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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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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吻令她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小小的太平便总是闹着索要她这样的关照,不知从何时起这动作便成了她的习惯; 现在又成了婉儿的习惯。
  她还想起了更早以前,遥远的小时候,母亲搂着她; 说起那个相面术士的事。
  “那术士虽是胡说八道,却也对了一件事,这世道上女儿未必便不及儿子可靠,更未必就不及儿子能带来富贵荣华。”
  母亲说这话时不无遗憾,毕竟她们姊妹三个中倘若有一个能是男孩,也不至被哥哥们那样凌铄,但母亲也从不曾因此便轻视了她们。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武氏起自商贾,虽也幸而获得高品,行事间却始终脱不了眼前的那些蝇头小利。她的两个哥哥尤其如此。出身自弘农杨氏的母亲却深知女儿们的价值,尤其是高门女儿。
  后来她亲自向天下人证明了母亲的正确,女儿为家族所带来的荣光并不比儿子差,母亲为此十分骄傲,直到她杀了自己的姊姊和外甥女。
  她无从猜测母亲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也从不曾和母亲提起过任何关于姊姊一家的事。母亲也一直若无其事地享受她作为皇帝岳母的荣光,直到死前牵着女儿的手时,才终于遮遮掩掩地提起了这件事。
  却是为了让她照拂贺兰敏之。
  她以为当时的自己便已完全明白母亲的心情,明白了一个将死的老人对身后事的惦念执着,却直到今日才发现,当年的她根本就不懂母亲的心情。
  贺兰敏之之于母亲,尤似今日上官婉儿之于她。
  无论他们是德行出众的俊才隽秀,还是怙恶不悛的浪荡子弟,无论他们有没有文采,是不是美艳冠于天下,他们都是她们晚年生活的唯一陪伴,是太平或晟或暅都不能代替的慰藉,也是她们身后最当忧虑的人。
  她静静地看着婉儿,嘴角上自然绽放的微笑不知不觉便淡下去,手撑着起了身,不知不觉地蹙眉,婉儿察觉了她的变化,轻轻甩着手臂,一面唤她:“阿曌?”
  她扯出一抹笑,伸两手替婉儿揉捏臂膊:“上了年纪,不及你,这样操劳一夜,还这么有精神。”
  婉儿薄薄地红了脸,低头垂弄发丝,轻轻地笑:“阿曌不输当年。”
  她不觉生出些小小的得意,却也毕竟是腰酸背痛,不敢狠夸了厉害:“总是老了,不及从前灵敏。”看小奚在门口探头探脑,懒洋洋吩咐一声,便有人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
  今日婉儿倒是肯穿了博冠广袖来哄她,她倒只穿了套玄色衣袍,为了应景,便执了一柄麈尾,与婉儿的装束两相对照,彼此一笑。
  婉儿还没忘了昨日的正事,用过饭后,将那紧要的三封疏来问。她知道这三件事为的是什么,背后的人也猜得□□不离十——太平得她的宠爱,仅此一事,便不知要惹多少人厌烦,办了好几件大事,也少不了惹人眼红,再加上她得罪过的那么多人,这些人成不了大气候,拧成一股,却也讨厌。
  好在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文武百官,谁不曾有几个出格的家奴部曲,谁又不曾私下里干些勾当?若一一细究,朝堂上早就没人了。最好的处置,便是两面应和,各退一步,那些人得了甜头,解了心中块垒,是为安抚,太平亦不曾有大损伤。
  她想得明白,便命人去唤太平来,人还未至,想起太平身边这些人的是非,心中一动,唤过婉儿,郑重命她将奏疏另誊一份,只记大略,不书名姓,毋使太平知道弹劾之人是谁。
  倒不是真不愿太平知道这些人——弹劾奏疏都须经官长审查,凭太平之如今,想要查出上疏之人是谁,简直易如反掌——而是不愿婉儿与太平牵扯过深,以致日后受累。
  不知婉儿有否体察她的深意,只见这小东西领受了她的暗示,不但在时不曾通言语,事后亦不曾向外传信。
  她知道这未必全是因了昨日,却依旧心生欢喜——无论婉儿将她当作什么人,总是将她放在了心上第一。
  她就在这隐秘的欢喜中召见了她的两个孙辈。这两个小儿郎近些时候常随暅到上阳宫觐见,偶然也独自前来。他们两个都不像守礼那般木讷又拘谨,见面也只是依礼节叩见,对待她如严君而非祖母。恰恰相反,这两个孩子都会对着她撒娇撒痴,说些又天真又吉祥的孩子话,千里是个小胖子,为了她学了胡旋舞,扭起来如一击落空只得在地上翻滚的鞠球,又可笑,又可爱。守仁则像足了他的阿耶与姑姑,时不时说两个笑话,说话时抑扬顿挫,任是什么事,都能描述得活灵活现。
  她横竖也是闲来无事,叫孩子们到眼前说说话,看着他们青春活泼的模样,老来懒散颓丧胆心思也能散去不少,算起来今日还可留他们用晚饭,正好让婉儿也与他们说说话。
  千里和守仁结伴来了,一瘦一胖,走得急了,胖的那个出了汗,晃悠悠的,与瘦的那个一对比,甚是可笑,她不自觉就笑出声来,早早命两人免了礼,叫到近前,先逗守仁:“走得这么急,是又听说了什么笑话,要说给祖母听?”
