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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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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倒也直白,他直接问了出来,一旁长孙皇后差点笑出来。反正她现在有钱拿,也不用她去求人,冉仁才这里的蜀锦利润虽多,可还能多过“东关窑场”?瓷器的利润那才是恐怖,只今年,洛阳发往登莱,然后出口东海的瓷器,就换回来黄金六七千两。
  虽说黄金成‘色’不怎么样,还要拿回洛阳熔融重铸,可黄金就是黄金……
  皇帝一年到头这般努力,才攒几块马蹄金?
  而皇后掌控的产业,又岂是只有瓷器和蜀锦?沧州棉‘花’、苏州丝绸、襄州漆器、雍州玻璃、东宫冰糖……
  若非她是个‘女’子,倘若是男子,简直就是一方巨头,称霸一方。
  贞观朝的夫妻店,堪称是史上最强夫妻店,绝无二话的那种。
  至于安利号提供给皇后的“现金流”,那就更不必多说。
  虽说这些产业是通过十几年的各种‘交’换,甚至还有卖小姑子卖‘女’儿的嫌疑,但这又有什么呢?
  眉眼淡然的长孙皇后并不没有去看冉仁才,但因为李治的提问,一脸尴尬的冉仁才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行大礼之后才谄媚小声问道:“皇后,小臣有件事情,不知当问不当问……”
  此时,有个天竺艺人正在表演舞蛇,一边耍蛇一边喷火,好生热闹的样子。
  “噢?冉君有甚么想问的,但问就是。”
  皇后说的风轻云淡,冉仁才可不敢当真,还是低眉顺眼宛若‘毛’犬,伏低了身子小声问道:“皇后,小臣斗胆,是想问问,陛下何时归朝?”
  原本打算饮茶的长孙无垢顿时停住了动作,眼神垂落,一言不发地看着冉仁才。
  只这么一个动作,冉仁才如遭雷击,猛地趴在地上,连连叫道:“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还请皇后恕罪,恕罪——”
  “冉卿。”
  “臣、臣在!”
  “你的确罪该万死。”
  “是、是……”
  长孙皇后依然是那般的美丽端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温吞缓慢,然而正是如此,却让蜀中大豪冉仁才浑身颤栗,只觉得连魂灵都要出窍一般。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比和皇帝面对面还要糟糕,至少,皇帝说要杀你,就是杀你,从不二话。
  “陛下行程,也是能随便打听的么?”
  慢慢地饮了一口茶,长孙皇后修长的手指端着杯碟,然后缓缓放下,“也就是予知你跟脚,若是换做旁人,治你一个谋大逆,你有口难辩。”
  “是、是……”
  “也罢。”长孙皇后双手虚按在前,看着前方表演的伶人,开口道,“说吧,可是有事求到陛下那里?”
  “嗯?”
  冉仁才一愣,猛地想要抬头,但忍住了这种冲动,只是趴在地上说道:“臣、臣想奏请陛下,效仿辽东故事,巡狩剑南……”
  “噢?”
  很是意外听到冉仁才说这样的话,巡狩辽东的一系列手段以及一系列工程,都是为了削弱东北地方势力。甚至可以这么说,这是用大工程来“减丁”东胡,那些个胡虏还未必能够反应过来。
  毕竟,说到底唐朝还是给钱的,哪怕这笔钱,还是从契丹、室韦、靺鞨、扶余、新罗身上掠夺来的。
  但给钱就是给钱,当今世上,愿意给钱的朝廷官府,有几个?
  ‘阴’谋也罢阳谋也好,钱就是大爷是亲爹!
  “听说冉氏‘欲’开南境茶马道?”
  长孙无垢脑子转的飞快,恐吓冉仁才归恐吓,但只要于她丈夫有利,还能顺带赚一笔,她是不介意用一下脑力的。
  青海羌塘道同样有茶马道,但吐谷浑覆灭,鲜卑人尽数被杀,伏允一脉伏诛,整个鲜卑人的最后政治集团就算彻底消亡在历史长河中。严格地说,长孙无垢自己也是鲜卑后裔,然而长孙皇后对慕容氏的覆灭,不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很开心。
  “巡狩剑南?你可知道,剑南道路艰险,又多虎豹豺狼蛇鼠虫蚁,陛下岂能轻易犯险?”
  “臣愿为王前驱,先行探路。”
  言罢,冉仁才一咬牙,目光坚定无比,抬头道,“臣虽不敢自比杜南海,却也有为国捐躯之心!”
