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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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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欢劝我不得,不过沉默而已。


第55章 吃梨
  我那几个伴读既是随驾巡游,又不用再去学堂应卯,全都清闲得很,听我叫人一问,纷纷回说哪日都有空,叫我只管办就好。我便和父母报备过,寻了一日下午,借流杯亭的地方设了宴席。崔明德几个都与我相熟,大家招呼一下即可,独孤绍却是头一次相见,裴兰生就引她向我见礼,独孤绍族中排第十六,我便笑道:“十六娘。”想起韦欢说的话,下意识地便转头去看崔明德,果见一向清高孤绝的崔明德破天荒地凑到我身边来,独孤绍见了她,竟忘了同我说话,扬起下巴,露齿一笑道:“这不是崔二么?你的踏雪诗做得怎么样了?写了一句还是两句?”
  崔明德不知从哪寻来一把羽扇,将扇子盖在下巴上,慢条斯理地道:“公主面前,这样无礼,这便是你独孤家的家风么?”
  独孤绍哼了一声,方对我笑道:“臣从未入过宫,不知宫中礼数,有怠慢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上次只远远一望,样貌看得不甚清楚,今日见了面,才觉出她到底有多高——崔明德与韦欢身形都算长了,独孤绍却比她们两还要长出一大截,便是弯腰行礼的时候,眼睛也几乎与我的眼睛平齐。崔明德是清瘦秀丽的容貌,望之如月中神仙,不近烟火,独孤绍却是高挑丰满,颇有几分胡姬的冶艳气,细看时,她眼珠倒是褐色,鼻梁却如胡人般高挺,眉毛浓密,唇如朱丹,下巴微丰,肌肤胜雪。她来时穿着披风,戴着浑脱帽,踏着乌皮靴,我便想是不是穿了胡服,这会儿见她脱掉披风,果然一件大红翻领的胡服皮裘来,大冷的天,她却也不把衣服系好,反倒露出胸口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十六岁的年纪,深沟险壑却已然清晰可见。
  崔明德见了独孤绍里面的打扮,万年不动的脸色也不觉变了一变,蹙眉轻骂了一句:“奇装异服!”
  崔二娘当众骂人倒是头一回,我不免看了她一眼,又看独孤绍,独孤绍却只作听不见,笑对我道:“寒门清舍,头次觐见公主,也没甚么好东西进献,只有一副七宝马鞍,恳请公主不嫌鄙陋,赏脸收下。”说着她身后两个侍女便抬上来一副鎏金嵌宝的银马鞍,两个宫人去接,却没接住,独孤绍颇有几分自矜地道:“臣的侍从没什么长处,只是力气大,宫中贵人娇弱,她们两个拿的东西,怕要四位贵人才好抬动。”
  我见她连侍女都是人高马大的胡姬,知道此言不虚,客套几句,命宦官们去抬,却是用了四五个黄门才稳稳抬起,我心里暗暗称奇,越觉得独孤绍不一般,客客气气地与她见过,引她入座。
  其时人已到齐,馔馐具备,便命教坊奏乐,谁知丝竹声方悠悠扬扬的起来,独孤绍便向我道:“今日既是蹴鞠,阖不奏军乐?”
  我一向喜欢轻缓的乐曲,不爱这些军乐、鼓乐,听了这话不免犹疑如何婉拒,却听韦欢从旁道:“陛下寝殿去此不远,军乐嘈喧,不宜鼓奏。”
  此宴特地选在曲水之侧,又再四申明只叙年齿,不论尊卑,因此韦欢与我同座,独孤绍与裴兰生在旁边坐了一席,她对面隔着水处却是崔明德与崔顺德。
  崔明德听韦欢的话,接口道:“本是闺中游戏,又不是阵前打斗,不必奏那些激昂的曲子。”
  她说了话,便有几人附议,独孤绍只好闭了嘴,夹起一片鱼鲙,举在眼前看了看,嗤笑一声,道:“这刀工不过如此。”
  这是宫中鲙人片好的鱼肉,已是薄如飞雪的一片了,她竟还嫌弃,我有些惊奇,笑问:“十六娘的意思,是见过有人切得更好的?”
