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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_墨武-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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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商贾长长的舒了口气。
  班老爹很快向单飞望去,微笑道:“单兄弟若是有暇,老夫带你去见一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
  索都一出了瓮城,随即神色冷然的招手,有一部将小心翼翼的上前道:“总管何事吩咐?”方才班老爹一口一个副总管的叫着,看似恭敬,实则总是在戳着索都的痛处。这部将知道索都一心想要转正,径直以总管称呼。
  脸上僵冷不减,索都冷然道:“呼耳楞,带人看死班营的商队,他们有什么动静,立即向我禀告。他们在楼兰城找了那些人,也要立即通知我!”
  呼耳楞听令离去。
  索都回头看了瓮城的方向一眼,狞笑道:“班营,你莫要得意,你今日得罪了老子,迟早有一日,老子会让你加倍的补回来!”
  他策马离开了瓮城,很快到了楼兰的都护府。汉朝为了经营西域,多在西域设置都护府,如今汉室倾颓,已失去对西域的控制权,都护府没有汉使,均被西域各国征用办公。
  索都一入都护府,很快收敛了狂态,小心翼翼的到了一间书房前。略有迟疑,索都鼓起勇气敲门道:“国师,索都领罪。”
  久久不闻书房内有声音传来,索都身躯颤抖,双膝发软跪在书房前,颤声道:“国师,属下……”
  他不等说完,就感觉肩膀被拍了下。霍然跳起,索都就要拔刀。见到眼前那人时,索都再次躬身:“国师,索都有罪。”
  国师双眸碧绿,其中泛着诡异的光芒。
  在楼总管离去后,索都自诩已是楼兰国数得上的人物,可一见那国师,他还是如坠冰窟中。
  他知道眼前这人叫做巫师,自从来到楼兰国后,就得到楼兰王的信任被封为国师。而自从此人到了楼兰,楼总管才会远离楼兰,而传言中,楼兰王就是听从此人的建议对朝臣斩杀无数。
  在楼兰国群臣眼中,巫师这人的权利实则已在楼兰王之上。索都听从巫师命令行事,本以为此番势在必得、转正有望,哪想到竟然吃瘪,一想到那些楼兰臣子的下场,索都难免不寒而栗。
  巫师嘴角反倒露出丝笑容道:“你有什么过错?”
  索都全身更冷,跪倒道:“一切都是属下的过错。楼金那叛逆竟敢对国师出手,事泄败逃。国师却早算准他逃亡玉门关,定是要找班氏帮手……”
  巫师喃喃道:“除了班氏,也不会有人帮他。”
  索都见巫师未再说下去,壮着胆子道:“国师信任属下,这才将缉捕楼金、带回楼兰公主一事交给属下处理,那时正值冬日,属下虽是有心杀敌,但实在无法带大队人马去捉楼金,因此才派一些人手暗中混入玉门关。因为国师妙算,知道班氏一定会借行商之名赶赴楼兰为楼金他们出头。”
  半是谄媚、半是真心,索都赞道:“班营真如国师所料,初春就带人赶至。属下本算准了……让雅丹马贼和属下派出的内应里应外合一举成行,哪想到……哪想到……”不知巫师在想着什么,索都喏喏不敢言语。
  “你对我说的计划本是好的。”巫师缓缓点头道:“雅丹马贼已是西域最强悍的几股马贼之一,再加上你的内应本不应该失手,但你晓得为何会失败?”
  索都小心的思考片刻,咬牙道:“我还是小瞧了班营。国师说的不错,班氏如今虽是实力大不如前,但他们能盘踞西域多年,毕竟还是有些本事。”
  巫师喃喃道:“你或许小瞧了班营,但你更没料到单家的人会来的。”
  “单家的人?”索都很是茫然。
  巫师碧绿的眼眸中有寒光闪动,“那人是单家的人,他一入城时,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单家的人。很好,他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他,等了太久了,不想他就这么来了。”
  索都真的一头雾水,鼓起勇气道:“国师说的是哪个?”
