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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传之娘子救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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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是谁?”
  “你是……你是……”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徘徊,可怎么都叫不出来。
  “不要为难自己,白素贞,你要晓得,并不是我要离开你,而是你早就想好了离开我。就这样吧,有缘再见,或,永不再见。”说完,那女子大步走出房门。
  “西元!”白素贞终于喊出这个名字,然而叫西元的女子没有回头。
  “西元,西元!”
  白素贞猛然睁开眼,入目的是竹青色的幔帐,一摸脸颊,满是泪水,她按着剧烈跳动的心,气喘连连。庆幸方才经历的只是梦境,可真实的倒像是几个月之后会经历的那一幕。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屋外拉开,翠绿色的裙摆,曳曳生姿,是小青听到她的唤声。“西元今儿被吴七郎拖去虎丘游玩,你不记得了?”
  白素贞的脸色不好,额头上香汗淋漓,小青取了想给她擦,白素贞接过,自己擦了起来。
  “姐姐,可是做了噩梦?”
  白素贞点头,躺了回去,一手仍按在胸口。
  “怎么,梦见你的心肝宝贝被狐狸精抓了不曾?”
  “我梦到……她,她走了,我才生下孩子,她就要走了。”
  小青叹息,倒了杯水给她,坐到她的身边,又重重叹了口气,“姐姐。”白素贞情思困顿,她不愿见到。她觉得一定是观音菩萨老糊涂,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给白素贞指一条黑路。报恩是黑道,随心亦是黑道。修行本就是为了戒弃尘念,降伏□□之心,怎可以顺心而为呢。
  “小青,你有话直说。”
  “姐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那许西元情根深种。你待她,比待许仙还要上心一些。”
  “这……有这种事?”白素贞难以置信,她与许仙是正经拜过堂的夫妻,又是恩人,对他好是应该的。而西元,怎么说她都觉得自己对许西元不够好。
  “哎,姐姐,你何须担忧许西元,她本身就是个大大的狐狸精,把你迷得晕头转向且不说,还和一群狐狸精物以类聚。”
  白素贞被她的说法逗笑了,“你呀,这张嘴巴真像刀。”
  小青巴不得自己的嘴巴像刀呢,说几句就能把许西元给剁碎。
  “西元几时回来?我记得她说要回来吃夜饭。”
  小青嘟囔道:“明明都记得,还问个什么。”
  “小青,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她和一群妖妖怪怪的在一起,不知有多快活,说不定呀有什么女妖精缠上她,就不要你操心了。”
  白素贞心说不可能,嘴上吩咐小青:“你快去备些绿豆雪凉水,不要像外头那般甜,待会儿西元回来可以用,今儿天热,不要叫她用多了。”
  “是是是,哎,我真是丫头命。”
  “小青,我身子困乏,否则定然是自己做的。”
  “是是是,姐姐,你好生歇着吧,我来替你照顾你的心肝宝贝。”小青心里补了一句,反正也没多少时日了。就算许西元真是白素贞的心肝宝贝,白素贞也没想要放弃修行,光凭这一点就已足够。
  小青这话说来无心,却不想一语成谶,许西元这会儿真给一个妖精给缠住了,不过不是女妖精,而是男妖精。
  今日烈日当头,骄阳似火,许西元本不打算出门,她难得有一日休息,能在家里歇口气和白素贞一起聊天喝茶。这些时日以来,她对白素贞的喜爱日渐深厚,此时此地的白素贞远比她在故事书里看到的更为迷人。纵然时不时会因注定分离而产生些懊丧的想法浮上心头,但是欢喜之意仍源源不断地冒将出来。
  奈何今次吴昀邀她去虎丘探古访幽,同行的除了花妖木怪不会出现官家子弟。她如何拒绝得了出口成诗,对风物典故如数家珍的吴七郎?
