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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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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中与我们言道,说是苍天不死,黄天难立,如今这朝廷依仗的便是苍天……这或许算是妖言吧?”

此言一出,公孙珣倒还好,娄圭也有些心理准备,董昭和那张道人却是齐齐变色。

“至于勾结内侍……”马肥咬牙言道。“侯爷看我,我便是他们太平道勾结内侍的明证!”

“你也是内侍?”公孙珣也是觉得有趣。

“我不是,可我女婿是内侍侄子家的管事啊?”那马老公言之凿凿。“我本是钜鹿本地一大户,家中田舍俱备,只是无端遇到一个归家的兵痞,约了群盗烧杀了我全家,因为产业全无,子嗣也都没了,才不得以跟着女婿过日子。后来这太平道寻我,让我来此处做一任太平道人,图的什么?我又什么都不懂。还不是看中了我女婿是钜鹿赵氏家的管事。此处收的钱,一开始便说定了,钜鹿那边大贤良师处拿走四成,本地留三成日常花销,还有三成给赵大人那里当供奉……”

“这么说,这太平道于你,其实就是一个生意了?”一旁娄圭忍不住插嘴问道。

“这位贵人明鉴。”马老公倒是对这种说法甘之如饴。“什么黄天苍天的小老都乐意拜一拜,但这个符水的事情真就是当成个生意来做的,无非是替我家赵大人做个抽成,小老也赚个辛苦钱,跟太平道并不是一路人。”

随着马肥之前的叙述,张晟的面色原本是惨白难制的,但是,这句话出来以后倒是多少有了一些缓和……毕竟嘛,对方并不是真的太平道人,对方只是太平道贿赂赵忠族人的一个渠道,既然如此,就没必要为他的不堪而感同身受,更不用担心太平道被这种人所污秽。

唯一麻烦的,便是那‘苍天不死,黄天难立’之语……虽然十之八九是假的,因为自己根本就没听过,但终究是个麻烦。

“足矣!”

然而,就在马肥刚要按照公孙珣的指导思想进一步阐述太平道的反贼性质时,身为始作俑者,后者却突然喊了停……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太平道是不是反贼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能不知道?

“此事到此为止。”公孙珣再度重申道。“不要再说了,我心中已经有所决断。”

“君侯要如何处置我们?”张晟也似乎是做好了准备。

“我并不会亲自处置你们。”公孙珣轻轻摇头。

“那敢问君侯,我又该如何处置这二人与本地太平道?”上首的董昭听到此言后无语至极,这算什么事啊?

“也不需要你处置这二人。”公孙珣不以为然,却又朝门外示意。“无关人等都散去,义公,你去将我放在子伯车子右便车檐上的那封信取来……”眼见着堂上剩下的几人全都茫然不解,他才跟着解释了两句。“来时我听到本地太平道居然有两套人马,就起了些许兴趣,便一边坐车往这边来,一边专门遣人快马给钜鹿去了一封信,然后没想到太平道中的大医张宝还真给我快马回了一封信。”

韩当已经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娄子伯早有预料自然不必多言,可是董昭突然有些明悟,然后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倒也是让人遐思。

“我在信中直言不讳。”公孙珣看着紧张的马老公,还有一脸疑惑的张晟,也是不由失笑。“方伯眼见太平道猖獗,我又准备兴修水利,害怕误事,所以建议我清理本地太平道,以防冬日兴劳役时生乱。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本人对太平道并无恶念,不仅身旁有人笃信太平道,甚至本人也曾通读过《太平经》,对经中一些说法深以为然……”

“君侯到底想说什么?!”张晟已经忍耐不住对方这种云淡风轻,万事尽在掌握的姿态了。

“没什么。”公孙珣见状便也不卖关子了。“我只是对钜鹿那边说,方伯有命,不得不从,但也不愿赶尽杀绝……故此,赵国三处太平道节点,先将邯郸那边的太平道分支礼送出境,以示诚意;而襄国的两处太平道节点,将于今日择其一而处置,以敷衍方伯,另一支则弃之不顾,依旧许其留下。至于你们两处分支,谁可以直接脱身,谁又要严惩不贷,请钜鹿那边给个说法,我依言而行便是!”

