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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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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耐住兴奋,一下便扑在母亲身上,搂着她的脖子笑道:“阿娘真好。”
第182章 心魔 (十)
夜已深,武后却依旧坐在案前抄经。自雍王李晟死后,她已一连数日如此。白日中言笑晏晏,夜里亦是神色如常,只是就寝的时候总在三更以后,有时甚而一夜不眠。
而这样的不眠不休,却只是为了赶在日子前亲手抄完一部道经。
婉儿静静地看着武后不假思索地挥毫舞墨,饱蘸墨汁的笔尖在白麻纸上认认真真地勾画出一个又一个飞白写就的字迹,她在武后身边侍候已有两年余了,从未见过武后对抄经这件事这样认真过。
若她当初对那位早逝的废太子有一丝一毫的顾惜,就不该一步一步将他逼至如此境地。真的逼死了自己的长子,再回头来替他抄经祈福,还一字一句抄得这样认真,叫外人看起来,便多少显得有些可笑。
然而仔细想想,正因她是武后,所以才会如此行事。这些在常人看来不可理喻的事,由武后做出来,却是如此的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婉儿又想起收到李晟死讯时武后的神情。那一刻她神色淡然,唯有右手握成拳,在左手掌心中捶了一下,她冷静地吩咐婉儿预备丧服,自己却独自坐在案前,开始抄她早已备好的《一切道经》。
与如今天下的大半妇人一样,武后崇佛更胜于崇道,然而她的长子李晟却笃信道门。李晟生前,母子两人常为了此事争执争吵。皇家的祈福事多是佛道并举,武后却故意要在许多事项上只设佛事,不设道事。现在李晟四郎,武后也终于在为儿子祈祷冥福时兼顾了他的意思,佛道并举。自己所亲手抄写,亦非佛经,而是儿子生前常常诵读的一部经书,连誊抄的版本,也是李晟离京前赶着时日手抄进献的那份。
去岁内侍将那本道经送进来时,武后曾极为不屑地将经书扔在地上,叫人烧掉。然而片刻之后,她便又翻悔前言,将这本经书妥善收藏,保管至今——现在想来,大约那时她便已下定杀子的决心,所以才改口留下这份经书,以为日后的纪念。
这人狠毒起来固然是远超婉儿的识见,然而狠毒之后,却也并非全无温情。
这位武太后,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不是什么魔头鬼怪,更不是什么神仙圣明。
婉儿无端地便想起自己做过无数次的梦,那些梦里武后或温情或狰狞,附身于形形□□的人物,然而欲望却都出奇的一致,宛如她身边许许多多的“人”。
梦里是这样,不在梦里又是怎样呢?
这位作为“人”的武后,既然有着常人的感情,是不是也会有常人的欲望?先帝近几年间体弱多病,一定是无法与她行那阴阳和合、交汇融好之事,今年又连着遭逢丧事和废立大事,她必然也是心思理会这些琐事的,如今诸事初定,她对这些事又会有怎样的心思?会不会也如自己一般…心神不宁?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婉儿轻轻走过去,看见团儿立在外面,满面上都是掩盖不住的矜骄之色:“团儿请见。”
婉儿微微蹙了眉:“已过三更了。”团儿清晨就出了宫,偏要游荡到宫门、城门都关了,才用太后手令叫开重门,又赶在此时请见,用意为何,昭然若揭。
团儿斜了婉儿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质疑,只是扬声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团儿请见。”
婉儿垂了眼道:“少待。”转身走近武后:“陛下,韦团儿…”
“听见了。”武后恰写好一纸,将笔搁在一侧,麻纸则交在婉儿手中:“你退下,叫她进来。”
婉儿的右手不自觉地在左手上一掐,躬身道:“是。”复又回到门口,传达武后之意,自己退出去,在门外悄然立定。
团儿在里面待了足有两刻,才志得意满地退出来,到门口时停住,睨视婉儿:“娘子让你侍奉更衣。”声音压得低,调子却拉得高,有些像平时高延福亲为武后辇驾长呼清道时所发出的那种介于男女之间、耀武扬威又带着一股天生奴婢气性的呼喝。说完也不等婉儿回应,衣袖一摆,高步跨出门槛,趾高气昂地下了阶,乘上一顶双人抬的肩舆——婉儿知道团儿近来仗势跋扈,却不知她跋扈至此,深深凝望一眼,低头转入殿中,见武后已起身站立,见婉儿进来,笑问道:“叫你进来,怎么耽搁至此?又与团儿合气了?”