  守仁却一反常态,扬起头,期期艾艾地叫“陛下”,她一怔,转头去看千里,这胖小子鼓着脸,拱着手,愣头愣脑地道:“臣扶阳王千里有事启奏陛下。”
  她敛了笑,直直地看着他,两个小东西被她看得出了汗,扑通一下跪下去,千里低了头不敢说话,守仁倒还直起腰,微有些瑟缩地道:“孙儿…臣…臣前些时候向大哥…邵王他讨了一只鹦鹉,这鹦鹉回家后,凭臣怎么逗,都一直不肯说话,臣一生气,打了这畜生两下,它…它就挣出笼子,一路飞走了。臣派人去寻,却是飞到了绮云殿…还开口说了话。”几次停顿,最后更是偷眼来看她,似是等她的反应,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小郎君,看得他出了更多汗,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还是千里补道:“这畜生口内只叫着‘上官婉儿’,一意只向绮云殿内殿里飞,若是有人问它‘上官婉…上官娘子是谁’,它便说‘是狗仗人势的歹人’。”听她哼出一声,唬得一下趴在地上,胡乱叩首道:“这鹦鹉本是臣送与邵王的,送去时断没有说过这些胡话。且也不是臣主动相送,是邵王见相王叔那里的鹦鹉有趣,听说臣最善豢此物,苦苦和臣讨的。相王叔和我那里的几个寺人都可以作证。此事决然与臣无关。求陛下明鉴。”
  她猛地握住拳,向旁边一看,身旁立着的唯有高延福与阿庄,两人皆躬身上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她略一想,唤了高延福:“去叫太子过来——不要惊动旁人。”


第491章 行露(四十一)
  “阿家。”武希孟扶着腰走来; 一步一步甚是吃力,到她面前,却依旧微微躬了身,恭恭敬敬地行礼。
  韦欢忙将她扶住,眼看向她的肚子; 不自觉地露出些喜色; 再向后一看; 便又沉了脸,责备宫人:“怎么不抬舆跟着?”
  武希孟笑道:“是儿想多走一走,怕带了那东西; 有了指望,忍不住偷懒,所以不叫他们带。反正一日也无事; 若真走累了; 再叫他们去取就是——姑姑说了,越到这时候; 越要多走动; 免得胎儿太大,反倒不好。”
  韦欢哂笑道:“她又不是医生,说的什么,你倒是都信!”
  武希孟但笑不语; 韦欢亦不过白说一句,看她气色极佳,微笑着点了点头; 恰也是午后无事,便陪着她在花园中走了一走,说起近来守礼办事得体,家中管得也井井有条,妇姑两个都颇有得色,又说起冬日将至,不知婉儿会为女人社想什么新题目、又在哪里办下一次宴聚,次又有东宫琐事,譬如账目业田,并婴孩用具之类,说不几句,忽闻人报相王妃及相王的几位孺人来访武希孟。
  相王妃武氏与武希孟本是同族姊妹,又嫁了一对叔侄,平日常有往来,韦欢待她亦甚亲近,索性在厅中起了小小一宴,连太子诸妾侍也一道叫了来,除去韦欣之外,众人皆一召即至,韦欢挑了眉,问宫人道:“韦良娣在做什么?”听那人回说:“说是在立正殿陪伴太子,太子未有言,不敢离开。”心中一动,面上若无其事,眼睛一斜,却向佛奴使了个眼色,佛奴会意,使他徒弟金刚奴代侍酒馔,自己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天气刚好,不喝酒时微有凉意,略饮几杯,便不冷不热,相王妃本与她阿耶一般,善于迎逢,更又有武希孟将生产的喜事,妯娌姊妹,无论真情或是假意,面上都是欢愉异常,口中好话连连,捧得两个主人满面欢笑,武希孟虽未饮酒,也如醉了一般,两颊酡红,韦欢更经不住几个小辈们劝,取来竹笛,吹奏一曲《玩花子》,相王何孺人起身舞蹈为贺,曼妙轻盈,若掌上飞燕。
  日暮后还未尽欢,韦欢见武希孟与相王妃聊得高兴,索性吩咐更上菜肴,又自教坊叫了两班清乐,让这些小辈尽情玩耍,因饮了酒,有更衣之意,扶着人如侧殿登东毕,步出殿外,略走几步,还不见佛奴回来,将眉一蹙,唤王德道:“去看看佛奴在哪,可得了消息了?”
