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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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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觉得不可。”白祈此刻已然不是六年前那个小小的孩童了； 高挑的身材； 散下及腰的秀发； 还有那一如既往淡然如水的眸子； 此刻却是桀骜非凡。
紫烟没想到仅仅过去六年； 白祈竟然已经这般独立又有主见。
虽然她自小便比同龄人要能明辨是非； 但此事事关重大； 三清决乃是历代天官绝不外传的内功心法； 怎可随意教给一个外人。
看着白祈这般决绝的模样； 想必说什么她也不会听了； 紫烟只好退一步； 道：“反正现下教也教了； 我也不知这些年你到底还教了她多少。”说到这； 她语气一顿； 调转反转； 慢悠悠的接着道：“既然学了你这么多年的功夫； 那便拜你为师吧。”
白祈还以为她不再纠缠； 哪料到根本就是声东击西； 另有企图； 真不愧是活了千载的老妖怪。
她气的直皱眉； 气息都有些不稳； 恼道：“你胡说些什么； 小贼怎地能拜我为师！”
“原来你唤她小贼？”紫烟晃了晃还拎在手中的那道残魂； 眸中眼波流转； 低下头说道：“你若不拜她为师； 下回再让我见到； 你这残魂便消散于天地间罢。”语气凉入骨； 带着不可反驳的气势。
“你敢！”白祈美目一瞪； 声调提高了好几倍； 她个头高挑； 已经不比紫烟低多少； 带着摄人的气势直逼过去。
二人之间的气氛充满了□□味； 一触即发。原本时隔六年的欢喜相见； 因为小贼的关系变得骤然紧张起来。
最终实在是互相争执不休； 只好各退一步； 白祈征求了小贼的意见； 唤她姐姐。而紫烟是无论如何都要小贼拜白祈为师； 所以。。。
小贼只好唤白祈为师傅姐姐； 然后当着紫烟的面； 行了不折不扣的拜师礼。
至此之后； 白祈更是将历代天官的绝学都教给小贼； 看的紫烟一阵肉疼； 最后都懒的再在夜里来看。
十年一晃而过； 白祈已是双十年华。
当年的青涩少女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扬； 明眸皓齿； 顾盼生辉。
在小贼眼里； 师傅姐姐美的就像水里的洛神； 月宫里的嫦娥； 她心底啊； 对她倾慕的很。
“怎地又晃神了？”白祈淡笑； 双指叩叩她的额头。
小贼挠挠头； 这些年来； 她的残魂已经比以前凝实多了； 不再是那薄薄的； 随风飘散的样子。
她伸手在话本子上点了几个字； 白祈视线随着她的手起起落落； 最后嫣然一笑； 语调悠哉； “莫急； 缘分到了，我自然会去见你。”
桃园仙境； 十年青梅情； 十年师徒名； 我与你定下的约； 决不食言。
第31章 天命官
白祈刚想逗趣墨离； 风伯雨师惊骇的声音便一下子打搅了她的兴致。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神色转淡； 道：“就这般直呼我？”
风伯雨师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 单膝下跪； 支手握拳放于胸前； 道：“天官大人； 失礼了。”
见他们两这般做作的大礼； 白祈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就不能正常的行个礼； 再好好喊她一句天官大人吗？
“罢了。”白祈扶额； 摆摆手让他们两起来； 接着语调不急不缓，但面上却像挂了一层霜，“今夜你们俩可没少给我添乱。”
风伯雨师一听她这口气； 又赶紧跪下了； 最后还是交换了一下神色，惴惴不安； 雨师低着头开口道：“此事为两族之争； 您身为天官； 不能随意偏袒。”
“收集神器之力以便打开天界之门； 这是我上任之后的差事； 你们今夜的百鬼夜行给我添了乱。”白祈懒的回答他们什么偏袒不偏袒的问题； 今夜他们的所作所为确确实实让她好好的忙了一回，一向懒散异常的她可是心情不佳。
雨师的头更低了； 眼神盯着白祈脚边的瓦檐，卑谦道：“事先并不知天官大人在此地； 若有冒犯； 万死不辞。”
听到他这话； 白祈轻笑出声； 语气里难得有些带刺； 道：“姬胤舍不得你死。”
墨离知道姬胤是谁………黄帝的继承人。
“请天官大人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二人的语气更加的虚，对着白祈有些莫名的恐慌。
