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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粉丝中最不可思议的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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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谢韵之接过水杯,在她目光的注视下低下头,抿了下唇,然后再次坐在了樊澄身边。
  “小师妹,你等会儿给我签个名吧,我是你粉丝。”樊澄说,说话的语气与“你等会儿出门遛弯给我带根冰棍”没什么区别。
  “咳咳咳咳……”谢韵之正喝水呢,顿时被她这句话给呛到了。
  “抱歉,哈哈哈……”樊澄笑了起来,抬手帮她拍背顺气。
  “你是我粉丝?”谢韵之真的惊了,“我还是你书迷呢……”
  “我知道,哈哈哈……”樊澄十分开怀,“我决定,从今天起做一名合格的芝士。”
  谢韵之脸蹭的红了,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半天她才回道:
  “那……你也给我签个名吧,恰好我身边带着你的书……”
  “好啊。”
  互赠签名,以示友好?
  “饭来啦!”蓝依依适时回归,解救谢韵之于羞臊之中。
  早些时候剧组场务问过谢韵之对午餐有什么要求,因为大多数明星对午餐都有特殊要求。但谢韵之说没有,和大家吃一样的。于是三菜一汤,肉片炒花菜,清炒四季豆,土豆炖牛肉,一碗紫菜蛋花汤。再平民不过的一顿午餐,一大盒米饭倒是很管饱。谢韵之决定中午把自己的那份花菜炒肉片的肉片全给蓝依依加餐。
  然而樊澄见她一个劲儿地把自己的肉片往蓝依依碗里送,于是把自己的肉片分了一半给她,谢韵之顿时不知该吃好还是不吃好。
  “不爱吃肉?”樊澄问她。
  “控制饮食,从小就习惯了。”谢韵之笑道,学舞蹈的孩子的日子是很苦的。
  “没事儿,吃点肉不会胖的。”樊澄笑道,“一直不吃肉,反倒不好。”
  “嗯,谢谢。”谢韵之从善如流地夹起樊澄给她的肉片往嘴里送,不知道是不是厨师的手艺好,这肉莫名的香嫩好吃。
  “这肉忒塞牙!”坐在他们附近吃盒饭的李东亮恰在此时发出了抗议声。
  谢韵之:“……”
  蓝依依小朋友一旦进入吃饭的状态,就会心无旁骛。只不过今天她却发现她们家韵之姐吃饭格外得斯文,格外得淑女,格外得……慢条斯理,好像心思全不在吃饭上,时不时地就注意一下身边的樊澄。而樊大神好像并没有韵之姐看上去那么奇怪,大神吃饭时的状态是很优雅的,不管她吃什么,在哪里吃,都有种在高档餐厅吃正餐的感觉,今天也不例外。她做什么事都很专注,哪怕只是吃盒饭。
  正思量间,又被她抓到一次谢韵之偷看樊澄的动作。
  韵之姐……好奇怪……
  她又莫名想起微博上那条【谢韵之是不是双?】的评论,心中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难道……
  她拿出手机翻开相册,翻到了自己方才顺手的截图,确认了一下那条评论是一个叫做“KKK老王家的柴”的ID发的。接着她点开微信,发了条消息给工作室的小伙伴。
  不多时,得到了回复:
  【查到了,这个号应该是川和那边的人的号。】
  川和娱乐?那个杜伊然不就是川和娱乐的艺人吗?
