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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有匪-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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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海楼站在太乙广场北首,静静眺望着远方。
每隔一阵子,他都会站在这里,提醒自己,那些曾经失去的,以及必须要夺回的东西。
曾经,在同样的位置,入目为层林叠翠,而今只余一片空茫的白。
他的神情亦是如此,曾经暖玉似的温和自他面上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和深沉,继承自云逸的玉冠紫袍昭示着他宗主的身份,几十年前,他终于得以突破,正式继承宗主之位,三百年来的苦修似刻刀,削去了他的圆润,只剩下分明的棱角。
当初总有人形容他与云逸形如父子,因为两人性子相近,虽身居要位却没有半点架子,无论何时都眉眼含笑,叫人心生亲近之感。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变成截然不同的模样。有时,甚至连他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就像他也从来没有想到,离开还不足一月,天一宗就迎来灭顶之灾。那时候他刚抵达僬侥,还没来得及向丁灵云的父兄赔罪,就接到了急报。
护山大阵被破,钟明烛夺走苍梧剑,留守的玉珑峰弟子无一生还。刚见到传信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什么人的玩笑。
如果真的是玩笑就好了。
钟明烛,是陆离,亦是千面偃,是天一宗的死敌。而他,则是引狼入室的罪魁祸首。
回云浮山后,他一度想自废修为以谢罪,门中前辈却无人责备他,反而屡次开导他,要他以大局为重,以天一宗的万年基业为重。于是他绝了颓废之心,日益苦练,只为有一天能破开云浮山的坚冰。
可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啊——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回首,瞥见大殿上方的“真武殿”三字,像被刺痛似的露出痛苦之色。
万年来,多少任宗主殚精竭虑试图参悟护山大阵的玄机,都一无所获,可那狼子野心之辈,却偏偏能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云浮山下的玄武之骨,从而一举击溃了天一宗。
当初,他和云逸一样总喜欢把机缘挂在嘴边,如今他却恨极了那两个字。
什么机缘,不过是这天道瞎了眼罢了!
他收回目光,正欲离去,忽地有一道光落在他身畔,白光中,一枚玉牌凭空出现,却是山外传来的情报。
他托住那枚玉牌,指尖轻轻一划,玉牌中封存的讯息便传入他灵海,很快,他就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道:“观砚前辈也去了?”
就在这时,两道玄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翁,另一个则是白发女童,正是木丹心和龙田鲤。
见到风海楼手里的玉牌和他的表情,龙田鲤立刻道:“发生什么了?”
风海楼将玉牌交给他们,眸中闪过一道亮光,道:“我觉得,也许是天一宗重出山门的时候了。”
“哦?”木丹心先接过玉牌,见了其中讯息后,顿时浮现出异样的神色,“竟也在朔原……”
“太师父何出此言?”风海楼疑道,“难道朔原还有什么?”
木丹心还未来得及回答,后山忽然传来剧烈的震动声,似乎是有什么坍塌了,紧接着,只见淡青色的灵力自那处涌出,像决堤的洪水,顷刻就笼罩了整个山头,势不可挡,几乎要冲破冰雪结界。
“这是怎么回事?”风海楼脱口道,那灵力来势汹涌,他被撞得身子一晃,险些没能站稳。
木丹心和龙田鲤也都面露惊色,而后身形一闪就往后山赶去,风海楼抽出灵符替自己加了一道防御结界,也紧跟而去。
天一峰后山有一处断崖,那里建有一间石室,却是一间祠堂,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可里面却供奉着所有亡故弟子的玉牒,每枚玉牒中都封存了那个弟子的生平,名字、生辰、经历等等,甚至还有画像。