  杜南海?南海宣慰使杜正伦?
  弯弯绕绕,一旁的李治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却又暗暗佩服:这冉氏,倒也不简单。
  


第十八章 拆分江南
  “三哥留步!”
  “嗯?噢,是五郎啊,有甚么事体?”
  观察使府下班光景,单位外面有人拦住了张利的乘马,算是熟人,乃是曹夫子的远房宗亲。是出了五服的关系,但因为曹夫子现在地位超然,于是就“富户山中有远亲”了。
  曹五郎籍贯虽说是淮南,可妻族却是汉时九江郡望族,如今则是江州都昌县的坐地户。
  而且曹氏还不是以曹夫子为名来攀扯的,曹五郎妻族是都昌县的土豪,而武德年时,重置都昌县的安抚使,是李奉诫他爹李大亮。曹五郎就是以“仰念”李大使的名义,先去扬州跟李奉诫“叙旧”,然后再通过李奉诫,来了武汉。
  到武汉之后,在张德面前‘混’了个脸熟,然后突然有一天发现,跟曹夫子居然祖上是一家,于是就成“美谈”。
  一般人还真瞧不出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然而老张当年给文科生领导拍马屁的时候,什么迂回没见过?这都是小儿科了。
  不过曹氏也没什么恶意,不过是想要‘摸’鱼,无伤大雅,老张也就顺水推舟,也顺便能给曹夫子壮壮声势,免得别人以为“人瑞”曹宪是家里无人的。
  “听说观察大人要筹建武汉‘交’通专科学校?”
  “这都筹备一年多快两年了,怎么,五郎是要承接个工程?”
  曹五郎搓着手笑了笑:“岂敢岂敢,小弟倒也不是想要接工程,就是想问问,若是学校开起来,能不能在江州设个招生点,然后置办个江州分校?若是能在都昌县,那就更好了。”
  “一般说来,就算要置办分校,也只会择选州府治所,郊县未必会去啊。五郎,你这是有甚么想法?”
  “也不瞒三哥,小弟也是受人之托啊。”
  一脸纠结的曹五郎尴尬地看了一眼张利,“小弟妻子,都昌县王氏,算起来,还能跟琅琊王氏攀扯,多少还算有些眼界。这几年国朝大兴土木,往来‘交’通有利可图,乃是传世基业,江西不比江东,山多水浅,若是行走不利,便没甚么念想。可要是能修路筑坝,增补田亩,怎地也是个好去处。”
  “江南难就难在这里,朝廷也是有这个心思的,莫说官商,便是皇帝,十八学士恁多南人,不正是有这等考量么?”
  张利牵着马,一旁曹五郎亦步亦趋跟着:“话是这么说,可总有先来后到,大约还是先在江东,不会是在江西。”
  “彭蠡湖不如太湖便当,这也是无法,再者,江东沟渠开挖,怎地也是千年以降,非一日之功。”
  水利工程在武汉是重头项目,几套《水经》也是极细研究,像都江堰这种大型工程,更是属于经典案例来研究。江东的水利工程,不少都是‘春’秋时期的,用到现在最典型的,就是吴王夫差时期的运河。
  其中的一段,就接入了南运河。
  “三哥,小弟也非是让哥哥说项,只是能不能帮小弟打问一句,若是能凑钱置办个分校,哪怕是招生点,也是好的。”
  “若是在江州还好,可在都昌县,怕是不成啊。”
  这是实话,张利经手不少事物,武汉方面是很难兼顾到州府以下单位的,郊县很多时候都是“加盟”的形式参与武汉的大型商业活动。
  “若是能使钱,我那岳丈,倒也愿意的!”
  曹五郎有些急了,竟是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张利也是实诚人,笑道:“老弟啊,这事情哪有这般简单?除非江南道真个就分了江东江西,然后有人主持江西事物,否则,哪来的‘门’路给你运作到都昌县去?”
  “唉……小弟也是知道艰难,只不过,总想碰碰运气。”
  叹了口气,曹五郎也心知这难度系数高的没谱,别说张利没本事,连江汉观察使张德都没这个能耐。这年头,哪有舍了江东不开发,反而跑去开发江西的?除非朝廷傻了,砸这个钱。
  过了几日,又是下班,一脸懵‘逼’的张利见了曹五郎,然后喟然一叹:“这简直不可思议,巡狩辽东的皇帝,居然下旨重整江南道,以宜州、饶州、抚州、虔州为界,至江南西道……”
  曹五郎热泪盈眶,才几天啊,居然被张三哥一语成谶,朝廷真就分了个江东江西出来,而且还任命房玄龄为黜置大使,同时还兼任江西总督。
  “如此说来,只要打听好房相‘门’下谁人主持此间事宜,便能行事?”
