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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法兰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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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二楼,一名熟识的办事员开口叫住安德鲁,“嘿,兰斯人,维诺法官一早被召去马术学校(国民制宪议会所在地),估计今天不会再来司法宫。法官大人嘱咐你拿着这份信函,在今天中午10点之前赶到剧院街的普罗可布咖啡馆,务必亲手交给一个名叫波尔兹的绅士。”
安德鲁点点头,随手便接过那封函件,他首先留意到印戳,确定留有维诺法官的私签,接着详细检查了信件表面与火漆封口是否完好无损,最后才将函件小心翼翼的放置于夹在腋下的公文皮包内。
作为法官办公室的助理之一,安德鲁的日常工作不是抄录各式法律文件,就是为司法宫以及维诺先生传递公文或私函。
作为一名信使,对于司法宫的其他办事人员而言,显然不是一件太过开心的工作。除了舟马劳顿的辛苦,还需要自己事先垫资各种差旅车资。
由于长达数十年的频繁卷入欧洲大陆战事,以及波旁王室长年以来生活奢靡挥霍无度,加之号称“美国国父”的路易十六下令支持北美十三州的独立运动,前后拨付了高达10。6亿里弗尔的巨额军事援助(美国人很快当老赖了,在法国遭遇饥荒时,仅还来两船小麦,半数还发霉变质),导致法国财政极度紧张,1789年的累计赤字已高达21亿里弗尔,目前还以每年1。4亿到2亿的速度增长。所以就不难理解吃政…府财政饭的司法宫,对于内部公费报销表现的一拖再拖。
但这些对于安德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即便是自己掏腰包送快递,也无所谓,关键是他看中了担当信使可以有机会获取的社会资源与联络人脉。
比如说,活生生的路易十六站在他面前,身旁还有一位倾国倾城的玛丽·安托瓦尼特王后。至于王宫里能引得安德鲁格外留意的,除了那个心高气傲又才疏学浅的拉法耶特侯爵,还有尚未显山露水的奥什和勒费弗尔,前者将成为一名优秀的共和国将军,后者则会成为拿破仑皇帝的元帅,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纯粹的军人,几乎能无条件服从来自上级命令,但又极少过问政治。
作为司法宫的常驻信使,安德鲁还可以随意出入国民制宪议会,在热闹的辩论大厅里找个空位置,尽情欣赏米拉波大叔讲演时发出的战斗般怒吼,他黑炭般的眼睛闪烁着火光,语气激昂时,还习惯以一种狂怒的方式甩动着手臂,用劲拍打桌案,令反对者胆战心惊,让旁听席上人心振奋。
安德鲁对于米拉波伯爵的雄辩才能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这种震撼人心,鼓舞斗志的讲演能力正是穿越者欠缺的。
安德鲁有自知之明,之所以能顺利赢得布莱尔案,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使然,与他本人的庭审表现没多大关系,而更像是政…府与民众达成的一桩政治交易。
法庭之外,杜伊勒里宫、内阁政…府以及国会都向法庭施加过不同程度的影响,暗示要妥善处理,不要再激起民愤,引发一场暴…乱。所以,即便陪审团最后裁定不利,内阁司法大臣或是国王路易十六都会对布莱尔女士实施赦免。
虽说两个不同时代长达20多年的法学理论学习与事务实践,足以令安德鲁对各种法律条文记忆深刻,如数家珍。只是庭审律师又不同于之前的事务律师,法庭之上,语气表达、肢体渲染,以及情绪煽动都显得格外重要,直接决定胜败。
所以,每次轮到米拉波上台发言时,安德鲁就会死死盯着那长满浓密而扭曲头发的巨大脑袋,暗中模仿对方的一言一行,默念其中的一词一句。
