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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手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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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屋里的氛围一直都很好,大家虽然争相表现想出头,总的来讲还是很团结的,没有暗地里较劲之类的事情发生,这样的良性循环的让我很满意。
我满意的好处之一是对她们越来越慷慨,开箱子挑东西出来赏她们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多么喜闻乐见,其乐融融啊,连苏麻来的时候都称赞我这里的规矩好呢。
日子平静的过着,正在我又一次觉得无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孝庄生病了。
老人家偶尔有个头痛脑热的原本也是平常的,可孝庄这一次生病却是来势汹汹。
据说这一次是因为这几天的天气突然急剧升温又急剧下降,导致更换衣物不及时而着了凉,还引发了旧疾,所以显得有些严重。
佟佳氏一天来慈宁宫三次,除了给她的皇祖母侍疾之外,就是不停的召见太医问询病理,看那样子像是急得火烧眉毛了。
甚至有些夸张的是她还听信民间偏方,说以血亲之血下药,方能百病全消这之类的话,要不是好几位宫妃跪拦着,她或许真敢在自己身上动刀子。
此时我对孝庄也渐渐有了感情,印象中这位慈祥的老奶奶对我总是和颜悦色的,如今见到她躺在病榻上日渐消瘦的模样我也心疼极了,可我绝对不会丧失理智相信什么割肉疗亲。
我不想去揣测佟佳氏的意图,只愿以古今思维不同来解释她的行为。
☆、26弥留之际
我半跪在孝庄病榻前,伸手握紧她的枯手贴在我的脸上,她缓缓转过脸来,对我依旧慈爱一笑。
我的眼泪迅速落下,想要开口喊她,却已经泣不成声,只是不停抚摸她已经像干柴一样的手腕。
“姑奶奶,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
不过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今天早上的孝庄气色便已经呈现枯败之相,我好害怕她这轻飘飘的身体随时会飘到天上去。
那种感觉我曾经尝试过一次。那时我分明能够见到围在我病床周围的亲人,能清楚听到她们的哭声喊声,能看到她们肆意拉扯我的身体,企图唤回我已经渐行渐远的灵魂。
然而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越飘越高,直致紧挨在天花板上俯瞰这个不大房间里面我最亲的人。我试图大声呼喊,但没人能够看得到我。我慌乱着,害怕着,任由无比的空虚无助将我紧紧缠绕,包围,并随风而逝。
孝庄脸上泛出只有孩童才有的单纯笑意,她吃力的说道:“人老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别太难过。”
我泪如决堤,支撑不住的将脸埋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佟佳氏跪着膝行上前将我强行拉下,斟酌着在我耳边略大声的说道:“皇祖母吉人自有天相,这一次太医们也一定能够妙手回春。雅公主你也别太过担忧才是。”
后半句她微微加重了语气,拉着我的肩膀也渐渐用力,或许我此刻的确十分失态,已经影响到孝庄的求生*。但我坚信,这时的孝庄该是不想听那些不切实际的鼓励,而只是想好好见见身边的孩子们,好好道别。
这时门口大声万岁而至,康熙箭步而来,他双眼微红,身上还穿着朝服,现在这个时间是平时议论国事正值高峰的时候,看得出来康熙听闻皇祖母病情恶化无心政务,草草结束了朝会而来。
佟佳氏丢开我而起身迎接,康熙把帽子胡乱摘下丢给她便坐到孝庄的榻上,佟佳氏转身把帽子给到惠妃,惠妃再招呼宫女来收好,才又转身过去拿娟子擦了擦眼角,偷偷瞧了瞧康熙。
孝庄同样也对康熙笑了笑,说了声,“孙儿,你也来了。”
孙儿这个称呼,孝庄有多年没有叫出口了,大约是康熙迎娶赫舍里元后之时,孝庄便改口称康熙为皇帝了,此后平时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孝庄都不改称呼,康熙心里不由得为之一颤。
康熙也握起孝庄的手,含了泪道:“皇祖母……您可好些了吗?”
