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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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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怕打草惊蛇?”周昪笑着说道。

    “不!”骆瑸摇了摇头,随即正色说道:“因为你是东宫的东席幕僚!……哪怕一万人中有三人知晓你其实是雍王那边的人,可在其余九千九百九十七人眼中,你仍是东宫的东席幕僚。”

    “……”周昪微微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你要说我?”

    “是!”骆瑸点了点头,随即沉声说道:“你没有退路了,周昪。从你来安邑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雍王那边已开始行动,可如今有桓王以及我骆瑸在,北一军是不会按照你原先预想的那样的……也就是说,你耽误了雍王的计划,非但没有帮助雍王扳倒东宫,反而使雍王陷入了被动。”

    “……”周昪微微张了张嘴。

    “不出意料的话,雍王这会儿应该站出来弹劾东宫了,他原以为你会给他带去足够扳倒东宫的罪证,可惜,这些罪证如今在桓王殿下手中。……没有这些证物,雍王就是陷害至亲骨肉,只要我方稍微推动一下,就能让雍王翻不了身。到那时,你周昪又该如何自处?你还能回雍王身边么?”

    “……”周昪闻言默然不语。

    见此,骆瑸压低声音,正色说道:“以往,我虽然恨你,但是我很佩服你,我骆瑸自诩足智多谋,但在你面前,却胜少败多。因此,我给你留了一个选择,并没有将你的底细透露给其他人,你问我为何费尽心机诓骗王寓,那么我告诉你原因,那是因为我想保你……周昪,整个朝野,绝大多数都知道你是东宫的东席,曾经是,现在是,日后……也可以是。”

    “你……”周昪吃惊地看着骆瑸,喃喃说道:“你……居然甘愿服输?”

    “服输?不不不。”骆瑸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可能在外人眼里,我骆瑸是输了,然而在我看来,若我能让你自愿坐上东宫东席幕僚的位置,哪怕我次于你,我也赢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周昪,我相信你也有你的志向与抱负,就在这里停步不前,这样真的好吗?你要知道,你是东宫的东席,只要你认定了这个身份,没有人能够动摇。”

    周昪神色复杂地看着骆瑸,低着头沉默了足足一炷香工夫,这才叹了口气,自嘲说道:“是你赢了……”

    说罢,他抬起头来,见骆瑸面露惊喜之色,当即正色说道:“我是说『你赢了』,但东宫还没有赢!”

    说着,他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不该让我那名随从逃走的。……走了那条漏网之鱼,雍王势必会知道我这边出了状况。防着点吧,你也知道,张启功,才智不次于我,但比我更狠!”

    “……”

    骆瑸满脸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周昪友善地伸出右手。

    “长夜漫漫,有兴趣喝一杯么,东席幕僚大人?”

    “哼!少得意了,你这个……西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894章:深谋远虑(四)

    “殿下,周昪出事了。”

    次日夜里,当雍王弘誉正在其府内书房临摹字帖时,一名眼神锐利如刀锋的士子走入了书房,朝着雍王弘誉拱手说道。

    只见这名士子,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面庞消瘦仿佛刀削,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罩着一层煞气,那股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洪德十九年科举排在甲榜第三名的逸才,张启功。

    “……周昪?”

    雍王弘誉闻言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是桓王与骆瑸。”张启功走近了书桌,沉声说道:“方才得到的消息,桓王与骆瑸在安邑设计了周昪,截走了周昪原本打算送到殿下手中的那份真账簿……”

    “桓王?赵弘宣?他与骆瑸在一起?”

    雍王弘誉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有些不悦地说道:“桓王何时离开大梁的?为何本王毫不知情?”

    “想必是骆瑸的主意。”张启功低声说道:“他既要暗算周昪,自然要悄无声息地行动。……兵卫府有东宫的人,骆瑸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大梁,这并不难。”

    “该死!”