婉儿知道自己与团儿之事已人尽皆知,镇定地走到武后身后,一面替她除去外袍,一面道:“妾见团娘子在阶下乘舆,似大不合礼制,所以多看了一眼。”
武后淡淡道:“夜深天黑,出入不便,所以赐她乘舆,不是常礼,只要不叫南衙那些人看见,便无妨碍。”
婉儿道:“若如此,是不是明旨宣达宫中各处,免得有那不晓事的误以为团娘子逾制,若半道将人扣住,或是惹来御史谏议,倒是麻烦。”
武后笑眼看她:“你倒是不徇私。”
婉儿躬身道:“妾是陛下之人,与团娘子不和,是为陛下计,非为己身计,请明旨宣达,亦是为陛下计,非是一己一身之恩怨。”
武后挑眉道:“若果如你所说,朕倒是该好好重用你咯?”
婉儿将夹衫脱下收好,方道:“天下至重,莫如陛下,陛下所重,莫如贴身,如今妾得朝夕近身服侍陛下,可见陛下之信重,陛下肯将此重任托付妾身,则是已知妾之忠心,如此试探,恐伤圣明。”
武后凝视着她,婉儿知道自己今日有些逾越了,可她竟出奇的没有害怕。如今她已非刚到紫宸殿时的上官宫人,她在武后跟前服侍了两年余,见过这位武后高兴时大笑、生气时大怒,知道她的许多脾气秉性,亦知道她的许多阴私底事,她知道武后固然喜欢别人温柔贞顺,却也讨厌身边人的平凡庸碌,她知道适时露出自己的爪牙,未必便会让武后厌恶,说不定会反令她对自己更有兴致,她知道武后对于身边人所犯琐事的处罚其实并不严重,她还知道正值新帝初立、太后临朝,武后必然要大量任用私人以抗衡宰相,而寒士和宫中内人都是极好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不想再这样等待下去。那些噩梦持续不断地困扰着她,令她日夜难安。她极其想知道,自己在武后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有没有比衣紫衣、宫中乘舆、掌内外密告的韦团儿更重要一些?除了免去自己掖庭劳役之外,武后又还能给她些什么?倘若这样小心谨慎地侍奉,换来的只是一辈子苟且,那么婉儿这般尽心竭力地尽心侍奉自己的仇人,又是为了什么?
婉儿紧抿双唇,看似恭敬,实则倔强地回望武后。了不起是杖责,紫宸殿中又不是没人被打过,行刑的都极知分寸,如她这样身份,挨上四五十杖也不会伤筋动骨。至多不要做这个才人,如此倒也遂了母亲的意。若是武后反倒因此而更欣赏自己,那便更好了。时局多变,正是出头的时候,若她能籍此扶摇直上,光大上官氏之名,对祖、父和母亲,总也是有一番交代。
婉儿迫着自己不去想报仇的事。她知道心怀怨怼与偶然抱怨是全然不同的两件事。后者至多令武后不悦,前者却是性命攸关——不但攸关她的性命,还关系着母亲的性命。婉儿知道自己如今力量尚浅,绝无报仇之力。日后就算她有了报仇之力,第一要做的,也不是报仇,而是…为祖、父平反。婉儿隐约地觉得,她其实并不如自己以为那般想要报仇,毕竟她还年轻,还有许多比报仇更好的事在等着她,虽然她还不清楚这些更好的事到底是什么,如今她还不及二十,未来的一切都还模糊懵懂,有着无穷的可能。而这些可能都要依附着武后存在。
婉儿看着堆在一旁的赭黄衣衫,那是天子的袍服,武后却堂而皇之地穿在了身上。二十余年前,边地出了一个陈硕真,以女子之身而号为皇帝,领兵作乱。这乱兵固然很快便被朝廷剿灭,关于女皇帝的传奇却一直在民间流传。最近武后又将二十年前的卷轴调出来看,关于陈硕真的部分看得尤其仔细。婉儿不信武后此举纯然出自无心。
婉儿觉得自己的思绪很乱。乱得不同寻常。一定是因为最近几个月都没睡好的缘故。她定定地看着武后,心跳越来越迅疾,身上亦慢慢沁出了汗水。
看来是远不及团儿,她有些沮丧地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强烈的沮丧。她扯了扯衣袖,身上蜀衫是母亲趁夜亲手缝制,若要受杖,一定要记得脱去,免得损毁——当众脱衣不雅,不如临去前将衣裳脱在偏殿中。
