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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砚-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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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自信的。可是,这小冤家,一去若干时日,难道竟看不出自己容貌的变化吗?曾经是谁,连病中的自己都不放过,时时刻刻盯着转不开眼的?
  “皇帝,你随哀家来!”景砚绷着脸,丢下硬邦邦的一句话,脚不沾地地先回了内室。
  宇文睿揉在吉祥发旋上的手掌一滞:阿嫂生气了?
  也难怪,十余天未见,虽说当时自己心急为寻眠心草事出有因,可毕竟是不顾头尾地把什么都丢下了。阿嫂又将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国事、家事,连同自己的安危,全都顾及到了。这份权谋,这份周全的心思,宇文睿自问是不及的。如今,见阿嫂重现昔日的风华绝代,宇文睿心中快慰之余,更有一些说不得的念头涌了上来。
  这样美好的人儿,竟是一心牵挂着自己的。这样的事实,让她突生出拥美入怀的旖旎心思。
  安慰吉祥的当儿,宇文睿始终不敢与景砚对视,她怕,怕自己的眼睛无法遮掩自己的心思;她怕,唐突了佳人。
  阿嫂的身子好了,自己也回来了,连大周的继承人都有了——
  一切看起来都是好极了。
  应该和阿嫂说清楚吉祥的来历,赢得阿嫂对她的认可!
  宇文睿疾步跟了上来。
  景砚一个人闷坐在内室中,本想唤宇文睿进来,细问问这些日子她都经历了什么,不问个清楚,终究是难以安心。可是等来等去,却不见宇文睿半个人影。
  景砚心头火气顿生——
  无忧这次从漠南回来,似乎变了很多。变得更加不听自己的话了,变得……忽视了自己。
  景砚很不喜欢这种认知,这让她心中烦躁得紧。
  帘声响动。
  景砚刚要发作,却发现进来的并不是那个小冤家,而是侍墨。
  见太后抿紧嘴唇拧着眉毛,侍墨脚步一僵:太后这是要大发雷霆的前奏啊!
  她只好硬着头皮禀道:“主子,陛下……”
  景砚睨着她,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又怎么了?”
  额……
  侍墨也是服了那位小祖宗了,想一出是一出,就是形容这活祖宗的吧?她只能腹诽着,不怕死地回道:“陛下方才说,回宫之后,还未曾给太皇太后问过安,这不合礼数,又唯恐老人家担心。说……说是先去寿康宫问安了。”
  景砚登时被那小冤家气得七窍生烟。
  半晌,景砚方平复了情绪。她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
  这个时候,正是太皇太后歇午觉的时候,她老人家每日的作息极是规律。这个无忧不是不清楚。
  景砚霍然起身:“来人!摆驾!去寿康宫!”
  果不其然,景砚的仪仗一行到达寿康宫的时候,迎接她的只有玉璧。
  “太后来得不巧,太皇太后正歇午觉呢!”玉璧对着景砚行了一礼,笑道,“要奴婢回禀一声吗?”
  景砚在辇上欠了欠身,莞尔道:“不劳烦姑姑了!哀家并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皇帝近来忙于国事,哀家之前又病了,不能日日来寿康宫问候母后,心中总是难安……是哀家疏忽了,竟忘了母后歇午觉的时辰!”
  玉璧陪笑道:“太后您的孝顺谁人不知?只是咱们陛下,却是许久未见了,今儿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还念叨来着。”
  景砚听到这话头儿,便知道宇文睿压根儿就没来过寿康宫。她心中越发的不安,强撑着表情谢过玉璧。
  折回坤泰宫的路上,景砚唤过侍墨。
  “皇帝当时可有什么异样?”
  侍墨边随着景砚的歩辇疾走,脑中边盘旋着之前的情景,“奴婢愚钝,并没看出陛下有什么异样……”
  她突地顿住了,蹙眉想了想,又道:“陛下当时似乎……不舒服……”
  “不舒服?”景砚一颗心提了起来。
  “是。奴婢依稀看到陛下的脸色苍白,走得也很匆忙。”
  脸色苍白?又走得匆忙?
  无忧为什么要说谎?是瞒着哀家什么事,还是……
  景砚心思如电转,舌尖却莫名泛上了眠心汤的味道来,淡淡的腥甜……
  正忧虑间,景砚忽见不远处现出一抹宝蓝色的身影,孔雀织羽的裘氅裹紧她玲珑的身段,在这银白天地间仿佛青鸾降临一般,娉娉婷婷。那人的身后跟着两名小内监,其中的一个还抱着药箱子。
  是她?
