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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恋爱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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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
  秦月止不住的懊恼,她不该自己一个人面对他。
  太鲁莽了。
  秦月眼角瞥到白色的金属,是陆裴安的手机,就放在左手后面一点点,他没拿走。
  她手腕使劲动着,扭着身子。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中指就要碰到手机的一角——
  “阿月,”陆裴安的头突然从卧室门口冒出,“忘了告诉你,我在来的时候给警察打了许多报警电话,阿月要是想报警,他们恐怕会说你虚假报案吧。”
  ……他故意的。
  秦月控制着心跳,忍着额头的疼痛。闭上眼睛,压下愤怒、绝望、恐惧。
  她漠然的望着卧室门口,淡淡的说,“裴安,我以前很爱梁晨,为了他不惜伤害你,你很愤怒,很伤心,”她极力回想陆裴安与女同学说过的话。
  “你为了从他手里夺走我,杀了他。却被我发现,你便——”
  “——阿月,”陆裴安就站在秦月头,脸色苍白,俯视着她,“你还是不相信我。”
  他是想说,梁晨不是他杀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月想到他刚才所说,‘他在工作后与其他的女孩在一起,’是梁晨移情别恋?
  “我不信他会喜欢上其他女孩,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与感觉。”秦月故意露出信任幸福的微笑。
  “阿月,还是那么相信自己的直觉,”陆裴安坐到头,突然解开麻绳,秦月刚想起身就被陆裴安痛苦的目光给震住不敢再动。
  他挤出药膏抹在秦月发红的手腕上,“可是你当时怎么哭的那么伤心?还是说,当局者迷,现在你不喜欢他了,便可以冷静的分析。忘了告诉你,阿月,你的推测完全错误。”
  秦月哑然。
  他没有说谎,直觉告诉自己。

第六章 一见钟情5

  秦月冷眼看着陆裴安,心里憋屈。手腕灼热的胀痛感被清凉的药膏覆盖。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秦月冷笑着说,“记忆被篡改,相遇是欺骗。拿出证据来,我才能相信你。”
  手腕上的药膏上好,他以手盖住半张脸,另外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秦月喜欢的通透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他得了脑癌,你不知道吧。”陆裴安放下手,眼圈发红,“阿月,最讨厌欺骗了,可这个原则在对上梁晨时却会一次次的妥协……阿月,什么时候能这样对我一次?”
  “绝不会原谅,无论是谁欺骗了我,”秦月斩钉截铁的说,“我的原则不是用来妥协的,”她眯起眼睛,试探的说,“他得了脑癌,不想我伤心便装作喜欢上别人,而你,在我伤心的时候趁虚而入?”
  “阿月对我的偏见好大啊,”他垂下纤长眼睫,揉着耳边碎发,淡淡的说。“明明两人做的事情都差不多,给我的词语却大多为贬义词……不公平。”他倾身,咬上秦月的嘴唇,尖利的牙齿研磨着细嫩的下唇,秦月闷哼一声。
  “墓碑与玫瑰,我选玫瑰,”陆裴安捂住秦月的眼睛,凑近她耳边,带着蛊惑。“可玫瑰再好,也抵不上墓碑的重量。
  呵……他选择撬开棺材,不死心的找上我。带着胜利者高高在上的鄙夷傲慢。‘我听说你喜欢秦月,只要你父亲能救我,我就让她不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我想了你那么久,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埋在秦月的肩膀处,细软的头发挠着她的脖子,凉凉的泪水打湿衣领,烙印在心中。
  “阿月,我哪里不好?”
  秦月偏过头,敛下眼睫,嘲弄的笑着。“鳄鱼的眼泪,”她半阖眼睛,回忆着说,“我只有毕业后的记忆很模糊,大学生涯里除了没有梁晨这个人,其他的一切正常,这是你做的?”
  陆裴安沉默着,无声的空气逼向秦月。他突然起身,鼻子通红,悲哀无助的目光凝视着秦月,“阿月还在做噩梦对吧,你认为噩梦的源头是我对吧?”
  “……难道消除我记忆的不是你?”
  “我怎么舍得伤害阿月,”陆裴安微凉的指腹摩擦着秦月发红的手腕,低低的说,“阿月是觉得自己的记忆出错了对吧。阿月觉得是我让傅清若做的,对吧?”
