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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云海间-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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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这处阁楼虽然四处漏风,但也算是有个容身之处。她头顶便是一根梁柱; 房间又矮又小; 屋内只容的下一床一桌; 床上的棉被更是破旧不堪。眼见桌上蜡烛已经燃了一半,清平连忙吹灭; 转身上床时险些踩翻了炭盆; 她拥着旧棉被躺在床上,感受到屋中漏风漏的厉害,便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幸而那账本已经抄完; 蜡烛还剩下一些,可留作明日继续用。清平翻了一个身; 压紧了被角。想起自己初到乐安城中四处谋生时的困境; 如今已是好了许多。
  乐安毕竟是贺州州城; 想要在此地谋生,必然是花销不菲。清平进城后先到公告栏中看了一圈,发现通缉令还在上面,旧纸已被换新,看来通缉仍在。因从云州过来许多难民; 便有官兵开始搜查外乡人,核对其身份文书。州府发下公文,要求入城的外乡人到府衙登记身份,否则就按盗匪流寇处置,押入大牢,等核对完身份才能放出。此令一出,她只能四处躲避,不敢去寻些需要身份凭证的事情做,最后找了几日,才在这药铺当了个伙计。
  掌柜给的月钱少的可怜,不过至少包吃住,清平也有了个栖身之所,不必到处流浪。掌柜图她写的一手好字,加之还会看账对账,也就私藏了她在这阁楼中。平日若无官兵巡逻查店,就放她出来帮帮忙,在后面分分药材。
  这一来二去,也算是彼此熟悉了。清平只道自己是从云州逃难来的,到贺州去寻亲友投奔。来的路上失了信件,不记得究竟是在哪处了,只好在此地暂时做工,赚些路费好再去寻人。掌柜见她谈吐不凡,知道这是富贵人遭了难,便识趣地不再多问了。
  清平就在这里住了一月,乐安属岭北,虽然夜里冷,但天气却是渐渐回暖。第二日她起来做完了活计,便和掌柜的告假。掌柜知晓这是她的惯例,每七日要出一趟门去寻亲,只告诉她要小心,若是路上遇见了巡逻的官兵,定要先避一避。
  清平应了,背起木盒,在街巷中熟门熟路的穿行,官兵不走这些巷子,她踏着青石板从人家后院墙角走过。初春的柳条已经抽枝发芽,处处都是轻纱般的绿,在春日的暖阳中,明艳旖旎地傍着流水。
  她从街角出来,极为自然地混进大街上的人流里,向着西北方向走去。
  起初她还想将吴盈的骨殖送回家中,不过在吴府周围看了几次,觉得十分不妥。她又去寻了吴盈从前所居之地,但那屋子只剩一看门老仆,原来吴盈生父早已改嫁,此时已经在他家落户,自从吴盈上京为官,他也不怎么再回故居了。
  清平听完心中却不是滋味,原来这其中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吴盈从未与她说过。她生父改嫁,自己远走他乡,再也未回故土。清平想起她万里迢迢来西戎寻自己,初见时一声声竭力呼喊,心中沉闷,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但她所能做的不过是在墙边绕了数圈,替她看看曾经的居所,仅此而已。
  。
  贺州受闵、辰两州影响,境内也不乏有庙宇古寺。早些的甚至要追溯到几代前,今日清平所要去的,便是位于乐安西北的法合寺。
  法合寺乃乐安城中一座古寺,飞檐拱殿藏于秀木花树之中,其境清幽,又依山傍湖,景色秀丽,多为城中人踏青游玩之地。
  清平不过才入寺,便有道人来迎,问道:“施主是来上香参拜的吗?”
  清平道:“不为上香,只是听闻贵寺有供奉亡故之人的长生位牌,便想来为故人设立。”
  道人将她上下一番打量,只道:“施主请随我来。”
  清平被她引进一间屋子,其中堆满书册,桌前坐了一位白衣女道,见了她问道:“施主是要在敝寺为亡者设灵位?请坐,待小道为您造册。”
  女道问:“施主是为考妣而设?”
  清平道:“并未,乃是为一挚友。”
  女道点点头,执笔记下,道:“先友可是壮年夭折?”
  清平闭了闭眼,道:“从云州逃难时亡故的,我身背的木盒里所装,便是她的骨殖。”
  女道也知道居宁关被攻破的事情,面露不忍,起身行礼,口中念了几句,才让人引了她去造灵位。道人取了长生牌位问道:“先友姓名为何?”