白祈双眸微阖；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点点头； 看着风伯雨师战战兢兢的起身； 慢悠悠的说道：“回去告诉姬胤； 每年祭祀不必再问天命； 该说的我早已说过。”
风伯看着白祈淡然的神色； 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道：“天官大人； 殿下她。。。”
“再不走便留下吧。”白祈轻飘飘的语气里却已然没了耐心，眼里略过的凛冽之色让二人不敢动弹。
风伯雨师狠狠的撇了一眼站在白祈身后； 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墨离； 飞快的转身离去； 消失在夜幕之中。
“回神。”白祈看着墨离居然还是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双指轻叩她的额头。
墨离只感觉额前吃痛； 眼神再度聚焦的时候只能瞧见白祈的眸子里敛着的温柔。她没由来的有几分无措和胆怯；内心更是惶惶不安，亦不敢抬眼与她视线交接。先前丹田空虚的感觉再度袭来； 眼前不由得发黑； 身子摇晃不已。
白祈见她这般样子； 便要伸出手扶稳她。
哪知道墨离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不经意的躲开她的手； 抿着苍白的唇； 有气无力的说道：“无碍。”
“胡闹！” 白祈眉头微皱； 口气也有些强硬起来。
随后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身； 另一只手轻轻一抄； 便将她抱了起来； 望着她苍白的脸，紧抿的唇划出倔强的弧度，墨色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悄悄的灰，心底没由来的抽疼。
先前客栈里的人皆被阴魂冲撞； 白祈拿了符箓让千瞳去给那些已经昏迷不醒的人驱驱邪； 再恢复些阳气； 可让千瞳好一会忙； 夜歌也跟着帮她搭把手去了。
墨离躺在床榻上望着屋顶； 心里泛起无边的苦。
白祈竟然是天官； 也是； 能那般操控神器的； 当世除了天官也再无第二人。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 只是心底始终不敢去相信； 若白祈是天官； 那定然早就晓得了她的天命。
她天命中，难逃一死。
一想到这； 她眼睛里就止不住有泪水要往外溢； 使劲抽了抽鼻子； 闭上眼睛想关上眼泪的阀门。
她现下身子残了；哪里配得上她。
记忆又迷蒙混乱；连师傅姐姐的样貌都记不清。
日后还要注定命陨在姬胤之手。
这几种思绪夹杂在一起； 有自卑； 有不甘； 有怨恨； 有无奈，内心莫名的彷徨和不安一齐从心底翻涌而上； 那阀门便更加关不住了。
她听见了脚步声； 也闻见了桃花香； 但是她不敢睁开眼。
像水中月； 镜中花； 是终究会破碎的夏夜之梦。
“莫哭； 不好看了。” 白祈跪在她床边； 拿袖子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 语气微醺清柔。
墨离听见了只觉得更加揪心； 这黄粱一梦何时才醒。她舍不得； 理智却又不停的在提醒她终究要面对现实。
她想到这便有些莫名的和自己怄气； 即使闭着眼也将脸撇过去； 声音有些哽咽沙哑； 涩涩道：“不好看便不好看罢。”
随后白祈很是静了一会； 也没了动作； 最后化作幽幽一叹； 脚步声逐渐远去，像一阵微风带走的涟漪。
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墨离才赶紧睁开眼睛； 心底怅然若失。
她这是对着白祈发甚么脾气； 一时间又是恼自己； 又是想怨刑天； 最后实在是心烦气乱的不行； 只得解了白发带； 置在枕旁； 打算好好睡一觉再想这些烦心事。
以往她只要心情不好时； 除了看话本子； 便是睡觉。因为梦里可以见到师傅姐姐巧笑嫣然； 将她的烦恼如同解繁琐的流苏一般； 一一理顺； 再用灵巧的手指看似随意的拨弄便轻松的解开。
想着从前梦里的一些情景； 意识开始有些迷蒙； 似乎隐隐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只是潜意识在回避着什么； 始终不愿清醒。
忽然唇上附上一抹冰凉； 惊的她唰的一下睁开眼； 再腾的坐起身； 便看见白祈手中拿着一串颜色鲜艳的糖葫芦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她仿佛反应过来了； 轻轻抿了抿唇； 舌尖尝到了一丝冰糖的甜味。
“甜吗？”
“苦。”