很快,细心的安德鲁便发现在左侧议员席上的高台里(山岳派),也有人在学习米拉波讲演时的言行举止。而他的名字相当拗口,马克西米连·佛朗索瓦·马里·伊西多·德·罗伯斯庇尔,他是一个身材不高,体型单薄,生性腼腆,有着轻微洁癖,喜好戴一副绿色近视眼镜的青年议员。
从地图上看,从司法宫到普罗可布咖啡馆路程近,只需穿越塞纳河左侧的新桥,进入多菲内街,再步行10分钟后就能看到剧院街。
尽管天气仍略感阴冷,但连日来的降雨已于昨晚结束,一夜北风过后,地面潮湿但不泥泞。荷包不暖的司法宫信使最终选择了步行。
在巴黎,最拥挤不堪的地方就是横跨塞纳河面的各座桥梁。
每次,载人的四轮马车,拉货的牛车,以及有运菜的手推车你争我夺,互不相让。穿着制服的仆人从马车后面悬空了身子,与运煤工人或烤面包的人在对骂。至于附近警察,只要不涉及伤人事故,通常会对此熟视无睹。
不一会儿,整个桥面拥挤不堪,交通逐渐陷入瘫痪。
安德鲁侧着身,勉强穿过一辆马车与手推车之间的狭小缝隙。很快,他又摘下头顶的银白色假发塞进公文包里,那是小律师担心头顶那价值50里弗尔的假东西被前方运煤车上抖落的煤渣弄脏,却忽略滚动车轮溅起的泥点落在他那的白色长筒袜上,异常显眼。
走过新桥桥口,进入多菲内街,道路一下子变成宽敞起来。即便是商贩们把货架摆满了道路两侧也不觉得拥挤。
在路过一家书摊时,安德鲁忽然停下脚步,他注意到卡米尔…德穆兰创办的《法兰西和布拉班特革…命报》发行了新一期,并在头版头条刊登了一则消息:人权之友社(即大名鼎鼎的科德利埃俱乐部)于3月11日于科德利埃修道院成立。
“先生,只要1个苏!”书摊小贩将律师关注的报纸卷成筒,递过来,
等到安德鲁准备往口袋掏钱时,书贩悄悄凑进顾客的耳边,低声说:
“弗兰克先生,人民之友保罗…马拉想见您!”
安德鲁听到后心中一惊,他盘算着现在的马拉应该还待在不列颠岛上,躲避巴黎市政厅的追捕令,什么时候又偷偷跑回巴黎了。
好在穿越者已是两世为人,见过了不少大场面,心情迅速淡定下来,他微微点了个头,继而问道:“什么时候?地点在哪里?”
“地点可以在您家里,时间由您决定。”书贩的目光在四周游走,十分警觉。
安德鲁从怀中掏出银壳怀表,立刻确定了时间,“那就今天中午12点整,我期待着与人民之友共进午餐。”
敲定了秘密会晤,安德鲁继续履行自己的信使职责,至于马拉为何找上他,安德鲁也懒得去思考,反正在1792年9月之前,相比马拉医生也只是个大号一点的嘴炮,害不了自己。
在21世纪巴黎,最具小资情调的十个去处之一,就有号称创立于1686年的普罗可布咖啡馆,据说还是巴黎现存最古老的餐厅。
而回到1790年,由于伏尔泰、本杰明·富兰克林、托马斯、杰斐逊、孔多赛等这些启蒙时代名人频繁光顾,普罗可布咖啡馆已经享誉塞纳河左岸。
鲜花,甜橙,英伦式红墙,波西米亚水晶吊顶,以及墙壁上的名人画像和遗物,都与安德鲁前世见过的几乎别无二致,当然,拿破仑抵押的军帽还未成出现。
在门口报出“波尔兹先生”的名字后,一名男侍者将安德鲁引到二楼一间小餐厅,里面摆放四张长条餐桌,仅有一名漂亮女士坐在那里,注视着进来的安德鲁。
“波尔兹,先生?女士?”安德鲁疑惑不解的问上一句。
不过,律师的明锐目光让他留意到漂亮女士的着装是一副当下贵妇人的时尚打扮:一身洁白的、带有花边衣领的、裙摆及地的连衣裙,配上一条蓝色丝绸腰带,头戴上了一头白色的、蓬松的、卷曲的假发。
整个画面似曾相识,依稀记得自己在前世罗浮宫的参观时,欣赏过大卫笔下描绘的一副双人肖像画的场景。
“日安!波尔兹先生是我父亲,他临时有事不能来。您,是维诺法官的信使吗?嗯,现在,可以将信件交给我。”最后一句,贵妇人的语气有点生硬,那是她留意到司法宫的小律师说话居然不使用敬语,头顶杂乱的假发上留有一小片菜叶,外套与长筒袜上粘着脏兮兮的煤渣和泥点,言行举止很不得体,不像个绅士。
安德鲁耸耸肩笑了笑,丝毫在意贵妇人的不满,他一边从公文包中掏出信函,一边试探的再问:“拉瓦锡夫人?”
贵妇人皱着眉头却没有吭声,站起身,绕过餐桌,上前一步,颇为无礼的从安德鲁手中夺过那封信函,接着扭头就走,出门前丢下一句话,“作为对司法宫的敬意,您现在可以在餐厅里享受50里弗尔的食物与酒水,不要客气!”
