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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南城旧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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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婆,你与我说说那边打仗的情形吧。”林芷岚好奇地问道。
“老奴正要与娘子说这事。要说这些年,一年里有半年都在打仗的。前几年,咱们总打不赢,还好兴元府城高墙固,金贼也未能得手。后来,吴阶吴大帅来了,将金贼赶了回去,兴元府这才保住了。”张婆子说到吴阶,脸上满满的敬佩。
“那岳飞岳将军呢?”林芷岚可没听说过吴阶,只知道精忠报国的岳飞。
“岳将军守襄阳,还有韩世宗韩将军也是能征惯战的勇将,守着建康。娘子也听说了,皇上如今正在建康,怕是不久便要来咱们临安府了。”
林芷岚认真听着,她觉得这个张婆子颇不简单,一个女子居然知道那么多事,在这宋朝可不多见。
“前些日子,王家来报兴元府危急,娘子经这一吓便病倒了,但在老奴看来,娘子不必听这等流言,兴元府不会有失的。”张婆子自信地说道。
“为何?外头传得有鼻子有眼,都说兴元府守不住呢。”林芷岚急忙问道,这是她眼下最为关心的事。
“吴大帅在那里,兴元府准丢不了。”张婆子对吴阶真是盲目的信任。
这理由,林芷岚怎么接受得了,她也不是随意一吓就能吓病的。前段时间,王子墨又是寄钱又是送人,又在信中说起谋划越狱之事,林芷岚相信王子墨绝不会无的放矢,而且王启年已派了不少人去兴元府,这消息从他那里传来,没有十分准,也有八、九分准。
张婆子见林芷岚不信,继续说道:“咱暂且不说吴大帅,只说那兴元城,墙高五丈,宽能跑马,城外皆是山林,兵阵无法排开。咱们兴元府年年都打仗,因此屯兵极多,粮草充足,凭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优势,怎么会守不住?”
“张婆婆知晓的事真多。”林芷岚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没文化的老婆子嘴里说出来的。
“老奴哪知道这些,不过是老奴当家的闲时说起,老奴听了一耳朵罢了。他虽屡试不中,但在衙门里多年任职小吏,对兴元府还算熟悉。老奴临行前,当家的说了,小爷待他有知遇之恩,要在那里替小爷打点生意,待小爷刑满,便会陪小爷一起回来。娘子您想,小爷睿智,老奴当家的有阅历,若是兴元府真有事,他们为何不早早谋划出逃,为何只送了我等家眷过来?”出嫁从夫,张婆子与张掌柜一起过了三十多年,已经习惯了相信张掌柜的每一句话,包括善意的谎言。
但这些话,林芷岚不可能全信,不过,张婆子有句话她听了进去,那就是王子墨聪明。不管是未雨绸缪,还是形势所迫,王子墨谋划出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身旁又有张掌柜等忠心之人相随,又有王启年派去的人相助,以王子墨如今的能力,林芷岚相信王子墨成功的机率不会小,就算万一逃不出来,也不会在牢城营坐以待毙。
如此一想,林芷岚心里宽了些,而张婆子的盲从,也无形中给了林芷岚信心。
但兴元府的形势,却不是张婆子想的那般,实则到了生死存亡时刻。
彩盛庄的内室里,王子墨,蒋尚培,张掌柜,王福来等心腹之人全部在列,众人沉默不语,气氛极其压抑。
时至今日,战争爆发已近一月,金兵损失惨重,但兴元府人马折损更多。据王子墨布在军中的眼线传报,兴元府如今死得死,伤得伤,可战之兵,仅七八千人,守城器械用罄,周边无兵可调,吴大帅正率领镇守成都的两万亲军飞驰救援,但蜀道艰难,至少需要半月光景,仅靠兴元府如今的战备,根本守不到援军到来之时。
是时候走人了,王子墨心中盘算着。
“小爷,小良回来了。”张掌柜禀报道。
“快叫他进来。”
小良,王子墨的贴身小厮,无父无母,只有兄长一人,他的长兄小品被王子墨送进了赵显府上,以打探情报,如今正是危急时刻,曾经布下的眼线都在发挥作用。
小良进了门,因跑得气喘,一时说出不话,王子墨亲自倒了一碗温茶给他,他仰头一口气喝干,这才调匀呼吸,急急上报:“小爷,我哥传出消息,赵家今夜便举家撤出兴元城。”
“今夜?!”众人不由心惊。
赵家是为兴元府提供军粮的最大粮商,连他们家也撤得如此仓促,看来自己这边也得马上动起来了。
“不仅是赵家,我哥打听到,这几日,兴元府衙有不少属官将家眷送出城外,城中贵族也多有准备,三成已经撤了,剩下的人怕是就在这几日也要走的。”小良说道。
王子墨点头,与众人对视,冷静地说道:“王管事,咱们在小杨村的布属,是否已妥当?”