  “可惜,不是呢。”
  “撒谎!”秦月愤怒的大叫,明明噩梦里记的最清楚的就是他,怎么可能不是他做的。
  “阿月还是那么固执,最喜欢阿月这样倔强着不服输的样子,”陆裴安抿着嘴角,脸颊染上兴奋的红晕,羞涩腼腆的笑着,“即使是错误的,也坚守本心。不会茫然,没有迟疑,坚定不移的按着自己的道路走下去。
  就是这样啊……”他的嗓音越发甜腻,闷哼着吻上秦月,“……你的未来一定要带上我。”
  秦月眼里闪着恼怒,微微张开嘴让陆裴安的舌头伸进去,她回吻着。在陆裴安痴迷的纠缠时,狠狠的咬下去。
  陆裴安的手指精准的钳住秦月的下巴,迫使她松开下颌。铁锈味弥漫口腔,陆裴安慢慢的轻啄着,唇齿分开时连着一条淡粉色半透明的丝线。
  “阿月好狠心,”他委屈的捂住嘴,声音模糊,“舌头没了,就没法吻阿月了。”
  他只记得这吗!
  秦月气的要骂娘,胸口剧烈起伏,她忍着怒意。“这次要怎么做,像上次那样对我?洗去记忆?你也只有这挫劣的本事了。”
  “……阿月,我说了,你的记忆不是因为我,”陆裴安带着委屈的叹气,眯起眼睛,脸色罕见的阴沉下来,“我倒想按照阿月的心思给你催眠呢,可阿月的身体不允许这样做。
  阿月觉得额头时不时痛疼对不对,被汽车撞过的身体就是会很脆弱的,况且还是撞到了脑袋,”他眼角流出一串串透明的泪水,无声下落,嘴角的笑容却有着满足幸福。
  “我说是梁晨撞的,你一定觉得我在说谎吧。”
  梁晨?
  秦月惊愕的瞪大眼睛,她一直以为梁晨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怎么现在陆裴安又说她出车祸了,开车撞她的是梁晨?
  “看,这副惊讶的表情从来不对因为我而露出,”陆裴安擦拭着泪水,嗓音略微沙哑,“梁晨的脑癌是晚期,即使是我父亲那样的知名脑科医生也治不了。
  半年前的梧桐树下,对,就是那条你要跟我分手的小道上,”他瞥到秦月狐疑不信的目光,脸颊瞬间灰败,呐呐的说,“我……我说的是真的,我们那时候真的在交往,梁晨跑到我医院里跟我说后,我们几个月后就在一起了。
  后来,你想跟我分手,你走上梧桐小道后,我跟上去。然后……那辆车就跑出来了。”
  他没有说谎。
  秦月舔着干裂的下唇,默默思考着,抬头问陆裴安,“是梁晨开的车,可他为什么要撞我?难道被撞一下,我就失忆了?这太狗血了吧。”
  “好吧,就算我真的失忆了,那为什么我噩梦里有你的身影,你又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阿月发现了我的秘密,”陆裴安揉着耳边碎发,用一种悲凉了然的眼神凝视着秦月,发现她果然露出怀疑的目光。
  “看,阿月又怀疑上了我,这就是我为什么隐瞒交往的事接近你。阿月听说过间歇性失忆症吗,因人而异、间歇性的一次次失去记忆。
  我知道阿月不相信梁晨撞了自己,憎恨我的秘密,厌恶我的爱情。”陆裴安神情虔诚的弯腰吻上她的额头,一触即离的轻吻。
  “喏,这就是为什么欺骗你的原因,”他勉强的微笑,“阿月每半个月都会失去记忆,我只能让傅清若这个心理医生提醒您。我不敢擅自将自己加入到你的记忆里,也嫉妒你记忆里会有梁晨这个人。
  我喜欢阿月那么久,怎么会因为小小的失忆就退缩。阿月失忆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我会一次次的在阿月忘掉我的时候重新与阿月相爱。
  不管阿月忘了几次,我都会出现在阿月面前。”
  秦月无言,她所猜测的全部被打翻,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陆裴安,可隐隐的蹊跷让她不敢全部相信。
  陆裴安起身,关上房里所有的灯。在灯灭的瞬间,灰色的光侵占卧室。夜色变为灰蓝色,淡黄色的月亮移到地平线的位置,天就要亮了。
  可她的世界还是黑色的。
  黎明破晓,淤青色的云块被风吹散,红似血的圆球从东方缓慢的升起。丝丝血光穿透玻璃照到头陆裴安的侧脸上,他弯起月牙似的眼睛,红光在他眼里闪烁。
  “阿月,你的时间到了。”
  秦月皱眉刚想说话就晕过去,记忆一片混乱,隐隐约约的汽油味、刺耳尖利的轮胎摩擦声出现在脑海深处,那车里一闪而逝的面孔她终于看清。
  ……真的是梁晨。
  不知过了多久,秦月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蔚蓝色的平静海面上。
  这是哪?