拉瓦锡夫人的傲慢无礼与刻薄话语,令安德鲁感觉很是不悦,心中燃起阵阵怒火,他轻轻的掰着手指,继而以极大的恶意去猜想:“倘若拉瓦锡及其夫人对待穷人从来都是这一副轻蔑不屑,即便是我来当审判长,也不会拒绝长裤汉们的要求,把送一些食肉者上断头台。”
法兰西共和国当然需要科学家,如这一时期成就非凡的拉普拉斯、蒙日、拉格朗日、安培、库伦、泊松、傅立叶、菲涅耳、若马尔、若鲁瓦、德维里埃等人。但任何一个负有正义感的政…府,就绝不允许以科学名义,将欢乐和成就建立在穷人的痛苦之上的,尤其是不能建立在自己的不快乐之上,绝对不能!
前世的安德鲁之所以万里迢迢来法国学法律,就是他想要用法律来复仇。那个曾陷害自家破产致使父母郁郁而终的仇人,因贪污案发不得不举家潜逃到兰斯,隐身一香槟庄园。前后五年里,安德鲁如复仇的基督山伯爵一样,精心设计了一个个圈套,令仇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最后还惨死在自己面前。
通常状况下,高傲的人是不受嗟来之食,应该拂袖走人,但安德鲁是马基雅维利主义的追随者,奉行实用至上的处事风格,更何况囊中羞涩的他正愁着如何招待与马拉的午餐。
小律师高声叫来一直留守小餐厅门外的侍者,立刻就在菜单上点了不少精致菜品与丰盛酒水,嘱咐侍者务必在11点50分准时送到圣雅克大街156号。
“别客气,剩下的5个里弗尔,都是你们的小费。”预先签单的安德鲁显得格外大方,反正都是慷他人之慨。
第4章 来自马拉的友谊 下
作为公众人物,马拉医生拥有守时的品质。中午12点刚过,保罗…马拉在两位头戴小红帽的长裤汉保镖的陪同下,走进圣雅克大街156号。
眼前的马拉与历史书描述中的那位面容瘦削,外表邋遢的“人民之友”别无二致:他身材矮小,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衣服肮脏,压根不修边幅,唯独目光锐利无比,摄人心底。
站在一楼过厅迎接客人的安德鲁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郁醋味。没错,是醋酸,马拉医生治疗自己顽固皮肤病的法宝。好在安德鲁前世的父亲曾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醋厂老板,所以习惯使然,再浓的醋味安德鲁都能接受。
“很高兴见到您,勇敢的人民之友!”安德鲁毫不迟疑的伸出右手,面带微笑的将马拉引进阁楼,那里私密性强,说话方便。
至于后者的随行保镖,有女管家和她的小侄子梅尔达负责安排酒食。
一张旧书桌充当了临时餐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与甜点,还有两瓶香槟酒。简单两句的客套后,律师邀请医生坐下,酒杯斟满,一起大快朵颐。
嫩羊肉的血滴在碟子里,大比目鱼那切好的鲜肉发出月桂树叶和麝香草的味道,茄子紫黑色的外壳表面已经枯焦,刀一戳,便渗出奶油般的肉汁来。
自从穿越以来,差不多处于赤贫状态的安德鲁再没机会享受这美味的法国大餐了,以至于他没能留意到对面的马拉面容冷峻,一声不吭,摆在桌上的刀叉与食物丝毫未动。
当安德鲁再度举起酒杯时,始终端着香槟酒的马拉抢先发出一句祝酒词。
“为了波尔兹先生与拉瓦锡夫人的慷慨!”
安德鲁瞬间尴尬了,干咳两声他放下酒杯,拾起方巾嘴边胡乱擦拭几下,解嘲的说道:“您的消息真是灵通,难道整个塞纳河左岸都有人民之友的追随者?”
从大革…命时期开始,马拉和《人民之友》就受到了不同的评价。
政敌视马拉为怪物、疯子;
弱势群体视他为预言家、穷人的保卫者;
山岳派将他视为革…命的战士和殉道者。
所以得到众多长裤汉拥护的马拉,知晓自己行踪也就不足为奇了,
马拉一口喝完香槟,将酒杯放在桌上,郑重其事的说:“不仅仅是塞纳河左岸,可以延伸到巴黎北岸,乃至是皮卡第地区,只要那里有压迫,哪里有剥削,哪里就需要保罗…马拉的无尽呐喊!”
