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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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炸开了锅，哼哧声此起彼伏，小素就算再不在意，也忍不住心烦起来。

　　　　“你们不要这样说小素，小素给的已经够多了，春花谢谢大家了，春花替全家人谢谢大家了。”春花倒是真心为着小素，又冲着大家磕头，议论声方才悻悻的止住了。

　　　　过了几天，春花家里又带来消息，春花她爹的病好多了，但是刀币都用完了，还需要更多。

　　　　“不如去求求公主吧。”小丫们都为春花出着主意，她们那点月钱买些脂粉珠花之类的小玩意后就所剩无几了，剩下的前几天都捐给了春花，现在实在拿不出了。

　　　　“不行！公主知道了，嬷嬷就会知道，与家里还扯着会被赶出去的。”

　　　　“不行不行，我们全家还指着我了，我不能被赶出去。”春花快速的摇着手，紧锁着眉头坚决的否决了去向公主求援的提议。

　　　　“小素，公主殿下今晚让你去值夜”清脆的声音传来，成了天籁之音，带给了大家新的希望。

　　　　“锦儿姐姐，快快进来。”听到屋里小丫们的齐声呼喊，苗条婀娜的身形儿娉娉袅袅的进了屋子，没有看到小素的眼眸是温婉如水般的柔和。

　　　　小丫们围着锦儿，七嘴八舌的好不容易将春花的事情说清楚了。

　　　　锦儿也不含糊，立马扯下腰上的胭脂色锦囊，从里面拿出了一块铜板大小的金子，毫不犹豫的塞在了春花的手里，目光却从人缝里穿过去，久久的停在了正在梳头的小素身上，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这样的目光，这样的不屑，让小素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那一刻小素像中了蛊，也不甘示弱的拿出了公主打赏的雀儿玉簪，在小丫们讶异的目光中塞在了春花的手里

　　　　“将簪子拿去卖个好价钱吧。”

　　　　春花一时激动的愣住了，握着金子玉簪，喃喃的直说谢谢……

　　　　小素用眼角瞥见旁边的锦儿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里一沉。

　　　　出了屋子，凉凉的秋风让小素清醒冷静了许多。

　　　　那上等羊脂玉的雀儿簪可以换多大的金块呢？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小素有多么好奇，而是让她心痛了整整一夜。

　　　　坐在高高的台阶上，除了偶尔想想还会不会再碰到黑衣刺客，满脑子都是锦儿。在太子丹出现之前，锦儿都是温婉含蓄的微笑，现在挥之不去的却是那冷冷鄙夷的眼眸。

　　　　“砌！”我干嘛要在乎一个小丫头，管她怎么看我！

　　　　小素站起来对着高挂在夜空那轮孤独的明月，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名的淡淡花香遁着秋风而来，直沁入心脾，烦恼顿时消散不少。

　　　　香味越来越清晰，睁开眼睛，才发觉这香味源自面前一小捧小雪球般的野菊花。

　　　　握花的人黑巾蒙面，黑衣黑裤，先打起了招呼：“又碰到你了，真巧。这是我方才在园子里采的，拿去吧。”

　　　　在不时有甲兵巡视的宫里采这么一捧花儿，被他轻描淡写的说成就象在自家后院随意摘的一般。

　　　　看着这满是笑意友善的眼睛，小素的心情很是微妙，连她自己都拿不准，唯一清楚的是高兴比预料的要多一些。

　　　　“这是你的行宫吗？怎么隔三差五的来？就这么自信不会被捉住吗？”

　　　　好看的眼睛里笑意更浓了“这是在担心我吗？丫头。”

　　　　“谁要管你！”

　　　　“不用担心。你方才在烦恼什么，说来听听吧，我现在还有点时间。”说得好像还没到上班时间一样。

　　　　“你不是为了给我送花陪我聊天才来的吧。”

　　　　“就这样想也不错……”

　　　　“啊！……”

　　　　小素的惊呼很快的被大手给捂了回去。

　　　　“嘘……”

　　　　小素只觉得耳边生风，人已经落在了院子里那棵高大的古树上，细腰儿被黑衣人紧紧地搂着，直等到小素在较粗的横枝上坐稳了方才放开。

　　　　“抱好树杆”不用他说，小素已像猴儿般死死抱住树杆。

　　　　黑衣人站在另一侧稍下面一点的横枝上，在小素耳边轻轻的补了一句“不用怕，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小素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待开口，就听到树下传来一阵有序的脚步声……