康熙说话一向都是浑然有力,我极为难得的见到他如此没有底气的一幕,他像是在问询,更像是在哀求,哀求能够转危为安,尽管从内心里他大概也明白此次已经无法逆天而行。
“我的好孙儿,如今已经是位英明的好皇帝了。昨儿个先帝托梦给我了,叫我转告你,咱们大清必胜,流寇噶尔丹必败,叫你放心。”
康熙的眼泪滚了下来,肩膀也微微发抖,“是,请皇祖母放心,孙儿一直相信噶尔丹被完全剿灭只是时间问题。”
他似乎在咬牙切齿,他在憎恨仇敌噶尔丹,因为这个一个不入流的人居然让已经在弥留之际的祖母还要为自己担忧。
噶尔丹!朕誓要剿灭你!让你在茫茫天地之间再无立锥之地!
☆、27孝庄病逝
一屋子嫔妃里里外外的跪着,我跪在佟佳氏的身后,神情有些恍惚。这场景是如此惊人的熟悉,连同这极端的空洞感都无比熟悉。
我害怕的蜷缩起来,我看了看周围,想找到一个可以依靠并给我支撑的人,比如康泽木的肩膀,但她是没有资格进入寝殿里来的。
连那些小阿哥们也要回避到珠帘以外,里面除了近身女眷之外,只有康熙一个男人。
也许只有在危难无助的时候,才显得出男人的重要,我知道要不是康熙在这里镇着,这些女人心里都有个忌讳,或许早哭乱成一团了。
现在她们只敢小声的抽搐,或许真情,又或许自身。
康熙开口了,“皇祖母,你的手这么冰冷,孙儿让人给你再加一床被子吧。”
如今已经是五月的天气,孝庄身上盖了三层薄被子,几乎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还要加?
我不等孝庄做出反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站起来走到床榻前对康熙说道:“皇上,姑奶奶并不觉得冷,她现在只是不堪重负。”
说着不理会康熙眼里的惊诧,很迅速的抽出了最外面的那一层桑蚕丝被。
就像是遥远而又模糊的那一幕,我有多么想掀开我身上负重的被子,却无能为力那样。
康熙怒道:“你在做什么!”
我不抬眼看她,依旧整理被子,还说:“皇上放心,姑奶奶不会冷的。”
康熙伸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双眼暴红,神情逼人,对我此刻的大不敬行为十分恼怒。我看见佟佳氏原本要上前来求情,见到康熙这样,也不敢开口了。
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康熙要对我治罪我也要这么做。
很快,听见孝庄似乎仰着帐子长叹一声,“现在舒服多了。”
她感觉变得迟钝,人世间的一切都成了包袱,当然不会感到寒冷。
康熙眼中的惊诧变成了不可思议,他放开我的手腕,转而去看孝庄,孝庄脸上的笑容似乎比刚刚更加畅快了些,这才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眼中仍有薄怒。
我刚想府身退下,孝庄却转动眼珠子望着我,康熙连忙道:“你等等,皇祖母似乎有话要对你说。”
我赶紧转过身去跪在榻前,伸出已经背康熙抓得发红的手腕,握住了孝庄的手,泪珠又狠狠滚落下来。
我真的很舍不得她,老天可不可以不要取走她的性命?或者,像对我的优待一样,也给她第二次生命可不可以?
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只是直愣愣的望着我,我无法参透她眼神里面的含义,只知道那里面肯定有怜惜,不舍,宠爱,还有担忧。
她吃力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朝康熙,康熙立刻双手接过握住,她紧紧握着我们两个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康熙,紧接着,她脸上出现无比轻松的神情,像最最单纯可爱的孩子那样,充满童真。
她最后吃力的说:“……要好好的,好好的……”
突然,她双手同时从我们手中滑落,重重摔在床榻上,我失色惊呼了一声,随即晕倒过去,我耳边立刻嘈杂起来,哭声震天,我好想感觉到我被人抬了起来,接着便没有了知觉。
等我从昏迷中惊醒过来,一时恍惚又以为回到了深冬,因为窗外是一片缟素。
慈宁宫几乎乱作一团,佟佳氏带着四妃里里外外张罗布置着,还是显得有些慌乱。
孝庄是得急病病逝的,虽说在此前内务府也预备过孝庄的身后事,但突然之间还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内务府在本朝也办过几场丧事,如孝康章皇太后,孝诚仁皇后和孝昭仁皇后。但此次去世的是历经三朝的孝庄文太皇太后,葬仪规格的程度在后宫绝对应该是空前绝后,光照搬先例肯定是不行的。