  王德虽应声而去,韦欢依旧觉得心中不安,唤过一人:“去看看韦良娣和太子在做什么。”待人走后,还不忙回去,就在院中坐着醒酒,片刻后却见何孺人出来,细腰盈盈,步态袅袅,我见犹怜:“阿嫂不在里面行令,在这里坐着干什么?莫不是怕输,所以逃席了?”
  韦欢笑道:“我已不胜酒,你们自乐你们的,不要管我。”
  何孺人还不肯便走,只笑道:“主人不在,光是我们,有什么意思?”挽着韦欢的手,又道:“听闻阿嫂常读诗书,还在宫中起了诗社?不知这社是什么样的,我们能不能也参加一回?”
  韦欢将手自她手中抽回来,淡淡道:“我不去了,你们去罢。”
  何孺人讨了个没趣,只得道:“妾先进去了。”走不几步,回头看了韦欢一眼,韦欢慢吞吞地抬了眼,盯着她一看,她方含了泪,快步进去。
  韦欢不自觉地生出些烦躁,想一想,又唤佛奴的徒弟来:“今日我们这里,都有谁出去过?”
  那小阉人道:“只知二郎得了阿郎的令,诣上阳宫拜见陛下,旁的未听有谁出去。”
  韦欢刚要再问一句,迎面已见佛奴进来,这阉奴行步匆匆,远非平日她所要求的“不动声色”,到了韦欢面前,草草躬身,促声道:“小人过去时便听说殿下使王元起寻了大郎,尔后立政殿便关了门,不许与外间传递消息,韦良娣在侧。门口被赶在数丈之外,不知内情,但知殿下神情震怒,不像是好事。”
  喘一口气,又道:“小人派人内外问了一遍,又到宫门上去打听。说是约未末时分,上阳宫遣人来宣殿下——只是高翁一人,带数名心腹小寺,别无仪仗、圣旨,接了太子便快马驰驱往上阳宫去,亦无仪仗,只有千牛卫数十人骑马相从,回来时却与二郎一道。二郎惶恐惊怖,太子则面色铁青,回宫时连马鞭都忘了解,一到宫门便命人去省中传大郎。大郎一到,便召进立政殿里,紧闭宫门,韦良娣派人守着里面,王元起又着千牛卫守住殿门,不许向这里通报。小人亲去打探,还差点被那王…元起拿住。”将腰压得极低,沉声道:“娘子…要亲去立政殿看看么?”
  说话间王德也回来,忙忙道:“公主早上去了上阳宫,今日不回宫。”
  韦欢紧拧眉头,命王德道:“你去里面,就说我不舒服,请她们都散了罢,天已晚了,让相王妃与希孟同住,其余几个你看着安置——希孟即将临盆,你说话婉转些,多派人盯着,不要让她担忧。”又命佛奴:“今日值宿校尉是谁?
  佛奴道:“是敬永业。”
  韦欢点头道:“你与他招呼一声,若有万一,请他多加通融。你那些徒弟里,有力气的几个都叫过来,随我去立政殿。”
  看众人各自领命,方咬牙道:“备仪仗,去立政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补双更哈。


第492章 父子
  我堪堪赶在二更前入了宫,来时还有些犹疑; 觉得我们几个是不是太大惊小怪; 万一根本便没有许多弯弯绕绕,大晚上平白无故地闯来东宫; 传了出去,怕是要惹好大纠纷。然而一望到东宫门墙,我便知道不对——往常这里守备甚是松散; 今日却是更漏未尽; 便已开始锁门,极目看去; 又见里面影影憧憧; 似有不少人守在立政殿外。
  我忙弃辇步行; 快步冲到门内,守卫的唬了一跳,拔刀便喊:“是什么人?”待看清是我; 方收了刀; 恭恭敬敬道:“宫门将锁; 公主若是有事; 明日再来罢?”