  蓝依依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立刻起身,走到一旁,轻声给陈丹然发了条语音。如果她没猜错,可能有人要动她们家韵之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韵之粉丝团体“芝士”登场,感谢呱呱同学提供的粉丝团体代号。


第十二章 
  剧组拍戏的日常是很辛苦的,中午吃过午饭,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谢韵之习惯性地靠在椅子上补眠,蓝依依守在她身边。樊澄不好打扰,便起身去了片场附近转了转。等她回来,剧组已经再次开工了。
  下午的戏有些复杂,因为很有可能拍很多次不过,所以必须留足充足的时间。这是一场长达7分钟的动作戏,女主吴玟、女配贺嘉瑜、男配葛旭全部都会出现在这场戏中,此外,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也会出现,在老旧拆迁区上演一场巷道追逐战。
  这是第四集 中的内容,前三集主要交代了女主的背景,以及她与女配贺嘉瑜相遇的过程,并引出第一个网络引发的案子。第一个案子的犯人,就在这片老旧的拆迁小区中居住,家徒四壁,唯有一台老旧台式机,犯人每天就坐在这台电脑前,靠着某些非法网站骗无知的女孩子来和他碰面,然后打闷棍抢钱过活,甚至强/暴过两个女孩。这些女孩完全没见过犯人,因此无法指认,而网警也无法从网络上查到犯人的IP所在。要做到完全躲开掌握现代最尖端的网络信息技术的网警,是非常难办到的。 
  女主角是巨头网络公司的网络架构工程师,她在工作中发现了公司网络架构的异常,出于好奇心,她利用自己的技术锁定了异常IP所在光纤网络的地点,独自一人前去一探究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第一集 第一场的跟踪事件。接着女主角找到了第一个故事的犯人所在地,但是恰好对方出门不在,女主通过蛛丝马迹判断屋主应当是个单身居住的男人,但女主却在对方屋外的晒衣杆上发现了女士内衣。之后她报了警,警察来附近巡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于是撤退。 
  女主不甘心,托关系想要找刑警队的人再来查,于是在朋友的帮助下,与女配贺嘉瑜见了面。此后二人协同一起重返拆迁小区搜索调查,这便是上午第二场戏的内容。紧接着,二人的搜查行动惊动了犯人,此后便在拆迁小区内爆发了一场追逐战,不放心贺嘉瑜的刑警队长葛旭恰好也开车赶到,三人合力将犯人逮捕。
  此后经过审讯,确认犯人根本是个电脑白痴,完全不懂计算机和网络技术,于是女主怀疑是有人帮他设置了这台电脑的网络,并隐藏了这台电脑的IP。这显然是有着高超计算机网络技术手段的人才能做到的事。但对方为何要这么做,却不得而知。犯人声称帮他安装网络的人就是个网络公司的技术人员,只短暂地见了一面,根本没记住对方的相貌,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个男的。
  于是为了调查这个神秘男子,女主角引发接下来一系列的事件。
  这场戏,饰演犯人的是一个名叫赵诚的男演员,面相看着很眼熟,大概跑过很多剧的龙套,算是小有名气的演员,因为长相特殊,身材精瘦、面似骷髅、气质猥琐,故此经常出演一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的角色。
  谢韵之在这场戏里动作倒是不多,因为设定上,女主吴玟是个不爱运动的人,跑两步都气喘吁吁,谢韵之只需要跟在后面跑就行。主要的动作重头戏在女配贺嘉瑜身上,身为女刑警,她身手了得,学生时代更是练过短跑。于是蒋艺凌和赵诚便成了这场戏的重点。
  这场戏果然很难拍,NG了很多次,动作总是不到位,达不到导演的要求。导演和几个演员,以及动作指导团队磋商过无数次,总算是一点一点把整个动作流程抠了出来。也不知拍了多少遍,夕阳西落,六点多了,总算赶在阳光还在的时候把这场戏拍了出来。几个主要演员都筋疲力尽了,尤其是蒋艺凌,跑得腿都肿了,打斗戏中还不小心伤了手指。陈帆和赵诚也是一身臭汗,狼狈不堪。谢韵之只是跟在后面跑也很够呛,她戏服的那双皮鞋不大合脚,把她的脚踝给磨破了,皮掉下来一块,还流了不少血,看上去特别吓人,脚底也磨出了水泡。
  令樊澄感到敬佩的是,几个演员谁也没有用替身,全部都是亲自上阵完成了拍摄。谢韵之就不说了,她是从来都不用替身的,她曾参演过金大侠的武侠剧,仗着自己的舞蹈功底,所有的高难度动作全部亲自上阵完成,由此得了个“拼命三娘”的外号。这种只跟在后面跑的戏,她更是绝不可能用替身。而蒋艺凌和陈帆不愧为圈中的劳动模范,也是很有职业素养。
  拍摄结束,剧组收工。谢韵之忍着痛,抿着唇回到了蓝依依身边,坐下来那一刻总算长舒一口气。她秀眉颦蹙,鞋子后跟已经被她的血染红了,蓝依依心疼得不行,小心帮她脱下皮鞋,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消毒湿纸巾,帮谢韵之擦去血渍,消毒伤口。刺痛让谢韵之眉头紧锁,但她却半点也没喊痛。