  “班营身旁不远的那个年轻人,难道你从未留意?”巫师略有不满道。
  索都颤了下,他来此本是要汇报瓮城的情形,不想巫师当时好像亦在瓮城,“国师,你说的是那个破坏我们计划的年轻人?”神色恨恨,索都咬牙道:“国师知道马贼失手,很快又想到一石数鸟的计划。正巧车师的迟施王子想要去扜泥城求亲,偶到楼兰。”
  “你说错了一点。”巫师摇头道:“迟施不是碰巧要去扜泥城求亲,而是在楼兰公主招婿的消息放出后才来的。”
  索都眨眨眼,不知道巫师为何要强调这点,不过他很快以为了然道:“不错,这一切都在国师的算计内。还不知道国师为何要传出这个消息?”他当然知道楼兰公主失踪了,也不会认为巫师会好心的接回楼兰公主、然后再为楼兰公主找个夫婿的。
  巫师看了索都半晌,缓缓道:“你不用知晓太多。你只要明白,照我的吩咐去做,你很快就能杀了楼金,当上你总管的位置,这不是你人生中梦寐以求的事情?”
  索都迟疑片刻,“属下对国师绝对是忠心耿耿,可是若闭眼去做事,就不知道怎么去做好。比如说今日,国师本来算准了要杀死迟施王子,再将此事推到班氏头上,随即在瓮城斩杀了班氏的全部人马向车师国交代,不想……却被那个单家人击退刺客、破坏了计划。”
  巫师碧眼光闪,“你又说错了。我一直在等这个单家的人,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他!他既然来了,那很好!”


第六百四十六章 十三将士
  索都哑口无言。
  他真的不太明白巫师说的意思。他对巫师是忠心的,比对楼兰王还要真心,因为他知道这个国师绝对有远超楼兰王的神通。
  巫师知晓他索都的计划失败了,很快想到了弥补的方法。巫师让他索都说服了来到楼兰城的迟施,许诺给迟施好处,让迟施去带班氏商队进城。
  在瓮城斩杀迟施,将事情算到班氏的身上,然后径直剪除班氏人马,再向车师国交代此事!
  班氏在西域很有威望,冒然除之还是会引发很多不利的因素,不过有车师国把这件事挡下来,那事态完全不同。
  索都也做过不少嫁祸旁人的事情,但感觉比起巫师来,还是远没有巫师的魄力。
  杀掉车师王子,连根铲除班氏,无论哪件事情成行,对西域人来说都是惊天动地的事情,可巫师将计划说出来时、完全眼睛都不眨,执行起来更是和秋去冬来般坚定。
  若没有那个什么单家人,班营身死、车师被杀……引发的后果让人想想都是心颤不已,但巫师看起来仍旧波澜不惊。
  可惜计划还是失败了。
  巫师这么说,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索都不知道单家人是哪个,亦不知道巫师究竟要做什么,但他明白有些人总会为失败找个借口,他自然不会拆穿,反倒表达忠心道:“国师说的不错,哪怕那单家人暂时破坏了国师的计划,但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们来到楼兰城,一切就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属下会尽力除去那个单家人……再找机会杀了班营和……”
  他不等说完,就看到巫师神色极为怪异,似乎他说错了什么般。
  索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吃吃道:“国师不认可属下的计划?”
  巫师眼中闪过丝奇诡的光芒,蓦地笑了起来,“你能除去那个单家人?你可知道……”他似听到最为好笑的笑话,可随即拍拍索都的肩头笑道:“你的计划很好,用心去做了。你放心,只要你用心做事,楼兰总管的位置迟早会落在你的头上。好的,去做事吧。”
  索都精神振作。他在巫师的计划失败后,本想用自己安插的人手找出楼兰公主,不想亦是失策,正以为巫师会怪罪时,不想巫师居然责怪的话都没说一句。心中感激,索都再次施礼,兴冲冲的离去。
  巫师看着索都的背影,许久才喃喃道:“你很有志气,居然想要除去他?你可知道当年白狼秘地出动了多少高手都是难奈单鹏?如今的这人虽还不是单鹏,可他毕竟是单家人,凭你也能奈何他?”
  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巫师长长的舒口气道:“女修、单鹏,我知道你们要来了,借这个年轻人要来了。很好,这很好。”
  他提及女修、单鹏两人时很是熟络的样子,可背握的十指绞在一起,已然全然没有了血色。
  “事情总要做个解决的,是不是?”巫师一双碧眼中寒芒闪动,自语道:“我等了这久,你们终于来了。很好,我等着你们。”
  ※※※
  单飞听班老爹要给他介绍一人,倒没什么意外。
  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班氏真正的实力是在西域的人脉。班营若是和他单飞一样两眼抹黑的来西域行事,那班氏早就垮在了西域。
  如今危机暂过,可杀机更是迫近,不知道班老爹要找什么样的帮手?