云逸和程寻的玉牒便存放在那间石室内,吴回那几个早逝的弟子同样如此,就算玉牒毁损,只消门中还有人记得这个弟子,就会替他重铸玉牒,再供奉于石室内,以求他们的魂魄往生无忧。
那灵力就是自此处而来。
那扇常年封闭的石门已经崩塌,像砂砾一样散了一地。那石门有数丈厚,由南冥深处的寒石打磨而成,连赤金法器都只能使其表面稍有损坏,而今却像是早被蛀空的朽木似的,被轻易毁去。
寒气阵阵自石室内散出,无数枚玉牒散发着幽暗的光泽,仿佛那里就是忘川彼端。
淡淡的雾气中,白衣女子跪坐在一枚玉牒前,发丝和衣袍在激荡的灵力中飞扬,她却一动不动,连眉梢指尖都无一丝颤抖,好似本就是一尊雕像。
灵力自她身上源源不断往外扩散,卷起地上的冰雪,碾碎途径的坚石,仿佛要摧毁一切,木丹心和龙田鲤互看一眼,同时念起法咒,同样淡青色的结界徐徐展开,将石室围住,也将之前肆意奔涌的灵力锁在其中。
只见结界中的灵气一层叠一层,愈发强烈,不多时,明亮的光芒就吞噬了整座祠堂,而后又在一瞬间凝聚为一点流光,没入女子体内。
而后,结界碎裂声中,白衣女子睁开眼,漆黑的眼似无星之夜,竟是比终年不见天日的祠堂还要暗上几分。
石室内尚有外界投入的几丝光线,而她眼中几乎一点光亮都没有,比沥尽水的浓墨还要纯粹,无喜、无怒、无哀、无乐,什么都没有,唯有与一切隔离后的空寂宁静。
她缓缓站起来,手足上的镣铐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只是很快便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暗色的粉屑自镣铐上徐徐洒落,当她转身看向外界时,那副厚重的赤金镣铐已经全部化成了粉末。
第115章
将观砚到来并且斩杀邪道剑修的消息传回后不久; 墨祁玉就收到了墨沉香的急书; 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回。
他没看第二遍; 马上就吩咐手下动身。
这里太危险了——观砚开了先例后; 越来越多高手涌来,而且都想提前解决对手。
南明山庄继承珍宝阁无论正邪一视同仁的作风; 庄内严禁私斗; 可却管不到山庄之外那茫茫冰原,于是若不同势力的修士在山庄外先遇到了,往往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不过半个月; 就有二十多修士丧命,前几日甚至有化神修士被围攻导致重伤; 一时人人自危; 墨祁玉更是坐立难安。
他不过是金丹修为,跟来的几个手下中修为最高的也只有元婴后期,如今太上七玄宫被正道孤立,眼下一片混乱,虽然来时没有张扬身份; 可他仍免不了提心吊胆; 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其实他一早就开始盘算离开了,只不过一想到这是墨沉香的嘱托,就绝了临阵脱逃的念头。
那么多年来; 墨沉香一人负起重振太上七玄宫的重担,可谓饱经磨砺,不知多少次生死悬于一线; 他这个少宫主倒是一点苦都没吃过,如今难得做点事还半途而废,岂不叫人贻笑大方,所以他心里虽叫苦不迭,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留守。
而今得了墨沉香口令,他哪里还肯多留,恨不得插翅膀飞回岳华山,眨眼间就领着一干手下踏出了南明山庄的大门。
外面仍是风雪交加,他的心情却和来时截然不同,快活得很,然而他的轻松没能保持多久,才离开山庄约莫两里路,就见几个修士御剑迎面而来,雪原上时常有暴风雪,修士通常都会选择步行而非御剑,那几个修士却似全然不惧飞剑失控,一个个都铆足了劲争分夺秒。
最前那个瞥见墨祁玉,竟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扯上飞剑,带他一起冲向山庄。那人是元婴修为,擒他一个金丹修士只不过是顺手一带的事。墨祁玉还没反应过来,就再一次进入南明山庄大门的结界中。
“你做什么!”一站稳,他就急忙自那人手里挣脱,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可他只这样一甩手,那人就被推倒在地,墨祁玉也没料到对方会如此不济用,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却见那人身上血迹斑斑,竟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只听他断断续续道:“外、外面,有妖兽。”
才说完就晕了过去。
“妖兽?”墨祁玉不信,“我来时还好好的,怎么无缘无故——”
可一看到那修士伤口的模样,他的脸色刷地白了。