安德鲁点点头,马拉或许为人疯癫、或许言语狂妄、或许对敌残忍,但他的一言一行,极少偏离过自己的誓言。
此外,“人民之友”还有一个极好的品质,在他死之前从未曾对自己的战友下黑手。
哪怕知道乔治…丹东收过奥尔良公爵巨额政治献金,暗地里竭力推动公爵成为摄政王,还为了一桩与吉伦特派的政治交易,将马拉交给革…命法庭审判;
哪怕知道卡米尔…德穆兰私下讥讽相貌丑陋自己如同地狱恶魔一般残暴可怕,不像救死扶伤的仁心医生,更像是杀人盈野的地狱屠夫;
哪怕知道埃贝尔有一贯手脚不干净的坏毛病,时常贪污科德利埃俱乐部的公共钱财来贴补家用,事后总是马拉自掏腰包来弥补窟窿…
对于这样的朋友和战友,马拉有怨言但无怨恨,更不会公报私仇。
基于上述的认知,才是安德鲁乐意结交马拉的真实缘由。面对面的敌人并不可怕,背后打黑枪才是最致命的。
“如果您有需要帮忙,我很乐意效劳!”安德鲁爽快的回应说。
马拉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递给对面的安德鲁,说道:“这是你今天交给包税商人之女信件的复本。”
纸片上描述的文字的内容在安德鲁眼中一闪而过。
“杀人嫌疑犯格拉古…巴贝夫已于昨天上午在夏特莱刑事法院重罪法庭接受初次聆讯,法里亚法官已指定12名声誉良好的积极公民作为陪审团成员。”
(积极公民对应的就是消极公民,所谓积极公民就是12个月直接纳税额达到或超过本地区3天人均收入的成年男子,反之就是消极公民,积极公民拥有选举权,能加入国民自卫军。另外,法国妇女享受选举权是150多年后在二战时期。)
巴贝尔?安德鲁前世应该曾听说过,但与很多名人一样,一时半会回忆不起来,随着马拉的叙述,安德鲁逐渐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格拉古…巴贝夫,出生于皮卡第地区的毕卡迪省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6岁丧父,便中断学业独立谋生。当过文书、雇员和地契档案管理员等。此外,他还在业余时间自学了法律专业,开办了一家乡间法律事务所。
1789年7月,在听闻巴黎爆发大革…命后,巴贝夫便赶赴巴黎。期间,他结识了人民之友…马拉,为人民群众的革…命热情所鼓舞,很快他又在返回家乡,借助自己法律事务所鼓动当地农民,抵制盐酒包税商人,拒缴各种封建税赋。
“去年年底,巴贝尔曾被毕卡迪地方法庭以煽动暴乱罪加以逮捕,后迫于人民的抗议以及国民制宪议会的压力,最终被无罪释放。”
马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在流亡英国时,我听闻一个叫波尔兹的包税商正勾结司法宫里的腐败份子,准备以杀人罪名诬陷巴贝尔。只可惜等我赶回法国时,依然晚了一步。巴贝尔已被押解到巴黎,而审判已经开始。
…邪恶的包税商人与司法宫的腐败份子显然清楚巴贝尔在法庭上自我申辩强大能力,所以他们派人暗中下毒将其毒哑,无法做自我辩护。从昨天的庭审情况看,巴贝尔的辩护律师根本就是一个无耻内奸,应该被包税商暗中收买。
所以,我希望你,安德鲁…弗兰克接任成为巴贝尔的辩护律师!”