白祈望着她微微皱着的眉心； 想伸手将它抚平； 却还是止住了； 手指在袖中轻轻的颤了一下； 似乎很有耐心的拿着冰糖葫芦在墨离面前晃着； 道：“全部吃罢了再说甜不甜。”
“甚苦； 不吃。”墨离摇头； 倔强的像头牛。
白祈似乎早就聊到她是这般； 从怀里拿出一本话本子； 在她面前抖了抖； 让她看清封面上的四个大字。
戏说江湖！
墨离嘴角开始有点抽搐； 这人摆明了是投其所好； 攻其弱点。
她十分艰难的挪开视线； 便听见白祈翻开话本子的声音； 轻柔淡然的语调勾着她的心思； 道：“唔； ”
墨离赶紧竖起耳朵。。。
“嗯？怎地忽然就讲到这了？”白祈一手拿着冰糖葫咬了一口； 一手拿着话本子似乎看的津津有味。
“方小柔居然和别人那啥了！？”
“村头的翠花怎地嫁给了那个人！”
“没想到官府后面的阴谋这般大。”
墨离只感觉快被白祈逼疯了。。。
她僵硬的转动脖子； 悄悄的抬起头； 视线刚刚上移几分便对上了那双仿佛含着一泓清泉的眸子，直盯盯的勾着她的魂。
二人之间顿时安静下来； 墨离已经在心底骂了自己一万遍没出息没定性。
白祈冲她眨了眨眼，再扬了扬手里的糖葫芦，语调带着些许诱惑，像轻哄着她似的，道：“吃不吃？”
“吃。。。”墨离的脸很不争气的红了。
总算等到她的倔强松口，白祈心底松了一口气，坐到床边，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手中话本子摊开，再喂了一口糖葫芦给她。此情此景好似多年以来便一直是这般，悠哉淡然，又自然潇洒。
“你说事，说完再看。”墨离嘴里含着糖葫芦，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眸子里的神色却是认真无比。
就算这是黄粱一梦，我便也先做着罢。
“你想听甚么？”白祈合上话本子，撇过脸，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眸子，那里深藏着的点点星辰忽闪着。
墨离歪着头想了一会，才道：“你是天官，除非有人违背天命，不然不得插手人世间的事，对么？”
“可以这么说，但有许多事情并不是那般简单。”白祈略略思忖了一会才回答她。
墨离不吭声，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引导的，若是真的等到违背了天命，那便什么都晚了。”
“如果真的违背了天命，会如何？”
白祈望着外边逐渐亮起的天色，悠悠的说道：“那东皇钟便会响起，人世间所有的一切全部覆灭，从头再来。”
墨离似乎对白祈的公差甚有兴趣，道：“我听闻东皇钟在天界之门里，开启天界之门似乎要集齐另外九件神器的力量作为打开大门的钥匙。”
白祈撩起左手的袖子，皓腕上戴着一串由九颗阴阳玉串成的手链，黑白分明。
“崆峒印和炼妖壶的力量已经收进去了？”
“嗯，收好了。没了力量的神器要完全靠人力去催动几乎不可能。”
墨离伸出爪子像小猫一般拨弄着白祈手腕上的手链，淡道：“我同姬胤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似是漫不经心的说，却又透着根本不让别人插手的霸道味道。
“依你。”她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喂到墨离口中，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这人有时候怎地和石头一样倔呢，不过这性子总比那些只会腆着脸去依靠他人来得好的多，像青松翠竹一般傲然挺立。她心底甚是有一种满足，终究是我的人，总不会让我失望。
墨离的脸色无比的正经，道：“我信你，你也信我。”她心底打定了某个主意，眸中深藏的光芒显露，如同海浪般翻涌而上，透露出异常的坚定，凝望着白祈的眼睛。
心头忍不住泛起一阵阵涟漪，当年那个胆小鬼，好像终于是长大了。
第32章 元神信件
自从百鬼夜行后； 一晃已然过了十天半个月。
这期间千瞳为客栈里的人们驱邪； 以及看病； 忙前忙后，连夜歌都是步伐匆匆。
墨离对于续骨这件事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着急； 她知道这种事情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干脆放慢一些步调。
只是白祈每夜帮她做针灸术行气活血时； 她也会问不少修行习武方面的问题； 白祈倒也乐得教她。
一来二去墨离的身手和内功心法倒是比以前精进许多； 虽然偶尔白祈会趁着教她的时候心思乱飘； 但好歹也是天官； 人间界最强名不虚传。
八月初的气候已然步入盛夏； 白日里的太阳毒辣； 墨离只能在房里打坐； 五感放空； 能隐隐听见楼下千瞳和夜歌在说些什么； 还有人喊她千大夫。