  景砚忙催促仪仗靠近。
  同一时刻,那人也看到了景砚的仪仗,本想左转去太医院佯装没看到,却已经来不及了。
  “郡主何时入宫的?”景砚笑问,心中其实已经急成了一团火——
  这人来的方向,正是皇帝的寝宫;且,她还带着药箱……
  安和郡主云素君情知躲不过去,索性大大方方行礼道:“见过太后!臣刚从太医院来,本想去面圣,不想陛下正在歇午觉,只好先回太医院去。”
  这话有差!
  皇帝回宫,连自己都是刚刚知道的,安和郡主又是如何这么快知晓的?除非……
  景砚心思极细密,只一个照面,便发觉这位一向仪容得体的郡主头上的发丝竟然散下来几缕,孔雀织羽的裘氅打在领口上的结子也显然是匆忙而为。
  她心中登时了然,淡笑道:“郡主有心了!皇帝年轻,难免胡闹,郡主教养过她,该当知道她的性子的。你医道又极精熟,还请多多照拂她才是。”
  云素君听得暗暗心惊。景砚目光中的含义太深,她不敢长久地直视,陪笑道:“此事乃是臣的分内事,太后何必客气?太后若没有别的吩咐,臣这便告退了。”
  景砚点点头,与她告别,眸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了她的背影上——
  云素君的裘氅下露出了内里素裙的裙裾,上面散布着几个奇怪的红点。


第122章 眩晕
  两刻钟之前。
  宇文睿疼得全身的汗毛都要根根竖起,她忍不住嘴里“嘶嘶”地抽着凉气。
  她看了一眼那双迅疾地在自己伤口上忙碌的漂亮的手,上面粘着自己的血迹,又抬眸望着手的主人——
  一向素雅端庄的女子,这会儿板着脸,可她通红的眼眸,和挂在脸颊上的两行泪水,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宇文睿叹息一声,“阿姐,你别哭啊!真的没事儿,只是皮外伤……”
  云素君动作一滞,随即又面无表情地继续替她包扎。
  宇文睿无语。那一瞬,她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年幼的自己因为淘气从矮墙上跌下来,胳膊脱了臼,郎中正骨的时候,自己疼得哇哇大叫,阿姐就是这样一副又是严肃又是心疼的表情。
  此刻,她不再是大周帝国的皇帝,她只是阿姐那个任性又淘气、一心只想做大侠闯荡江湖的幼妹。
  云素君突觉脸上一阵温热,宇文睿的右掌覆在了她的脸上,拇指轻轻抹过她的下颌,揩试着堆积在那里的泪水。
  “阿姐不气啊……”宇文睿努力勾起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真的是皮外伤……嘶……”
  “皮外伤?皮外伤会轻轻一碰就疼成这样?”云素君松开刚刚按在她伤口绷带上的手指,质问着。
  “阿姐真粗鲁……”宇文睿扁扁嘴,故意道,“早知如此,就该让申全请施大人来……”
  “你敢!”云素君再次化身彪悍长姐,“师父的医术再高,也是男子。姑娘家家的,这种地方被男子看到,成什么样子!”
  宇文睿吐了吐舌头,心说姐姐你怎么不说“一国之君成何体统”呢?那就真和阿嫂一个腔调了。
  云素君替她包扎好崩裂的伤口,又帮她穿好衣裳,满腔的怒火在对上她缺少血色的小脸儿的一刻,登时都化为乌有。
  “你……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一肚子的怨气终究只堆积成了一句话。
  “朕也不想吓着阿姐啊,这不是事出紧急嘛。”宇文睿理了理衣裳,扫视一圈,见地上、榻上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又抽鼻子闻了闻,站起身来。
  “你又闹什么!”云素君急了,一把扯住她。
  宇文睿无辜地眨眨眼,道:“有血味,朕通通风。”
  “不许乱动!”云素君喝住她,凛声道,“宫女、内侍都屏退了,只有申全和纯钧在外面守着,你还担心什么?”
  宇文睿当她亲姐姐一般,并不隐瞒,“朕方才在阿嫂宫中,发现崩裂了伤口,赶紧借由子遁了。阿嫂心细,难保瞧出端倪,万一她来这里,发现了就不好了。”
  云素君咬着牙瞪她:“你就这么急着赶路?都伤成什么样了?你当你是铁打的吗!”