  蓝依依手还是很巧的,帮谢韵之消毒后贴上了创可贴,算是做了临时处理。然后她从包里取出一双柔软的洞洞鞋,让谢韵之穿上,真可谓照顾周到备至。
  樊澄在旁边本想要帮忙,可最终却还是没有插手。她敏感地察觉到谢韵之似乎不大希望此时自己靠近,于是她便没有靠近。而且,樊澄想起了之前她和蓝依依聊天时她说的话。她说自己作为助理,昨天晚上是非常失职的,换了其他老板可以直接开除她。如果不是樊澄帮了忙,恐怕她会给谢韵之添很多麻烦,即便如此,谢韵之昨天晚上还是费神照顾她到很晚。她内心很愧疚,所以今天必须补偿,要做得更好。樊澄决定不要剥夺她补偿的机会。
  “大神,我还没好好谢谢您,等回首都,我请您撸串。我也不知道该回报您什么,现在只有三颗奶糖,请您吃。”
  樊澄双手插袋,摸着口袋里的三颗糖,不禁笑了出来。长久混迹在年长者圈子中的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年轻女孩子的可爱之处了,仿佛一下年轻了好几岁,其实谢韵之能有蓝依依这样一个助理,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器械都收拾好搬上了车子,剧组成员们也大多上了大巴车等待发车。樊澄一言不发地陪着谢韵之和蓝依依最后上了大巴,谢韵之和蓝依依坐在了倒数第二排,樊澄坐在了最后一排,谢韵之的侧后方。
  车子发车了,满载着忙碌了一天疲惫的人们回酒店。夕阳西下,在右侧车窗拉扯出一道长长的金红光带,照得靠窗的人面庞泛红。谢韵之或许是昨晚睡得晚了,也或许是今天真的累了,眼皮子渐渐开始打架,没过多久,便阖上了眸子,靠着椅背进入梦乡。
  坐在后方的樊澄看了一会儿手机上的消息,前面的蓝依依扭过身子向她招了招手。樊澄俯身过去,便听蓝依依道:
  “大神,您能和我换个位子吗?我有点困,想在后面躺着睡。”
  樊澄望了一眼熟睡的谢韵之,默默笑了,没有揭穿蓝依依的意图,应道:“行。”
  于是二人调换位置,樊澄静悄悄地坐在了谢韵之身边。她侧过头来看向谢韵之,见她脑袋正向车窗一侧歪去,极漂亮的侧颜在金红的夕阳余晖中泛出红润的光泽,因为出了不少汗,几缕发丝黏在了面庞上,那双樊澄非常喜欢的纯净杏眼紧闭,看不到她黑白分明的瞳仁。微微蹙起的眉头让人心头随之皱起,想去抚平。
  唉……樊澄心口闷闷,不禁叹息。
  “砰”,谢韵之歪过去的脑袋终于磕到了车窗玻璃上,把她惊醒了片刻。她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却困得睁不开眼,还是想睡。迷迷糊糊中,完全也没在意身边人到底是谁,就直接靠了过去:
  “依依,让我靠会儿……”她呢喃道。
  樊澄正苦恼怎么该把她脑袋转移到自己肩膀上,没想到对方就这样靠了过来,她急忙往下坐了坐,调整姿态,让她靠得更舒服点。于是肩头一重,发丝的清香徐徐萦绕在鼻端,樊澄只觉心头的也像是压上了什么,那是一种沉甸甸的,异常柔软温暖的东西,在她的心头渐渐融化,将她周身包裹。
  啊……又是一声叹息,樊澄觉得,她就在这一刻,落入了一汪泥足深陷的潭水中,自此哪怕溺死其中,也无怨无悔。
  ……
  谢韵之醒来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大概花了两秒钟,她才想起来自己应当在返回酒店的大巴车中。车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大家好像都睡着了。外面天已经全黑了,车子内没有开灯,黑黢黢的,只有车外的路灯与霓虹招牌的光芒照耀进车中。大概是堵车了,现在车子没有发动,还能不时听到一两声喇叭声。
  谢韵之明晰周身的状况后,突然察觉自己靠着的人似乎不大对劲。如果说靠着蓝依依的触感像是靠在羽绒枕上,她现在似乎像是靠在非常有支撑力和回弹力的记忆枕上。而且这个“记忆枕”体型似乎比“羽绒枕”要高大不少。再仔细分辨,气味也有不同,“羽绒枕”蓝依依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奶香味,甜甜的,可这“记忆枕”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熏香味,谢韵之对香料略懂,知道这是上好的海南沉香的气味。
  并且她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抱着“记忆枕”的胳膊,甚至在她肩头留下了一丝晶莹的……哈喇子……
  “嗨。”“记忆枕”向她打招呼,熟悉的动人声线在耳畔响起,蕴着一丝致命的诱惑力。
  谢韵之没敢抬起头来,因为此刻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回事,谁来解释一下樊澄为什么会坐到她身边来啊啊啊!!!
