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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白露为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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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瑜点点头,朝孙诚说道:“何班主说的没错,陛下确实喜欢剑舞。每年都要额外赏赐武生。只不知,这个人身家是否清白,何班主可调查过了?”
  “回大人话,调查过了,就是青州当地的一个戏班子里的武生,祖孙三代都是唱戏曲的。”
  孙诚于是看向林一鸣:“青州人?”
  “小的是青州人,小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唱小曲儿的。”孙诚这时才注意听他口音,确有青州方言。看向舒瑜时,见她也点点头,才挥手放行。
  舒瑜见那林一鸣进了宫门之后卸下担子在一旁等戏班子的队伍接受盘查,与孙诚寒暄了一番之后就告辞了。
  待她走过去之后刚好戏班子的队伍整合完毕,由何班主带着一起往前行。林一鸣身材在戏班子里略显高大,是以舒瑜单凭背影就瞧出了他。只见他穿着黑靴的脚步轻浮,不似其他同行之人沉甸甸的,尤其他还担着两个笨重的木箱子。虽说是武生,可也不至于差别如此之大,舒瑜觉得奇怪,不由快步朝前走了几步。
  只见那林一鸣听见身后的动静,往后看了一眼,见是舒瑜之后不由神色微变,摸着担子的手不自然地向内偏了偏。
  只是林一鸣不知道的是,舒瑜眼尖,不过这么一瞬的功夫,就瞧见了林一鸣手上不少的厚茧子。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武生。

  ☆、第 18 章

  舒瑜在一处偏僻又避风的宫苑角落等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才见到一个太监在院门前四处张望了下,随后向她走来。那太监在她耳畔私语了一番,舒瑜虽然早早在心里作了一番猜测,只是事实确实如此的时候还是不由心惊。
  到底是谁,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安排行刺。
  她摸着下颚思忖了片刻,附耳于太监又吩咐了几件事。
  那太监听完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却说时白露在祭天典礼完成后,便先行回宫监管督查今晚宴席的诸项事宜了。行至南门时听起孙诚说了林一鸣的事,表面上叮嘱了他一番诸如“冬至庆典并非小事,万不可大意”之类的话。继而到处询问宫内走动的太监,可见着舒瑜去了哪儿,问了好几个太监才知道她果然往宫里供给节庆时宫外人员进宫歇脚的地方去了。心下暗道不好,这件事情一是也许有危险她不愿舒瑜沾上,二是舒瑜若沾上了,她必定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预定的计划中,这般想着脚下走的也愈发快了。
  而另一边的舒瑜正一路往回走,这边的事情她已经初步的打算,最后如何还得看今晚的情形。虽说现在就可以把林一鸣抓了,只是怕抓了他就算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主谋者,更难以得知其目的何在。因为林一鸣摆明了是个死士,无论他武功有多高强,这么重大的场合必定有重兵把守,更何况到时候还有边家两兄妹,他却只身一人行刺。加之他身上还带着一包□□,显然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这样的人,就算酷刑加身想必也是无用。
  至于陛下的安危,刚才她已经差使太监去负责王宫护卫队的萧铎统领处通风报信,让他加强今晚宴席的护卫人手了。只是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小露……若是告诉了,她作为这次协助礼部主办冬至祭天和庆典的人,按道理应直接告与周琛儒,而周琛儒是个行事小心稳重的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应该会直接把林一鸣抓起来,这样是绝对问不出主谋者的。可若是不告诉,宴席上出了行刺事件的话,她却逃不了关系。
  舒瑜一直低头走路心中思量着这件事,走着走着却瞧见眼前赫然出现一双绣着金色纹祥的白靴,待她往上看清来人,心中欣喜,还未及说话时便被那人抱的紧紧地:“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等着傍晚马车来接你赴宴,跑到宫里来奔波些什么?”舒瑜愣了一会儿,听见她在自己耳畔短促的呼吸声觉得莫名地心安,轻轻把手放在她腰际:“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是无事,便想着到宫里看看礼部的人办事如何,你是个不爱管事的人,可这毕竟是陛下吩咐下来的差事,马虎不得。怎么,你是觉得我不过一介三品侍郎,品阶不够不说,还插手管礼部的事,实在自以为是吗?”