  我看了这人一眼; 有些眼熟,仔细一想; 原是李暅为冀王时的旧随从,向他一笑道:“我与阿嫂约好的,今夜就住在这里; 若不去,怕不好——今日是敬校尉宿直?你是他的属下?”
  那人一怔,拱手道:“是。”见我又要往里走,却依旧拦住:“职责所在,公主恕罪。”
  我心中益急,敛容肃眉,恶狠狠瞪他道:“你叫什么名字?胆敢拦我,明日便禀府卫处分。”
  那人恭恭敬敬道:“臣王海宾,太子右卫长上,奉太子教令守卫宫门,职责所在,不敢有失。”却是毫不怕我。
  我既无计,只得将眼向后一望,冯永寿会意,带了十余名从人上前,刚要举动,却听门内有人道:“公主怎么才来?太子妃等得久,派小人望了几次了!”却是佛奴气喘吁吁地过来,到门口时站定,眯眼含笑,一如往常,又向王海宾笑道:“公主是奉太子妃召来的,怕宫门锁上,已和敬校尉先说过,校尉想是忘了提了?”
  王海宾面上便有些踟蹰,想一想,道:“某派人问问敬校尉。”
  佛奴笑将他手一握:“公主是太子亲妹妹,自家骨肉,想与阿嫂住一晚,难道还不成么?再说了,这一来一去的问,岂不耽误锁门?”
  王海宾方不言,佛奴满面微笑,躬身缓步引我进去,到得门内,便变了脸色,连声音里也带出哭腔:“公主来得正好,殿下正勒逼大郎,要迫我们大郎死呢!”
  我吓得心头一跳,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来,随佛奴匆匆往立政殿去,到正殿外已见外面围了许多人,有不少都甚眼生,一望便知不是阿欢的人。敬永业按刀立在门外,两眉深蹙,见了我来,嘴唇微张了一张,什么也没说,侧身让我进去,王元起在旁阻拦不及,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长乐公”,“主”字还未出口,被佛奴推了一把,便没叫出来。
  数十枝成人手臂大小的二尺白烛齐齐燃着,将殿中内外照得如前世的医院一般苍白刺眼。
  阿欢与守礼就在这亮光的正中直直跪着,背对着我,两人的背脊都挺得笔直,听见响动,也不曾有片刻回头。
  反倒是在他们身前负手而立的李暅向我看来,不悦地问:“你来做什么?”他身边跪着泪痕尤在的韦欣,还有四五个阉人,这几人原本都有些凶神恶煞,见了我来,反倒有些瑟缩,一齐向韦欣张望,韦欣倒是挤出些笑来:“这么晚了,太平不回家,到东宫来做什么?”
  殿中忽地爆出“啪”地一声,将几个阉竖吓得一跳,我倒没什么意外,眼望阿欢,她则淡漠地看向李暅:“韦良娣直呼太平的名字,不分尊卑长上,我已罚了她,求殿下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再多追究。”
  李暅脸上的愤怒还未及释放,便已变作愕然,连韦欣也没来得及表演,只能捂着脸,瞪着眼看阿欢,阿欢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笔直地跪着。
  这样严肃的时候,我却无端有些想鼓掌叫好,更多却还是担心她和守礼,几步上前,郑重地向李暅行了礼,李暅并不曾命我起身,我便也跪在地上,盯着他道:“听说阿兄要逼死守礼,此事是真是假?”瞥见他脚下的马鞭,心头一颤,余光向守礼一瞥,守礼紧紧咬着唇,两眼直直望着李暅,目不斜视。
  李暅哼出一声,向后一倒,坐在了阶上:“你自己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我便转了头,温和地看守礼,轻轻笑道:“大郎告诉姑姑,阿耶为什么生你的气?”
  守礼不说话,只是捏着拳,身子微微地颤抖,眼中分明有泪,却不肯流出来,我悄悄向阿欢一看,阿欢明明没转头,却似看见了我的疑惑,淡淡道:“我一来时,就只见殿下在责备大郎,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看殿下神情,想是杀父弑君、悖逆难容的大事了?”
