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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白露为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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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你举荐的那位道人?”若是没人说,好端端地时白禹怎么会想到去汴州寻这妖道。
时白禹脸上有些为难,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抬头见时宴却是被剜了一眼,虽她在病中,可是这眼刀仍旧刮得人生疼,于是连忙交代了说是兵部尚书史瑞告诉的。
史瑞?时宴眼睛里都是阴郁之色,时白露不由好奇起来,这道人何等身份,听时宴的话她也是曾经见过,时白禹这么说来,史瑞也见过?
不多时,史瑞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急诏进宫。他是个久经官场老谋深算的狐狸,才进得屋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在心内暗骂时白禹果真是个不争气又没出息的主子,撩了官袍哭着跪了下去:“老臣有罪,老臣有罪。在朝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在私不能阻止太子殿下铤而走险,请陛下降罪啊!”
这话说得精明,审时度势地先认了罪,不等时宴发难,而且还把责任又跟踢皮球似的踢到时白禹身上了。时白露在旁观看着,笑了出来。
“娘……亲,娘亲!不是儿臣……”时白禹才想辩解,却被时宴的眼神给冻在了原地。
“你是有罪,呵,我道是何人敢向我儿子举荐那个妖道,当年那批联名上书与我要将白露杀掉的大臣你知道我为何还留着你一个活着吗!”
杀掉……我?时白露听得有些愣了,这是闹得哪一出?若有这么一回事,还应当是在自己少有记忆力的婴儿时期了吧,她何德何能劳驾了大臣联名上书夺她性命,怎么听起来这么玄乎?
不等史瑞回话,时宴便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是因为当时离青州政变不过三载,朝中格局有变,人才凋零,无人可用,而兵部是最缺人手的,且我看你最是机灵,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呵,可笑可笑!我让你苟延残喘了十几年你当真以为这天下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吗!我的家事你也敢管,敢教唆我儿子女儿手足相残!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史瑞本来就年事已高,重杖之下堪堪二十板子就被打没了气息,待太监将他的尸体拖到殿内检验时,时白禹霎时脸就吓得绿了,慌乱地看向时宴,而时宴又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于是爱怜地拿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轻声细语地说道:“莫怕,你是我的孩子,再如何我也不会夺你性命,只是,你为何如此不理解我的心意。自你妹妹回来以后,我故意在你面前对她好,你以为是为了什么?白露是比你有能力有担当,我怕我百年之后你忌惮她,对她不利,才如此百般试探于你。”
竟然是为了这个……时白露心里也有些惊讶,她和沈修商讨过很多次时宴的想法,却始终没有猜到这一点,果然君心深不可测。
“母亲……我……”时白禹懊悔之意溢于言表,一会儿看看时宴一会儿又看看时白露,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才听见时宴深深叹了口气,说:
“禹儿,去滇州吧,路途远了些,然而还是个风景秀美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都在揭露谜底啊,大家是不是有一种快要结局的感觉了
☆、第 51 章
夕阳余晖三三点点聚集成群,为那浮雕窗棂镀上了一层淡薄的金色,屋外青翠欲滴的枝叶伴着风声轻轻晃动,为那抹平静勾勒起阵阵涟漪,时白禹的哭喊声犹在耳畔,时白露的半边身子已经凉了,她没有想过,短短时日竟生出这么大的变动,一个兵部尚书被杖毙,当了十几年太子的她哥哥三言两语间便被废黜贬到滇州,她自心底里生出些许悲凉之意,却又生生将这种情愫打断在半途中,这不过是她一直在求的东西,她作何猫哭耗子的怜悯感伤?
“……陛下……那这监国的事宜……”王芍见时宴按下废黜太子的布帛印戳就命她收了玉玺,心下疑虑便不由一问,方才那书写着共同监国的布帛现下还躺在几米远的地上,却是没有朱泥之印做不得数的,而时宴的身体近来必是不能好好打理国事的。
许是近夜了,有些凉意,时宴想将衾被往上提一提,可是手指跟不听使唤似的半点力气也使不上,三两下都弄不好,正自恼怒间,却见一只白玉晶莹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将被角掖到了她颈下。
时宴抬头看她,方才哭了许久的眼睛肿的厉害,此刻却渗着些夹杂凄楚的笑意,声音喑哑地说:“我不要求你原谅我,可是思来想去,我这么半只脚都入了土的人什么都补偿不了你,唯有江山可以与你,你收下它,可好?”