　　　　等甲兵走远了，小素方才战战兢兢的说：“我又不怕被发现，干嘛要上来？下次，打个招呼先。”

　　　　“下次？嗯，下次一定会先告诉你的。在上面讲话更方便一些。”

　　　　方便的只是你吧，

　　　　“你叫什么名字？丫头”

　　　　“这次你先说。”

　　　　“那算了。”

　　　　“我叫小素，你呢？”急于想告诉一个刺客自己的名字，这是何种心思作祟，小素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王离。”

　　　　知道了黑衣人的名字，小素欣喜地程度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不过，似乎高兴的太早了一些。

　　　　“是我儿子的名字，以后会告诉你我的名字的。”

　　　　过分！王离——小素习惯性的在脑海里飞快的搜索着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在哪本书上见过呢？最后还是放弃了。

　　　　“那王离他爹，你是小偷还是刺客？”

　　　　“王离他爹？”黑衣人哑然失笑，“不能算偷，只是借用一下。”

　　　　“那还会还啰？！”

　　　　“嘿嘿……”

　　　　“那还是偷嘛！在文渊阁里是偷书吗？是不是武功秘籍？”

　　　　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的桥段立即弹了出来，小素瞪大了眼睛，此刻好奇心爆棚。

　　　　“武功秘籍？哈哈，不是！还是说说你方才蹙着眉痛心疾首的在烦恼些什么吧？”

　　　　真是泄气，小素的心情顷刻间回落“也没什么，只是被人误解而已。”

　　　　“那是非（炫书…提供下载…fsktxt）常在意的人吧。”

　　　　非（炫书…提供下载…fsktxt）常在意？小素扪心自问，是有点在意，许是因为寂寞吧，周围的小丫都太稚嫩，只有锦儿的眼睛里还有些内容。

　　　　小素的沉默似让‘王离他爹’有点担忧“是哪个运气好的小子？”

　　　　“才不是了，是个女孩子。”

　　　　‘王离他爹’似乎松了一口气“小素，不如你以后就嫁给我儿子王离吧，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好，好，眼睛已经够大了，不要再瞪了。我儿子人很不错的，像我一样。以后还会有很好的前程的……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带我下去，你该上班了。”抱着树杆太累人了，姿势也不太优雅。

　　　　“上班？……”

　　　　小素到了地上接过了捧花，‘王离他爹’又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夜幕里……

正文　第一卷　第六章　捐簪惹祸（中）

　　　　午后，下起了小雨，公主还在小憩，小素也伏在雕花绘彩的床栊上断断续续的打着瞌睡。昨夜又遇‘王离他爹’，让小素回屋后也一直未寐。

　　　　窗外庭院里一阵秋风吹过，离乱稀疏的雨点落在蕉叶上，零错的珠玉之声引得锦儿漫立凝望，发起了呆。那情丝纠结的模样直让小素忧心，看来，她对太子丹已是一往情深了……

　　　　同屋的小丫头小惠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向门里探头，冲着小素和锦儿使劲招手，而后比划着，从嘴型上看是让她们出来。

　　　　小素拉着锦儿到了院子里，又被小惠引到外面。同屋未当值的小丫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的都是一件事：午饭后春花就被陈嬷嬷带走了，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没见回。

　　　　小丫们又不敢去问陈嬷嬷，所以只得来和她们商量，看能不能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过，大家的猜测也都一样“一定是谁告诉了陈嬷嬷春花和家里联系的事，弄不好春花就会被赶出去的。”她们说‘是谁’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小素。

　　　　“不是我！”有没有搞错！这群小丫头的脑袋真的不好使！小素直愣愣的盯着锦儿，话却是对小丫们说的“这事传到嬷嬷耳朵里，除了春花，还有谁会倒霉你们也不想想。”

　　　　“是啊，小素把公主打赏的簪子给了春花，嬷嬷肯定会罚你的。”没心没肺的丫头，心里明白就好，干嘛说出来吓人。小丫们都搭下了眉，一副愁苦的看着小素，眼里写满了同情。

　　　　还好，丫头们都还单纯，没看到谁在幸灾乐祸，就连锦儿也皱着眉头。

　　　　“再等等看吧，你们先都回去吧，一会儿嬷嬷来了又该骂了。”锦儿说完扭着腰袅袅的就往回走了。

　　　　“你等等……锦儿”听到喊她的名字她方才转身不耐的瞪着小素。

　　　　“是你吧？！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用不着连累春花呀！你没听到春花说她们全家都指着她呢，你怎么能这样！”

