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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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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看的清楚,对方手中茶碗乃是铜雀台那里最近专门赏赐下来的,只有七相与其余寥寥十几人才有这个福气使用,是中原一地某处特产,被燕国太后公孙大娘专门赐名为白瓷的一种特殊贵重陶器(曹操墓中出土的白瓷使得中国白瓷历史提前了数百年)。

“仲达啊。”胖乎乎的董昭放下白瓷茶碗,也是一声叹气。“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想来问什么的?你跟了咱们燕公这么久,难道不明白殿下其实是个讲人情本性之人吗?你假装不闻也好,明日带着弟弟求情或者投案自首也好,殿下真会苛责你吗?依我看,你要么说实话,要么滚出去!”

司马懿满头大汗,狼狈之意愈发明显,却是终于咬牙说了实话:“不瞒董公,我是想不懂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明明之前是在说靖安台的事情,说辽西地震的事情,说南面汉帝有后的事情,明明这是事关天命继承的天大政潮。甚至今日傍晚时分,首相贾公分明是存了去职以交代此事的心思,可为什么燕公却如此轻易让他放心,反而只是让董公过去,然后郑重其事的交待了这么一个小案子?几个士子臧否一下人物,固然不妥,但跟天命承袭一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案子啊,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且坐。”董昭幽幽感慨道。“这种案子,自古以来哪里小过?两次党锢之祸一开始不也是挺小的案子吗?”

刚刚屁股落地的司马仲达吓得立即重新站了起来。

“坐。”董公仁端着白瓷茶杯在烛火下不以为意道。“不至于到那份上的……两次党锢之祸,说白了,是汉室没了威望,桓灵二帝不得已才用如此粗陋之策来抑制世族,而开国之君,威望何其之高?高祖和世祖两位一个兼并异性诸侯,一个压制河北豪强,乃至于始皇帝并六国后抑制六国贵族,不也是类似之事吗?却也没说哪里就出了乱子,也没人说是什么祸事。”

“但……但听方伯的意思,这次案子与党锢之事有异曲同工之处?”重新坐回去的司马懿惊得心跳难止。

“这是自然。”董昭依旧从容以对。“但你着实不必惊愕,须知所谓政治,最重要的便是人事,是跟紧步伐……桓灵二帝,尤其是灵帝的党锢,虽然也是为了争夺人事之权,但争取的根本却是为了让自己舒坦;而咱们燕公呢,是有自己的政治理想,有自己的规划,有自己的理念的,他夺人事,是为了自己的治政理念能够畅通无阻!”

司马懿微微颔首,俨然是想到了河东王屋山下,自家那位燕公的那番话语。

“而且我再问你,桓灵二帝用来夺人事的属下,都是些什么人?阉宦而已!摒除的是什么人?而咱们燕公呢?”就在司马懿失神之时,董昭再度连番追问不及。

“是……”司马懿回过神来,本能欲答,却居然不能言,然后旋即面色涨红,失态一时。

“想明白了?”董昭终于失笑。“你以为燕公眼里的自己人是谁?是河北人?是公孙氏宗亲?是邺下大学学子?是那些随他多年的功臣元从?都不是!燕公眼里的自己人,是能坚持他的法度,维系并能助力推动他的新政,从根子上改良这个天下之人!以你在燕公身侧的位置,应该早就听过咱们燕公本人的某些表态了吧?却为何不愿信呢?”

司马懿神色慌乱。

“燕公的志向对别人而言可能还有些云里雾里,可对你我来说他难道曾做过遮掩吗?燕公心里是有一整套治政方略的,那便是结束战乱的同时,通过度田、均田消除世族、豪强,建立一个寒门小户,并以科举进仕途的天下!”董昭那张黑胖的脸上愈发笑意明显。“而且燕公的气度,是超出一家一姓之私的!”

“……”

“譬如靖安台一事的滥觞,也就是燕公斥责郭嘉一事,真的是郭奉孝失宠了吗?不是!”一阵凉风出来,董昭忽然起身,昂首负手踱步向外,立到了门廊之处,然后口中不停。“所谓斥责郭奉孝,只不过是其人此举确实有些违制罢了,只是碍于自己之前任性杀了吕布,不好大肆斥责而已。至于有些人说,郭奉孝真正恶了殿下的,乃是其人太过急切,与殿下宁可走得慢几步,也不可偏颇之策有所抵触……这就更是胡扯了。”

“咱们殿下心中明白着呢,郭奉孝处在那个位置,此举本意是好的,是为了让天下早一日统一。而且蜀地那个乱局,眼见着是个人都被权力迷了眼,也说明战事一久,人心确实会沦丧。换言之,燕公心里比谁都清楚,郭奉孝和他本质上还是力气往一处使的,并不是什么异己,区区不协,他能容忍!恐怕,郭奉孝也懂得这番道理,才会如此放纵的!”