  谢韵之决定装死,决定永世不起了。她闭上眼,假装自己已经离别人世。再见了,爸妈,再见了,世界,我谢韵之并不算美好的28年人生到此结束。正好,四周环境这么黑,我装死她应该看不出来吧。
  “还想睡吗?要不要调整一下姿势?脖子会不会疼?”樊澄的声音在她耳畔再次响起。
  “emmmm……”谢韵之心底哀嚎,老天爷放过我吧,樊大神,放过我吧!
  她悄然抬起手来,假装揉眼睛,实则迅雷不及掩耳地拂了一下樊澄的肩头,擦去了那一丝晶莹的哈喇子。没想到一切都被樊澄看在眼里,并笑道:
  “别擦,这件冲锋衣我不洗了,你给我在衣服上签个名,我会珍藏起来的。”她一边可恶地笑着,一边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态话语。
  啊啊啊啊啊!谢韵之想要尖叫,情绪彻底崩溃,直接就下手了。她伸出力道可怕的双指揪住樊澄手臂上的皮肉,狠狠顺时针一旋,“嗯!”樊澄双目圆睁,闷哼一声,疼在身上,爽在心里。
  谢韵之放开她的手臂,直起身来不再靠着她,咬着唇别过头去,望着外面的夜间街景。若不是黑灯瞎火,此刻她面庞的颜色大概和外面信号灯上的红有的一拼。
  “谢韵之……”她听到身侧樊澄在喊她,但她故意没有理。
  “你真可爱。”樊澄似乎也不需要她理会,只是顾自轻声说道。
  该死的……谁来收了这个妖孽!谢韵之丢盔弃甲,双掌捂脸,发出了羞赧的哼唧声。
  作者有话要说:  嗝,我饱了,你们随意。


第十三章 
  相处了两天,谢韵之对樊澄此人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樊澄确实如那位出现在微信中的责编所说,是个闷骚的家伙,而且很皮很腹黑,爱逗弄人。但她很会掌握分寸,总是能适可而止,达到拉近彼此距离又不至于让对方过于尴尬难堪的地步。并且,每次在逗弄完后,还会很真诚地奉上赞美,让人无话可说。
  谢韵之靠在樊澄肩上睡觉还流了口水,她心觉此事大概会成为她此后一生的黑历史之一。她素来注重自己的形象,稍有失态都会被自己内心放大很多倍,尤其在公众面前,必须要求自己做到完美无瑕。而在面对樊澄时,她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她更希望能在她面前维持优雅美丽的形象。这种心理并不是女孩子之间关于美的竞争,更像是一种执拗的矜持,或者说是一种自我保护。樊澄是她的偶像,可她又不希望她仅仅只是自己的偶像,她奇怪地希望能和樊澄站在更加对等的位置上,好像从一开始,谢韵之就觉得她们二人的关系是不对等的,这大概是一种粉丝在面对偶像时莫名其妙的自卑心理在作祟。
  所以,她觉得樊澄说她是自己的粉丝,其实根本是在逗她玩,并不是当真的。
  在她面前出了糗后,她无比尴尬,羞、急、怒,各种感情交织,风暴般席卷她的身心。但在这些情绪过去后,却又不知为何从心底泛起一丝甜蜜。大巴车仍然堵在路上,车内仍然静悄悄的,樊澄在由衷地赞美她可爱之后,很是贴心地转移了话题,以缓解谢韵之的尴尬。
  “我今天看你演戏,想起了奥黛丽·赫本在《蒂凡尼的早餐》中的表演。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自然又丰满,成熟稳定。看你演戏,真的是一种享受。”
  “不,这哪能比,我真的差的太远了。”谢韵之听樊澄把她和奥黛丽·赫本抬到了一个高度,吓得脸都白了。
  樊澄轻笑了一声,随即正色道:“这不是奉承话,是心里话。说实在的,我一个学写剧本的,这些年却没什么创作成果,主要是我真的很难萌发创作剧本的激情。写剧本也不是写了就完事了,很多时候我们是事先就思考好了角色和演员的特质是否对等,哪些演员适合这样的剧本,才开始进行创作。剧本最终二次创作成电影电视剧,才算是传播成功嘛。但现在国内演艺圈内的演员水平实在参差不齐,且有着严重的断代。再加上资本逐利、政治审核等诸多问题,市场流向不是很乐观,我始终都在观望。观望来观望去,我才发现了你。是你让我重新萌发创作剧本的想法的。”
  这还是谢韵之私下里第一次听樊澄如此一本正经说出这样长的一段话来,她听得很认真,眼中逐渐泛起产生共鸣的光亮:
  “所以,你才会对现在的国内演艺圈如此不熟悉?”她轻声问。