  缠上她的,是青城山上的竹妖——和许仙同款文质彬彬斯文秀气美少年。许仙的卖相甜过他二分,但他比许仙更俊俏,多一股清逸之气,想来和他的本体有关。
  竹妖叫作叶卿,按照当时的称呼方式,这名字叫起来有些亲热,乍一听又似蛇妖,毕竟有毒蛇名曰竹叶青。
  叶卿待许西元极为亲善,见她怕热怕晒,好几次施展小法术挪来树叶给她遮荫,还取来竹中之水予她解渴。其他几个妖精都笑叶卿对许西元一见如故,吴九娘笑得尤为促狭,好几次将叶卿推至许西元身边。这般嬉闹许西元毫不在意,她爱竹之清幽,只当叶卿是根竹子杵在边上。
  叶卿与她走近,见她腰中缀着草叶纹香囊,便要伸手来取,许西元不动声色地避让开来。
  “许三郎,你这香囊别致,可愿与我一换?”说罢,叶卿摘下自己以金丝线缝制的香囊。时下里男子彼此交换香囊也算是一桩风//情//事。
  谁知,许西元取下香囊,非但没与他交换,反而塞进怀里,好生藏好。“此物是我家娘子所赠,不便交换,还望叶郎君海涵。”她说得客气,心里却给这叶卿画了个叉叉。她可以不计较叶卿总是用探究的眼神看她,仿佛是想要确认什么似的。可他做啥不好,居然敢垂涎白素贞亲手做的香囊,莫说是交换,就算是给个千金……不不不,给千金的话,她大概才会考虑一下。
  叶卿也不着恼,反而笑说这香囊手工极佳,改日要上门向许夫人讨教针线活。
  许西元应了下来。
  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叶卿怪道:“三郎不觉得男子做针线有违伦常?”
  “喜欢就好,我觉得男子很适合做针线活。”
  许西元心道,妖精化成人形满街跑都不有违伦常,男子做针线违个什么鬼伦常,比起来还是他向白素贞讨教针线活更叫人疑心。
  趁着叶卿看试剑台不黏在身边的时候,许西元偷偷问吴昀,这叶卿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吴昀反问道:“西元觉得不妥?”
  许西元耸肩道:“并无不妥,他喜欢就好。”两眼一转,想到法海。法海既然喜欢许仙的肉身,想必也会喜欢叶卿这一款吧。
  吴九娘在近处留心偷听他俩说话,世人不像他们妖精,总以男女相合为先,是以她有些好奇女心男身的许西元会否对送上门的叶卿有兴趣。
  吴昀道:“西元若有兴趣也可一试。”
  许西元一怔:“试什么?”
  “男人啊。”吴九娘插嘴道。
  “……好主意,若得我家娘子许可,何妨一试。”
  “哧,西元,那是不是说你另找妓人陪侍也得得你家娘子许可?”
  “那自然是。”提到娘子,许西元就掩不住笑意,揉揉鼻子。她一手捧着茉莉花和白兰花一道扎的花球,斜挎的布袋里装着几个泥塑小人——方才摊子上,她一眼就瞧中了四个小人,神态和白素贞、小二黑、小青与她均有几分近似。
  吴昀和吴九娘交换一个眼色,都觉得东璜离间夫妻感情这档子事任重道远。
  吴九娘轻笑道:“西元,那一日你来,可曾见了东璜?你觉得她之美貌,比你家娘子如何?”
  提到东璜,清冽的面容便在脑海中出现,她身上有一种凡间难见的出尘之气。她待她算不得友好,但是却很难叫她起恶感。许西元道:“春花秋月,各有不同。但是,若将两人同时置于人海,我眼中只有我家娘子一人,我心中亦是。”这话未必能在白素贞面前选宣诸于口,但在旁人面前,她毫不吝啬。东璜固然美貌,但有一种凌人的冷清,不似娘子,温婉娴雅又妩媚入骨。“九娘,这东璜到底是你家何人,我本以为她是你们的母亲,见了真人又觉得像是景行的妻子……”
  吴昀面孔小小抽搐,这许西元是要害死她,若是东璜听到了……
  吴九娘笑说:“你就当……她是我家祖宗。”
  许西元点点头,东璜的架势何止像祖宗,简直就像老祖宗。“她似乎对我不满,我不晓得哪里得罪了她。你们回去待我赔个不是,还请祖宗她老人家多多包涵。”
  吴昀道:“东璜她不会与你计较,且放宽心。”要是回去真提到许西元赔不是,那一位怕是又要发一通邪火呢。
  叶卿看罢试剑石,回到许西元左近。
  吴九娘睨着他,别有深意地说道:“叶卿,人家许三郎伉俪情深,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勾走的。”
  叶卿凤眼微阖,露出幽深暗藏的眸光,一抖袖子,正经道:“九娘可知世事难料?”
作者有话要说:  西元:贼惦记我没关系,惦记我家娘子的香囊万万不行
白:你最近被贼惦记的是不是有些多?