    雍王弘誉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脸上露出几分恼意。

    要知道,本来只要周昪将那份真账簿送到他手中,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扳倒东宫,可如今倒好,最关键的证物被骆瑸截走,以至于他手中并无确凿的证据。

    要命的是,正如骆瑸所猜测的那样,雍王弘誉前两日为了使自己的威望大增,已在着手以自己的名义弹劾东宫,不夸张地说,只要东宫倒台,他的威望自然是直线上升;可反过来,要是他最终都拿不到确凿的证据,那么,『诬陷太子』、『迫害手足』等种种罪名,也足够他受的。

    “这个周昪,关键时刻居然给本王掉以轻心……害本王陷入这等被动!”恼怒地暗骂了一句,雍王弘誉转头对张启功说道:“启功,依你之见,眼下该怎么办?”

    张启功思忖了片刻,走上前去,附耳对雍王弘誉低声说了几句,只听得雍王弘誉面色微惊,隐隐露出几许迟疑。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张启功正色说道。

    雍王弘誉闻言咬了咬牙,随即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待会我亲笔写一封书信,你派人日夜兼程,送至北一军的『崔协』手中。”

    说到这里,他拿起毛笔,挥笔疾书。

    而此时,张启功在沉默了片刻后,忽然说道:“殿下,周昪可能会被骆瑸策反。”

    “……”雍王弘誉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张启功。

    见此,张启功正色说道:“周昪那名随从逃到崔协将军那边后,崔协将军仍不知军营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意味着,骆瑸将这件事压了下来……骆瑸与周昪朝夕相处,自然清楚周昪的才能,他知道,若能策反周昪,这对于殿下而言,才是莫大的打击。若是我,我就会趁此机会策反周昪……周昪此番因为失察而破坏了殿下的好事,心中势必惊惧,倘若骆瑸说他,他未必会坚守本心……”

    “不会的……”雍王弘誉摇了摇头。

    张启功正色说道:“您要知道,在九成九的人眼中,周昪是东宫的东席……”

    仿佛是听懂了张启功的言外深意,雍王弘誉不禁皱了皱眉头。

    见此,张启功压低声音,沉声说道:“殿下,周昪知道殿下不少事,若倒戈东宫,危害甚大,不可留,可趁乱杀之!”

    “……”雍王弘誉皱了皱眉,默不作声,依旧挥笔疾书。

    ——两日后,安邑北一军营寨——

    当日,当桓王赵弘宣注视正在帐内对坐饮酒的骆瑸与周昪时,他仍然无法理解这些足智多谋的幕僚的想法。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周昪就这么“轻易”地被骆瑸策反了。

    “桓王殿下,您怎么了?”

    见桓王赵弘宣沉默着不说话,骆瑸有些疑惑地问道。

    听闻此言,赵弘宣瞥了一眼周昪,眼中仍带着几分警惕。

    而瞧见他的神色,骆瑸也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只见桓王赵弘宣沉默了半响后,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本王实在不能理解,为何两位能其乐融融地坐在这里吃酒。”

    听了这话,周昪晒然一笑,也不回答,因为他知道,骆瑸会替他做出解释。

    果然,骆瑸听了后轻笑着说道:“桓王殿下是在怀疑周昪?”

    『任谁都会怀疑的好吧?』

    赵弘宣皱了皱眉,斟酌着用词谨慎地说道:“本王就是觉得……惊奇,骆先生三言两语便策反了周……周先生,实在是……不可思议。”

    骆瑸闻言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在下明白桓王殿下的意思了,桓王殿下是觉得周昪这么快就改变主意,此事很不可思议?……是不是殿下觉得,周东席好歹也要坚持个几日,直到山穷水尽,不得不接受骆某的提议,这样才合乎情理?”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吧?』

    赵弘宣看着骆瑸不说话。

    骆瑸点点头,仿佛是看懂了赵弘宣的心思,随即笑着说道:“可是那样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意义?本王不明白。”赵弘宣摇了摇头。

    骆瑸端着酒盏斟酌了片刻,随即解释道:“一炷香的工夫就被骆某说服,与三日才被骆某说服,其实这没有什么区别。……在我辈人看来,能策反的,始终都能策反;无法策反的,终究无法策反。至于过了多久才能使其改变主意,区别仅在于此人的聪颖,以及被逼到什么程度。”说到这里,他歉意地看了一眼周昪,继续说道:“周昪是一位深谋之士,他自己就看得清局势,用不着骆某多费唇舌,骆某只要提醒他『已没有了退路』,他自然会自行整理利害关系……以他的智慧,足以看清整件事的利害,既然如此,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赵弘宣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他这才意识到,无论是骆瑸也好、周昪也罢,皆是深谋远虑的智士,因此有些话根本不需要向对待常人那样一条条说得很清晰,因为这种事周昪自己就看得懂。

