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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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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杨谨回答,她抢着叙道:“是来学武艺的吧?既然是学武艺来了,就该做好吃苦的准备。要知道不苦不成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杨谨不明就里地仰头看着她。
  只听她又道:“学武艺,不止要吃得起苦,更得放得下往常的享乐日子。既然入了师门,就要一切以师门为第一,更要时时事事听从师门中前辈、师兄、师姐的吩咐……”
  孟月婵说着,腰杆一挺,骄傲道:“别说你了,就是我,入了师门,不也得一切以师门为重吗?”
  似是唯恐杨谨不知道自己什么来历似的,孟月婵自顾自道:“你知道我族兄是谁吗?虎威将军、宣平侯孟昭远那是我大族兄!我们孟氏一族是受过先帝亲封的!当年先帝龙困漠南,还是我族兄带人护着御驾安然回京的。而且,你知道英国公吗?如今的英国公夫人孟夫人,那是我的族姐!若论起辈分来,英国公世女、车骑将军景大将军还得叫我一声小姨呢!”
  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直说得唾沫星子横飞,最后总结道:“就是我这样的出身,都不能随随便便说见家里人就见家里人呢!”
  言下之意,似她这般尊贵尚且如此,何况杨谨这么个“傻小子”?
  可惜,她说的这个公侯那个将军的,杨谨通通都没听说过。她长在山野中,偶尔回到挽月山庄,很多话题又被周围人刻意回避掉了,是以,除了大周朝人人皆知的典故,对于现如今的世家、贵介如何如何,她根本毫不知晓。
  不过,有一点杨谨算是听明白了,即她不可能再去和申全道别了。
  一想到从此之后就要一个人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活下去,杨谨初初的那些学能耐的兴奋劲儿,也越来越淡了。
  然而,于她而言,在玄元派的糟糕日子,才刚刚开始。
  杨谨一个人在这间空旷的屋子里枯坐了两个昼夜,终于有人来搭理她了。
  来者还是孟月婵。
  此时的孟月婵,可没了前两日的笑模样。她拧着眉头,立在杨谨的面前,眼中满是挑剔,冷着脸道:“快拾掇拾掇,跟我走!”
  杨谨茫然地看着她:“孟姐姐,要去哪儿?”
  孟月婵声音冰冷道:“让你收拾便收拾!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杨谨哑然,只得站起身收拾。
  孟月婵嫌弃她慢吞吞,不耐烦抢上来,道:“怎么这样慢!吩咐你了,不知道麻溜利索的嘛!”
  杨谨见她竟抓扯着自己的衣衫没头没脑地往包袱里塞,那衣衫是景砚亲手缝制的,杨谨自己都舍不得穿,被如此粗鲁地对待,杨谨登时心头火起。
  在孟月婵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孟月婵根本不知道,刚刚的一瞬,自己险些挨了一顿好打。
  再一次默默地跟在孟月婵的身后,这一遭,她们却是走了极远的距离,眼瞧着已经走出了庄院的后门。
  杨谨越发的困惑,实不知她要带自己到何处去。
  终于,到了目的地。
  孟月婵带着杨谨进入了一座比原来那个不知小了多少的院子。院子里星星点点地砌着几间简易住房,连原来那座宽敞院里最普通的房子都不及。院子的四角堆着的有木柴,有草料,还有各式的工具家什,俨然就是个扩大版的农家院子。
  杨谨傻眼了:这就是即将安排她住的地方?
  她并不鄙视稼穑,可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学武的弟子住的地方啊!
  孟月婵唤来一旁做工的几个年轻后生。那几个人显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皆都垂着手,立在她的面前,不敢则声。
  “这是杨谨,新来的,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你们以后一日三餐,做饭的时候也带上他的一份。”
  她说完了这些,竟然就要走了。
  “孟姐姐!”杨谨急忙喊住孟月婵。
  孟月婵皱眉,看着她不语。
  “你是要我住在这里?”
  “我方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孟月婵不耐地反问道。
  “可是……”
  “可是什么?”孟月婵瞪眼。
  “可是掌门她……我想见见掌门!”杨谨觉得跟这个人说不清楚。
  “掌门不在家!”孟月婵话一出口,突的横眉不快道,“掌门是你随便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
  杨谨还想说些什么,孟月婵却一转身,理都不再理她,直接走了。
  杨谨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又不由得转过脸和那几个后生面面相觑。这是要她同这几个后生一起在这里做活计的意思吗?还要同他们一处吃住?