  ☆、第三十八回 谁的因果

  话说白素贞做了噩梦后再也睡不安稳; 起来做一会儿针线后与小青说晚上的膳食。她怀孕后胃口不佳; 尤其吃不了许仙挚爱的咸甜口味; 只贪一份新鲜; 许仙变成许西元之后,倒是口味相契; 每日多吃一些,日积月累的丰腴不少。
  “白娘子; 隔壁隔壁的隔壁; 珍娘说自己有孕; 深恐滑胎,要请许大夫诊脉; 我与她说许大夫不在; 她又说若是许夫人方便的话还请为她诊治一二。”保安堂休诊的日子,许仙会关照陶掌柜与张甲、小二黑业务学习,陶掌柜、张甲去别家药铺里看货; 小二黑则需识字背医书。小二黑本是山魈,要他打拳他倒乐意; 要他背书; 着实跟让猴子念书没什么两样。
  “要死了; 小二黑,你舌头给剪过了吗,你只消说甜水铺的珍娘即可,还什么隔壁隔壁的隔壁。”听小二黑这般饶舌,小青笑骂; 一定是给许西元教坏了。
  珍娘和她的丈夫林二哥开一间甜水铺子,夏日里卖各色雪凉水。往日许仙常去光顾她家的铺子,珍娘总会给比旁人多一些。不知是否因为林二哥是个粗汉,皮粗肉糙肌肤黑,许仙是个难得知礼的美少年的缘故。自从许西元占了这个身子之后,只买过一次雪凉水,嫌它太甜,再没有去过。珍娘晓得原因后,连连说,许大夫变了。
  可不是变了么,整个芯子都换过了。
  珍娘上门,又是因为有孕,白素贞不好托却,随小二黑往前头去。陪珍娘一起来的还有珍娘的母亲齐氏,女儿有孕,母亲总比婆婆要关心怀胎的那个一些。
  珍娘坐定,告罪一声,明知保安堂休诊仍不请自来,硬要白素贞替她看诊,实在强人所难。盖因这几日下身见红,母亲恐胎儿不保,特意催促她找大夫看看。
  保安堂落户之后,但凡珍娘家中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找许大夫。许大夫为人谦和,许夫人良善乐施早已享誉苏州,保安堂休诊,珍娘一时不知要到何处去找大夫,只好厚颜敲门。
  白素贞连说不敢当,探手搭她脉搏,又问她怀孕后的衣食住行,生活点滴。
  珍娘看她母亲一眼,脸红道,一切正常,唯有前几日房事激烈。林二哥不是什么斯文人,不会体贴女人,又因为珍娘怀孕好些日子没要,前几日喝了些酒,想要得厉害,故而珍娘从了,不曾想,那之后连日见红,除了见红腰酸,珍娘没觉得有其他的异样,就想着养几日看看,一直到今日。
  依脉象所察,胎象尚算稳定,只需用药膳养胎,白素贞开了个药粥的方子:取阿胶、龙骨末、艾叶与糯米一起煮粥食用。又叮嘱珍娘,怀孕最初忌讳房事,需待过了三月后再行房事,彼时也不宜太过激烈。
  珍娘无奈道,她也不想,但是她家汉子实在耐不住。她想问白素贞初初有孕时许大夫如何,但是白素贞目光沉静、关切,端庄得如同庙里头的菩萨,问这话倒像是亵渎了菩萨。
  白素贞晓得她要问啥,眉毛一挑。端午前许仙还真有缠着她不依不饶得要了几回,他自知怀孕前期禁房事,但还是按捺不住,心存侥幸说不妨事,他有分寸,会轻一些,他实在是想得紧。
  好像男人都是一个说辞——实在是想得紧,一想得紧了,便什么都顾不得,控制不了。
  珍娘的母亲齐氏道:“怀胎十月,总这样不是个办法。阿珍,你试试别的法子,用不了下面的嘴,就用上面的嘴,再不济你还有手,你用手他还不是任你搓圆搓扁……”
  “娘……”珍娘偷看白素贞一眼,打断她齐氏的话道,“休要在许夫人跟前说这等浑话。”
  齐氏是个典型的田舍妇人,又是几个孩子的妈,孩子都长大有了孩子,说起这档子事,一点没有遮掩,大剌剌道:“你别嫌你娘腌臜,这话糙理不糙。许夫人也有身子,瞧着约莫五六个月了吧,男人哪里能忍那么久。在你们这憋着,还不得发泄到别家身上去。我听说城里有条巷子,一整条街都是些涂脂抹粉不正经女人的皮肉营生。”
  白素贞脸嫩,温和的表情瞬间有些僵。她生来端丽,旁人同她讲话总会不自觉放低声音,修行时又不与旁的妖啰嗦,无论是妖是人,几时遇到过像齐氏这样的同她说这些田舍粗人才会没遮没拦说的俚俗话。珍娘劝不住她娘,连连向白素贞致以歉意的目光。
  “你别胡说,我们许官人可不是这样的人。”替珍娘抓完药,小二黑就听到齐氏在那胡言乱语,别的男人是啥样他不清楚,但是收留他的许大官人,绝对不像齐氏说的。他性子耿直,怕白素贞真听进了齐氏胡说,忙出言为许西元不平。
  齐氏瞅着他嘿嘿两声笑,像是在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许大夫再好都是个男人,是男人就管不住他的下半身。