  “我没有!”时白露听了急道,“我是不想让你劳累,你身体不好。”
  舒瑜听见她语气激动间带了些许软糯委屈的声音,很让人喜欢。偷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瞅了瞅周围的宫女太监,还是脱离了她的怀抱,这毕竟是宫内,不能逾矩。“只是来宫里四处查看一番罢了,我虽然是个病秧子,可也还没弱到这种地步。”
  “你啊!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时白露咬牙切齿地用手戳了戳她脑门,“小时候就老这样,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总去操心。我还记得你当初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入朝为官,怎么现在反悔了呢,当了官一个人得当两个人使,你还怎么把身体养好?”
  舒瑜吃痛,揉着脑门有些气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算重却又不轻:“我可不是操心自己不该操心的事,不是你的事你以为我会管吗?”她见时白露捂着肩膀一副很是痛苦的模样,不由笑说,“你别装了啊,我那一下能有多疼,你可是从小习武,舞刀弄枪的。”
  时白露这会儿却真不是装的,舒瑜刚刚拍到的不偏不倚正好是伤患处,她见舒瑜既然这样认为了,未免她知道了担心和追着自己询问,于是便顺着她的意,放下一直揉着肩膀的手,挽过她的臂弯:“那你查看到了什么?可有礼部哪个官员玩忽职守了吗,你且放心说来,我告与周大人处置。”
  舒瑜迟疑了片刻,才笑着说:“没有,一切都正常,不过这可不是你的功劳,周大人办事一向让人放心。你没有给他添乱就算不错了。”不能告诉她,如果局面失去控制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一人承担即可。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这几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怎会半点功劳没有?”时白露看见舒瑜的神色并无异常,心里便放心了许多。
  “咚——咚——咚——”暮钟沉郁厚重的声音在静谧庄严而又暗藏诡谲的王宫中传荡开来,时白露看向天边还在山头残喘的一角夕阳,浅浅一笑。夜幕降临,好戏也该登场了,哥哥,希望这第一场博弈的结果会让你满意。
  宴席在酉时末戌时初的时候开始,时宴此时换了一身明黄色的礼服,坐在龙椅上邀群臣入座。殿内横梁上挂着数十个琉璃灯,烛火明亮更衬得四周流光溢彩。地上铺着平顺的万蝠毯,群臣入座的桌案上也都按官品摆放着合适的菜肴果品膳汤,宫女太监们也都穿着崭新的宫服在旁伺候着。
  时宴点点头,显然对此甚为满意,命人给周琛儒赐酒,对饮一杯之后嘉奖了几句。之后朝台下和时白禹相对而坐的时白露招了招手:“白露过来。”时白露忙离座撩了衣袍恭恭敬敬地跪在时宴两米之外的高台下,只见王芍双手端着紫檀木盘到时宴眼前,时宴朝她点点头,王芍才将木盘呈给时白露并且揭开了红布:一把刀鞘镶着七颗异色宝石的匕首赫然在目。
  边江坐在时白禹身旁,离得近所以瞧得清楚,当下不由惊诧,这莫非是七珠双刃匕?而舒瑜坐在时白兮旁边,见到紫檀木托盘上的物事之后刚刚被茶水浸润的喉咙竟自发干,这匕首她是认得的,因为时白禹求过,当时陛下拒绝了,时白禹可是太子,只怕时白露得了陛下赏这匕首之后锋芒太露不是好事……
  “按理来说这年礼,朕该先赏给你哥哥。只是这是你经年之后再回到楚国过的第一个年头,过去的年岁里,是你为楚宋两国之间的和平安定做出了贡献。这次冬至祭天和宴席都办的不错,朕作为国君亦是你母亲既是高兴又是自豪。你喜好武功兵器,这把匕首是朕第一次带兵与南蛮国交战时从南蛮王手里获得的战利品,外表华丽且削铁如泥,今天,就赐给你了。”