  “嗯,说来惭愧,刚学编剧那两年为了学习研究,我尝试着去了解我们有哪些类型的演员,有哪些表演风格。当时也看过大量的电影和电视剧,西方的、我们的,对比之下,相形见绌。当时可能是……你知道,理论与现实的差距,我身上也是学生气太重了,眼高于顶,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了解到我们国家和西方整个电影、电视剧工业体系的差距,我是真的有些心灰意冷的。我学剧本的初衷,本也不是对电影、电视剧感兴趣,我本身只对文字和故事感兴趣,对创作好的故事感兴趣。学剧本,是为了学习学院派的故事架构和写作手法,去了解更多理论上的知识。
  后来就干脆当做是写作深造,就这么读完了研究生,说起来其实是个挺不负责任的事儿,对我的老师,还有很多剧作家前辈来说,我是真的挺不正经的,浪费他们的悉心教导。”
  “这怎么能怪你?我们做这一行的都很清楚,前些年的市场风气确实不好,好的剧作很大程度上会被埋没。”谢韵之道,随即苦笑一声,“那段时间我日子也不好过,找不到好的剧本,到手的全是些看都不能看的本子,实在是……很难受,那段时间演戏都快成了完成任务了,杀青就万事大吉,其他都不管。”
  “但你还是很认真地拍完每一部戏,演好每一个角色不是吗?”樊澄笑着反问道。
  谢韵之捋了下发丝,略显腼腆地笑,倒是没有否认这一点。这是她自认至今为数不多的值得自豪的事,她始终坚持演好每一个角色,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
  “对了,你的脚没事吧?”樊澄问,“看你下午拍戏,跑得脚都磨破了。”
  “没关系的,消毒过了,过两天就好。”谢韵之轻描淡写地道。
  “真的没事?走路不会很疼?”
  “更疼的我都经历过,没事的。”谢韵之下意识道,话出口忽然发觉自己失言了,她怎么会突然在樊澄面前提起这个……
  樊澄果然顾虑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跟腱断裂吗?”她从谢韵之的采访资料上了解到的,那是谢韵之唯一一次在大众媒体上提起自己当年受伤被迫放弃舞蹈的经历。谢韵之大学二年级时期在一次舞蹈排练中不小心造成了跟腱断裂,那是一场非常重要的大型舞剧,她身负重担,本来要跳主演的。因为受伤,直接从主演的位置上被换了下来,在漫长的复健过程中,她产生了运动伤害造成的心理障碍,此后虽然跟腱治愈,运动完全无问题,与正常人无异,但她却再也没办法跳舞了,一旦上了舞台,就会有心理障碍。哪怕看了心理医生,哪怕她也努力地想要重返舞台,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其实我……可能是在跳舞这件事上给自己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所以一旦失败,我潜意识里无法原谅我自己。脑子里那根弦绷得太紧,断了,就算接上了也不是原来的模样。说白了其实就是懦弱,平时跑十公里的长跑一点事都没有,跟腱早就痊愈了,但我已经不敢再上台了……”谢韵之缓缓说道,说话时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脚踝上,“而且荒废了那么多年,其实早就过了舞者的黄金期,我已经与舞蹈家的梦想失之交臂了。”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樊澄平静说道,“也许受伤是人生路上的拐点,虽然前方道路不通了,但你拐上了一条新的道路,这条道路同样精彩。”
  “谢谢。”谢韵之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她还真的挺会安慰人的,全然不带任何同情之类居高临下的态度,只是平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知道,我学跳舞是受我妈妈影响。但是我受伤后,妈妈当时跟我说,让我不要再为难自己了,如果真的压力太大,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她说她希望能看到我快乐。我那时还是第一次知道到妈妈对我跳舞这件事的态度居然是这样的。”
  “最终还是母亲的角色压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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