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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南城旧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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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待曙光出现,你我便得新生。”
两人闲聊着,一同思念家乡,比起王子墨的踌躇满志,蒋尚培更多了一丝对朋友的内疚。彩盛庄已被王子墨掏空,那三位好友不仅失了钱财,更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他摸着怀中的释放文书,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难熬的一夜,总会过去,黑夜散去,便是黎明,当第一缕阳光透进天字乙号门,王子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蒋尚培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盅。
“大哥,时候到了,咱们走吧。”王子墨提醒道。
“贤弟且慢,为兄有信,想交于包兄王兄与樊兄。”蒋尚培摇头道。
王子墨闻言,紧紧盯着蒋尚培,她容不得大事在最后一刻失败,更不能接受这一切是因为蒋尚培的仁慈。
蒋尚培的眼中,有着歉意,但更多的是信念,他可以帮王子墨,但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他从怀中掏出三封信,放于案上说道:“贤弟,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王子墨恨不能上前将那三封信撕碎,因为她知道,信封里装着的便是那三人的释放文书,只要这信一给,那他们的计划便会曝光。可是,王子墨迟迟没有行动,因为,她面对的是蒋尚培,是如亲兄长一般的人!
谁没有恻隐之心,王子墨本就不是狠决的人,她尽自己所能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她至今都没想过真正去害人。包得昌,王景文,樊承宗,没有这三人,彩盛庄便不会建立,王子墨便没有接触上流社会的机会,没有赚取银钱的机会,没有收卖人心的机会!
罢了,既然欠着他们,既然蒋尚培一意孤行,她又何必拦呢,她又凭什么去拦!
“大哥,此事从速,张掌柜他们在等着我们!”王子墨皱眉说道。
只是,此话一落,突然,外头传来了极大的骚动,不断有人出房奔走,一时间牢房里乱得一塌糊涂。
“何事!”王子墨见郑大明冲进房内,疑惑地问道。
“不太清楚,听外头的人都在喊,死囚牢里的犯人闯出来了!”郑大明不可置信地说道,那死囚牢他待了整整十年,如何不知看管极严,犯人怎能逃得出去。
“不好,怕是有人蓄意为之,咱们快走!”蒋尚培头一个醒悟过来,抓起案上的三封信,另一手扯着王子墨的胳膊,就往外头奔去。
一出房门,便发现众人仓皇奔走,郑大明在前面开路,将挡路的人毫不留情推开,混乱,踩踏,哀嚎不断,王子墨与蒋尚培也顾不得许多,只知道往外面跑。
终于,他们挤出了牢房,但空地上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些死囚犯,正在疯狂的残杀,无论男女,老弱,犯人,小牢子,空地上惨叫不断,只一会儿功夫,便躺下了数十具尸体,那浓浓的鲜血,流了一地,很多高级犯人看到,不住作呕,还有的直接瘫软在地,尿了裤子都不自知。
惨绝人寰,极度震惊。
那些死囚犯杀得兴起,一个个双眼发红,见高级犯人们纷纷涌出牢房,不少死囚犯转移目标,向他们杀来。
“小爷,蒋爷,咱们走!”郑大明怕是这里最清醒的人,甩手就给了王子墨与蒋尚培一人一个巴掌,扯着两人向营门跑去。
有两个死囚犯发现了王子墨三人的意图,手握钢刀紧追着过来。
这时,王子墨与蒋尚培已经清醒过来,也顾不得形象了,撒丫子向营门狂奔。王子墨觉得自己上辈子不知作了多少孽,这辈子才要饱受磨难,好好的出逃,事事都安排妥当,临了居然还能遇到这挡子事,若是今日就这样死在牢城营,她实在是太冤了。
死囚凶狠,跑得定然比王子墨与蒋尚培这两个文弱之人快,只一会儿功夫,便追上了。
“来呀!某家倒要试试!”蒋大明赤手空拳,挡在了那两人面前。
那两人听到声音,觉得极耳熟,可是一时又认不出郑大明,握着刀有些疑惑。
“怎么不来,孬种,我郑大明瞧不起你们这两个软蛋!”郑大明肌肉鼓鼓,怒斥两人。
两人闻言,这才知道面前之人是谁,居然是死囚牢里最厉害的角色——郑大明!别说他们,就是差拨小牢子也不敢随意招惹的人物。
“误会,都是误会,郑爷,兄弟有眼不识泰山。”
郑大明见两人缩着身子往后退,这才松了口气,他自然不怕这两人,他只怕被太多人围上,那便不能带着王子墨与蒋尚培离开了。
“小爷,咱们走!”郑大明见好就收,催促道。
王子墨与蒋尚培虽然心里疑惑这祸事的起因,但见场面极其混乱,也不敢停留询问,转身继续向营门奔去。
营门近了,更近了,生的希望在招手,令人精神震奋。
“快!营门没有把守,咱们快出去。”王子墨激动地说道。
“贤弟,你看!”
