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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鱼年:公主不为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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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华年不喜欢冯蔚之她是知道的,况且冯蔚之的外公又是韩禀信那样的狠厉人物,韩禀信为着他儿子的事如此痛恨长孙家,魏华年嫁过去又岂能落得个好?
  只是如今皇命难违,她又是个妇道人家,也是没有法子。
  长孙皇后想到此,眼神在烛火的闪烁下不免颤了颤,问下面坐着的魏华年:“你怪我么?”
  魏华年松了松眉头,垂首道:“儿臣不怪您。”
  长孙皇后闻言,对女儿便愈发的愧疚起来,她叹了口气道:“蔚之那孩子我是见过的,上回他随着他父亲户部尚书到我这里请安,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魏华年轻轻骇首:“嗯。”
  长孙皇后想了想,又道:“今日本宫听说,你大哥进宫里来的时候,失手把茶水洒到了你父皇要送到南陈的一副画上。”
  魏华年蹙眉:“父皇要与南陈重修旧好么?大哥无事吧,父皇怎么说?”
  长孙皇后淡淡道:“你父皇本就不喜欢你大哥,他当场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对你大哥好一顿责骂,还要打他板子,被孟昌儒劝住了,也亏得有孟相在。”
  孟昌儒是大顺丞相,统领中书省,官居一品,乃为天下文官之首。
  魏华年沉默半晌,忍不住道:“父皇原本就忌惮大哥同孟相等一众文臣有牵扯,孟相不求情还好,这一求情,岂不是把这牵扯坐实了么?”
  “我又如何不知道这些,可孟相就算再避嫌,也不好看着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受你父皇责斥……”长孙皇后叹气道:“你得了空去他府上看看他,他已经有许久没到我宫里来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魏华年垂首:“是,儿臣知道了。”
  长孙皇后一时无言,这样乖顺的魏华年,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她明明记得头几年的魏华年还不是这副样子。
  天顺五年的时候,大晋朝刚建朝不满十五载,契丹来犯,当日皇帝亲自御驾亲征,魏华年二话不说便跟着皇帝上了战场。
  长孙皇后为此哭也哭过,闹也闹过。
  那时候,皇长子魏承禄刚被废了太子之位,皇帝把他关进了宗人府,六皇子又还小。长孙皇后跟前能说句体己话的也就只剩了魏华年一个,她又来跟她说,她要去战场,终究是铁了心肠。
  后来宫里传回来消息,说长公主在战场上出了事,没了行踪,她又整夜整夜的难以安眠,抱着小六在凤栖宫里整日的哭。
  现在想起这些,她只觉得自己愈发的没用,没办法护着她,眼睁睁看着女儿昔日里那么宁折不弯的人,变成了如今这副柔顺的性子。
  魏华年见长孙皇后要哭,立刻站起身来,她缓缓走上前来,拿出了袖子里的丝帕,轻轻的帮长孙皇后拭去了眼角的泪。
  她擦完了泪,又安安分分的坐了回去。
  长孙皇后张了张口,终究不再说关于此事的半句话。
  魏华年在她宫里坐了会儿,问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流苏姑姑一些,有关皇后日常作息和饮食,嘱咐着道:“母后近来清瘦了许多,切莫要保重身子。”
  皇后听了点了头:“本宫省得了。”
  魏华年道:“嗯,若是母后还没有旁的事,儿臣便退下了。”
  长孙皇后看着此时的魏华年,这才恍然发觉魏华年到底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魏华年会亲昵的抱着她的胳膊,然后喊着‘母后’撒娇,小时候也曾大胆的踩着她父皇的腿,扯着他的胡子来玩。
  可如今的魏华年,安安分分,行事规规矩矩,很是符合她原本期望的样子。
  可等到魏华年真的变成这般的时候,她又觉得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眼看着魏华年就要走出了内殿的大门,长孙皇后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元昭!”
  她喊了魏华年的封号,她小时候总喜欢这么喊她,元昭,元昭,母亲的小元昭。魏华年每次听她这么喊,都会‘咯咯’的笑。
  魏华年顿了顿,回过头来,轻声说道:“母后,我在。”
  长孙皇后又坐了回去,她本来想再问一遍她,她到底怪不怪她?怪不怪她默许她嫁给冯蔚之的事情。可她又觉得,即使自己再问一遍,魏华年也定然还是那个答案。终究挥了手,无力道:“无事,你退下吧。”
  魏华年点头,出了殿门。
  此时,晚秋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她走上前来给魏华年围上锦裘,见到魏华年眼中似乎有泪,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公主……”她试探的喊了声。
  魏华年侧着脸看她:“嗯?”