一直立场坚定的张晟终于面色惊恐了起来,马肥更是一时抖如筛糠。后者是担忧自己的命运,而前者则是畏惧公孙珣杀人诛心之举,万一……

然而,没有万一。

公孙珣接过韩当取来的书信,当众撕开如今在富贵人家渐渐变得流行的蜡制印封,只是轻瞥了一眼便随手交给了身旁的娄圭,然后就立即轻飘飘的吩咐了下去:“马老公,你把此处当生意,可钜鹿那边的大医张宝却以你为太平道在赵国的干城,回去吧……继续做你的生意,别耽误我的事便是!”

马肥当堂下跪叩首,并发誓赌咒一番,然后便不顾身旁的道友落荒而逃。

而张晟,却只是僵立当场,一言不发,不知是万念俱灰还是心存不忿。

“张道人,”公孙珣见状也是觉得好笑。“你其实心里隐约猜到钜鹿那边会弃你而选马老公,是不是?毕竟,你的大贤良师要做大事。而做大事嘛,信众固然是要的,可富贵人家的财力物力却更紧缺,更别说宫中常侍们的势力也是需要依仗的,对不对?所以,哪怕是马老公是个假的太平道人,你却是个真的,钜鹿那边也是毫不犹豫弃了你而选了他。”

张晟不禁握紧了拳头。

“并非是恶意嘲讽。”公孙珣轻飘飘的言道。“只是确实好奇,事到如今,你依然笃信太平道吗?”

“为何不信?!”忽然间,张晟勃然作色,声震屋梁,引得门外的褚燕一时警觉,韩当更是后退半步,挡在了公孙珣的身前。

但张晟却只是大声发怒,并无更多激烈之举:

“民生凋敝,百姓饥寒交迫,豪强率兽食人,可天下坏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些儒家士人却只知道和宦官争权夺利,无一人去看一看这乡野间的百姓!百姓生而下贱,从生到死宛如道旁野草,生不知、死不知、病不知、老不知……大贤良师再是有私心,也多少让这些野草有所依凭!太平道再是有些不妥,也多少让他们有所寄托!求一个无饥馁,无压迫的太平世界,也有错吗?!”

堂中一时鸦雀无声,莫说娄圭、董昭各自被震住,便是此行胸有成竹的公孙珣居然都无言以对。

“是我错了。”良久,居然还是张晟出言打破了沉默,而且一开口便否了自己之前的慷慨激昂。“对别人尚可出此言,公孙县君却是个好官,刚刚还说过,你做的事情我全都看在眼里,此言说给别人倒也罢了,说与君侯简直荒诞……我如今并无言语,君侯要杀要囚都不会多言的。”

“你也回去吧!”公孙珣忽然没了之前猫戏老鼠的优越感,反而变的百无聊赖起来。“我冬日将整修圪芦河……若事成,不仅邯郸北、襄国南各地劣地变良田,怕是也能多出不少新田来。此番获利,我将尽力分出一些来安抚闾左贫民……你在国中贫民身前多有威望,要多加讲解,不要让他们被人利用闹事。”

张晟深深看了坐在自己身前的年轻贵人一眼,躬身一礼,然后也不理其他人,便直接转身而去。

“君侯真是好手段。”许久之后,董昭才勉力开口恭维。“一封假书信,就让赵国的太平道不攻自破,想来冬日整修圪芦河之时,这国中最后一个不稳的地方也不会再闹出事了。”

“或许吧!”公孙珣随口应道。

诚如董昭所言,公孙珣一开始就不是真的要对付太平道……太平道三十六方,哪里是他能对付的?而且再说了,出于某种个人野心下的阴冷心思,他也不准备对付太平道。

所以,此番行动真的只是如公孙珣之前对娄圭所言,他是按照刘焉的提醒,对太平道稍加处置,摒除自己行政的不稳定因素而已。而且不得不说,太平道的实际组织水平,和他们低劣的领导人素质,也确实让公孙珣和娄圭联手打造的计策变得十二分的成功……一封伪造的书信,就让赵国本地的两个太平道领导人彻底丧失了对公孙珣行政的危害性。

甚至,这之前的不稳定因素,隐约还有些变成助力的味道。

可是话说回来,这个过程中暴露的某些东西却也不是这么让人感到舒服的……张晟最后的咆哮与质问,虽然他自己很快就否定了,但也足以让公孙珣感受不到半分成功的喜悦与得意。

“君侯……”董昭依旧想说些什么,却不料迎面飞来一物,仓促接下后更是心中一紧。“这是何意?”

