那一块。”
  “哦……唉; 阿爹,这个是什么?”
  “那是榫头; 固定用的。哎哟我的小祖宗; 你别乱动,都乱掉了。你就看阿爹怎么做吧,很简单的。”
  “嗯嗯。”
  凰儿蹲在原地; 双掌托着自己的下巴,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
  院子内铺了一大块油布; 油布之上有规律地摆放着大量木块零件。沈绥一身短褐装扮; 束了袖子; 正光着脚丫,盘膝坐在油布之上,手中捧着一个拼了一半的物什,一柄木槌正不断将某个零件捶打进去。她额头已经显了汗,面上却一直带着微笑。凰儿就在她身边; 忍不住好奇心,问东问西,似乎想要从沈绥口中套出她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沈绥就是不说,吊着小家伙的胃口,急得凰儿抓耳挠腮。
  院子旁的檐廊内响起了脚步声,几道窈窕的身影从拐角显现。走在最先的是张若菡,她身后跟着无涯。二人手中提着竹篮子,其内似乎放着什么好吃的东西。无涯身后,筱沅推着秦怜的轮椅,伊颦跟在最后。
  “唉,这爷俩干啥呢。”伊颦一来就忍不住吐槽沈绥。
  秦怜笑道:“什么爷俩,我记得我生的可是个女儿。”
  “呸……”伊颦笑着轻拍自己的嘴,道,“怜姐,我这不是一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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