  独孤绍笑了一笑,特地看了崔明德一眼,起身道:“二娘若不嫌弃,可以叫他们把鱼鲙端上来,我为二娘切鲙。”
  我心下好奇,便叫人取来一条鲫鱼,又拿来切鲙刀,独孤绍大咧咧走过去,拿一张白纸铺在鱼下,懒洋洋站着,将刀在手里一转,向空中一抛,重新接住,又对崔明德一笑,崔明德早已停了箸,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独孤绍一般,独孤绍撇了撇嘴,刀舞如飞,刃不转切,顷刻间便将一条鲫鱼剖切得干干净净,侍从将盘子端来,但见盘中鱼肉莹白光润,累如叠縠,夹起一片,竟如蝉翼般近于透明,蘸以蒜齑、橙丝,入口嫩滑,全无腥气,不由拍案叫好。
  独孤绍得意洋洋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将切鲙刀扔在桌上,擦了擦手,依旧回到席上,彼时那一盘鱼鲙已经遍传四座,惹来啧啧赞叹,独崔明德危坐不动,侍儿将盘子端在她面前,她也不看,只道:“我已用好了。”
  我见这两人之间实在怪异,拿眼去看韦欢,韦欢附在我耳边悄悄道:“崔氏与独孤氏本是世交,前些年不知怎么生了些龃龉,就突然断了来往,连她们两个见了面,也如仇人一般。”
  我方知就里,悄声回应道:“我还当她们是好友呢,原来竟是仇人——若是这样,一会蹴鞠,不会打起来罢?”
  因在众人之前,韦欢不好拿白眼翻我,便暗暗地在我手上一拍,道:“你当她们是田舍村妇么?还打起来!”
  我摸着被她拍的地方笑嘻嘻道:“这可说不好,你也不是田舍妇,还不是将我打了。”
  韦欢将箸一放,面上还带着笑,嘴里气哼哼地道:“早晚我给你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我将自己的蒸梨拿在手里,从下面递给她道:“莫气,莫气,吃个梨润润。”
  韦欢到底没忍住横了我一眼,恼道:“梨只有你这里有,我吃了,像什么样子?”
  我低头一看,果然只见我面前摆了一盘三个梨,旁人的席上都是肉食,索性将盘子里的梨都拿了,递一个给独孤绍道:“十六娘好刀法,送你一只梨,多谢你的鱼鲙。”
  独孤绍倒不见外,接过去就咬了一口,边吃边笑道:“正好口渴,多谢多谢。”
  我将另一只递给崔明德,道:“久闻二娘善阮咸,何劳弹奏一曲,以为助兴?我也没什么酬劳,把这一只冬梨送与二娘,如何?”
  崔明德怔了一怔才接过去,道:“敢不从命。”
  等她起身去弹阮咸,我才拿着剩下的一只梨回来,却不入座,只是递给韦欢,笑道:“此宴全仗四娘操劳,谨以此梨作为酬答,四娘不要嫌弃。”
  韦欢抽了抽嘴角,接过梨子,道:“朋友之间,不必客气。”


第56章 宝器
  我还是头次宴请朋友,没有父亲、母亲、李晟、李睿搅局,场面既轻松又快活。
  崔明德应我之请,拨起阮咸,韦欢便悄悄向我道:“独孤绍才出了风头,崔二必也要卖弄一番。”话未说完,果见崔明德十指翻飞,奏起一曲《千秋乐》来。
  《千秋乐》本是教坊大曲,每一演奏,多则上百,少也要十余人才得,崔明德却只用一部阮咸,便将那昌平欢快之气演奏得*不离十,且这乐曲是越奏越快,开头并不激烈,崔明德偏要一开头就运指如飞,将整个调子都改得快了,教坊的乐伎只跟了几个音便跟不上,十数人皆停了乐器,惶恐不安地退开谢罪。
  《千秋乐》我是听惯了的,然而一经崔明德改编,却觉昌平的喜气之外,又更多了几分激烈恢弘,仿佛真有家国千秋的意思,而非单纯的贺寿之曲,心内赞叹,又不觉看向独孤绍——我本以为她会不高兴,余光一瞥,却见独孤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崔明德,面露歆赏之色,等到一曲终了,还率先叫起好来,大笑道:“可恨一曲太少,再来一曲才好。”
  崔顺德不悦地道:“二娘又不是教坊中人,酒酣宴乐,一曲助兴即可,岂是鲜卑儿可随意使唤的?”