  可,她来玄元派,不是来做粗活的啊!她是来学艺的啊!
  何况,她……她还是个女儿身。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杨谨这倒霉孩子从小就是各种倒霉各种不被待见的体质
  

第15章
  眼睁睁看着孟月婵的背影渐走渐远,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杨谨的脑中纷乱一片,全没了主意。
  也不知傻站了多久,恍然回身,她才发现之前那几个后生还杵在她的身后,不知道陪着她傻站了多久。
  杨谨登时手足无措起来。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像头目的发声道:“小兄弟,你是来玄元派……学艺的?”
  杨谨见问话的人模样忠厚、眼神干净,不像是歹人,方答道:“是。你们几位……也是来这儿学艺的?”
  几个后生闻言,脸上皆是一红。那个为首的道:“小兄弟真是抬举我们。我们不过是些干粗使活计的……”
  他说着,一一向杨谨介绍,这个以及那个是砍柴的,那边的几个是喂马的,还有那几个是替派里做杂活的……
  杨谨听得眼睛发直:敢情孟月婵真把她送来做粗活来了?
  那个后生介绍完毕,又小心向杨谨道:“看小兄弟你的模样,也不像是做粗活的。”
  玄元派向来待做工的大方,银钱上也不大计较,所以周围的庄户人都乐意来这里帮工。似这几个后生,都是尚未娶妻的,就在这别院里常住着,随时听候差遣,比临时招的更能多得些银子。
  再观杨谨,长得俊俏干净不说,就是这副小身板儿,单薄细瘦的,至多不过十二三岁,怎么可能是来做工的?
  何况,众人见她还是被孟月婵领来的。别看孟月婵在她师父面前唯唯诺诺的,可在这些做粗活的汉子眼里,俨然就是仙女般的人物,他们也仅有那么三两次能远远地见着这主儿。
  这样的人物,亲自送来个瓷娃娃般的小人儿,他们岂敢怠慢了?
  虽说那位“孟仙女”对这个漂亮小人儿的态度似乎不大好,他们又怎能想得通这其中的关节?只当“漂亮女人自有漂亮女人的脾气”,对杨谨却是毕恭毕敬的。
  杨谨被引到了一间不甚宽敞,却整洁干净的屋子前,只听那个叫于壮的后生道:“杨兄弟,你今后就住在这儿吧!这是咱们这儿最干净的房子了!”
  他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道:“看你长得像画里的善财童子似的,总不好让你和我们这些粗人挤在一处……”
  杨谨微愕,心头有感动划过。
  “多谢你了,于大哥!”她诚心谢道。
  于壮被她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盯,顿时通红了整张脸,结巴道:“客、客气个啥!”
  杨谨见他一副比自己还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莞尔,忍着笑意道:“于大哥,你们今后有什么活,只管吩咐我!我什么活都干得!”
  于壮反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干啥活啊?你是个精贵人,将来是要做大侠干大事的,咋能让你干粗活?”
  杨谨心中一暖。她被那些“大人物”频频冷落,却在一个普通得近乎卑微的人的口中听到了做“大侠”的期盼,百般滋味涌上心间。
  “我有的是力气,”杨谨生怕对方不信,又追上一句,“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练过的!”
  于壮闻言,咧嘴憨笑:“那敢情好!以后我们进山里砍柴就带着你,也不怕什么蛇啊大虫啊的了!”