“回小爷的话,粮食,物资,车马,皆已备齐。”王管家如今算是王子墨的铁杆拥护者,对王子墨的吩咐没有不尽心的。
王子墨满意地点头,又看向张掌柜,问道:“张掌柜,庄里的绸缎银钱可处置了?”
“小的挑选了最好的绸缎,已交于王管事运送至小杨村,柜上的银子,皆兑成通仁钱庄的票据,如今庄里,除了一些普通绸缎,没有值钱的物什。”
“可有被其他账房发现?”王子墨谨慎地问道。
“他们哪还顾得上庄里的事,如今都在为他们的主子奔走呢。”张掌柜淡笑道,心里直叹王子墨眼光精准,眼下再活动,可不就是白送银子么。
“蒋大哥,您看,咱们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若是没有,咱们明晚便走。”王子墨问道。
“贤弟大才,为兄没什么可说的。”蒋尚培觉得王子墨已经谋划的够细致了,身边每一个人都被她用到极致,钱财,物资,路线,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王子墨这是怕死,在死亡面前,小宇宙不爆发才怪。
“既如此,那你等便下去做最后准备,我只一句话,此事切莫泄漏半点风声,待得我等逃出生天,我王子墨,必当结草衔环,此生不负!”王子墨向大伙儿拱手,一揖到底。
“既同生共死,又何以言谢,我蒋尚培,得王子墨兄弟,此生大幸,不论生死,我必不相忘。”
“我张不才,得小爷知遇之恩,无以为报,但凭一介残躯,为小爷奔走。”
“我王福来,得二老爷重托,幸能扶助小二少爷,小二少爷乃我王家希望,我必当以身相侍!”
“同生死,共富贵!”王子墨踌躇满志,再次向众位行礼。
众人一一回礼,内室之中,豪情万丈,有生之年,能得一干同心同志之人,一同去做一件大事,一件生死忧关的大事,是何等的壮怀激烈。
大伙儿都出去各自准备了,王子墨留了小良,关心地说道:“你哥跟着赵家,后半生不必愁了。当时我将你哥送给赵三爷,一则是为打听消息,二则也是给他寻个好去处,赵家显贵,赵三爷又是宽仁之人,你不必担忧。”
“小的与哥哥从未挂怀此事,小爷救我兄弟性命,一饭之恩,不敢忘记。”小良跪地,重重磕头。
“起来吧,如今,我只想问你,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走?”王子墨问道。
“小爷不要小的了?”小良不可置信地问道,他以为,这辈子他是跟定王子墨了。
“这是哪儿的话。张掌柜等人的家眷,已去了我家乡,他们必是要跟我去的,你是土生土长的兴元人,我只不知你是否愿意离乡背景,跟我一同回去。我在此地看着富贵,其实你清楚,我的身份尴尬,在家乡产业微薄,跟了我,并不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王子墨感慨道。
“小的不求富贵,只愿留在小爷身边,侍奉一辈子。”小良再次跪地,以表忠心。
“也罢,往后,有我一口吃的,决不让你饿着,快起来,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夕阳,映照着萧条的街市,城头,依然是喊杀声,王子墨端坐凝神,总觉得还不够保险,路途遥远,意外不能预料,只有考虑万全,才能破解重重困难。
半盏茶时间过去了,王子墨突然睁开眼,对着外面喊道:“小良,速叫蒋大哥与张掌柜!”
第六十七章
张掌柜进来,见王子墨在原地转圈,疑惑地问道:“小爷,何事?”