“本想敲打你一下的。”公孙珣斜坐回了太尉椅上,微微正色言道。“所以带了一份卢师亲手注释的《毛诗》与你,原本是准备走时丢在此处与你暗示的,但事到如今,我也没那个心思了。直言好了,我知道你此番上任必然是和方伯刘公一样,受了卢师托付,要替他监视于我的……一明一暗,倒也是相得益彰。”

娄圭与韩当面面相觑,而董昭欲言又止。

“不必在我面前遮掩。”公孙珣愈发叹气道。“你的才智初次见面时我便已经看透了,你在方伯前的那副样子,跟我当年在洛阳去拜访袁本初的时候一模一样……何必呢?”

董昭思索片刻,也是一声干笑,然后终于走下堂来,躬身一礼:“让君侯见笑了,上任之前卢公确实有所托付,不然以我的资历,也不至于这么快便能补到一个县长……事到如今,只能说任凭君侯处置。”

“都说了,不要做这些无谓之举。”公孙珣也赶紧起身握住对方双手恳切言道。“公仁,我虽然不晓得卢师到底是如何与你说的,但我自问在赵国所作所为并无多少亏心之举,你尽管汇报便是……但是,你我的才智,不应该放在相互提防上面,且想一想自己的职司,一县之长,总是要做些有用之事吧?”

董昭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天色尚早,”公孙珣进一步建议道。“之前有不少人献了多种修河的法子,应该择其善者而从之,早早定下来的……如今天色尚早,圪芦河又在两县之中,你我同车去看一看吧,也算是送我离境了。”

“谨遵君侯之命!”董昭再拜而起。

就这样,众人出了县寺,褚燕、韩当等人自去骑马开道护卫,而由于娄圭的车子只是督邮仪仗,仅能坐两人,于是众人又取了董昭的县君仪仗,然后让三人同车,径直往城外而去。

不过,有意思的是,当耽误了许久的车架仪仗出了襄国县城,来到城门外的主要路口处,众人却居然又看到了那马老公与张晟!

其中,马老公带着几名衣着华丽的太平道人,跪在空荡荡的乡野路口,叩首告天,叩首问地,周围路人则纷纷避让围观,甚至有不少人跟着叩首……不用说,这自然是太平道两大特色之一,向天地叩首忏悔免过了。

而张晟,则和几个同样穿着布衣道袍的太平道人一起,立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看着马老公的忏悔,却是一言不发。

不过,见到公孙珣等人的车架到来,那马老公也自然不敢再拦着路,也是赶紧中断了忏悔仪式,闪到了张晟对面的路边上。而载着公孙珣、董昭、娄圭的车架路过此处时,两侧的太平道人更是齐齐带着路人行礼问候。

车子轻松驶过路口,公孙珣的眼角余光扫过这两拨人,复又看向了前方的山野天地,也是顿时心生感慨,并继而想起之前自己在公学中所教的那首诗来。

最后,他居然情不自禁,当场摇头轻诵:“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车架远去,张晟看了一眼重新回到路口叩首忏悔的马老公,却是理都不理,只是带着自己身后的几名太平道人,大阔步的跟在车架后面向着自己家中而去,而且沿途高歌不止。

所谓:“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黄天,此何人哉?!”

————我是不知其人的分割线————

“马肥者,或言弘农马氏,迁巨鹿而居也,从张角,布太平道于邯郸,赫然一时。时太祖为邯郸令,识其淫祀妖言,欲尽驱除之。肥素以经义强辩闻名河北,乃持《太平经》谒官寺,自言通读《太平经》三十载,欲以道家黄老之术求赦。太祖借肥《太平经》,诵之片刻,复以经义对之,凡诘五,肥皆不能应,乃惭而退。后,太祖复上书朝中,请察太平道不轨,以肥勾连内宦,书不得至。”——《旧燕书》。方士列传  PS:7。5k,继续偿还债务中……





第二十七章寒随霞堤去

十月底的时候,整个赵国就开始进行大规模动员了。

等到十一月初,邯郸、易阳、襄国三县的两万民夫就已经按照之前秋收时进行的什伍编制,大量的聚集到了邯郸北、襄国南的圪芦河畔……这当然是合情合理的,因为这三县百姓是水利工程的直接受益人;