墨离心里憋着笑； 最后还是从入定状态退出来。千瞳的歧黄之术相当好； 她是知道的，只是每次夜歌看千瞳给别人看病的眼神； 都好像在说她是个庸医； 要不就是卖假药的。
她看着对面床榻上； 白祈还在睡。
摇摇头； 这人每晚就是饮酒看话本子； 白日里起不来倒也属正常。
再回想； 似乎夜里白祈还得帮她疗伤； 教她练功； 都是耗费精力的事情； 心里一阵暖。
轻手轻脚的走到白祈床边； 趴在床沿上痴痴地看着她睡得正熟的容颜。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又带着一股轻灵的气息。平日里皆是见她风轻云淡； 或者是悠哉清散的样子； 要不便是似笑非笑的觑着脸红局促自己。
现下难得看见她这般安静； 连身上缭绕的桃花香都随着浅浅的呼吸沉寂下来。
墨离自小到大见过的漂亮姑娘也是不少了； 不说远的； 千瞳狐狸精； 美的妖娆妩媚； 祸国殃民。夜歌美的高贵优雅； 冷淡如烟。再说她自己； 走出去别人也会说是个好看的姑娘。可惜她唯独看不腻白祈； 像一杯清茶； 又像一壶温酒； 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抚慰她的心。
这般思绪万千的想着； 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撩起白祈耳边的发丝； 俯身上前； 想去浅尝那一抹诱人的桃花香究竟会让人如何的醉生梦死。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微翘的睫翼； 感觉到白祈的呼吸轻轻的呵在脸上。
偷香是刺激的； 偷香被抓； 那更是刺激中的刺激。
白祈轻抬眼眸； 便看见墨离乌黑透亮的瞳孔中有自己的倒影； 不到一秒便理清了状况； 再看着那人一脸呆滞； 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不作声到还好； 这一笑； 墨离的脸腾的就红了； 羞窘又局促。
“在想甚么？”清浅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只是语调还是一如以往那般调笑。
一般白祈似笑非笑的问她在想些甚么的时候； 那便是十成十已经知道了她在想甚，偏就她还喜欢用这种口气问出来； 好将你一军。
墨离红着脸哑在那儿； 眼神赶紧向旁边撇开； 大脑飞速转动； 想着如何忽悠过去。
总不能说大实话吧！ 是白姑娘你勾引我在先的。
那白祈肯定就会问； 我是如何勾引你的？
你睡着的时候勾引我的？这个回答墨离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的吧！
就在她脑子里到处找借口时； 正巧撇见白祈的枕头下边； 一封信件的角堪堪露在外边。
墨离赶紧伸手； 像拉住救命稻草一般将那封信抽出来； 佯装做正经； 道：“我看见你枕头下边有封信。”
白祈扭过头去； 看了一眼才漫不经心； 道：“嗯； 差点忘了。”
看着这封信既没署名； 也没写寄给谁的； 墨离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问道：“是寄给你的？”
“不是。”白祈拿过她手中的信件； 放在面前端详了一会； 才道：“鬼门关开的那个晚上； 有一道元神混在百鬼夜行之中送来的。”
“元神传信？” 墨离疑惑道。能元神出窍便是道行很高深的人了；但是也非常危险；怎地特地在那天那般凶险的时候送一封信来。
“托我把这封信送到鱼人族公主手中。”白祈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然也不会十天半个月都不拿出来； 要不是墨离凑巧看到； 说不定还真忘了。
“鱼人族？”墨离眨眨眼； 好生奇怪的委托； 接着道：“你要去送吗？”
白祈翻了个白眼； 口气不好； 道：“不去。”
墨离看她这副懒散到家的样子； 心里暗暗叹气； 道：“好歹是别人委托的。”
“我又不曾应他。”白祈的回答狠狠的噎了墨离一把。
这人的性子便是这样； 应了你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没应你的事情； 她是绝对懒的动弹的。
她见墨离甚是无语的看着自己； 只好松了口气； 道：“等你的手好了； 再说罢。”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嘴角开始略略上扬； 盯着墨离的眼睛； “你便是特地来看这封信的？”