武后终于在婉儿惴惴不安的回望中开了口,声音轻柔,面带笑意:“朕用你,不过你还有几分可用之处,不是因你忠心。若单以忠心用人,朕一开始便不会用你。”右手微抬,打断婉儿即将出口的话:“不过,你既口口声声说对朕忠心,朕便给你一个机会。”她面上笑意变大,神情面貌,却反而带了几分梦中所见狰狞:“世家之子,最重礼法清名,你祖父当年本已位居宰相,备受圣宠,却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礼法名声而撺掇先帝废后,如今你要向朕表忠心,莫不如亲自毁了这礼法清名,你若做得到这点,从此之后,朕便信你的忠心,做不到也不打紧,朕依旧重用于你,只不过这忠心不忠心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你不过是个贪生怕死、趋炎附势的小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3章 则天(一)
那孩子长大了。
她盯着对面的人看着,心上的惊愕一闪而过,旋即嘴角微翘,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孩子初出生时,上官仪还是独持国政、深受圣宠的上官侍郎。凌晨入朝时常漫步水堤,步月吟哦,朝中号为神仙。那孩子的母亲早在怀孕时便将“仙人授秤”的故事传扬了出去,结果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儿,难免惹得全家不喜,于是那孩子生下来好些时候都没有大名。
是她与先帝闲聊时听说了这个故事,随口起了“婉儿”这个名字——上官仪号“绮错婉媚,开一时之先”,而她曾被太宗赐号“媚娘”。因这名号源于民间小曲,又涉宫闱秘辛,她一向不大喜欢,然而那一日听见先帝说“绮错婉媚”时,却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这个名号,随口便将那孩子命名为婉儿。
婉儿成为婉儿后不久,便被获罪没官。那之后她虽并不曾忘了这个罪人之女,亦交代掖庭好生监管,却也从未把这小小的孩童放在心上。
这孩子就这样在掖庭中长大,大到足够在宫中四处奔跑,如脱缰的野马般在内廷流窜,甚至窜到了她的眼前。
这孩子第一次躲在暗中窥视她的车驾时便被随从发现了。那时她因婉儿年小,并未十分在意,可那之后这孩子便一直出现在她身周,那张精致白皙的脸越长越像她的祖父,也越来越容易被她认出来。那一次太平久病初愈,她与先帝在翔鸾阁大酺为贺,这孩子还胆大妄为地跑到了弘文馆外。
她看见了她。那时刘祎之几个已被先帝选为弘文馆学士,准许北门进出,随时召见,以备咨议——一如年轻时的上官仪。而上官仪的孙女,则正怯生生地站在她祖父所任职过的地方,惶恐不安地看着她与上官仪的后来者们谈笑风生。
她心里忽然生出些许戏弄之心,指着这年不过十岁的孩子向新拔擢的学士们笑:“连宫中使女,都知歆慕文学,可见时风之盛。”
与当年上官仪等人的清高不同的是,几位侍臣马上便奉上了许多好话,颂扬自己的明识远见、深厚圣德。
她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上官仪比刘祎之更有风骨,而是因为那时的她,比上官仪拟废后诏时的她,更有威望。她其实不但一点也不厌恶上官仪,反而还有些欣赏他的才华。不过比起她自己的威望来,上官仪一家一族的性命,微不足道。
上官仪以自己的鲜血,向天下人昭示了她不可动摇的权威。
那一日她心情十分愉悦,连带地也记住了这个小小的女孩。她命人查了这孩子的生平,发现这小东西虽是长在掖庭,没有师保教导,却是聪明伶俐,丝毫不亚于其祖父上官仪。她起了爱才之心,同时还有些隐隐的说不出是什么的心思。她有些好奇上官仪的孙女在宫中能长成什么样子,将来能不能为她所用——便是不能为她所用,闲暇时偶然关心下这小小孩童,亦是一项无伤大雅又费不了什么事的消遣。
于是她暗暗地命人优加照顾这孩子,放任她推脱劳役、偷偷读书,她命人减少了郑氏了班值,好让这上官家的儿媳有更多的时间教导女儿。
她静静地等着,等着这孩子读了经,诵了谱,习了书,通了礼。这小小孩童的聪慧超出了她的期望,十三四岁时,已经精熟礼义、诗文俱佳,纵是幼受家学的世家嫡子,亦不及这无师无傅、自学成才的小女娘。