  李暅被她噎得一跳,自地上窜起,猛地上前一步,怒道:“放屁!”扬起手,我怕他打人,忙向阿欢身前一挪,扯着他的手道:“到底是什么事,阿兄说出来,我替阿兄分辨分辨,看是真是假,若是真闯了祸,也好商量着解决。”
  李暅见我在前,便气哼哼地收了手,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休息。”
  我如今方识得安定公主素日之玲珑圆滑,忍住怒气,挤出笑道:“大郎是我看着长大,素日并无行差踏错,怎么忽然就惹阿兄生这么大的气?别是误会罢?”故意去看韦欣,韦欣冷冷道:“他私下里议论上官承旨,被人告到陛下那里,陛下震怒,召我们殿下前去逼问,连二郎也受了好大一场牵连——就凭这个,也叫做素行无亏?”
  我心中一沉,看李暅道:“阿娘特地召阿兄过去,就为这一件事?”李暅点点头,哼出一声,再看守礼时眼中似要冒出火来,我想一想,方道:“阿嫂与上官承旨素有往来,又同是女人社中人,大郎素日不是多话的人,一贯也极仰慕上官承旨的才华,怎会私下议论他?阿兄想想,阿娘原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是已确定有这事,还只是怀疑?若是有人诬告,我们当仔细查明,免得旁人借机生事,怪罪大郎是小,牵连到阿兄就不妙了。”
  李暅显然是被我最后一句话打动,踟蹰片刻,刚要开口,韦欣却已冷笑道:“到了这时候,已然是牵连到殿下身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慢慢起身,挽着李暅道:“大郎幼时与相王同受学于上官承旨,相王调皮,常常逗弄大郎,上官承旨管教不得,大郎因此怀恨在心,岂非情理之中?”看我一眼,又道:“公主来得真是及时,我以为天已晚了,宫门已关,连我们殿下平日进出都要凭制令,想不到守卫竟能放公主进来。”
  李暅沉默不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欢,道:“此孤之家事,太平你不要管了,让你阿嫂带你早些下去歇息罢。”
  说话间已让人来扶我,我甩开来人,膝行至李暅身前,定定看他:“守礼是阿兄的亲生之子,阿嫂是阿兄的结发之妻,阿兄离都,他们二人代阿兄承欢膝下,内尽人子之孝,外拒奸邪之侵,战战兢兢,始终如一,终于换得阿兄平安回都,复有太子之位——阿兄当真一丝情面也不顾么?”
  李暅讪讪道:“我只是行家法,并不曾想要他的命。”韦欣却冷不防道:“在都中历经风霜雪雨,备尝艰辛的是我妹妹,不是大郎。若无大郎,只怕阿欢还少受许多搓磨呢——又非她亲生之子,一心一意地护着,却是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守礼与阿欢具是周身一震,守礼唤了一句“阿娘”,扭头看看阿欢,又看看我,张了半天口方道:“姑姑。”
  我忙去扯他的手,却被他推开,韦欣更冷冷道:“你亲阿娘便是掖庭贱人,生下你也不能养,自己把自己气死了,你倒是像她,气性大得很,连上官承旨也敢记恨。”
  我看见李暅又露出嫌恶的神色,张口似要说话,忙站起身,大声道:“阿兄说到底还是怕阿娘怪罪。我明早就去求阿娘,将事情原委问得清楚,若真有什么事,再叫守礼承担不迟。”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阿兄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受牵连的。”
  李暅嘴张了几张,终是叹息一声,叫我:“太平。”
  我没有理他,扶着阿欢和守礼起身,一步一步走出去,到门口时李暅又叫我:“太平。”
  我回头看他,见他手伸出来,说了一句:“我和你…”去字已做出口型,被韦欣扯了扯衣角,又缩了回去,垂了头,耸着肩,又自言自语般地叫了一声“太平”。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说好的双更…要推迟到明天…不过今天也很肥…啦…(顶锅盖跑)


第493章 同行
  阿欢膝有旧伤,我便与王德两个优先搀扶了她; 出门时看守礼还失魂落魄的模样; 忙对佛奴使个眼色,佛奴快步将守礼扶住; 看阿欢一眼,低声道:“大娘子那里恐怕不好去。”
  阿欢将身子大半靠在我手上,沉声道:“大郎住我那。”
  佛奴便答应着随我们在后走; 守礼倒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 迟缓地转了头,讷讷道:“阿娘; 我…”
  阿欢将他一瞪; 守礼便低了头不说话; 我们沉默地到了地方,我便要去看阿欢的膝盖,她将我挥开; 指着守礼对忙着上来看视的王德道:“先替大郎看看。”
  王德便回身看守礼; 守礼更低了头去; 嗫嚅道:“儿…去侧殿罢。”
  我知阿欢的意思; 袖了手在旁站着; 阿欢将眉一竖,冷冷道:“你亲阿娘生你时难产; 抓着我的手将你托付给我。你自出生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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