而左近的赵国豪强大户们,也纷纷按照公孙珣的正式命令,依凭着自家庄园建立起了大量的民夫营地,用以接收安置;

与此同时,邯郸县丞王修和襄国县长董昭则各自带着本县吏员倾巢而出,承担起了圪芦河南北两岸的民夫管理工作;

无数的钱粮、燃料、盐醋、工具也从府库、县库、豪强家的圆顶仓、地窖里一起汇集到了王、董二人手中;

北面两县,柏人县的壮丁们开始大规模收割芦苇、打磨石料,中丘县的人也开始承担起了物资运输工作……和南三县只管饭不给钱的无偿劳力不同,这两县的劳动是可以换取一些微薄钱粮补助的,对于冬日间无事可做的穷人来说,这更像是一门生意;

当然了,一只以公孙珣的义从为主干,混杂了大量郡卒,还借调了赵王几乎所有车马的军队,也开始在赵国境内进行有条理的部署与巡逻,聚集了大量民夫的圪芦河畔更是有着常规的军事驻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落后的农业社会里,这种大规模劳役任何时候都蕴含着极大的不稳定因素,必须要严加防范。

不过事实证明,水利工程毕竟是水利工程,作为农业社会中集政治意义、经济意义和民心工程为一体的集大成者,从最贪鄙的豪强到最愚昧的平民,任何一个非流氓阶层都还是愿意倾力配合的……因为几乎每一个正常人都明白,一旦工程完成,他们或多或少都可以从中获益。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一个‘强力’之人给所有人信心,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个前期耗费巨大的工程可以真的完成,也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此人会在整个工程前后,从付出到收益,都一直保持着一定限度的公正。

做到这一点,事情自然会水到渠成。

实际上,公孙珣之前的种种作为,从排除异己到清理治安,从清查田亩、户口再到建学捐书,固然有他本身的意义,但却也是为了这一日而作酝酿。又或者说,当他做了那么多事,对赵国上下的控制力到了如此地步以后,不去尝试着做一个水利工程反而有些说不过去!

至于说一旦工程完成……自大禹治水以来,郑国渠、都江堰、芍陂,各种著名水利工程向来都是一个农业社会的标杆,它代表了神权、道德、功绩、财富、威望……如果你能做成一个水利工程,那就意味着你对某地的‘统治’已经达到了某种层次。

当然了,一条小小的圪芦河,不过是漳河的一条支流,扯的未免有些远了。

实际上,圪芦河的治理方案甚至都没有涉及到水库这种高端设计……经过讨论和征询,公孙珣最终选择的是沮宗所献的‘霞堤’。

所谓霞堤,是一种开放式堤岸,就是在修筑大堤的同时,主动在大堤上开口子,建立起一条条与河道方向斜向并行的沟渠,从形状是来看,就好像是给河道长出一条条树枝一般。

这种水利设施的特色在于两点:

首先,防洪能力极强,骤然到来的洪水会通过对沟渠的倒灌大幅度减缓对两侧主要堤岸的压力,而大规模降雨以后,也可以通过这种设计让田地里的内涝迅速通过沟渠得到排解。

这是针对赵国本地的地理特点设计的,圪芦河自西向东,从太行山区倾泻而下,很快就来到平原地带,水位落差极大,所以山中稍一降雨便容易形成洪峰。

其次,从工程操作上来说简单直接,就是整修河道、建立大堤,然后再挖水渠就行了。真操作起来,工程进度几乎肉眼可见,每一个工程参与者都能随时看到自己努力的结果,这有助于提高大家积极性,也便于管理者督促管理!

当然了,或许弄个水库的效果可能确实更好一些,但架不住公孙珣手里没有充足的水利人才……实际上,即便是沮宗的这个方案都不是他自己搞的,而是说他们家族利用自己地头蛇的优势从魏郡招揽了一位有黄河防涝经验的人士,由后者设计完成的,甚至这里面还得到了审配家中的襄助。

总而言之吧,随着冬日的到来,整个赵国开始沸腾了起来。

不过,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是,当整个赵国上下都在为这项工程而努力的时候,甚至就连蔡邕这种废物都可以领着一群老头子装神弄鬼搞祭祀稳定人心时,始作俑者公孙珣却陡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他能做什么呢?