婉儿长到快要能分辨是非的时候,她决定将她选到身边来,亲自□□。
她年轻时在冷宫待过近十年,无聊时以骑马、驯马为乐,深知驯马之道。
普通烈马,以铁鞭便能取之,再上则以铁楇,凡此二者,可以驯服天下十之九九的马匹。若再往上,便看主人对这马儿的渴求有多热烈。于她而言,十之八九,是将这不能用的烈马一刀封喉,一了百了。
不过倘若是格外值得珍视的马匹,那便要使出水磨工夫,精心□□。
烈马再抵抗主人,总有疲倦懈怠的时候,骑手先与其缠斗,继而鞭挞笞楚,速其疲累,之后跟在这马之后,先不可离得太近,俟其松懈倦怠,便抓住机会,猛然呵斥鞭挞,使之惊悸奔逐,累日继夜,如是数十次,再是烈马,熬不过三日五日,便也要精疲力竭、心身俱疲,从此收敛脾气,任人驱使。
她觉得上官婉儿这般的,或许值得驯上一驯。横竖驯人不比驯马,不必耗费极大心神,试上一试,倒也无妨。
她一下便封这孩子做了才人,为了让这自幼没享受过富贵的小女娘尝到富贵滋味,还刻意派她做些近身侍奉、内外通传的优差。这孩子长在掖庭,自幼便受了许多挫折,所以现在挫折她,远不如等她身居高位、久历富贵之后再行打压来得有效验。她甚而有些故意地宠着这孩子,时时在众人前夸赞她的才华、有意地要养出她的傲气。
虚名富贵享受得越多,便会越放不下,到时什么家仇、风骨,便全都是浮云,什么都不及自己的名利权势来得重要。
她如驯一匹稀世良马那般驯养着她,反复地试探敲打她,在她面前格外喜怒无常、却又精心地控制着分寸。她考察这孩子的每一个神情举止,越观察,便越觉驯养这件事有趣,越有趣,又越觉得这小小孩童是个可造之材。
可惜却是个女孩。
她自己是个女人,倒并不觉得女人真的天生便比男人要低一等。但是就她所见,时下的女人往往比男人们要更软弱,时常耽溺于情爱,又格外贪恋富贵。尤其是经世家教训出来的那些女娘们。家族、礼法、清名、忠贞…这些她不屑一顾的东西,却被她们奉为圭臬。
这小女娘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她要用她,便要她十成十的忠诚。上官婉儿该是她的人,从头至脚,从身至心都是她的。
她决心用驯至烈之马的法子,来驯服上官婉儿这个人。她要在这小女娘尚未完全老成之前彻底地摧毁她的心智,叫她终身敬畏自己,一辈子都不敢起任何异心。
她看似不经意地为婉儿启了蒙,满意地看到她如一个寻常小女儿家那样心神不宁、辗转反侧。她留意看着这小女娘的行止,静静地等待她寻机与外人交接。然而婉儿自那时起日复一日地憔悴劳损,却始终不肯与男人们多说一个字,甚至连内侍们也不愿理会。
她知道婉儿看不起团儿,刻意地提拔团儿,满意地看着殿中人一个个嫉妒得眼发红,高延福和贺娄氏几次三番地到自己跟前说过团儿的坏话,婉儿亦有所松动,却始终守着分寸。
这小女娘的坚忍倒着实超出她的预料。
不过小女娘就是小女娘,十七八岁的年纪,就算比同侪坚忍,却也不及她这在太宗后宫忍了十年冷落、又在先帝后宫中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太后。
她到底是轻松抓住了她的破绽,几句便激得这孩子心中愤懑、口出怨言。她唯一没算准的便是,这孩子所以为的“清名”,竟与她所说的“清名”全不一样。她本意是想让婉儿署名赐死大臣的诏书的,赐死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诏书中将这位大臣的罪行比作了上官仪,她要让婉儿以女孙的身份坐实她祖父的罪名,如此在世人眼中,婉儿已彻底背弃了上官氏,想不投效自己都难。
不过这样更好。
她眯着眼看着对面颤抖着脱去了外衣的小女孩,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中衣下隐约起伏的胸膛。先帝大行不久,此刻便召男宠入内,难免招惹物议,倘若用的是婉儿,那便不一样了。旷乏妇人用婢妾消解,本就是连世家大族也默许的规矩,何况她是当今太后?只不过要如何用此事挫折婉儿到极致,令她终身怖惧,再不敢起任何背叛之心,却还要稍加斟酌。