  独孤绍斜睨她一眼,笑道:“既是助兴,自然是兴尽才罢,如今兴致正浓,忽然中断,岂是宴饮之道?”一面说,一面把脸转向崔明德道:“二娘说是不是?”
  崔明德抬了抬眼皮,道:“有乐无舞,岂非无趣。不如十六娘为我一舞,我为十六娘奏乐,歌舞尽兴,十六娘以为如何?”
  独孤绍道:“那再好也没有了。”径自起身,就当着这许多人面把外袍一解,露出里面一件艳色窄袖翻领锦绣短袍,跨步上前,对崔明德道:“请。”
  崔明德看都不看她一眼,手指轻抬,乐声自指尖缠绵而起,却是一曲《簪杨柳》,独孤绍面露微笑,款扭腰肢,振袖而舞,真好似杨柳随风般舒缓从容,又似落花绕树般绸缪缱绻,满座见此,无不微笑叫好,我也扯着韦欢的袖子道:“我只当十六娘是豪爽大气性子,想不到她竟也能为此柔顺之态。”又见独孤绍反身折腰,那一片酥胸如白雪般倒在眼前,竟有些脸红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掖了掖衣襟,又羡又妒地道:“我这辈子大约也长不到这样罢。”
  韦欢本来还在饮酒,闻言一顿,斜着眼将我一打量,道:“你这身长,若长了这样一对,才是吓人。”
  我哼了一声,伸手将她的酒杯夺下,放在自己面前,愤愤道:“少喝酒,喝多了,光拿我取笑了。”说话之时,忽听乐声急切,原来崔明德突然改奏起了《破阵子》,向场中望去,只见独孤绍一闪便直起了身,手一扬,顷刻间便换成了军舞,崔明德急节而奏,独孤绍亦急节而舞,乐声愈急,回旋亦速,仿佛追赶一般,我们都情不自禁地鼓掌喝彩起来。
  崔明德弹完一节,又换了幽婉的《离别难》,独孤绍便顺为怅慢之舞,崔明德不等她舞完一段,转而又奏起《剑器子》,独孤绍恰舞到我案前,便以双箸为剑,改作剑舞,兼以胡旋,迅疾非凡,崔明德见她作了胡旋,下手愈发轻快,原本还看得出拨的是几弦,渐渐的指尖随风幻化一般,只知在此间来回,却不知究竟落在何处,独孤绍轻笑一声,亦回裾转袖,身似疾影,舞旋莲花,我本来要去夹菜,却又看得忘了,一双银箸悬在半空,待听铮然弦断,才如梦初醒,忙要鼓掌喝彩,不觉落了掌中之箸,不及羞恼,却听左右也传来几声闷响,原来不止我一人看得出了神。
  崔明德弹奏太急,额头沁出一层薄汗,面色也微微发红,只风度依旧,放下阮咸,翩然入席,向四周微微一看,我们这群看客这时才奋力喝彩,唯恐声音不大,无法表达心中之钦佩。
  独孤绍也走上来笑嘻嘻地向四面一扫,她早热得出了一身的汗,连肌肤也热得红透了,那汗水亮莹莹地挂在额头、两颊、脖颈、胸口,粉腻腻的一片,正如“人面桃花”。
  我见独孤绍这模样,心不觉砰砰地跳,顺手就去握韦欢的手,低声道:“阿欢,独孤绍真漂亮。”
  韦欢低声回道:“她们一个跳舞一个奏乐,忙活这么大一场,你这主人不想着如何招呼,却只顾着人家漂亮!”