    『注:见书评说,周昪三言两语就被骆瑸策反,非常不可思议,这就是理由。只有去游说一般人,才会将整件事的利害得失一条条剖析出来摆上台面,但是对于周昪这等谋士则不用,难道这种事他自己看不透么?因此,只要对其说句“你已没有退路、但你仍有选择”,这就足以,只要周昪心中还有未完成的抱负,他就能被策反,否则,说得再多也没用。昨天在写那一章的时候,作者就在考虑这一点,因此没有用太多的描写,没想到书评有些读者觉得作者用几句对话就让骆瑸策反了周昪,感到极其不可思议,因此就在这里解释一下。』

    见赵弘宣隐隐露出恍然之色,骆瑸又补充了一句,笑着说道:“事实上,倘若周东席在几日之后才改变主意,骆某反而要怀疑他『另有图谋』呢,因为以他的智慧,不至于那么久才看懂事情的利害……”

    “原来如此,受教了。”赵弘宣恍然地点点头,歉意地看向周昪。

    可他刚要说话,就听周昪在那嗤笑道:“骆瑸,你少得意了。……我什么时候承认被你策反了?”

    在赵弘宣不能理解的疑惑目光下,骆瑸仿佛是听懂了周昪的意思,轻笑着说道:“周昪,你是说,雍王仍有扭转局面的可能?”

    赵弘宣听得一头雾水,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才明白:周昪的“被策反”,是建立在“雍王因他(周昪)而失势”的前提下,倘若最终雍王仍能扳倒东宫的话,那么周昪的“被策反”,就没有意义。

    听闻此言,周昪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骆瑸,正色问道:“骆瑸,你猜,雍王是打算用什么办法扳倒东宫呢?”

    骆瑸微微一笑,说道:“德品以及御下。”

    “不错。”周昪丝毫没有夸赞骆瑸的意思,可能在他看来,骆瑸能看出这一点,那是理所当然的:“德品,以及御下,乃是作为储君最关键的两点。……那么我再问你,你猜雍王从何时起,便开始筹划整件事呢?”

    骆瑸思忖了一下,眯着眼睛说道:“应该是从你向朝廷献策,使朝廷允许国内贵族筹建『北一军』开始吧……”

    『筹建北一军?那不是……』

    赵弘宣惊地说不出话来,要知道,使朝廷允许筹建北一军,这可是洪德十七年的事,换而言之,雍王一方从三年前,就开始筹划这件事。

    “从王氏一族以及东宫党将半数家财投入北一军,从太子被雍王挑唆,出任北疆军统帅起,东宫就落入了下风……”瞥了一眼骆瑸,周昪正色说道:“北一军的内部,太过于复杂,根本无法同心同力,你以为当时是雍王争不过东宫?不,雍王根本没想去争,因为他知道,就算拿到了北一军统帅一职,北一军也注定不会有什么作为。……既然注定没有作为,又能将太子支离大梁,何乐而不为?”

    “果然……”骆瑸在沉默了片刻后喃喃说道。

    随即,他转头看向周昪,沉声说道:“那么后续,就是从北一军在北疆战场上的所作所为,攻击东宫的品德与御下,是这样吧?……抢掠、屠民、谎报军功,雍王知道北一军会犯错,而且,他也等着北一军犯错,准备用这些错误去集中攻击太子殿下的德品与御下……这就是你的主意,对么,周昪?从一开始,你就想着借北一军,葬送掉太子殿下。”

    “呵!”