“砰——!”王芍手里端着的汤药立时撒了一地,她忙面色慌乱地蹲下来拾捡碎片,有点点水珠滴落,她以为是汗,抬手去擦拭,哪知都是自眼角流出的眼泪珠子,还越来越多不见收敛。时宴方才的话统统都撞进她脑内,像下了一场冷夜瓢泼的大雨,浇得她心凉。什么半只脚都入了土,这是什么胡话!
入了土……江山……这两个词和着王芍掉在地上的碗盏呯呯之声激得时白露太阳穴突突而起,她喉间动了动,未有言语,却先闻一阵笑声,自以为是释怀的然而在时宴听来却心疼得想将她一把抱在怀里的笑声:“自然极好,只母亲不要后悔才好。我这样命数祸国克母的人,又养得人情淡薄的性子,可能做不了母亲想要的仁君。”
时宴直摇头,招招手令她在自己面前蹲下,抬起那有些冰凉的细长手掌动作极为轻柔的为她抚了抚长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怎会,我的小露是最善良的孩子,小时候常常替妹妹挨打受罚,长大了又因着心里的仁慈本性轻易放过了赫连阔,我只愿你,打定主意不原谅我就真的不会原谅,这样,我也能在接下来的时日里,狠下心来将你雕琢成玉,方不负我给你的这赔礼。”多么违心的话呵,怎么可能不盼着她原谅自己,只可惜,世间并无后悔药可吃,逝者如斯夫不可追也。
不消时,禁军统领萧铎进来回禀那白眉道人已经被抓进刑部大牢并请旨如何处置,时宴无甚表情的说道:“梳洗。”萧铎闻言饶是胆子壮大也是吓得面色惨白,只不知那白眉道人做了什么事值得这般对待,忙不迭地应了声是赶紧走了,生怕一不小心又触了时宴霉头。
这梳洗并不是所谓寻常女子日常作息的梳洗打扮,而是将人绑着,用铁刷子将皮肉一层层地涮下来,直至那人咽气为止。其实是极为残酷的刑罚,时白露心下疑惑更甚,索性问了出来:“那白眉道人是何人?”
时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而长声喟叹,阖上双目,极为疲惫的模样:“起初是你舅舅府里的一位不起眼的谋士,擅长阴阳诡秘术法,颇为儒道正统夫子瞧不起,你舅舅也不甚看重他,只是觉得府里不过多个吃闲饭的人。后来他便转投到我那里,与我说了些命格邪说,恰逢当时楚国境内西北部闹了旱灾,说来也巧,他去那些地方作法,没几天就下得雨来,我便有些相信了他,再然后,就是青州那场事端变故……起因也无非是你奶奶病重,汴州地震和青州蝗灾和你舅舅生辰撞上了,那道人便说你舅舅生着泪痣是个祸国之人,怎么可以坐在储君的位置上,劝我趁他尚未回京,将他伏击擒住逼他退位让贤,如今想来我大抵也是被利欲熏心了,不曾多想,真的就率兵去青州拦他,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如此说来……杀害先太子并不是时宴的本意,可是这又有何意义?先人已逝,往事不可追回。时白露接着问道:“……那什么联名上书又是何事?”