  清平抬起头,大殿中常年点着香烛,又有香火不断,将悬挂在上的经幡熏染焦黑。她站在灯架前,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那些跳动的火苗中神像拈花而立,光影蹁跹,却将明暗分隔的如此显著,仿佛在不断提醒她生与死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她勉强抑制住悲伤的情绪,红着眼圈低下头。
  道人见贯了这等事,便道:“不然施主自己来写罢?”
  清平接过金笔,迟迟不能在黑色木牌上落下,她曾写过无数字,但未及这两字份量之重。这姓名一落,就将生人亡者完完全全区分开来,所谓永诀,亦不过如此。
  她提笔几次,终是不忍下笔,将木牌予道人,道:“不必落名了。”
  道人见怪不怪,收了她二十两银钱,取了一只瓷碗,向其中注入清水,将位牌放置神龛边上,那里摆放着许多长生位牌,清平解下手里木盒,放在位牌后的夹层里。她指尖停在半空顿了顿,终是关上了柜门。
  那道人说道:“施主请慢,这位牌无名无姓,若是日后想要来拜可就难寻了,不如像其他人那样留些信物在这瓷碗中如何?”
  清平顺着她所指处看去,架上长生位牌前皆有一个瓷碗,碗中放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她想了想,从衣襟中取了那块黄玉玉佩出来,这是当年从吴钺那里得来,她戴了许多年,绳结被磨的光滑无比,顺着瓷碗边叮当一声滑进清水之中,荡起数圈涟漪。
  她手指微屈,触及冰冷的瓷碗,才如同被惊醒般转过身,见那绳结挂在外面露出一截,只对那道人道:“就这样罢。”
  道人便引了她出去,殿中多有人来往,清平离开时与一男子擦身而过,那男子头戴帷帽,身边拥着奴仆数人,像是大家公子出游。清平侧身避让,白纱下男子向她微微颔首致谢。
  她只是笑了笑,踏出门栏,站在一株古树下抬眼望去,树影婆娑,撒落点点金芒,她此时怀中空无一物,双手摊开,所接不过清风几缕,光点数粒。但她知道,手中有远远比这更轻,却更重的东西。
  。
  法合寺中方才与清平擦肩而过的男子在道童的指引下来到后殿,他捻起三柱香,跪在长生位牌前参拜。身边的老仆去搀扶他,压了压眼角的泪痕,小声道:“少爷的心意,郎君一定会知晓的。”
  年轻男子起身,又对着长生位牌拜了拜。没一会便有道童用瓷瓶装了几枝新折的桃花捧来,男子过去接了,亲手将瓷瓶放在其中一个长生位牌边,他伸手摆弄花枝,眼中似含些许忧愁,不过片刻便收了手,对着身边仆从道:“叫抬轿的来罢,如今也给父亲上过香了,是该回去了,免得我阿姐忧心。”
  老仆忙应了下来,便去吩咐下人将抬轿人唤来,男子低头扫了扫周围的位牌,见又添了些新的,心中莫名感伤。
  忽然他看到一块无名无姓的位牌,显然是新漆的黑漆,但上头却无一字。他心中有些好奇,便向那位牌前的瓷碗看去,只见碗边露出一截绳结,他辨了辨绳结的样式,却“咦”了一声。
  原因无他,这绳结的样式实在是熟悉的很。他思量片刻,趁着周遭仆役低着头,凑近了勾出那绳结来看,黄玉浸在水中,被拉上来时还带着温润的水光,他蓦然想起究竟在何处见过这玉佩了。
  那是在他阿姐生辰前得了块上好的黄玉,他那时正与府中老人学着打绳结,便私下取了这块玉佩编了条绳结挂起,原想给阿姐一个惊喜,但阿姐只是狼狈的接下了,后来从未见她戴过。
  他自然也问过其中缘由,阿姐只说是不小心遗失了,他后来才知道那绳结的手法其实是错的,老人年纪大了,教了他个完全相反的方法,故而此绳结必然是独一无二的,他绝不会认错。更何况玉佩这等从不离身的物件,怎么会出现在一块无名无姓的长生位牌前呢?
  他心中起疑,将那玉佩小心放了回去,想着等回府后定要问问阿姐。以免贴身物件遗失,落入心存不轨之徒手中,又要掀起无端争执。
  。
  吴府。
  “你见到那块玉佩了?”