  如此,杨谨就在这处别院里住了下来。
  无人再来搅扰她,她可以按照曾经的作息卯时起床练功,一日三餐有人做好,她只要随着他们一起吃就成。平素,她时不时地帮那些后生垒垒柴火、扫扫院子,或如于壮说的,陪着他们进山里砍砍柴。
  这些活她随在药婆婆身边的时候都是干惯了的,是以如今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众人对她的印象更好,更敬畏她一身的好功夫,所以,当她想要安静的时候,更没人来打扰她。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她碍于自己的女儿身,又不能不洗澡,就向于壮讨一只浴桶。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解释,不料,于壮问都没问,隔日就送来了一口崭新的浴桶。
  杨谨意外的同时,想到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洗澡了,心怀大畅。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是不错的。她想。
  韶华如流水,转瞬即逝。转眼间,半年就这样过去了。
  这半年间,杨谨不止和那些汉子交下了深厚的情谊,修为更是大有进步,连个头儿也猛蹿了小半个脑袋。
  她的个子虽然没少长,可肚子也是常常感觉饿的。
  如她这般年纪,正是大长身体吃什么都香的时候,偏偏她平时吃的大多是上顿白菜豆腐,下顿豆腐白菜,鲜少见到肉星。每顿主食倒是不少吃,可还是填不满她那极度向往肉食的肚皮。
  俗语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杨谨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首阳山不比挽月山庄,没有那弯弯曲曲的溪水供她垂钓鲜鱼解馋,她就只好钻到林子里去逮野味,或是一只肥兔子,或是一只山鸡,或是十几枚鸟蛋……总之,首阳山的飞禽走兽可是因着她倒了大霉了;于壮一众人却有机会时不时地吃顿野味解馋。
  夏末秋初,距离秋风瑟瑟落叶纷飞还有段日子,尚挂在树枝上的叶子也肥硕得很。
  午后,杨谨仰躺在一株大树的枝杈上,仰着脸,透过密密匝匝的枝枝叶叶看那不怎么刺目也不怎么滚烫的日头。阳光投射在她的身体上,让她觉得很舒服,心情也愈发地畅快起来。
  她从腰间摘下一直贴身带着的小小的秀气荷包,从里面掏出一枚沉甸甸的物事,懒懒地对着阳光打量着。
  那是一枚只有半个巴掌大的铸铁牌,造型古朴简洁,不事张扬,一面光滑,另一面则只錾着一个篆书的“素”字。
  这是什么意思?
  杨谨看过无数次了,依旧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儿。
  她的阅历太浅了。
  杨谨顿觉泄气。
  什么时候,她才能像一个“老江湖”似的,知道许多的江湖掌故呢?还有,大周的那些出名的人与关系……
  她不由得想到了曾经孟月婵对她炫耀的自己的出身。若说当时她还是懵懂的,那么如今她多少也懂了些人情世故。
  杨谨于是笑了,心中想的却是:那些达官贵人的事,或许我一辈子都弄不明白吧?
  想着想着,居然就饿了。
  杨谨也是奇了怪了,中午的菜和饭也不知吃到哪里去了。
  世间最折磨人的,莫过于饿肚子了。杨谨无奈地坐起身,垂着脑袋看了看自己平平的肚子,心道离晚饭还得两个时辰呢,可怎么办才好?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她灵机一动,瞄上了头顶上三四尺高接近树冠处的鸟窝。
  凭她掏鸟窝的经验,那应该是个鹌鹑窝。
  鹌鹑窝……
  杨谨骤然想到了挽月山庄里好吃的炸鹌鹑,不由得口舌生津。
  就算抓不到鹌鹑,掏几个鹌鹑蛋烤着吃也是好的啊!
  如此想着,杨谨的干劲儿更足,她挽起了袖口,双手扒住树干,就想朝上爬。
  恰在此时,只听得“噗噜噜”一阵声响,从那个窝里先后飞出来两只鹌鹑。或许,它们是感觉到了杨谨的到来,飞跑了逃命去了。
  杨谨眼瞧着那两只成年鹌鹑飞起来了,眸子大亮,仿佛看到了两块油光锃亮、泛着诱人香气的烤鹌鹑。
  她想都没想,就从后腰处掏出亲手做的弹弓,将用泥丸捏的“子弹”搭在上面,稍微一瞄,只听“嗤嗤”两道破空之声,那两枚弹丸直朝着飞起的两只鹌鹑疾射了过去。
  这套用弹弓打鸟、打小兽的方法,杨谨半年来早用得炉火纯青。两枚弹丸脱手而出的一瞬,她就知道今日的一顿烤鹌鹑没跑了。所以,她下一个动作,便是将弹弓别回腰间,拧身,手脚并用,攀住粗壮的树干,蹭蹭几下就爬下离地面一丈余高的树杈。
  她估摸着两只鹌鹑可能落地的位置,循着那个方向快步跑了去。
  那是一小片开阔地,方圆三四丈内连株小灌木都没有。然而,杨谨在此处来来去去转了几个圈,也没见着半根儿鹌鹑毛。
  她有些纳闷,站在原地回忆着自己当时在树上打鸟的情形。就是这个位置,没错啊!