  西域诸国的城池毫不例外的都是近水而立,因为水源是西域诸国的生命之源。班老爹一出瓮城,让班氏子弟带着商队去落脚,自己却带着单飞和柱子几个手下沿着城中的孔雀河分支逆流而上。他显然很熟悉这附近的地势。绕了几转后已近城西,前方有河水明耀清澈,树木渐渐多了起来,看起来是有人特意培植。
  如今还是初春,树木灰暗尚未萌发出绿芽,但单飞一看这般布置,已想到此地春暖花开时的明媚,微笑道:“此间之人倒是个雅士。”
  班老爹笑道:“或许他不是太雅,只是怀念故乡罢了。”
  单飞默然片刻,感受班老丈语气中落叶归根的味道,反问道:“他为何不回去?”
  班老爹亦是沉默下来,半晌才道:“故乡还是故乡,但人却不是从前的人了。再遇不到从前的人,故乡还是从前的故乡吗?”
  单飞微怔,脑海中立即浮起“物是人非”几字。
  班老爹很快走到林木掩映的一间大宅前,轻拍大门,他发现院门虚掩,径直推开走了进去。
  大院尽头的堂中正坐着一个清癯的老者,老者鬓角微白,很有文人的气息。他用厚重的毛毯盖住了双膝,眼见众人前来,也不起身,望着单飞道:“单兄弟,老朽不利于行,未能远迎,还望见谅。”
  他一眼就认出单飞,单飞并不意外,暗想看班营的举止,显然和此间主人熟络非常。班营未至楼兰时,说不定让班氏子弟快马到了楼兰、将商队的情况说与此人,而班营将他单飞的事情话于这人,又说明这人对班营而言很是重要,毕竟班营不是四处张扬的人。
  班老爹果然道:“单兄弟,一直未和你说及,这老头子是我的兄弟,叫做范乡,是故乡的乡,不是米饭香甜的那个饭香。”
  那清癯的老者哑然失笑道:“老班,你不用这么提醒我备饭的。”他拉动下身旁的一根悬空绳索,有悦耳的铃铛声远远的传开。有一颇为明丽的韶华少女入内,轻声道:“范爷,酒菜已然准备妥当,眼下就要上来吗?”
  那清癯的老者笑道:“相思,你再不把酒菜上来,只怕班老爷子就准备翻我老账了。”
  那叫相思的少女掩嘴轻笑,却不由看了单飞一眼这才退下。
  班老爹亦是哈哈笑了起来,“老范,你就算把酒菜端上来,我也是要翻翻老账的。”转望单飞,班营介绍道:“这老头儿和我是多年的朋友,当年并肩在西域混过,他的祖辈在西域很有名号。”
  范乡摆手道:“老班,你翻点别的烂账好吧,若论我的祖辈,如何比得上定远侯?你这么说,是不是又要吹捧自己?”
  这两个老人的年龄加起来早就过百,还和孩子般调侃,单飞望见倒是心中暖暖。
  班老爹反倒正色道:“老范,你倒是错了,我的确是以家祖为荣,可你范家先祖所为对我而言亦是惊天动地。很多事情,本不应以世俗的成就论高下,有些人位列三公,不过是蠹虫罢了,可有些人哪怕官职再卑,但做过的事情亦能永垂不朽!你若是不信,就问问单兄弟。”
  望向单飞,班老爹很是期待道:“单兄弟见多识广,不知可曾听过一个叫范羌的人?”
  单飞略有错愕,琢磨着范羌的名姓不语。他虽会客套,但一看班营的若有所期,就知道班营很希望他能知晓此人,可是他一时关联不上这个名字……
  范乡微有失落,摆手笑道:“老班,不要说了……我给你准备了好酒。”
  班老爹却是执着道:“不行。单兄弟不知道,我就要说给他听听。单兄弟,你不知道,我每次碰到知己都会将这件事说说,不为旁的,只盼有更多人能够知晓。”不顾范乡的阻拦,班老爹坚持道:“范羌并非汉室高官,不过是耿恭校尉手下的一名军吏……可这人做的事情……”
  他不等说完,单飞目光微闪,记得一件历史记载的往事,接着道:“可他做的事情着实不负兄弟二字。”
  班老爹微怔。
  范乡更是神色激动,却还不信道:“单兄弟知道先祖?”他见单飞方才听到“范羌”二字完全陌生的样子,本是心中失落,听单飞这般说,他心有期望,又怕单飞只是客套而已。
  单飞沉声道:“恭为司马,破降车师;初置校尉,以恭为之;匈奴争国,攻城甚急;据水绝资,笮粪为汁;耿恭拜天,万死不辞……”
  他蓦地说出这么几句,柱子等人茫然摸不到头脑时,范乡却几乎站了起来,热泪盈眶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单飞缓缓道:“清泉忽滋,扬水示敌;招降不降,杀使陈尸;匈奴围城,食尽煮皮;范羌急难,不朽义气。”单飞一直说到这里,顿了片刻才道:“恭之节义,古今未有,但范羌排除万难的千里救急,兄弟之间的仁义亦是惊天动地,在下怎敢忘记?”