  “阿姐先前不是说丢了么?”
  吴钺手中笔一顿,合上面前书本,漫不经心道:“。。。。。。。是丢了,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
  但显然弟弟吴远并不信她,屏退了书房下人,慢慢走到书桌边,低声问道:“阿姐,这东西虽小,要是被有心人捡着了,那——”
  吴钺却突然打断他的话,道:“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吴远有些不明白了,见阿姐无动于衷,只好无奈道:“我今日去为父亲上香,在一处无名长生位牌前瞧见的。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这绳结出自我手,我是怎么也不会人错的呀。”
  吴钺放下手中笔,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她才缓缓对面前的弟弟道:“好,我明日便去看看。”
  。
  说来也怪,明明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今日不知怎地下起雨来了。细细密密的雨幕笼罩了这座城池,如万缕愁思般,借着初春的寒意,不动声色地潜入人心底。
  吴钺手持一把油纸伞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她一早便起身离府,只身一人向着法合寺走去。这路上烟雨霭霭,行人匆匆而过,细雨打湿了她的衣袖,紧紧贴着手臂,时间长了便觉有些刺骨。
  她一路慢行,终于到了法合寺。寺宇被雨幕笼着,好像是远离浮世之地,寺中古树枝叶鲜嫩,被雨水一洗刷,更显翠绿明亮。吴钺站在其中一棵老树下看着寺门入口,捏紧了伞柄。
  雨天鲜少有人上香,守门的道人见了她出来引路,问道:“施主是来上香的么?”
  吴钺沉默,片刻后才道:“我是来拜祭故人的,劳烦法师引路。”
  道人得了她赏钱,便取了些香油,引她来到后殿。殿中是十年如一日的陈设,吴钺每年都要来此拜祭自己父亲,只不过每次都是在寺中净室独自拜祭,她目光一扫,却没看到弟弟所说的无名位牌。
  道人问:“施主可记得这人的姓名?不然此处位牌众多,一时半会也难找。”
  吴钺道:“我自己找找就是,不必劳烦法师了。只是我带了些她生前旧物,想在灵前烧了,请法师取个火盆过来便是。”
  道人转身去取火盆,吴钺沿着众多长生位牌前走过,火光点点,好似引渡亡人归去,是说不清的凄楚迷离。她走了一会,每处地方都细细看了,终是在神龛边找到了那块无名位牌,她俯身看去,位牌下瓷碗中放着一块黄玉,透过平静的水光,能将纹理都看的清楚。
  她轻轻移开位牌,拉开后面夹柜,手堪堪碰到柜中的木盒,便猛然缩了回来。她低下头,慢慢合上柜门,放好位牌。一滴水落在瓷碗中,波光荡开,又有数滴落下,沿着瓷碗边缓缓滑落。
  吴钺闷哼一声,仰起头来,眼角犹湿,两道水渍分明,她解下腰间玉佩,颤着手放入清水中,哑声道:“阿盈。”
  大殿中寂静无声,吴钺闭上眼,扶着桌边,悲伤的难以自持。忽然悠长的钟声响起,震的她心头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殿中神像手捻莲花,隐在黑暗之中,俯瞰众生喜乐悲苦。她以袖压住眼角,心有所感般低声唤道:“阿盈?”
  殿中烛火摇曳,却无人应和,
  道人取了火盆来,却未瞧见人,忙从门里追了出去,只见雨幕中一人弃伞而行,已经走的远了。
  。
  这夜清平睡的并不安稳,她在梦中又回到无尽的草原,漫长的逃亡中,忽然敲门声惊醒了她,她拥着被子茫然坐起,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外头站着一蓝衣女子,清平瞳孔微缩,竟然是吴钺。
  “许久不见了。”吴钺拱拱手,面色憔悴,“深夜叨扰,请李大人见谅。”


第127章 风来
  清平手按在门上; 漠然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这般反应也在吴钺意料当中; 吴钺微微欠身; 道:“吴家想在乐安找个人并不算困难; 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她抬起脸; 暗淡火光照出眼中浓重的悲意,但她却掩饰的很好; 甚至还带着得体的微笑; 缓声道:“我不过是想问问阿盈的事情; 李大人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何半道折返云州,放着好好的前程不要; 去救你这叛国通敌之人?”