  说着,泪水再次扑簌簌而下。
  宇文睿最看不得这个,垂着脑袋嗫嚅着:“朕急着回来见她……”
  云素君气结:“你也!你对她,竟然……”
  她顾不得君臣礼数,急道:“阿睿,你明知这条路走不通……”
  “谁说走不通?”宇文睿不服气地睨着她,“你和悦儿……”
  “别提她!”云素君怒冲冲地打断她,“你是皇帝,我管不了你。可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啊!堂堂一国之君,以身涉险,流了那么多……那么多血,竟是为了去取那个什么药草?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就算是她,难道能承受得了失去你吗?她是多聪明的人?你当她会发现不了你受了重伤?”
  “所以朕更得尽力瞒着她啊。她大病初愈,受不得刺激的。”
  “阿睿!她是先帝的妻子!是大周的太后!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更不是你为她流尽了血,她就会全心全意倾心于你的!”云素君急于惊醒梦中人。
  宇文睿如遭雷击,类似的话,阿姐不是第一个说的,柴师姐就曾经说过。她们都不看好自己对阿嫂之情。
  哎!可不嘛,是自己对阿嫂之情,不是两情相悦!
  “可朕就是爱她!就是倾慕她!”宇文睿倔犟道,似乎在和云素君争辩,其实更像是和自己的心在争辩。
  “你简直为她疯魔了!”云素君再也听不下去了,霍然而起。
  “阿姐!”宇文睿却一把拉住她,“求阿姐千万别被阿嫂看出什么来……”
  云素君凝着她殷切的眼神,心再次软了,暗叹一声“痴人”,不言不语地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又细心查看过屋内没有什么异样,嘱咐宇文睿万万不可再牵动了伤口,才心事重重地离开。
  再说景砚。
  看着云素君离去的背影,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也更觉不安。她脚不沾地地吩咐仪仗赶奔皇帝的寝宫,却被死守在殿外的申全告知:陛下安歇了。
  景砚抚养宇文睿十年,却是第一次吃了这个小冤家的闭门羹,而且,还是在刚刚吃了太皇太后的闭门羹之后。
  景砚眼含深意,盯了申全一瞬。
  申全的头发根儿都要竖起来了,死撑着不跪拜下去大呼“太后饶命”。
  不料,下一瞬,他就听到了景砚的声音:“哀家知道了。一会儿御膳房送来黑糖红枣羹,好生侍奉皇帝吃了。”
  声音淡淡的,波澜不惊。
  申全的一颗心却没法平静,脑中登时映出之前那惊心动魄的情景来:十余天未见的小祖宗突然出现在面前,申全十二分的狂喜刚现出半分,那祖宗就飞身到了他的眼前,左手掌按在左胸口处。申全一抖,因为他看到了,那小祖宗的指缝间竟有一抹鲜红血色。
  “去请安和郡主!快去!”
  申全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便发足狂奔。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此情此景之下,他不能耽误一分一毫,他不敢想象那血再继续流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景砚丢下那句话之后,便离开了,她要用自己的方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芷兰轩。
  吉祥折了一根梅树枝,蹲在雪地里,不知道在划拉些什么。
  惊觉有人靠近,她悚然抬头——
  那个漂亮宫殿中的漂亮姐姐,穿着好看的素色裘氅,外罩着同色系的素色披风,正立在雪地上,笑吟吟地瞧着她。
  这么美的人,配上这么美的衣衫,真的像画中的天女似的。
  吉祥这样想着,圆润的脸庞上不由得露出小小的痴迷神色,却因为对方是陌生人而没有做声,只是两颊泛上了红晕,也不只是寒风吹的,还是害羞的。
  景砚觑一眼雪地上疑似文字的陌生图案,又划过小姑娘通红的小脸儿,脑中忽的现出十年前初见宇文睿时的情景来,心中怜意顿生。
  蹲下|身,不顾雪粒子沾在裙裾上,景砚柔声问道:“喜欢雪?”
  出乎意料的,小姑娘却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喜欢。”
  景砚微诧,建议道:“那怎么不去和雪鹿玩?”