  他话语落,范乡眼中有泪,向班老爹看了眼,班老爹知道兄弟的意思,忙道:“我以前绝未对单兄弟说过,你也知道我是老粗一个,如何会编出这般文采斐然的说辞?”
  范乡激动不已,单飞亦是心情激荡。他不会歌功颂德,但对真正的义士却从来都是心怀恭敬。
  他说的是一件几乎被后人遗忘的往事,但他还能铭记。很多事情终究会化为云烟,但一些事迹,终究被后人记起。
  在他那个年代有个拯救大兵瑞恩的电影,一时间横扫票房,被许多人津津乐道,但很多人却不知道远在两千年前的汉朝,就有如出一辙的事实曾经出现,而且远比电影要壮怀激烈。
  历史的主角是耿恭和范羌。
  耿恭和班超,本是并为东汉抗击匈奴的关键人物。耿恭或许不如班超闻名,事迹却是惨烈很多。他最有名的战绩是在西域以微薄的兵力抵抗匈奴数万大军的进攻。经年累月的抗争,耿恭这些人最惨的时候,饿了煮食弓弩、渴的来喝马粪的水分。就在如此艰苦卓绝的环境下,耿恭还是杀敌难数、坚持不降匈奴,最后在只剩三十几人的情况下,耿恭还能守住城池,最终得汉室救援回转到了玉门关的时候,只剩十三人。守玉门的兵士见到这十三人的模样时,无不落泪动容。
  这就是十三将士归玉门的历史。
  真正的历史。
  可若是没有范羌苦求汉室用兵,在天下人都放弃耿恭这些人时仍是念及兄弟、千里驰援,耿恭这十三人还是不能回转故乡……


第六百四十七章 再施妙手
  单飞提及往事时,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他方才说的“恭为司马,破降车师……笮粪为汁……清泉忽滋……”等言语是在叙述耿恭精彩传奇的一生。大概意思就是耿恭在东汉年间,初战就打败车师国,将车师纳入汉室的版图,也因此被任命为戊己校尉。之后汉室又在西域重置都护府,北匈奴派重兵攻打车师,耿恭兵少被困却拒不投降,城中缺水,耿恭带兵挖掘十五丈仍不出水,无奈下甚至喝马粪中的水来解渴。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在耿恭拜天之后,井突出水,解众人于危机,众人城头泼水,让匈奴人以为汉军如被神助,这才悻悻退兵。
  不过西域都护陈睦随即被北匈奴所杀,柳中城的戊己校尉关宠和耿恭同时被围,耿恭身陷绝境,仍旧不屈匈奴。
  耿恭苦苦挣扎时汉室汉明帝却死,中原忙于国丧,出兵救援一事搁浅。
  匈奴人虽是残忍,不过也很敬重英雄,屡次攻城不下,对耿恭进行招降,许诺耿恭只要投降,自然荣华富贵不绝。耿恭假意让使者上城,结果杀了使者悬挂城池上以示决心,北匈奴单于怒不可遏,却仍旧对耿恭无可奈何。耿恭虽挡住匈奴的攻城,但和众兵士最后都要靠煮食铠甲弓弩,吃上面的兽筋皮革为生。
  单飞说的“招降不降,杀使陈尸;匈奴围城,食尽煮皮”几句说的就是这段往事。
  耿恭带人这般苦捱一年之久,而汉室还在讨论要不要出兵救援。当时朝廷反对出兵的声音很大,这在很多人眼中本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讨论的内容其实和拯救大兵瑞恩的性质差不多,就是要不要牺牲更多的人去救要死的人?
  这时司徒鲍昱终于因几句话流芳青史——人家耿恭就是为了你汉室抗击匈奴、经营西域,人家如此坚持是对你忠义,如果国家将这些忠勇之士抛弃的话,以后你还想让人给你汉室卖命吗?