  “话是这么说,可房相‘门’下你也是知道的,早就大不如前,‘门’人多外放河南山东。如今用人,哪有甚么像样的人合用?既为黜置大使,还兼差江西总督,凡是必定首虑腹心机密,这光景,他总不能用儿子来当差吧。”
  “唉……说的也是,纵有变数,寻不得‘门’路,也是枉然。”
  又过了几日,还是下班,表情丰富的张利脸皮‘抽’搐,眼‘门’前曹五郎急切问道:“三哥,这房相家里二公子可有甚么喜好?”
  “入娘的,房乔还真用儿子当差啊。”
  房玄龄“举贤不避亲”,真就用了儿子当助手,还特么是二世祖房遗爱。
  简直……简直不科学!
  此时曹五郎就差在家里给张利竖个牌位天天祭拜了,半个月不到,这事情可不就是“办成”了么?
  地道,太特么地道了!
  “话又说回来,荆楚行省和江南西道多有重叠之处,不过紫微令长孙公素来是不管事的,这光景,便要看武汉这里的沟通。”
  张利心想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能帮帮忙打听打听,不过这事儿也不简单,武汉‘交’通专科学校是在民部、礼部、工部挂了号的,前年长孙无忌就上了奏疏,只是一直在“考察”和“研究”,这才拖了接近二十个月。
  这样的“文教”“营造”大工程,让一个江州郊县的坐地户分一杯羹,没点付出可能吗?
  别的不说,每年产出只要十来个合用的学生,就足够在一地大捞特捞。为什么?因为现在朝廷置办工程也是有标准的,修桥铺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朝廷的“嘉奖”,你修个豆腐渣工程还指望‘混’个“乡贤”,开玩笑呢。
  而标准是人定的,谁又来执行这个标准?这就诞生了机构,诞生了学校。这学校出来的这些人才,正好就是为了符合工程标准而“生产”出来的。
  曹五郎既然能七弯八绕跑来武汉和曹夫子“认亲”,没点眼力能成事?
  “三哥,小弟就拜托三哥多多打探消息了。小弟这就回转妻族一趟,先行说项。”
  “老弟啊,这一回若是要成事,怕是都昌县那点基业都要全部押上啊。”
  曹五郎一愣,但也没废话,双手抱拳,赶紧去老丈人那里探探口风。
  哪晓得到了江州都昌县,老丈人听完他的话,直接道:“都昌王氏百五十年基业,同福泽子孙比起来,算得了甚么?老夫举家投上就是!”
  只这一刹那,曹五郎情不自禁地朝着西方拜了拜,没办法,实在是情不自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都昌县王氏确实能跟琅琊王氏攀扯关系,所以真要运作起来,想要分点汤喝,江州地方上的面子还是有的。
  加上曹五郎在武汉也‘混’了“脸熟”,有‘门’路使钱,竟是真就和房玄龄那个倒霉次子碰了头,换做江州别家,哪怕有钱,哪有甚么‘门’路去使钱?
  都昌县令一听说王氏这般大手笔,公开放话,只要都昌县能办学,别说牌匾,牌坊石碑统统都有,县志打开第一页就是你们王家,绝无二话!
  “这李二还真是……妈的,让房玄龄做江西总督,这不是掺沙子么?特么都跟荆楚行省管辖范围有重叠了。特么黜置大使又是最大的,到时候说话听谁的?”
  老张也是服气的,李董人在外面武装游行,特么还能远程搅屎……
  


第二十章 由头
  临漳山“山人居”是个别墅区,避暑纳凉时节,武汉及襄州等地的官僚,都爱来这里开会。除了衣食住行便当之外,品质更是远超苏杭淮扬,天下也唯有长安洛阳能比一比。
  “王爷的意思,是先再等一等。”
  李道宗派来的是心腹亲随,早就年过不惑,他儿子现在就在江夏给李道宗的私产做护卫,有些李道宗当年做的生儿子没马眼脏活,李景仁这个“儿子”都未必知道。
  “冉氏攀上皇后也没几年,蜀锦说起来金贵非常,可说产量,别说跟苏丝比,就是杭丝、扬丝都比不上。汉阳、黄州的桑蚕起来后,蜀锦三成多怎么来的?还不是咱们楚地本地丝装模作样?”