伤口皮肉外翻,散发着暗色瘴气,的确是妖兽所为。再看其他几个修士,也都是伤痕累累,有一个甚至断了一臂,只不过因为披着斗篷,墨祁玉一开始没有注意到。
能穿越冰原的,都是元婴以上修为的修士,那妖兽却追得他们有如丧家之犬般奔走逃命。
他怔怔望着血肉模糊的断肢体,忽地打了个寒颤。
“妖兽?”慕云面上露出一丝惊色。
百年来,山庄周边只零星出现过两三只妖兽,都是无意中游荡至此。这样成群结队出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墨祁玉遇到的那几个修士也是为苍梧剑而来,一行十二人人,结果半途被约莫一小群状似雪狼的妖兽偷袭,七人殒命,剩下五人则竭力奔逃,幸好当时离南明山庄已不远,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莫非是最近前来的修士太多,惊动了蛰伏在朔原的妖兽?”一个手下如此道。
慕云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修建南明山庄时动静更大,也没有招来妖兽。”
钟明烛对朔原极为熟悉,这个位置便是她选定的。慕云记得钟明烛说过,朔原别处的确有妖兽出没,但多数集中在极远的地方,南明山庄所在所处之地,方圆千里没有任何生灵,灵力也很匮乏,所以引不来妖兽。
忽地一只黑色的山雀撞进门中,却是玄羽。
她径直落到了慕云手中的暖炉上,张开翅膀往上一趴,还啄了慕云的手指一口,叫她腾开些地方,然后蹭了蹭,惬意地发出一声长叹:“好暖和啊。”
铃铛一样清脆的声音很好听。
屋里的人认出那是经常来找慕云的妖修,便心照不宣地对她的放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云知道玄羽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便对手下道:“这样吧,你们先去看看是否还有人途中遇到过妖兽,其他的稍后再议。”
待手下退去后,她微微一笑,揉了揉玄羽的脑袋,道:“你怎么来了?赤羽没有和你一起?”
在扶风林养伤的时候,玄羽赤羽经常不请自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间久了自然就生出几分亲近,对钟明烛她总带着十二分戒备,可是在面对这两只小山雀时就会不自觉柔和起来。
鸟族不耐寒,玄羽进门前羽毛上还沾着雪屑,显然是飞了一路,冻得够呛。
“赤羽还在竹先生那,我想来朔原见识见识就跟主上过来了,不过刚刚她说现在外面不安全,让我到大姐姐这里躲一阵子。”说到这,她有些愤愤不平地挥了挥翅膀,“明明不安全还把我丢在十里外就走了,风那么大,我的翅膀差点被刮断!”
“是妖兽?”
玄羽点了点头,这时她暖和够了,便飞到了地上,化成少女模样才继续道:“主上说这一带几乎不会有妖兽出没,一定是其他地方出了麻烦,她已经去看了,还有她说——”她学起钟明烛的腔调,“不想给妖兽送口粮的话,记得把调查裂谷的那帮饭桶召回来。”
慕云皱了皱眉:“裂谷在东南一带,几乎靠着天虞山,裂谷中还有妖兽尸体,那也会受影响?”
“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主上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玄羽自小就跟随钟明烛,对她极是信任。
慕云寻思片刻,便点了点头,“多谢提醒,我会尽快安排的。”
之后,她先安顿好玄羽,然后便传信号召回在外修士,并送信回僬侥,调派珍宝阁高手前来南明山庄。
朔原上有妖兽伤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南明山庄。
如此一来,内忧与外患齐备,山庄内的气氛又紧张了几分。好在南明山庄结界牢固,又有多名化神高手在,局面才没有乱套。
只不过墨祁玉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离开了。那十二人皆是元婴中后期高手,仍死伤大半,换做是他,怕是连逃都逃不掉。他只能继续窝回客栈,祈祷墨沉香能早点过来替他解围。
而在南明山庄人心惶惶时,天虞峡谷中缓缓前行的一队人马尚不知朔原上发生巨变,他们神色轻松,除了寒冷外再无其他担忧之事。
一共有二十几人,正中是一个容貌英俊的年轻人,看起来应是这行人的首领,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披着厚厚的斗篷,可即便如此,她看起来还是被冻得不轻,需不时捻诀祛除身上的寒气。