她才问出这话,便看见时宴的丹凤眼眸里染上了一层浓墨,深深得瞧不透彻。“青州政变之后,我取代你舅舅坐上了王位,可是夜寐入梦时常常梦见……梦见哥哥,他在梦里向我哭诉,说从未想过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有朝一日会应征在他和我之间。久而久之,我对那道人生了嫌隙之心,并不再重用于他,只是在朝内给了他一个散官闲职,如此三年后,我生下了你,若说我不在意你眼底那颗和你舅舅一模一样的痣是假的,我当时吓得整个人都懵了,很长时间不敢抱你,常常觉得是不是哥哥在阴曹地府对我下的咒,心下难安之际又请了那道人来给你看相,那道人除了一样的泪痣祸国之言以外,还另外添了一句母女相克不得久安。我想相信,却又不敢相信,只得在日后的时日里故意疏远你。后来,你的周岁日,宋国和燕国竟然同时发难,分别从西北东北两面进犯,还是边家人拼死护得的暂时安定,不过却已经失去了三个州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汴州绿林匪盗猖獗,河州又发洪涝,全都挤在你的周岁日那天。不出十日,许是那道人私下散步的谣言,竟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朝臣联名上书,要我将你……”时宴说到这儿,就止了,眸子里原本的浓重眸色此时更添得几分苦痛难过,她怎么可能杀掉自己的孩子,于是只得谁上书言此事就杀谁,首当其冲的便是那联名上书的几十个朝臣,那是她即位以来第一次大开杀戒,即便此时想起来,也是心颤不已。
时白露听完沉默了许久,手轻轻覆上眼底那颗痣,低低自语嘲笑着:“如此听来,我倒真是那祸国之人了。”当真……该死么……
“咳咳咳咳咳……”时宴听她此言,忙着出声劝慰,结果一口气喘不上来,咳了好一会儿,王芍忙赶过来为她顺背,并不禁劝慰:“陛下,今日劳心劳神太久,御医说了,心病不得如此伤神,还是改日再说吧。”
时宴不由轻笑,捂嘴又咳了一会儿:“我如今都轮到被你用御医的话强压的日子了?”又看向时白露,“你可还有疑问吗?若是无事便去勤政殿料理那些积压的折子去,若有不懂的便去尚书府询问舒铮,只是想来,他那等顽固之人,不日便要递辞呈了吧,如此的话……去把舒瑜给我叫来。”舒铮一向力图辅佐时白禹登位,此刻时白禹沦为如此下场,他舒铮必定是悲愤无力,甘愿告老还乡的,小瑜……听母亲的话,是要提拔她作吏部尚书?时白露这般想着,心里便窃喜起来,差点忘了询问最后一个问题,直走到门槛处才想了起来,急切问道:“那道人作何生出这些事端?”
“……十几年前我没有要他的命,只是将他赶出了王城,命他今后不可再踏进楚京一步,如若有违,必定酷刑待之。临行前我也曾问他这类似的问题,他摆摆拂尘哈哈大笑而去,声音便从天边传来,‘世间碌碌平庸之人有,破衫乞食之人有,经世治国之人有,独独缺己一个,郁郁不得志而有翻云覆雨之能’,如此想来,不过是当年在太子府得了冷待,伺机报复,以展平生之志,后来看你命相又散播谣言许也是看我不再重用于他,便要动动唇舌让我瞧瞧他的厉害罢了。”
夜已阑珊。
王芍屏退侍从,将支着窗户的木条撤了,正要将蜡烛一一吹灭去外屋侍夜,时宴却唤她到榻边坐下,王芍看着烛光烨烨之下躺在枕头上的那人脸颊变得分外柔和,浑然不似平日里的强硬朗朗,心里不由难过起来,今日种种之事,废太子、杖毙对时白露来说阻力最大的史瑞、又着舒瑜去勤政殿帮时白露料理政事,她竟像在为自己料理后事似的,怎地不叫人难过。
“叫你去做的事可做好了?”
王芍含着几滴泪点点头:“给宗人府明说了,去滇州路上定会好好服侍,只是那滇南路途遥远颠簸,气候潮湿得很,太子……不是,殿下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时宴“唉”了一声,说道:“受不住也只能如此……他若受不住,到得阴曹地府也不消等上多久就能与我相会了……”
“陛下……”
时宴瞧见王芍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反倒“扑哧”一笑:“不过是玩笑话,做不得真。你看看我做这个母亲是不是失败得很,以前为了稳固社稷,送小露去宋国,现在,为了一己私心,又把禹儿送去滇南,真是彻头彻尾的恶人都由我做了……”