  当年张德从冉氏那里拿到了蜀锦出口权,后来为了贴补冉氏,也是为了堵住蜀地丝绸大户的嘴,冉氏起头,就在武汉和黄州做了蜀锦。
  这几年贴牌生产的“蜀锦”每年都是二三十万匹,还不说大量的武汉“山寨”货,蜀锦的招牌要说坏,也坏不起来,楚地的蚕丝质量远不如巴蜀、苏杭,识货的自然是能分辨,不过对于海外时常,尤其是扶桑淘金客以及那些个扶桑贵族官僚,基本只要是唐朝来的丝绸,默认大唐皇后同款  贼特么好卖。
  “不说其他,冉氏想要瞒天过海,独吞发现铜山的消息,可见胃口也不小。骠国茶马道才多少利润?就算能去高达国,一来一回,山高路远,野人遍地,再多金银财宝,也要能运入中国才是。”
  一人喝了口茶,然后看着长孙无忌,“长孙公,这谋断,还要看长孙公啊。”
  老阴货同样捧着茶杯,思索了一会儿才环视四周,跟张德互换眼神,然后道:“依老夫之见,可以照猫画虎。侯君集在葱岭、信度河干的事情,照着来就是。”
  “可冉氏谋求天使一职,到时候,上命在手,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有人点点头:“以冉氏的财力,谋个边疆安抚使,不算甚么。尤其是,剑南多是随意羁縻,只要不闹事,给个三瓜二枣,朝廷也不是不愿意。南蛮土著,虽说有类獠人凶悍无礼,但也耿直,收买妥帖,还是安安稳稳的。”
  “尤其冉氏本就和蛮夷通婚,蜀南蜀西之地,多有推举冉氏子弟为豪帅的,这类境况,中国甚是少见。唯有岭南冯氏,私以为类同。只是,冯氏通婚之族,乃是当地大豪冼氏,追溯源流,亦可称诸苗后裔,中国血脉”
  蛮夷和蛮夷也是有不同的,汉人胡化之后,比如当年的屠个胡、林胡,于中国而言,那就是蛮子,没什么好说的,但这种“胡”,在需要拉拢的时候,优先级又高于东胡诸部,这就是考量。
  同样的,荆楚獠人上溯起来,就是五溪蛮之类,打压的时候的确是打压,但中央要收买头人,其优先级又远高于西南诸蛮。归根究底,还是“理由”好找,还能拿“祖宗源流”来说事。
  实际上也就是武汉,换做长安人,什么狗屁冉氏,那就是蛮子,这种货色也配列入名流?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污染老子的朋友圈么。
  好在李董迁都之前,先弄死了一支“五姓”,加上荥阳郑氏、洛阳白氏的投靠,洛阳水终于混了那么一点点,这才有了冉氏的机会,而这个机会,还是迂回皇后才能拿到的。
  这天下,讲礼不讲理的地方还是多,这才显得武汉相交天下的珍贵来。尤其是各路新贵以及有钱土豪,武汉真的是为数不多可以拿钱投资,而不是把钱埋在地下传给子孙的地方。
  政商环境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尽管都是吃人不吐骨头,但武汉这里吃人,他会跟你说:我会红烧,而不是生吃。
  卖相好,吃相也就稍微能好一点
  “冉氏想要成为天使,几无可能,至多就是给个安抚使,至于是不是安抚西南,还两说呢。”
  老阴货作为老牌天王,很是笃定地下了论断,“冉氏资质不够,既无名声,又无历练。天使是随便谁都能胡混的么?杜正伦能成南海宣慰使,那是因为有‘秀才’之名,更有东宫资历。再者,他本就为官欢州,南海之地,朝廷不会用冯氏冼氏,但杜正伦这种流放南疆的‘罪官’,自是要给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
  事涉帝王权术,老阴货说的坦荡,但听的人不能跟着符合,也就是老张在一旁琢磨着味道,觉得不亏是李二的大舅哥,真特么脑子灵光。
  “如此说来,岂不是冉氏白忙活?”
  “冉氏自己谋求不到,还不能寻别人?”