“还有多久啊。”终于,她忍不住问道,声音清脆,很是好听。
“徒步比不得御剑,这还没过峡谷呢。”那年轻人有些没好气,“估计还要□□天吧。”
“那么久……”那少女吐了吐舌头,“我之前看地图,还以为顶多三天就可以了。”
“我早就让你不要跟来。”年轻人板起脸,似想趁机训斥几句,只是目光落在少女脸上,语调就软了下来,“妹妹,再忍耐几日,到了南明山庄,我给你挑件好法器。”
“哼,我才不稀罕,不就是冷了点。”少女撇了撇嘴,口气颇是不服,只是下一瞬,神色中却闪过几分黯然,“云浮山也是冰天雪地啊。”
这两人正是丁灵风和丁灵云兄妹,他们和其他千里迢迢前去南明山庄的修士一样,也是因苍梧剑而来,只不过目的却另有其他。
天一宗出事时,风海楼并未告诉丁灵云实情,只道师父召他回去有要事相议,直到邪道围攻云浮山,丁灵云才知道门中巨变,想回去却被父兄扣住。后来,当她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偷偷溜回云浮山,那里已被冰雪封住。
一晃三百多年过去,她再也没有听说任何有关天一宗的消息,一直随身携带的玉牒也渐渐得愈发沦为摆设。
可就算是这样,她都从未解下过那枚玉牒,并且多年来一直在打探天一宗的动向,听闻苍梧剑重现的消息后,她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惊动天一宗,便执意要前来。
丁灵风知道她一直对当年之事颇有微词,又深知她的脾气,明白若是不答应,丁灵云说不定会一个人偷偷前去,又想:天一宗若真的出现,倒可以解了妹妹一个心结。于是就答应下来。
丁灵云虽尚未结成元婴,但是有火属法衣相护,丁灵风本觉得应当不会有事。谁知这里气候比想象中的更恶劣,见妹妹强耐着寒气的模样,他心中不知有多后悔。只不过若现在改变主意,丁灵云必然不依不饶。他只能稍稍放慢步伐,是以一行人虽然很早就出发,但是在天虞峡谷里耗费的时间比其他修士多了不少。
眼看天色暗下来,夜里比白日要冷上数倍,丁灵风正寻思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会儿,忽地感到前方传来浓烈的妖气。
“不好!备战!”他当即喝道,随即一把扯过丁灵云,另一只手抽出灵剑,张开结界将两人护得密不透风。
扑簌扑簌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蓬松的雪地不多时就出现多处拱起,并迅速逼近他们,当靠近至几丈开外时,只见一团黑影自雪下窜出,划出一道冷光,利箭似的朝丁灵风扑去。
丁灵风自幼跟随父亲修习家传功法,修为颇精纯,那黑影去势极快,他的动作却更快,长剑一挥,那团黑影就被一分为二,落到地上时还在抽搐,只不过已无法造成更多威胁。
那是只冰蓝色的蝎子,尾部的尖针上泛着诡异的紫色,显然是有剧毒。
“小心,有毒。”丁灵风急忙提醒道,只是却有些晚了,话音未落他就听到一个手下发出一声惨呼。
只见那人捂着脖子倒下,倒下时灵海已溃散,不多时身体就化作了粉尘,那些妖兽则一拥而上,开始争相吞噬自那处散开的灵力。
丁灵云见状,面色愈发惨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她面前死去。当初随天一宗下山剿妖,她有卢忘尘保护,连灵剑都没拔出过几次。
“啊!”又一个手下受了伤,血自伤口涌出,在雪地上刻下暗红的印记,血腥味与妖气混在一起,令人作呕。丁灵云怔怔望着那些散发着瘴气的妖兽,只觉足底生凉,试图去取灵剑的手虚握着,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妖兽。”丁灵风焦急道,那些妖兽多是蛇虫,单只并不厉害,可是数量实在太多,其中不少还有毒,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眼见已有不少手下受了伤,他知道拖延下去凶多吉少,便念咒挥出一条火龙,口中道:“走!”然后拉着丁灵云踏上飞剑,紧跟那条火龙冲出妖兽包围,手下见状纷纷跟上。
得飞剑相助,他们一下子和妖兽拉开距离,只是那些妖兽哪里愿意放过唾手可得的猎物,在下方紧追不舍,夜色下,情形即是可怖。
峡谷中风极大,御剑很容易出意外,不多时,就有两个手下被狂风吹落于地,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妖兽吞没。