对于马拉发出的邀请,安德鲁在看到密函时就心有准备。
按理说,马拉的保护者,久负盛名的丹东大律师才是最好的选择。数年来,这位“平民米拉波”以严谨的思路,宏亮的嗓音,强而有力的肢体语言在巴黎各类法庭里叱咤风云,无往而不利,令众多法官与检察官心惊胆战。
但转眼一想,安德鲁知道丹东无法出席夏特莱刑事法院的庭审辩护,就是那是这座法院里在巴伊市长的要求下,于今年3月初签署了一则针对乔治…丹东的逮捕令,罪名是庇护犯人马拉潜逃。
所幸的是,罗伯斯庇尔在国民制宪议会上又一次站出来为丹东仗义执言,反对巴黎市政厅对科德利埃区前主席的政…治…迫害。1790年初,科德利埃区已同法兰西剧院区合并,与此同时,巴黎由原来的60个区减少到48个区。
此外,战友德穆兰也在报纸上兴风作浪,猛烈抨击夏特莱刑事法院的司法腐败,舆论一片哗然,纷纷加以抗议,致使逮捕令形同虚设无法实施。但如果丹东亲赴夏特莱刑事法院自投罗网,可就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找我,我甚至还没有加入律师事务所,至今也出庭为人辩护过一次?”安德鲁压根不相信“人民之友”是看中自己所谓“人民律师”的称号才找上门的。
“丹东一共推荐了12位律师,但前面11个都拒绝了我,所以你是最后的选择!”马拉坦诚有点可爱的一句话,令安德鲁再度陷入尴尬。
激动大半天了,敢情自己原来是个“备胎”?!但转眼又想,也算很不错了,至少能入丹东大律师的法眼就足以感到欣慰。
安德鲁不再矫情,决心一下后说道:“这案子我接了!但恳请你和你的朋友务必忘记维诺法官在案件过程中扮演的不幸角色。”不知不觉中,安德鲁与马拉都相互省略掉对对方的尊称,“您”变成了“你”。
饮水思源,也是安德鲁的美德之一。
没有维诺法官1年来的指点和照顾,安德鲁很难在巴黎司法界立足。所以,他不想数年后的恐怖年代,维诺法官因为这件不光彩的司法黑幕而走上断头台。
对此,马拉也表示理解,他同样清楚维诺法官与挚友丹东一直维系着良好关系,早年丹东来到巴黎的第一位雇主就是维诺,那时后者还是一名地方检察官。
“谢谢,无论最后判决结果,你都将赢得马拉的真挚友谊!”人民之友伸出右手,与人民律师紧紧握在一起。
送走马拉,安德鲁又回到阁楼上,一个人安静的陷入沉思。
按照自己的原先规划,他是想借助维诺法官的影响力,在巴黎某个法院里获取一个(助理)检察官身份,进而在首都律师界赢得一分天地,为明年的国会(1791年的立法议会)改选打好政治基础。
但现在,计划明显赶不上变化。
说后悔倒不至于,赢得马拉的友谊,博得丹东的青睐,雨果笔下的“三巨头”已有两个认可自己,已令安德鲁收货颇丰。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两年会有吃点亏,但等到《九三年》,绝对有两只大腿、粗腿可抱。
想到这里,安德鲁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对于倒霉的巴贝尔是否真的犯下杀人罪,他才不关心,律师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哦,对了,我的律师费该找谁啊!”安德鲁这才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
安德鲁对律师费的担忧在3小时后就宣告终结,之前于多菲内街头遭遇的书商贩来到律师的住所,自称奉马拉之命交给安德鲁一个大信封。
拆开一看,里面装有是6张指劵(指劵大小相当现在的3张名片,上面印刻了独特的数字花纹用于防伪,是近代纸币的雏形)。所谓指劵,内阁财政部依据国民制宪议会新进出台的法律,新发行的一种不记名纸币,指劵实际价值以全法国的教会资产(1790年初已被陆续充公)做担保。
8张指劵面额中300里弗尔5张,另三张是400里弗尔,合计2700里弗尔。虽说指劵发行之初就遭遇贬值,但在巴黎贴现银行兑换的实际价值仍不低于2400里弗尔,相当于安德鲁目前3年多的收入。1790年8月之前,指劵贬值不足10%,1792年后一度贬值50%以上,等到1798年时,指劵几乎等同于废纸。
安德鲁心中不禁感叹道:“啧啧,革…命大佬的从来都不是穷人!”
想想也是,自从去年的三级议会(国民制宪议会的前身)月以来,马拉以其煽动暴力的过激言论,导致他的报馆先后被巴黎警察局查封9次,单单那9台印刷机及其配套设备的损失就不止1万里弗尔。马拉的医术再高明也支付不起,至于金钱来源,肯定不是穷得叮当响的长裤汉们。
第5章 诉讼就是一场战斗(上)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两次在法学院学习时,导师们都反复告诫说,诉讼就是一场战斗,法庭就是战场!安德鲁对此深以为然。
在接手案件的当晚,赶往诺威法官的家。那是一座位于圣路易岛的别墅。这是一座极致奢华的庄园,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15世纪以来的古典韵味从内到外。同样的,附近的邻居个个非富即贵。
维诺法官是个脸色红润,胖敦敦的50多岁男子,手脚肉嘟嘟的,或许之前担当过近20年检察官的缘故,早就在法庭上练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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