  汉室终于出兵,但将领在到达柳中城的时候,发现关宠已死又准备回撤,这时候范乡的先祖范羌登场。
  范羌本是耿恭手下的一个军吏,奉命去敦煌收兵士寒衣,看似无足轻重的人物,但始终为耿恭被困奔走求援,得知汉军来援要撤时苦苦哀求,说关宠虽死,但耿校尉还被围着呢,你们怎么能一走了之?你们来干什么的,是来旅游的吗?
  汉军无不畏惧随时前来的匈奴骑兵,竟没一人敢去,范羌忍不住发怒,不知经过多少哀求坚持这才鼓舞两千人马跟随,终于救回了耿恭。
  没有惊天动地的交战、看似微不足道的举止,但在举国踟蹰的时候,唯独范羌执意前行,史官知晓后,亦是忍不住在史书记录了一笔。
  单飞对这般英雄事迹看过未忘,不过所言多是《名将传》的记载,不然他仓促之间也不能做出这般对仗工整的言语。
  《名将传》从史书选录千古名将述说事迹、评论功过,范羌的事迹是在史官记录耿恭的事迹中提及一笔,但如此一笔,已让范羌名留千载。
  单飞言语扼要,但每句话都言及耿恭和范羌的峥嵘往事,对范乡的祖上范羌的评价亦是极为中肯,如何能不让范乡心怀激荡?
  “单兄弟……不想居然还有人记得先祖往事。我等还以为……”范乡嗓间哽咽,眼中已有泪光闪烁,单飞所言对旁人所言或许无足轻重的,但对他范乡而言,却是极为触动胸怀。
  “请坐,请上座。”范乡又道。
  柱子等人微有动容,他们自从认识范乡后,一直觉得这不过是个阴阳怪气的老者。就算招待班营,范乡亦是时冷时热,柱子等人却未想到单飞不过数语就能让范乡称呼一声兄弟,甚至让其上座。
  单飞很是汗颜,忙道:“范老丈太过客气,既为兄弟,何必分什么上座下座?”
  范乡哈哈笑道:“单兄弟说的不错,既然为兄弟,你何必以老丈称呼?”
  单飞微笑道:“范兄说的极是。”
  他不过换了个称呼,范乡更是高兴,眼见仆人已摆上菜肴,呵斥道:“相思,怎不上酒?”
  相思一旁忙碌,时不时的向范乡等人的方向望来,闻言道:“范爷,你有病在身,医生说了你不能多喝酒。你昨天已喝了不少。”
  “不管那医生的屁话!”范乡笑道:“他说我不喝酒还能多活几年,可碰到这种知心的兄弟,不多喝上几杯,多活几年又做什么?”
  众人哑然失笑,班老爹大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老范,不错,佳肴无酒,趣味就少了许多,快点上酒来。”
  相思蹙起眉头,略有不悦的离去,不过她终于还是捧了一个酒坛回转,有些恳求的看着班老爹。
  班老爹拍开酒坛的泥封,轻叹道:“你这思乡酒越久越浓,我来楼兰最惦记的除了你老范,也就是这思乡酒了。你好不容易拿了出来,可要让我和单兄弟多喝上两口。”
  他这般说的时候,为范乡的酒碗斟满了三分之一,然后为自己和单飞满上整整的一碗。
  酒香扑鼻,满堂皆香。
  柱子等几个汉子嗅到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班老爹见状呵斥道:“这酒是范兄多年酿制而成,极为珍贵,不是你们能够欣赏,烧刀子更适合你们。”
  单飞见柱子等人垂涎欲滴的样子,微笑道:“我不擅饮酒,不如我们几个合分一碗好了。”
  柱子等人连连说好。
  范乡大笑道:“单兄弟实在小瞧愚兄了,愚兄没别的能耐,这酒倒还供得起。老班,一人满上一碗如何?”
  班老爹笑道:“那你就要少喝一些了。”
  相思闻言巧笑嫣然,感激的看了班老爹一眼。
  范乡哈哈笑道:“老班,许久不见,你竟然也会动起心眼,实在难得。”
  班老爹嘿然道:“要从你这守财奴手上占点便宜,倒不是容易的事情,也多亏了单兄弟在场,你这守财奴才收敛了一些。”
  他说话间已为众人满了酒,柱子等人一饮而尽,齐道好酒。
  单飞端碗抿了一口,见范乡紧张的望着他,知道这老头子等待他的评价,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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