  晚秋又仔细瞅了眼,魏华年神色如常,眸子里也尽是清明。
  晚秋笑道:“咱快些回府吧,外面冷。”
  魏华年回了府,魏璟睿已经睡下了。
  他睡觉的时候其实同正常的孩子一般无二,甚至比一般的孩子还乖巧许多。他喜欢蜷缩着身子,紧贴着墙,因此被褥常常脱离了身子,这就使得丫鬟们需要轮流守夜,等他被褥掉下来的时候,及时再给他盖上去。
  眼下,魏璟睿身上的被褥便已经被他推开了大半,以至于他半个小胸膛和两只白嫩的小胳膊露在外面。
  值夜的丫鬟见魏华年来了,自知失职,连忙就要告罪。
  魏华年摆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
  魏华年来到床边,亲自为魏璟睿盖好了被褥,这才回房。
  周府。
  到了夜里,周锦鱼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答应了人家什么。
  下午女人来时已然对她道明了来意,女人说,因着小包子的师傅刚走,一时间府上不知道去哪里再给小包子找个师傅来,托人打听了才知道她周锦鱼是头年的探花郎,这才来找她。
  周锦鱼被她夸的飘飘然,等女人离去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已经二话不说,给痛快的答应了。
  小包子她是真心喜欢的,但以她的才学,能不能教好小包子先另说。只是如今面临的难题是,她娘柳氏正在禁她的足,她刚被从祠堂里放出来,却是轻易不准许她出府的。
  这就让她犯了难。
  女人临走时看着她道:“五日后,我便让人来请周先生过府,周先生意下如何?”
  她连声回答:“好好好。”
  她都已经答应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可她方才可是喊她周先生啊。
  周先生……
  就这么一句普普通通的‘周先生’三个字,从女人口中轻轻的念出来,竟是那样的好听,听得她耳朵都要酥了,以至于她方才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可问题就在于,柳氏,是不让她出门的。
  周锦鱼撑着下巴趴在桌上,整个人都是蔫蔫的,宛若一只正在日光底下晒太阳的小哈巴狗,全身都透着慵懒。
  周小山进来的时候看她这副难过的样子,对她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心里想着,夫人一走,这下四少爷又要忍受夫妻分离、父子难聚,当真是人间惨剧啊!
  周锦鱼趴着叹了一口气:“唉……。”
  周小山也跟着她叹气:“唉……。”
  周锦鱼一听周小山叹气,她就更难过了。
  她这才想起来,就在前几日,那长公主也借着给她儿子找师傅的由头来找过她。
  难不成——
  如今正是传道受业解惑的先生们集体返乡养老的时节?
  可这才刚开春啊,就算要辞,不也都是年底才辞么?
  唉。
  现在就连‘先生’这种令世人敬仰的差事都如此儿戏了么?
  什么人呐都是!
  最后她翻身下了床,决定去她娘柳氏那里去探探口风。
  夜已经深了,柳氏还在书房算账,周锦鱼眼见着她把算盘敲的“啪啪”作响,眉头皱的紧紧的,不时的在算盘、账本、和羊毫笔上来回穿梭。
  她在门口踌躇了许久,柳氏忙的压根不想搭理她。
  周锦鱼终于鼓足了勇气道:“娘,儿子有话要跟你说。”
  柳氏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说。”
  周锦鱼立刻走上前来,万分讨好的道:“儿子过几日想出府。”
  柳氏手上的算盘依旧在敲着,周锦鱼心下感叹着,母亲这一心二用的本事,她这辈子怕是学不来了。
  柳氏严厉道:“不成。”
  周锦鱼忽然大声问了句:“为什么?”
  柳氏抬起了眼皮瞅她一眼,她立刻又怂了下去:“娘,儿子已经禁足许久了,大不了下次我见了李维安继续躲着他,再也不打架了,您看成不?”
  柳氏抬起头来,此时她一个人在书房,下人们平时不敢进来,此时又入了夜就更没有人来,她便没有戴面纱。
  此时她脸上的沟壑除了皱纹,便是那大片的伤疤,周锦鱼看的心猛然揪了一下,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话,也全都咽回到了肚子里。
  柳氏见她不说话了,便问道:“你要出府做什么?”