王子墨顺着蒋尚培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居然是死囚们在奸、□□犯人,而这之中,有一抹桃红色,极为醒目。
“是桃花!”王子墨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贤弟,我们去救人!”蒋尚培焦急地说道,他一直以为桃花与王子墨关系不简单。
“小爷,不过一个妇人而已,到了外头,多少都有,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郑大明见两人停下脚步,不由焦急地劝道。
王子墨犹豫了一下,对着蒋尚培说道:“大哥,快走,那里死囚多,咱们陷进去怕是出不来。”
蒋尚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话是王子墨说出来的,他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怒斥道:“虽然她只是一个妇人,但你别忘了,你身上的衣服是她缝的,你平日的吃食是她做的,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人凌、辱,你觉得,她如今这样的处境,还有活的可能么?!”
王子墨的眼中,尽是挣扎,她看到那个死囚犯,已经将桃花的裤子扒掉了,而桃花,却是麻木地没有反抗,但那眼睛,却是看向自己!
那双熟悉的桃花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风情,有的,只是绝望。
王子墨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她真的很想逃出去,很想好好的活下去,很想回去陪着林芷岚,可是,可是。。。
“郑兄!陪我救那女子!”
王子墨捡起地上的一柄长、枪,发了疯似的向桃花奔去。
“还愣着做什么,一起去救人!”蒋尚培也是拼了,学着王子墨的样子,捡了武器撕吼着。
郑大明无奈地摇头,两个文弱之人,武器都拿不稳,居然还敢救人,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罢了。。。
相较于王子墨与蒋尚培的雷声大雨点小,郑大明那实打实的功夫可不是盖的,一杆长、枪,每一枪都取一死囚性命,多少死囚上来都只有躺下的份。长、枪挥舞的密不透风,护着王子墨三人且行且退。
“快走!”郑大明见死囚越来越多,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凌厉。
营门口,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在营门口乍然停下。
“小爷,快!”小良不畏死囚的逼近,帮着王子墨将桃花扶上马车。
“郑兄,快!”王子墨爬上马车,站在车榬上大声喊道。
“哈哈,某家不与你们这些鼠辈玩了!”
只见郑大明一声大喝,长、枪突然凌厉横扫,将前头一整排死囚刺伤,他说时迟那是快,双腿蹬了两步,凌空便跳上了马车。
“走!”
第六十九章
马车飞驰,绝尘而去,马车中的人都极其庆幸,又极其疑惑。
“郑兄,多谢。”王子墨拱手,感激地说道。
“不必,小爷买某家的本事,某家保小爷的性命,本应如此。”郑大明随意挥了挥手。
王子墨被郑大明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虽然是这个理,可是郑大明这般直白说出来,感觉又变了味道。
蒋尚培见王子墨面露尴尬,便打着圆场说道:“生意归生意,情意归情意,钱财没了,可以再挣,性命没了,便是什么都没了。郑兄,别看我兄弟年轻,实则极重旧情,大恩不言谢,往后但凡有困难,你只管开口,若我兄弟力有不逮,还有我这个做兄长的在。”
郑大明硬着脖子将头撇到一边,心想没你这个心软的兄长才是好事,哪有兄长劝着兄弟往刀口上凑的道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郑大明也只得算了,只希望后面的路,这两兄弟不要想一出是一出,没得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出来就好,某家只是想不通,为何死囚牢里的犯人会逃出来?”郑大明说出了众人心中的一 疑团。
桃花披着王子墨的衣服,缩在王子墨身后,因着受到极大惊吓,手还紧紧抓着王子墨的胳膊,她听到几人的问题,便轻声答道:“奴家知道。”
“桃花,你知道?”王子墨惊讶地问道。
“那些死囚,在。。。在欺负我们的时候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桃花见几人都看着自己,越发的害怕,干脆躲到了王子墨背后。
“桃花,你别怕,说给我们听听可好?”王子墨温和地劝道。
“就是。。。有人进了死囚牢,手里有钥匙,将死囚们放了出来,还给了许多银子,让他们在牢城营里制造混乱。”桃花说完,便瑟缩地紧挨着王子墨,她想起那些没有人性的死囚,就忍不住全身发抖。
有人?刻意?