“这如何能算的一己私心?陛下莫要拿这种话打趣自己,也许……也许确是公主殿下要适合得多。”
这倒不是也许,是确实如此,她就三个儿子女儿,如何能够看不清楚,只是……到底不是在自己手里长大的孩子,江山社稷也不是拿来开玩笑的东西,她不能大意。
“你且每日去勤政殿,将她批阅的奏折捎来给我瞧瞧。”终究,她在是一个母亲之前,还是一个帝王,便是自己女儿,也不会放十分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都解释完了……花了三章……
☆、第 52 章
勤政殿。
原本积案如山的奏折在经过时白露三四天几乎不眠不休的批阅总算少了大半,其中自然也少不得舒瑜这个贤内助的帮忙,不过她可舍不得看见舒瑜如此辛劳,今天一大早就逼她回府休息了。
“殿下,方才延福宫送来的糕点和冰镇酸梅汁。”小铃领着食盒进得殿内,因着出了殿门晒了会儿太阳,正午的太阳又烈得很,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时白露点点头,知晓是芍姨做了送过来的,原本因着暑热没什么胃口,此刻听着酸梅两个字立时开了胃,忙放下毫笔,接了酸梅汁就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嘴里酸涩回味无穷,拿了一块糕点放在手里却也不急着吃,半晌才问道:“……延福宫如何?”她忙着批阅奏折,没有时间去看望,但是心底总有些挂念。
小铃知道勤政殿比不得公主府,规矩繁多,即便屋里四角都放了冰盆仍然燥热得很,时白露还在穿着里里外外三层衣饰繁复的常服,以便随时召见朝臣。可时白露又是个畏热的性子,小铃忙扭了一块冰毛巾给那沁满汗珠的额头擦拭,听她问了这话却一副没好气的模样:“什么如何?她把这些个烂摊子交给你,自己倒好生每日往御花园散步赏花,好不休闲。”
能散步赏花了?那病该是无碍了吧。“莫要胡言,这里什么地方?”虽是朝小铃瞪了一眼,然而桃花眼里浅浅噙着笑意。
“殿下,户部尚书安思源殿外求见。”
哦?称病了这几日,今天倒肯来了。时白露宣他进来,小铃乖顺地暂时收了食盒退到一旁。
“臣安思源见过殿下。”时白露随手拿过一本奏折也不看他,更没有叫他入座,安思源这个人,当了户部尚书当久了,在朝在野求他办事的人从来不少,因此趾高气扬得很,此番一直力挺的太子下位,自然也有岌岌可危的感想,然而到底是自恃才干,想给自己这个未得圣旨印戳先行处理国事的代理监国一些颜色瞧瞧,让自己知道他这个户部尚书也不是轻易动的了的。
“安大人病可大好了?我还寻思着若今日还叫唤不来安大人,定是要上府里瞧瞧了。”瞧瞧你是真病,还是装样。
“呵呵,殿下说笑了,臣虽然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但是也不是年老体衰走不得几步就要喘上几口气的人。”安思源其实长相俊朗正直,才娶妻生子不过十数年,正是仕途一路顺畅之人,恐怕此番押错储君位置是他官场最为失意之事。
“即便如此,大病初愈也该在府里好好休息,不知大人顶着火辣辣的日头来此有何事?”
安思源冷笑几声,好一个公主殿下,有没有才干不知道,装傻充愣的功夫倒是一流。“臣不解殿下下发的赋税调整文书,赋税地亩向来关乎国之经济根基,如此大幅度调整可是得了陛下的首肯了?”
时白露放下奏折,斜睨了安思源一眼,嘴下毫不留情:“如何算得大幅度调整?我不过调低了先属于宋国的十个州府郡县的土地赋税,依安大人的意思,我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得主?”
“那十个州府郡县不过俘虏流民聚集之地,不学他赫连阔屠城便算不错……”
“屠城?安大人莫不是还想上书请愿将十州上百万民众杀掉?安大人给我一个屠城的理由,即便是宋人又如何?宋人不是人?上百万民众不乏青壮劳动力,不用反杀,安大人是病未大好吗?”
安思源没想到她思维缜密,言语流畅,一时没了反击之话,本来就是冲动之人,当下气急了便怒道:“我只不知殿下此举是爱民如子的一番仁心还是因着长在那宋国九年之久,反倒把宋国人当成了自己的百姓。怎么不曾见殿下对楚国境内的赋税作何整顿?”