  莫非……没打着?
  杨谨不信。她对自己使弹弓的能耐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最近这三个月来,她可从来没失手过啊!最不济的,还能把鸟啊或者小兽什么的射伤倒地不起呢。
  一想到那香喷喷的、泛着油光的烤鹌鹑就这么没了,杨谨顿觉失落,之前满心的欢喜,此刻全部化作了满当当的……肚饿。她甚至觉得饿得都没有力气回去了。
  瞧着偏西的日头,杨谨小小地叹了口气,琢磨着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番薯,烤烤吃,脆皮甜香、金黄的瓤……也是挺不错的。
  杨谨如此想着,终于又有了力气。她转过身,刚要甩开步子折回去,冷不防发现自己身后三尺开外竟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瘦高的青衫女子。
  “你……”杨谨被吓了一跳,身形急向后撤了几步,脑中则瞬间划过一个念头——
  这女子的轻身功夫好厉害!
  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样站在了她的身后!
  那女子面容有些苍白,但五官很是秀丽。她极平静地看着杨谨满脸的戒备神色,不疾不徐地抬起一只手,道:“你在找这个吗?”
  杨谨呆住。只见那青衫女子的手中,拎着的,正是她之前打下来的两只鹌鹑。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人是谁
  

第16章
  “你在找这个?”青衫女子的声音,一如她淡漠的脸。
  杨谨看了看那两只被一双略显苍白的手拎着的垂在半空的死鹌鹑,有血淅淅沥沥地从伤处淌了下来,砸在地上脆嫩嫩的青草上,格外显眼。
  血、伤口与死亡,这些并不会让杨谨觉得恐惧。几个月来,她已经学会了在这片不大的树林中的强者生存法则。死去的鸟兽,只会让她联想到它们被烤熟的时候喷香的气味,那才是最最真实的东西。
  什么都无法和饥饿感以及活下去的念头相抗争。
  青衫女子举着死鹌鹑,淡然得仿佛那只是两块豆腐。
  杨谨自她的从容中,以及之前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这一事实,能够断定她必定是个武功修为很高的。
  不仅如此,从散发在她周身的气息中,杨谨嗅到了一股类似于猎人或者屠户的味道。嗯,并不是真的有那种杀戮得多了而沾染上的血腥气,而是一种……氛围。
  杨谨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或许是一个山野中跑惯了的孩童的……直觉。
  可是,杨谨并不觉得怕。大概是因为她感觉到这个女子对自己并没有敌意,也或许是因为那个女子投向她的冰凉的目光下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温暖?
  杨谨傻站了多久,青衫女子就陪着她站了多久,直到杨谨的脸突的红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问了问题,自己光傻杵着不回答,也是极失礼的。
  “是……”杨谨嗫嚅道,“是在找这个……”
  青衫女子闻言,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到死鹌鹑的伤口处,问道:“这两只鹌鹑,是你打下来的?”
  “嗯。”杨谨点头。
  “用这两枚泥丸吗?”青衫女子说着,手朝杨谨扬了扬,恰好将那两只鹌鹑的伤处对着她。
  杨谨瞧得清楚,之前流淌的鲜血已经渐渐凝固。两只鹌鹑的致命伤处,各嵌着一枚深色的物事,已经沾上了血丝,看不大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是,我用弹弓射的。”当着高人的面,杨谨也不隐瞒。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就是想打点儿野味解馋而已。
  青衫女子将两只死鹌鹑递还给杨谨,却又向她摊开了手掌,道:“拿来我看看。”
  杨谨见对方肯将猎物还给自己,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小孩儿心性,特别怕今晚解馋的烤鹌鹑落了空。
  不料,对方还要看自己的“武器”。就是一个弹弓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杨谨当然不会觉得这么一位“高人”会抢自己的弹弓,遂将死鹌鹑放在地上,从腰带上扯出那只弹弓来。
  青衫女子见她即便孩子气地舍不得那两只死鹌鹑,却也很得体地放下那东西,又把弹弓双手捧给自己,可知不是个不知礼数的山野孩子,不禁莞尔一笑。
  虽然那抹笑意旁人根本就瞧不出来。
  “前辈,给你。”杨谨捧着弹弓道。
  青衫女子听她称呼自己,暗暗点头,随手接过。
  杨谨却在那一瞬看到亦触到了对方的手掌上的薄茧。那不是普通的做针工活计或者握刀握剑的茧,而是年深日久弯弓搭箭磨出来的茧!