“但有些人就不懂这个道理了!”

司马懿本能的咽了下口水。

“这些人,有的是中原新降的士人,有的却是久随燕公的河北豪门世族,有的是为了做官,有的是纯粹不满于新政……但却有一个共通的短处,那便是目光短浅,自私自利!这些人,总以为在燕公眼里,所谓天下易鼎之势,以燕覆汉之举,公孙氏登基称帝之为,才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这叫以小人之心,度英雄之腹!不像我,早十几年就知道这位燕公是个英雄了,所以从未犯过如此荒唐之错!”

司马懿已经面色苍白难持了。

“于是,当这些小人眼看着益州三月落下,天下大势不可逆了,便再不犹豫!他们自以为自己是士人,能掌握了舆论,便趁机鼓噪生事,喋喋不休,借天命之论,德承之威,吵吵嚷嚷,只是试图握住这个天赐良机,与燕公做个交换……你信不信,若燕公给他们官做,稍微放缓下新政,他们马上会转过身来,鼓吹燕公的圣德!催着燕公早日登基,早日称帝!早日以公孙代刘!早日以燕覆汉!”

“仲达,你说这些人的举止,是不是像昔日洛阳市井中的某些无赖方士,乃至于无赖乞丐一般,看到别人成婚了、建新房、开新店了,便上门说这个不吉利,那个不合适,等别人给了钱,便立即大吉大利了?”

说到这里,黑胖的董昭转过身来看着双手发颤的司马仲达,笑的难以自抑,几乎要笑岔了气。

“但是可惜啊!这群无赖不知道的是,燕公根本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恰恰是那些人不满的东西!可惜仲达了,你前途大好,怎么就有一个喜欢跟着别人当乞丐的蠢弟弟呢?你家兄弟八个,这让燕公以后怎么看你们兄弟?”

司马仲达想要起身,却只觉得腿软。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白日还是稍显闷热的秋老虎,到了夜间便忽然清凉起来。而就在董昭向司马懿传授着自己最珍贵的人生经验之时,铜雀台上,早就通过靖安台密报知道此事的燕公公孙珣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捧着一个白瓷杯,立在一处稍显矮小的望台之上,看着远处铜雀台下的万家灯火神情惬意。

“父亲大人。”

就在此时,燕公长女公孙离忽然出现,并为自家父亲带来了一壶新的暖茶,沏茶完毕,其人顺势捧杯询问。“这么晚了,父亲大人在看什么?”

“在看天下。”公孙珣接过茶来品了一口,微微回头笑答。“你家大人的天下!”

———我是无耻的分割线———

“若司马懿、诸葛亮、王粲之后进,时人皆曰:司马懿承董昭之才德,贾诩之克己;诸葛亮行吕范之恢廓,王修之忠贞,荀攸之缜密;唯王粲只得王象之文学。”——《世说新语》。识鉴篇  PS:北京下雨了……咱这也算是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了。



第十五章 空看花开满台日

天气微凉,正是重九月如钩。

这一年,也就是建安七年的九月初九重阳节显得波澜不惊。因为早在数日前,铜雀台那边便正式下达了通知,说是重阳节后,也就是九月中旬的第一日,将额外专开一次大朝会。届时,除各署寺军营必要留守之外,凡邺下官吏,或依汉之旧制秩六百石以上,或依所谓品级七品以上,皆可参与朝会,公开言事。

对于邺下的官吏们而言,这次临时而又罕见的大朝会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随着益州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如此迅速得以解决,燕国内部外部很多规划与政策都显得不合时宜起来。再加上还有诸如秋收钱粮总结、即将到来的九月中旬邺下大学的射科取策、突如其来的御史台…靖安台的对峙……等等等等噬需面对的大事、要事,在燕国实际上控制了原大汉十三州中十个半的情形下,都显得格外要紧。

说白了,都赖那个徐元直。

要知道,之前虽然所有人都明白,燕公私下里那渐渐并不遮掩的所谓‘覆汉’之日以成定势,但在益州以这种方式拿下之前,这玩意却依然是一个存在于设想中,还需要特定时间来完成的东西……

可谁能想到,益州内部的权力斗争已经低劣到这种程度呢?谁能想到一个年轻剑士,领着二十个人入蜀,打着燕公的大旗,稀里哗啦就把益州搞定了呢?