    周昪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忽听得军营内隐隐传来喧哗吵闹。

    骆瑸面色顿变,召来帐外的兵卒询问究竟,却听那名兵卒不怎么在意地说道:“似乎是营内走水失火……”

    听闻此言,骆瑸与周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吐出一个人名。

    “张启功!”(未完待续。)

正文 第895章:营变

    『PS:补上昨日第二更。昨日颈椎疼地头抬不起了。』

    ————以下正文————

    时间回溯到一日前,由雍王弘誉亲笔所写的书信,专程派人马不停蹄送到了北疆,确切地说,即河东郡安邑县北一军军营,交给了一名叫做『崔协』的将领。

    崔协,乃『酸枣崔氏』的嫡子,他有个姑姑嫁给了施贵妃的兄长施融,因此,崔施两家乃是联姻家族,崔协得喊雍王弘誉的舅舅施融为姑父,因此顾名思义,崔协以及他背后的酸枣崔氏,即雍王党派系。

    待崔协收到雍王弘誉的书信时,正值子时前后。当时他听麾下的兵卒说,有人擅闯他营寨,被其兵卒当做奸细拿下,那时崔协便意识到,可能是雍王弘誉的信使到了。

    为何?

    因为就在一日前,当周昪被桓王赵弘宣以及骆瑸等人拿下时,周昪有一名随从从宗卫长张骜的手中逃走,因没办法逃离军营,遂找到了崔协。

    那时崔协大感惊愕,因为就连他都不知道周昪竟然是他所效忠的对象——雍王弘誉的谋士。

    因此,崔协对那名随从仔细盘问,这才得知,这名随从居然是他姑父施融府上的家仆之子。

    在验明身份之后,崔协当即写了一封书信,并亲自派人将这名施氏家仆之子送离军营,还给了后者两匹快马,让此人马不停蹄赶往大梁,将周昪被设计一事禀告雍王弘誉。

    当时崔协就在想,雍王弘誉可能会派人向他什么指示,毕竟从周昪的真正身份上,他意识到此人的关键性,当然也猜得到周昪被抓、其所收集的罪证被骆瑸截取,这对雍王意味着什么。

    果不其然,只是一日两宿的工夫,雍王弘誉便火速派人送来了书信,送到他手中。

    『唔,让我来瞅瞅……』

    让左右护卫将那名信使暂时藏在军中假冒士卒,崔协拆开了雍王弘誉送来的书信,仔细观瞧。

    可随着他逐字逐句看着信中的内容,他的脸上逐渐地露出了骇然之色。

    『……挑动兵变?纵火烧营?』

    崔协惊地倒抽一口冷气,要不是这封信的确是雍王弘誉的笔迹,且信中又盖着雍王的私印与府印,甚至于,那名送信的信使也确切就是雍王府的护卫,否则他真有些怀疑,这不是东宫那边的诡计。

    在崔协倒吸冷气的时候,旁边有他的亲卫,此人在瞧见了信中的内容后,惊声说道:“公子,雍王殿下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

    一听这称呼就知道,这名亲卫肯定是酸枣崔氏的家仆。

    崔协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道:“果然,周昪被抓,破坏了雍王殿下的大事……此人行事不密,害得雍王殿下陷入被动,真该死!”

    帐篷内沉寂了片刻,随即,亲卫小心翼翼地询问崔协道:“公子,那这事……”

    “做!”崔协恶狠狠地吐了口气。

    想想也是,施氏乃雍王弘誉的舅族,既然崔氏与施氏存在着联姻,这就意味着酸枣崔氏乃雍王党的核心家族,同时也意味着一旦雍王失势,他们崔氏也逃不掉被清算的结局。

    可听了崔协的话,亲卫皱眉说道:“公子,可咱们手中如今近五千余兵力,而此安邑县内,却驻扎着七八万北一军,恐怕……”

    听到这里,崔协伸手打断了亲卫的话,正色说道:“此事我自有计较。崔良,你替我将『刘益』将军请来,我有要事与他商议。……切记,不可声张。”

    “是,公子。”亲卫崔良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兵帐。

    崔协口中的『刘益』,即刘淑仪的堂侄、其娘家『中阳刘氏』的子弟,年纪与崔协相仿,襄王赵弘璟得喊刘益一声堂兄。

    说白了,这刘益即是襄王党的人。

    大概过了一炷香工夫,崔良带着刘益来到了崔协的帐篷,崔协起身恭迎。

    待寒暄了两句后,崔协将刘益请到了帐内的小座,对刘益说道:“刘兄,前一阵子,东宫派来幕僚周昪清点北一军的战利所得,此事你可知情?”