  周锦鱼连忙开口:“我——”
  “无论你要做什么也不成,”柳氏打断她:“近来长安城是不太平,原本老太太同我说我还不信,不过我见着今日街道上忽然多了许多巡逻的金甲卫,抓着陌生可疑的人便往刑部大牢送,怕是要出事。”
  周锦鱼一愣:“金甲卫?那不是守城门的么,怎么也干起巡逻的事来了?”
  柳氏把账本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趁早给我断了出府的念头,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正事?什么正事?”周锦鱼不情不愿的嘴里咕哝:“反正我又不接管庆丰年,还能有什么正事。”
  “你说什么!”柳氏怒了:“你说正事是什么?”
  周锦鱼低下头:“儿子错了。”
  柳氏看她这副见杆就爬,却又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就生气,缓了缓方道:“你奶奶今日同我说,既然你同那小郡主已经退了亲,她便想要给你寻摸一件亲事,已经看好了孙家那丫头,我以你待选驸马的名义给借口推脱过去了,可若是到时候驸马定下来,她指定又要提起这茬。”
  周锦鱼当时就不干了:“孙家的丫头?孙家哪个丫头,是那个两百三十斤的那个?”
  开玩笑!
  孙家那个小姐跑在大街上,连大地都要跟着颤好几颤好么!
  若是让她嫁过来,光吃珍珠米岂不是都吃穷了她!
  她吓得打了个哆嗦,不要不要!
  “你这是什么话?”柳氏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拿鞭子抽她:“现在不是跟你说是谁家丫头的事儿,是你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她老人家又喜欢撮合这些,觉得孙家丫头好生养。”
  周锦鱼撇嘴:“猪也好生养。”
  柳氏摔了手中的算盘站了你来,转身就要拿墙上挂着的鞭子。
  周锦鱼又连忙认错:“儿子错了,儿子错了,阿娘饶命,儿子错了!”
  柳氏气的喘不上气来,她转过身来盯着周锦鱼,抬起指头来戳她的头,气道:“你啊!”
  周锦鱼乖乖的让她戳,等柳氏消了气,这才试探道:“您也打算给儿子娶个媳妇回来摆着么?可是哪户好人家的姑娘能嫁过来由得着我这么糟蹋,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我反正是不乐意的。”
  柳氏停顿半晌,方道:“若是想掩人耳目,也只有此法了。”
  周锦鱼忽然呲着牙笑了,很是鸡贼的问道:“那儿子能自己挑吗?”
  柳氏:“什么?”
  周锦鱼道:“儿子自己挑啊,反正都是放在家里当摆设的,那就让儿子自己挑罢。”
  柳氏怒道:“胡说!这种事怎么能由得着让你胡来!”
  周锦鱼失望的叹了口气:“哦。”
  她原本下一句还想说,若是让她自己挑,她挑那种娶一个媳妇送儿子的成不。
  不过柳氏显然已经断绝了她这个念想了。
  不过就算柳氏同意,她也不能确定,她想要的那个姑娘是不是有夫君。
  就算她没有夫君,她也不能确定那姑娘会不会喜欢她。
  就算那姑娘喜欢她,她也舍不得让那姑娘嫁过来守活寡。
  所以,一切都只是空谈。
  唉。
  愁人。
  还是回去睡觉罢。
  第二天一大早,周小山跑来告诉周锦鱼,今日会变天,定然会天降大雨。
  周锦鱼对此深信不疑,周小山的预言一向比踏星楼的国师还要准,原因无他,只因为周小山的老子周成腿不好,一到阴天下雨就‘哎吆’着喊腿疼,所以周小山便一向借助他老子的腿疾来‘窥探天机’。
  果不其然,到了晌午的时候阴沉的天际黑压压的,远处浓云翻滚,像是有只怪兽在肆意的吞吐着浓雾,一团一团的凝聚过来。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便掉下来了。
  她站在门槛处,撸着裤腿,手里拿着把伞,在关于要不要出去淋一场春雨这个问题上试探。
  若是出去吧,极有可能会被雨淋的着凉。可若是不出去,她又眼瞅着哗啦啦的小雨滴从天空散落下来,没一会儿便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河,小河很浅,且清澈见底,这让她觉得有些心里痒痒的,她并不想浪费这场春雨。
  用小王爷孙皓的话来说,周锦鱼在对于雨雪的喜爱上,已经到了一种让他觉得很不理解的地步。
  周锦鱼曾经对他坦言:“我之所以爱雨雪,爱自然万物,是为着它们足够干净。”
  孙皓摇头:“不懂。”
  周锦鱼道:“每当一场雨降落下来的时候,这个世间的污秽仿佛就被它们洗刷掉了。”
  孙皓依旧摇头:“还是不懂。”
  周锦鱼便不想同他多说了,毕竟像孙皓这种,满脑子只有看戏听曲儿的人,是不懂这种高尚的情怀的,但宝香阁的小姐姐们不一样,她们十分的会聊天,上可以陪着达官贵人们聊家国天下,下可以陪着她聊风月。
  不过她这个‘风月’,是真的风月罢了。
  她终究没敢跑出去淋雨,因为下雨的缘故,柳氏今日没有去庆丰年,经过她院门前,看到她那只微微试探着想要迈出屋门的脚,隔着老远大吼了她:“周锦鱼!”