桃花的话,让几人都沉默了。能买通小牢子拿到钥匙,又能撒出大笔银子让死囚们制造混乱,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外头的人那便是无处可查了,而若是牢城营里的人,只有可能是官营差拨,或者是富贵得势的高级犯人。
官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牢城营出事他头一个逃不了,他总不会傻到自己买凶整死自己吧,差拔小牢子也没那么多银子,想来想去,也只有高级犯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高级犯人。
几番猜测,范围便锁定在了天字号房中,加上王子墨一共七人,除去王子墨与蒋尚培,剩下的便是五人,那到底是这五人中的哪一个呢?
“大哥,您如何看?”王子墨问道。
“为兄觉得,那人让死囚制造混乱很可疑,咱们看到的可不只是混乱,而是屠杀。”蒋尚培沉重地说道,没有人直面这样残酷的杀戮而不动容的。
“也许,那人的初衷并非是屠杀,只是制造混乱,也许是想浑水摸鱼,只是他不了解死囚,这些人出来,怎会安分。”郑大明本就是死囚,最明白死囚们的变态心理。
“咱们先假设,那人确实想趁乱做些什么,那他到底想做什么?”王子墨思考着问道。
“必然是安稳的牢城营里做不到的。”蒋尚培顺着王子墨的思路答道。
就在几人沉思之时,马车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几人震惊于这声音的恐怖,忙掀开窗帘向外望去,发现北边的城头上,居然燃起了滔天大火,那火势极猛,火头窜得老高,把那边的天都染红了。
街市上的人无不驻足观望,空气中夹杂着城头上的厮杀声。
“又开战了?”
“这次感觉与往常有些不同。”
“你瞧,城头上的火如此大,别说是御敌了,只是站在那里便要化成灰。”
街市上行人的讨论声,让王子墨的心又沉了下来,她突然有种极不好的感觉,这感觉像一把钝刀子似的,不断地撕扯着她的心。
“马夫,不去彩盛庄,直接去东门!要快!”王子墨突然朝着外面大声喊道。
蒋尚培见王子墨极其异常,刚想问她为何不按原定计划去彩盛庄汇合,但他发现不断有兴元府衙的巡城衙役涌出,那些衙役一改平时的懒散,正吆喝着行人速速撤离归家。
又过了一会儿,蒋尚培看到府衙的备军开了出来,正匆忙向北城头赶去。
“北城危急,怕是守不住了!”蒋尚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郑大明眼神一凝,转身出了车厢,抢过马夫手中的缰绳,拼了命地赶着马车狂奔。
“连府衙备军都出动了,这次怕是真的守不住了,府衙备军三千人,是城中最后的军力。”王子墨无力地点头道。
“只希望我等赶得及!”
那些驱赶行人的衙役,见有一辆马车横冲直撞,本要上前拦住,但看到马车上挂着典史方谦之的灯笼,便转身不理了。现官不如现管,凭他官再大,权再多,这些衙役却是直属方谦之管辖的,他们就算敢不理刺史大人的吩咐,也不敢得罪顶头上司。
这,就是蒋尚培的阅历,也正是王子墨所欠缺的。
郑大明虽然驾车技术不错,但对兴元府的路面不熟,幸好马夫是惯常出入兴元府的,两人合作,倒也珠连璧合,随着马车的不断奔驰,北城上的喊杀声也渐渐小了一些,这让得车里的人稍减不安。
但是,桃花却是一直紧紧绷着心弦,王子墨等人的说话行事,让她极其疑惑。桃花看向王子墨,王子墨给了桃花一个安抚的笑容,桃花看着这个勉强的笑容,并没有减轻心中的焦虑。
正当桃花猜测之时,突然,车厢猛然一震,车里的人瞬间被颠得东倒西歪,桃花不受控制地往王子墨怀里扑去,本能地伸出手,按在了王子墨的胸膛上!