“庄里还剩多少绸缎?”王子墨的语气有些急切。
“普通绸缎,还有三百多匹,各色上好棉布,六百多匹。”张掌柜答道,他心里嘀咕着这位爷不会扣门到连这些东西也要带上吧,多拖累行程。
“你随意挑选两百匹绸缎,另五百两银子,送到春花楼,带话给春妈妈,我要秋月姑娘的一样东西。”
“何物?”张掌柜闻言,松了口气,还好这位爷没发失心疯。
王子墨贴近张掌柜耳边,说出两字,让得张掌柜脸抽了好久,心想真是我的爷啊,您的心到底是咋长的,咋就这么玲珑剔透呢。
张掌柜刚离去,蒋尚培便来了,还不等王子墨开口,蒋尚培便急急说道:“贤弟,为兄突然想到一物,怕是没有这东西,咱们就算出去了也白搭。”
“大哥,你我兄弟,真是灯下黑了,小弟也想到了一物。”
两人对视,心有灵犀,异口同声道:“释放文书。”
“大哥,您看,这事当如何是好?若是没有文书,咱们就算出了兴元府,也难出入关卡。”王子墨觉得自己真是机关算尽,棋差一招,他们与旁人不同,脸上带着金印,但凡出入城池,都会受到盘查,若没有释放文书,保不齐还得被关押,这逃狱的罪行,可非同小可。
“越狱而逃,抓回去必当明正典刑,这文书,我来想办法。”蒋尚培附合道。
“也好,此事便托给大哥了,事情紧急,还请大哥速速谋划。”王子墨镇重道。
“贤弟,你为我等生死大事,出力甚多,你预料之精准,让为兄羞愧之极。方谦之方典史那里,为兄已办妥,这件事为兄当仁不让,贤弟不必着急。”蒋尚培见王子墨面带忧虑,安抚道。
王子墨点头赞同,释放文书由官营监押发放,蒋尚培身为官营书吏多年,写过的释放文书不知几何,这事交给他办,再适合不过。
王子墨与蒋尚培商定后,两人一同回牢城营,蒋尚培去为文书奔走,而王子墨则要去找一个人,有这个人在,他们便会多一成保命机会。
如今的牢城营,随着大量犯人上城头守城,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留下的多是高级犯人或老弱妇孺,就是差拨小牢子也没几个。王子墨看到寥寥无几的小牢子们在发呆,便过去问道:“可曾见到李差拨?”
“王管事贵人事忙,李头儿上城头去了,如今营里,就咱们几人守着,官营也有好几日未照面了。”一个小牢子见是王子墨,客气地回道。
“既如此,烦请小哥儿帮个忙,我想去死囚牢寻人问话。”王子墨将几块碎银子塞了过去。
小牢子接了银子,自是满口答应,带着王子墨向牢城营里最角落的牢房走去。
死囚牢并不与普通牢房连在一起,而是单独开出一块隐秘的空地,并在地下挖建牢房,那里的死囚们,终日手带镣铐,不见天日,连上城头卖命的机会都没有,王子墨以前跟着厨房的人进过好几次死囚牢,每每都会被里面的画面恶心到心有余悸。
牢门打开,恶臭味扑面袭来,王子墨忙将准备好的帕子捂在鼻下,就着小牢子手中昏暗的灯光,寻找那个记忆中的牢房。
牢房里的死囚们,因长年幽闭,对来人无动于衷,与普通牢房犯人的叫嚣起哄完全不同,不过当他们看清是王子墨之时,都不由纷纷主动问好。
结善因,得善果,这就是王子墨的过人之处。她管着厨房,虽然无可奈何要为官营差拨谋福利,但自己从不伸手,因此自打她管厨房后,膳食整体上要比以往好上许多,就是死囚牢,也因王子墨的恻隐之心,并没有吃太多的馊饭猪食。
小牢子见王子墨停在了一间牢房门口,便用手中的棍子敲了敲铁栅栏,对里头的人说道:“郑大明,起来!”