而益州一旦轻易入手,却是让所有人忽然间醒悟了过来,原来,覆汉之日竟然就在眼前了。

这种情况下,上到燕公本人,下到朝野各方,几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都被局势给逼得露出了老底。

毕竟嘛,人心躁动不安,每一个人都试图利用最后的空档,抢着表达自己的诉求。

回到眼前,燕国草创,公孙珣本身也只是一个燕公,王都不是,再加上其人辽西武夫出身,素来又是个不讲究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堂皇仪制……但是,当三省四台六部十二寺汇聚,乌压压数以百计的实权官僚们汇集于铜雀台正中大殿之前的空地上时,大部分人还是忍不住肃然起来,并出于官僚的本能排序整齐。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这数百人实际上在维持着天下中枢的运行,谁也不能否认这几百人的存在意义,何况是他们自己呢?

少了正经主官的御史台队列中,中御史是仪身穿制式辽锦官服,青色官服胸口与下摆处绣着代表了其人正五品与文官身份的白鹇鸡,戴着二梁进贤冠,配着六百石俸秩的黑绶铜印,却是站在了仅次于两位御史少丞的位置。

其人没有像身前两位御史少丞一般格外严肃,也没有像身后的年轻的七品御史们一般交头接耳,而是用一种从容而又平淡的目光打量着整个殿前的景象。

殿前空地上,最引人瞩目的当然是首相贾诩、左相审配、右相娄圭这三位,他们三人穿着特赐的麒麟图像的紫袍,姿态随意,正立在百官最前方低声笑谈着什么,似乎对眼前复杂的局势与政潮并不以为意。

三位之后,右面是一群刚刚得了侯爵,又恰好回到邺下驻扎,或者干脆调回邺下的高阶军官,这些人身上也绣着麒麟,却只是寻常大员的红色辽锦袍子,却是毫无顾忌,相互笑谈,并与身前三位相国时不时交谈如常……这些人中间,有累计功劳封到年金达到汉时万户侯标准的张辽,也有只封了两千户却出任了中护军这般要紧职务的杨开,还有三千户的独耳田豫,以及一直没吭声只是肃立不语的另一位重臣、年金达到八千户侯的高顺。

而三位相国身后偏左的位置,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其中,有一言不发,低头不语的财政台正使王修;有几乎离开队列凑到武将侯爵队列中的枢密台正使韩当;还有仰头望天,若有所思的靖安台正使戏忠……这三位也俱为红袍麒麟大员。

毕竟,所谓七相和超品的开国军功侯爵们一样,都是天然超越文武,高过寻常官吏的。

而顺着戏忠再往左边看,赫然便是御史台队列了!

没错,御史台和自己的此番大肆攻击的对象靖安台队列是挨着的,也难怪两位御史少丞会如此严肃,实在是因为戏忠就在他们身前不远处,而他们却没有足够的倚仗。

是仪目光从几位真正的超品文武身上扫过,难得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只要燕公有吩咐,无论文武,无论道理,无论能力,无论是非,都会毫不迟疑的选择盲从……这也是之前为何御史台在邺下名声极大存在感极强的缘故了,因为面对着一位事实上的开国君主,一位注定要与秦皇高祖世祖相提并论的人物,真的很少有人会有那个勇气去直言对方过错的。

而田元皓和御史台就敢这么做!