  无止境的空旷海水在视线的尽头与无云的蓝色天空连在一起,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海面,落下的同时,一圈圈透明的涟漪沿着脚尖往外扩散。
  无风,四周寂静无声。她迟疑的摸向心脏的部分,那熟悉的跳动声让她心安。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
  心脏好似被看不见的丝线拉扯了一下,她低头。
  脚下的蔚蓝色的海水沸腾起来,一股股透明的水泡往两边飞去,一张年轻男人的脸随着水泡自然而然的浮上来。
  这个男人好熟悉。
  面容清俊的男子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灰色的影子。他黑色的短发柔软顺滑,五官雅致,象牙色的肌肤,面部轮廓十分柔和,红润的嘴角往上弯起,一张天生带笑的脸。
  ……好熟悉。
  男人睁开眼睛,月牙似的眼睛倒映着秦月的身影。
  ‘我哪里不好?’他问秦月。
  不知道。
  她单膝跪下,伸手抱住海里的男人,胸口里弥漫着浓浓的悲哀绝望。
  为谁感到悲哀?
  为这个男人。
  为谁感到绝望?
  为自己。
  “傅医生,”躺椅上的秦月半阖上眼睛,语气疲惫,“我的记忆好奇怪,好像忘了什么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忘?”
  “……人的记忆本就奇怪,”傅医生坐在黑色的办公椅上,食指上挂着一个黑色带水钻的皮筋。“你梦到了什么。”
  “一个悲伤的男人,”秦月坐起身,愣愣地盯着白色的地板,“他在笑,可我觉得他在哭,他问‘我哪里不好?’”
  “还记的是什么模样的男人吗?”傅医生冷冷的说。
  “不记得,”秦月叹口气,让自己从诡异的梦境里抽离出去,她跳下躺椅,拿起左边墙壁米色沙发上的白色外套,“我走了,今天小组长只给我半天假。”
  她四月份来这里两次,为了自己每晚必做的噩梦。
  她觉得自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但谁会这样做?
  秦月拧开门把手,迎面撞上一个身体。
  男人的身体不易察觉的僵硬了一瞬,适时的往后退了下。他穿着白色衬衫,一条黑色休闲裤子。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清俊,轮廓柔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弯起的月牙,嘴角略微往上提,是一张让人一见就有好感的笑脸。
  “没事吧?”通透清凉的声音传来,是她喜欢的声音。
  秦月眼睛微微发亮,她礼貌的笑了下,转身离开。她相信若是两人有缘分,定会再次相遇,到那时,这个男人别想跑。
  “你明天要去‘巧遇’吗?”傅清若站在窗户边,拉下百叶窗。
  她目光虚嘘的望着浅蓝色天空,春…色上好,微风轻柔。附近森林里的白杨吐出花絮,洋洋洒洒的好似冬日里的雪。
  “当然,”陆裴安站在躺椅边,目光如舌舔舐着黑色的椅面。“超市里的女孩辞职了吗。”
  “……那女孩不想离开。”
  傅清若指甲扣着皮筋上的水钻,眼睛突然瞥见一道像流星划过的物体,银紫色的外壳,流畅的线条,就像是外星飞船?
  “怎么了?”
  “看错了。”
  陆裴安指尖拂过躺椅,学着秦月的姿势躺上去。他闭上眼睛,想着明天要以怎样的姿态去跟她一见钟情。
  她会的。
  再一次一见钟情。
  茂密的森林中央,一艘银紫色的飞船停在空地上,菱形的头部冒出细细白烟。夏娜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衣服皱巴巴的。她摇摇晃晃的下飞船,扶着树干,弯腰干呕。
  “弱,”安亚张开银紫色的翅膀在夏娜附近盘旋,刻板的叙述,“身体素质极差,内部营养不足,你需要补充黑气。”
  “……呼,”夏娜扶着树干站起来,没好气的瞪着安亚,“你以为我不想,那也要有黑气才好!”
  “前方一百里内有黑气者,”安亚瞥了眼夏娜,“但以你的能力不足以对付,不过——”
  “——不过什么?”