　　　　听到小素噼里啪啦的一阵指责，锦儿并未争辩，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屋里走，根本不理会小素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叫唤声。

　　　　小丫们还未散去，现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小素，锦儿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那可不好说，我们都没告诉嬷嬷，总还是有人说了吧。”

　　　　“没看见锦儿姐姐都没有回嘴吗？这是心虚了。”

　　　　“……”

　　　　想到昨天自己将簪子给了春花后，锦儿从嘴边滑过的一丝冷笑，小素心烦意乱。担忧春花，担心自己，还有对锦儿的失望。若说因为争宠而动心思陷害自己，还说得过去，人总是自私的嘛。而现在居然为了要将自己拖下水而不惜害无辜的人，不去理会别人一家人的死活！这样太过分了，太没有原则了……

　　　　回到屋里，小素越想越气，亏得自己还一直担心她，没想到她是这种……眼睛死死的盯着锦儿。那锦儿也像做了亏心事那般躲着小素的目光，一眼都没瞧小素，整整一个下午都是面无表情的。

　　　　也怪，这陈嬷嬷也不知去了哪里，也没见她来找小素，按说早该来质问小素了，小素连辩词都想好了。

　　　　忐忑不安中到了傍晚，雨还未停，屋里越来越暗。

　　　　丫头月梅和锦儿在镂花的铜柱里点燃了混着油脂的蒿草和松枝，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不能算很好闻的香味也散漫开来。

　　　　“启禀公主，内务总管韦公公和伺卫长冉青求见。”

　　　　话音还未落，头发已经花白的公公和一个穿着铠甲的伺卫身后跟着一帮子人进了屋里。

　　　　紧跟在韦公公后面的就是头快低到了胸前的春花，旁边站着陈嬷嬷，后面还跟了些个嬷嬷太监，院子里还有几个甲兵没进来，偌大的屋里已经站满了人。

　　　　“韦公公和伺卫长这是为了何事而来呀？”福阳公主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看韦公公又看看春花和陈嬷嬷。

　　　　这内宫里大大小小的丫头嬷嬷杂役反正只要是下人都归内务的韦公公管。换句话说，不是大事他是不会亲自登门的，何况还有伺卫长也来了。

　　　　小素心头一惊，不过拿点东西带回家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只见韦公公和一众人向公主稽首行礼后，就从手上的一个蓝布缝制的小袋里拿出了玉簪，雀儿形状。

　　　　“还请公主看仔细了，这簪子可是您的物件？”

　　　　福阳公主并未如韦公公要求的那样细细查看，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是啊，我记得这簪子前几天赏给小素了，公公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韦公公简单的将情况介绍了一番。

　　　　原来这几日因为闹刺客，太子下令加强宫中守卫，对进出宫里的人也查的格外严些。

　　　　今儿个白天的时候，守宫门的伺卫就从一个送完酒酿准备出宫的庶人身上搜出了这袋子，见里面这簪子看着是贵重的物件，又是女人戴的，怕是这庶人趁机从宫里的夫人那里偷来的，就扣下查问了一番。

　　　　结果那庶人说只是受人所托帮着带出宫去，至于布袋里装着什么他一概不知。这样就扯出了司膳房的小管事，顺着又牵出了小丫头春花。

　　　　下午已经审过春花了，春花只说了她爹生了病需要钱医治，所以才坏了宫里的规矩。至于这簪子是怎么来的她却死活不开口。

　　　　传过陈嬷嬷才知道这是公主的簪子，所以现在就来找公主核实，看看是不是这丫头偷的。

　　　　春花早给公主跪下了，吓得瑟瑟直抖的，但就是不说这簪子是怎么到的她手上。

　　　　小素见这春花平日里总是怯生生的不起眼，关键时刻还真是讲义气，心中不禁暗自佩服。要赶紧想出个万全之策才行，既能让春花不被赶出去，自己又不会受罚才好。可是越急就越乱，越是想不出。

　　　　公主又问春花，是不是从小素那儿偷的？

　　　　春花还是不语，韦公公早已不耐，当下就向公主作揖，让公主不必费心了，下面就让内务来查好了，接着就要将春花带走。

　　　　春花吓得大哭起来，直呼公主救命。

　　　　小素记得在书上看到过的，战国时期的刑罚特别残酷，小偷好像是要被剜掉鼻子的。

　　　　公主虽是蹙着眉，却没什么表示。不过现在已经让内务韦公公知道了，公主就算想留下春花也不行了。

　　　　经过这几个月，小素已经看明白了，可能是因为公主年纪太小了，说话也没多大分量。平日里陈嬷嬷都没怎么将公主放在眼里，看来已经不能指望公主了。我若承认了，就只是内部问题，顶多挨顿打，少吃一顿饭，总好过春花被剜掉鼻子。