实际上,自从北面劳动改造归来,担任了中御史(高级御史)的是仪只对两个人格外敬服,一个是不以自己降人身份为念,大力提拔自己为中御史的田元皓田公;另一个就是敢于在天下未定之前便主动设立御史台,监督他本人的燕公了。

一念至此,是仪复又扭头看向了身后。

三省四台的序列之后,便是六部的队列,这六个部门直属三省,和四台一起共同构成了中枢的核心权力集合体。这里面的人,尤其是六部主官尚书与左右侍郎,诸如卫觊、崔敏、高焉等辈,或从容平静,或跃跃欲试……很显然,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或许不及前面三排那些出身元从之辈那么如鱼得水,但也很享受这种新制度下的才能发挥与被尊重的身份。

是仪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用一个以钱代户进行大规模侯爵封赏后的时髦新词来说,这是燕公主动让渡权力后的红利共享……后汉一朝,三公位置极高,享有人事征辟权,却不能常任,也不能直接实际掌握国家运行大权;而尚书台掌握事实上的中枢权力,却又位置极为卑下,常常需要额外加官才能获得体面。

相对而言,燕公不但回过前汉初期,让渡出了实际相权,还将尚书、侍郎这些国家中枢机构的要员给做到了名实相副……尚书是正二品,仅次于七相与州牧!侍郎是三品,干脆与郡守同级!

甚至有传言,将来随着中原军管结束和南四州彻底入手,朝廷很可能会趁机大规模分割大郡,使得郡守降低到五品级别,那尚书、侍郎就更加显贵了……而这么做,依是仪来看,地方上也不会有太大阻力的,因为到时候州牧会多很多,而相比较于三分之一升级为州牧的可能性,那些大郡郡守恐怕多半愿意承担改任小郡的风险。

说起来,这也是另类的一种名实相副的改制红利了。

州牧以往可不常设!

而六百石的刺史,虽然事实上掌握一州大权,以至于被人尊称为方伯,但若有可能,谁不愿意多做几年,并升格为一品州牧呢?

是仪想到这里,顺着六部队列中偏后的辛评、荀谌、彭缪等熟人往后再看,却不由一声叹气。原来,借着御史台前排位置享有的台阶高度优势,其人再往后看,却只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恩主,太常寺寺卿孔融孔文举。

之所以如此,不是说孔融的太常寺在十二寺有什么特殊地位……真要说特殊地位,明显是负责总揽文书、档案存储的黄阁寺更有地位,这是因为黄阁寺卿王象早年便是燕公卫将军府中的黄阁主簿,专录机密文字,如今也依旧在内阁为燕公本人直接服务。而因为王象的存在,也使得这个机构成为了十二寺中历来最能接近核心权力的一寺。

至于孔融嘛,其人之所以显眼,乃是因为他立在十二寺队列之前,根本不能稳住身形。其人屡屡左右徘徊,上下移动,一会盯着前面的朱紫麒麟队列看的入神,一会转身与其余几位寺卿搭话不止,一会又几乎挪到前面六部队列中……而等到其人远远一抬头看到了是仪,更是直接遥遥颔首示意,貌似在提醒什么。

见此形状,是仪更是无奈,却只能佯作没注意,然后将目光从孔融周边的诸如宗正寺卿公孙域、卫尉寺卿赵平、太仆寺卿王邑、司农寺卿冯芳等人身上扫过……最后却与版印寺少卿郭图莫名打了个对眼。

话说,郭图这厮着实有几分本事,其人原本因为人品问题受到了降人和燕公麾下几乎所有重臣,甚至包括燕公本人在内的排斥……然而,此人劳动改造归来,一开始便靠着出版自己的法学注解,得以重新获得立足之地,然后得以从容在燕公出征中原前的那次集体赦免任用中入仕;这还不算,等到今年开始,此人又多次上书,讨论参与修订燕国律法的诸多事宜,并最终凭借着出色的律法知识水平受到了左相审配的青睐,正式参与修订燕国各项法度,然后以此大功,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这批降人中官位最大的一个。

而二人对视一阵子,是仪心中居然莫名涌起了某种类似于心照不宣之类的怪异情绪……这真的很奇怪,因为是子羽的人品是公认的清正,正如郭公则的人品是公认的无耻一般,二人怎么可能会心有灵犀呢?

终于,莫名的对视之后,郭图忽然朝身侧一个角落努了下嘴,是仪顺势看去,却发现是可能是此次朝会中绝对前七,甚至真正政治影响力前五的一位,也就是一身红色麒麟袍的冀州牧董昭!