婉儿停了手中的动作,惶恐不安地望了过来,双眼发红,似随时便要落泪,她便在这一眼中有了主意,微微一笑,自己动手,重新将衣裳穿得整整齐齐。
婉儿迟疑地看她,她则对婉儿一笑:“继续脱。”婉儿脱到只剩心衣便又怯怯地停了手,满面哀求地看向她,她对此无动于衷:“脱了。”
婉儿赤身裸体地站在她面前了。少女精致的轮廓和生涩的神情让她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竟无端地对这女体生出了几分兴致:“跪下。”
婉儿依言跪下,殿中空旷阔大,衬得这小小女娘越发柔弱孤单。她转身走到床沿,缓缓坐下,对这柔软的大孩子傲慢地抬下巴:“过来。”
婉儿不安地左右环顾,迟疑许久,终于慢慢地膝行了过来,到离她数步外便止住,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出于敬畏,小心地伏身下去,又被她叫住:“过来。”
婉儿缓缓地爬到了她身前,眼泪一直在流,却依旧没有丝毫反抗。她等她贴到极近时才捏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小女娘有张漂亮的小嘴,双唇不必涂抹口脂,便天然红润如樱桃。
她问婉儿:“上次赏你的长卷上有两幅图,右边的,还记得么?”看见婉儿含泪点头,便放了手:“侍奉朕。”怕这小女娘未经人事,不明其中妙义,漫不经心地又补了一句:“跪着,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太平(义愤):阿娘媳妇儿是用来爱护的不是用来虐待的啊!!!!
则天(挑眉):婉卿觉得这是虐待?
婉儿(含泪):…不是,是爱护。
则天(得意):看,朕根本没有虐待她。
太平:……
感谢……………………………………………………………………………………………………………………
第184章 三口
母亲本想让我住到朱镜殿去,我忙借口想要离她近些,撒娇打滚地赖在了绫绮殿。一自紫宸殿出去,又忙忙地寻阿欢,远在门口便听见守礼在哇哇大哭,入内一看,只见阿欢两手抱着守礼,急得满脸通红地在那跺脚命叫乳母。
她实在太专注,连我过去也没发现,被我在肩上一拍,吓得两手一动,几乎将守礼抛出去,亏得七七在旁,一手虚接,另一手将阿欢扯住,才免了这小儿郎摔跌之厄,阿欢回过神来,瞪眼看我:“进来也不叫人通报,又这样吓人!”
的确是我不好,从前与她这样熟惯了,今日倒未想到守礼在,讪讪一笑,连声道歉:“是我的不是。守礼在,该仔细些子。” 阿欢哼出一声,见几个乳母都赶来了,便将守礼交在其中一个手里:“不知怎么,突然就哭了,哄也哄不住。”
那乳母将守礼一看便笑:“回娘子,是饿了。”向旁边同伴一看,那人便一手去掀衣衫,阿欢惊了一跳,忙道:“到屏风后去!没见有客在么?”
几个乳母都不解地看她,主母吩咐,倒也不好违逆,就抱着守礼去了屏风后面,我一心要哄阿欢高兴,还赔笑道:“我在阿嫂这里怎么算是客呢?就在这里挺好。”
谁知这话就惹了她,阿欢竟不理我,自己扭身就向案前走,我听那屏风后传来婴儿啜吮之声,才明白那人刚才是要在这里掀衣裳奶孩子,登时两颊一红,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去屏风后也好——无生忍考绩俱佳,选了冯翊县尉,五日前已上任去了,你族里一位韦四十七丈赠了他二十缗钱,还有一位三十一丈写信托同州刺史照料他,我便没有再多管,等他考满回京就好。”
阿欢听了无生忍的消息,方才稍展颜面,问我:“是进来送札给崔二么?她在蓬莱殿。”说话间已动手铺陈笔墨,预备抄写经文。
我笑:“不是。”本还想再将消息按一会,见她低头只是忙,只好一口气说出来:“阿娘体谅我,让我进宫住些时候,就在东边偏殿里,日后还要和阿嫂多亲近。”亲近二字咬得极重,果然见阿欢在空中顿了笔,抬头看我。
她面上分明是一喜,却马上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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