  “若是寻人,多半是巴蜀之地啊。”
  正讨论着,长孙无忌又开了口:“未必是巴蜀,说不定,会用关陇老世族,或是”
  顿了顿,长孙无忌想起了一个人:“或是旧年功臣,不过也多是关西人,方能令冉氏安心。”
  长孙无忌想到的一个人,乃是刘弘基,这盗马贼属于官迷。这几年朝廷屡次改制,都没他的份,拆分的几个行省,虽说都是宰辅的酒菜,可刘弘基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还真就有胆量去眼热。
  老张瞄了一眼老阴货,就知道他在琢磨人,不过他到底对关陇老世族的熟悉程度不如长孙无忌,所以也想不到谁来。
  “那依长孙公之间,是要等冉氏运作,使得事情明朗之后,再下手?”
  “不!”
  长孙无忌摆摆手,“老夫先上疏辽东,就说剑南有洞蛮叛乱,攻城杀官,为非作歹对了,你们先去寻摸一番,看看哪个洞蛮适合镇杀,便勾了他去。”
  “”
  听到老阴货的话,老张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这特么别人招你惹你了?隔着千里万里,就稀里糊涂“被叛乱”,然后还要稀里糊涂地被镇杀?
  “长孙公的意思是,让府兵先行入剑南?”
  “这是自然,也不需多,三个团即可。”
  言罢,长孙无忌接着道,“这三个团,还需妥帖依靠之辈,所担干系甚大。此事,就不便老夫出面。操之,不如你修书一封交予张弘慎,左骁卫有人出面,那是最好。”
  “只靠府兵,我看还是不行。剑南诸地,多是羁縻州,如戎州新土,尚未稳妥,还需有类徐州民团,以护治安周全。”
  老张说罢,“河套王祖贤、河北林轻侠、川西昝君谟、川南梁猛彪,与我有旧,彼辈旧部若去招募,当能再凑三个团之数。”
  “令公、观察,那以甚么由头呢?”
  长孙无忌想了想,道:“修路。修一条黔中至剑南的路,以定西南。这等由头,民部、礼部、工部、兵部,都不会拒绝。”
  


第二十一章 后路
  严格地说,洱海地区并非只有六诏,大小自号“诏”者四五十,只是最强有六部,故称六诏。而再细分一些,以六诏地区隔一座山头就语言不通风俗相异来看,有“国”三百那都是往少里说。
  不过六诏地区跟中央帝国攀扯关系,还是能攀附一下的,比如诸“诏”以哀牢后裔自居者就很多,还有人自称“邪龙苗裔”,这个“邪龙”,是特指汉朝邪龙县,南陈覆灭之后,才彻底消亡。
  所以,六诏诸地,其“汉化”的程度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地方势力以“胡化”的形式来隔离中原,以达到“军阀割据”的既定事实。
  对李董来说,这破地方的收益几乎等于没有,毫无直接统治管理的欲望。毕竟说到底,哪怕是剑南,都谈不上是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前线”。六诏地区的管理,回报率之低,问诸葛亮就知道了。
  天才如诸葛武侯,尚且要“七擒七纵”某个蛮王,绝对不是因为武侯是抖s,而孟获是抖m
  云南郡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只有一个要求,你丫自娱自乐别来找茬,ok?
  孟获一开始表示“我觉得不行”,七擒七纵之后,就大叫“我觉得ok”,然后诸葛武侯呵呵一笑,表示“我觉得很普通”,几经调教,这才让整个蜀汉后方表示“我觉得可以”。
  因为诸葛武侯的一系列神操作,这才有了整个西南地区的贵族阶层,他们可以假装听不懂关中方言,但绝对不能假装自己不认识汉字。
  交流是存在的,只是中原这一二百年动不动就从蓬莱东路砍到南天门,西南这帮“七大圣”,也着实看不懂“天庭”行情。
  武德年虽然有几诏前往长安朝贡,但那时候前去长安的蛮子,不少是打着看看风向的意思,正经想要和中央朝廷建立双边交流的,基本没有。
  “张弘慎回信怎么说?”
  临漳山中,长孙无忌正在给金鱼投食,一旁站着看鱼儿争食的张德回道:“两个人选,一是进达世叔,另外一个,则是苏定方。”
  “不成啊。不成。”
  老阴货想也不想就摇摇头:“牛秀是另有重用的,老夫也不瞒你,原本皇帝是打算储才牛秀,以备储君。只是世事难料,没曾想北地旋即而定,至于西域,又尽数落入手中。本想蕃地总有变数,皇帝一枚李淳风这等闲子,竟是搅动蕃地,如今成了一锅粥。”
  这一桩桩故事,老张不敢说亲力亲为,但有不少幺蛾子,都特么跟他脱离不了干系,当然老张是不敢说给老阴货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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