好在灵堂梓宫很快就布置好了,礼官奏请康熙,康熙下旨辍朝二十七日以视哀悼,且全国一年之内不可婚假娉娶,男子百日不得剃头等。
我披麻戴孝,面不施粉在跪在灵堂,手几乎是机械性的烧纸钱。殿里还有好多同我一样装扮的嫔妃,她们个个哭的梨花带雨,看得我见犹怜。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哭也能哭得这么楚楚可怜,一个两个是这样,那也算天生丽质了,但所有的人几乎无一例外的全哭得这么美丽动人,这叫我不得不怀疑她们是发自内心的想哭,还是只想哭给别人看的。
或许,只是为了哭给他一个人看的。
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我的胃有些不舒服,在这么一群矫揉造作的脂粉堆里更加叫我反胃不舒服。
突然我的身子猛的朝前一倾,连忙用手捂住了嘴,手中纸钱的余香稍稍止住了我内心的恶心感,但这样下去非得失态不可。
我站起来朝旁殿走去,康泽木刚刚也已经赶了过来,端了一晚姜茶让我喝下。
还是康泽木了解我的心思,灵堂里面森冷森冷的,我们又全都跪在地上,虽然垫了软垫,还是抵挡不住体内的寒气。我原也是想不到这些的,闻着咸辣味的姜茶香,感激的看了康泽木一眼,她略笑了笑,忙蹲身下来替我揉膝盖。
我左右看了一眼,把杯子递给她,说:“别揉了,叫人见到不大好。”这里毕竟是大庭广众,而且人人都在力图表现,我不去跟风也就罢了,再不避讳的做些这个,只怕会叫人抓住小题大做一番。
再者,我也实在没有心情顾忌到自己的状态。回想入宫这大半年时光,孝庄对我的种种疼爱于偏袒,此刻都浮现在眼前,而她骤然离世,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在她身边侍奉一碗汤药,心中实在有愧。
我的眼泪又泛了出来,未免叫人见到笑话,便快速用袖脚拂去。
“别人都在灵堂哭,偏你一个人只躲在这里,可别太伤心了。”
也许太过沉浸于悲伤,我竟然没有觉察到身后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了人,康泽木也应声而起,连忙扶起我,朝来人行礼。
“给太子……”膝盖还没有弯下去,手臂已经被太子扶起,此刻他距离我已经很近,温和道:“别拘着,现在是非常时期,能免就免了吧。”
我只好谢过太子重新坐下,顺带抽回手臂,诧异着为什么太子能够进来这内眷的地方。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说道:“皇阿玛担心皇贵妃太过劳累,叫我过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我“哦”了一声,找不到其他的话题,空荡荡的殿堂,十分肃静,我的思绪又被悲伤笼罩,只想要如无旁人。
父汗把我丢在这里,如今姑奶奶也离开我了,今后在这空空的皇宫里面,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康泽木给太子上了茶之后便退在我身后站立着,太子似乎有心想要打开话匣,也许是我太冷若冰霜始终未得。
他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态,即便伪装的再像一个大人。我想他此刻内心也十分难受,他的亲奶奶离世。别的小阿哥可以躲在额娘的怀里撒娇求安慰,他不能。
我望了望他,清俊的脸上果然愁容布满,下颚已经隐约有些胡渣了。
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一行人挑帘子进来,待看清楚来人,我连忙扶椅子站起行礼道:“皇贵妃娘娘。”
佟佳氏快步走过来亲手扶起我,“原来你在这里,可叫我好找。”说完,她才注意到方才越过的太子,笑道:“原来太子也在。”
太子说明来意,佟佳氏便垂眼做出抹泪状,说:“有劳皇上费心了,这是我应尽的本分,目前一切礼仪有条不紊,还请太子转告皇上,别叫皇上担忧才是。”
太子尊了声是,便看看我们两人,告退了。
佟佳氏扶着我一同坐下,先是好言宽慰了一番,然后才说了来意,“皇上开了金口,让你一同去天坛为大行太皇太后祈祷,三日之后便要出发,你且准备一下吧。”
“去天坛?”我有些吃惊。虽然我初来乍到不大了解这里的规矩,但却是知道一般后宫女眷无法自由出入宫廷,除非奉旨。而天坛这样神圣的祭祀场地,女眷绝难涉足,康熙却叫我同行,究竟是什么用意?
我注意到佟佳氏眼中难得一现的酸味,再想到她这些日子以来也算竭力操持,难道她不去天坛吗?