  我被她提醒,才想起正事,忙对韦欢使个眼色,她便替我端了酒,我们两一道过去。我先倒了一杯酒,向独孤绍道:“十六娘舞技诚乃一绝,人间物类无可比拟。”
  独孤绍对我一笑,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一对酥胸微微颤抖,看得我心里也跟着一上一下的,一面再次怀疑起自己将来能不能长到这样。母亲贵为天后,她的那对东西乃是国之重器,天生一片雄伟霸气,然而若和独孤绍比,却未免还少了几分活泼挺翘,我若遗传自母亲,在大小上的天分倒尽有了,只不知形状如何——韦欢的形状倒是挺好,只可惜现在还小了些,不知将来能否飞黄腾达,成为巨宝?崔明德那平板身材就不必提了,她这人从头到脚都是后世所谓“禁欲系”,没道理身材就会例外;裴兰生似乎比崔明德要大一点…打住,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回过神来,只见独孤绍笑盈盈地看我,偶尔向崔明德投去得意的一瞥。崔明德难得地露出几分不悦,韦欢蹙了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将托盘递到我身前,一字一句道:“二娘不敬崔二娘么?”
  我尴尬地一笑,倒了一杯酒,递给崔明德道:“二娘为曲,殆为天音,这阮咸乃是凡品,承受不了这等仙乐。”
  崔明德淡淡道:“公主过奖了,是崔某学艺不精罢了,哪有什么天音不天音的。”
  她既与独孤绍交恶,处处都要争个高下,比斗中失手断弦,已是略逊一筹,我敬了独孤绍,又迟迟不来敬她,生气也是自然,我知道她这份心思,忙道:“我有一具古器,二娘若不嫌弃,等回京以后,我便叫人送与二娘,日后二娘若再有兴致,便用那具阮咸,没得让这些凡物伤了二娘的手。”
  崔明德面色稍霁,接过酒杯,抿了一口便放下,我只怕她不高兴,忙就满饮一杯,我一向酒量不宏,今日虽是用极淡的果酒,两杯下肚,也觉意有微醺,刚想回座,却见独孤绍挑了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原来崔二弹的是仙乐,我跳的却是凡舞,是我的舞玷污了她的乐曲,真是对不住。”
  数九天气,我头上却一下便冒了汗,讷讷道:“十六娘的舞自然也不是凡舞,只是我没有什么舞具可以相赠…十六娘喜欢刀么?我有一把七宝短刀,还未开锋,便赠予十六娘罢。”
  韦欢忽然用力咳了一声,我略一怔,才知自己又办了傻事——独孤绍方才赠我的马鞍镶嵌的也是七宝,我再送把七宝短刀回去,一来一往,倒显得不愿欠她人情似的,可是话已出口,又不好收回,便也只好厚颜一笑,好在独孤绍竟颇识趣,笑嘻嘻道:“我生平最喜兵器,多谢公主厚意。”说着如男子般对我一拱手,径自回去,崔明德亦淡然入席,我长吁一口气,不大好意思地去看韦欢,韦欢趁着没人注意,对我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表情,又马上恭恭敬敬地端着托盘,随我回座,我见她这表里不一的俏皮模样,不知怎地,心里竟有些瘙痒似的,满心里又关心起韦欢的胸器形状来——不知等她长大几岁,比起独孤绍来又如何呢?