轰~
桃花感受着手掌下面的软绵,脑子里一片空白,眼下,她管不了兴元城会不会破城,他们的命是不是保得住,他们又要往哪里去,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手到底按住了什么!
为什么会是软的,为什么!
男人的胸膛,为什么会是软的!
“郑兄,何事!”王子墨忙乱之中,没有关注到桃花,只是挣扎着起身,向外看去。
“车跑得太快,马崴了脚,小爷,此地离东门不远,咱们跑过去!”郑大明从地上爬起来,急急扶着几人下车。
蒋尚培下来就去看马,马腿已经折了,根本无法行走,他当机立断道:“贤弟,事不迟疑,咱们跑过去!”
王子墨刚想回答,只听得北面又是一阵巨响,虽然看不到,但那震天的喊杀声,却让她无比相信一个可怕的事实。
北城破了!
“快跑!”
谁也顾不得其他了,都拼了命向东门狂奔。
心脏急促跳动,汗流浃背,脚重得如灌了铅一般,但没有人敢停下脚步。桃花跑在最后面,她看着王子墨瘦弱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也不知怎的,眼泪夹着汗水一起涌了出来。
自己是个笑话么?
还记得元宵佳节,那人牵着自己的手,也是这般奔跑,当时,自己幸福的心都化了,而如今,自己的心确实化了,化作一滩愁泪。
这样跟着她跑,值得么?
为何她的家乡有妻子,有女儿,为何!
桃花跑不动了,她停下了脚步,但就是那个让她心动又心碎的王子墨,却是回转身拉着她向前继续逃生。
“桃花,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声音,依然是往日的温和如春风,感觉,却是冰冷如冬雪,桃花想挣脱王子墨,却发现王子墨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东城门到了。
只是迎接他们的,不是城门大开,而是一排无情的箭。
“擅近者死!”
王子墨简直不敢相信,城头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军士,那个喊话的校尉她认得,那人以往经常跟着吴胜全与自己一同饮酒赌博,如今居然翻脸不认人。
“小爷,您可算到了,急死老朽了。”张掌柜见到王子墨等人,似乎喜极而泣。
他们的计划是于彩盛庄汇合,然后一同由东门出城,可是北城战事骤发,王子墨半路调头,她还担心张掌柜等人在彩盛庄苦等,却不想张掌柜极聪明,早早来东城等着自己。
“张掌柜,闲话不多说了,那物可从秋月姑娘那里得到?”王子墨随意抹了一把汗,问道。
“小爷,这便是。”张掌柜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担忧地问道:“城头上的人说,北城破了,如今他们得了命令不得开城,这东西管用?”
“我也不知是否管用,试一试便知。”王子墨被逼到悬崖,突然也不着急了,一难又一难,如果真过不了最后一关,那便是天意。
王子墨拿了信,一个人靠近东城门,向上喊话道:“姜校尉,烦请您让吴将军出来,小弟有话要说。”
那姜校尉,平日里也没少得王子墨的好处,其实在这东城门上,又有多少人没收过王子墨的银子,如今她只身而来,又只是想问句话,帮着通传也不是大事。
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全身披挂的吴胜全吴参将出现在了城头。
“王贤弟,并非我不守约定,如今北城已落,我等受令死守东城,今日就算是刺史大人来了,我也不能违抗军令开城门。”吴胜全打着官腔说道。
“小弟有一物,还请将军掌眼。”王子墨深深一揖,将信捧在手中高高抬起。
吴胜全望去,见是一封信,不由笑了,心想老天还真是开眼,银子凭白就掉了下来。
“放篮!”