我没有傻到要问出口来,只是点头称是,佟佳氏便笑着握了我的手,叮嘱道:“这两日你一日来灵堂两次就够了,别太劳累,听皇上说这次祭天祈祷,他决意步行过去,你可要仔细些自己的身子。”
说着她还满腹同情的伸手摸摸我的脸颊,心疼道:“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瘦了,可怜的人儿。”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佟佳氏说话做事都这么滴水不漏,我却很难真心的喜欢上她了。
她太渴望好名声了,然而假的总归是假,即便伪装得再真也徒劳。
☆、28祭天
夜深,景仁宫。
佟佳氏回到寝殿脱了鞋袜,李嬷嬷忙呈上一块热帕子递给佟佳氏敷面,一旁早已经准备好洗漱用具的水烟,水秀,水纹三大宫女也一应围上来,有条不紊的替佟佳氏通头发,卸护甲,揉腿等。
佟佳氏今天回来脸色不大好,疲惫中透着一丝薄怒,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打起精神伺候着。
李嬷嬷是佟佳氏的奶娘,跟着佟佳氏从内大臣佟国维府到紫禁城。虽然奶着佟佳氏长大,也熟知佟佳氏的性子,却始终低眉顺眼的,从来不敢拿捏主子半分。一方面是畏惧佟国维一族的权势,另一方面,也与这个佟佳氏的泼辣性子有关。
主子是什么样的她心里面最清楚不过,刚入宫那会子孝昭仁皇后还在,她就敢暗地里给皇后叫劲,是个争强好胜的。
偏她那会子已经将宫廷险恶瞧的清清楚楚,见过好些个稍有不慎就丢掉了性命的奴才。主子的命到底金贵一些,可也是皇上皇后的奴才。
好多次李嬷嬷半夜里吓得惊醒,担心主子被人揪住了错处而受罚,连累了她们这些奴才。好在后来主子慢慢理事,待人渐渐宽和起来,再后来孝昭仁皇后没了,主子也被提了皇贵妃,就是名副其实的副后,再没人敢小觑,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今天的事情李嬷嬷也看得清清楚楚,皇上恩准了科尔沁的雅公主随行祭天,这事情虽然稍显意外了一些,可也绝对犯不着主子生这么大的气,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雅公主入了皇上的眼成了嫔妃,一时间也越不过主子去。
再说,京城外头还有佟丞相呢。那雅公主有什么呀,一个远在天边的王爷,成不了气候的。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佟佳氏没有开口说话,她也不敢擅自开口宽慰她,只得默不作声的伺候着,等着佟佳氏自己想开那是最好的。
洗漱完毕之后,李嬷嬷伺候佟佳氏换了寝衣,打发了宫女出去,佟佳氏这才终于开口了,“皇上今晚上还是独宿乾清宫吗?”
李嬷嬷预备着佟佳氏会问起,早已经打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点头答道:“回主子的话,是的,乾清宫的张德海三刻前来报,说皇上今儿提了,这阵子都不来后宫,想必也不会翻牌子了。”
佟佳氏脸上这才和缓了些,在镜子前坐下,凑近瞧了瞧,发现眼下乌青一片,又担忧起来,“终究是年岁不饶人,如今我这样子哪里能够比得过那些鲜花一样的女孩子们。”
李嬷嬷忙躬身笑道:“娘娘哪里显老?按奴婢说娘娘如今的摸样还像是双十年华呢,娘娘只不过是这阵子劳累,脸色有些疲惫了,可正是这样才刚刚好呢,叫皇上能够瞧得见娘娘的孝心。”
佟佳氏目光微微一柔,拿起妆台上的一只碧玉簪子在头上比了比,心道国丧期间自然是不能够穿红戴绿的,可也不能够不加修饰,如今这年岁,哎。
佟佳氏比康熙还要大两岁,却进宫的晚,在康熙大婚三年之后才入的宫。作为孝康章皇太后的嫡亲侄女,进宫一路运途通畅,曾几何时她也满足于自己的得天独厚,即便是犯了些错误,康熙都对自己隐忍。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满足于自己此刻拥有的,就越是害怕有朝一日会失去。归根到底,始终是她内心缺失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
在这跌宕起伏的深宫墙垣,为了让内心能够稍微踏实平静一些,她只有充分发挥自己的天然优势和性格去捍卫已经得到的荣誉。
倒不是说她是那种大奸大恶的,像以往宫斗剧中的主旋律诸如陷害嫔妃,谋害皇子什么的事情她是做不出的,但她会花心思阻止康熙跟其他小妃嫔见面,或者在选秀的时候把最漂亮的女人先撂倒等这些小动作。
总的来说,康熙后宫虽然人多孩子多,却还是很平静的。
“祭天!”