  白素贞一眼扫向小二黑,令正欲讲话的他闭嘴。这山魈护许西元心切,难保会说出什么“我家许官人几入妓馆只为喝酒”这种遭人误会的话来,齐氏一看就是个会传话的,十人成虎,天晓得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搭腔,齐氏识趣地没再多传授房事秘诀,珍娘又问了些孕期忌讳,便扯着她娘回家。
  小二黑梗着脖子道:“休要听她老妇胡言,许官人不是这样的人。”
  白素贞浅浅笑道:“我省得。”
  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淡定从容、不再失控,白素贞发现许西元已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似许仙,有时毫无节制。许西元比她更怕失控,两次□□都是白素贞主动发起,而许西元最多对她亲亲抱抱,她能感觉到西元的渴望,也能感觉到她的克制。
  女子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吗?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被相见欢所推动的那夜之后,她们没有谈过任何关于情感的话题。她能觉察到西元的情意,有时候却又吃不准。早上自己在梳妆时,许西元帮她插了金钗,眼神专注。她看她时,时而着迷,时而恍惚,时而会笑,时而又叹息。
  西元纯粹是被她的美色所吸引?是对同类的怜惜?为那些故事里的人物倾倒爱屋及乌?还是出于真心的喜爱?
  从前和许仙在一起,白素贞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报恩嫁人,许仙不出分毫有了妻子和家业,一切自然而然的异乎寻常的简单,她也从没想过爱或不爱。
  可是许西元,总是能不断刺激她想一切本应该天经地义,可细思之下又不那么天经地义的事。
  在地府,许仙发现她妖精的身份,畏惧她,远离她。白素贞才豁然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西元说,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爱一个人必然会接纳她的所有,她想接受的,不想接受的。
  她觉得西元可以接纳她的所有,她的怀孕,她的前夫,她是个妖,她不久之后的离去。
  她接受的如此彻底,以至于白素贞会觉得,即便西元能接纳所有,也未必是出于对她的爱。
  想与她谈谈,又不知要如何去谈。她怕提到生产之后,西元要她别走。
  她更怕西元说,白素贞你要好好修行。毫无留恋。
  白素贞从未像眼下这般矛盾过。
  她贪恋西元的温情,西元的包容,西元的亲吻,但是她的修行之心未息。
  观音菩萨说要随心,她便随心,兴许不谈是眼下对两人而言最好的方式。
  可是西元又是如此好色,而她偏偏受身体所限无法给她更多。之前那吴九娘还问西元,要不要介绍妓人给她。
  白素贞坐在堂中,一会儿叹气、一会儿高兴,浑然不觉小青正隔着珠帘看她。
  “姐姐,你整天心绪不宁。”小青道。
  “西元说,这是怀孕的缘故。”
  “这许西元,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晓得回来,天天在外头野。也就是姐姐你性子好,由着她,换成别家娘子,早罚她跪搓衣板了。”小青故作恨恨道。
  白素贞莞尔,笑道:“她有分寸。”
  小青道:“姐姐,你说吴七郎和吴九娘还有那个东璜到底有何目的,是冲着你还是冲着她?”
  白素贞摸摸隆起的腹部,说道:“我受观音之命下凡报恩,她们冲着我做什么。”
  “那是许西元?难道是她欠了他们许多情?”
  “她不过是一个凡人,哪里会和他们有什么纠葛。”白素贞觉得这种说法讲不通,除非……“除非她们也似我一般,寻她仇或是报她的恩。”
  小青道:“能让东璜出动,必是非常之事。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像她这种借尸还魂,极为罕见。”
  “此事我亦有疑惑,但许仙他……是一个意外,而西元来自后世,若不是巧合,谁有此本事做这样的预谋安排?”