　　　　于是小素猛的跪在了公主面前，如小鸡啄米似的磕起头来。

　　　　“请公主嬷嬷恕罪！簪子是奴才送给春花的，不是春花偷的！

　　　　奴才见春花一片孝心，为他爹的病整日哭哭啼啼的，怕她不能全心伺奉公主，辜负了平日里嬷嬷的教诲，才想着要帮帮她。

　　　　别的也不值钱，这看大夫又贵……于是虽然万般不舍，奴才还是一咬牙狠心就将这簪子给了她，让她去救她爹。

　　　　这样，以后她就会越发的对主子忠心了，越发全心的伺候主子了，这样也就不枉平日里嬷嬷的教诲了。”

正文　第一卷　第七章　捐簪惹祸（下）

　　　　从小素跪下起，屋里就渐渐安静下来了。

　　　　拖着春花的两个太监也自然地松了手，春花跌坐在地上，双手支着地也不再哭喊了，不时耸着窄小的肩膀扭头看着小素抽噎着。

　　　　韦公公也停住了脚步，转回身走到小素旁边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好大的胆子！抬起头来！若敢欺瞒……”

　　　　韦公公话未说完，张着嘴就愣住了。

　　　　原来小素闻言扬起了双颊嫣红的小粉脸，眨巴着蕴漫秋水的大眼听着韦公公的训斥。因为磕了好些个头，她的发髻也有些散乱了，几缕耷拉在脸上，还来不及拂去，越发显得楚楚动人，难怪韦公公走了神。

　　　　小素反应还在，趁着韦公公一愣神的功夫又冲着韦公公说到

　　　　“公公明察，簪子确实是奴才给春花的，不是她偷的。锦儿姐姐和奴才同屋的小宫人都瞧见了。小素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公公。”

　　　　“咳咳”

　　　　韦公公这才回过神来，忙掩嘴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又接着问话，语调却温和了许多。“是吗？那谁是锦儿，去把瞧见的丫头也带过来。”

　　　　那边一直冷眼观看的锦儿闻言不徐不疾的轻移莲步，娉娉袅袅的过来了，拂顺方棋纹镶边的鹅黄色锦裙盈盈跪下，亲启丹红薄唇

　　　　“奴婢锦儿确时看见小素将簪子甩给了春花。至于是为何而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好一个锦儿，连做好事都存了个坏心眼。什么叫“甩”给春花，自己撇清了就算了，末了了还要踹上小素一脚。算了，谁叫我刚才冤枉她来着，就算扯平了。

　　　　再看福阳公主，脸立马拉得老长。到底是小孩子，随便人一挑唆就信了。幸而陈嬷嬷去叫丫头们了，这会儿不在，不然又要多挨几棍子了。

　　　　小素是高兴的太早了，等陈嬷嬷叫来小丫头们证明了簪子确实是小素给的后，伺卫长冉青就带着甲兵们走了，因为如果不是小偷或是别有用心的人就不干他们伺卫的事了。

　　　　韦公公却宣布了大家一直担心的处罚：将春花逐出宫去。

　　　　小丫头们都被韦公公的威严给镇住了，只是低着头生怕牵连到自己，一个求情的都没有。公主也没什么主意，一个小宫女也值不上费心，何况春花又是那么的不打眼，不在也没什么感觉。

　　　　本来抱着‘不要惹事，赚足金子就走人’这个想法的小素，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家人困苦无依的画面。前世见不得可怜人的性子也上来了，硬着头皮又给韦公公磕头

　　　　“请公公开恩，就念在春花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放过她吧，他们全家人都还指着她呢……”

　　　　“丫头不要说了，这宫里的规矩谁也不能改。看你一副机灵娇俏的模样，奉劝你一句，不要紧着性子毁了自己的前程。”

　　　　韦公公意味深长的话小素立马就明白了，难怪这公公对自己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好了，还是这花容月貌的好处。也是，韦公公能坐上总管的位置，这点眼力价当然不会少了。既然如此，不如再……