而此时,这位著名的黑胖子正笑眯眯的领着魏郡太守等人立在最远处的角落里观察着所有人。

至于黑胖的董公仁再往后,却就是一群站的笔直的白马义从了,后者几乎将远处的漳水遮蔽的干干净净。

是仪心中疑惑,俨然是一时间没懂郭图的示意,不过其人早有想法,也不在乎这些,便回过头来,静候不语。

就这样,是仪又稍等了片刻,却是忽然见到一人自殿中出来,赫然是义从护军马岱,只见其人立于殿前,待全体肃然,方才扬声宣告:

“殿下有令,今日是特设朝会,一切从简,不必行大礼,不必过于苛责仪态,所有诸位按次序入殿列坐议事便可!”

满场鸦雀无声,而如此传令三遍后,马岱身后的殿门便被一群持刀义从直接彻底放开,等到马岱自己转身扶刀入内,立于殿内阶下,贾诩为首,众文武便也彻底严肃起来,纷纷入内!

是仪作为中御史,算是先入殿内的一批人,而其人甫一进入殿内,便立即注意到了两个特别显眼的事物:

一个自然是燕公的座位,居然摆了一张不伦不类的巨大白虎皮!偌大的虎头从几案下方伸出,几乎吓死个人!

知道的,明白这是燕公出身边郡武夫,就喜欢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昔日紫山贼张燕的大寨里呢!

而另外一个,也是座位,具体来说是摆在殿中间分左右设立的那些椅子……大部分人当然只有蒲团,但前三排文武皆有坐凳,尤其是第一排,左右共八把太尉椅,格外引人瞩目。

是仪心中感慨难名,却又赶紧低头,顺着义从指引来到了署有自己姓名的小几之后,并端坐不动。

俄而,随着数百人有条不紊入内,也没有什么仪式,一身玄色服饰、怀中挂着那柄断刃的燕公公孙珣便兀自从殿后转来,立在台阶下的马岱都来不及说句话,首相贾诩为首,七相与冀州牧董昭一起便匆匆起身,率文武百官朝燕公躬身行常礼。

“且坐!”直接落于老虎皮上的公孙珣连连摆手,明显不以为然。“有你们行礼的时候……今日事务繁多,咱们不要耽搁!首相何在?”

刚刚坐下的贾诩即刻起身。

“益州封赏都定下了吗?”可能是昨日重阳节刚刚送过邺下所有官吏杂货券的缘故,燕公连寒暄都省了。

“回禀殿下,大略都定下了。”贾诩起身从容做答,唯独眼睛不免被身前的老虎头给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中原、两淮、益州,乃至于交州、扬州、荆州,重新分州之策,还有全天下去国割郡一事也不能耽搁,这是大事,早些拟定,不要误了时局……而且此事牵扯过多,你要多上些心,联合各部寺用心去做,入冬前务必个大略结果。”公孙珣干脆吩咐道。“人事预案也要有大略有一些,届时咱们君臣再论。”

“诺!”贾文和不敢怠慢,即刻俯首。

“且坐。”公孙珣继续点名。“叔治……汇报一下秋收,不要说数字,只说哪里有问题便可。”

“回禀殿下。”王修也干脆起身。“去年青徐有水灾,再加上兵祸,稍微影响到了今年……若以大略论,中原与徐州只是寻常丰收年份的八成收获,青州与两淮其余地方约是正常年份的九成。除此之外,蜀地、三辅、凉州今年正是用兵之时,也极大耽误生产,收成却也只寻常七八成。唯独辽东丰收,陕州屯田大熟而已。”

“也就是全面不足了?”

“是。”

“仓储可足民生?”

“这倒是足够了。”

“可够发兵向南,平定荆、扬?”

“若明年确保无大灾,或可支撑,可一旦有失,或许就会出乱子……而且,若攻下荆、扬,彼处战后也需抚恤安置,需要的粮食、物资不计其数,正如这一年中原花费的那般。”王叔治回答的极为利索,却也极为直白。

“兵部侍郎士武!鸿胪寺少卿士匡!”公孙珣忽然喊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名。

士武、士匡叔侄二人也是心中一突,然后立即从各自队伍中匆匆出列,拜倒在了殿中。

“都说了,今日不必拜。”坐在殿中主位上的公孙珣摸了下屁股旁的老虎皮毛……这是杨修路过此处赴任时进献上的礼物。“你们替我问问威彦兄,待我征荆扬时他能否从交州输粮?若能,我便可以在明年春后便发兵。若不能,我就得等到明年秋后再试着统一天下,得晚半年还世间一个太平了。”

士武士匡叔侄只觉得头皮发麻,却是忙不迭的应声,不仅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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