  “一位智慧体生物心中住着一朵病玫瑰,很快就会孕育出黑气。”安亚望向红星超市的方向。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夏娜捞起安亚,脚尖轻点,跳跃林间。

第七章 番外

  他性格并不温和,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是温柔成熟的男人。
  在他因为阿月喜欢上别人而哭泣,在他因为嫉妒而关起阿月的时候就知道了。
  陆裴安的父亲是世界知名脑科专家,母亲则是国内金牌记者。而他,继承了两人所有优点……除了健康。
  消毒水的味道与白大褂的医生伴随他整个漫长灰暗的童年。他不能出去,需要静静的躺在上。
  眼睛直直的盯着刺目的阳光,他闭上眼,还能看见淡绿色的光点像调皮的精灵四处飞舞。太阳羞涩的走过玻璃窗外,藏在白色墙壁的后面,灰色的怪兽便张牙舞爪的爬出仙人掌栅栏,它狰狞的笑着,伸出细长柔软的舌头。
  它来了。
  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黑。吞噬了白色椅子,侵占了白色单,贪婪的爬上白色墙壁,鄙夷嚣张的望着他。
  它来了。
  陆裴安抿着嘴角,月牙似的眼睛紧张的盯着它,恐惧与兴奋抓住心脏。血液在沸腾,骨头抗拒着。他站不起来,不能逃,逃不了。
  白衣服的护士打开灯,它瞬间后退,蛰伏在窗帘后面,蠢蠢欲动。
  它还想来。
  “姐姐,”他小声说,紧盯着它,不能让它逃走。“我想睡觉,关灯吧。”
  坚守光明的最后屏障——白炽灯消失,它没有停顿的迅速跑出来,肆无忌惮的爬上陆裴安的头,张开黑色的大嘴将他整个吞下去。
  恍若黑白电影的童年,只有它是陆裴安的朋友。
  没有人告诉他,他要做什么,说什么,愿望是什么,喜好是什么,讨厌是什么。而这些,统统是阿月教给他的啊。
  阿月喜欢梁晨那样的人,他就默默的观察着他,学他的笑,学他的话。将自己的棱角折断,改变性格与面容,将自己打磨成阿月喜欢的样子。
  父亲让他上学,他就去。母亲让他休息,他就休息。老师让他坐哪个,他就坐哪。
  无所谓,什么都不要紧。
  高二大病一场休学半年,他需要重读一次高二。
  有什么关系。
  他坐在偏僻靠窗的位置,夏风送来灼热的气息,窒闷的空气里充斥躁动的因子。他躲在高高的书籍后面,看着陌生的面孔说着陌生的话,刺耳的笑声模糊不清。
  他自成一个世界。
  “这是秦月,今天来的转学生。”老师在台上喋喋不休的介绍。
  陆裴安缩起身体,过长的黑发遮住眉眼,裸…露出来的皮肤是不健康的青白色。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青筋冒出的手指握着黑色圆珠笔在白纸上写下标准答案,连续不断的写作使手指酸痛僵硬,他活动着手关节。
  啪嗒。
  ——圆珠笔掉了。
  他弯腰就要捡起笔,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先他一步捡到圆珠笔。
  “呐,”女孩表情冷淡,漫不经心的将笔放在他的课桌。
  好亮的眼睛。
  这是陆裴安对秦月的第一印象。
  坚定的、有目标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毫不犹豫的踏上自己的道路勇往直前的……那双眼睛亮的好像医院里的太阳。
  而他是迷茫的、麻木的、浑浑噩噩的。
  他需要有人来支配他、统帅他。告诉他,他要怎么做。
  对,就像阿月控制着梁晨。
  秦月不知道陆裴安注视了她高中两年,没关系,他知道。秦月不知道陆裴安跟她上了同一所大学,没关系,他知道。秦月不知道他嫉妒的发狂……没关系,他会记得。
  将这份嫉妒、焦灼、怨恨一点点的还给梁晨。
  “我听说你喜欢秦月,只要你父亲可以救我,我可以让她不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将近七月份,秦月快要毕业时,梁晨戴着鸭舌帽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他办公室里,自信满满的说。
  这就是阿月喜欢的人?