  “儿臣谢过母亲。”时白露托着木盘跪谢,果然自眼角的余光中瞥见时白禹神色不悦,耳边确是众臣哗然道喜的声音。当下脊背活生生被逼出一层冷汗,时宴,你到底,想干什么。
  边江在她侧后方坐着,见她跪下来的时候轻轻咬了咬唇,于是抬眼瞧了瞧时宴神色,笑颜依旧。不禁也轻轻摇了摇头,时宴此举是何用意,这七珠双刃匕他若没记错的话,他爷爷边崇言曾经向她求过,却被时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要知道时宴对他边家可是从不吝惜金钱财物上的赏赐。如今却舍得送给时白露,莫非,时宴当真很是宠爱这个女儿?可时白露摆明了受到这礼物之后如芒刺在背,再看一旁的时白禹闷闷不乐一味饮酒。
  见着时白露拿了匕首回到座位上,一旁的时白兮吵闹着要她打开来用用这匕首,看是否真的削铁如泥。闹的动静大了,时宴也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笑着说道:“白露你打开来给你旁边那个缠人的鬼头看看吧,否则定要不得安生了。”
  “母亲,今天的场合不宜见刀光。”时白露躬身答道,然后顺了顺快要炸毛的时白兮,“你乖,明天姐姐带给你看。”时白兮在她的哄说下才静静平静下来,却抢过时白露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时白露疼得皱眉,却不加躲闪,看着妹妹的眼光中自然流露出爱护之情。
  边江和舒瑜听闻此言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舒瑜一向了解时白露,所以还不意外。边江却自心里对时白露平添几分欣赏,得此重赏不大肆宣扬,形色不露于表面,一番话语不但轻松婉拒还更显她长姐风范。
  时宴见此情景,点点头面带微笑地拿起旁边的食著夹菜:“今天是过节,大家不必拘礼,用膳吧。”
  等宴席过了一半,时白禹停下筷子,朝时宴:“母亲,如此喝酒吃菜,实在无趣,儿臣想听些戏曲助助兴了。”
  时宴此时已经饮下不少酒,脸颊有些绯红,显然甚是开心,听时白禹如此说道之后不禁大笑:“不错不错,是该听些丝竹之音热闹热闹了。”她刚要招手唤人,时白禹却忽然说道:“母亲,以往都是先看文戏,刚刚儿臣瞧见妹妹的匕首,心下彭拜不已,想先看舞剑,还望母亲应允。”
  “正合我意,来人,诏舞剑的人上来。”
  时白露抬眸看了时白禹一眼,见他摩拳擦掌目中几丝得意之色。低下头来,嘴角微微上挑。哥哥,你便这么着急吗?

  ☆、第 19 章

  伴着乐官弹奏的流畅悠扬的绕梁之音,从殿门飞进一个穿着黑色布衣手持软剑的男子,身段柔软,随着音乐起舞,一把软剑或挑或刺忽快忽慢,脚下步伐不停,叫人看了目不暇接。舒瑜在眼花缭乱的招式中,好不容易将他的脸瞧仔细,确是林一鸣无误,虽然措施已安排妥当,但是难免会不会有意外发生,是以她现在心里很是紧张。
  时白禹看了看正沉浸在其中的时宴一眼,又看向对面还安然吃着酒食的时白露,之后装作欣赏音律的模样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曲起食指在桌上扣了三下。
  林一鸣手中之剑越舞越快,他脚下生风,眼见就要携剑行至时宴台下,忽然自身后又飞来一个衣服与他一样的男子,拿着铁剑和他周旋起来。林一鸣大骇间一面拆解招式一面看向时白禹,却见他也是满脸惊愕。
  时宴见他二人身形相仿,一人拿着软剑,一人拿着铁剑,一人贴身持剑,一人便足尖点地随着对方绕圈旋转,谁也近不了对方的身,看着比方才一个人舞剑时多了些许刺激的味道,虽是真刀真枪,却未见杀气。只当是广兴楼今年新增的把戏,看到兴头上甚至还拍手叫好。
  边家兄妹俩也是看的津津乐道,时白兮是个半大孩子,瞧不懂这些门道,也兴致盎然的看着。舒瑜却越看越糊涂,那太监来跟她汇报情况时分明说了林一鸣是只身一人,没有同党,而且这个黑衣人也并不是广兴楼的,这是什么情况?