  清平抿紧了唇; 注视她片刻,道:“如此,请进罢。”
  。
  矮小的阁楼中添了一个人更显得拥挤; 吴钺毫不在意地坐在一张瘸腿的凳子上,清平把烛台拉近了些; 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乐安?”
  吴钺笑了笑; 不过笑意却没进眼底; 道:“起初是不知道的,不过舍弟在法合寺拜祭我父长生位牌时见着块玉佩,便回府问我缘由。”她言语温和有礼,看似平易近人,但自有一种冷漠的疏离; “这也是巧,约莫半年前,阿盈曾拖我去查你的事情,这么一来二去,我也就识得李大人了,那玉佩的事情也便想起来了。”
  清平一时无言,沉默良久才问道:“你要问什么?”
  吴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还未谢过李大人,不远万里将她的骨殖带了回来,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意。她父亲那里我自然会去圆谎,大人不必担忧。”
  清平敏锐地抓住她话中的信息,道:“这是什么意思?她早知道自己会——”
  那个字她没说出来,吴钺闻言侧过头去,像在掩饰着什么,低声道:“她自然知道自己会死。”
  。
  她来到茶馆时,吴盈已经坐在雅间了,她把玩着手中一块玉佩,吴钺问道:“你不是已经回长安述职了吗,怎么又转道贺州?”
  吴盈答非所问道:“我托你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吴钺皱起眉头,好像不能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端起茶盏喝了口道:“还没,已经使人盯着了。”
  吴盈神色淡淡,梳理玉佩上的穗子,道:“云州还有人没回来?”
  吴钺摆摆手,头痛道:“回来?能把这些劝回来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你还指望全部回来?”
  吴盈冷冷道:“那就是找死。”
  吴钺思索半晌,终是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事关皇室血脉,这查起来可不容易,还是十几年前的旧事,就好比大海捞针,怎么找?”
  “盯住一个人查就是。”吴盈喝了口茶,低头道:“人过留痕,雁过留声。一个人只要不是凭空出现,必然会留下痕迹。”
  吴钺道:“你是自己要查,还是齐王示下让你去查?”
  吴盈轻描淡写道:“都是。”
  吴钺骇然色变,压低了声音道:“你是疯了,这种事情是随便查的吗?若是出了乱子,那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怕死?”吴盈嘲道,“你要是怕,就不该去揽吴家的事情,就该好好做你的富贵闲人!”
  “我没说怕!”吴钺恶狠狠道,“你给我说清了是怎么回事!”
  吴盈掀了掀眼皮,道:“我要走了。”
  吴钺奇怪道:“这么急着回长安,不去看看你父亲?”
  吴盈看了她一会,掩住眼中复杂的情绪,道:“是回云州,我马上就要走了,不过是来见你最后一面。”
  吴钺拉住她,道:“回云州做什么?”
  “救人。”她道。
  吴钺眼角狠跳,她不可思议道:“你要去云州救那个李清平?你怕不是真糊涂了吧,你先前不是与我说,她已经随着使团离关,你要如何去救人?”
  吴盈古怪一笑,道:“齐王一直在寻信王的马脚,此番出使,齐王还以为是大获全胜,逼走了她。但我后来一想,这分明是信王以退为进,她手段了得,怎么会心甘情愿偏安一隅,这必然是将计就计,到时候反将一军——”
  吴钺虽只听过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但凭她聪慧也能猜到一二,她道:“这也不是你我就能搅合的事情,你还是快些收手吧。”
  吴盈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世人都知晓吴家站了齐王的队,这是怎么也推脱不掉的。”
  “我暗中经手的事情太多了,齐王得势也不会留我。”她微微一笑,伸手为吴钺倒茶,“她算不上什么大度的人,为了名声,上位后一定会清肃手下。。。。。。”
  吴钺苦思冥想,问道:“难道要我们去站信王,但就目前局势来看,信王并无上位的可能。”
  “信王?”吴盈冷笑,“这位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也是个狠的,你就别指望了,管好吴家的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别让她们头脑发热,做出什么蠢事来。”
  吴钺闻言心惊,望着她道:“你便这般笃定?”
  吴盈道:“那你就看着罢。”
  两人一时无言,低头饮茶,心思都不在茶上。吴钺问道:“你此番去云州,要什么时候回来?”