第57章 代沟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我竟生出几分晕眩的感觉来,头顶上似坠了千金首饰,沉甸甸的向一侧倒,想要摆正时,稍一用力,便又偏得太过,向另外一边斜了,不得已,只好将两手手肘支在案上,才勉强撑住了不晃,整个人都热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蒸笼里蒸的包子,又怕她们见我醉了要散宴席,忙扬声道:“酒饮得差不多,我们来蹴鞠罢。”特地向独孤绍一眨眼,笑道:“我可是备了彩头。”一招手,便有宦官将一百贯钱依次抬上来。
  在座众人大多富贵,光嘴上说一百贯,于她们其实算不得什么,然而我特地叫他们备了簇新的足两大钱,都用红绳穿着,用柳条筐装了几筐,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便显得这一百贯着实打眼。
  裴兰生怔怔望着那钱,半晌才郑重对我道:“不过闺中游戏,一百贯实在太多,且宴饮之间,以钱为注,未免流俗,恳请公主另换一物,作为奖赏。”
  独孤绍道:“兰生你这话却不对了,宫中之物,随便哪个,都未必比一百贯少,再说我们分两队蹴鞠,一队赢了,却只有一件彩头,给了谁都不好,还是钱好,大家分一分,喜欢什么,自己拿钱去买,岂不比物件来得好得多?”
  我笑道:“其实我本也不想用钱,只是离都出游,随身没有什么好物,若拿平常的彩头,又怕你们看不上,所以才出此下策。这钱也不是普通钱,是今年铸造的新币,背后有星月纹饰,虽算不得稀罕,倒也可图个新巧。输了的人也有钱拿,不过不是新钱,是旧的了。”
  众人听了,方才无话,我叫人拿来一只彩色鞠球,缓缓起身,站定之后,才又向她们笑道:“崔二娘与独孤十六娘球技最佳,不如请她们为队长如何?”
  这是无异议的,且众人平日里已经分惯了帮派,不多时独孤绍与崔明德身边都各自站了几人,房家两个犹豫了片刻,站在崔明德一边,韦欢、裴兰生与我三个最迟,她们都站定了,我们还在中间站着,我想叫韦欢和我一道去崔明德那边,她那里却只少一人,独孤绍与我不大相熟,我有些不想跟她一边,踟蹰之间,韦欢先推我道:“二娘和阿裴去十六娘那里罢,我去崔二娘处。”
  我不由自主地被韦欢推到独孤绍处,还愣愣地转头看她,独孤绍见我站在她这边,笑嘻嘻地拉着我一道去更衣。
  直到大家都换了衣裳,束了头发出来,我才渐渐地开始埋怨起韦欢来,晕乎乎地站在一边,两眼直直盯着韦欢,比试一开始,便自顾自朝着她去,扯着她手道:“为何不跟我一起?”
  场面喧嚣,韦欢没听清我的话,只对我笑着眨眨眼,一闪身便越过了我,向着独孤绍去。
  这鞠球与足球不同,倒更像是毽毬,大家抢了球并不是一路带着跑,而是边踢边走,韦欢马球厉害,踢毬却不甚在行,抢了几次没有抢过,嘻嘻哈哈地跟在人群里去挤独孤绍。
  独孤绍见人都涌到她身边,翻花一跳,将毽毬自后面踢到远处,传给裴兰生,裴兰生蹴鞠也比马球好多了,边踢边跑,又被崔明德和崔顺德两人夹击给抢了去。
  独孤绍自人丛中脱出来直奔崔明德而去,韦欢几个也纷纷跟着毬跑,我一则酒意上头,二则为韦欢方才的行为生气,便落在了后面,慢慢地沿着场边走,那里一群人你嬉笑着推我一下,我暗地里扯你一把,不像是比赛,倒像是泼寒胡戏一般,也不知谁起的头,一下把人推倒了,倒地的那个抱着毬坐在地上,满口笑道:“便压死我,也休想从我这里抢了毬去。”又有几人在那里挠她身上、从她手里拉扯毽毬,她的队友从旁护着,也去挠那些作闹的人,今日不过随意玩耍,并未特地准备两队衣裳,两边穿什么的都有,便有人混淆了敌我,挠向了自己的队友,又有人浑水摸鱼,趁乱起哄,场面便不知不觉乱成一团,数十人堆在一起追挠打闹,哪里还在意蹴鞠不蹴鞠的?