  却说时白禹额头上冒着细汗看他二人拆解了数招,见那个黑衣人并没有其他异样的举止,心下稍微平稳了,猜想会不会是张松涛临时安排进来的人,伸长了脑袋往群臣方向看了看,虽然看见了张松涛的人,却瞧不清他的眼神,不得不翻了记白眼,这个周琛儒,安排的什么位置。
  眼见着音乐声已经慢慢自□□的跌宕起伏转自终尾的悲怆余音,时白禹等不住了,朝林一鸣使了个眼色。林一鸣点点头,突然发起了攻势,全力之下三招之间就将那黑衣人逼退了数步,随后施展轻功剑势凌厉竟然径直朝时宴飞去。
  “护驾!”时白露最先反应过来,拍案喊道。这时另一个黑衣人竟然也持着铁剑朝高台上飞去,一路上只是剑气波动便把挡在前面的护卫打翻在地,内力和剑招可见一斑。时白露把时白兮推给舒瑜,叫了几个护卫将她们护送出殿外,这里无论如何太危险了,她们二人又是身子极弱的人,受不得半点伤害。她若只叫舒瑜走,舒瑜必定不肯,但是把白兮推给她,她就不会不管白兮的安危。
  边江拔了身后站着的护卫的剑也三两步冲上前去护在时宴身前与他们二人周旋起来,只是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都是硬功夫,没有丝毫内力,加上并不擅长贴身搏斗,而林一鸣和黑衣人俱是江湖中人,实战经验丰富,不过五十几招林一鸣便寻到了空隙,从边江的剑阵中闪身而出。
  边江心里暗道不好,却见边薇也前来助阵,他二人联手才好不容易又把林一鸣和那黑衣人困在范围内。而萧铎在殿外听到动静了,按照舒瑜的吩咐带了不少精兵护卫把宫殿包围了起来,定不会让刺客逃脱。
  时宴见边家兄妹渐渐显得吃力了,想要拔了护卫的剑也参与进去,却被时白禹拦住了:“母亲,你身体尊贵,怎么可以犯险。”他见萧铎正朝这边赶来,忙唤道:“萧统领,快把我母亲护送到殿外。”他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时宴走向殿外,而后趁着此刻殿内大乱,朝林一鸣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管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敌是友,何种身份,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时白露,你注定不是我的对手,从小到大,从来都不过是我让着你,只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了。
  边江边薇两兄妹见时宴快被护送出殿了,心里放心不少,出招比之前平稳了不少,只等着他二人内力耗尽的时候配合萧铎的精兵将他们一举拿下。岂料林一鸣忽然反手持剑,狠狠将剑尖刺向自己心口!两人大骇间还未及反应,那黑衣人趁他们分神之际冲出重围,以内力注入剑势之中,势如破竹直指时宴。
  他轻功了得,眨眼间的功夫就冲到正要逃出殿外的三人面前,萧铎拔刀上前护驾,却轻松被他空出一掌打翻到了数米之远。时宴见状,一把推开已然被吓傻得愣在原地的时白禹,正咬牙要拔剑应对,这时从旁飞来一道白影,张开了双手将时宴护得死死地。
  眼见那黑衣人剑尖就要刺向自己,时白露只瞧准了位置,不动声色地向右移了半步,并且冲那黑衣人轻轻点了点头,随即闭上眼睛等待早已预料好的刺痛感,哪知等了片刻,不见有任何反应,待再睁开眼睛时,却见时宴竟然护在自己身前。
  “陛下!”
  “母亲!”时白露见时宴在自己怀里慢慢倒下,眼睛也紧闭着,胸前一团殷红色混在明黄色的衣服上格外刺眼。见众人还愣在原地,时白露抱着时宴吼道:“还不快传御医,你们傻站着干什么!”