一个竹篮,从城头缓缓落下,王子墨镇重地将信放于篮中,能不能成,在此一举。
吴胜全从亲兵手中接过信,打开一看,却发现并不是他所认为的票据,而是散发着女人香的信笺,不由心头一怒。
“你敢戏弄本将军!”吴胜全怒斥道。
“内里乾坤,还请将军一观!”王子墨再次深深作揖,几乎一揖到地。
众人紧紧盯着吴胜全,见他展开纸,见他脸色变幻,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北城的喊杀声,隐约间再次出现,夹杂着金兵的声音,那些他们并不懂的女真语,如同丧钟一般。
王子墨自然也听到了,她知道过不了一刻钟,金兵便会杀来,到时,她与她的这些朋友们,将死无葬生之地。
冷汗从额头滑落,她的那套锦衣,已脏乱不堪,那原本飘逸的发带,也不知踪影,发髻散乱,全身狼狈,她的手拢在袖中,紧握成拳。
岚儿,也许,我回不去了。
岚儿,请别怪我食言,好么。
岚儿,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我不想死,我绝不能死!我要活着回去见林芷岚!
王子墨双眼赤红,全身迸发出凌厉又自信的光彩,她朗声正色道:“将军!请速下决断!”
第七十章
什么是英雄?从不向困难低头,从不看中自己的性命,救人于危难,一死何妨!
什么是枭雄?从不向困难低头,从不看中别人的性命,救已于危难,苟且也要偷生!虽非要有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霸道,那也是在芸芸众生中,难得的倔强,坚强。
在吴胜全的眼中,王子墨曾经是散财童子,是赌场圣手,是酒国豪杰,是欢场懦夫。但在今日,吴胜全敬畏这个身高不足五尺,长着一张兔爷儿样的王子墨。
因为她敢在金贼杀来之时不仓皇而逃,敢带着一群人置之死地而后生,敢把性命放在一个青楼女子的情书上,敢自信地面对眼前的窘境!
这样的气概,超越了绝大数沙场悍将。这样的豪情,真他娘的对吴胜全胃口。
王子墨给吴胜全的信,便是秋月姑娘给他的情书。这不是王子墨愚蠢狂妄,而是她太过精明,这满城的人,在吴胜全眼中不过就是草芥,只有秋月姑娘,才是吴胜全的心头肉,特别在吴胜全成为秋月姑娘的入幕之宾后,他对秋月姑娘简直魂牵梦萦,无法自拔。
王子墨从不盲目自信,从不敢勉强行事,所有的事,都基于她精密的谋划,所以她才敢在此等危难时刻,依旧不放弃出城。
吴胜全看着纸上的娟秀小楷,心头不由发热。秋月姑娘也非寻常女子,在这城破危亡之际,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曾经的辉煌不值一文,那些追捧她的男子给不了她平安,而如吴胜全这般掌握兵权的将军,才是最实在的归宿。
“将军,您看,北城烽火!”
吴胜全闻言,忙将视线从信笺上移开,只见北城头上,燃起了浓浓黑烟,那烟是军中信号,主将阵亡。
吴胜全挑眉,他想不到金贼如此犀利,竟然将关将军阵斩于城头!
不仅城头上的守军看到了信号,全城的人都看到了,所有的人心头都极其沉重,凡有清醒过来者,无不召集家人,迅速向东城南城逃离。
蒋尚培已经全身发软了,张掌柜的脸苍白的无一丝血色,东城下彩盛庄的所有人,都期待又惊惧地看向吴胜全。
吴胜全见到了所有人的狼狈,而只有王子墨,依然坚定冷静地看着自己。
“开城门,送于我兄弟上好马匹!”
豪气的声音,响彻东城头,于彩盛庄众人来说,这便是天籁之音,竟有人喜极而泣。
“将军,您不可违抗军令。”身旁的佐将劝道。
“城都破了,人都死了,将令有个屁用!”吴胜全吐了一口唾沫,对王子墨拱手道:“贤弟,路上珍重,老哥但能保下性命,定当寻你共醉一场。”
“将军,珍重!”王子墨一揖到地,转身向蒋尚培等人挥手,豪情万丈道:“上马,出城!”
王子墨,蒋尚培,郑大明,八个保镖,迅速翻身上马,桃花与张掌柜等人,则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奔出东城门。
“哈哈哈哈~”
王子墨在马背上,疯狂地笑着,迎着初夏正午灿烂的阳光,背靠着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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