  吴盈将手中那枚玉佩放在她面前,道:“苍梧郡负责转运南北官运,若是粮草出行,也必然会从此过。官员从中捞的好处甚多,千万两的油水都折在此处,你拿着这个去寻一个姓邓的官员,她手中有一份世家大族向朝中重臣进贡的账本。。。。。。记住,若是齐王上位,就烧了它。”
  她眼中映着杯底碧色,幽幽道:“若是信王上位,便找个合适的机会呈上此物,自然能保全吴家上下。”
  吴钺哑口无言,额角青筋暴起,喝道:“伙计,上茶,水喝完了!”
  伙计忙进来添了茶水,吴钺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你这是将以后都打算好了,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指望我夸夸你是不是?”她猛吸口气,怒道:“你就这么糊涂,你——”
  “你知道我不是糊涂。”吴盈突然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道,“我生母是齐王得力的谋士,虽看似风光,但古往今来,哪个能得了好下场?她是享尽荣宠,但若是出了事,还会连累我父亲。”
  “他已经再嫁,依然要仰仗吴家声势。倾覆之下安有完卵,吴家自然不能倒,不然要牵连多少人?”
  吴钺厉声道:“那也轮不到你去送死!”
  “来不及了。”吴盈淡淡道,“齐王的人城外等候,阿钺,来不及了。”
  吴钺心头一片冰凉,却听她道:“我父亲还好吗?”
  吴钺下意识回道:“舅父过的不错,还与我问过你的事情。”
  “是吗?”吴盈怔愣片刻,低声道,“那就好。”
  她放下东西,走出茶馆。
  。
  桌上烛火在夜风中跳的厉害,吴钺用手拢住,轻声道:“说起来,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拦住她。只不过被她三言两语震乱了头绪,也想着侥幸,万一呢?”
  清平嗓子发干,她不曾想到离京三年,局势竟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改变。这场关于权谋的暗战早在十几年前便悄声无息的拉开序幕,她们都是局中的一子,看似都在自己顺心意而行,焉知不是棋手引导,暗中铺就而成。如同漩涡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所有人都拽入其中,没人能逃的开。她突然想放声大笑,又想痛声悲哭,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哑声道:“。。。。。。多谢你了。”
  “不必与我道谢。”吴钺道,“李大人,这世上没有万一,人死了就是死了,再怎么追思哀悼都是回不来。你与她曾同堂进学,做官也相近,她这么去了,想必你知道是谁杀了她罢?”
  清平仔细回忆当天的景象,怎么都想不起最后的情景,她低声道:“我并未看到那些人的样貌,之前与吴盈一起来的玉统领曾说,到了阾枫郡便有人接应。”
  吴钺却道:“不,那绝非是齐王的人手。你怕是不知道,越王犯上作乱死于乾光门,随后齐王便被看管起来了。后来上谕遣大理寺严查此案,越王反乱之事却是齐王一手主导的,更是假借呈药之名,险些令陛下遭遇不测,如今她已被囚在诏狱之中,废黜亲王头衔,贬为庶民了。”
  清平难以置信道:“什么?”
  。
  这雪不知要下到何时,宫人们定时清理宫道,将厚厚的积雪铲走扫尽,但几个时辰后又积满了雪。
  紫宸宫外冰雪尚未消融,在昏暗的天色下犹如一只蛰伏的兽,巨大恢宏的殿宇上用金漆细细描绘出展翅欲飞的凤鸟,在夜色中被檐下的琉璃灯盏一照,华美矜贵的姿态显露无疑。
  殿中暖香融融,布置的清贵雅致,那些白纱蒲团皆被撤下,一改女帝在时的阴冷森寒,更有宫侍奉上香茗,令在场的内阁阁臣不由心中大定,显然这位太女殿下是位品性温和仁善之人。
  此次议事的内容不外乎是解决云州如今的局面,楚晙刚一到场,兵部尚书占鑫便呈上军报,道:“殿下,云州加急来报,西戎大军已经攻占安平郡,云策军第六军主帅顾屛山弃阾枫郡而逃,如今阾枫郡只剩郡城三万兵马苦苦支撑!殿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当是从各州增调兵马赶赴云州,若是云州沦陷,国门不保,那可就完了!”
  楚晙垂下眼睑,手在袖中轻轻一动,还未来得及开口,下面就已经有人出言反驳道:“占部堂真是说的容易,从六州调增兵马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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