  “啊?”
  她抬起头,看到了门前经过的柳氏,冷不丁被她吓了一大跳,吓得立刻瑟缩进去。
  等雨停的时候,小王爷孙皓来了。
  此时的他还穿着进宫穿的朝服,小厮手里攥着湿漉漉的刚收起来的伞,看他的靴子已经湿透了。
  孙皓一来就大声嚷嚷道:“锦鱼兄,大喜事,大喜事啊。”
  周锦鱼让周小山奉了热茶给他驱寒气,问道:“什么大喜事?”
  孙皓眼中带着笑道:“你可知,今日早朝上万岁爷说什么了?”
  周锦鱼:“嗯?”
  孙皓笑道:“万岁爷说,今年加试一场春闱,诏令中书省已经拟好了,就等着万岁爷最后点了头,发放到各郡各县,这不是大喜事是什么?”
  周锦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这的确是件大好事,头年那些因为自己无能而落榜,却抓着我酸了数月的那群人,这次总算有了第二回 机会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去潜龙寺替他们烧一炷香,祝他们全都金榜题名?”
  孙皓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周锦鱼可是万岁爷头年亲口破格提的探花,这破格提拔么,本来就不在名次内,他们酸也酸不到你头上。我看呐,他们这是抓着你这个命顶好的人给自己落榜出气呢。”
  周锦鱼道:“可不是么!还写那么些个酸不溜丢的诗词,在众书院暗中传播,真当我耳朵聋了听不见呐。”
  孙皓道:“他们哪里是当你耳朵聋啊,是故意让你听见的罢!”
  周锦鱼瞪了他一眼:“就是这样才可恶!”
  孙皓:“哈哈哈哈。”
  孙皓只顾着捂着肚子笑了,笑了会儿方道:“哎,锦鱼兄,既然万岁爷肯加试一场恩科,不如你再去试试罢?万一这次能中,你我兄弟便同在朝堂,也好有个照应。以你之才,这次定然能高中榜首。”
  “不了不了。”周锦鱼摇摇头,看着他道:“那日你不在贡院所以你不知道,万岁爷在提我探花的时候,在听了我的名号之后已然不悦,只是当着众举子的面金口已开,这才不得不给了我这个探花。可小王爷你想,我空有探花的名头却一直没有被封官位,难道你就没看出点什么来?”
  孙皓一愣:“可,可万岁爷为何独独针对你?”
  周锦鱼苦笑道:“怪只怪,我算错了他的脾性吧。”
  孙皓不明白:“什么?”
  周锦鱼便不说了:“没什么。”
  当日那封科举考卷,不是她写的不好,也不是她的观点不对,而是天顺帝仅仅是不喜欢她那张扬的性子,太过自作聪明,这才刻意让她落到了一百八十七名上,连前三甲都进不去。
  所以,当小王爷孙皓来让她再去考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想再去了,就算她把考卷答出花来,皇帝定然也为着上次的事情而不待见她。
  小王爷孙皓又问了一遍:“去不去?你到底去不去?”
  周锦鱼翘着二郎腿倒在了床上:“反正考也考不上,何必再浪费那功夫?”
  孙皓反驳:“那你总要试试罢!”