  为了活下去,利用阿月的爱情,利用他的爱情。
  “你要怎么做?”陆裴安按捺住愤怒,与梁晨相差无几的笑容绽放在嘴角边。
  他耐心的潜伏在阿月身边,等待着时机。
  就像梁晨许诺的那样,他频频与其他女孩交往。不需要陆裴安做些多余的事,两人自动断裂关系。
  在阿月因为分手而伤心时,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煞费苦心着巧遇。
  一点、一点的占据阿月的视线。
  明明所有事情都如愿以偿。但心脏自愿望达成就盘踞着一条嗜血的毒蛇,瞪着一双血红眼睛,探出致命的蛇信子。不经意间啃噬着他的心,持续不断的微弱的痛苦源源不断的传遍全身。
  ……阿月是因为他与梁晨相似才喜欢他的吗?
  ……阿月与他在一起,真的是因为喜欢他陆裴安吗?
  ……阿月会因为他露出自己的棱角便毫不犹豫、彻彻底底的离开吗?
  ……
  一个又一个问题化成贪婪的水蛭附在他身上,毫无节制的吸食血液。
  不……他不会这种事发生。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他学的很像哦。
  完完全全的、一点不剩的学着梁晨,明明很像。
  ……可你为什么还要见他。
  手机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黑色的衣服包裹着身躯,口罩遮住他的面孔……见不的人的样子。他像黑暗里的臭虫窥视着阳光,但永远不会得逞。
  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变成一个个锋利的刀片,刺进皮肤,切割肌肉,搅乱血液,深深的扎进心脏里,阿月每笑一次,那把刀都会不安分的搅动着。
  若不是他在阿月手机里装了些可爱的小东西,他永远不会知道两人竟然在悄悄见面!
  监视?
  不,不。怎么能这样说,他只是想无时无刻都见到阿月罢了,怎么能这样刻薄恶毒的诋毁他的爱?
  阿月也觉得这种爱是不正常的吗?
  可……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分手?阿月在说什么啊,”
  八月间的阳光浓烈炽热,纯粹的蓝色铺散在天空,绵软洁白的云团悠然的飘在空中。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咖啡馆内,他今天穿着白色…网格耐克球鞋,鞋面上因为跟踪阿月而沾上黄褐色的泥土。脚下厚实柔软的棕色手织毛毯中央绣上暗红色的藤蔓,缠缠绕绕伸展看来,跑向另一端的阿月脚下。
  跟踪?
  才没有的事,他只是想在不打扰阿月的情况下尽可能看到她啊,既然被阿月看见了,那就不叫跟踪了啊。
  只是巧遇?
  假的吧,明明是与梁晨约好的,他全都看见了。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童年里的护士姐姐关上灯,它就留下来了……阿月也一样吧,没有了光明,只能呆在黑暗里跟他在一起。
  是这样的吧。
  凉爽无风的咖啡馆内,低沉悦耳的英文歌飘扬着。秦月扎着马尾,上身穿着一件印花衬衫,一条七分淡蓝色裤子,一双蓝色凉鞋不耐烦的蹬着地毯。她说完分手理由之后一口喝完冷腻变味的咖啡,留给陆裴安只有决绝的冷笑,没有丝毫停顿的走出咖啡馆。
  陆裴安背后粘腻一片,他一直坐在原处。手指扭着白色汗衫的下摆。他几次伸向耳边揉着湿透了的黑发,在看到秦月拐到左边偏僻的梧桐小路后,他起身离开。
  阳光照不到这里,两侧梧桐树的叶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阴凉的阵风吹起,藏在暗处的叶子互相窃窃私语。他眼睛始终望着前面的秦月,两手放在裤兜里,手指摸到熟悉的圆滚滚物体安下心来。
  这条路越来越偏,来往行人逐渐减少。他正要上前,却见路口突然冲出一个疾驰的汽车。
  车内梁晨疯狂的面孔一闪而逝,他来不及上前,只能看着汽车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势撞向阿月。
  梁晨怨恨得意的目光永远的停留在他脑海里,他知道,梁晨是在报复他。
  报复他接近了阿月却没有治好梁晨的癌症。
  提醒他,阿月爱的永远是他梁晨而不是他陆裴安。
  嘲笑他用卑劣的行为骗取阿月的爱情,讽刺他用的永远不是自己的真面目而是伪装过的皮囊靠近秦月。
  阿月醒来时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他心里一喜又迅速的鄙夷着自己。
  看,他永远只懂得带着面具去亲近阿月。卑鄙无耻的哄骗着什么都不记得的阿月。
  他不想这样的,他也想靠着真实的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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