丁灵风咬牙不回头,生怕稍有松懈就会失了平衡,前方不远就是峡谷出口,他已经能看到开阔的冰原,以及缀在冰上、犹如镜子一般的湖泊,正思忖是否能以水阻止那些蛇虫妖兽时,眼前忽地掠过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比之前更为浓烈的妖气涌来,他听到丁灵云在身后尖叫了一声,下一刻就觉得手臂一痛,身子当即如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和丁灵云一起重重摔在冰上。
伤了他的是一头一人高的雪狼,血红的眼中闪烁着暴虐,尖锐的牙闪着寒芒,一击不成,立即调头再度扑来,这次却是扑向了修为较低的丁灵云,它能够分辨哪种猎物更容易对付。
“妹妹!”丁灵风一只手已失去知觉,勉强用另一只手举起灵剑试图张开结界,可因受伤之故,挡住丁灵云的结界脆弱不堪,一下就被雪狼的利爪碾碎,而丁灵云手中无法器,更是被恐惧摄住了心神,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徒劳地睁大眼。
她盯着雪狼的獠牙,仿佛看到了死亡的符号,紧接着,她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淡青色的灵气罩住了她,看似轻纱般柔软,却令那雪狼的尖爪停在了几寸外,再也无法逼近分毫,随后,七枚灵符自天儿降,化作流光分别点入那妖兽的头尾、躯干和四肢,雪狼眼中的血光渐渐暗下去,维持着飞扑的姿态一动不动,在寒风中很快就被冻成了冰,随后,淡青色的灵力自冰中飘出,霎时,那块冰就碎成了粉末。
第116章
峡谷方向; 法咒发出耀眼的光; 爆裂声此起彼伏; 不多时; 瘴气就渐渐散去,之前那群妖兽也被剿灭了。
丁灵云的思绪自一片空白中缓缓恢复过来; 她起身; 走过去扶起丁灵风,然后才鼓起勇气看向出手救了她的那道身影。
那人看起来很熟悉,却又散发着陌生感。
紫衣玉冠的青年凝视着前方战况; 见妖兽被灭尽,便自储物戒中取出一张灵符往上一抛; 那灵符顿时化作几道灵光往不同方向奔去。他腰侧的玉牒上刻着独特的玄色云纹; 昭告出其身份,而他身后的二十余人皆着青灰色长袍,腰上也悬着质式一模一样的玉牒。
丁灵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玉牒,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试探地开口道:“风师兄?”
青年转过身; 打量了她一番; 也露出稍显意外的神色:“丁师妹?”
千钧一发之际,出手救了丁灵云的竟是风海楼,他身后则是随行的天一宗弟子; 皆是门中精锐。
丁灵云印象中的风海楼仍是当年那个温润宽厚的少年,总是面带笑意,从不知生气为何物; 就像一块羊脂玉。如今的风海楼却仿佛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岩石,瘦削的脸上无一丝笑意,她快要认不出来了。
“风师兄!真的是你?”丁灵云几步奔到风海楼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曾经她一度记恨风海楼,一言不发将她丢在僬侥。
——我是天一宗弟子,岂是贪生畏死之辈。
不知有多少次,她都如此愤愤不平地想,觉得自己被看轻,不被信任,对方甚至没有和她商量就替她做了决定。
而今重逢,恨意却蓦地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激动、伤感以及怀念。看到风海楼的样子,她就知道,这几百年来他过得一定很苦。
换做任何人,都将在悔恨中辗转难安。
“风师兄,你们来这,是为了苍梧剑吗?”她小心翼翼道。“那传闻是真的?”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风海楼身后,那里有不少她熟悉的面容,有她在回廊峰的师兄师姐,可是却没有她最为记挂的另一个人,于是她又道:“长离仙子呢?她来了吗?她、她还好吗?”
风海楼还没作声,不远处忽地又有妖气传来,似乎是一小群元婴妖兽,瘴气比之前更为骇人。
是十几头雪狼,看起来与被风海楼诛杀的那头是同类,之前那头多半是落了单。那雪狼只一头就极难对付,现在一下来了那么多,单看就觉得凶险异常。
丁灵云不禁退了一步,露出惊恐之色,风海楼瞥了她一眼,身子微斜挡住她,随后手一挥,道:“备战!”
身后门人立即列出防御之阵,将丁灵风等伤者护住。
虽然表现得很镇定,但风海楼神色中仍隐约露出紧张,他执符在手,屏息凝神等待着妖兽靠近,等待着最适合的时机,不敢有丝毫懈怠。
天一宗此次出动了近百人,只不过抵达朔原后就兵分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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