  我眼睁睁见韦欢在人丛中钻来钻去,这里碰一下,那里挠一把,将水搅浑了,又跑去那一处,等那里鸡犬不宁了,又偷偷再溜去对面,如此反复,竟叫她把毬给偷出来了,也没脚踢,只用两手捧着往球门跑,跑时看见我在这边,身子一侧,想要越过我,我偏偏不肯如她的意,奋力一扑,却没扑准,眼看要跌在地上,韦欢眼疾手快地扯住我,手上毽毬早就抛开,两手将我一带,背心向下,狠狠落地,我扑在她身上,只听她闷哼一声,脸色苍白,额上倏然就出了汗,却还笑着推我道:“叫你少吃些,长得这样重。”
  我两手压在她与我的身体之间,小臂恰巧搁置在她胸前,那微微隆起的地方如此明显,我不知不觉又想起方才的问题,还想起那日韦欢在温汤里露出的半截身体,微微地燥热起来,两臂发软,整个人向她身上一靠,我的脸靠在她的脸旁边,恰恰是两张脸上的绒毛相接,却又不至肌肤相贴的距离。
  韦欢痛苦地嗯了一声,声音里的笑意没了,咬牙道:“你别压着我,快起来。”
  她说话的时候,脸总像要贴过来了,惹得我竟有几分期待,可是光是期待着,也并未真能与她触碰,心里又失落,索性将头一转,从脸颊自鼻尖至嘴唇都在她脸上扫过,她的脸红扑扑、热乎乎的,仿若新熟的水蜜桃,我情不自禁地生出几分咬她一口的念头,又赶紧将这念头驱之于外,两手撑地,腿向边上一动,挤过了韦欢的腿,惹得她又是一哼,吓得我停了一停,问:“是不是压到你了?”
  韦欢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道:“起来!”
  我赶紧爬起身,再去扶她,韦欢拍开我的手,龇牙咧嘴地起来,两手一张,我才见她手心上蹭破了皮,有鲜血流出,和着尘土都成了泥,便着急上火地叫宫人们拿手巾,这些人却跑得实在是慢,我一着急,低了头就往韦欢手上一凑,将她伤口处的泥土舔了一口,吐在边上,韦欢吓了一跳,两手收在背后,白着脸道:“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胀红着脸强辩道:“你这里脏了,若不及时洗净,可能会感染。”我心里知道自己纯是瞎说,分明是自己想要舔她,只这话不能挑明,便用力抓住她的手,将她的伤口舔得干干净净,宫人们这时才拿了手巾来,我便替她又擦了一遍,又命人拿了盐水再擦了一遍,才算放心,再抬头时,韦欢脸上已绯红一片,我脸上也红着,将脸别过去,言不由衷地道:“尘土沾染伤口,容易感时气,所以我才替你清的,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放在心上。”
  韦欢红着脸不说话。
  经此一事,蹴鞠的兴致自然也没了,大家一窝蜂地来问候我和韦欢,我怕事情闹到父母那里去,忙说没事,又笑道:“今日两方不分胜负,那两百贯大家均分了罢。”命人将钱分成许多份,将人都打发走,又叫宫人去悄悄请个医生来,方携着韦欢往回走。
  韦欢一直沉默着,直到进了院子,没了旁人,才望着我,吞吞吐吐道:“太平,那炼丹修仙之事,实在缥缈,你年纪轻轻的,不要学这些门道。”
  我一怔,停住脚步,道:“什么炼丹修仙?”
  韦欢见我不懂,脸上又红了一红,才道:“那些关于处子血的说法,都是方士们胡编乱造的,若那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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