什么分段包干、奖优惩劣之类的法子,上下嘴皮子一碰也就没了,说出去以后自然有王修、董昭去落实,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这些法子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更像是给自己留面子才假装点头称是的;还有谁谁谁阳奉阴违,说好的粮食没送到,让审配拉下脸领着几个骑士走一遭便是;就算是下游大陆泽有水匪窥探,让韩当、牵招、杨开这些人去对付也就足够了……

然而,就算是没事做,别人都在河岸上,你公孙珣总不能一直呆在邯郸城吧?再说了,邯郸城也有吕范坐镇啊,也不需要你啊?!

于是乎,思前想后,公孙珣做了一个让人沉默无语的事情,他将赵国所有能想到的不安定因素,从那些豪强大户首领,再到诸如赵平之类的闲人,甚至还有那个张晟,全都叫到了河堤上,然后编成了一个队,一起搬石料去了。

是真搬石料去了!

从公孙珣本人,到郎中令赵平,每天必须要运三次石料到工地上,然后诸如退休郡丞张舒之类的老年人则负责烧水做饭……

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毕竟孟子都说了,所谓‘大禹治水,八年在外,三过家门而不入’,人家李冰修都江堰都累死在了河堤上,你们是个什么东西,还挑三拣四?!

再说了,不就是搬石料吗?一天三趟,从大堤外面搬到里面,做个样子而已,纯当锻炼身体了,要你命了吗?!最后,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谁不知道公孙县君把你们这些人叫到一起是便于管制,你不来,是想趁机生乱吗?!

所以,居然没有一个人吭声!

而且不得不承认,榜样的力量的无穷的,据说不仅工地上的民夫大受鼓舞,便是蔡伯喈来看了两趟以后都准备作文称赞此事……

“君侯!”

大概是着急赶路的缘故,明明是冬日间,可从邯郸城匆忙赶来的沮宗却满头大汗,不过,好在他很快就在已经颇显整齐的河堤上寻到了公孙珣的身影。“子衡兄让我告诉君侯,蔡公下午要陪着方伯过来。”

“算算日子也该来了。”微微的寒风中,公孙珣尚未开口,一旁的娄圭倒是拢着袖子笑言道。“再不来,这功劳便没他的了。”

沮宗也是干笑一声,却没有反驳……不是碍于娄圭更受公孙珣信重,而是说人家娄子伯所言乃是天大的实话,刘焉此行必然是来抢功劳的,此事人尽皆知。

之前便说了,在农业时代,水利工程的意义无论怎么高估都不过分,从主持者的政治功绩到社会个人评价,从当地的经济利益到民心士气,几乎全都会带来显著的提高……所以,刘焉要不来蹭一蹭就怪了!

而且平心而论,之前公孙珣多次拿人家刘君郎作伐,各种借着对方名号搞事,如今也该人家过来收一收利息了,也算是你来我往,公平交易。

实际上,除了刘焉以外,这份功劳,注定还要有向栩、董昭,乃至赵王的一份。甚至可以想见,等到了中枢以后,赵忠一定还会再加上赵平的一份,说不定赵平这厮经此一事就能直接一跃成为两千石太守了。

宦官子弟嘛!

但公孙珣却并没有感到不忿的意思……没有必要为此不忿,也不该为此不忿,因为赵国上下、河北士民都知道河是谁修的,中枢那些聪明人也肯定都知道,少不了他那一份的。

恰恰相反,此时的公孙珣心中泛起的是一丝难以描述的情绪。

大堤并不是很高,但立在此处,对着因为冬季枯水期而稍显低矮的河床望去,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劳动人群,倒也颇显得高屋建瓴起来。

娄圭和沮宗立在堤上寒暄谈笑了一会,也是注意到了公孙珣的异样。

“君侯?”娄子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什么?”公孙珣此时方才回过神来。

“方伯下午就要来了。”娄圭提醒道。“还是稍微做些姿态好些……”

公孙珣缓缓颔首:“既如此,公祧(沮宗字)去迎接一下吧,再把那些被我禁锢在此处的豪强、闲吏全都带过去,认真做个样子。”

“君侯不去吗?”沮宗一时好奇。

“我要换衣服下去搬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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