　　　　韦公公似乎看穿了小素的心思“撵出去的宫人都要受墨刑之苦，如今就是念这丫头一片孝心，又尚还年幼，特免于墨刺。尔等若再求请，定当一并治罪！”

　　　　说完命陈嬷嬷和太监押着春花回屋里清理，即刻出宫。

　　　　春花噙满泪水的金鱼眼直勾勾的看着小素，直看得小素一阵心酸，却也无可奈何……

　　　　待春花出了宫，陈嬷嬷转回就开始和小丫头们秋后算账了。春花出了事，陈嬷嬷当然也有责任，也受了韦公公的责骂。回来后将这口气自然都出在了小丫头们的身上。

　　　　小素当然首当其冲，又加上‘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罪，所以被罚的最重。公主被锦儿挑唆的理都不想理会小素，自然也没人帮她说好话。一番责罚下来，她的小腿肚不但被干枯的枝条抽得遍布红苔，碰一下就是钻心的痛，而且还要和小丫们一起被罚做一晚的打扫。

　　　　冰冷的雨点打在小素的身上，湿湿的锦裙裹着粗糙的白布袜摩挲着腿肚上隆起的血痕，每走一步都要忍受一次热辣辣的疼痛。

　　　　平日叽叽喳喳的小丫们现在也都是龇牙咧嘴的，不过她们比起小素情况还是要好一些，因为小素挨得抽要多一倍。

　　　　唯一的油布孚罗伞被两个大丫头打着在前面带路。月梅撑着伞，锦儿拿着用松枝扎成的火把。锦儿当然没有受罚，她是自愿前来监视小丫们做事的。

　　　　平日五六分钟的路程被小丫们一瘸一拐的足足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文渊阁。

　　　　‘文渊阁’本是燕王喜的藏书楼，太子丹回来以后，最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去那，燕王喜索性就给了太子丹。太子丹看书议事都在那。

　　　　昨夜‘文渊阁’又被人翻了个乱七八糟的，太子晟日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炫书：www。fsktxt。com）整　理了一天，方才将几面墙的书简理顺。灰尘还来不及打扫，天就黑了，他们也累了，所以才借公主宫里的丫头们来做些打扫的活儿。

　　　　月梅将她们送到就回去了。文渊阁里有个年轻的太监特地候着她们了，看到她们湿漉漉的裙裾沾满了泥浆，不由得皱起了眉。用“你们是来做打扫的吗？”充满了疑惑的眼神嫌恶的看了她们一眼，将要做的事交待下去后，又郑重的告诫她们不准随便乱碰乱摸，随便乱翻书。

正文　第一卷　第八章　夜宿文渊阁

　　　　（向舟曲遇难同胞志哀！愿逝者安息。）

　　　　一行人进了房里，幽幽的竹木香浸润进潮湿的空气里，冷香沁脾，让小素已经有些麻木浑浊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两旁庄严肃立的龙檀木架上，呈放着几百卷大大小小的竹简和帛书，颇为壮观。

　　　　房里上方一张大大的雕着鹿纹的紫檀木几旁，是一座像圣诞树一样的青铜灯架，底座铸着兽首兽纹，中间镶着松绿石，发出淡淡的萤彩。上面的灯架共三层，每层各由三个姿态各异的小铜人或背或举着油灯，整体构成了宝塔状，而塔顶端的那盏油灯则被一条半腾起的盘龙以翘首欲飞的姿态含在嘴里……

　　　　她们就像一群不速之客闯进了这古朴幽静的世界。

　　　　年轻的太监临走前又叮嘱了一遍：太子殿下每天清晨都会来晨读，所以让她们天亮前一定要打扫干净离开。房里的书简都是国家机密，不许碰，否则按细作论处。

　　　　后面的一句明显是为了威吓而夸大的说法，国家机密怎么会这么大刺刺的呈于架上，不过黑衣人屡次前来，这里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小素头痛欲裂，懒得再想下去，管他什么国家机密与我何干，这些书拿给我看我都未必会认得，虽说前世也是大学生，可古人写的都是什么大篆小篆的，猜也猜不全的。

　　　　等太监走后，小丫们就开始分工打扫。小素自觉得浑身无力，身子也有些发沉，于是忍着痛走到木几旁，坐到了褚红的锦墩上。小丫们看到她目光涣散，一副泱泱无力的模样，不过半天的时间就憔悴了许多，纷纷动了恻隐之心，让她在一旁休息就好，不用参与打扫了。

　　　　而锦儿根本没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