“哼,整顿?好,那我便整顿给你看。”时白露此刻真是怒极,本来三四天没怎么休息,肝火旺盛,被他用这种言语刺激,若是以前自己必定会忍下,可是监国以来反倒没以前能忍得这些了。
安思源冷眼横眉,侧过身子斜视着她,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神情,连小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又因着场合不好说话,只能跺脚泄气。
“啪——”地一声,时白露将一卷黄色布帛扔到他脚下,冷语道:“安大人要的整顿,可还满意?”安思源弯腰捡了那布帛一看,却是要减少他俸禄开支的旨意,于是怒极反笑:“殿下可是在取笑臣下?这没有印戳的布帛就是烂布一张……”
“母亲的意思是我代理监国,这是前几日上早朝时王芍代为传递的口谕,安大人可有疑问?”安思源脸色变了变,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也曾怀疑是不是时白露趁陛下病重暗中掌控了大权,是以即便那日王芍特来传口谕,他也不甚相信,偏偏又称陛下要安养休息,不召见朝臣,只得特地花了些银子和延福宫的内侍打听了下,发现并无异样才作罢。只是没有印戳和明旨就代理监国,这么大的事宜叫他如何能信。
“既然没有疑问,我代理监国如何我下的旨意就做不得数?安大人领旨回家将养吧,我觉得你的病还未大好。”
御花园。
“娘亲,快来快来,你看我种的花都开了。”时白兮跑到一处为她特意开辟的花圃前招手跳跃着,穿着淡粉色轻纱的身体已经初具少女曼妙的曲线姿态,再过阵子,就是她十六岁生辰了。
时宴看着那个淡粉色的身影,心里宽慰舒畅许多,对白露白禹都是诸多要求束缚着,难免和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有些隔阂,只有白兮这个自己从小宠着长大的孩子,和她在一起最是轻松自在。
“你看看你,跑这么快作甚?欺负娘亲现在跑不动了,瞧瞧这头上的汗。”时宴虽然病好了大半,但是身体依旧虚乏,短短的路程也是走了好一会儿,时白兮见了忙过来搀扶,疑惑道:“芍姨呢?”
“我叫她去送些糕点和冰镇酸梅汁给你姐姐了,听得勤政殿的人说她这几日没怎么休息,吃得也少,想来暑热,她没什么胃口。”
时白兮一听酸梅汁,还是王芍亲手做的,两眼放了精光:“娘亲偏心,这些好吃的玩意儿从来只记得姐姐,我也要。”
时宴开怀一笑,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这么只记得吃的小东西?你姐姐最是嘴馋,又畏热,酸梅汁开胃解渴,但是寒凉得很,你却吃不得。”
“那给哥哥送了吗?”时宴闻言两只眸子就黯淡下去了,她不想时白兮对这些事情了解得太过透彻,因此只与她说是白禹自己想去滇州散散心的,其实不过废黜贬谪,这酸梅汁即便她想遣人送去,这千里迢迢的,到得他手里只怕已经不能喝了。
“……送了,都送了,你哥哥很喜欢。小兮乖。今年的生辰想如何过?”时宴怕她起疑心,勉强笑着应答了,却连忙转了话题。
“只要是和娘亲还有哥哥姐姐一起过,怎么我都开心的。”时白兮说着就弯腰采了几朵开得浓香白丽的茉莉,转身对时宴笑说,“娘亲,你看看我自己种下的茉莉,开得好看吧,这几朵你带回延福宫找个花盆栽种着,一定比熏香好用多了。”
淡粉色纱衣丝带缥缈,她手里掬着几朵花瓣摇曳的白花,身后是一片洁净淡雅的素白花海,日头透过枝叶缝隙在她身上撒下几点金色透亮,鹅蛋脸上是病困缠身久不得见的红晕光泽,臻首娥眉,如墨画卷。
时宴竟一时看愣了,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自小病痛缠身又格外惹人怜爱的小女儿长得这般大了。
“陛下。”王芍从身后急急赶来,行色匆匆。
“怎么了?”时宴接过时白兮手里的茉莉花,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蛋,一面问道。
王芍从袖里掏出一本奏折,犹豫着呈给了时宴,颤声说:“往勤政殿送完糕点之后,我便赶来御花园,路上得遇一脸怒色要赶去延福宫的户部安大人,他见了我便二话不说塞了这奏折,甩袖走人了。”
“哦?安思源么?谁惹着这户部财神爷了。”时宴淡笑着,以为是安思源的弹劾奏本,抖抖冗长的衣袖拿过奏折一览,越看到后面脸色越发难看,惹得时白兮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几眼,却只看见了是个辞呈,旁的还没等她看到,时宴便合上奏折面无表情地说道:“去勤政殿着白露在延福宫候着。”
时白兮一见到时宴这个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是姐姐惹她生气了,正要劝说,时宴却转而对她说道:“这是正事,你不许管,回自己寝宫去,听话。”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语气到底和软了些,然而对于时白兮来说,这已经是时宴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要是自己再要求情惹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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