    “略有耳闻。”刘益点了点头。

    “这是个机会。”崔协压低了声音,对刘益说道:“一个能叫东宫焦头烂额的良机。”

    刘益闻言略微皱了皱眉,谨慎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见此,崔协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打算纵火烧营,袭击王氏一族等人堆放、清点战利的帐篷,烧掉那些金财。”

    “你疯了?”刘益吃惊地看着崔协,压低声音说道:“这可是作乱!要处死的!”

    “那也得能抓到把柄再说。”崔协笑着说道。

    刘益愣了愣,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嫁祸给韩人吧?你有那么多韩军的盔甲么?……再说了,你有足够的韩军盔甲也没用,到时候一差点你手底下的兵将,一目了然。”

    “谁说我要嫁祸给韩人了?”崔协轻哼两声,压低声音说道:“我准备直接带着麾下兵将杀过去。”

    “你……”刘益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说道:“我得走了,你就当我没来过。”

    可他刚刚要起身,就被崔协一把抓住了手腕。

    “刘兄别急,我既然决定这么做,就有我的道理。……咱们趁黑动手,黑灯瞎火的,谁说得清?到时候王氏那些人要是说咱们反叛作乱,咱们也有说辞,咱们就说,东宫党不愿交献那笔所得,是故监守自盗、嫁祸于你我。……反正到时候放一把火烧掉了营寨,谁说得清那批财物原来有多少?哼,那么王氏等人没有取一分一毫,他们也说不清!”

    “唔……”刘益闭目深思了片刻,随即,他好似忽然反应过来,惊疑地问道:“咱们?你我?……崔兄,你,你可别把我拉下水。”

    说着,他故作又要离开,只可惜手腕被崔协死死拽着,难以抽身。

    “刘兄。”崔协皱眉看着刘益,说道:“当初在征战时,你我可是说好同进同退,相互帮衬的……”

    “可、可你这是作乱啊!”刘益吓得面色都有些发白,压低声音说道:“崔兄,你要报复王氏,我支持你,我亦深恨我麾下万余军队,如今就只剩下半数,可……可似你这般自作主张……”

    “谁说是我自做主张了?”崔协轻笑着打断了刘益的话,随即从怀中取出雍王弘誉的亲笔书信,压低声音说道:“雍王殿下在信中言道,只要你我办成此事,东宫此回注定得栽一个大跟头……”

    “雍王殿下?”刘益惊讶地睁开了眼睛,有些狐疑地看着崔协。

    见此,崔协便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刘益,让后者仔细观瞧。

    刘益仔细观阅书信,仔细检查信上的印章,半响后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见此,崔协趁机问道:“刘兄意下如何?”

    “我……”刘益茫然无措,连连摇头说道:“虽是雍王殿下的意思,但我没有得到襄王殿下的首肯,不敢擅做主张……”

    听闻此言,崔协站起身来,凑近刘益,压低声音说道:“刘益,若不能扳倒东宫,雍王殿下也好、襄王殿下也罢,日后注定会被东宫所制,到那时候,你刘氏又该如何自处?……你我各自所效忠的两位殿下,一直以来都是携手对付东宫,如今,可以扳倒东宫的天赐良机就在眼前,难道你还要退缩不成?……若雍王殿下失了势,襄王殿下又该如何单独面对东宫?唔?”

    “我……”刘益被说得哑口无言,满头大汗地在他苦思冥想。

    足足想了有一盏茶工夫,他这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有些惊恐、忧虑地看着崔协,低声问道:“你……你有把握么?”

    “把握?”崔协嗤笑了一声,轻蔑地说道:“北一军的警戒?嘿!”

    可能是听懂了崔协的言下之意,刘益擦了擦冷汗,低声问道:“那具体这么做?”

    只见崔协指了指雍王弘誉的书信,低声说道:“就按照张启功的计谋,先设法转移骆瑸的注意力……”说着,他在刘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逐渐冷静下来的刘益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就……就舍命陪君子,陪你赌一赌,赌东宫这回难以翻身!”

    话音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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