  时白禹这时才在护卫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刚刚已经被吓得浑身乏力,这场机密的计划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这一系列□□已经令他大脑一片空白。他看见时白露把时宴放在地上,在撕自己衣服的布块似要给时宴包扎,不紧不慢地说道:“小露,你不要乱动,你不懂医术,还是等御医赶过来再……”
  “等御医赶过来她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时白露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随后跪在地上用撕下来的布块揉成一团,死死地按住伤口,看着鲜血不过片刻间便将布团染红,她不禁双手发凉,颤抖着将已经被鲜血浸湿的布团扔到一边,随后咬咬牙,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从腰际掏出一个褐色的小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伤口上。
  “这东西……殿下为何随身携带?”边薇在一旁看着,她是耿直之人,当下不经思考地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别说她是公主,就算她边薇一个上阵杀敌的人,来了楚京之后就没有再带着这类紧急药品,更何况今天是冬至庆典。
  时白露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撕了几块布块,又揉成了布团,按压住那剑窟窿,还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在伤口处附近四处摸了摸,随后按压住最后选定的地方。这次鲜血染红布团的速度就慢了许多,直等到御医赶来时已经几乎止住了血。边江心下疑惑更甚,这手法……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能够习得的。
  时白露看着时宴在御医的照顾和萧铎的护卫之下渐渐离自己远去,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突生。她跪坐在地,抬起沾了血的手擦了擦额上的一片冷汗,眼神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那瓶伤药。时宴,我不想你死只是因为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也还没有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还没有真正报复你,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而那黑衣人在刺出那剑之后就已经被□□手射中了手腕,边家兄妹二人反应过来后赶过来顺势将他踢到在地制服了他,却不免对视了一眼,即便受了伤,怎么也不该弱成这样,轻易就被他们捉住了。
  眼见局势已经基本被控制下来,时宴也再无生命危险,时白禹轻咳了一声:“今夜宴席上竟自广兴楼舞剑武生中出了刺客,事关重大,负责今日宴席筹办管理宫外人员进出的一干人等全部移交刑部听候处置。”他说到此处,弯下腰来对时白露悄声,“妹妹,对不住了,为了公正,哥哥要委屈你了。”时白露抬眼看他,微微笑说:“这是自然,此事本就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怪哥哥。”
  “二公主身为协助礼部办理此事的人责无傍贷,移交宗人府。”
  两名护卫走向时白露,却不敢碰她。时白露站起身来镇静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一眼,随后向殿门走去。她微微闭着眼,脑海里却全是时宴胸前的一滩血,她百密一疏,什么都算到了,却唯独没有算到时宴竟然会为她挡剑,时宴从来都是将她推向危险之处的人啊不是吗……

  ☆、第 20 章

  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刚刚哄着时白兮入睡,给躺在床上的小人儿掖好被子后,她瞧见时白兮刚刚因为惧怕雷鸣闪电而嚎啕大哭还残存在眼角的泪痕,抬手去轻轻给她擦拭。
  “娘。”她转头,看见才半人高的时白露浑身都被浸湿了,手上拿着一把刀,双目呆滞。
  她蹙眉:“你这个时候怎么还不睡,照顾你的嬷嬷呢?怎么让你淋了雨,你手上拿着刀作什么,放下来。”她说着,起身便要去夺刀。
  时白露却忽然把刀对准自己心口,一边往后退一边低低呢喃:“他们在逼你杀我对吗,”她指了指右眼底下的痣,“因为这个东西是吗?”
  屋内不知为何突然窗户大开,狂风一下子就把明火吹灭,一片漆黑,时宴行到一半的脚顿了一下,只能双手摸索着一边走一边焦急说道:“小露,你放下刀,娘没有要杀你,你乖……”
  她话刚说完,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接着一道闪电劈过,她才借着惨白的光色瞧见时白露就在自己前方一步之遥的地方,“娘,我死了就不会再有人逼你了。”时白露的刀尖在说话间就默默地刺进了皮肉中。
  时宴大喊着:“不要!”她扑身上前,却见时白露在以一步十米的速度离自己远去,在地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时宴一边哭喊一边追跑,却始终追不上她,终于在穿过一个山头一片草地之后,时宴看见时白露停了下来,手中的刀子掉在地上的血泊中溅出血花,她用手在尚还血流不止的心口处抹了一巴掌血水,凑到嘴边嗅了嗅,眼中放光,伸出舌头来把手掌上的血水舔得干干净净。
  时宴双手颤抖地抱住她,声音干涩地说:“小露,小露,我的小露,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娘,我不是小露,我是禹儿。”时宴闻言一看,只见自己抱着的确实是时白禹,她再看向四周,哪里还有时白露的影子,只是地上的血泊依旧。血泊……血……她看着地上的血泊越来越大,周围寂静,只有血滴落在地上的“滴答——滴答——”声音,仿若上古催命秘书的法铃。唔……渐渐感觉到痛意的时宴这才发现时白禹将匕首插在了她的心口上,十几岁的孩童手里握着刀柄,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娘,你不想把王位传给我,那我杀了你我就可以为王了。”
  “不要……不要……不要……”躺在床榻上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时宴突然发出声声低吟,守在一旁的王芍见状忙在她耳畔唤道:“陛下,陛下?”时宴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眉头紧锁,却不见清醒。王芍担忧,于是去叫守候在外的御医进来看看。待他二人急急回来以后,时宴却苏醒了。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不知是病得还是在梦靥中被吓得,格外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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