死囚郑大明,懒懒地站起身,走至铁栅栏,对小牢子视而不见,而是对王子墨点了点头。
“小哥儿,这个你收下,我想带他出去,有紧要事问他。”王子墨这一次,直接塞了五两银子给小牢子。
小牢子犹豫了一下,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眼中闪着贪婪与挣扎,到底还是抵抗不了银子的诱惑,将牢门打开了,并嘱咐道:“王管事,咱们营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莫要叫我为难。”
“自是明白,丑时前我必将其带回,还请放心。”
郑大明低着头,跟王子墨上了地面。夕阳还有一缕残丝,但对于久未见阳光的郑大明来说,依然刺眼,他伸手挡在眼前,缓缓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全身都颤动着。
“先不必问我什么,跟我走便是。”王子墨等郑大明适应了外面的环境,便带着郑大明出了牢城营。
马车晃晃悠悠进入街市,王子墨这一路,被郑大明身上的恶臭味熏得都快晕了,让车夫带到了一个澡堂子里,对着掌柜说道:“寻个手艺利落的搓背师傅,将此人洗刷干净,再寻一身体面的衣服给他换上。”
“好类,小爷,您雅间用茶。”掌柜得了王子墨打赏,也不嫌弃郑大明肮脏,热络地吩咐人伺候。
郑大明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久到连他自己都忘了是多久,搓背师傅给他搓了三次,才算是将他打理干净。王子墨静静地等候,直到喝了两壶茶,郑大明才收拾妥当出来。
面前的郑大明,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胡子也刮干净了,脸水知白了几分,套上一身体面的衣服,胸肌将衣服撑得鼓鼓的,颇显得英武不凡,王子墨满意地点头。
“小爷,没想到这人,长得还不错,瞧他的身板,比一般人壮实不少。”小良惊讶道。
“人不可貌相,万不能以貌取人,郑兄,感觉如何?”王子墨淡笑道。
“饿了。”
“那走吧,好酒好肉管够。”
二楼雅间,两案两桌,郑大明的案上,摆放着五斤“西风烈”,十斤牛羊肉,王子墨那边,则是一尾鱼,几个清淡的小菜。
小良站在王子墨身后,震惊于郑大明的风卷残云,这货上辈子八成是饿死的,这么多酒肉,以极快的速度减少,才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案上已杯盘狼藉,而郑大明还没七分饱。
“再来五斤肉,三斤酒。”王子墨优雅地吃着鱼,淡淡说道,丝毫不介意郑大明让人咋舌的大肚量。
“不必,某家不饿了。”郑大明拒绝道。
“为何?我王子墨请人吃酒,不问多少,尽兴便是。”王子墨挑眉道。
“你不说事,某家吃得不踏实。”郑大明憨憨答道。
“那好,咱们言归正传,我想与你做笔买卖。”王子墨放下筷子,说道。
“什么买卖?”郑大明谨慎地问道。
“你莫急,且听我说来。”王子墨笑了笑,看着郑大明的眼一字一句道:“郑大明,济州人氏,自幼习武,身手了得。十年前,因为兄弟讨债,打死两人,打伤三人,家中散尽家财,才免于处死,发配此地牢城营死囚牢,这一待,便是十年。”
“你调查某家?”郑大明身子前倾,双眼紧紧盯着王子墨。
“对,打从那次你得罪李大,险被打死,我便注意你了。”王子墨眯着小酒,丝毫不惧怕郑大明的气势。
“那次!某家一直心有疑虑,可是你救了某家?”郑大明坐正身子,问道。
“的确是我让李大放你一条生路。”王子墨点头道。
“为何救某家?你我并不相识。”
“为了今日的买卖。”
“是何买卖?”
“我买你的一身本事,你保我的身家性命。”王子墨直截了当地说道。
“如今的牢城营,有谁还能害你?”郑大不解道。
“这事你莫管。我只告诉你,你爹,你大哥,前几年被你的仇家害了性命,你媳妇改嫁了,如今家中只剩你娘,她过得极其艰难。不知你可愿意赚上百两银子,回去为老娘养老送终?”王子墨淡淡地说道。
“你莫要胡说!”郑大明闻言,登时双眼通红,面部狰狞,那气势,只要一言不合,便会发飙。
小良忠心为主,见这郑大明即将发狂,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将小身板挡在了王子墨面前。
相比小良的激烈反应,王子墨却是纹丝不动,平静地回道:“我为何要诓骗你?待你归家,不就知晓了。”
郑大明双拳紧握,压得案几“咯吱”作响,浑身不住颤抖着,小良的身子在郑大明的压迫下不住发抖,但依然决然地挡在王子墨面前。
郑大明难以相信这个噩耗,但他对上王子墨清澈的眼睛,就知道面前这人说的都是实话。他虎目瞪圆,双眼发红,谁能想到,那些人竟然不放过他的家人!