  周锦鱼回他:“在宅子里躺着不好么?”
  孙皓无语:“……得!你躺着吧,我要回府去了。”
  孙皓走的时候,周锦鱼送他出门,他忽然又想起了周锦鱼选驸马的事情来,便试探道:“锦鱼,你不愿意当这个长公主的驸马,可是为了郑郡主?”
  郑郡主,便是云南王爷郑世铎的独女,郑霓裳。郑霓裳曾经在幼年时候同周锦鱼订过亲,不过周锦鱼一直没当回事便是了,再说,这门亲事,怕是郑霓裳也不乐意。
  周锦鱼回道:“不是,我不喜欢她那样的,我喜欢能在我唱歌的时候,能静静坐在一旁听的。”
  “……这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孙皓想也不想,直接否决。
  周锦鱼反驳:“谁说没有?”
  孙皓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锦鱼,也亏得你对那郑郡主没有什么心思,若不然就丢了大脸了!你猜,今日散朝的时候在宫门口,我看到了谁?”
  周锦鱼挑眉:“嗯?”
  “唉!”孙皓重重叹气:“我看到了来接冯蔚之的马车里露出的一张脸,那张脸我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想起来了,可不就是那郑郡主么!”
  周锦鱼忽然来了兴趣,八卦道:“还有这种事呢?”
  孙皓气道:“那可不嘛,差不了,我看的真真的!就是那郑霓裳!你说,他们一个是……”
  周锦鱼笑着接话:“一个是云南王府未出阁的郡主,一个是未来的驸马爷,这光天化日的,两个人就算有什么也不知道避讳着点。”
  “对!”孙皓道:“你是没见在马车上,那郑霓裳贴到冯蔚之身上的样子,啧,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替她脸红。”
  周锦鱼笑问道:“你怎么看到的?”
  孙皓实话实说:“我,我暗中跟了他们一段路。”
  周锦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踪啊……厉害了我的小王爷,都会跟踪人了。”
  孙皓拿眼瞪她:“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周锦鱼眯着眼笑起来,说:“我好像,听到了长公主家的雨,滴落在青青草地的声音。”
  “啥?”小王爷孙皓抬起手,道:“雨不是停了?”


第19章 '十九'
  '十九'
  自从“少夫人”走后,周小山总觉得自家少爷在唉声叹气的,除了小王爷孙皓来的那阵儿,他远远的看着两人笑闹了一会儿,等小王爷人一走,她又开始趴在椅子上叹气了。
  周小山想劝,却又不知道该劝什么,他只是一个下人,说了什么也不算数的。
  “四公子……”周小山终于忍不住了。
  “啊?”周锦鱼抬起眼皮。
  “其实,您好好跟夫人说说,夫人她一向通情达理——”定然能准许你在外面的那个女人进门,再说不是还有了孩子?
  后面这话周小山不敢说出来,怕周锦鱼听了这话再难过。
  周锦鱼挑了挑眉,只当她说的是自己不能出府的事,便回道:“阿娘昨夜里同我说,近来长安城不太平,金甲卫来来回回的晃荡,怕是要抓什么人,我虽然也着急,但也不至于这时候去触她的霉头。”
  周小山一愣:“金甲卫不是守城门的么?”
  周锦鱼点头:“是啊,我也知道啊,但是无论守着啥,那都是归韩大将军统领不是,估计城内人手不够,又给调回来了吧。”
  周小山点头:“哦,那韩大将军本事可真大,还从没听说过城门守军能跟城内的军爷对调的。”
  周锦鱼眯了眯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回道:“我也从未听说过,不过兴许也不是对调,是守城的换了一拨人,然后把守城的调进了城内吧。”
  周小山想了想道:“他们也真是麻烦。”
  关于皇城的守军,守城门的金甲卫,和皇城以内的巡逻士兵,其实是极有讲究的。
  守城门的金甲卫往往都是上过战场的勇士,在一场场的厮杀血战中挺过来的,因为军功卓越却还没有达到封侯拜将的级别,这才放心的让他们去守城门,这样的士兵是真真正正的军人,拥有着过硬的素质,往往遇事可以以一当十。
  但皇城内的‘军爷’却是不同的,在大街上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光鲜的铠甲招摇过市,顺便能在这一路上的铺子里捞一通好处,这样的大都是富家子弟,命好的便会在巡逻一阵子之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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