  她猜想小姑娘是不是害怕雪鹿高大的身躯,又道:“你看它长得高大,但很温顺的。”
  不想小姑娘却不领情,羞涩拒绝道:“不好……不能骑……”
  景砚挑眉:这想法,倒是……挺奇怪的。
  她发觉这孩子和无忧的性子全然不同。无忧自幼就喜欢各种小动物,最愿去的地方就是御苑,恨不得日日时时泡在那里,连这芷兰轩中的雪鹿都屡屡遭她“荼毒”。
  可眼前的这个孩子,叫做吉祥吧?竟然在看到雪鹿的一刻,想到的是“不能骑”,而不是像幼时的无忧那样狂奔过去,抱着雪鹿的脑袋使劲揉|弄一番,害得众雪鹿每每见到她,都恨不得四散逃开。
  想到宇文睿小时候的种种趣事,景砚的心尖漾上了软意。
  “吉祥在写什么?”她看着地上的文字,问道。
  吉祥偏着头打量她一瞬,心里想着既然睿姑姑能告诉这个姐姐自己的名字,这个姐姐看着又不像坏人,大概告诉她也是无妨的吧?
  “这是漠南字。”
  景砚一凛:这孩子是漠南人!
  可她脸上没露出一丝诧异,倒像是虚心求教似的:“吉祥认得漠南字?”
  小姑娘顿觉骄傲极了:“吉祥就是漠南人。”
  说着,一指地上的字:“这是‘爹爹’的意思。”
  景砚又是一惊,轻笑道:“吉祥是想念爹爹了吗?”
  小姑娘抿抿嘴唇,喃道:“吉祥好想念爹爹……”
  “那送你回漠南好不好?”景砚试探道。
  “不好!”小姑娘大摇其头,“我要找到爹爹!睿姑姑说要带吉祥来大周认爹爹,我才来的!”
  景砚此刻才惊觉:难怪初见这小姑娘,就觉得面善得紧。无忧说这孩子姓宇文?
  “漂亮姐姐!”吉祥突地拉住景砚的衣襟,央道,“你带我去见睿姑姑好不好?她答应我带我去认爹爹的!”
  景砚诧异于她对自己的称呼,为难道:“可是,你的睿姑姑卧床歇息了啊。”
  “卧床?”小姑娘惊得瞪大双眼,“为什么卧床了啊?是不是伤口破了?”
  景砚的心脏猛然抽紧,她知道听到了要紧处。她强压下慌乱的心思,在吉祥看不到的地方,用力攥紧拳头,抑制住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受伤了?”
  小姑娘毕竟年纪幼小,再聪明伶俐也听不出大人平静语气后的忐忑不安,点点头道:“小姨带睿姑姑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睿姑姑胸口有个很深的洞,还在往外淌着血。”
  景砚闻言,险些栽倒。
  小姑娘却是浑然无觉,自顾自道:“小姨说,睿姑姑是给一个很重要的人采摘眠心草,才受的伤。”
  景砚的声音颤抖:“山路崎岖跌倒了吗?还是遇到了什么野兽的袭击?”
  小姑娘摇了摇头,像个小大人儿似的,“小姨说过,我们漠南的眠心草是疗疾圣药,却是有脾气的。一般人是不愿搭理的,须得是诚心诚意对病人好的人,才能亲手采摘。而且……”
  她说着,瞥一眼景砚毫无血色的脸,道:“说了,你别害怕啊!眠心草得用采摘人的心血浸泡供养,才能有效……”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瞬间侵袭了景砚。小姑娘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第123章 品尝
  就算下手再有分寸,宇文睿这一次也是受了重伤。何况,马不停蹄地千里奔走,若非她自幼习武身子骨健壮,此刻早不是挣裂伤口那么简单了。云素君刚走,她便慌忙吩咐申全死守在殿外,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自然包括太后景砚。
  因为伤处,宇文睿觉得异常疲惫,强烈的困意一波一波地侵袭她。眼皮发沉的当儿,她的脑中划过一道光,她惊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很重要的事。
  然而,究竟是什么事,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了,因为她已经倒在了瞌睡神的石榴裙下。
  一觉无梦,宇文睿恍然而醒。自幼习武的本能,让她在睡梦中骤然生出正被人注视的感觉。
  猛地睁眼,朦胧间对上一双哭得红肿的眸子。
  宇文睿大惊之下,半辈子的瞌睡虫都被吓散得一干二净——
  “阿……阿嫂?”那一瞬,她很想提溜着申全的脖领子,大声质问他:朕怎么嘱咐你的?说好的死守呢?