  杨谨一凛。
  青衫女子却没在意她神色间的变化,而是打量了一番手里这只再普通不过的弹弓,道:“你是玄元派的弟子吗?”
  杨谨又是一怔,她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又觉得不准确;可要说“是”的话,也不对。她到底是不是玄元派的弟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杨谨心念一动,大着胆子问道:“前辈怎么知道我……”
  对上青衫女子冷冽的目光,杨谨说不下去了。
  “前辈认得我吗?”她的声音小小的。
  “我不认得你,”青衫女子直言道,“但我认得你的武功心法。”
  杨谨面露惊讶,心道:单凭打了两只鸟,就能看出来武功心法吗?
  青衫女子见她脸上似曾相识的模样,目光也不由得温和了许多,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树荫,道:“随我去那里说话。”
  站在这日头底下久了,杨谨也觉出秋老虎的厉害了。她点了点头,跟着青衫女子到树下去,却没忘了拎着她那两只猎物。
  青衫女子:“……”
  青衫女子坐在树下,看着立在面前的杨谨,拍了拍身侧:“坐下。”
  杨谨与她初见,虽然知道对方是高手而心生敬重,但那份心防还是在的。她又是个不惯与人打交道的,于是离着对方两尺远坐下了。
  青衫女子眼中有莫名的神色划过,问道:“你师父是哪一位?”
  师父?
  杨谨一怔。
  她有师父吗?她来玄元派不就是拜师来的吗?可是,人家玄元派的掌门根本就没收她啊!
  婆婆教了她歧黄之术,面具前辈教了她不许告诉旁人的绝学,庄主教了她据说是与玄元派同源的武功心法……他们,是她的师父吗?
  刚刚十二岁的杨谨彷徨了。
  “我……我没有师父……”她说着,低下了脑袋。
  杨谨以为,这样的回答定会招来青衫女子更多的探问,比如,她或许会问“既然没有师父,你的武艺跟谁学的?”再比如,“你的武功心法明明就出自玄元一派,这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许久,杨谨都没听到对方说话,久得令她突生出幻觉来。
  猛然抬头,出乎杨谨意料之外的,她对上了一双淡然却不冰冷的眸子,甚至在那双眸子的深处,她捕捉到了几分温度。
  “那你,想要一个师父吗?”
  青衫女子的话,就这样回荡在杨谨的耳边,使她又生幻听的错觉。
  杨谨不喜多言,但不代表她傻。相反,往往越是讷于言的人,越是慧于中。她其实是极聪明的,从她在医道和武学上的一点即透便可想见。
  听了青衫女子莫名其妙的问话,杨谨的脑中急速闪过一个念头:她、她要做我师父!
  这怎么……可能呢?
  见这小孩儿几次三番地露出痴痴傻傻的表情,青衫女子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她怕一时间吓着这个小孩儿,于是岔开话题,淡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令杨谨心头一紧,倏忽间划过了“她是不是坏人”的念头。
  她自记事起,吃过不少苦头,如今在玄元派,又屡遭冷落,实在是被吓怕了。
  见这小孩儿一脸的戒备,青衫女子就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歹人,不觉失笑。为消除她的防备心,青衫女子大大方方地自报家门道:“我姓杨,杨敏,是玄元派……中人。”
  杨谨一愣,旋即明白她这是先自我介绍,表示自己不是坏人呢。
  脸一红,杨谨小声道:“我……我也姓杨,杨谨。”
  也姓杨?杨敏微诧,心道莫非是缘分吗?
  可看着孩子的五官,怎么会姓杨呢?莫非是巧合吗?
  暂压下心头的困惑,杨敏在杨谨的脸上、身上转了一圈,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但她觉得,这孩子既然做男孩儿打扮,必有她的缘由,于是也不拆穿,而是肃然道:“我见你射中鹌鹑的准头和力度都不错,不过——”
  杨谨听她夸自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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