墨离脑子里还在想着什么元神传信； 鱼人族； 混乱的很； 一时间回答白祈的问题根本没过脑子； “什么信。。。”然后马上回想起来方才她偷香被抓来着； 赶紧改口；汗颜道：“啊。。。对； 可不是么。”
看着白祈一脸调笑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不会信。
墨离在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好几遍； 怎地每次就会上了白祈的套路。好不容易才转移走的话题； 一下子就拐了回来； 还顺便坑了自己一把。
二人之间的气氛就这般有些诡异的僵持住。
直到。。。
“我有一个好消息！”千瞳兴冲冲的推开房门； 一头撞进来，满脸兴奋。
然后便发现墨离还趴在白祈床边； 两人的脸离的甚近。
再定睛一瞧，看着墨离一脸通红又惊愕； 而白祈正眯起眼睛，脸色非常冰冷的看着她； 那表情就好似要扒了她的狐狸皮做围脖一般。
她这次倒是不傻； 飞快的说了句； “打扰了！” 便赶紧关上了房门。
偷香是刺激的； 偷香被抓是刺激中的刺激； 偷香不仅被抓还被别人看到； 那真的是刺激大发了。
墨离的心情是非常的。。。难以言喻的。
从此之后； 想扒了千瞳狐狸皮的，便不止白祈了。
第33章 庙会
“这便是你说的好消息？”白祈觑了一眼讪笑的千瞳，再看看一旁不作声的夜歌，示意她说句话。
夜歌感受到白祈的视线，这才淡淡的开口，道：“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千瞳看夜歌这副一点不替她说话的口气，气哼哼道：“上回我的胭脂没买着，都是因为谁来着？”
夜歌用手捏了捏鼻梁，千瞳为上回她拿走了钱袋子，导致最后没买到胭脂的事情起码在她耳边唠叨了几千遍，纵然是她冷静淡漠的性子也实在受不了这般唠嗑了。
三人之间的气氛就这般僵持着，白祈很明显是要怼千瞳，而千瞳又要撵着夜歌，夜歌。。。先让脸瘫一会吧。
墨离翻过一页话本子，完全被里头的情节吸引，眼皮都不曾抬起一下，但还是能听见她们在说些甚么，再感觉周围一下子静下来的气氛，只好出来打个圆场，道：“只是个庙会，狐狸她想去就去罢。”
千瞳马上眼泛精光，挽着墨离的胳膊，脸贴着她的脑袋，腻声腻气，道：“还是小阿离好。”
白祈眉头挑了挑，望着千瞳揶揄的眼神巴不得掐死她。
原本四人是打算今天出发去寻神农鼎的，而神农鼎在炎帝族人手上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然而，炎帝族人到底隐居在哪儿，又要去哪儿寻到他们隐蔽的结界就是天大的难事了。
白祈只在上任的时候去过一回，那都是七八年的事情了，再说她一向不爱记这些事情，现下只能依稀记得在东海附近，其他的实在回想不起来了。
长安离东海甚远，白祈看着墨离每次用着一只胳膊做什么都甚不方便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止不住的疼的，虽然现下自己在她身边，能照顾着她，但是这续骨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
墨离正看话本子入神，感觉到白祈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抬起头便发现她眼里隐藏的心疼和担忧，咧了个笑对着她，道：“就只耽误一天，不碍事，反正这事也急不来。”
听见她这般说了，白祈才点头，然后剐了一眼满面春风的狐狸，道：“就随你高兴一回吧。”
千瞳嘚瑟的就差没有露出狐狸尾巴来使劲招摇了。
这次的庙会在入夜后反而更加热闹，青石板街的两旁全是各种琳琅满目的物品，火红的灯笼一路照耀，点亮了黑夜。
不少姑娘家在胭脂水粉停驻着，而青年才俊的公子哥们会摇着折扇，说着些月上佳人之类的情话。
只有千瞳这个美的一塌糊涂的姑娘旁边没有站着一位公子哥，只有夜歌瘫着的一张冰山脸，没人敢靠近。
墨离站在石桥上看着对面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喧哗，这边却是意外的安静。
她不喜欢吵闹的地方，尤其是夜里，总是想着那个静谧的桃花园，倒映着皎洁月光的清澈小池塘，石台棋盘上落下的桃花瓣，还有院落屋顶上悠哉懒散的身影。
这段时间每到子时她就得疗伤，往往错过了那个时间，便再难梦到以往的场景。
只能闭着眼，在脑海中反复的回想，她希望自己的记忆能再清晰一些，清晰到可以想起那个人的模样，一颦一笑，一顾一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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