他要报仇!他必须要报仇!这血海深仇若是不报,他枉为铁铮铮的汉子!反正他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这条贱命,也不必爱惜。只要能为父兄报仇,能让老娘安稳度日,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好!某家这条命,本就是你救的,本就应该归你!既然你看上某家的本事,那某家便为你卖命,也当是报了你的恩!”
郑大明重重一捶,好好的案几便四分五裂,看得小良心惊不已。
王子墨起身,坦然道:“这笔买卖,能不能成,还得看你的本事,你且随我去见几人,你若能打得过他们,这事咱们便说定了。”
王子墨说的人,是王福来搜罗的“武林高手”,身上皆有几分“真本事”,八个人站成一排,对郑大明怒目而视,那气势,倒是很有几分看头。王福来很是得意,王子墨也不住微微点头。
不过,郑大明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就证明了这几人不过是寻常货色。八个人摆开阵形,齐齐出手,只见郑大明左推右挡,强悍硬碰,那些人如豆腐一般,根本不是一合之将。
“郑兄,莫要下死手!”拳脚无眼,王子墨忙出声提醒,这些人虽然武功一般,但也是逃亡路上用得着的人。
郑大明闻言,立刻收势,也不管地上的草包们,只看着王子墨问道:“如何?”
“果然好身手!”王子墨非常满意,将十两银子给了郑大明,说道:“这是订金,事成之后,当全额奉上。”
这一出,令得王福来羞愧难当。对于寻常人来说,这几人完全够用了,只不过,他们归家之路,并不是坦途,王福来庆幸,王子墨寻了郑大明这个狠角色。
曾经,王福来是多么瞧不起受刑之人,但自从来了兴元府,他才慢慢了解到,牢城营是藏龙卧虎之地,绝不能小视里面的人。
郑大明跟着王子墨回了牢城营,王子墨上下打点,郑大明便不用回死囚牢,而是跟着王子墨歇在了天字乙号房。
是夜,郑大明护着蒋尚培偷入官差签押房,将三人的释放文书弄到了手。
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岚儿,我要回来了,你再等一等。
第六十八章
“贤弟,还不睡?”蒋尚培听到屏风那边王子墨不停翻身,便问道。
“大哥不也没睡么。”王子墨睡不着,索性起身了。
今夜,应当是她在牢城营里的最后一晚,王子墨心绪烦乱,辗转难眠。
记得刚到牢城营,惶恐不安充斥着自己,有对前途的迷茫,有对妻女的思念,有对命运的悲哀,有对冤枉官司的愤懑。那日,刚入牢城营,便看到了血腥的一幕,那日,她赤、裸、裸见识了差拨官营的冷酷,那日,她用了大半身家,换得一时平安,那日,蒋尚培的出现,救她于水火。
一路走来,做假账,捞油水,博取官营差拨信任,掌厨房,掌账房,得势于牢城营,再然后,蓄意结交富家子,空手套白狼,在牢城营外建立彩盛庄,每一步,都是她精心谋划,每件事,都为出逃服务。
整整一年,她做着曾经不耻的事,但从没因良心的谴责而放弃过,至少,在这个最后的夜晚,王子墨没有后悔,虽然不耻,但不悔。
“大哥,不若咱们一起喝茶聊天,等着天亮吧。”王子墨建议道。
“也好。”蒋尚培从善如流,反正两人都睡不着。
两桌两案,两人端正而坐,蒋尚培发现王子墨今日的衣服他以前从没见过,像是彩盛庄出品的上好锦衣。
月白暗纹,金线滚边,扬州的綄碧锦,配上缂丝织法,特别是王子墨发髻上系着的同色发带,让得王子墨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在清秀之中,多了贵气。
“相识近一年,为兄不曾见过贤弟如此打扮。”蒋尚培对上王子墨熠熠发亮的双眸,不由看呆了。
“小弟本不追求荣华富贵,从小到大,求的不过是一饭一屋。这一身衣服,若我还在王家庄,怕是一辈子都无缘穿上。”王子墨微微抿了一小口茶,淡笑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这人世间的事,谁又能说得明白。”
“但为兄却知,贤弟绝非池中物。”蒋尚培镇重地说道。
王子墨苦笑着,心想人上人看着光鲜,但这条路又岂是那么好走的,她轻轻抚过滑腻无痕的衣服,说道:“承大哥吉言,小弟与大哥都有一个新的开始。”
“只待曙光出现,你我便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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