  “皇帝好睡!”景砚突地开口道,红肿得像两枚熟透的桃子的眼睛,丝毫不影响她语声中的威仪。
  宇文睿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陪着笑脸,嘻嘻道:“阿嫂也好……”
  景砚冷道:“哀家好不好,皇帝果然是最清楚的。”
  宇文睿一怔,阿嫂这话,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脑中正盘旋着阿嫂的这句话说得是否有深意,以及阿嫂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说谎遁走的伎俩,景砚却骤然欺身靠得更近。
  宇文睿莫名紧张,仰躺在榻上的身躯便下意识地想要后撤,却被景砚一声低喝钉在了原地——
  “不许乱动!”
  即使小时候再如何胡闹淘气,阿嫂都从来没用过如此严厉的语气训斥自己。宇文睿难以接受的同时,惊觉景砚纤细的手指正奔自己的胸口而来,指尖攀住锦被的边缘,急切地想要掀开。
  “!”宇文睿大惊之下,右手慌乱中扣住了景砚的手腕,“阿嫂……”
  “哀家说,不许乱动!”景砚咬着牙,一字一顿。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宇文睿清楚地看到,两泓透明侵润了景砚通红的眼眸,漾着,漾着,便承受不住地扑簌而下。可是,那人还在硬撑着,锦被的绸料被她攥得发出刺耳的轻响,她的手指泛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苦苦支撑。
  宇文睿的心也如那夺眶而出的清泓一般,漾着,漾着,便再也承受不住了——
  心软了,握着景砚皓腕的手掌也被抽离了力气。她放弃抵抗,任由景砚掀开身上的锦被,颤抖地,却也执拗地层层拉开她身上的衣料——
  外袍,中衣,亵衣……直到露出贴肤的包裹得密实的伤口处,白细的麻布包住肩头,甚至将一侧娇小的淑|乳都裹了进去。
  此刻,景砚无暇欣赏宇文睿美好的躯体与紧致的肌肤,她只觉得触目惊心——
  果然是在胸口!
  要用心口的热血来滋养,那药才有奇效……
  那孩子说的没错。
  所以,是无忧……用她的心血……
  那药里的甜腥气息,其实是无忧的……
  “扑簌簌”几串泪珠倾泻而下,砸在宇文睿伤口的细麻布上。那么小的泪珠,却砸得宇文睿心口生疼。
  阿嫂这样,她看着心疼。
  “阿嫂,只是皮外伤,不妨事的,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的……你别哭啊……”
  宇文睿不说还罢,她越是开解,景砚的眼泪越是难以自控地流下来。
  原来,一向坚强自持的阿嫂,也是水做的女子。宇文睿暗自喟叹一声,能得阿嫂为自己如此哭上一场,便是此刻让她立时赴死,她也是甘之如饴的。
  右手半撑起身体,宇文睿依靠在榻上,忍着痛意,舒展手臂,把景砚的娇躯揽进自己的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由着她尽情宣泄。
  景砚再说不出什么“不许乱动”的强硬话头儿,她啜泣得浑身酸软,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恨这孩子一意孤行,又恨自己此时不能替她承受伤痛,种种情愫交织在一处,心乱如麻。
  “没事儿的啊……不怕的……”宇文睿边柔着声音宽慰她,边轻抚过她脑后的乌发。
  一时间,旷阔的寝殿中,唯有宇文睿轻声的安慰和景砚小声的啜泣,淡淡的安神香飘散开来,混合着景砚淡淡的体香,占据了宇文睿的嗅觉。
  温香软玉在怀,以从没有过的柔弱姿态,这么乖,这么软……宇文睿有些心猿意马,原本只做安慰的手掌不由得逡巡而下,拂过景砚的青丝,擦过景砚细腻、修长的脖颈,流连过景砚柔软的肩膀,最后落在了景砚的脊背上,略显烦躁地上下游|走。
  景砚失神半刻,很快脑中便回复了几分清明。惊诧于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依偎在了宇文睿的怀中,她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压痛了无忧的伤处”,紧接着便是羞赧之感涌上心头:居然就这样由着小冤家抱紧了自己?
  景砚的俏脸飞红,倒是和那对红肿的眸子相得益彰。
  然而,她登时觉察出异样来:无忧抱着自己不假,自己偎在她怀中哭泣,这也没错。可耳边这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又是什么?
  宇文睿的身体很热,她的怀抱也很暖和,景砚绝不会承认偎在她的怀里很舒服。
  宇文睿身上的气息也很好闻,淡淡的,幽远的,正是景砚喜欢并且熟悉的。
  可是,再暖的体温、再好闻的气息,都不及宇文睿此刻喷在她耳边的呼吸火热,且动人心魄。
  景砚是过来人,这小冤家在自己后背上揉得毫无章法的手,还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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