佟佳氏突然发狠咬出了这两个字,着实把李嬷嬷吓了一跳。李嬷嬷自然明白佟佳氏恨的是什么,只叹这主子什么都好,就是爱犯妒忌,在外面还不轻易表现出来,只会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过不去。
她早已经有了准备,忙宽慰道:“娘娘别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娘娘贵为皇贵妃之尊,那小丫头即便是再有能耐,又怎么能够捍卫您分毫?”
佟佳氏却来了劲,将碧玉簪子狠狠拍在桌角,转头喝道:“人家也是金枝玉叶,太皇太后的嫡亲侄孙女,皇上的亲表妹!又是这样的年纪,我哪里能够跟人家比?”
佟佳氏这些年渐渐在乎名声,处事也老练了起来,像这样的酸话当着其他人的面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可眼下再无旁人,李嬷嬷早跟她密不可分,这才使起了性子。
或许是无意中瞧见镜子中自己难看的怒容,佟佳氏这才收敛了几分气性,望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李嬷嬷,叹了一口气。李嬷嬷的性子太柔,自己这么些年,要是能够跟她和一和就好了。
李嬷嬷知道她心里头难受,不让她把气都撒出来她是不会好过的,只好柔声在一旁劝慰着。
佟佳氏像是在自言自语,两眼发直的说:“你是没有瞧见,皇祖母临终前紧紧拉住皇上和那丫头的手,八成是要把那丫头托付给皇上的意思。如今看皇上的态度,只怕再过不久,那丫头就要跟我比肩了。”
我跟在祭天队伍之中,全员步行。
朝霞便整军开始出发了,而我大概是夜里两点半就起床准备,以前去北京旅游的时候,坐着旅游大巴从紫禁城到天坛,还不算堵车的情况下都得一个小时。
今天却是步行过去,我低头望了望自己的两寸厚的白靴,心想辛亏我没有裹小脚。
皇帝出行,规格自然是隆重浩大的。丰台大营的士兵们来了将近一半,除去前后方探路清道的,随行的官兵大概在一千人左右。
康熙就在人群中间,他全身只有腰带是赤金色,其余是一片雪白,背影略微弯曲,大约是伤心太过的缘故。几个皇阿哥都随行出来,就在我不远的前方。
走到日头正午,我嘴唇发白,体力渐渐不支了。此时乾清宫的总管太监张德海小跑着步子过来小声对我说:“雅公主,皇上吩咐了,若雅公主身体不适,可以上轿子稍作歇息。”
我抬头,朝康熙的方向望去,他仍朝前走着,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体力不支的。
随行的这么多人都没有喊累,偏我一个人要求乘轿子,就因为我是个女人?我一咬牙,对张德海笑道:“多谢皇上,有劳张公公转告皇上,我如今还能够撑得住。”
张德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哈了哈腰,便又一路小跑着往前去了。
一旁的康泽木扶着我,奇怪的问道:“公主何不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呢?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
我摇了摇头,没有做声。我是相信鬼神之说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机缘巧合的来到这里,我只愿意用我最诚挚的心意,去祈求那个可爱的奶奶在天国多一份安宁。
又过了一会儿,队伍停了下来,我看不到前方的情况,便叫康泽木上前去打听,才得知有王府在路旁设了路祭。
一路上我也见过不少的路祭,如今京城里亲王,郡王少说也有十几位,另外还有好些达官显贵,与孝庄有姻亲的,有主仆情谊的,在路旁设祭,供上牌位瓜果,披麻戴孝跪烧纸钱于情于理也是说得过去的。
可为这个停下还是头一次,不知道是哪家的王爷这么得皇帝的面子。
我也不去理会,只趁机站着靠康泽木的肩膀歇了歇,活动活动脚踝。有大半年没出门活动了,这区区徒步都快吃不消了么?
好不容易走到了天坛,已经是晚霞时分了,祭天仪式只能在明天白昼进行,我们一行人被安排在天坛行宫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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