  要说巧合,这世间哪里有那许多巧合,不过都是因果。
  可这又是谁的因,谁的果?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周六更的,出去吃个饭回来晚了,居然一写写到了礼拜天。

  ☆、第三十九回 所见所喜

  奉上茉莉花与白兰花交织的花球; 白素贞左看右看; 爱不释手; 显然是十分中意; 望向许西元的眼眸里流光溢彩。小青接过花球调笑道,“还是我去替姐姐放在房内; 免得姐姐一顿饭的功夫总抱在手里。”
  待回到饭厅,小青见许西元在喝她做的绿豆雪凉水; 便说道:“西元; 这绿豆雪凉水可是我替你做的; 你出去游虎丘,可有给我们带礼物?”
  这些日子以来; 许西元已不再记恨小青当日所为; 两人的关系称不上和和睦睦,时有嘲讽,但也算是和平共处; 偶尔有说有笑。小青问了,许西元才从挎包中取出泥塑小人。小青和小二黑惊讶连连; 没想到他们都有。
  将泥塑小人放在桌上; 许西元指着一身青衣; 面露凶光的泥塑姑娘道:“看,青娘子,这是你,是不是神似?”
  “呸!”小青嘴上啐着,指头却点在那会摇晃的脑袋上; 笑得开心。
  小二黑的小人是个黑黑胖胖的矮胖墩,表情憨憨的,很是好玩。
  再看白素贞的小人,却是身着白衣,亭亭玉立。而许西元自己的小人,是个戴着面具的女子。
  在虎丘摊子上乍见是惊喜,眼下一排神似的泥人站好,许西元却觉得说不出的诡异,来不及细想就听见小二黑叫她。
  “西元。”小二黑头一回叫出这个的名字,声音里是难掩的激动,千万句话卡在喉咙口,什么都讲不出来。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快要哭了。
  拍拍小二黑的肩膀,许西元没笑他魁梧身材行小儿之事,只是拍拍他,告诉他所要讲的话,她都晓得。
  四人俱是胃口极佳地吃了夜饭,白素贞比平时多喝一碗莼菜汤。席间,小青代白素贞问起虎丘之行,可有遇上什么有趣美艳的妖精。
  “最美艳的当属九娘,有个叫作叶卿的竹妖,古里古怪,不像是什么竹妖,倒像是竹叶青妖。”放下筷子,漱口后,许西元又道,“近来是不是风水不好,老有怪事,妖气冲天的。”
  小青听到妖气冲天,挑眉道:“西元,这里一二三,三个妖呢,巷子口还有一窝,可不得是妖气冲天嘛。”
  怕白素贞误会,许西元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比如今儿遇见的竹叶青。”
  一顿饭的功夫提好几回竹叶青,又无端端给人按个毒蛇的名字,白素贞笑问:“西元,那竹妖生的不好看?”
  “好看,一看就是个唇红齿白的翩翩美少年。”
  “许西元,你是瞧不过人家生的比你好看呢,还是瞧中了人家美少年?”小青有意无意扫她几眼,道,“说起来……你这样的,心慕别家小郎君似乎很正常。”
  下午正纠结许西元对她的感情,听闻此话,白素贞手上一顿,似笑非笑看向许西元。
  小二黑摸不着头脑,为何青娘子会说许西元这样的心慕别家小郎君很正常。他刚来投奔许西元的时候,许西元分明道说自己不好这一口,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美少年?可许西元明明说过自己也很英俊。小二黑摸摸脸,有些想不通。
  许西元自然晓得小青指的是什么,待要解释,看到小二黑那表情,就知道这时不时短路的山魈又一次短路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背脊上,喝道:“不要乱想。”
  小二黑给她一吓,忙坐直了身体,扒两口饭,却只听见叮叮咚咚的声响,碗中已空,又何来米饭给他扒拉。
  给他这么一打岔,白素贞与小青皆笑了。
  许西元本想说喜欢一个人和她是郎君还是娘子没关系,可小青这用意明显的样子……眼珠转了转,勾着唇角说道:“和青娘子心慕的那家一般正常么?”
  她的笑容意义明显,小青一怔,一时间不知是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破还是她胡言乱语。
  “小青,你有心慕之人?怎么不曾听你提起?”白素贞讶道。小青成日同她说要如何修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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